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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荣华无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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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华的脸色一下子很难看,那种窘迫的无地自容的难看。
景荣看得心里愉快了,平日里,碍于太子景玄默,他对熙华的话是充耳不闻的。能看到熙华的狼狈样,倒真是难得。
“胡言乱语。”熙华愤哼一声。
“熙华公子何必紧张,我若是那句说错了,请熙华公子指出便是。”歌细黛笑意温和。
“你以后说话小心点!”熙华怒眉的瞪了歌细黛一眼,甩袖而去。
景荣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她,提醒道:“你有麻烦了。”
歌细黛吸了口气,自嘲的一笑,“我是没有王爷的大度,王爷可以不与他计较,我的心眼小。”
“他性子暴戾,本王觉得你应付不来。”景荣说的很真诚。
“是吗?”歌细黛缓缓的走下亭廊,立在阳光下,微笑道:“王爷有兴趣看我怎样应付他?”
景荣有些迟疑的道:“本王是有兴趣,只是,他不好应付。”
“能做些让王爷解闷的事情固然是好,王爷岂非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看我如何应付麻烦?”歌细黛说的很轻很淡。在妓院,在歌府,他总是袖手旁观,当然,她也没指望他会出手相助。只不过,她以此断定他只不过是她的生活的旁观者。
是的,他一次又一次的袖手旁观,只为了确定她有没有能力在他身边,与他一起谋事。
能入他眼的女人,从来都不是泛泛不辈,必是能为他所用的。
当他发现她很有能力,并且,非她不可时,她却已如烟雾般飘渺的难以驾驭。
然而,她,又何时可以驾驭?
景荣莫名的心中一悸,沉声道:“这一次,本王帮你。”
“不必,我不喜欢帮别人,也不喜欢别人帮我。”歌细黛笑意盈盈的,话中没有得意,相反,有几分自嘲,“不过区区男姬,王爷该对我有信心才是。”
景荣似乎为她着想的道:“尽快除去他,以免他先出手。”
歌细黛听罢,只是一笑,没说话,她沿着亭廊慢慢的走了。
景荣困惑的盯着她的背影,她笑中的含义似乎很复杂,而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总在脸上挂着一副笑容的面具,令人难以琢磨。不管怎样,他想得到她。
迎着艳阳,歌细黛慢慢的走进了藏书阁,她知道景玄默在。
大皇子永泽王被杀,几位皇子急于奔波于皇宫,在皇帝面前表诚心诉实意,景玄默却在悠闲的提笔绘画。
画的是一树梅花。歌细黛走近瞧了瞧,真是灵动鲜艳,似梅花开在纸端。
景玄默搁笔,清声道:“再不躺在床上休养,你的腿真要废了。”
歌细黛笑了笑,道:“给景世开的折扇,有几柄是现成的?取来给我。”
“你不会这么快答应给他的。”景玄默已看穿了她的一些处事方式。
“我是要带走,”歌细黛神色平常,仰视着他,“是时候,我该离开太子府了。我会将折扇稳妥的交到他手里。”
“去哪?”景玄默的声音细碎令人背脊一凉。
“去一个清静的地方。”歌细黛决心已定的与他对视。
景玄默问:“何为清静?”
“一个不必每日都说谎话的地方。”歌细黛蹙起了眉。
“这不是真的理由。”景玄默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隐忍的担忧。
“谎言、面具、小心翼翼、逢场作戏,这种生活很可怕,我图清静。”歌细黛说得很用力。而其实,真正的理由是:昨晚的恭王府,她已被他利用了一次。她是说过的,只能被利用一次,否则,必会让他疯狂。她担忧,担忧会再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到那时,她会与他为敌。
景玄默听得出她的言不由衷,面对她突然的发疯,还是她先让冷静为好。于是,他看向殿外,问道:“何事?”
