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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妇之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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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沉默片刻,说道:“不用管她,走就是了。”外面车夫便说:“昔日这婆子镇日里喊着寻死觅活,如今却真个儿要死要活了。”

马车继续向前,原来这已经进了王家村,却听得那婆子声音,嘶哑着叫道:“没有天理,为何不放了我儿!如今老东西也不行了,家破人亡,让我怎么活……我不如就死了算了!”干嚎着,声音甚是难听。周围大抵围了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说。

这时侯马车经过,那婆子仿佛见到了什么,便叫道:“那不是苏青药童?你家大夫在车上?”药童不理会她。那婆子却叫道:“大家看,那是苏小大夫,好好人被那狐媚子迷得忤逆不孝!我早就说那狐媚子不是好,如今我家四鹄儿就是被她所害,生死不知,命在旦夕……苍天啊,你怎么不下一道雷劈死那狐媚子!”

那药童惯常跟着苏青,现在知道月娘在车上,又怎能任凭这婆子信口雌黄,当下便跳出去,骂道:“你这老货趁早闭上你那张嘴,这样脏东脏西说什么?我家大夫要怎样是他事,轮到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望他身上泼脏水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儿人,谁不知道,是你自己作孽,才逼得姚娘子被休掉,也是王四鹄自己寻死,冲撞了将军大人,才被送进牢狱里去,跟姚娘子什么关系,你只管记恨姚娘子做什么?迟早去反省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得了报应才是!”

周围人听了,纷纷叹说:“好个伶牙俐齿童儿。”又说:“苏先生是个好人,原是这婆子狗急跳墙乱咬人。”没一个站在那婆子一边上。

那婆子听了,实在是急了跳墙,便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童儿过来,恼羞成怒要厮打他,说道:“连你这小畜生也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那狐媚子果然媚术了得,连这么小畜生都知道为她说话了。”说着便来扭打药童,药童浑然不惧,骂道:“闭嘴,不要以为你年长一些我就不敢打你!我却不是姚娘子好脾气!”那婆子撒痴撒泼,嚎叫着说道:“你打啊打啊,你打死了老娘,正好干净!”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却听得苏青说道:“童儿,不要胡闹。”药童听话,便退了回来,只说道:“我家先生是君子,不屑跟你这种人计较,我听我家先生话,却不是怕你,你快休来惹我!”

苏青说道:“多话!”

童儿这才不语。那婆子却仍旧不舍,冲上来说道:“苏青,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要是还跟那狐媚夹杂不清,我家四鹄儿就是你榜样!他就是被那狐媚害得……现在我见他一面也难。”说着又嚎哭。

苏青皱着眉,只望着月娥,低声说道:“你别听她话。”

月娥心底冰寒一片,表面上却还不肯透露出些儿来,只微笑着摇摇头,却已经垂眼下去,心想:无论如何,我都是下堂之人,就算人人知道苏青是个好,但在那“人人”心中,却并不是所有都也站在我这边,我若跟苏青有瓜葛,果真对他不是好事,我还在妄想什么呢?可笑。

苏青知道她不言不语,实则心中不知怎样难受,便安慰说道:“她不过是急了,所以随口胡说,月娘……”

一急之下,这君子伸出手来,轻轻地向着月娥放在膝上手盖过去。

月娥急忙将手闪开,说道:“先生。”

苏青手僵在半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马车毂辘着经过,那婆子叫嚷声才渐渐地远了,然而此刻,车厢内气氛也已变。起初面上还笑意微微,此刻却已经面无表情,表面看风平浪静,心底却是翻江倒海。

车夫说道:“先生,是回药铺,还是……”月娥说道:“我就在此下车了。”说着,也不管苏青,起身向外而去,苏青叫道:“月娘!”伸手过去,正好将月娥左手给握住。

双手相交,两人都抖了抖,月娥回头看向苏青,苏青也望着她,只觉得手心她手柔若无骨,带着微微暖意,苏青紧紧地握着,一瞬间忽然很想将人拉回来,抱入怀中。

月娥也看着苏青,一瞬间,两人都没有话,对苏青来说,进一步,则大有不同,反之退一步,则……

正是天意弄人,正当两人心跳如擂鼓,苏青艰难抉择,在礼法跟己愿之间徘徊时候,外面车夫问道:“姚娘子是要在这里停吗?”说着,马蹄声,车轱辘声音,各都停了。

苏青身子一震,月娥望着他没有动作手,心慢慢地平静下来,望着苏青,缓缓地笑了笑,说道:“先生,我下车了。”

