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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难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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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从溪水里抬起湿漉漉的脚来,看了看干净的鞋袜,犹豫了一下,干脆赤足放在草地上,软软的,凉凉的,有些微痒,她动了动脚趾,很舒服啊,“要是有别人过来了,你要叫我穿鞋啊。”崔子卿的耳朵比兔子还灵,小碗对这个放心的很,她从包裹里拿出一只木匣子,递了过去,“肉馅的凉了不好吃,我带的是奶香芸豆糕和栗子马蹄酥,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看呢。”崔子卿是个无肉不欢的主,让他吃口素的简直要命,小碗只能绞尽脑汁给他琢磨些新鲜玩意吃,好在时间多,崔子卿口福不小。
崔子卿大手一伸,掀开盒子直接捏了两个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含含糊糊道,“嗯,还不错,下次别用这种匣子装了,占地方还装不下几个,就这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话是这么说,他挑挑拣拣吃了一半,就把剩下的递还给小碗了,“剩下的你吃吧。”
第61章 杀掠
第六十一章
“不是不够塞牙缝的嘛,还跟我客气。”小碗笑盈盈的,却干脆利落的接了下来,这就是她跟崔子卿的相处模式,她待他好,他也是如此,重点是她不再以婢女自居,也从不惯着他的少爷毛病。
“还不知道我爹什么时候能来呢,我去打两只兔子、野鸡什么的吧,想来也该是养肥了,咱们弄两只烤来吃吃。”说着,崔子卿就从后腰里摸出一柄弹弓来。
“你!来之前,太太不是使人特意吩咐你不要带上兵器的嘛,省得戾气污了佛门境地。”小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带上的弹弓啊,这可是崔子卿小时候无恶不作的铁证,这些年崔子卿长大了,这玩意就显得不上台面了,小碗鲜少见他拿出来。
“你管她作甚。”崔子卿撇撇嘴,“不让带上刀、弓什么的也就罢了,这玩意还能叫兵器,小孩子的玩具吧。”
是,别人拿着叫玩具,可少爷您用,可真不一定是不是凶器了。
看崔子卿吹响口哨,片刻后龙雀就奔到他跟前,崔子卿翻身上马就要离开,小碗只能扯着嗓子喊上一句,“别太过分了,毕竟是寺院的地方,还是收敛一些!”
“放心吧,我就在附近,有事你叫我,别怕!”崔子卿头也不回的远去了,只留下答非所问的话。
小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语了,眨巴眨巴眼睛,得,去捡树枝吧,以这位的战斗力,她丝毫不怀疑他能带来多少猎物。
等小碗捡了柴禾回来,地上已经多了两只折断脖子野鸡,崔子卿却不见人影,小碗耸耸肩,那家伙是个待不住的,想必又去寻觅新猎物了,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提起野鸡脚,来到小溪边处理食材。
刚到小溪边就看到从远处飘来一朵绽放的极艳丽的火红牡丹花,小碗一愣,这不是夏天才开的花吗,怎么飘落到溪水里的?这念头刚起,那边花儿已经飘到跟前,小碗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朵绢花,绢花?红色的?