殿外候着的侍卫道:“皇帝口谕,宣太子殿下即刻进宫面圣。”
此时宣进宫,自然是关于恭王府发生命案一事。
景玄默未再拖延,走过去,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肩,清声道:“去床榻上躺着,等我回来。”
说罢,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横抱起,一路沉默的进了寝宫,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第39章 《荣华无量》0039
皇宫,四象殿。
偌大的殿内,唯有三人,景盛帝,太子殿下景玄默,与刑部尚书许闻。
气氛肃静的异常,冷冰透骨的森寒之气铺天盖地,犹如被困在阴暗潮湿的密林。
“玄默,你可知朕宣你进宫所谓何事,”景盛帝一脸凛冽之色,目光锐利。
“为行刺一事,”景玄默微微躬身,神态淡然。
“朕若不宣你进宫,你是不打算进宫向朕禀报,!”景盛帝眯着眼睛,射去一道威严的戾气。
皇帝老子话里的弦外之音很明显——太子殿下好大的架子啊。
一旁的许闻听罢,在暗暗叫好。
景盛帝在立太子时,便颁布了一道诏书,说是太子殿下十八岁时让位。如今,再有两年便是约定之期,皇帝虽是年迈,却依然龙体康健,重权在握,对国事一丝不苟,对群臣更是有掌握力。至尊皇权一旦交出,定会心有不甘。群臣也难免不服。因此,有大臣猜测:无靠山无根基的太子在十八岁之前,会被皇帝寻个理由废黜。至于谁会成为新太子,自然是徐知达皇后所生的二皇子恭王景奇天。
如今,景盛帝此言一出,让许闻看到了苗头。景奇天是他的贤婿,他必然期待景奇天上位。
景玄默又躬了躬身,诚然道:“国有国法,刑部已立案受理,该由刑部向父皇详述禀报,儿臣不便偭规越矩。”
景盛帝慑人的煞气渐渐的敛了去,沉吟道:“你将遇刺经过说给朕听。”
景玄默陈述道:“吉时一到,城上放起烟花为恭王贺生辰,儿臣与众皇兄弟及皇叔伯们出殿赏烟花,一名刺客行刺恭王,未果;而后,行刺儿臣,儿臣被刺一剑。”
“是同一名刺客所为?”景盛帝目光锋利的逼视着景玄默。
“儿臣不知,不便断言。”景玄默的神色不变。
“为何先行刺恭王,是为声东击西?”景盛帝又问。
“儿臣不知,不便断言。”景玄默沉着回应。
景盛帝骤然怒喝道:“是谁狂妄大胆,虐杀大皇子?”
“虐杀……大哥?”景玄默不禁惊愕。
景盛帝暼了一眼刑部尚书许闻,意味深长的考校景玄默的反应。
许闻上前一步,满是悲痛之色的禀道:“大皇子永泽王于如厕中被杀,死前遭受非人折磨,血竭而亡。”
“大哥信儒崇佛,为人仁厚,竟会亡于非命?” 针对永泽王的死讯,景玄默眉宇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诧异。
景盛帝冷问:“你不知情?”
“儿臣不知,儿臣的伤势不宜拖迟,先行回了府。”景玄默似乎不懂得皇帝老子的几句发问,是在将他当疑犯般拷审,回答时依然从容镇定。
旁观的许闻听得都背脊凉飕飕,若是心理素质不好的,早已被皇帝的气势压垮了。
“你的伤势不宜拖迟到也不宜查看?”景盛帝的眼神冷冽逼人,他已得知景玄默有意隐藏伤势。刑部的人清晨去了太子府,以案情为由要验景玄默的伤,景玄默只是示了所穿的血衣。太子此举很耐人寻味,不免有人猜测,太子受伤只是噱头。
景玄默清声道:“儿臣的伤处不便示众。”
“给朕看!”景盛帝说的话,谁人也不容拒绝。
许闻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愉快心情,若是太子无伤,这出戏就更精彩绝伦。
景玄默不违背皇帝老子的旨意,皇帝老子的话刚落音,他就褪衣衫了,露出了伤处。
景盛帝看着,浓眉一皱,的确不便示众。所受的剑伤位于胸膛,剑伤的四周赫然印着一圈整齐的牙印。可谓是爱之深恨之切,牙印咬得很用力,至今清晰可见,很令人遐想。
景玄默整理好了衣赏,肃然恭立。
景盛帝沉默了片刻,冷硬的威声道:“胆敢杀伤朕的儿子,无论是谁,必凌迟处死!”