这一句,说十万分平静,倒如同陌路之人。

苏青只觉得手心握着那只手,忽然好像极之滑溜,怎样握也握不住,而她轻而易举抽出自己手,转过头去,到了车边上,药童上前来搀扶着,月娥跳下车,低着头,匆匆而去。

不说苏青在车内如何,只说月娥跳下车,站住脚一瞬间,泪扑啦啦滴下来,晃落地上,委实心伤。她不敢停留,挽着食盒迈步匆匆地便向前走。

不料走了刚不一会,就听到有人骂道:“该死淫…妇,你害完了一个又一个,好不知廉耻!”月娥停了脚步,抬头一看,却见正是王婆子。

月娥方才在车内,并没有见到王婆子是什么样,只听她声音沙哑不像话,如今面对面看了,不由地一惊,只见婆子形容枯槁,竟然瘦许多,两只眼睛也眍娄了,直愣愣地瞪着她。

月娥皱了皱眉,不想理睬她。王婆子却直直地走过来,说道:“淫…妇,早知道你会害得四鹄如此,我就不用顾忌四鹄会不乐意,趁早打死了你,或卖了你……都是好,也不用让你害人。”

月娥闻言站住脚,说道:“王四鹄若不去无理取闹,怎么会冲撞了官员,被捉入狱,你不必这么欺软怕硬,竟说是我害,你怎么不去闹那捉他进牢狱人呢?”

王婆子被月娥问住了,却仍旧不罢休,说道:“倘若不是为了你,四鹄儿又怎么会去闹?”月娥说道:“你也知道,我已经被休掉了,王四鹄就该规规矩矩才是,他自己去闹,又冒犯错了人,又跟我有什么关?”王婆子骂道:“你没有良心,你这狐媚子!”月娥说道:“你有这精神,就该去多探望他,你们不是在县衙有人么?自让人放他出来就是了,在这里寻我,又有什么用?”王婆子恨道:“我怎么知道?一同抓进去人都放了,只四鹄还在里面,若不是你这狐媚子缘故,四鹄怎会放不出?”月娥心头一动,问道:“为何不放他?”王婆子竟然流出泪来,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为了搭救四鹄,把他老子藏得钱都花光了,却还没消息。都是你,都是你害!”她说着,目露凶光,随时都要扑上来一般。

月娥见状,却皱了皱眉,王婆子这模样,确像是个急怒攻心,倘若她发了疯,还真应付不了……只不过,为何众人都放出来了,独独王四鹄还被关着?

月娥又担忧又是不解,却没想到那婆子骂完之后,便立刻冲着月娥扑了上来,月娥一怔之间,没提防不料那婆子来甚快,“啪”地一巴掌打在月娥脸上,她指甲又长,顿时之间把月娥脸给划出几道血痕来,月娥脸上一阵剧痛,不由懵了,那婆子张牙舞爪,还要再动作,却听到有人怒道:“拿下!”眼前顿时人影一晃,有几个人冲上来,将那婆子按了下去,捉鸡一般,强押到边上。

月娥眼前发昏,身子未曾站定,只觉得有人靠过来,从后面将她轻轻抱住,说道:“有事没有?”

