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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红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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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忧猛省李怀德应是一丝不挂,当即吓得再不敢伸头,却听得秋水“吃吃”的闷笑声,想了想,亦“咯咯”笑出声来。
那李怀德一张脸气得铁黑,赤条条立于路中央,双手捂住胯下,破口大骂道:“臭小子!给老子滚出来!躲在别人怀里算什么英雄好汉?”
秦忧只是不理他,双手将眼睛蒙住。
李怀德大怒,也顾不得遮羞,双手一探,便欲像捉小鸡一般将她提起来,谁知还未沾上她的衣裳,一股大力突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他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恰好撞在一块坚硬的石板上,顿觉漫天星斗,灿烂无比。
秦忧想看又不敢看,连连叹息。
白逸尘冷冷道:“你且穿上袍子。”便欲脱下身上的白色儒袍。
秦忧急忙阻止道:“莫将袍子弄污啦。秋水,给他一块布就行啦。”
秋水忍着笑,扯出一块布料盖在仍七荤八素躺在地上的李怀德身上。
过了半晌,秦忧悄悄仰头,问道:“他穿好了么?”
白逸尘点点头,秦忧这才大着胆子转过身来,只见李怀德将白布自腋下穿过,长及脚踝,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秦忧“扑哧”一笑,道:“哪里来这么大的蚕宝宝呀?我们买下了。”
李怀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她大骂道:“好你个不男不女的小骗子!你”
“我没骗你呀,你看看他是谁?真是有眼无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说着将白逸尘一推。
李怀德一呆,随即面露喜色,叫道:“白公子!”见白逸尘神采飘逸,尊贵依旧,哪里有半点穷困潦倒的样子?狠瞪了秦忧一眼,拱手道:“白公子风采依然,幸会幸会。可恨那姓萧的小子屡屡戏弄于我,看在白公子的面上,今日我认栽了,还请白公子答应在下一个不情之请。”
白逸尘面色冷极,亦不看他,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李怀德呆住,良久才道:“唔,我家小姐就是数月前抛绣球,本来是抛给白公子的,不想给一个臭小子,不,是个臭丫头半道劫了去,既是个丫头,自然算不得数,因此,那绣球应该还是白公子的。我家小姐数月前留书私自出门找寻公子,老爷又派我出来找寻小姐,前日终于在京城会面。小姐只身寻您,受了不少艰辛,她自小娇生惯养,何曾如此狼狈憔悴过?幸而她身边有一武功高强的美妇人保护,否则”
“哦?她请了保镖么?果然聪明!”秦忧插言道。“可是,她不是自己离开了么?为何还要”
“你闭嘴!”李怀德横她一眼,接道:“唔,在下想请白公子……呃,随在下去一趟蓬莱客栈,已解我家小姐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秦忧喃喃道。
白逸尘面色更冷,双眸含冰。“我与你家小姐素昧平生,何来相思一说?”
李怀德急道:“在下句句实言,公子若不信可随在下去客栈查看,我家小姐已卧病在床”
秦忧自呆愣中惊醒,“啊”了一声,道:“她病了?”
李怀德又横她一眼,冷冷道:“不劳你关心,我家小姐要找的是白公子,又不是你!”
白逸尘剑眉轻蹙,秦忧则讪讪而笑,冲他扮一下鬼脸,轻声道:“你倒吃香得紧,又是姐姐又是妹妹的,这倒奇了,为何你年纪一大把了还未成亲呢?”
白逸尘轻咳一下,转身离开。
李怀德忙跟上道:“白公子,蓬莱客栈是往这边。”
白逸尘负手而立,斜睨他道:“谁说我要去蓬莱客栈?”