无论是谁,必凌迟处死!
必凌迟处死!
皇帝老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雷鸣电闪,霎时便贯穿听者的神经,死也淡忘不了。他的作风向来狠辣果敢,从不优柔寡断。想不到,遇到了比他还狠辣的人。他的话一搁下,便稳如山,绝不动摇。
在天子脚下,当众行刺皇子们,一位皇子被虐杀,另一位皇子受伤,使其余皇子受惊。此事关乎到皇权的颜面,关乎到皇帝的底线,绝不能轻饶。
景玄默听着,眸色清冷坚定,唇角蕴着一抹愠色,表示对刺客一事的愤懑。实际上,他的愤懑是大皇子永泽王隐藏很深,表面上信儒崇佛,宅心仁厚的,实则暗地结党营私,表里不一,力排太子殿下的势力。这里的‘结党’可不是表面上的太子党。永泽王本不必死得惨烈,只是,他派人行刺时,使歌细黛受了伤流了血,景玄默便让他受更多的伤流更多的血。
如今,皇帝老子抛下狠话,无论是谁,必凌迟。这个‘无论是谁’四个字,绝对让所有人都为之震颤。
景玄默泰然矗立,神态已如常态的宁静清淡,波澜不惊。
景盛帝侧目唤道:“许闻。”
“臣在。”许闻上前。
景盛帝沉声问:“刺客一事有何进展?”
许闻谨慎的望了太子殿下一眼,有些迟疑。
景玄默察觉到了许闻故作的忌惮,如未察觉,依旧镇定从容。
景盛帝冷喝道:“说!”
许闻赶紧道:“在恭王府擒获两名刺客,一名刺客在途中便毒素发作身亡,另一名刺客在大狱受审,供述是受人指使。”
景盛帝冷扫了一眼许闻,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警告许闻将话一次说完,别再等他发问。
许闻的周身顿时被寒意一击,接着说道:“刺客供述是受太子殿下的指使。”
此话一出,景玄默的目光转过去看许闻,没有惊恐,只显沉肃之态。
刑部尚书许闻自是跟恭王景奇天一心,凭景奇天的暴烈,若是要嫁祸,必会嫁祸给与他有异心使他当众难堪的六皇子或四皇子,此时,却剑指太子殿下,显然是受高人教唆。
是受谁的教唆?景玄默认为是景荣。他原以为景荣会袖手旁观,对出现的意外,他也并不惊讶,世事多变,他已习惯。
景盛帝深知景玄默一直以来的处事冷静,此时,他要的是真相,绝不喜欢有人跟他耍心计玩手段,他眼神飞刀般的抛向景玄默,沉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许闻也想听听太子殿下的自辩。他按恭王景奇天的意思,召告说是擒获两名刺客,其中一名刺客,自然是景奇天安排的。他进宫禀奏皇帝,表示牵扯到太子殿下,流露出了为难,于是,便有了此时三人同殿的条件,皇帝亲自当面审讯太子殿下。
“刑部会彻查,儿臣会全力配合刑部,愿早些水落石出。”景玄默说的轻描淡写。
许闻不禁惊愕,太子殿下竟然即不解释也不掩饰。可想而知,太子殿下并不愚昧,皇帝是在知道刺客供述是受太子殿下指使后,才说出的那句‘胆敢杀伤朕的儿子,无论是谁,必凌迟处死!’,难道他就真的不恐惧?
景盛帝试探性的道:“事关重大,朕可以批准让都察院介入。”
都察院是太子殿下主掌,让都察院介入,自然是可以让景玄默有机会暗中行事。
景盛帝与恭王景奇天不愧是父子,扔同样的烫手山芋。景玄默微微躬身,推辞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儿臣始终恪守成宪,望父皇成全。”
“速查真凶,限三日!”景盛帝对许闻说罢,挥手将他遣退。
景盛帝斜睨着景玄默,沉吟道:“好一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昨日,监察御史上书弹劾七名官员一事,你执掌都察院,有何见地?”
