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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红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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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煞的酒意已跑了个精光,禁不住抖颤道:“你、你当真……阉了他?”
白逸尘黑眸利如霜剑,淡淡道:“谁叫他不会说话。”
“你、你是说,就因为他说要奸污她,你、你就阉了他?”尹樽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白逸尘冷冷扫他们一眼,泰然自若道:“自作孽,不可活。要报仇,上吧。”
三煞面面相觑。
财煞高运起慢吞吞道:“你到底是谁?”
“你们无须知道。”
三煞目光闪动,迟疑着,不知是该上,还是该逃。
秦忧好奇的望望地上的蓝玉生,又望望白逸尘,实在忍不住道:“大哥,你到底是如何腌了他的?”
六道视线齐刷刷的射向她,秦忧不由自主的缩缩脖子,即刻反瞪回去,大声道:“看什么看?你们还要报仇么?”
又是一阵静默。半晌后,尹樽灌了口酒,喃喃道:“我们三个一起上,会有几分胜算?”
他旁边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说话。
“要不要试试?”
秦忧不耐烦的望着他们,正欲拉白逸尘离开,忽听“呼呼呼”风响,三条人影电闪而至,将二人围在当中。哇!当真一起上啊!为何总这样?
秦忧愤愤的瞪着他们,正六神无主,腰间一紧,已被白逸尘紧紧护在胸前,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
“跟着我,不许出手。”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秦忧猛摇头,悄声道:“我还是躲开罢?这样会妨碍你。”
“不行!”白逸尘不由分说搂紧她,长剑在地上轻轻一拄,二人拔地而起,半空中,长剑疾刺,银芒骤闪,三煞只觉眼前白影翩飞,头昏目眩,慌忙收摄心神,举刃抵挡。
秦忧紧闭双眼,耳边听着呼呼风响,只觉身子轻盈如燕。
“叮叮当当”的兵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突然之间,一切静止,四周死寂如修罗地狱。
秦忧忐忑不安的睁开双眼,仰头望向白逸尘,后者面色平静,正低眸瞅着她。
“大哥,你……没事吧?”
白逸尘摇头。
秦忧松了口气,又望向周围。只见三煞正难以置信的瞪着白逸尘,手中兵刃俱不知去向,而在各人心脏部位皆有一道窄细的剑伤,鲜血正缓缓渗出。
秦忧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们,轻声道:“他们……要死了么?”
白逸尘冷冷道:“今日饶你们一死,快滚!”
三煞如噩梦初醒,仓皇架起仍昏迷的蓝玉生狼狈而逃。
“咦?他们”
“点到为止,死不了。”
“哦。”秦忧忽然上上下下打量他,眸中透出一丝迷惑。
“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呀?连人人闻之丧胆的江湖四煞都被你轻易打发了,还有那四大什么门派、双侠,若不是仗着什么破阵,也定然不是你的对手,那这天底下还有谁打得过你呢?”
“我师父。”
“是哦,你师父。若连你师父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他叫什么?”
“我没有无法无天。”
“是是,顶多狂妄自大,加目中无人,再加冷漠骄傲,再再加”
“忧儿,”白逸尘打断她。“你还要继续逛么?”
“呃?不逛了,赶紧回去吧,不要又冒出什么阿猫阿狗来找麻烦,马上就过年了呢,他们都不休息么?”
白逸尘哑然失笑。“走吧。”
“嗯。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师父叫什么名字?”秦忧边走边问。
“周遥天。”
“周……遥天?也姓周,那他跟周姐姐……”
“他们是父女。”
“哦。”秦忧忽然沉默。
“为何不说话了?”
