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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红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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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逸红尘337
[正文∶楔子]
一辆马车在荒道上急速奔驰。
马车里是一主一仆两名女子。
“小姐,还有多久才到啊?”丫鬟焦急的询问身旁幽柔的女郎。
“应该快了。”
“小姐,他会收留我们么?”
“会,他说过若有事就带着这玉佩去找他。”
“可是……像他那样的大人物,会不会已经忘了啊?”
“不会,我相信他。”
“小姐,你……喜欢过姑爷么?”丫鬟小心翼翼的问。
女郎水眸一闪,未说话。
静默了片刻,丫鬟又开口了。
“小姐,我好想小小姐哦!不知她是否平安到达展家了,才三个月大就经历这些,真叫人心疼。”
女郎长长叹息一声,眸中水光盈盈,许久才缓缓道;“俭之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小姐,姑爷会不会生气?他让咱们回家乡,咱们却奔京城。”
“家乡的人我已不相信了。”
“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哪?”
女郎轻轻摇头。“此人对梅、秦两家都了若指掌,定是熟识之人。”
“可是,姑爷平日为人还算谨慎,他会得罪谁啊?”
女郎又是轻轻摇头,绝美的脸蛋隐含忧虑。
丫鬟痴痴望着他,忽然道:“小姐,那人是不是喜欢你啊?”
女郎一怔,随即蹙眉低斥:“翠衣,休得胡说!”
唤作翠衣的丫鬟委屈的嘟嘟嘴。“小姐,人家说的是实情嘛,虽只短短一个月,但我看得出那人对小姐已是一往情深,若不是小姐已成亲,他肯定会将小姐带走的。”
女郎娇躯僵直,口中仍旧斥道:“够了!愈说愈离谱了,他也早已娶妻生子,怎会带我走?再胡言乱语,就不去京城了。”
“好好,不说了,小姐别生气了。”
女郎不再说话,撇开脸,渐渐陷入沉思……
马车在京城一座十分恢宏大气的府邸前停了下来,女郎叫开门,递上玉佩,被迎了进去。
“惜言!惜言!”随着几声急促的呼唤,一个颀长的人影出现在花厅门口。
唤作惜言的女郎呆了一瞬,缓缓转过身,望着那张满溢着兴奋、喜悦、深情的脸庞,深深吸了一口气,微一施礼,轻声道:“王爷,打扰了。”
“不!你记得来找我,我很高兴。无论发生何事,我定会尽全力保护你!”
“你怎么知道……”
来人苦涩一笑。“不出事,你是不会来找我的。”
“王爷……”
“好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就住在‘梅园’吧,我知道你最喜欢梅花。”
女郎浅浅一笑,倾国倾城,某人看得痴了,直至旁边的翠衣轻咳了声,才脸红的撇开头。翠衣掩嘴笑道;“我家小姐姓梅,当然喜欢梅花啦。小姐,走吧。”
梅惜言点点头,随王爷白敬堂走向“梅园”。
梅惜言在王府一住已是一月有余,她的到来深深刺伤了白敬堂的王妃李婉冰。每日见到白敬堂往“梅园”跑,她的一颗心便如刀割;看到白敬堂眸中闪耀着从未见过的痴情狂爱,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子,她便生不如死!那张原本就鲜少笑容的娇靥更是一片凄风苦雨,几乎整日以泪洗面,愁肠寸断,即便独子回府也丝毫缓解不了她的悲情愁绪。
得知爱子回府的消息,白敬堂正在“梅园”陪梅惜言聊天,当即面露喜色。“是尘儿回来了!”
“是你儿子么?”梅惜言问。“他一直不在府上?”
“三年前,他被一个疯子收为徒弟,硬拐了去学武,每年只让他回来两次,每次就半月。”白敬堂懊恼的神色间有掩不住的骄傲。
“哦,那你快去看看吧。”
“好,我去去就来。”
“不,你多陪陪他,一年才回来两次。”
“好。”
白敬堂走了,梅惜言呆了半晌,悠悠叹息一声。
“小姐,又想小小姐了?”翠衣问。
梅惜言低垂螓首。“不知她在展家过得怎样?还记得我么?他们待她好不好?”