抱入怀温香暖玉

前回说到月娥心伤下车,不辨路向前,正遇王婆,没防备之下吃了大亏,危难之间遭人相救。诸位也都猜到这紧要关头来相救人除了小侯爷谢敬安,再无他人,又猜得他对月娥志在必得,一计不成,必然用另一计。只是这一回,却是冤枉他了,这谢小侯出现,却是无心偶得。

原来谢小侯自山坡上无功而返后,心怏怏,虽然记恨月娥,却一时想不出其他计策,只是闷得紧,一口气无处可出。他又知月娥在路上吃了亏,回来之时定然也有防备,所以也不去讨那个嫌,只在小水巷周围转悠,这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意思,却正巧让他见到月娥下车回来,正见那美人边走边有抹泪动作,谢侯爷在心底踌躇要不要上前装作偶遇,却忽然见王婆出现。

他原本是想着要上前去,如今倒是站定了脚。他本是个狡黠诡诈之人,见那王婆目露凶光走向姚月娥,心底隐隐察觉,上天正送了个绝妙机会过来。

果然,那王婆将王四鹄入狱事情,一股脑迁怒在月娥身上,一言不发,即刻动手,谢敬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婆子动了爪子,在月娥脸上划了几道,月娥尚不在意,谢敬安一颗心惊得裂开,他哪里想到这疯婆子手爪这么犀利?本以为顶多是拌几句嘴,假如动手更好,自己正趁着她动作时候上前拦住了,岂不是一举两得,没想到竟然如此激烈。

谢敬安见月娥脸上见了伤,一时又气又怒,又有点悔,喝令手下将王婆捉拿起来,自己急急忙忙冲过去,也不管不顾,将月娥一把抱住,低头便向她脸上看过去。

月娥吃了王婆子一爪,脸上也是阵阵火辣辣疼,脚底正不稳,却见有人自身后将自己抱住,那手从肩头行云流水般滑到腰间,用力一握。

月娥骤然吃了第二惊,心想这是哪里来登徒子,竟然如此无礼,刚要出声,那人一手揽她腰,一边又伸出手来,那白玉雕成一样手指轻轻捏住月娥下巴,向着他那一方微微一转,两只晶莹生光眼睛便看下来。

谢敬安生得高,低头看来,正月娥同他四目相对,刹那之间月娥竟有些迷神,原来这谢小侯委实生太好,所谓眉目如画俊秀威武之类已经觉得不堪形容,此人似天生有种叫人震慑呆怔气质,只消得他这双眼睛看定了你,便有那种令人骨酥筋软能力,不知迷倒了多少京都之中名门贵妇,千金小姐,如今谢小侯半是有意半是无心,看得月娥一时有些怔忪无措。

而谢敬安低头,扫过美人怔怔双眼,忽地觉得她此刻这种茫然无助样儿,更是可爱,比之先前那冷若冰霜,又多了几分惹人怜爱气质,真如千面,面面都好。

此刻她被自己捏着下巴,乖乖地仰着头一动不动,双眉微蹙眼睛红红地看着自己,小嘴微张模样,看谢敬安腹中火起,恨不得立刻便亲过去,当场做了一团儿。

然而目光一转,顿时望见月娥左边脸颊上几道红痕,三道深,一道浅,深得如何?已经被划破表皮,渗出血来,谢敬安一腔□顿时烟消云散,仿佛这伤在自己脸上,心想好端端一个玉美人被破了相,他魂不附体看着,疼惜十分,问道:“有没有事?疼也不疼?”

月娥此刻才反应过来,当下伸手,用力在谢敬安腰间一推,脚下迈步闪了出来,谢敬安只觉得掌心一空,月娥已经是离了他怀中,整个人空落落站在原地,似并蹄莲剩了独枝,又似双鸳鸯乍然失和。十分空落。

月娥急忙低头行了个礼,说道:“参见将军大人。”

谢敬安将空僵在空中手缓缓收回,回到腰间方狠狠地捏了一捏,倒像是要将某人捏碎一般。目光狠狠看着那人,说道:“免礼,无妨。”

此刻那王婆子被押下,挣扎了一会未果,忽然听了这个,顿时哭叫,说道:“将军大人?那不是捉拿四鹄人么?大人,我老婆子求求你,放了我四鹄儿吧,他罪不至死,放了我四鹄儿。”他们家用尽了钱财,只在县衙门里求,但是这个正主儿,王婆子又哪里能见到?此刻见了,真如望见青天老爷一样,不管真假,都要一力抓住。

谢敬安心底厌极了这王婆子,又讨厌她声嘶力竭,当下便要命属下将她嘴堵上,目光扫过月娥,眼见她面上表情,心念一闪,便变了主意。当下反而不理会王婆子吼叫,只温情款款地看着月娥,轻声说道:“她如此粗鲁无知,竟伤了你,我替你报仇好不好?”