“唔……那个……秋水说,你师父教你们那个双剑合璧的剑法……”
“逍遥剑法。”
“啊,原来叫逍遥剑法。唔,秋水说,这逍遥剑法适合一男一女合练,最好是……那……咳咳……我是说,你师父他……”老天爷,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秦忧懊恼的垂下头,双颊艳若桃花。
白逸尘黑眸幽深的凝视她,唇角隐藏着一抹笑意。“我师父是有此意。”
“啊?”秦忧抬头望他。
“他想促成我和离离。这逍遥剑法讲究的是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尤适合情人之间”
秦忧听到此,小嘴一撅,黑眸一翻,偏过脸去。
白逸尘唇角的笑意扩大,继续道:“因为情人之间心意相通,息息相关,最易将逍遥剑法的妙处发挥至极致”
“懂啦!难怪你们双剑合璧那么厉害,原来是心意相通啊!”秦忧小脸绷得紧紧的,加快脚步,自顾自朝前走。
白逸尘面不改色的在她身后道:“我和离离双剑合璧并非多厉害,若遇到真正可怕的阵仗,也未见得能全身而退。”
“还不厉害?你太贪心啦!”秦忧回首瞪他。
轻叹一声,白逸尘慢悠悠道:“因为我与离离并非情人,难以做到心意相通,有些漏洞便无法弥补,终难到达完美境界。”
秦忧微张着小嘴,喃喃道:“那……怎么办?”
白逸尘专注的凝视她。“因此,我想让你学会另一半剑法。”
“啊?我?”秦忧惊诧的大叫。“不可能!”
“是很难。”
秦忧横他一眼。“那你还说?又耍我啊!”
“这套剑法至刚至柔,需要绝对的一心一意,不能心生半点旁骛。但这套剑法师父乃分别传授,在上回首次联剑之前,我们从未见过另一半剑法。而师父早在几年前便云游四海去了,让他教你不太可能。因此,若再有机会联剑,你最好在一旁多记记离离的招式……唉,这也不是办法。”
看着白逸尘难得苦恼的样子,秦忧心生不舍,脱口道:“那,让周姐姐教呢?岂不方便得很?”
白逸尘瞟了她一眼,不语。
秦忧一愣,遂恍然道:“啊,我真傻。这套剑法本应只一男一女合练,平白多出一位,岂不古怪?嗯!看来,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算啦!”说罢,向一旁飞快掠去。
白逸尘刚一皱眉,她却忽的停步,回眸一笑,道:“我先走啦。”往客栈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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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一章意柔情醉]
两天后,即是除夕,真个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窗外炮声隆隆,屋内静谧温馨,一壶酒,两盘点心,几根蜡烛。秦忧临窗而坐,沐浴过后,满头潮湿的长发犹如刚浸过水的黑缎子披泻在纤背上。随手拿过一块糕点,又将火盆挪了过来,慵懒的半躺在长椅上,望着窗外绽开的烟火怔怔出神。
几声轻敲打断了她的凝思,秦忧忙起身跑去开门,开心道:“大哥!我已经准备好了,当真要守岁么?”
白逸尘举了举手中的酒壶。“这是你的。”
“我?”秦忧睁大眸子。
“放心,这是桂花酿,你一定爱喝。”
秦忧接过酒壶,来到桌边,倒了一小杯,轻啜一口,但觉清甜爽口,唇齿留香,便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干。再倒第三杯,正欲再喝,白逸尘开口了
“忧儿,你想喝醉么?”
“呃?”酒杯停在唇边,秦忧眨了眨眼。“这也会醉么?”
“是不易,但照你这样喝,恐怕也会醉。”
“哦。”轻啜一口,秦忧放下酒杯。“那就慢慢喝。”拿过一块糕点递给他。“喏,尝尝看。”
白逸尘就着她手咬了一口,只觉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点点头,道:“很好吃。”
“是吧?”秦忧眉开眼笑,得意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
“你?”白逸尘狐疑的望着她。
“你不信?你问问客栈老板去,他还直嚷着让我告诉他秘方哩!”
