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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腹黑夫君养成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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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那天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了这个位置,所以也不怪别人低看,可不意味着她不喜欢被人高看一筹。

楚楚是从叶萱语来的,自然知道她的底细,又怎么会用一般下人的态度对待呢?第一次“见面”她成功的令孔二娘心生好感,接下来她就只需要稳稳坐在主位上,看孔二娘伸手分别点了内院外院的厨娘和洒扫的丫鬟小厮,内院和外院完全分开,这样的安排自然合情合理,楚楚也不禁暗暗点头。这么一安排下来,天色竟然慢慢暗了下来。

“好了,今儿是你们进府的第一天,刚才我已经吩咐了厨下做饭,你们就在外院摆个两桌酒席好好吃上一顿,明日一早自然熊管家给你们安排活儿,若是今后有谁被抓着偷奸耍滑的可别怪二娘不留情面!”训完外院的丫鬟小厮,让随身带的人将这些新来的安排食宿,转身对楚楚说小心翼翼说道:

“夫人,李姑娘是公子义兄的亲妹妹,一向也被公子视为亲妹妹,有些小性儿,但本性不坏。”

“嗯,我知道的。二娘,夫君今晚怕是不会回府用饭了。咱们就在听语轩摆饭吧,你去请李姑娘也过来用饭吧。”楚楚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夫君”,怎么唤起来有些别扭呢?

孔二娘倒是听不出她的别扭,只是对于她能够尊重自己的暗示感到很高兴;不禁又觉着她亲近了几分。

孔二娘长袖善舞,楚楚也不是愚笨高傲之人,不过是一段外院到内院的距离,两人间的气氛便热烈融洽了许多,当然这中间肯定有双方都刻意的讨好,自然能够相谈甚欢了!

……

发威

林林总总的事情自有孔二娘带来的一应得力下人去安排,楚楚眼下的任务则是陪着已经恢复正常的李婉儿用餐。只是?!这顿晚饭真的让楚楚吃得心里膈应不已。

“姐姐,真是对不起,今天是婉儿失礼了;来,你尝尝这道盐焗大虾,这是修远哥最喜欢的菜,妹妹跟着修远哥学了好久才堪堪能吃。”

“姐姐再尝尝这个,‘麻婆豆腐’,呵呵呵,这道菜也是修远哥亲手教我做的呢。想必姐姐不知道吧,修远哥小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他真的好厉害,什么都会!”

……

小姑娘眼里全是痴恋和崇拜,看似不经意的话却是别有深意,若是楚楚真是那初嫁的十七岁少女保准被气得眼泪横流,或者说楚楚真的是对世事无知的傻子还好,偏偏她不但不傻,还比李婉儿所想的要了解岑修远得多。

桌上这些李婉儿亲手炮制的一桌美食固然是岑修远最喜欢的菜肴,但最初的创始者却是“叶萱语”,且岑修远教导做菜的是李大娘而非李婉儿;所以,对楚楚来说,难得的一顿享受自然不会白白错过,就着好吃的菜肴生生多吃了半碗饭,连个眼色也吝于投给费心费神的李婉儿。

看在孔二娘眼中,李婉儿的小家子气和楚楚的大家风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对楚楚的肯定又是高了一层。

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对谁生出了间隙就越发看谁不顺眼,若是对谁有了好感,那就会越发的觉得那人真的好。今日孔二娘受命雇佣下人,被李婉儿硬贴了上来心里本就隐隐不快,但碍于公子情面还是毕恭毕敬应付着;后来却是发现公子对她不假辞色,连自己也差点被连累得被厌弃,这种落差加上和楚楚的相处,孰轻孰重自然心中了然。

再说李婉儿,见楚楚一声不吭的吃完饭菜,姿势不说优美,但也算是优雅大方,她也迷惑了:这个楚楚究竟是不是个傻的呢?

