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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庶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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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人敲门,林椘和梅大叔对视一眼,不会这么早就有人过来打听人吧?
梅大叔一瘸一拐的跑去开了门,见到来人他愣住了:
“闻人公子?”
来人正是闻人礼,他一身靛蓝细棉布衣袍,袍子上绣着几乎是同色的暗色花纹,简单华贵却不打眼,至少走在这东城区不会多么引人注目。
“梅大叔,素素起来了吗?”
昨天他就想来的,只是被妻子歪缠了一天,安排江平儿也费了他一番唇舌,今日才得了功夫过来。
梅大叔这是听出来了,梅素素极有可能是一回来就去见过了闻人礼,他忙往旁边让了让,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外,狭窄的巷子笼罩在浅薄的雾气中,远处的集善街上叫卖声一片,巷子里起的早的人家炊烟袅袅,也有人出去买早点,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算很多,似是没人注意这里。
“闻人公子请进。”
梅大叔往旁边让了让。
闻人礼迈步进了门梅大叔刚刚关上大门,集善街上便转过来一个小厮摸样的人看着十五号的门口。偶有行人经过,那人便装做是在等人的样子。
梅婶儿看到闻人礼来很是高兴,将他让进了第一进院子的正房中堂,翻出了最好的茶叶端上来:
“闻人公子请用茶。这不是多好的茶,您将就着用。对了,老奴还做了点心,这就给您去拿。”
闻人礼见不到梅素素也不想在这里多坐,叫住了梅婶儿,笑道:
“梅婶儿不用忙了,我坐坐就走了。”
梅婶儿颇为局促的站在那里,道:
“闻人公子可别那么叫老奴,折煞老奴了。”
闻人礼道:
“梅婶儿现如今已经不是家奴了,又是看着素素长大的,当得起我一声‘婶子’。梅婶儿如今也不必自称‘老奴’了。”
梅婶儿道:
“这不是习惯了么?对了,小姐还在休息,不如老奴去叫醒小姐?”
闻人礼见梅婶儿坚持那样自称便不再多言:
“既然素素还在休息,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闻人礼起身走到门外,林椘正在院子里看书,见到他出来,叫住了他:
“闻人公子。”
“林兄弟。”
闻人礼对林椘极为客气有礼,不为别的,单就他的母亲为救素素不顾丢了性命,便值得他对林椘兄弟相称。
林椘走到闻人礼身边躬身为礼,闻人礼忙还了一礼。
林椘道:
“有无跟公子说过回京后的安排?”
“哦?”闻人礼有些意外,“素素只说回京,我便带着她来了,她并没有说要有何安排。”
林椘眸子里有微光闪过,眼睛眨了一下比闻人礼更加意外的道:
“素素是跟闻人公子进京的?”
“素素没跟你说?”
一瞬间,似是刀光剑影在两人双目中一闪而逝。
梅素素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乍一睁开眼,她还有些不清楚这是在哪儿呢,躺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了思绪,原来,回来了。
梅素素翻身下床,早就做好了饭等在门外的梅大婶儿听到动静扬声问道:
“小姐醒了?”
“嗯。”
梅素素应了一声,去拿了衣服披上。
梅大婶儿赶紧端着准备好的热水进屋,又急急忙忙的去拿了青盐和牙刷子回来。
看梅素素正坐在妆台前自己梳头,她擦了一把眼,忙上前去,道:
“小姐,让老奴给您梳头吧。”
梅素素转过头来看着梅大婶儿头上斑白的头发,道:
“婶儿……”
梅大婶儿被这一声叫的吓了跳:
“小姐这是怎么了?万不可这样叫老奴啊!”