“这……这……白公子,我家小姐貌若天仙,您看了定会中意的。”李怀德急急道。“像您这样的人品,普天之下也只有我家小姐配得上,其他庸脂俗粉”
白逸尘面色一寒,道:“既是天仙般的人物,白某岂敢高攀,就此别过。”转身又走。
李怀德急得抓耳挠腮,忙忙的再次追了上去,恳切道:“白公子言重了,公子亦是神仙般的人物,与我家小姐恰好是天生一对,念在她相思成疾,您只好屈驾”正说到此,奇Qīsūu。сom书只听秦忧细嫩的声音道:“大哥,叶姐姐不管因何而病,去看看她又有何妨?横竖我们也是出来转的嘛。”
李怀德猛点头,向秦忧投去感激的一瞥,似乎忘了方才自己对她的恶形恶状。
秋水却叹了口气,喃喃道:“她还真大方。”
秦忧黛眉轻蹙,道:“你又在嘟哝什么?叶姐姐既病了,去瞧瞧不该么?大哥不是大夫么?”
李怀德大叹出声道:“萧公子如此怜香惜玉,不知哪位女子有福嫁与你!唉,我家小姐……”瞄了瞄白逸尘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又长叹一声。正忧闷间,却听得秋水“吃吃”的闷笑声,又见秦忧一张清灵脸蛋涨的通红,不解道:“发生何事了?”
秋水只笑不语。
白逸尘信步行走,后面三人跟着,李怀德暗忖:“他既不愿去客栈,我便跟定了他,迟早会知晓他的住处。”
转过一条街,人群逐渐熙攘,四人所过之处无不引人注目。李怀德渐感不自在起来,谁瞅他,他便狠狠瞪回去,却又不敢去买衣服。眼见白逸尘上了一座茶楼,顺手拎过身边一路人,命他脱下衣裳与他,而后大摇大摆的上了茶楼,却哪里还有白逸尘三人的影子?只气得跺脚大吼。白逸尘摆脱掉李怀德后,天色已晚,三人决定打道回府。
马车内,白逸尘一直沉默。
秦忧忍不住问道:“大哥,怎么了?”
白逸尘仍旧无语,只是转脸看着她。
秦忧嗔道:“为何又这样看我?傻了么?”
白逸尘摇摇头,自她腰间抽出玉笛吹了起来。
如纱似烟的暮霭自窗棂间缓缓透射而入,马车内顿时一片粉红,秦忧叹着气,如醉如痴,正听得入迷,马车骤然停了下来,秋水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少爷,是皇上。”
秦忧一惊。“皇上?”却见白逸尘面色一沉,眉头打结。正不明所以,车门被人打开,一青年男子立在门口,含笑道:“逸尘,好雅兴呀!”
白逸尘立即起身下车,随手将车门关上,行礼道:“皇上。”
“怎么,不介绍你的朋友么?”
白逸尘淡淡道:“她年纪尚小,不值一提,而且知道您是皇上,恐会吓坏了她。”
“哦?朕倒要看看他会吓得如何?”皇帝说着嘻嘻笑着打开车门向内望去,良久无语,半晌方将头缩回,喃喃道:“好个秀气夺人的孩子!你自哪里捡的?咦?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白逸尘一把关上车门,道:“皇上不回宫么?”
“哦,不急不急。这车内太暗,犹如雾里看花,且叫他出来让朕看真切些。”说着,再次打开车门,招手道:“小兄弟,你且出来,让朕好生瞧瞧。”
秦忧微探螓首,一双黑葡萄也似的眸子看看皇帝,又看看白逸尘,兀自坐着不动。
皇帝笑容微敛,轻咳了咳,道:“如何?你想抗旨么?”
白逸尘淡然道:“小孩子没见过世面,皇上莫吓她,由她去吧。”
皇帝不认同的摇摇头道:“朕看她一点也不帕朕。”说罢,竟探手去抓秦忧的手腕。
白逸尘叫道:“皇上!”
皇帝但觉触手处柔若无骨,细软之极,虽隔着衣袖,但那触感却令他心中一荡,不由呆了呆。
秦忧黛眉紧蹙,甩开他的手便欲发作,又恐白逸尘为难,咬咬唇忍下了。
“皇上,天色已晚,逸尘要回府了。”
“哦,啊,好好。”皇帝悠悠回神,眼睁睁看着白逸尘迅速跳上马车绝尘而去,呆立半晌,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日,秦忧出奇的安静,亦不出门,整日关在房里。
秋水纳罕道:“少爷,难不成她在闭关修炼?”