“秘方?”白逸尘失笑。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告诉你,我的厨艺很不错的,否则,岛上就我跟师父两个人,师父每日痴迷练功,我再不钻研些好吃的,恐怕早就饿死啦!不过,嘿嘿……”秦忧皱皱小鼻子。“主要是因为我嘴馋,师父没空,当然只有靠自己啦。”
白逸尘望着她,直至秦忧不自在的抓抓头发,歪头问他:“怎么了?”他才收回目光,自行落座,漫不经心道:“那以后,我要多尝尝你的手艺了。”
“没问题!”秦忧双手一拍,“到时就由不得你不信了。”
白逸尘伸臂将她拉坐下来。“我信。”
“真的?”秦忧甜甜一笑,又拿起一块糕点给他。“再尝尝这一块。”
白逸尘仍是就她手吃完,还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尖。
秦忧瞪大眼,忙不迭抽回手指头,忍不住红了脸道:“你、你干嘛咬我?下次自己吃。”
白逸尘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干,再倒,再喝干。
秦忧急了,抢过酒壶,大声道:“喂!这可是女儿红啊!你以为是水么?你……你可千万不要喝醉啊!”
白逸尘瞥了一眼她紧绷的小脸,依旧去拿酒壶。
“好,你喝,我也喝!”秦忧气呼呼道。“横竖,大家都喝醉了,谁也管不了谁了!”话落,拉过桂花酿,赌气似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越喝越爱喝,到后来已是欲罢不能。
白逸尘早停杯,一径看着她灌酒,亦不再阻止她。
到底是头一次沾酒,即便是桂花酿,多半壶下肚,秦忧也禁不住浅醉微醺了,双颊艳若桃花,眸光朦胧,浑身娇软无力。她拿过白逸尘的酒壶,站起来递给他。“你……你怎么不喝了?”
白逸尘接过酒壶,同时接过她下滑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臂紧紧圈住她。
秦忧却不依,兀自挣扎着去够桌上的桂花酿。“我还要喝。”
“够了,忧儿。”
“唔……不够!”秦忧醉眼如波,推挤着他的胸膛。
“忧儿,你醉了。”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才没有!”秦忧闭眼拂了拂耳朵,“咯咯”笑了起来。“……好痒。”笑了一阵,睁开湿润的眸子,柔柔的望着他,而后伸出手去抚上他面颊,喃喃道:“大哥,我怎么看不清你了?”
长长一声叹息,白逸尘紧紧搂住她,将脸庞埋进清新甜香的乌云之中。许久,怀中的人儿嘟囔道:“大哥,我先睡一会儿,再与你一起守岁,好么?”
“困了就睡吧。”
秦忧朦胧一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入甜甜的梦乡。
在宝来镇住到初五,秦忧便要求去江南了。二人不疾不徐赶了十天路,在元宵节当天到达河南与安徽交界之处。那里植有大片梅林,梅林深处是一栋木屋。
白逸尘道:“我们就在此住几天,主人我认识。”
秦忧点点头,两眼忙着眺望四周。真的是美轮美奂啊!雪白的梅花随风飘舞,犹如漫天花瓣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远远望去便如一层细雪,秦忧甚至不忍踩上去。白逸尘牵住她手往里走,越走越觉如入仙境一般。白影萦绕,香风阵阵,略一凝神,又是一阵花瓣雨飘然而落。她抽出手,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仰起脸蛋,合上双眸,屏息享受自然的洗濯与飘逸出尘的美妙感觉。花海似无尽头,秦忧愈来愈兴奋,一股难以名状的激荡冲击着胸口,她叹息着,旋转着,似梦非梦,粉色长裙飘飘若飞,犹如花之精灵。
白逸尘怔怔凝望她,口中喃喃道:“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直至那个小精灵如粉蝶般飞入他怀中,抱着他的颈子又笑又跳
“太美了!太美了!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那边再种上一片竹林,就更妙啦!”
“是么?”
“当然!当然!”秦忧兴奋过度,竟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便僵住了,白逸尘亦呆了下。好半晌,秦忧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觉尴尬的笑了笑,转身便逃。
白逸尘莞尔一笑,跟上去。
秦忧脸红的望他。“你……你朋友叫什么?”