“小姐放心,忧儿长那么可爱,谁都会喜欢她的。再说,她是展家指腹为婚的媳妇,疼她还来不及哩。”
梅惜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欣然的笑,眼波温柔如水。
晌午,梅惜言与翠衣正在梅林纳凉,听得园外有交谈之声隐隐传来
“娘,这是尘儿给您买的,喜不喜欢?”
“……”
“娘,您又瘦了,我这次多呆几天好么?”
“……”
“娘,爹爹对您还是那样么?”
“……”
“娘……”
“尘儿,我累了。”
“尘儿扶您回去休息。”
梅惜言忍不住自墙洞中望出去,只见园外长廊上坐着一位柔弱娇美的少妇,旁边立着一位七八岁的俊美男孩。此时,那少妇一脸悲戚,心不在焉的望着廊外的杨柳,男孩则满脸担忧的望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满是怜惜与眷恋。
“是王妃,那个男孩应该就是小少爷了。”翠衣悄声道。
梅惜言呆呆地点点头,良久才道:“好俊的孩子。”
“是啊,从未见过这么俊的男孩子,还那么懂事,可惜他娘却不怎么理他。”
“王妃这样,应该怪我。我想过几日就离开王府,这么久了,俭之若知道我们未回家乡,一定会着急,咱们乔装一下,去找他吧。”
“小姐……”
“你去买些必备的东西,去吧。”
翠衣无奈,只好去了。
梅惜言仍怔怔地望着那对母子,忽然看见那男孩蓦然回首,往梅林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一眼,冰冷至极,犹如寒刀利剑,令梅惜言在这炎炎酷夏仿佛置身于千年冰窟之中,全身冻结。
直至那对母子走远,梅惜言才缓缓温暖过来,怔怔移动脚步,回到房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却有一双如此冷酷骇绝的眸子!而这双冷漠至极的眸子在望着他娘亲时,却充满了毫无保留的温柔与热爱。因为爱娘亲之深,便会恨她之切!是的,那冰冷眸子的深处,暗藏着一股狂烈燃烧的恨意。梅惜言苦笑了,老天爷对她何其不公啊!
翠衣回来了,神情惊惶,居然两手空空。
“翠衣,发生何事了?”
“小姐,我碰到展家的护卫了,他说,他说……”
“说什么?”梅惜言绝美的脸一片苍白。
“说姑爷已遭人毒手,小小姐……并未到达展家!”
“什么?”一阵天旋地转,梅惜言晕倒在地。
“小姐!”翠衣慌忙扶起她。
良久,梅惜言悠悠醒转,双眸呆呆的望着屋顶,一言不发,翠衣吓得手足无措。
“小姐,你要撑住呀,忧儿只是失踪,咱们还要去找她呀!”
梅惜言浑身一震,墨玉般的黑眸缓缓移动,终于一层水雾浮了上来,凝结成水珠滑落。
“小姐……”翠衣泣不成声。
梅惜言坐了起来。“我们马上就走。”
“好。可是,先跟王爷说一声啊。”
梅惜言眼神一黯,一抹沉痛的忧伤与绝望自她泪盈盈的眸中悄然划过。她蓦地以手掩口,压抑的哭了出来。
翠衣默默守在一旁,眼中有着了解的悲伤与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梅惜言终于哭完了,站起来,脸上一片凝肃与决然。
“走吧。”
主仆二人来到白敬堂书房前,还未敲门便听到一阵争吵声传了出来。
“你从未关心过娘,却对别的女子关怀备至,你让娘情何以堪?”
“住口!小小年纪轮到你来教训我么?”