月娥正望着王婆子,心底也略有点担忧王四鹄,却不防自己没有掩饰,点滴表情都被谢敬安看在心底。又听谢敬安这样说,一时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此人乃是不安好心,用心险恶,便摇摇头,刚要说“不要”,忽然觉察不对,当下抬头看向谢敬安,然而对方一脸温柔,双眸担忧看着自己,这幅表情,无懈可击,又哪里会看出丝毫破绽?

月娥轻轻叹一口气,说道:“多谢将军大人,民妇没事……”她便想说声告辞直接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料谢敬安早知她心思,立刻便说道:“怎会没事,你看你,伤都流血了,务必要快快找个人来看看才是……”他一边说着,一边迈上前两步,惺惺作态地伸出手来,欲向她脸上摸过去,偏偏又不真摸上,自然也是知道摸不到……于是停在空中,脸上露出那等关心焦急且又痛苦非凡犹豫表情,将手慢慢地握成拳收回来,细眉微蹙,嘴里“唉”长长叹了一声,略摇摇头,真个又是幽怨,又是无奈。

这般精湛演技一出,除非在场众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也就罢了,但凡是有眼睛,哪个看不出来这谢小侯对姚月娘是关心备至爱护备至疼惜备至?

然月娥看了他这一番做作,真个儿脚底发软,正在想他这样到底是想如何?莫非是缠定了自己么?还没来及说话,却听那王婆子醒悟般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当如何?原来自从方才,那王婆子两只利眼,就直勾勾地盯着谢敬安跟姚月娥,起初谢敬安出现时候她还没十分留心,听月娥喊他“将军大人”,才知道是个高不可攀“大人物”,也不敢冒犯,只求他放了王四鹄,却没想到,这“大人物”丝毫都不看自己,反而只盯着那狐媚,而且那一副模样……跟当年苏青,简直如出一辙!

谢敬安有意要在这王婆子面前演戏,演得又极好,王婆子是个老辣心性,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当下仿佛是被当头棒喝,立刻了悟了,嚷道:“好个贱…妇,你招惹了一个两个不够,如今更加淫…贱出格,我说四鹄是被你所害你还不认,如今被我撞个正着,你还有何话说?你勾搭……”咬咬牙,看看谢敬安,那“奸…夫”两字,到底不敢说出来,含糊过去,只咬牙恨上了月娥,说道,“你勾三搭四,想让人把我四鹄儿害死在监牢之中,你好放心快意去了,是不是?你这杀千刀贱…人,娼…妇,老娘但凡有一口气,就饶不了你,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才安心!”

月娥听王婆子骂出这一顿,陡然心惊,她虽然是个问心无愧,这王婆子又是有名破嘴,胡说八道,原本是不该放在心上,然而月娥却越听越是心惊,镇定片刻,只说道:“我说过,王四鹄之事,跟我无……”一转头,对上谢敬安带笑双眼,顿时住了嘴。

那边,王婆子还在骂着,若是以前,那两个属下早就用千种法儿让她不得出声,此刻得了谢敬安示意,便只放她乱说,王婆子骂了一阵,又嚎哭:“我苦命四鹄儿,当初我千阻拦万阻拦,让你不要娶这个该死娼…妇,你却偏偏不听,如今非要把命搭进去才行。这娼…妇就是那潘金莲,定是要你命哟!”她提到儿子,倒是有几分真心,眼泪也流出来。

她叫喊了这半天,周围也总有几个过路,顿时看到这边热闹,便想要围过来,有人眼尖,看到其中一人是谢敬安,便拉住旁边人,只在远处站着,不敢靠前。

谢敬安听王婆子暗示自己是西门大官人,月娥是潘金莲,不怒反笑,只不敢就笑出来,面上还是一团平静,冷眼觑着那远处之人已经对这边指指点点,又看月娥皱着眉看自己,他目达成,这才装束起来,板着脸,冷冷喝道:“这成什么体统?居然诋毁本侯,又对姚娘子出言不逊,你们还不赶紧把她嘴堵上,还要让她说出更多难听话来不成?”