“他不是我朋友。”
“咦?那……”
“他只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我救过他一命。”
“你?你也会救人?”
“无意当中救的。”
“哦,难怪。”秦忧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说嘛,像你这种冷血又无情、任性又古怪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去救人呢?他到底叫什么啊?”
“秦远。”
“哦,跟我同姓呢。”
二人来到院门口,白逸尘只象征性的拍了两下门便自行推门而入。院内亦皆是梅花,清香扑鼻。
秦忧叹息着发怔,被白逸尘拽着向前走。木屋前,白逸尘倒是多敲了几下,须臾,门开了,门内立着一位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先是惊愕,继而满脸喜色,一步窜出门外,一把握住白逸尘的手,大声道:“小白?是你?真的是你!哇!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白?”秦忧喃喃念着,旋即“扑哧”一声笑出来。
白逸尘面无表情的抽出手,淡淡道:“叫我白逸尘。”
“你小我两岁,叫小白有何不可?”秦远大大咧咧道。
白逸尘轻蹙眉。“叫逸尘也行。”
“小白好听嘛。”秦远咧嘴笑。
秦忧有趣的望着他,耳听得白逸尘冷哼一声,径自进屋了。
秦忧正欲跟进,却见秦远兀自立在原地盯着她发呆。
“秦大哥?”
“哦。”秦远醒过神,笑道:“姑娘芳名?”
“秦忧。咱们同姓哪。”秦忧笑吟吟的,也迈进屋。
白逸尘背负双手边浏览墙上字画,边问:“你还是一人住?”
“是,也不是。”秦远笑嘻嘻道。
白逸尘回头扫他一眼,又望回墙上,不语。
“呃,我义父回来了,不过,他在后山闭关。”
“你义父?”
“是啊,他前几年一直在外,去年才回来。对了,这位姑娘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秦远困惑的搔搔头皮。
白逸尘再次回头看他一眼,又望向秦忧,片刻后才开口:“忧儿,饿了么?”
“还没。秦大哥,你这里有什么食材,我来做给你们吃吧?”
秦远刚张口,白逸尘道:“骑了多日的马,你歇着。秦远”
“是是,我晓得,我晓得,我马上准备吃的。”秦远嬉皮笑脸的转进侧屋。
半晌后,秦远端出几样小菜,道:“我正烧着热水,晚膳后你们洗漱一番会舒服许多。”
“多谢秦大哥。”秦忧感激的一笑,转而满脸羡慕的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好像世外桃源,好美啊!”
“是我义父找到的,他也很喜欢这里,这些梅花也都是他种植的。”
“哦。我与师父住的小岛上有大片大片的竹林,所以我自小就喜欢竹子。如今也喜欢梅花了,而且,是白色的!”秦忧用力点着头,而后望向白逸尘,眨眨眼,小梨涡忽隐忽现。“小白,是不是?”话落便先行“咯咯”笑起来。
白逸尘不语,却是夹了满满一碗菜给她。“吃吧,你还不饿么?”
秦忧笑够了,边吃边道:“大哥,我以后也叫你小白好不好?咦?干嘛瞪我?确实好听嘛。秦大哥,是不是?”
秦远新奇的眼光正在他们二人之间来来去去,一听到点名,愣了一下,旋即频频点头。“是是是,我发明的嘛。”
“嗯,我喜欢。”秦忧笑如莲花,为白逸尘夹了几箸菜。“来,小白,你也吃。”
秦远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索性仰头哈哈大笑。
白逸尘瞟了秦远一眼,沉声道:“忧儿!”