“我恨你!更恨她!是你们害我娘如此伤心绝望!娘若有个万一,我一定会找她报仇!她死了,就找她的孩子报仇!我绝不会放过她!我说到做到!”稚嫩却冰冷的声音,充满了仇恨与愤怒,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梅惜言不禁呆住。
“你这个小畜生!你那个疯子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小姐……”翠衣回过神来怯怯的叫。
梅惜言眸光半合,毅然道:“走吧。”转身往回走。
二人回到房间,简单收拾后,留下一封书信便从侧门悄悄走了。
白敬堂看到书信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呆呆坐了半晌,蓦然站起来,叫来所有护卫、家丁出去寻找。直到半个多月后,才在一家简陋的客栈找到病倒在床的梅惜言。
“惜言,跟我回去。”白敬堂望着她憔悴消瘦的丽容,心痛地说。
“不!王爷。”
“惜言!那个不孝子早就回去了,跟我回王府吧。”
梅惜言虚弱的摇头。“王爷,不要责怪小少爷,我偷偷离开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再起冲突。他是个好孩子,又懂事又孝顺,你应该继续以他为傲。”
“那个逆子,越来越离经叛道!小小年纪便谁都不放在眼里,狂得要命!再大些,还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不提他也罢,你且安心养病。”
“王爷……”一旁的翠衣开口道。“我家姑爷已死,小小姐下落不明,您能不能派人找找看?她还那么小啊!”翠衣说着哭了起来。
白敬堂霍然起身。“好,我即刻就派人去找,尽快探得她的消息,你们就放心吧。”
梅惜言感激的点点头,目送他快速离去。
一天,两天,三天,梅惜言愈来愈孱弱,而白敬堂派出去的人一拨一拨都无功而返。直到第四天,才有几个护卫来到客栈报告说,在京郊的枫林里发现了被残杀的一批秦家护卫,并未发现小婴儿。
梅惜言一口气提在半空,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看到白敬堂焦急万分的守在床前,一脸憔悴。
“惜言,没有发现忧儿,说明她没事,这已经是好消息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梅惜言望着他,眸中流露出难舍的眷恋及从未显露过的深情。她吃力的抬起手,轻抚他英俊优雅的五官,似要将那容颜深深的刻入心版上。好半晌,她才轻启樱唇,柔声道:“恨不相逢未嫁时。王爷,下辈子,我一定做你的妻子。”说完,静静合上双目,香消玉殒。
白敬堂痴了,傻了,疯了,竟无暇去深思她话中的含义,如一座冰雕般在她床前呆坐了一日一宿,不吃不喝,不哭不笑,谁叫他也不应,似乎已毫无知觉,最后被护卫强行抬走。
直至半年后,白敬堂方恢复正常,却是心如死灰,性情大变,从前的意气风发、雄心壮志均烟消云散,变得淡薄名利、默默无为,一度让他的政敌难以适应。
正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正文∶第一章初出茅庐]
草长莺飞,花香幽淡,这是一个远隔人世的小岛,岛上只有一排玲珑竹舍,小而幽雅。此时,从远处竹林里飞奔而至一个纤巧的身影,口中连叫:“师父!师父!”倏地闯进门去。
只听一声严厉轻斥:“忧儿,莫要莽撞!”
“哦。”吐吐小舌头,被唤作“忧儿”的人儿立时刹住身子,充满稚气的小脸仰起,望着面前一位美丽严肃的中年妇人,唇角边两个俏皮的梨涡若隐若现。
“你又有何事?”萧吟雪暗叹口气,十五年了,自捡到她来到这孤岛一起生活了十五年,没有她,还真不知自己一个人怎么过下来,只因这丫头委实娇憨可爱,讨人喜欢,排遣了她许多忧伤寂寞,却也平添了一些烦恼。自己将一身武功尽数传与她,她却玩心太重,不知用功,只练了个皮毛。可惜了自己的衣钵,难道就真的毁在这个不知长进的丫头身上?不甘啊!
“师父,忧儿的纸鸢又飞走了,您再帮忧儿糊一个可好?”她的小徒儿脆生生的开了口,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忧儿!”一声厉喝。
“是,师父!”
“整日不务正业,师父早晚会被你气死!”