白逸尘道:“她不偷懒已是好事,怎会闭关?”终于叫门道:“忧儿,你在做什么?”
半晌后,门开了,秦忧双眸微红,略有疲态的立于门口。白逸尘吃了一惊,慌道:“忧儿,你哭了?发生何事了?”
谁知秦忧却灿然一笑,道:“没事了,大功告成啦!大哥,你进来。”
白逸尘被她莫名其妙的拉进屋,秦忧自床上拿起一堆白布向他走来,让他伸开双臂,白逸尘不解的照做。片刻后,白布上了身不是白布,而是一件崭新的儒衫襟口和袖口用黑色丝线绣着几杆墨竹,清雅、飘逸。
白逸尘呆呆望着,轻喃道:“这是……”
“这是你画的竹子,我绣到衣裳上啦。呼累死我啦,我可向彩云姐姐学了好久,衣裳也是我做的哦。”秦忧像个讨赏的孩子,水汪汪的眸子期盼的望着他。
白逸尘沉默着,目光深邃幽柔。
秦忧等不到他的夸赞,反被他看得心中忐忑,不由嗔道:“不许看!不许看!”说着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白逸尘拿下她双手细细查看,果然嫩如春笋的指尖上伤痕点点,他逐一放到唇边亲吻。
秦忧轻抽口气,瞪大眼睛,心头一阵狂跳,脸蛋蓦地通红,急欲抽回双手,白逸尘却紧抓不放,慢悠悠道:“忧儿,你可知什么人才做这件事?”
“呃?什么人?”
“妻子。”
“妻子?”
“嗯,只有妻子为自己的相公才做这种事。”
“哦。”秦忧受教的点点头,又猛地“啊”了一声,脸红得犹如初生的朝阳,忙不迭去扯他的衣襟,口中亦不闲着:“快脱下来,让你日后的妻子为你做更好的罢。”
白逸尘任她脱下那件儒衫,仍悠悠道:“你可知只有妻子才会为相公宽衣?你都做了这么多,我该如何回报呢?”
秦忧一呆,顿足道:“你又欺负我,再不理你!”说完转身便跑,却被白逸尘一把抓住,还未来得及惊喊,已被紧紧拥入怀中。秦忧心如鹿撞,不安的仰起小脸,却见白逸尘白玉般的面庞近在咫尺,漆黑幽深的眼瞳氤氲如雾,火光灼灼,修长浓密的眼睫微微合拢,他头缓缓俯下,在她唇边柔声低喃:“忧儿,闭上眼睛。”
秦忧如受催眠,痴痴合上双目,下一瞬,她的唇便被温柔霸占,她脑中“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渐渐的,白逸尘愈来愈狂野,愈来愈放肆,似要将她揉进体内,他眸中的火焰似乎尽数跑到了他口中,致使秦忧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燃烧,一股股电流直向四肢百骸流窜,而后炸开,令她抑制不住的阵阵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白逸尘终于放开她,缓缓睁开眸子,于是,火焰重又燃回他眼底,灼灼的凝视她,直至伸出手去,轻抚那两片形状优美、柔润饱满的芳唇。
秦忧娇喘微微,周身虚软,水眸半合,迷离如梦,似一滩秋水化在他怀中。终于,白逸尘再度俯首,采撷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温柔甜美。
正当此浓情缱绻之际,门外骤然响起敲门声,同时秋水的声音传来:“秦姑娘,少爷还在么?”
一声惊喘,秦忧蓦地自白逸尘怀中跳将出来,傻站了片刻,便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团团转,恨不得有飞天遁地之功,就此消失不见。一抬眼,却见白逸尘紧紧望着她,目光柔情似水,竟是听而未闻。秦忧大急,顾不上害羞,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只听得秋水又喊了一嗓子,秦忧吓得一哆嗦,竟然发起怔来。
白逸尘忍俊不禁,俯身在她唇上偷了口香,拿起那件儒衫不急不忙的踱出内室,打开房门,淡淡道:“何事?”