“是!小白。”秦忧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不理那个兀自狂笑的家伙,白逸尘面无表情道:“不要叫我小白。”
“哦,难道让我一辈子叫你大哥不成?”秦忧脱口道,忽的面上一红,低下头去吃饭。
“也不用那么麻烦啦,”秦远贼兮兮的插口进来。“就叫他逸尘便可,又方便又上口。”
“逸尘……”秦忧喃喃咀嚼,小脸蓦地转为大红,忽而嘟嘴道:“我才不!”抬眼偷瞄白逸尘,见他神色古怪,如海的眸子闪过一抹异彩,之后归于沉寂。
“咳咳……”秦忧忍不住咳嗽两声,讷讷道:“还……还是叫‘大哥’顺口些,呃,我吃饱了,秦大哥,水烧好了么?”
秦远忍住笑,点头道:“好了,我去帮你准备。”
望着秦远的背影,秦忧努力摆出最自然的表情,冲若有所思的白逸尘浅浅一笑。“秦大哥好有趣。”
白逸尘看她一眼,低头吃饭。
秦忧撇撇嘴,开始打量起房间来,最后来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挟带着甜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秦忧叹息着深吸了几口气,便两手托腮靠在窗台上眺望外面的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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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二章突生变故]
秦远再次来到花厅,看到的便是秦忧望着窗外,白逸尘则望着秦忧。
秦远想笑又不敢笑,轻咳了声,拉回那两人的注意,道:“秦姑娘,水好了。”
“多谢秦大哥。”
秦忧沐浴完毕便睡去了。
天黑后,秦远领白逸尘来到一间简单的卧房,道:“这是我义父的房间,这几日你就睡这里吧。”
白逸尘走进屋,关上了门。
秦远来到自己房间,刚躺下片刻,房门便被猛地撞开,一条白影挟着一阵冷风冲了进来,吓得他一骨碌从床上蹦下来,险些扭了脚。及至看到来人的脸色,顿时呆住。
“小白,你……你见鬼了么?”
白逸尘瞪着他,声音暗哑:“你义父叫什么?”
“叫秦俭之,不过……呃,你怎么了?”秦远战战兢兢的挨近他,细细端详,又伸出五指在他发直的眼前晃了几晃,白逸尘方才目光一闪,平板板道:“你义父还活着?”
“废……呃,当然啊,在闭关。”
白逸尘举起手中一卷东西,声音奇异道:“他跟你提过这个女子么?”
秦远望过去,原来是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位妙龄女郎,美得出奇,一袭浅黄色长裙,曼妙的包裹着柔若无骨的娇躯,无尽风情飘落举手投足间,又似有淡淡哀愁隐于眉梢眼底。细看下来,那女子竟与秦忧有五六分相像,尤其是眼睛与嘴巴。只是画中女子较秦忧年长,自有一种成熟优雅的风华,而秦忧则是一脸娇憨又灵气逼人。
秦远看着,蓦地“啊”了一声。“我道那秦姑娘如此眼熟,原来她是我义母的女儿嘛。”
“你义母叫什么名字?”
“梅惜言。我也是多年前见过一次这画像。”
白逸尘沉默一下,又问:“你义父何时出关?”
“约莫还有半年。”
白逸尘开始在房内来回踱步,秦远在看得眼晕之前出声阻止了他:“别走了,明早告诉秦姑娘就是了,她一定很高兴。”
白逸尘停步,唇角缓缓上扬。
秦远看着那抹微笑,叹息一声,道:“你对她还真是不一般哪!”
白逸尘瞟他一眼,未吭声。
“啊!不成!”秦远陡然大叫,吓了白逸尘一跳,皱眉瞪他。“你鬼叫什么?”
“呃……恐怕……还是暂且不告诉秦姑娘为好。”
白逸尘双眸倏地一眯。“为什么?”
“呃……那个……那个……因……因为……那个……”秦远一味期期艾艾,神色怪异。
白逸尘忍耐的轻抚额角,继而一瞬不瞬的盯住他,目如寒冰。
秦远心上一毛,脱口道:“秦姑娘并非我义父的亲骨肉。”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好半天,方听到白逸尘自齿缝中挤出的声音,令秦远心生寒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其实我也是听我义父喝醉酒说的,当时他跟疯了一般,大声嚷嚷着:‘为什么背叛我!’又说什么‘小孽种’”秦远突然住了口,因为窗外的月光照在白逸尘脸上,竟如死人般的苍白。
“呃……小白,你……没事吧?”秦远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墨黑的眸子徐徐移动,白逸尘退开几步,一手抵在墙上,望着他,那目光竟令秦远感到几分诡异。正百思不得其解,白逸尘冷森森的开口了:“他未说出忧儿的亲生父亲是谁么?”