梅素素叹了一声,道:
“如今我已经这样了,婶儿就别跟我计较什么称呼了。”
梅大婶儿没再争论,自家小姐的脾气她还能不知道?她也跟着叹气道:
“小姐这几年受苦了。”
梅素素摇摇头,不再说话。
梅大婶儿给梅素素梳了十字髻,拿了青色头绳扎了,再戴上几个银花丝的簪子:
“这几个簪子还是早年留下来的。”
梅素素岂能不知道,这簪子是母亲赏给梅大婶儿的?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还需要梅大婶儿拿自己的东西给她用。
“谢谢婶儿。”
梅大婶儿拍拍梅素素的肩膀,转过头拭了拭眼睛,端了青盐和牙刷,茶杯子过来伺候了梅素素洗漱。
文章正文 第十三章 来客
洗漱完了,梅大婶儿将自己做的清粥小菜端了上来:
“这是老奴做的酱菜,记得小姐小时候最喜欢吃了,还有您最喜欢吃的酱牛肉,老奴卤了一上午,这还不够味儿,这锅里还有好些呢,老奴卤上一天一夜,这就好吃了。”
“谢谢婶儿。”
梅素素夹了一块酱黄瓜,酸甜口的,略略带一点咸味儿,清脆爽口,正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弟弟也很喜欢吃呢。
她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梅婶儿慌了神,忙抓了自己的帕子往梅素素脸上擦去,擦了好半响看到帕子上沾染的油污,又手足无措的去拧了帕子过来给梅素素擦脸。
梅素素只一味的哭,初时还是掉眼泪,梅婶儿越擦,她哭得越厉害,当梅婶儿拧了帕子回来,她便一把抱住了梅婶儿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痛哭起来。
三年.
她整整三年没有哭过,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兄弟在眼前倒下她没有哭;混乱之中差点儿被糟蹋,她也没有哭;奶娘为了保护她而死了,她也没有哭;久别重逢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她也没有哭。
今天,在梅婶儿的关心下,她哭了出来。
仿佛是要将这些年积攒的眼泪一下子流干似的,梅素素直哭了两刻钟的时间,哭的梅婶儿跟着掉眼泪,哭得林椘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最后,还是梅素素自己的肚子饿了,咕噜噜的叫了两声,她才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梅婶儿,看着梅婶儿褐色的衣服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哽咽道:
“婶儿……”
梅婶儿见梅素素终于不哭了,跟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重新绞了帕子给梅素素擦脸:
“我的小姐,你哭得老奴的心都乱了,赶紧把脸擦一擦。”
林椘在一旁笑道:
“这眼睛肿的快跟核桃了,一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梅素素白了林椘一眼,哭得太久了,鼻子也被鼻涕给堵上了,她闷声闷气的说:
“谁要出去见人了?我今儿个不出门了。”
今日她本想出去找找这京城的官媒来谋一个喜娘的差事,现下眼睛哭成这样是不能够出去见人了。
林椘摸了摸鼻子,道:
“闻人公子一大早就过来了。你在休息,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已经跟他说了你的计划,他说你们进城的时候没有避人耳目,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他便说你和江平儿交好,便搭了她的便车进京。”
“闻人公子来了?”
梅素素猛地站了起来,梅婶儿拿着帕子的手被她的肩膀撞了开去,梅素素毫无所觉的往前迈了一步,看到林椘有些严肃的目光她才转过头去看向梅婶儿,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似乎撞到了什么:
“婶儿,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梅婶儿瞪了林椘一眼,看着他将目光调开方才将帕子递给梅素素:“快擦擦脸。”
梅素素接过帕子捂到了脸上,梅婶儿皱着眉头揉了揉手腕,梅素素的劲儿还挺大,林椘见状张口就要问,梅婶儿瞪了他一眼,对梅素素说道:
“小姐先用饭,我替小姐把被子晒晒。”
“哎。”
梅素素应了,擦完脸便端起碗来用饭。
她着实饿了。
却也没有忘记打听闻人礼的事情:
“闻人公子还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过来?有没有说……”
说到这里,梅素素咬着一口米饭顿住了,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林椘一看心中就急了:
“你怎么又哭了?别哭,别哭啊。”
梅素素吸吸鼻子,拿了帕子擦了眼泪,自打见到了闻人礼,她就一直想问他父母弟弟尸身下落,只是碍于江平儿一直没机会问出口。如今到京城了,她是想早些去拜祭一下父母。
林椘犹豫了一下,道:
“闻人公子没提起过这件事。大概是怕有心人打探之下会给你带来危险。”
“闻人公子向来细心的紧。”
梅素素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呐呐了一句,便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起粥来。
两人一时无言,过不了多久,外头响起了梅大叔的声音:
“老婆子,有人要见小姐,你通传一声!”