“少爷,王爷要您去一趟。”
白逸尘帮秦忧带好房门,同秋水一起向前院走去。一路上,秋水不住偷觑主子,见他不时的嘴角轻扬,心中纳罕之极:“按说这秦忧病了,少爷应该担忧才对呀。”
还有二更,飘走……
[正文∶第十九章父子之情]
主仆二人不觉来到正厅,秋水轻声道:“少爷,王爷在书房等你。”
白逸尘点点头,走入书房。
白敬堂正立于书案后挥毫疾书,见他进来,边写边道:“你的事都忙完了?”
白逸尘不答反问:“您找我何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
白逸尘沉默一下,道:“爹,我也正有事要找您,您先说吧。”
“哼,你找我有什么好事?不要又跟我说‘婚姻之事,自己做主’,除非你想早些气死我!”
“爹!”白逸尘皱眉低喊。
“怎么?真让我说中了?想都别想!我说的事要紧!”
白逸尘阴沉着脸不语。
“今日退朝后,皇上留下我,说是要见一见你的一个什么小朋友。皇上说日前乍一见他,总觉似曾相识,回宫后每每想起,辗转不能眠,遂想要再见一次,已解心中迷惑,你……”忽觉空气中涌动着一股寒冷的气流,望向白逸尘,见他双眸如冰,唇角紧抿,手指在背后握得“咯咯”直响。
白敬堂怔了怔,道:“尘儿,怎么了?”
半晌,白逸尘方沉声道:“皇上有断袖之癖么?”
“呃?这倒不清楚,应该没有,从未听过他有宠幸娈童之事。呀,你这位朋友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阵沉默,白逸尘缓缓道:“您只管告诉皇上,她已不在我们府上即可。”
“哦?他还来过我们府上?我怎么不知道?”
白逸尘漠然道:“我告诉过你,是你不见,此时晚啦。”
“怎么晚了?如果皇上执意向我要人,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得将他找回来交给皇上。嗯,这事你办!”
白逸尘一怔,生硬道:“办不到!”
“你说什么?”白敬堂吹胡子瞪眼。“你不是神通广大么?这么点事都办不成?何况你们又是朋友。”
“不能因为他是皇上就任他为所欲为!”
“奇怪了,他是皇上,皇上想见一个人何需你如此大的反应?即便那个人是你的朋友,皇上想见他是他的荣幸,你从中阻挠只怕会坏了他的前程。”
白逸尘瞪着父亲,忽然冷冷道:“您爱过我娘么?”
白敬堂愣住,不想他会拐到那里去,良久才迟疑道:“我……我……”
“好了,您不必说了,我知道了。”白逸尘的声音更加冰冷。“我还想知道,爹与那个叫惜言的女子是何关系?”
白敬堂再度愣住,片刻后挺直腰杆道:“你在审问犯人么?”
“孩儿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白逸尘面不改色,黑眸紧紧望进他的眸子,似要穿透他的灵魂。
白敬堂仰天长叹一声,闭眼道:“如此久远的事,还提它作甚?”
“久么?对您来说不是吧?”
白敬堂回首瞪他片刻。“好,我告诉你,是我一厢情愿,我再次遇见她时,她已嫁做他人妇。”苦笑一下,“水中月,镜中花,到头来俱是一场空。”白敬堂直视前方,逐渐陷入一种深沉恍惚的悲哀之中而不自知。
白逸尘问道:“为何说‘再次遇见’?莫非你们从前便认识?”
白敬堂眼神缥缈,徐徐道:“没错。那年你祖父带我去你娘家提亲,中途连遇暴雨,行程打断,便住进他的故友梅家,在那里,我见到了年仅十岁的惜言。那一眼,便注定了我的一生!虽然当时并不明白,但从此之后,我的心便如一口古井,再无波澜。直至再次遇见她……”
白逸尘尽量不去看父亲眼中浮起的泪光,轻声问:
“她的夫君叫什么?”