“此次弹劾是儿臣核批的。”景玄默坦然道,“证据确凿。”
景玄默执掌都察院一年有余,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弹劾七名朝廷命官,罗列五条罪状,条条会丢官流放。官员的品级是一品至六品,有京官,也有地方官,彼此之间毫无关联。唯一的一位正一品官,是徐知达皇后的亲哥,另一位正二品官是徐知达为自己的侄女挑中的良婿。
这不过是第一批弹劾,后面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
“退下吧。”景盛帝眼眸半眯,神色不明。
景玄默告退了,走出四象殿,眸中清冷至极。刑部已锁定他是刺客的幕后指使,定会不遗余力的使证据充分,他不会坐以待毙。
回到太子府,景玄默便进寝宫找歌细黛。
殊不知,床榻之上空无一人。
“她走了。”是熙华魔媚的声音,“太子刚离府,她就出了府。”
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妮子还是没有安全感吧,一怕再步上一世,二不想与小伙子为敌,对不对?
小伙子有麻烦了,腹背受挫啊……
☆、第40章 《荣华无量》0040
无论是逆境中还是顺境中,会有一个地方可以无条件接纳一颗需要沉静的心,唯是母亲的身边。
天晴,阳光好。
歌细黛一念起便离开了太子府,回到了那片清静的宅子。
仓央瑛在看到歌细黛时,眸中有暖意在渐渐化开,半晌说了句,“你瘦了。”
歌细黛笑了笑,有什么东西就哽在胸腔,一时语凝。
宅子里有茂盛的绿植与当季的花,还有不少果树。仓央瑛过得很悠闲,每日有许多的事可以做,只是偶尔会觉得寂寞,那种令她失神、失眠、失语的寂寞。一旦寂寞来袭,整个人都被会摧得悸乱。她知道这种寂寞与歌中道有关,会生生不息的疯窜于她的骨髓里。
前几日,仓央瑛还是派人去打听了歌府的消息,传回的话是:府中一团和气,歌中道依然恪尽职守的早出晚归,黎姨娘与她的两个孩子也未见大的变化。
一团和气。发生天大的事,歌中道也能让府中一团和气。依歌中道的作风,歌夫人带着嫡子歌丰年离府出走的消息,会被封闭的严严实实。歌中道官职特殊,本就与朝臣们鲜有来往,歌府里的人不泄露,外人难以知道。
歌中道可曾找过她?可曾怀念?可曾痛苦?可曾后悔?
仓央瑛不知道,她有时候会想知道,更多的时候是不想知道。
世事玄妙。
歌细黛惬意的坐在屋檐下的藤椅,续了一杯仓央瑛刚刚喜欢上的滇红。她捏起茶杯端在眼前瞧着,茶汤鲜红,香味醇厚。母亲素来喜欢清淡的,饮了十余年茶香轻柔的绿茶,是在何喜欢上了如此浓烈的红茶?
婴儿咯咯的笑声传来,歌细黛顺势看过去,笑得这般悦耳的便是歌细黛的胞弟歌丰年,一岁半了。
刚一进家,歌细黛就小心的抱了抱歌丰年,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弟弟,当他在欢乐的笑时,所有的嚣杂总能烟消云散。
眼前,是很温馨的一幅画面。穿着一袭简约裙纱的仓央瑛怀抱着孩子,驻步逗留于颜色艳丽的花丛中,耐心而温柔的将每一种花的名字说给孩子听,并告诉孩子花是什么颜色。
曾几何时,仓央瑛可是安静的躺在睡椅上,躺了十余年的。如今,一刻也不愿停歇的陪伴着孩子成长。每一天,总会抱着孩子在宅子里闲逛,不厌其烦的将眼前事物说给孩子听。
看着母亲脸上温暖的安详,歌细黛不由得微笑,瞧母亲那般热忱的对待,简直孩子就是她的命,就是她生活的力量。
歌细黛体会不出母爱的幸福,她未当过母亲,连胎儿也未怀过。
上一世,歌细黛只顾去爱,只顾一心一意的去爱,忽略了所爱的人是否爱她,也没领悟到相爱的男女之间有一种美妙的沟通方式。在一起的很长时间里,两人的亲近次数屈指可数,皆不过是他得到满足便草草了事,她毫无快感享受可言。不过就是因为爱,所以纵容那种无互动的折磨。她是想为他生孩子,只是他有他的追求,不沉溺于男女之事。
爱得太深,眼盲心傻。
这一世,歌细黛要清醒,清醒的去爱,去体会真正相爱的美丽。
不由得,她想到了景玄默。
想到了他容貌的清华,想到了他眼底清冷,想到了他气息的清淡。
他真是一个心硬的男子,硬到能承载千山。他表面云淡风清,骨子里残狠决断。别人的生命与尊严于他而言,似轻如鸿毛,勾不起他一丝怜悯。她凭什么能与众不同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任何人的自信,都能被他的轻描淡写摧毁。
他懂爱吗?他会爱吗?他敢爱吗?