梅大叔的耳朵有些背,倒也不是多严重,只是这离得稍微远点儿,他便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他往二门处这么一站,这大嗓门儿的估计隔壁院子都听到了。
梅婶儿应了一声,拍拍晒在院子里的被子进了屋子:
“小姐,外头有人要见您。”
梅素素放下碗擦了擦嘴,道:
“我这就去,婶儿备些茶点端上去吧。”
梅婶儿闻言有些局促道:
“只是……这府里准备的东西不多。好茶也没有了。”
梅素素的家里败落了,这个地方又是买给梅氏的,梅大叔梅大婶儿也不过是在这里借住而已。
当年梅素素和梅氏逃出来身上本就没有带过多少银两,还是梅氏多了个心卷了两个妆奁匣子出来。
一个留给了林椘充作这几年的家用,一个被梅氏带到了南越交给了兄嫂保管充作梅素素的用度。
情急之中拿到的东西,也不会有多么值钱,林椘省吃俭用的三年银子也没剩下多少,这家里的用度更不用说了,是能省则省。
梅素素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林椘要念书,不可能出去做工,梅大叔梅婶儿两人年岁大了,也不能出去找活计了,这只进不出的,如今是拮据了许多。
梅素素起身到了屋里将妆奁匣子打开,将藏在夹层里的银票拿出来。
银票的数额不大,一张一百两的,一张五十两的,妆奁匣子里还有一些散碎银子。
她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将那张一百两的放到夹层里,出了内室,她将银票交给梅婶儿,道:
“婶儿,这是五十两的银票,你出去换成银子以作家用吧。”
“不成,这是你的银子,赚银子的事情交给我!”
一旁许就不出声的林椘突然道。
梅素素和梅婶儿差异的看着他,梅婶儿更是脱口道:
“椘儿!你就要考试了!不能分心!”
更何况林椘长这么大从来没出去做过什么活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做什么?
林椘看着梅素素,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素素,让我出去赚银子去吧。”
梅素素摇头,坚持将银票塞到梅婶儿手里,道:
“婶儿你就拿着吧,我手里还有银子,先用着不够再问我拿。椘大哥,你要安心备考,日后功成名就了,奶娘也就放心了。不是有客人吗?我先去见客。”
梅素素说完就快步出了房门。
梅婶儿看着手里的银票叹了口气,林椘更是颇为自责,自己这几年就知道闷头念书,全然没有关心过银子的事情。
“婶儿,有什么可以赚银子的事情吗?”
思考半响之后,林椘下定了决心,看着梅婶儿问。
林椘认真的样子让梅婶儿心中一疼,她们夫妻俩没有孩子,拿林椘当亲儿子一样的疼,眼看着林椘出息了,今秋考上了秀才就能赶上明年的秋闱了,依着林椘的才学,就算中不了状元,探花榜眼也是跑不掉的,到时候就可以当官出人头地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下功课去赚银子呢?
梅素素快步走到二门,还没迈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人。
看着那人,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噗噗噗的跳了起来。
梅素素闪身躲回了二门,困难者二门外不远处紧挨着侧门的厨房,她想了想趁着那人不注意闪身跑了过去。
从厨房找出了两只银勺子浸在冷水里,她将有些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重新净了脸,然后拿了勺子扣在眼皮上,过了片刻将勺子拿下来,虽然因着时间短勺子不够凉,消肿的效果差了很多,不过比刚才却是要好很多了。
梅素素再次整理了衣服,打开随身的荷包,拿出一面红木镶嵌的两寸大小圆镜子,一管螺子黛细细描画了柳叶眉,又翻出了一盒胭脂匀了水点了唇之后拍散了抹在双颊。
左脸的胎记仍旧异常明显,梅素素却没在意,再次检视了妆容之后方才收起了荷包脚步从容的从厨房出去,转到二门前的路上挂起了微笑快步走到正院。
走到来人身前三尺处,梅素素微微侧了身,将自己美好的右脸露了出来,屈膝道:
“小女子见过陆公子,陆公子万安。”
梅素素的声音有些粗粝沙哑,此刻她刻意压低了音量,低沉暗哑的声音里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听着只让人觉得从心底里都熨帖起来。
听着这声音陆博晃了晃神,直到梅素素再次出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才虚扶了一把梅素素,笑道:
“梅姑娘不必多礼,这就是你在京城落脚的地方?”
梅素素虚虚抬手将程往屋里让,笑道:
“陆公子里面请。地方狭小委屈陆公子了。”
两人进了正屋,陆博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屋子里的布置,屋子里用桌椅的都不是什么上佳的木料而是常见的榆木,那百宝阁上摆放着的更不是什么名贵的古董器具,却是一个一个雅致的木雕,墙上挂的字画虽不是名家之作,那画作字里行间的风骨却也不输于时下的大家所出。
见陆博的目光看向了墙上的临王羲之丧乱帖的一幅字,梅素素笑道:
“陆公子请坐。这幅画作是林椘椘大哥所写,陆公子若是喜欢,我让他送一副与你。”
陆博收回了目光,在上首的位置坐了,好奇道:
“这位林公子与你是何关系?”