“师父,忧儿没有啊,忧儿……”翦水双瞳弥漫着满满的无辜。
暗叹口气,萧吟雪缓缓道:“忧儿,你坐下,为师有话跟你说。”
忧儿秦忧,依言坐下,静静瞅着师父,一脸好奇。
“忧儿,你已及笄,为师该放你走了。”不理秦忧忽然错愕的小脸,萧吟雪淡淡道,“为师打算闭关修行一年,这一年你正好去江湖历练历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时或许不用为师逼你也知道用功了……”
“师父,您……不要忧儿了么?”一道细细的嗓音迟疑的响起。
萧吟雪一怔,背过身道:“你也该办点正事了,你身上戴的玉佩本是你的定亲信物,上面刻有你的名字及生辰八字。你此去江湖就去找你的未婚夫婿,他叫展俊涵,他也应有一块跟你一模一样的玉佩。找到他,也就是找到了你的归宿,为师也了了一桩心事。”
萧吟雪自怀中掏出一页信纸。“这是当年为师在你身上发现的,你爹写给你岳父展雄飞的亲笔信,上面说你与展俊涵乃指腹为婚。你看看吧。”说着将信递给呆若木鸡的秦忧,知她一时尚无法接受这些讯息,轻抚她长发,不由爱怜道:“忧儿,为师不是不要你了,我不能耽误你的终身。去吧,早晚要踏出这一步。记住为师一句话: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秦忧的眸子霎时浮上一层水雾,宛若满天星斗。
“忧儿,为师再送你一件宝贝。”萧吟雪从袖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东西,秦忧抬眼望去,见那东西轻飘飘,半透明似一张薄纸,又韧性十足,不觉好奇心起,抓在手中把玩。
“忧儿,把它戴在脸上。”
秦忧依言而行,但觉脸上略微一紧后再无不适之感。萧吟雪取来铜镜,秦忧对镜一照,不禁惊呼一声,只见镜中出现了一张圆圆的,平凡至极的脸孔,约莫与她同龄,这也无妨,却是满脸大大小小、或圆或扁的麻子、雀斑、疙瘩,犹如芝麻饼般,不忍卒睹。
“这是张面具,十分精巧,就如人的第二层皮肤一般,戴在脸上不但不觉死板,连人的所有细微表情都能逼真呈现。我将它送与你,以后行走江湖就戴上它,再女扮男装,会省去许多麻烦。”
“好有趣,师父。”秦忧摇头晃脑的照镜子。
“忧儿,你要谨记,在未找到展俊涵之前,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为什么?”
瞪着那双纯真无邪的眸子,萧吟雪只觉头隐隐痛了起来,半晌不语。
“师父,忧儿每日都要戴着它么?”清脆的声音传来。
倏地回身,萧吟雪面色一沉,道:“忧儿,你已不是小孩子了,江湖险恶,为师早就告诫过你。你要切记,没有遇到展俊涵之前绝不可暴露真实身份。为师已打听清楚,展家乃武林世家,家世显赫,展雄飞现已居武林盟主之位,有他们保护你,我也就放心了。”
“师父,若忧儿想念您了怎么办?”
“傻丫头,到时外面的花花世界迷得你晕头转向,你就不会想念师父了。”
“师父,忧儿绝不会的!”秦忧急急嚷道,眸中已流下泪来。
“好了,去收拾行李吧,明日一早为师就送你出岛。”
“……是,师父。”秦忧小声道,擦擦眼泪走了出去。
望着纤巧的背影逐渐消失,萧吟雪心头一阵怅惘,幽幽长叹一声,低声呢喃:“但愿不要出乱子才好。”
回到自己的小屋,秦忧又是激动又是难过。江湖!江湖哎!她向往好久好久了,现在终于可以去走走看看了,不知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可是一想起就要离开相依为命的师父,就鼻中发酸。正思量间,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如风拂杨柳,又如泉水呜咽,时高时低,最后转入低回凄婉,如泣如诉,恍似一名女子拥有满腹哀愁不得向人倾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袭遍秦忧全身,师父又在吹这首曲子了,这曲子好听是好听,就是让人听了心情低落。
秦忧正听得浑然忘我,笛声戛然而止。
“师父。”秦忧跑出屋外,只见萧吟雪立于长廊尽头,手持一管晶莹碧绿的玉笛,怔怔出神。“师父,您怎么了?”