“哦,他当时醉了,说话颠三倒四,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是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义父一直恨恨的说义母见异思迁,定是看上对方风流潇洒、身份显赫”他再度噤声,因为白逸尘此时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加上他一身白衣,只余两只眸子射出幽冷阴沉的光,秦远险些拔腿而逃,吞口唾沫,硬生生将自己定在当地。
“小白……你要不要……躺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问,眼角余光瞥见那只抵在墙上的手,紧握成拳,微微发抖。
秦远满肚子疑问将要把肚皮撑破,却一句也不敢问,兀自呆望他,二人便如两尊木雕杵在窗前。
不知过了多久,秦远只觉腿快要断掉了,微薄的曙光自窗口渗透进来,他正要将自己的屁股挪到柔软的床上去,眼前陡然一花,已失去白逸尘踪影。他眨眨眼,顾不得腿痛,赶忙追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将秦忧自香甜的梦中惊醒,吓得她浑身发软。待她看清冲进来的人影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大哥,你……怎么了?”
不会是梦游吧?她好奇的爬起来,立在白逸尘面前,观察了他片刻,小小声的唤了声:“大哥?”
对方毫无动静。
秦忧见他脸色苍白的可怕,不由担起心来,伸手轻轻摸了摸他面颊,感觉一片冰冷,再摸摸他的手,亦是如冰雕一般,心下更是慌了,正好望见秦远在门口探头探脑,忙叫道:“秦大哥,我大哥怎么了?”
猛被点名的秦远吓得一蹦,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太清楚。失心疯?或是癔症?他……他……呃,我不清楚!”秦远推得一干二净。
“可是,可是……”秦忧急得六神无主,转了几个圈,忽然将手贴在他胸口还好,那里是暖的,也有心跳。松了口气,正欲退开来,白逸尘倏地双臂一伸,将她紧紧拥住,前所未有的力道似要将她揉碎。
秦忧一惊,想要抬头,却是丝毫动弹不得,半晌后,忍不住痛得呻吟出声,白逸尘身体一僵,忽的松开她。秦忧忙抬起脸,见他眼神既专注又空洞,既狂乱又茫然。更令她惊骇的是,在那眸底深处,似有隐隐的恐惧。
秦忧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脸色马上跟白逸尘的一样白了。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啊!”话未落,已是泪眼盈盈。
那颗颗晶莹的泪珠令白逸尘一怔,然后一把握住她的手,拉着便向外走。
一直呆若木鸡的秦远眼看他们将要走出花厅,方如梦初醒的叫道:“小白!先让秦姑娘穿好衣服啊!”
白逸尘身形一顿,秦忧方才惊觉自己只着睡衣,低呼一声,忙跑回卧房整理去了。片刻后,她穿戴整齐出来,见白逸尘兀自呆呆立在花厅门口,心口一紧,奔向他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
秦远拿了一个小包裹,问道:“你们这就走么?”