文章正文 第十四章 诱人
梅素素目光微闪,抿紧了唇没有说话2C陆博却是知道自己唐突了,两人总共不过见了那几面,却这样盘问人家,着实是太失礼了。
他忙站了起来,对梅素素拱手道:
“对不住了,一时好奇便问了起来。昨日里听闻人说你也进京了,我便过来看看,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梅素素怎敢受他的礼?忙侧身避过了,摇头道:
“陆公子言重了,不知陆公子今日来可有要事?”
陆博没有坐回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站在了梅素素的右边,低声道:
“我就是过来看看。”
两人离的有些近了,陆博的气息拂在梅素素的脖颈之间,她细白的皮肤瞬间起了一溜儿的鸡皮疙瘩,那脖子也渐渐的红了起来,从锁骨,红到了颈上,红到了耳根,旋即消失不见。
梅素素正寻思怎么应答呢,梅大叔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小姐,有人下帖子来了!”
梅素素忙往旁边走开两步,用帕子拭了下嘴角方才往门口走去:
“梅叔,把帖子拿来吧。”
梅大叔将帖子给了梅素素,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见茶水点心还没上,嘴里就唠叨起来了:
“那老婆子是怎么回事?茶也没上,点心也不上?”
梅素素忙拉了梅大叔一把,梅大叔反应了过来,歉意的笑笑退了下去。
梅素素转回身去,见陆博仍旧站着,笑道:
“陆公子快请坐。小女子常年没回来,这里的东西置办的不够齐全,一时怠慢了还望勿怪。”
“不会,”陆博回身,撩了衣摆坐下,又指了另一边的首位,道:“梅姑娘也坐吧。”
梅素素直觉的就想屈膝谢过,腿都弯了一下,她猛然想起一事,便直起了腿笑着走到另一边坐下,随手将帖子放到了桌子上。
陆博瞄了一眼,随口道:
“梅姑娘在京中也有熟人?”
梅素素垂眸道:
“不过是刚刚认识的罢了。在这京里,如今小女子也就识得闻人公子和陆公子了。”
说起闻人礼,陆博想起今天自己过来的目的来:
“你怎么想起进京来了?你跟闻人认识?他肯带你进京?”
梅素素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
“我本是京城人氏,当年为了躲避仇家才跟着娘亲避居江南,如今我年岁也大了,到了说亲的年龄,舅舅舅母手里也不宽裕,恰逢此时又接到了梅大叔的信说仇家已经死了,我便想着回京找族人,却没成想……”
梅素素将事前编好的话说了一遍,听得陆博直叹:
“真真是委屈了小姐,只是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的有人要追杀你们?”
“这……”梅素素往后靠了靠,神色间颇为不安:“这……这事关家父家母的往事,还望陆公子不要打听了。”
世家大宅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隐私,陆博也不再多问,只是他脸上笑得暧昧,让梅素素心中纳闷不已,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梅素素不自在的拂了拂衣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陆公子能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陆博转头看向梅素素,她微微侧头看着他,完美的右半边脸呈现在眼前,红润的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线洁白的牙齿,丁香小舌隐在口里,若隐若现的诱得陆博有些口干舌燥,他连忙转开了目光,垂眸道:
“梅姑娘但讲无妨。”
梅婶儿适时送来了茶水,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陆博端起茶来,趁着热气饮了一口,略嫌烫口的茶水让他的神思清明了许多,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梅素素一眼,正巧她巧笑倩兮的看了过来,一双眼清明透亮,陆博不禁暗笑自己想多了。
梅素素让了茶水,方才说道:
“小女子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陆公子也看到了,家里需要银钱花销。以前我不在京城的时候都是梅叔梅婶儿两人想法子照应着家里,如今我回来了,也要找一份活计来养家。”
陆博上下打量了梅素素一眼:
“不知你想去做什么?”