“秦俭之。”
这答案似乎早在他意料之中,他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无语。
白敬堂犹自沉浸于过去无法自拔,幽幽道:“惜言,她是那么美好,不单是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她走路的模样,笑的模样,哭的模样……我一样都忘不了。我知道我对不起婉冰,可自从重遇惜言之后,我暗淡的生命似乎一下子被照亮了,我不管不顾,只想倾尽所有心力去待她,只想让她每日都欢笑,再无悲戚,即使毫无回报,也无怨无悔!可是,这光亮消逝得太快了,令人毫无防备。这十余年,唯一支撑我的只有你和对她的回忆。”
白逸尘静静的听着,眼神有些恍惚,良久,方打破沉寂,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白敬堂身子一僵,声音似有若无:“抑郁。”
“抑郁?”
白敬堂轻轻点头:“她的身子本就娇弱,又遭家破人亡,她……”
“家破人亡?”白逸尘轻喃。“您可知她的丈夫和女儿是否尚在人间?”
白敬堂摇头道:“若有一个尚在,她也不会……咦?你怎知是个女儿?”
白逸尘面不改色道:“小时候听您说过。”
“哦?是么?我倒不记得了。她的女儿若尚在人世,应该十五岁了,那会是个多可爱的孩子啊!可是,当初我们找了好久都未找到她。”
白逸尘眼神逐渐冰冷,语气却平淡。“是谁令她家破人亡?”
白敬堂茫然摇头:“她自己也想不通,秦家一向与世无争,从未与人结仇,何故招来杀身之祸?”他忽然表情凝肃的问:“尘儿,你如今还在恨她么?”
白逸尘眸子闪过一道奇异的光,他微微垂眸,喟然道:“我如何还能恨她?她是……”他蓦地住口,停了一瞬,又道:“爹,您娶了我娘,一生痛苦,却又让我重蹈覆辙么?”
白敬堂双目微眯,轻轻道:“这世间多的是貌合神离的夫妻,又有几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未见得能遇上命定之人,有的遇上了,却早已错过了……”
“若遇上了,又还来得及呢?”
“唔,尘儿”白敬堂捋须看儿子,眼神古怪。“你有心上人了?”
白逸尘眉峰一跳,眼光调向别处,漫不经心的道:“我是假设,若有这种情况,似乎就不必错结姻缘了。”
白敬堂哀叹着摇头:“那也未必,世事无常,‘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知何时,老天爷就会……”白敬堂又摇摇头,面色悲戚。“不甘又能如何?愤世嫉俗又能如何?情之一字害了多少人!尘儿,记住:有情尚可,切莫‘痴’!否则,就是遗恨终生,万劫不复!”
白逸尘清逸的面容一片沉静。
白敬堂望了他半晌,忽然道:“尘儿,爹知道你是个做大事之人,有些事必须拿得起放得下”
“爹,”白逸尘淡淡的开了口,“您放心,我绝不会向您那样凄惨。”
“哦?”
“再有,爹,当皇上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起了冲突时,您会如何取舍?”
“为人臣子,自当以皇上为重,皇上的利益就是国家的利益,这还用选?”
白逸尘一声冷笑。“皇上的利益有时并不是国家的利益,人都是有私心的,皇上也不例外,而且皇上的私心最大、最贪,拥有了天下还不够,还要觊觎”
“逸尘!”白敬堂大惊失色的喝掉儿子大逆不道的言论,眉宇间渐渐升起一股浓重的忧虑。“尘儿,你这话若是叫人听了去可是要灭九族的!”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皇上平日待我们不薄,对你又尤为欣赏,毫无架子,你、你为何还要口出妄言?”
白逸尘冷哼一声道:“我不稀罕。”
“你!你也太狂妄自傲了!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这样下去会吃大亏的!”
白逸尘剑眉一挑,朗声道:“那又如何?”