小碗心里咯噔一声,丢下野鸡,一步踏进溪水里,伸手截下那只还在顺水漂浮的牡丹花。小碗拿到眼前仔细看了,原来这是朵嫩黄色的绢花,只不过现在被血色晕染上了颜色,远远看去还以为是红色的。
嫩黄色的牡丹绢花,这不是今天早上任书瑶戴在发髻上的那枝吗?如今却染了红色流落进溪水中……小碗心跳逐渐急促起来,她赶忙凑近闻了闻,没错,有一股淡淡的腥气,这红色确实是血。她一把攥紧那朵牡丹,使出全力叫一声,“崔子卿——”
片刻之后,就听到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崔子卿回来了。
还不等龙雀停住,崔子卿就飞身下马,直扑到还矗立在溪水中的小碗身边,一把将她拉出水面,紧握住她的肩膀,焦急地上下扫视,“怎么了,可是受伤了?”鼻翼翕动,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小碗使劲儿摇了摇头,“不是我,看这个,”她伸出手来,露出那朵染血的绢花,“这是大奶奶今早戴过的头花,刚刚从上游飘落下来,上头还染了血,恐怕她是出了事。”
听了这话,崔子卿长长嘘了一口气,这才直起身子,“差点没被你吓破胆子,没事儿就好,这玩意儿好脏,你还拿它做什么。”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朵绢花,轻轻一弹,远远地抛进了溪水里。
小碗恨恨地一跺脚,使劲儿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万一出事是会要人命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老太婆派了一堆仆妇跟着呢,能有什么事,你偏心的也太厉害了吧,她都不正眼瞧你,还惦记着她呢。”崔子卿撇撇嘴,不以为然,山上头的人没几个值得他关注的,他根本懒得惦念。
“你胡说些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跟你扯皮了。”不管那些恩恩怨怨的,在她的观念里,依旧是人命关天,让她豁出命去救人她是做不到,可让她袖手旁观,那也不行,小碗撸起袖子,“我还得去看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好歹我也能给通风报信,你把龙雀借给我用用,你去山门前找些帮手来。”
说完转身就去扯龙雀的缰绳,被崔子卿一把揽住,“你还当真要去啊?”
“当真!”小碗火急火燎地去拔他的手。
崔子卿沉默片刻,才不情不愿道:“算了,上辈子欠你的,我去走一趟吧,就你这能耐,怕是没到地方就摔断了脖子。”
小碗眨眨眼睛,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我去吧,你知道我胆子小的,放心,我肯定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一有情况我就往回跑,保证伤不到我一根寒毛。”
“那就更不能让你去了,至少我跑起来也比你腿长不是。”崔子卿不容分说,翻身上马,又把小碗拉到背后,“抱紧了。”
话音一落,就快马扬鞭,片刻后就到了山门前,刚才一直等在这里的知客僧此时却不见了,崔子卿眉头锁紧,隐隐感觉到可能真是出了事,他将小碗放回地面,嘱咐道:“你去外面通知管事的,让他把从家里带来的家丁、小厮叫上,你千万不要跟过来,想办法通知父亲吧。我先去探探情况。”
小碗的心脏突突地跳得厉害,她紧抓住崔子卿的袍角,犹豫片刻,还是舔舔干涩的嘴唇,困难地开口道:“算了,你别去了,等叫了人再一起过去吧。”
闻言崔子卿眉宇间的沉重一扫而空,他露出快活地笑,“有这句话就足够啦,小爷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放心吧,正好给爷我练练手。”从小碗手里拽出衣角,崔子卿头也不回的纵马而去。
小碗心急如焚,不敢再耽误片刻功夫,她拎起裙角,飞快往山门外跑去,好在距离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看到了正在外头歇脚的外院管事。
等她把事情说完,那管事还将信将疑,“不能够吧,来之前可都已经清过山了,哪能有什么事情。”
“那绢花染血可不是假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担待的起?”
“可是——”管事还在犹豫,“太太吩咐过,让我们等在外头的,这里可都是男人,万一冲撞了奶奶姑娘们,可就不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小碗怒了,可那管事还磨磨唧唧不愿意迈步的样子,只能使出杀手锏,“二爷可已经过去了,他可是发了话的,若是两刻钟之内见不到你们人影,那就走着瞧!”