梅素素轻笑道:
“小女子也没什么本事,也就一手化妆之术聊以傍身。看公子的衣着也是权贵人家出身,不知公子可否识得口碑不错的冰人或者官媒?小女子去当一名喜娘也是可以的。”
说起化妆之术,陆博想起在南越第一次见到梅素素时便是江平儿请了她去为花魁比试增添砝码,虽然最后没有用上,不过算来她的技术应当是不错的。
陆博点了头,笑道:
“这个不难,回头我让人打听一下,将名单和地址给你送来。”
“多谢公子。”
梅素素欣喜的起身谢过。
两人又聊了几句陆博便起身告辞。此时已经快中午,这巷子里本应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却不想此时竟是寂静一片,待陆博出了莲花巷行至集善街上走了一段距离,陆博伸手招来一辆马车。
穿着粗布短打的车夫将车停下,陆博一身锦衣华服的上了这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
马车外普普通通,马车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因着是一匹马拉的马车,这车厢的空间便有些小,但里面却是五脏俱全。
马车的一侧是长条案几,案几上内嵌了可以活动的茶壶,茶杯,点心盘子等物事,案几对面是座位。一名小厮跪坐在车厢中,见陆博进来忙直起身子扶了他一把。
陆博坐下后,小厮麻利儿的奉上了温度刚好的茶水。
陆博接过餍足的饮了一口,问道:
“可查到了什么?”
小厮伏低了身子道:
“回爷的话,梅姑娘是前日回来的,并没有直接回莲花巷。梅姑娘在城里转了一圈儿,到了镇国将军府给他家小姐当了喜娘。听闻是梅姑娘自荐上门的。”
“镇国将军?”
陆博拧起了眉头,这整个大周朝暂且不说,单单整个京城的镇国将军就多的数不清,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小厮没有抬头便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忙诚惶诚恐地道:
“回爷的话,这位镇国公是高祖的儿子,今上的堂叔,陆礽陆将军,按照辈分,陆将军的女儿,您得叫上一声姑姑。”
陆博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些:
“谁让你说这么多的?!”
小厮伏在地上不敢说话了,这位陆小姐可是比爷都小上几岁呢,让爷管人家叫姑姑,这不是找死么?
过了一会儿,陆博又问道:
“还查出来什么?”
小厮没有急着回答,思索了一下方道:
“梅姑娘的化妆技艺让人很是惊艳。一品大学士陈大人的夫人非常赞赏梅姑娘,有意让梅姑娘去帮自己的女儿,梅姑娘没有答应。二皇子跟陈大人走的近一些。”
这样……
陆博似是明白了什么,手上一松邢窑细白瓷茶碗盖子叮当一声落在了茶碗上。
送走了陆博,梅素素才去瞧那张帖子,虽然心里早就准备,可是看到帖子上面的署名,心中还是忍不住雀跃起来。
陈夫人果然依言而行给她下了帖子,这么快的速度让她有些惊讶,却也在意料之内。
帖子上说让她后日午时之前去陈府,这是要留她用午饭了,梅素素心中有些为难,她身边没有一件可以穿出去见人的衣服。
衡量再三,梅素素一咬牙,叫了梅婶儿进来:
“婶儿,这附近可有好一些的绸缎庄子?”
梅婶儿笑道:
“有,就在旁边的集善街上有一家王记绸缎庄,里面的料子都很不错,小姐要做衣服?”
梅素素将帖子给梅婶儿看,梅婶儿当年也是梅素素娘亲身边得用的,识文断字自是不在话下,看了帖子,梅婶儿也是有些犯难:
“如今我们府里紧张,可是去这样的人家又不能失礼于人,按说该做两身好衣服。”
梅素素叹口气,道:
“我去王记瞧瞧,这怎么说也得做两件可以见人的衣裳。”
梅婶儿没有搭话,看着梅素素欲言又止,梅素素被瞧得不自在,不由问道:
“婶儿可是有话要说?”