萧吟雪轻舒口气,转身望着秦忧,秀美的脸庞隐隐透出一层忧伤。
“忧儿,这管玉笛为师也送与你,你已略通音律,路上寂寞时也可用来自娱。”
“师父,这是您最心爱之物,忧儿岂能……”
“拿去吧,我知道你也喜欢它,早些歇息吧。”说罢,转身离去。
望着萧吟雪孤寂的背影,秦忧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次日一早,萧吟雪将秦忧送至岸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道:“这里有几颗百草丹,你且拿去,有备无患。”
秦忧知道这百草丹乃师父自制的一种健体疗伤的良药,制成及其不易,师父一下子就送了自己一瓶,又是感激又是伤心,忽的一下子扑入萧吟雪怀中,抽泣道:“师父,忧儿真的舍不得您,师父……”
“莫哭,一年后师父自会去寻你,你只要牢记师父的话,不可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份,若是惹出乱子,休怪为师无情!”萧吟雪愈说语气愈沉,听得秦忧心头一紧,竟升起一阵惶恐不安。
萧吟雪又嘱咐了几句,便催她快走,秦忧走了数步又快步走回,像是想起一件重大之事,急急道:“师父,您让我去闯江湖,可还未告诉我江湖在哪里,该往何处闯啊?”
萧吟雪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眉间浮上一层隐忧:忧儿虽不笨,但终究一派天真,毫无阅历,让她只身行走江湖,究竟是对是错?但转念一想,雏鸟终究要放飞,否则怎学得会飞翔?|Qī|shū|ωǎng|当下,便道:“你且先去洛阳,首先找到展俊涵,与他相认,便不会错了,在此之前不许与旁人太过接近,你可记下了?”
秦忧点点头,依依不舍的拜别师父。
秦忧的江湖梦还未做完,尚未出江南,便险些葬身鱼腹。
甫出小岛,一切还算顺利,除了时不时接收到旁人侧目及讥笑的目光。起初,秦忧尚有些纳罕,之后恍悟是自己的斑点脸有碍观瞻了,不禁哭笑不得。她也不在意,横竖不是自己的脸,旁人爱怎么笑怎么笑去,又少不了她一块肉。还暗自得意扮的成功。但,一到客栈就一肚子气了,伙计见她衣衫褴褛,先是将她当乞丐往外轰,见她不走,随便于旁边桌上别人吃剩的残羹剩饭中捡了半个馒头,翻着白眼扔给她。秦忧一掌拍飞,自怀中掏出几锭碎银,瞪眼道:“小爷我要吃红烧肉、鸡腿、鸡蛋饭,快给我弄好!”
小伙计撇了撇嘴,虽不愿,也只得下去吩咐了。
投宿时,店家硬是挑了间又小又脏的客房给她,秦忧本欲发作,想起师父的叮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忍气住进去,也不敢脱衣,和衣坐在椅上凑合了一宿。
天一亮,她忿忿的扔下银子,直奔码头。东张西望了一阵,终于看见一艘小船,忙喊了过来。
船不大,只有一个船舱。秦忧吃了些干粮,喝足了水,闭目养神。海面上艳阳高照,波光粼粼,虽时值盛夏,却是微风习习,惬意至极,秦忧竟有些昏昏欲睡。行至半途,天色蓦然暗沉下来,狂风骤起,片刻之间暗无天日。秦忧暗暗吃惊,正与船家商议,暴雨骤降,如山的浪头蜂拥而至,不断袭击脆弱的船身。终于,船被击碎,秦忧卷入水中。好在她自幼长于小岛,深谙水性,当下奋力向前游。奈何暴雨织成巨网,加之天色漆黑,根本看不见出路。忍着眼睛的酸痛,秦忧咬着牙不知游了多久已是筋疲力尽。将头探出海面,望着层层叠叠的惊涛骇浪,秦忧心中大喊:“师父,忧儿要死了!呜呜……我还未踏入江湖,就一脚跌进海里,要长眠于此了!我还没好好看外面的世界哪!好不甘心啊!呜呜……师父!”