这话一出口,那管事紧跟着就哆嗦一下,崔子卿这两年威名更甚,他的话有时候比老爷夫人的更管用。
果然,那管事就开始急急忙忙召集人手往山里去。
等一众人爬到了半山腰,就看到一匹枣红马飞奔而下,带起烟尘滚滚,到了近前,崔子卿勒马急停,丢下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你们拿起木棍、扁担,都跟着我上山,快。”他只来得看小碗一眼,留下“你们两个速速下山”的话,就又回去了。
等众人都离去,小碗拉起那个披散头发的女人,这才看出,原来正是任书瑶,她大睁双眼,惊魂未定。
“奶奶,奶奶——”
小碗在她耳畔使劲儿喊了两声,她才眨眨眼回过神来,“小碗?”话刚出口,她就噗通一声坐回地上,她苦笑道,“我腿软了,站不起来。”
“出了什么事,可有伤着?”小碗细细打量,虽然发髻散乱,脸色青白,但好在衣服上没有明显的血迹。
“我,我没事,只是四妹妹她——”任书瑶忧心忡忡,将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一众人步行上山的时候,没走多长时间,先是刘姨娘喊着头晕,先坐进了软轿里,再是滕白说腹痛,又耽搁了一阵子时间,磨磨蹭蹭好些时候,才进了半路上一处歇脚的亭子里。
任书瑶早就不耐烦,嫌带着一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眷累赘,趁此机会就吩咐伺候的侍女给她们上了茶水,自个儿偷偷从山坡侧边翻下去采花看景。
没想到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几声闷哼,然后就有一个媳妇子满身是血的滚落到她跟前,她捂住嘴巴,好险没有尖叫出声,只能趴在草丛中瑟瑟发抖,再不敢出声。
等到后来听到隐隐约约地打斗声,再然后就又安静下来,直到崔子卿开口出声呼唤,任书瑶确定安全了,才发声让崔子卿拉她出来,那时候她才看到亭子中的惨状。
一起上山的几个侍女、婆子,全都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四周遍布零星血迹,也不知是死是活。滕白被拉出软轿,打晕在地上,脸色煞白,更糟的是,刘姨娘和任云心一起失踪了。
崔子卿弄醒了一个抬软轿的粗使婆子,才知道是茶水里被放了药,大部分人都是中了蒙汗药,这才人事不省,剩下几个没有中招的,都被贼人利落地割断咽喉。
崔子卿让这个粗使婆子上山报信,本想再去追踪贼人,可任书瑶实在是怕极了,她求着崔子卿将她带下山,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那您之前戴的那朵绢花上怎么会带上血迹?”小碗很快觉察出其中的破绽。
“绢花?”任书瑶不自觉地摸摸头发,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等等,什么血迹?是那个牡丹花吗?这本是静儿送我的京中贡品,我嫌四妹妹穿的太素,路上把绢花插戴到她头上了。”任书瑶捂着嘴,不自觉地发抖,“难道是,四妹妹她——”
“冷静!”小碗顾不上身份之别,低声呵斥,“若是真要害人性命,贼人必定当时就动手了,既然掠走了,那必定是有所要求,只要留的性命在,其他都好说。”
“对,对,你说得对。”任书瑶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儿拍拍脸颊,可眼神依旧慌乱地很,她不自觉的看向小碗,“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小碗舔舔唇,她现在最是担心崔子卿的安危,那些贼人先是下药,再是掠人,肯定是有备而来,再者又敢害人性命,肯定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崔子卿功夫是好,可那是校场上练出来的,能跟那些人比吗?
她现在也只是表面上冷静,心里早已是心急如焚了,恨不得插上翅膀就把那小子拎回来,既然都知道敌人如此凶恶,怎么又跑去了呢!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碗按耐住焦躁,拍拍任书瑶的手,“咱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这个时候再去只能是添乱,先下山,想办法通知到老爷,看他怎么办。”
任书瑶连连点头,一把回握住小碗的手,紧紧的。
第62章 患难见真情
第六十二章
小碗和任书瑶下山之后,很快和赶来的崔学知会和,之后就被马车送回了崔府上。
小碗衣着狼狈,刚回到紫藤阁,在院门口就被田妈妈和寒月两个堵个正着。
“小碗姑娘,这是怎么了?”田妈妈大张着眼睛,看着小碗沾上草屑污渍的裙摆,提高嗓子叫道。
“出什么事了?”寒月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挤开母亲,“少爷怎么没回来?”