她能理解他的不易,四面危机八面埋伏,一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三言两语记载入史册,无人缅怀。她知道他有他的运筹帷幄,钢铁般的意志,只是,她不想成为他的棋子。
歌细黛的眼底浮出晨雾般的迷茫,和不甘心却无可奈何的愁绪,以及连她也弄不明白的挣扎。
仓央瑛不经意间看到了女儿的思量,便将孩子交给了丫环绮云,轻踱回石桌旁,坐在了歌细黛的对面,凝视着她的眼眸,开口随意的问:“你在逃避什么?”
歌细黛暗暗的吐了口气,漫不经心的举杯轻抿了抿茶汤,笑笑道:“没逃避什么。”话毕,又笑了笑,喟然道:“当一个人越想逃避一件事时,往往是逃不掉的。”
“你在害怕什么?”仓央瑛不似上一句问的故作随意,这句问的很正式。
“害怕镜花水月,害怕异想天开,害怕误了大好年华落个绝望收场。”如果天底下有一个人可以无所顾虑的敞开心扉说实话,唯有母亲了。
“是谁让你困扰?”仓央瑛看得明白女儿的犹豫,让她想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她奉父皇的旨意来皖国挑选驸马,未对皇子们动心,偏偏钟情于歌中道。她犹豫,犹豫是按父皇的心愿挑选个皇子相嫁,以使两国结交互好,还是全凭内心的驱使,非歌中道不可。
这种犹豫,是理性与感性的较量。是落寞一生与轰轰烈烈两者之间的选择。
没当过飞蛾,不懂飞蛾一生的圆满。
“一个……的人。”歌细黛将眉一挑,没想好用什么词语形象景玄默。
“哦,我以为我的女儿对凡事都很勇敢,原来,她也有懦弱的时候。”仓央瑛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懂得与惋惜。
歌细黛垂了下眼帘,小心翼翼的收起动荡的心,无可怨尤。
“可以懦弱一时,别忘了感情是很纯粹的东西,一旦错过了,比被感情所伤,还要痛彻心扉。”仓央瑛续了杯红茶,那挂在眸中的倦意不知何时都褪了去,唯有安静和顺的满足明亮得光彩动人。
“是痛彻心扉的好,还是绝望心死的好?”歌细黛支颌,眼中带笑的看向母亲,饶有兴趣的去探寻母亲的心迹。
“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非白即黑的。”仓央瑛也有心与女儿分享她的心迹,毕竟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我爱上了你爹并嫁给了他,因为爱他,我收起了公主性子,日渐消沉,配合着他要的一团和气。然而,一直是我在改变,去适应他,他一直没变,哦,唯一变的,是对我的爱,一天比一天的深。”
歌细黛收起了笑意,默默的在听着。
仓央瑛轻啜了口茶,缓缓地道:“于是,与他在一起的十年后,我离开了他。那么,我那十年过得没有意义?不,很有意义。不可否认,就是十年的坚守,让我懂得了爱情的本质,爱情的本质不是一个人一味的妥协,而是两个人一起竭尽全力的让它变得丰盛。瞧,那十年的意义还在于,它让我知道了,我的生命还可以活得更有意义。”
爱情的本质,不是一个人一味的妥协,而是两个人一起竭尽全力的让它变得丰盛。
十年,十年是很长,仓央瑛用十年的时间解放了自我,却有人用一生的时间在执迷不悟。
歌细黛微笑着,她仿佛看到有一朵灵魂在濯沐淤泥后,开出了花,精神更显饱满,宛若重生。