谢敬安手下一听,干净利落伸手,望那婆子下巴颌上一捏,只听得细微一声响,那婆子下巴脱下,张着嘴,一个字也不能说。

他们个个跟随谢敬安,是有名眼明手快,但凡早如此,哪里容得下那婆子说一个字,只是有意放她说就是了。

月娥从头到尾看着,此刻也镇定下来。谢敬安装模作样叹一口气,正色说道:“无知村妇胡言乱语,竟然说本侯跟姚娘子之间有那些苟且之事,实在是叫人难以容忍!姚娘子放心,本侯定会将她严厉处置!还姚娘子一个清誉。”

月娥垂了眉,说道:“多谢侯爷一番美意。”冷冷淡淡,也不惶恐,也不感激,面沉似水。

谢敬安咳嗽一声,说道:“让姚娘子受惊了,本侯实在过意不去,姚娘子脸上伤,要早点看大夫,迟了恐怕留下疤痕,就不美了,本侯送娘子去医馆吧?”

月娥后退一步,说道:“多谢侯爷了,不过这不算什么,横竖也只是破相而已,不过小事,不须劳动侯爷。”

谢敬安听了这冷清话,真好像是狠狠一口竟然咬到了石头上,却又怎么舍得一个美人就这么破相,可是姚月娥性情坚定,定要同他划分清楚,不生瓜葛,这心他也明白,他心思灵活,怎能就此退却?一转念,当下便皱眉说道:“本侯身为父母官,今日竟然看这婆子光天化日行凶,伤了姚娘子,怎么能袖手旁观,少不得要插手了,请姚娘子见谅。”说着,便上前一步。

月娥本以为如此青天白日,他顶多也只是动嘴说说罢了,当下也没有再退,只垂眸说道:“乡野间常常有这等事,不过是口角纠纷,算不得什么……侯爷?!”

本是平平静静说着,后来便察觉不对,原来那谢敬安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月娥手,将她向着身边一拉。

月娥身不由己一个踉跄,心惊,又惊又怒看向谢敬安,说道:“侯爷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还不放手?”谢敬安望定了她双眼,说道:“姚娘子冰清玉洁,清高自持,本侯自然深深明白,只不过本侯身为父母官,看姚娘子如看亲子,儿女受伤,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姚娘子总是推辞本侯美意,却不妥当。”

他年纪比她还小,竟然冠冕堂皇说什么“如看亲子”,月娥心中哭笑不得,又觉恼怒,努力挣了两下,说道:“侯爷放手先,我自去医馆便是!”谢敬安微微一笑,如美玉莹然,说道:“不必了,本侯备有马车,便宜很。”说着,也不管月娥怎么挣扎,拉着她向旁边便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姚娘子还是不要抗拒本侯一片好意了,这人来人往,眼眉杂乱,本侯也不想自己颜面无光,是绝对不会放娘子走。”

月娥气满胸憋闷,怎奈他是习武之人,手劲奇大,握着她玉腕丝毫不放,她只有跟着份儿,旁边那婆子将全盘看在眼里,更是大怒,只苦恨说不出话来,两只眼睛瞪得几乎脱眶掉出。

谢敬安拉着月娥走了两步,果然见马车停在路边,敬安将月娥手一放,月娥得了自由,当下来不及说话,转身要逃,却不料谢敬安一伸手臂,搂住她腰将人拉回来,另一只手向着月娥腿上一揽,月娥身不由己,低低惊呼一声,整个身子落入谢敬安怀抱之中,顿时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敬安低声一笑,只觉得暖玉温香抱满怀,今日才觉得心满意足,说道:“本侯伺候娘子上车。”