昏乱中,一个黑影迅速飘来,伸手一捞,是根浮木,秦忧赶忙紧紧抱住,呜咽着:“……呜呜,定是爹娘在天上看见我,派了根木头来救我,可是,还不够啊!呜呜……”
抱着木头载浮载沉,秦忧只觉阵阵倦意直向四肢百骸散开,眼皮不由自主的闭合。她心中一凛,用力掐了胳膊一下,疼痛让她暂时清醒。此时,天色渐明,雨势减缓,未几,风停雨歇,晴空万里,一道彩虹横跨空中,一派世间太平。秦忧直看得瞠目结舌,犹如噩梦一场!她试着动了动,发现周身虚软,力气已耗尽。当下一手抱着浮木,一手勉力划水,直至再也动弹不得。茫茫大海,渺无人烟,难道就闭目等死么?想起那个船家,也不知怎样了,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必出海,想来是自己害了他,不禁又是后悔又是内疚。
正当秦忧打算养足气力拼死游上岸之时,视野之中缓缓划来一艘渔船。秦忧大喜,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两手圈唇大喊:“救命!救命!”
然后在心中默默请来各路神仙、菩萨,保佑那艘渔船能听到她的呼救。
皇天不负有心人,渔船向她划来了,秦忧喜极而泣,泪眼朦胧中,只见船头立着一老一少两名男子。秦忧拼命招手,船近了,那年轻男子伸臂将她拉上船,秦忧刚要起身道谢,眼前蓦然一黑,昏厥过去。
秦忧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朴干净的小床上,床边小柜上还放着一碗绿豆稀饭。秦忧支起身子,将稀饭喝了个精光,又坐起来运了会功,渐觉浑身不再虚软如棉。她正欲下床,忽听得门外有交谈之声
“她都睡了一天两夜了,为何还不醒?”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应该没大问题,主要是太疲乏了,睡够了也就没事了。”是名老者的声音。
秦忧下床便要出去道谢,却又听得一个老妇的声音传来:“舟生啊,看来这是老天爷送给你的媳妇,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
“娘!你说什么呢!”年轻男子的声音透着不悦。
“怎么?你是嫌她丑么?看人不能看表面,你又不是没上过当……”
“娘,救人是救人,娶妻是娶妻,我救了她就得娶她么?早知如此,我就不救了!”
“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嫌弃人家!如果是个漂亮姑娘,你会这个态度么?再说,她只是脸上有几颗麻子、雀斑,模样也不算丑啊!”
“哪里是几颗啊?”
“是、是多了些,可你不是最爱吃芝麻饼么?”
“娘!你讲理好不好?”
“你……”
“老伴,别逼他,”老头开口了。“这事慢慢来,或许人家还不乐意呢。”
“我就怕啊!”老妇忍不住大声道,忽又压低嗓门,“哎呀!你们不知道,她虽长得那样,但那身子却是……啧啧,真是万里挑一,细皮嫩肉的,我就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哼,只怕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那正好!”
“好个头!臭小子,存心想断我们李家的香火不成?快三十了,你!”
“娘!我会娶媳妇的,可绝不会娶她!我讨厌麻子,一个姑娘家长”
“砰”的一声,有重物击头的声音,想是那李舟生挨了老娘一记。
秦忧想笑又不敢笑,出去只怕会更尴尬,若再来个逼婚,那就糟糕了。当下打定主意,先打开门缝,将恩人一家三口的模样牢记在心,又悄悄找出一件补丁长衫穿上,又肥又大,恰好完全掩住她的女儿体态,还凉爽得紧。当初放在怀中的银两还在,她拿出几锭碎银放在空碗边,将玉笛用布条裹好,复又插入腰间。一切收拾妥当,推开窗户,翻身跃出,冲着小木屋喃喃道:“总有一天,我会当面向你们道谢,并好好报答的。”
说罢,踏着晨露,昂然而去。
[正文∶第二章遭遇冰山]
洛阳城,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胜天”大酒楼的店小二正忙着招呼客人,只听一阵马蹄声响,抬头一望,一人一马已急步行至门边,一名衣着寒酸的麻脸少年飞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门边的树上,冲店小二一招手,道:“小二,麻烦把我的马儿喂饱了。”
店小二一怔,道:“小哥,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是胜天大酒楼!洛阳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楼!你看清楚了?”