秦忧望了望白逸尘,幽幽道:“我也不知为何,可是他是执意要走了。秦大哥,打扰你了。”
叹了口气,秦远失望道:“看他的样子我就知留不住了,喏,这是些吃的,你带着吧。”
秦忧接过包裹,道过谢,随白逸尘走了。
在梅林寻着白马,白逸尘执辔,打马向北而驰。
秦忧惊讶的望向他,见他仍旧面色雪白,双唇紧抿,神情竟是阴冷的甚为可怕。
秦忧愈加惶惑,按捺下疑问,任他策马狂奔,仿佛后有厉鬼在追,前方便是极乐世界一般。
秦忧静坐了半日,见白逸尘并无休息的打算,不免心疼,便拽过他手臂,让马儿放慢速度,然后一偏腿儿,侧坐在他身前,静静的望了他片刻,伸手自颈间拉出一根黑色丝线,下面赫然坠着那块圆形的鹰雕白玉。她将这块犹带着她体温的玉戴在他的颈上,并塞进衣襟里,笑了笑,柔声道:“这个原就打算送给你的,此刻提前给你,不管是什么可怕的事,但愿它都能保你逢凶化吉。”
白逸尘缓缓拉回视线,落在她脸上,四目相对,良久,他蓦然将她的头揽进怀里,埋首于如云的乌发中,喃喃自语着:“老天不会如此残忍!”
感觉到他身躯的轻颤,秦忧一颗心沉入谷底。这个白逸尘是她从未见过的,无论何时何地,他一径是天不怕、地不怕,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何时这般失魂落魄?
“大哥,能告诉我么?”
白逸尘抬起头。“不,我要先确定一件事。”
吸了口气,秦忧又问:“那,我们此刻是去哪里?不是该往南么?”
“回京城。”
“哦。真的不能告诉我么?或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些?”
“不,我要先确定一件事。”仍是这句话。
秦忧咬咬唇,很想背过身去,但一瞥见白逸尘的脸色,心就软了,静静的靠进他怀中,柔声道:“好吧,我不逼你,你何时想告诉我了再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回应她的是令人窒息的拥抱。
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半个月后赶至京城,几乎将秦忧全身的骨头都颠散了。
白逸尘将她抱下马背,轻声问:“累么?忧儿?”
秦忧老实的点头,双手绕上他颈子,生怕一下地便瘫在地上。
白逸尘抱着她撞开王府大门。“王爷呢?”他对疾步赶来的管家问道。
“王爷出门了,少爷。”
白逸尘脸色一僵,不理直瞪着秦忧瞧的管家,兀自边走边问道:“何时回来?”
“不知道,是被皇上叫走的,少爷。”
“皇上?”身形顿住,“他回来了?”
“还没,是曹公公将王爷叫走的。”
“他们现在何处?”
“不知道,少爷。”
“该死!”白逸尘低咒一声,俯首望了望一脸疲累的秦忧,道:“万竹秋被她哥哥接走了么?”
“还没。”
“好吧,吩咐下去,烧水给秦姑娘洗尘,她需要早些休息。”
“是,少爷。”
白逸尘抱着秦忧径直来到卧云居,进入西厢房秦忧先前的住处,将她放到床上。一沾枕头,秦忧便合上眼睡着了。
白逸尘正呆望着她,外面传来动静,出去一看,周离离、秋水、春芽、万竹秋四人已闻声赶来了。
“忧儿睡着了,暂且不要打扰她。”他淡淡道,对周离离点下头,便转身离开。
四人望着他的背影发怔,忽见他又匆匆走了回来。
“秋水,皇上如今在哪里?”
“哦,前段日子在山东日照,如今么……我马上去查。”
“快去快回。还有,王爷走了几日了?”
“十日。”
“有何状况?”
“皇上似乎也知道了雪莲花之事,正在勘察。”
白逸尘点点头,又欲转身离去,却被周离离叫住。“逸尘,出什么事了?”
白逸尘微一怔,旋即摇头道:“没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便见他独自一人在荷塘的石桥上来来回回的走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直至秋水出现,他方疾步迎上去。
“查到了么?”
“查到了,现在江苏盐城。”
“好,我出门一趟,好生看顾忧儿。”
“少爷放心。只是,少爷才刚回来,不先歇歇么?”
“不必。”话未完,人已走远。
秋水呆了片刻方走出荷塘,来到西院,花厅里坐着三位少女。
“万姑娘,秦姑娘还未醒么?”
“醒了,彩云正帮她梳洗,膳食即刻就到。”
秋水点头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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