梅婶儿关切的道:
“不知小姐要这么好的衣裳做什么?椘儿今日跟我说了,你要寻机找证据为老爷翻案报仇,且不说那人的身份地位,单就如今那人还在挖地三尺的要把小姐找出来,您在这京里着实不安全,更别说找机会报仇了。小姐若是放下了报仇的心思,想要在京里寻机找一个婆家,您是不是该把脸上的妆洗了?总不成未来的夫君都见不到您得真容吧?只是小姐如今的身份,这妆洗了不安全,若是不洗,您这样的身份这样容貌也不能够再盼着攀高枝儿了。”
梅婶儿的话虽有些重了,却句句在理,句句都是透着梅婶儿的担忧和关心,梅素素的眼眶不禁红了,上京前,就连疼她的舅舅也没说出这番话来。
梅素素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梅婶儿摸着梅素素的头,道3A
“小姐就歇了报仇的心思吧,若是这京里呆不下去了,老婆子就和老头子陪着小姐离了京城,这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若是小姐不想嫁人,还,还惦着闻人公子,那就不嫁人了,老婆子养小姐一辈子。只是小姐,您可不能以身犯险,老爷夫人可就剩你一个独苗了。”
文章正文 第十五章 喜娘
梅素素还是去了王记的铺子买了一套嫣红的成衣,四匹雪青,丁香色,群青,绀紫的缎子回来。
这些一共花去了二十两银子,若是他们省吃俭用,也可以过上半年的好日子。
梅婶儿尽管嘴里嗔怪梅素素乱花钱,可还是给她量了身,又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料子给梅素素配色,做中衣的开始忙活起来。
傍晚时分,陆博派人送来了一张纸笺,用的还是上等的薛涛笺,浅青色的纸笺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行字,短短十来行的字,却记载了京城里最有名的一名冰人,一名官媒的住址以及喜好。
冰人便是民间对于媒人的雅称,一般通指媒人。
而官媒则是官府方面的媒人,信誉相对来说比较好,最重要的就是官媒只做高门大户的生意,也因为官媒对其中的门门道道和各家官员之间的恩怨纠葛很是清楚。例如谁家的小妾是哪家的庶女,而哪家的主母又和哪家的小妾不合,王家的儿子看上张家的女儿,张家的主母的娘家的嫂子的妹子的嫂子跟王家主母不对付,等等等等。这些人际关系很重要。
若是来一个不熟悉的冰人,很有可能造成一对怨侣。
是以,若是要打探什么还是去官媒那边比较合适。
只是……
梅素素有些犯愁,她打的旗号便是孤女进京寻亲未果。而官媒既然沾上了一个官字,想要去官媒那边作喜娘,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有句俗话叫做“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便是说着媒人不好做,若是成就一对佳偶,那便是佳偶天成,媒人也有功劳,可是若是一对怨侣,谁都会埋怨媒人识人不清。
时下男女大防虽然不算很是严,可是定亲前能够见上一面便已然算是很双方的父母开明了。更多的夫妻,那都是成亲那日掀开了红盖头才知道相伴自己一生的良人到底是何模样。
在南方有些地方,成亲当日还要“骂媒”,将媒人骂的越难听,新娘的身份便越高。
由此可见,这媒人虽然是男女结亲必不可少之人,可是这媒人还是列了下九流之行。
这为什么?
只因这媒人不好做。
之前便说过,若是成亲了,双方合意,便是佳偶一对。
若是一方人家有心欺瞒,这媒人又不知道,把人家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等着成亲了,露出了真面目,这被欺瞒的一方首先要怨恨的便是媒人了。
更因这媒人嘴一张一合之间全凭借了自己的良心。
好的媒人自是人人称赞,说媒立保全凭着自己的本心,良心。不仅仅成就了一段姻缘,还成就了两个家族的交情。
坏的媒人一张嘴说的便是天花乱坠,待到成亲之日,新郎或者新娘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一骗,便是两个家族的怨恨,仇视。
却又俗语有云:“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又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有:“无媒苟合”这一说。
媒人的地位无比的尴尬,纵使是官媒,也摆脱不了下九流的身份。
饶是如此,沾上一个“官”字,这个媒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当上的。
更何况是喜娘了。媒人在下九流里头,可是喜娘却不在。
喜娘也是婚礼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承包了新娘子穿衣梳妆以及嫁娶需要的等等一切细节上的事物。
自然,有些人家有那有经验的人也不用喜娘,可是婚礼上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谁也不能保证就面面俱到了,喜娘因着其专司此事,出意外的情况很少,所以大部分人家还是愿意请喜娘一手包办婚礼的。
冰人和喜娘都是合作关系,通常冰人手中都会有固定联系的几个喜娘,哪家需要喜娘了,合了生辰八字便让人过去帮忙了,这赏银自是各赚各的,媒人只从喜娘手中提取一些介绍费便是了。
官媒更是将这媒人和喜娘一手包办了。
冰人那边和喜娘是合作关系,官媒这边,媒人和喜娘便是上下级关系了。
既然媒人管着喜娘,那么用谁不用谁还不是官媒一句话的事儿?
在南越,官媒手底下就挂了好几个喜娘的虚名,或者塞自己的亲朋好友进去鱼目混珠,等成亲当日,派两个得用的喜娘,剩下的便可以在一旁混时间拿赏钱了。
在这京城,吐口唾沫,这唾沫星子都能溅到一位什么“贵人”的身上的地界儿,这“官”之一字更是混杂不堪。
梅素素拧起了眉头,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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