“你你……好好……你厉害,我不跟你废话了!横竖在这世上,恐怕无人能左右你!”白敬堂有些挫败的垂下头。
白逸尘淡淡道:“我的事还是我自己做主,我朋友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不会把她交给皇上,也不必费心去找她,而且她也绝不会认为进宫就是她飞黄腾达的机会,反而会避之唯恐不及。”
“哦?你这个朋友倒很特别,我倒想见见她。”
“总有一天您会见到她,到时您别太吃惊就是了。”
“把我说成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他再特别也不过是个小娃娃。”白敬堂嗤之以鼻。
“没错。”白逸尘点点头,“到时别怪我未提醒您。”
白敬堂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尘儿,我总觉得,一提到这个孩子你就不一样了,他对你来说的确很特别?”
白逸尘云淡风轻道:“爹,不是您想的那样。”
“但愿是我多想了。无论如何,你要赶紧给我娶妻生子是正经。”
白逸尘应了声,道:“爹,我还有事,不陪您了。”
白敬堂点点头,望着儿子的背影,陷入沉思,今日的儿子的确又有些不同,且与他这般长谈还是首次。
秦忧在房中不知呆坐了多久,直至日影西斜,方惊觉天色已晚,正欲起身,忽听得门被敲了两下即有人推门而入。什么嘛,她还未答应让他进来呢,真是
秦忧将脑袋向外一探,见到那个白色的人影走了过来,一阵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呼吸也紊乱起来,忙又飞速将头缩了回去,背冲着门口坐在桌前。
白逸尘走入内室,唤道:“忧儿。”
她模糊“唔”了一声,兀自挺直僵坐不动。
白逸尘轻叹一声,低声道:“你还在害羞么?”
秦忧飞快的回头瞪他一眼,脸蛋红得像颗熟透的小苹果,小鹿似的黑眸晶莹水亮,樱唇半咬,似喜似嗔。一瞬间,白逸尘眸中漾满了怜惜与柔情,伸出手去轻轻碰触她柔嫩光洁的面颊,秦忧欲躲,反被他一把拉起紧紧拥入怀中。
白逸尘不理她的挣扎,将下巴搁置她头顶,叹息道:“忧儿,我们要远行了。”
秦忧一惊,仰起小脸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总在王府里呆着,你不闷么?”
“没有啊,我自己会找乐子玩。”眨眨眼疑惑道:“你爹把你叫去这么半天,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啊?”
“你担心了?没有事,无非是催我早日娶妻,他好当爷爷。”
秦忧一把推开他,啐道:“又没正经!”
白逸尘微微一笑,握住她柔荑,凝视她的眼神似乎比往日更多了些说不出的东西。秦忧微赧的避开他目光,羽睫半合,娇柔无限。
白逸尘轻轻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轻声道:“忧儿,你想念过你的父母么?”
“呃?”秦忧一时转不过弯,歪头思索了片刻才道:“小时候很想念他们,虽然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岛上就我和师父两人,师父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功,我一个人好寂寞,那时我就想如果爹娘都在该有多好。没有办法,我就学会自己跟自己玩,我可以捉蝴蝶,抓鱼儿,数飞鸟,放纸鸢,顺便也练练功夫……慢慢的,就不那么寂寞啦!”她仰头冲白逸尘盈盈一笑,两个俏皮的梨涡若隐若现。“而且,师父对我很好,虽然严肃了些,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很疼我的。所以现在,我已经不想爹娘了,我想,他们在天上应该也过得很开心吧?”
白逸尘沉默片刻,拥紧她,无限爱怜的抚摸她秀发,在她耳际低声呢喃:“忧儿,幸好有你……”良久,他轻轻放开她,柔声道:“忧儿,你换上男装,戴上面具,先跟秋水离开”
“你呢?”
“我还有些事要办,待处理完毕就去找你们。”
秦忧兀自垂头不动,好半晌才低声咕哝了句:“我不!”
白逸尘挑挑眉。“怎么,舍不得我么?”