寒月盘着髻,已是媳妇子的打扮,事实上她并没有出嫁,早在去年就到了十八岁该被配人的年纪,寒月不顾母亲泪眼相逼,毅然决定自梳,以管事婢女的身份留在了紫藤阁中,她用这种方式,也算是全了自己多年的心愿。
“少爷晚一些就回来。”多说无益,只能添乱,小碗心里焦躁,更没有心情与她细细解释,更何况此事蹊跷,不宜声张。
“别走,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寒月一把拉住准备回屋的小碗,“下午的时候就见外院的家丁们都拿着家伙出门,没有大事怎会如此,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们都关心少爷,可现在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碗蹙起眉,又累又饿又慌又急,实在是难以好声好气。
“你以为顶着个通房的名头,这院里就属你最大是吗?少爷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不让我们知道,你到底实在隐瞒什么!”寒月冷笑着,步步紧逼。
那边田妈妈反过神来,嗷一声嚎起来,“老天爷啊——少爷哪,少爷到底怎么啦?早上还好端端地出的门,怎么这半天工夫就出事啦!天哪,让不让我这老婆子活啦,我的心肝啊——”
小碗堵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好险没晕过去,她皱着眉呵斥,“少爷好端端的嚎什么!我说过晚一些就回来,这话你们听不懂是吗?都给我闭嘴!”不顾疼痛,狠狠将手腕从寒月手中抽出,转身进了耳房。
心里惦记崔子卿的安危,小碗匆匆洗漱过,看着桌子上温过的粥,一口也咽不下去,只独自一人坐在床边上,脑中一遍一遍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回溯,仔仔细细回忆每一个细节,试图抓住一丝线索,可千种万种猜想都在纷乱的大脑中浮出。
就这样揣着纷杂的心事一直捱到入夜的时候,小碗隐隐约约听到正屋里似乎传来男子的声音,她一愣,飞快地站起身,谁知坐得太久,腿竟然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她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小碗狠狠心,忍着脚底针刺般的疼痛,毅然站起来,快步进了正房,才看到崔子卿正懒懒地歪在榻上,头发湿湿的披散在肩上,一旁寒月正端着一碗梗米粥正要服侍他用餐,田妈妈坐在小杌子上默默抹着泪。
“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小碗赶紧走过去,上下细细打量,虽然他神色有些疲惫,但难掩兴奋之色,看起来没有大碍,小碗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还没休息?”崔子卿正坐起来,笑道,“寒月说你累了,早已睡下,我还让她们小心不要吵到你呢。”
寒月!真是好样的。小碗气得牙痒痒,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她,虽然两人看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现在岂是斗气的时候。
“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碗进来,寒月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殷切地看着崔子卿。
“嗯……”崔子卿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想要开口,又有些犹豫。
“田妈妈年纪大了,先去休息吧,留寒月在也是一样的。”房里的都算是崔子卿的心腹了,看他犹豫的样子,恐怕这事有些蹊跷。寒月也就罢了,田妈妈却是个碎嘴又拎不清的,就怕是好心办坏事,还是先请回去吧。
“我是老了,不中用了,可疼爱少爷的心可是一点不少的,不让我知道个前因后果的,我哪里能睡得着啊。”田妈妈不依不饶,又开始拧着帕子掉眼泪。
“田妈妈,您先回去吧,这里还有小碗和寒月呢。”已经停了半天哭泣声,崔子卿也快受不住了,赶紧开口要请走这尊大佛。
听他也这么说,田妈妈就有些泱泱的,不过还是不情不愿地退下了,还不忘说几句,“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待她离开了,崔子卿接过寒月手中的粥,仰脖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又漱了口,才开口将后来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崔子卿再次上山,带着家丁在歇脚亭子里勘查片刻,以往常打猎的经验,根据草木被踩踏、树枝被折断的情况,一路摸索着前行,竟让他找到了垂着头趴倒在密林里的任云心,此时她正被五六个蒙面人围在中间,眼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指向她的后脑,崔子卿说时迟那时快,举起弹弓,一粒金珠挟着巨大的劲力击向那贼人的面门,那贼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趁着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崔子卿高喊一句,“放下那姑娘!”