共乘载耳鬓厮磨

月娥被谢敬安半是哄骗半是威迫抱上车,她虽然知道谢敬安对自己有些不怀好意,却毕竟不曾亲身体会过,何况自她到了古代,除了王四鹄……之外,所见其他男子,纵然心中再怎么垂涎她美色都好,面上还是个个守礼,更有那等谦谦温润君子,譬如苏青,那是个连把脉都要在她腕上垫一层隔着、以免肌肤相亲古代男子,哪里见过谢敬安这种如狼似虎、穷形饿相,纵然先前心底提防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下居然就直接抱了过来,别说是在古代,就算再现代,她那个保守性子,男友都不曾谈个,更不论是这种抱法儿了。

这谢敬安看似身形偏瘦,实则一是因为高挑所以显得,二来乃是劲瘦毫无赘肉,他又是练武之人,臂力强悍,紧紧地拥着月娥,两只眼睛邪邪地盯着她,如今近距离看着,那种邪气更是一览无余,侵略性十足。月娥自是感觉得到,不由地惊慌起来,也不知他究竟想怎样,会不会还有更过分事情做出。

这样一来,谢敬安已经送了她上车,自己手按着车边,轻快地纵身一跃,动作敏捷漂亮,人已经跳上了车,说道:“去医馆!”几个侍从各自翻身上马,簇拥着马车缓缓向前而去。

月娥迫不得已,进了车厢内,忍不住慌张,却又强自镇定,不愿就露出十分惊慌来。便只将身子贴着车壁坐好了,但她再怎么镇定,到底此刻身在古代,又是柔弱女子,倘若这谢小侯当真不顾廉耻做出些事情来,她又能怎样?

车门口帘子一闪,月娥双眸看向谢敬安,忍不住带了些许惊惶。

谢敬安撩起帘子入内,看了月娥一眼,真如野兽打量着擒入山洞猎物一般,思量着是怎样吃法更美一些。刹那双眼发亮。

月娥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竟然不敢同他双眼对视。

谢敬安入内,只到月娥对面,款款地坐下,他姿势,并非是如苏青一样双膝跪地正统跪法,而是一腿向前,一腿支起,大大咧咧地坐着,右手搭在支起腿上,腰后贴着车壁,头微微地向下倾,双眸却向上,带着笑看向月娥。

月娥只觉得自己心怦怦乱跳,只好略皱着眉,低着双眼往下瞧。过了一会,那小侯爷将面前人狠狠地打量了一会,终于有了点儿饱意,才开口说道:“姚娘子在想什么?”

月娥恨不得扭身跳车,又怕搭理了他,让他更有机可乘,便不做声。谢敬安看她不说话,便装模作样叹了一声,如猫捉到老鼠一样,好整以暇地,望着月娥又说道:“对了,方才在外面那个婆子,说那些混话,姚娘子你别放在心上。”

月娥仍旧低着眼不动,也不说话。谢敬安不慌不忙,一手搭着膝盖,一手揉弄着自己衣角,望着月娥,说道:“难道姚娘子心底还恼恨本侯?”

月娥心想:他倒是锲而不舍,不过看他如今这模样,倒不像是会乱来……我若是不同他说话,万一惹恼了他,反而更不好。于是便说道:“小妇人多谢侯爷美意。”她心头一动,想到,“不如我同他说些其他事情,转来话题也好,免得他会想些不好。”便又说道,“方才外面那老妇人,乃是因为她儿子现在仍在监牢中,所以才会一时冒犯,不知侯爷你……会将她如何?”

谢敬安见她终于开口,笑意越浓,说道:“那种无知蠢妇,居然敢暗暗嘲弄本侯是西门庆,说姚娘子你是潘金莲,岂不该死?想姚娘子你如此清、白、贞、洁人儿……又怎么会是那等淫…妇?本侯却是放不过她。”这一句话,说当真是抑扬顿挫,格外有深意。

月娥怎会听不出来?便只是面无表情,说道:“她向来都是那样,倒不是诚心冒犯侯爷,还请侯爷高抬贵手。”

谢敬安露出惊愕神色,说道:“咦,她那样对待你,你还替她求情?”月娥垂头,说道:“此事毕竟也是由我而起。”谢敬安便又问道:“先前她说她儿子也是由你而起,却是怎么?”月娥便说道:“侯爷莫非不记得了?前度在客栈内闹事,正是她儿子王四鹄。”谢敬安这才拍手,做恍然状说道:“原来如此……本侯这才明白,不过,这无知村妇也太过了,明明是本侯将她儿子捉拿入牢,怎么却找娘子晦气?”