秦忧抬头瞪他一眼,大声道:“你少臭美!”面上却红了。
白逸尘俯身看她面颊,笑意渐深,黝黑的眸子亮如晨星。
秦忧深吸一口气,理直气壮道:“为什么这么急呢?跟逃难似的,可以等你办完事再一起走啊。”
“我不想节外生枝。”
“呃?”
“听话,先跟秋水离开。”
“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事吧?我留下会妨碍你是么?”
白逸尘叹口气。“不是,只是有一点点麻烦。忧儿,听话。”
秦忧凝视他片刻,见他眸中一片关切,又有些许焦灼,不忍令他为难,遂点点头。
白逸尘喜道:“好,你且简单收拾一下,我去叫秋水。”再次紧紧拥住她,在她颊上连亲了几下,转身出屋。
秦忧倚在门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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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章情伤离苦]
远离官道的小径上不疾不徐的行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清秀少年,正是秋水,此刻正微蹙着眉对身后说着什么,而后车门微开,探出一张满是斑斑点点的圆圆脸。
“怎么?你也不知他有何事?”
“大小姐,他是主子,我是奴才,主子的心思当奴才的如何知晓?”
“不对呀,当奴才的不就是要揣摩主子的心思么?彩云姐姐说的。”
秋水“嗤”一声冷笑:“少爷的心思我就从未搞懂过。譬如他……呃……放着那么光彩夺目的珍珠不要,偏偏……咳咳……偏偏要个酸不溜丢的野葡萄……”
秦忧眼珠转了转,迟疑道:“野葡萄?你是说我么?”
“算你有自知之明。”
“秋水,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哼,改天也让我在你脸上画个大王八,我就不讨厌你了!”
“哦。”秦忧缩缩脖子,讪讪而笑,小声嘀咕一句:“小心眼。”沉默片刻,又问道:“呃……那颗珍珠是谁呀?”
秋水不答。
“是……宋青莲?”
沉默。
“叶姐姐?”
仍沉默。
“还有哪个啊?究竟有多少姐姐妹妹啊?”
“哼,如果少爷有心,早就娶了一屋子的娘子,生了一院子的小娃娃了!王爷也不必如此伤脑筋了!”
“哦……”
秋水斜觑她一眼,滔滔不绝道:“当然其中最珍贵最耀眼的非那颗极品珍珠莫属,高贵、优雅、完美、风华绝代……若说这世间真有人能与我家少爷匹配的话,也就她啦!何况,他们身份相当,文采相似,站在一处那是珠联璧合,而且,我家少爷也很疼她哦,他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来嘛,像那种极品淑女……呀,我说这些,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啊?”
“呃?哦,横竖我又不认识她……”秦忧呆愣了片刻,缩回车厢里去,再未露面。
秋水得意的一笑,低声咕哝一句:“总算出口恶气。”又大声道:“你不久就会见到她啦!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以免将来打击太大,承受不住。喂,你真的不生气?”
没声音,又叫一遍,还是没声音。咦?这小妮子不会想不开吧?心下慌了起来,停下马车跳下去敲敲车门,仍无动静。秋水略一迟疑,一咬牙打开车门,只见秦忧正一手托腮,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秋水长舒了口气,忍不住大声道:“你在做什么?”
秦忧缓缓拉回视线落到他脸上,竟是从未有过的落寞与空茫。就在秋水被她看得发毛,欲转身逃跑之际,她却开口了:“其实……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不知哪一天,师父就会把我抓走,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抢你家少爷的。”
“你、你有未婚夫?”好久,秋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少爷他……知道么?”眼看秦忧点点头,秋水仰天直翻白眼,口中喃喃道:“老天爷!老天爷!这二人一定是疯了!”又定定的瞪视秦忧,一字一句道:“你有婚约在身,还与我家少爷在一起,你知道如此会害死我家少爷么?”
“什么?我”
“一旦有人知晓你们的情形,我家少爷将会陷入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境地,你不希望吧?”
“有……有如此严重么?”
“只会比这更惨!少爷的身份、地位、名望,一夕之间便会毁得一干二净!甚至会连累王爷!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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