然后率着众家丁扑打上去,那伙贼人见势不妙,带着倒在地上人事不清的同伙作鸟兽散了。崔子卿到了近前才看到,任云心抖得筛糠一般,身下还压着惊魂未定地崔子闵。
“大爷?”小碗忍不住出声打断,崔子闵不是随着高氏她们上去顶峰了吗?
“说来也巧,我大哥刚把那两个送上去,他又担心半山腰上的妻妾,又执意下了山,赶巧跟挟持任云心的那伙人碰个正着。不过文人到底是不中用,”崔子卿不削地撇撇嘴,“他还不如不出来呢,不光没救下任云心,还反倒被任云心救了,连累她伤了脸面。”回想起当时那一幕,羸弱的任云心发髻散乱,一只手捂着脸颊,还有血迹从指缝中流出,可她的眼神晶亮,一直盯在崔子闵的脸上,那种目光,现在的崔子卿已经完全能够读懂了。
“活着就好。”小碗心情复杂,任云心是个苦命的姑娘,可另外一边的刘香桂却真的不见了。
“哼。”寒月冷哼一声,“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想攀上门好亲全靠那张脸了,如今,坏了脸面又坏了名声,说不定还不如死去的好。”
小碗一愣,是呀,况且还被劫匪带走了一段时间,恐怕名声上也有妨碍……
“不知道能不能隐藏的住。”小碗蹙起眉,“这事要是透出去,大家都不好过。”
“家里的那两个女人正在大殿里跟大和尚讲经,撇得是干干净净,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崔子卿耸耸肩,“说到底,也没有影响到什么。”
是啊,一个妾,还有一个不受欢迎的庶女,说起来,崔家还未必会为她们出什么力。
“那刘姨娘怎么办,老爷没说什么?”
“还能怎么办。”崔子卿对此漠不关心,“算她倒霉吧。”
小碗颇有百味陈杂之感,在她刚成为崔子卿的通房的时候,刘香桂几次明里暗里想要跟她搭上话,都被她严词拒绝了,可能是看出小碗的坚定,她也消停下来,没有闹出什么动静。在小碗以为她会就这样过下去的时候,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瞎想什么?”崔子卿伸个懒腰,“回去睡吧,我看反正没咱们什么事儿,明天还有的热闹看。”
“原来小碗姑娘是菩萨心肠啊,我还道刘姨娘出了事,你最开心的呢。”寒月讥讽道,小碗跟刘香桂的关系,在紫藤阁也不是秘密了。
“就算不是菩萨心肠,也犯不着为这个开心。”小碗沉下脸不再看她,转头对崔子卿道,“还不能完全放松下来,我总觉得里头有蹊跷,不过先睡吧,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应对。”
***
鹄鸣苑里。
“你还好吗?”崔子闵端坐在正房内,神色疲惫不堪。
任书瑶刚走进来,正要从秋茗手中接过打湿的帕子,听了这话动作顿了一下,接过来擦了擦手,才慢慢开口道:“我还好,今天多亏了二弟。”他们夫妻俩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任书瑶垂下眼,掩住其中难言的倦意。
“那就好。”崔子闵微微颔首,停了片刻,又问道,“你妹妹怎样了。”
任书瑶坐在对面的软榻上,秋茗蹲着给她捶腿,她半阖着眼揉了揉额际,“喝了安神的药,如今已经睡下了。”
“那脸上的伤呢?”