月娥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欺软怕硬,不过如此。”谢敬安嘴角一挑,说道:“姚娘子可要本侯替你报仇?免除后顾之忧?”月娥抬眼看他,说道:“侯爷说什么?”谢敬安说道:“今日那婆子胡说八道,若不管束,日后她张扬出去,未免会说本侯跟姚娘子你有些……什么。所谓人言可畏,娘子难道不怕?”

姚月娥心想:倘若当时你不那样做,王婆子怎么会那样想?如今倒来卖好。但是此刻也不是发作时候,月娥便说道:“小妇人相信侯爷乃是端方君子,何况,身正不怕影子斜,侯爷身份矜贵,见识非凡,想必更在小妇人之前就已经这样认为。”

谢敬安笑道:“端方君子,嘿嘿,姚娘子,你这是在夸奖本侯,还是在……暗示本侯什么?”月娥说道:“小妇人只是实话实说,若有说不对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谢敬安嘿嘿又笑了两声,说道:“姚娘子说话,哪里有不对?”月娥听他这话口吻甚是戏谑,便不说话。谢敬安又沉吟说道:“嗯……既然姚娘子这么说,那么本侯倒要放过那个老婆子了?”月娥也不语。谢敬安又说:“那王四鹄还在牢中……本侯一时倒是忘了,当时他冒犯本侯,本想以犯上之罪处死……”

月娥听了这个,心头突突一跳,急忙看向谢敬安,却见谢敬安也在看着她,说道:“不知姚娘子觉得如何呢?”

月娥皱了皱眉,终于说道:“侯爷……小妇人说过……他,罪不至死。”

谢敬安便说道:“既然他是姚娘子前夫,难道姚娘子心底对他,还存着一丝情意?”说着,双眼微微一眯,邪意一闪而过。

月娥摇摇头,说道:“侯爷当时在场,难道不曾听过小妇人说?既然已经接了休书,从此跟他家是互不相干了,是他自己纠缠着不放……也多亏侯爷解围,只不过,小妇人浅见,以为他罪不至死所以才多嘴。”

谢敬安直接便问:“那姚娘子是想为了他向本侯求这个情了?说实话,在此之前,本侯还真就想将他扔在牢里,死了也就罢了,虫豸般人。”

这样一句断人生死话,他说轻描淡写。月娥无法,只好说道:“小妇人何德何等,不过是一点建议罢了。”

谢敬安偏生不放,只问道:“素来也没有人敢跟本侯讨什么人情,本侯也不把那人性命放在心上,如今姚娘子若是想替他求情,本侯倒还可以考虑,假如娘子无心,那就罢了,随他死在里面。”

月娥知道他说到做到,想了想,终究叹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还请侯爷高抬贵手。”

谢敬安见她低眉顺眼,哈哈大笑,说道:“姚娘子金口难开很呢。”

月娥感觉他灼灼目光直盯着自己瞧,虽然人已经镇定下来,但心头始终惶惶,吃不准这个少年是什么意思。不由地把头转开,看向旁边。

谢敬安看她转头之间,露出雪白一截脖子,粉嫩小小耳垂,圆润微垂着,十分可怜可喜之状,那垂在膝盖上手不由地微微用力,将膝头抓紧了。

谢敬安便慢慢说道:“既然姚娘子开口,本侯救饶了那王四鹄一条狗命。”

月娥见他如此轻易地便答应了,微微一怔,看向谢敬安,谢敬安望着这秋水般清澈眼睛,只觉得口干十分,忍不住便舔了舔嘴唇,月娥见他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粉红舌尖一舔嘴唇,心头更是大跳,急忙低头。

只因这谢敬安生得好,这样动作,倒不惹人厌烦,反让人有种活色生香感觉。然而又有种迫人凌厉威胁气质,好似剑芒一样,隐隐透出。

月娥心头大慌,只盼马车快些到达医馆,便急忙转开头去,又看车前方,随着车厢颠簸,风吹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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