仓央瑛和蔼的望着女儿,轻声说了那句一直以来的叮嘱:“找一个你爱的,并且敢爱你的,尽情的去爱。”
何谓对与错,何谓值不值,只要心弦颤了,便不枉去勇敢一回。
敢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歌细黛展颜笑着,不让那团沉沉的令人屏息的火再烧下去,便眨眨眼,调皮的道:“娘您放心吧,女儿在努力的找到之前,会一直努力的找。”
仓央瑛也笑了,满是期许的道:“你会找到的。”
就在这时,一名丫环来通报了,道:“夫人,有位自称为景玄默的公子,想要见大小姐。”
景玄默?歌细黛一怔,她离开太子府不足四个时辰,他竟然就找来了?!
听到‘景玄默’三个字,仓央瑛惊愕了,这个名字分明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她看到女儿神色有变化,心中便是释然——原来女儿的心确实被一个男子扰了,而这个男子的身份很尊贵,却并未居高临下,而是以平等的姿态相待,多么难得。
仓央瑛道:“请他来这。”
歌细黛沉默不语,也没有回应母亲抛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毕竟这是他们俩个人的事。
他为何就不肯放过她?
没多久,景玄默便踏进了歌细黛的视线,他似浮于漾驰深湖的光,明亮得令人心旷神迷,恍如从疆外蓬莱而来。
“见过太子殿下。”仓央瑛欠身行礼,歌细黛恭谦的跟着行礼,丫环们行跪礼。
“哦,我的准太子妃跟我闹脾气了,我是来接她回去的。”景玄默唇角带笑的凝视着歌细黛,说得轻描淡写,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几分暧昧情思。
歌细黛盈盈伫立,双眸里平静和详,像极了他平时的清淡黑沉。
仓央瑛一字未多言,微笑着挥手遣退丫环们,而后,她也离开了院落。孩子的事情要有孩子亲自解决。
“歌细黛。”
“在。”
“我说过,当我将你放在一个地方后,除非我死了,你才能离开那个地方。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啊。”
景玄默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寒潭般深不可测的眸子紧盯着她,唇角噙着一抹冷然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景小伙啊,你若再不多多教训歌小妮,我这个亲妈都替你捉急了……
☆、第41章 《荣华无量》0041
歌细黛站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她眯起眼睛笑着,整个人渐渐被莫名的凛冽笼罩住了,随着景玄默的走近,她被他特有的华艳微凉的气息包裹的越来越紧。
看着景玄默渐行渐近,歌细黛的心脏里似骤然燃起一小簇炭火,悠悠荡荡的烧着。她暗暗吸了口气,用力的捏了捏手指,不等他先走近,她便迎着他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驻步,笑意很是温软。
她是不愿被动,主动的截住了他逼近她的步伐。
景玄默望着她,她就在眼前,在触及可及的地方,她的笑容明净高远。他抬手伸向她,将拂在她脸颊上的乱发,轻捊至她的耳后,清声道:“很自信?很得意?”