麻脸少年秦忧愣愣道:“看清楚了,是酒楼没错啊!”
楼内传来“吃吃”笑声。
店小二望着她兀自不动,秦忧见他目光鄙夷,心中大为不快,喝道:“喂!不要狗眼看人低,你还不迎接客人么?”
小二勉强赔笑:“呵呵,客官请。”
秦忧一进酒楼,渐渐招来所有目光,她早已习惯,浑不在意的走至窗边坐下,叫道:“小二,点菜!快些,饿死我啦!”
忽听邻桌传来一阵窃笑,拿眼一瞄,见是几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哥正对她指手画脚。秦忧也不理,她早已饥肠辘辘,先填饱肚子要紧。菜一上来,她便眼神一亮,忙不迭的拿起筷子,三下五除二,将一桌子饭菜尽数扫入腹中。
水足饭饱,抚了抚肚皮,听得周围又是一阵吃吃的低笑声,抬眼望去,见满堂宾客竟然全部停食,兴致盎然的看着她,恍如观赏杂耍的猴儿一般。秦忧微一皱眉,小手“啪”的一声拍上桌子,一阵噼噼啪啪之声,碗筷盘碟尽数在桌上跳舞,片刻后又跌落桌下悉数阵亡。
众人正自愕然,听得她又叫道:“小二,结账!”
小二飞跑过来,冷笑道:“客官,连打碎的碗盘,一共五两。”
秦忧冷哼一声,自怀中掏出一锭散银,手一挥,道:“不必找了!”
小二大喜,赶忙弯腰道:“多谢客官,您老慢走。”
“且慢!门口有两个小乞丐,照我方才的饭菜来两份,请他们进来吃。”
“这……”
“这什么这?他们都是我兄弟!再加一锭,还不快去?”
“是!是!”
“回来!我有事先问你。”
“您老请说。”
“你可知展雄飞家住哪里?”
小二一愣。“你是说展雄飞,武林盟主展雄飞?”
“是啊。”秦忧露齿一笑,兴奋道,“你认识他?”
小二暗笑,果然是个刚出道的雏儿,这臭小子倒长的一口好牙。当下得意道:“我小二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来来往往江湖中人见多了,江湖中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展雄飞乃一代武林宗师,谁人不知?”
“这可太好啦!”
小二只觉衣袖一紧,忽闻幽香绕鼻,低头一看,原来是秦忧抓住了他的胳膊,满脸惊喜。
“小二哥,你快告诉我,他住哪里?”见小二兀自愣在那里,不禁皱了皱眉,道:“喂,你莫是在吹牛吧?”
小二忽的回神,拍了拍额头,喃喃道:“昏了,昏了。”忙正正脸色道:“展盟主现不在府中,听说去黄山举行武林大会了。”
“武林大会?何时的事?”
“唔,下月三十举行,等他回来还早呢。”
“哦,那他的儿子展俊涵呢?”
“当然一块去了,你找他们作甚?”
“呃,我……我是他家一个亲戚。”
小二上下打量她,似是不信。
秦忧眼一瞪。“做什么?”
小二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只是那展家父子相貌堂堂,怎会……有你这样的……亲戚?”
他后面愈说愈小声,偏偏秦忧耳力极好,全部听了进去,冷哼一声,正要抢白几句,却见那小二忽然满脸堆欢,抬头向她身后喊道:“客官,吃完了?”
秦忧回身一望,蓦然怔住,只见自楼梯上正缓步走下一人,身形修长挺拔,气度尊贵优雅,一袭雪白儒衫飘飞如仙,既狂放又温文,既豪迈又儒雅,既神采飞扬又冷峻内敛,种种矛盾且相异的特质在他身上完美统一,浑然天成,令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又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但那一身冰冷淡漠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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