“多半会留下疤痕吧。”任书瑶蹙起眉,轻叹一声,“这事都怪我,若不是我将绢花拿给她,也不会连累她受如此重的伤。”
“别想太多了,这都是命,那贼人将她误认作你,才让你逃过这一劫,又是为我,才会受了伤,你妹妹是我们俩的恩人,崔家和任家都不会薄待她。”崔子闵放缓了声音,安抚她。
任书瑶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懂,她心事重的很,最是个胆小多疑的,真不知道等她醒来看到自己的伤疤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我宁愿那贼人绑走的是——”
“休得胡说!”崔子闵迅速打断任书瑶还未出口的话,“就因为她不是你,才能保住性命,要不那贼人早就带她远走了,就跟刘姨娘一样,不知所踪。”
任书瑶咬着下唇,只是微微摇头,虽两人没有再说话,可在这彷徨无依之时,有崔子闵陪坐在身边,心里隐隐泛起暖意。
就在此时,门旁一阵喧闹,崔子闵眉头紧锁,沉声怒斥:“谁在喧哗?”
“大爷,滕白姑娘她——”
“奶奶,滕白竟然——”
两个丫鬟推搡着挤了进来,一个是芭蕉,另一个竟是竹叶。
“嚷嚷什么,没有规矩!”崔子闵站起身,就要退回到里间,他从不过问后宅之事。
“大爷,留步啊,奴婢有大事相告!”竹叶跪下来,面带喜色的看着崔子闵。
“说罢,到底是什么喜事啊,闹到大爷跟前,还累得大爷教训我没教好你们规矩。”任书瑶冷笑,又是滕白。
“大奶奶,滕白那贱——”芭蕉大着嗓门刚要出口的话,被崔子闵冰冷的视线扫过,打了个抖,又生生咽下,伏在地上诺诺地低声道,“大夫说她有喜了。”
“大爷,滕白姑娘有喜了!”竹叶提高音量,盖过芭蕉的声音,眉眼中都是喜色,殷切地望着崔子闵,“恭喜大爷,您有后了。”
“什么?”任书瑶猛地站起来,眼中直冒金星,差点又摔回去。
“奶奶,您小心着些。”秋茗赶紧扶住她,怒视竹叶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
“再说一遍!”竹叶刚开开口,就被任书瑶怒斥回去,“你闭嘴!芭蕉,你来说。”
“是。”芭蕉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她终于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妙,她小声道,“滕白姑娘说肚子疼,大夫诊完四小姐之后就去了她那里,然后,就说她有喜了,不过受了惊吓,有些不稳。”
“大夫开了几剂安胎药,只要按时服了,一定可以安然产下孩子的。”竹叶分辨道。
孩子,孩子,孩子……这几个字在任书瑶心中不断回荡,她的愤怒、羞恼、疲惫、悔恨交缠在一起,化作不可遏制的怒火喷涌而出,她伸出手直指崔子闵,“你——”指尖不停的抖动。
“奴婢退下了。”秋茗很是机警,在主子们失态之前,赶快出声示意。
“你们几个都退下,门旁的都给我退的远远的。”崔子闵面沉如水。
等屋里只剩下夫妻两人的时候,任书瑶毫不客气的讥讽道:“恭喜大爷有后了,也不枉费白天里往山上跑的这一趟,不如赶紧的放一挂鞭炮喜庆喜庆,您还拉什么脸子啊。”
“遥娘!”崔子闵站起身,上前一步,“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不是你的种?”
“你!”
“你什么你,你娘三天两头那话刺我,这下子可好了,你们可都称心如意了吧!”
“任书瑶!”崔子闵逼近,一把揪住任书瑶的胳膊,“你讲不讲道理。”
“道理?”任书瑶尖叫,眼底却隐隐泛红,“她是你的女人,有了你的孩子,我是谁,我又算得了什么?”