“能让太子殿下在百忙之中来找,我无法不自信,无法不得意。”歌细黛将隐隐浮在眼底的自信与得意释放了出来,耀眼得生辉。
她的语气软软的,眸子亮得透澈灿然,看上去,真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子。她给人的感觉有多浅显易懂,实则就多深不可估。这就是她的不简单之处。景玄默见识过她的不简单。
景玄默向左上方的屋顶上扫了一眼,便将她揽腰抱起,向屋内走去。他们的一些举止自是不容被太子暗卫们欣赏。
歌细黛见他已踏进了她的闺房,轻吟道:“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你想嫁给谁?”景玄默掀开床幔,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难道要嫁给你?”歌细黛吃吃的笑。
“我娶你。”他说得轻描淡写,说的同时并未看她,是在为她脱去鞋袜,将她的双腿平直的放在被褥上。
“强娶?”歌细黛眯起眼睛瞧他。
“不,不强娶,正大光明的娶。”景玄默这才看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春风般的笑意。
“因为?”歌细黛扬眉,眼睛好亮。
“我终会要娶一个人,你终会要嫁一个人。”景玄默如是说。
他对她说的从不是情话,说的永远是真话。
歌细黛眨了眨眼睫,盈盈笑道:“敢情我上辈子真的一统了天下,恩泽播洒遍九州,使万万生灵远离战火安居乐业了。”
景玄默没搭腔,一想起她的擅自离府,他眸中清冷至极,随手握住了她右腿的伤处,稍稍的用了用力。
歌细黛疼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抚开他的手。她的手刚一动,便被他捉到手中,力道并不大,她却抽不出。
景玄默将她的右腿握得紧了些,清声道:“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
顿时,疼得歌细黛脸色煞白,额间已泛起一层细汗。难道他要将她的腿废了?歌细黛轻咬了咬唇,依他心硬手狠的程度,真不能冒险任由他继续,该进时进,该退时要退,不然,万一被他弄成残疾,吃亏痛苦的可是自己。
想让他的手松开,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自己要松开,于是,“疼……好疼……”歌细黛声音温柔,身子向前一倾,倾在了他怀里,脑袋倾在了他的肩头,像疼晕了似的。上次,她知道他的心乱了,一个人的心一旦开始乱,便只能更乱。软香投怀,他心一乱,心再怜惜的一软,手便能松开。两害相较取其轻,先保住腿要紧。
她的发丝滑腻的贴在他的颊边,与他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她软绵的呼吸拂在他的脖颈,簌簌的痒。他的身子突然一颤,眸色一凝。
见他的手在抖了一下后,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力道握住不放,歌细黛用小脑袋在他的肩膀拱了拱,轻叹道:“疼……”
她即是不动,香香软软的暖体在怀已经让他的心怦得跳乱了,她这一拱,景玄默连呼吸也急促了。他不禁俯首瞧向怀中的娇好,她依在他肩的姿态真是暧昧旖旎,他的目光刚要移开,冷不丁就被她嫩嫩的皓颈吸引了,那肌肤就似晶莹美玉在冰湖中,被风和日丽的柔光轻照着,泛着细腻软润的光泽。
歌细黛察觉到他的视线所在,也察觉到他的心跳得快了些,呼吸急了些。她一动不再动,闭上了眼睛,等着他将弄疼她的手松开。
若是别的男子,早已就将两只手都放在怀中娇躯了,可偏偏,景玄默不是别的男子。他的一只手依然握在她的右腿上,用的力道依旧是让她疼。他僵硬的将头一偏,暗自沉了沉紊乱的思绪,勉强的推开了她,平静无波的双眸对上她的平静无波的眸子,低声道:“疼了?”
竟然被推开了!歌细黛脑子里轰得一声,在一瞬间的失措后,随即便带上了镇定自若的面具,笑得从容清丽,道:“晕了一下,感觉好一点了。”
“这样呢?”景玄默加重了握力。如果是平时,只要她温柔待他,他必会宠溺得纵容她到无法无天。他今日,必须要让她知道胡闹耍混的后果。
歌细黛疼得牙关紧咬,浑身止不住哆嗦。
“歌细黛。”他轻唤。
“我在听!”她简直是吼出来的。
“此后,不可再不告而别,若再犯,你在何处落脚,何处便会夷为平地,谁人若收容你,谁人便成白骨一堆。”景玄默说得轻描淡写,字字是从胸腔发出,在她耳畔回荡。
“你想禁锢住我?”歌细黛冷笑。
“不,我不禁锢你,你有绝对的自由。”景玄默凝视着她。
“既是我有自由,你还能这般对我。”歌细黛盯着自己的腿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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