“遥娘,你听我说。”不顾任书瑶的挣扎,崔子闵死死拉住她,沉声道,“这个孩子是个意外,我是不会认的,崔家从来没有庶长子,你是正正经经的崔家大奶奶,犯不着跟个小妾计较什么。”
“崔家。”任书瑶停止了挣扎,她露出一抹笑,眼泪却瞬间涌了出来,崔子闵的一席话击垮了她厚厚的心房,浇熄了她心中一直留存的一丝火苗,说到底,什么都是崔家,他崔子闵呢,在他眼中,她任书瑶除了是崔家明媒正娶的大奶奶,还是什么?她是人啊,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会呼吸会思考的人啊……
任书瑶绝望了,她点点头,含泪带笑,“是,大爷,是我误会了,不过此事还是回禀母亲,由她来定夺吧。”
崔子闵盯着任书瑶的脸,那笑容一直未变,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遥娘,不要多想。”
“好。”任书瑶微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光亮,就像一尊漂亮的人偶。
第63章 休妻&纳妾
第六十三章
翌日。
崔府朱熙院。
正厅里气氛凝重,府上几位主子都聚集在此。
“事情就是这样,管事带着家丁们将凤凰岭上上下下,能找的都找遍了,可惜依旧是一无所获。”崔学知端坐在主位,面色很是憔悴。
“父亲。”崔子闵抬起头来,神色沉重,“那些贼人使的都是江湖手段,哪里是咱们府上几个下人能识破的,不若请衙门的差役搜山,兴许能查出个蛛丝马迹来。”
“这——”崔学知一时语塞。
“哥哥,别再为难父亲了,你看父亲这几日都没有合眼,连衙门上的事情都来不及处理,眼见着人都消瘦下来了。”崔静殷切地看向崔学知,“父亲还是保重身体呀,万事都没有您重要。”
“是,妹妹说得对,是我唐突了。”崔子闵惭愧地说道,又委顿地垂下头去不再做声。
“咱们崔家难道就容得那些贼人从容来去吗?”崔子卿歪靠在椅背上,冷不丁插了一句。
“那还能如何?”崔学知揉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你哥哥说的有道理,家丁们哪里懂得那些江湖手段,可家丑万万不可外扬,又不能请旁人来帮忙,还能如何?”
“是呀,如今家里人都是疲惫不堪的,再劳师动众,就怕该起怨言了。”崔静轻声细语道。
“我去看看吧。”崔子卿眼皮也不抬一下,根本没有接崔静的话茬,“毕竟那天情况我最熟悉。”
崔子闵立刻朝弟弟点了点头,“是啊,不行让子卿去看看吧,他身手好,这次多亏有他在。”
看着这幕兄友弟恭的场景,崔学知露出一丝老怀安慰的笑意来,他捋了捋胡须,朝着小儿子道:“你打小就喜欢那些拳脚功夫,这么看来也不是完全无用,长大了,果然就懂事多了。你若是有这心,那就——”
“不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直默不作声的高氏冷冷打断,她一抬手,“走失的刘氏就按暴病处理,一个贱妾罢了,任谁也不会来多嘴的。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一句!”
崔学知愣了愣,露出尴尬的神色,但还是附和道:“你有这个心意就可以了,不过此事不宜宣扬,那就这样吧,曾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曾先生?”崔子卿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家里头的事儿,他也要插一手啊,管的真是够宽的。”
“子卿!”崔学知呵斥道。
“曾先生可是不出世的大儒,若不是因为他在,你以为你父亲这几年考绩是如何评优的。”高氏半阖着眼睛,不紧不慢道。
“你乱说什么呢!”崔学知神情狼狈,朝着两个儿子摆摆手,“这事就这样处理吧。”
“可瑶娘的妹妹受了这么重的伤,任家那里怎么交代?”崔子闵问道。
“傻孩子。”高氏脸色缓和了一些,她轻轻摇了摇头,“就知道一门心思读书,这些事情哪里需要你来操心。”
“瑶娘现在满心愧疚的,我想着,总该给她,给任家一个交代,更何况,若不是因为儿子,她也不会破相。”
“若不是她不中用被掠走,你就不会涉险救她,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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