“姐姐,怎么你都不理婉儿?婉儿做的饭菜你也不说满不满意?”李婉儿小时候家境贫寒,对芝兰玉树似的岑修远也没指望着能够做正妻,所以心态倒是一下子就调正,开始试着讨好楚楚了。

“婉儿,你是夫君义兄的妹妹就等于是夫君的妹妹,但绝对不是楚楚的妹妹,这称呼上还是应该注意的好,不然被旁人听到平添误会。”楚楚拿小桃送上来的绢帕擦擦嘴,正了正身子,接着说道:

“既然婉儿有心讨好我这个嫂子,那嫂子就托大说两句;岑府也算是世家大宅,下人们各有分工,今儿妹妹的心意嫂子领了,今后可别去和厨娘抢活儿干。”哼哼,你能够膈应我,我就不知道刺回去吗?老虎不发威,你们都当我是病猫!你想做这后院的一个姐妹,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楚楚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李婉儿殷勤的样子心里就不爽。

李婉儿半张着樱桃小嘴错愕的样子让楚楚有些烦躁,思及白日岑修远曾经说过他晚上会让小远进府,丢开帕子转头问孔二娘道:“公子今晚会回来么?”

孔二娘点了点头,有些尴尬说道:“公子说他今晚暂且不回府。”虽说岑修远带信回府说六皇子有要事相商,但在这个时节总是感觉对新娘有些不敬的吧。

没曾想惊讶最深的会是李婉儿,本来被楚楚的话打击得够呛的自信心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回暖:新婚之夜,新郎竟然不回府?这是多么让人讶异的消息啊!看向楚楚的眼神不禁带着八分不屑和两分傲气,蹙起柳叶眉,同情道:“修远哥怎么能这样?”

楚楚倒是没那么大的反应,她倒是能够猜到一二,和司徒吟昊之间的问题解决之前,怕是几位皇子都不会允许岑修远歇在府中。这样正好,今晚见了小远之后才知道今后该怎么自处。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若无其事起身说道:

“我到葡萄架下纳凉顺便消消食,二娘和小桃带着小丫鬟们也下去用饭吧,至于婉儿妹妹,你请自便。”

——

知道小远要来,楚楚让孔二娘带着小桃和新来的四个丫鬟还有厨房的妈妈都去前院等级造册,以便今后的管理,这样的理由一出,孔二娘对楚楚难免再次高看一眼,哪里会有主母想到登记每个仆役的名字、年龄和相貌特征!

所以到岑修远扮成“小远”回到听语轩之时,整个听语轩虽说灯火通明,但却是一片寂静,只楚楚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缓缓荡起,水红色裙角飞扬,他突然有了一个错觉;那个巧笑倩兮的先生就在秋千上暖暖的望着自己,身上穿着的正是自己在脑海里畅想了许久的飘然嫁衣。

就站在院门处,化身皮肤黝黑的小远静静地看着楚楚,眼里的神色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

察觉了灼灼的视线,楚楚抬眼便看到一身普通束腰紧袖长衫的小远,先是一喜,随即一叹转头任性的装作看不见。

小远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石桌椅边坐下,眸中神色一沉,抱拳问道:“不知夫人找属下前来有何事?”

哐——

楚楚只觉得脑袋里被谁的重锤重重击下,本是想靠着和小远的那一丝好感挣脱对岑修远的依赖,如今看来倒是个奢望了;深深看了眼貌似神情没什么变化的小远,楚楚干涩的挤出了一句:“没什么,你走吧!”

“你……没事吧?”岑修远看到楚楚这幅万念俱灰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犯疼,原本计划见了她转身就走的,却是又觉得她这个样子令人担心;另一方面又有个长着尖耳朵长尾巴的小恶魔在他耳边叫嚣:看吧、看吧,你的先生移情别恋啦!

……

改善

楚楚倚在秋千上,心思飞得老远,眼睛盯着遥远的天际,借以压回满眶泪水!

什么叫“祝愿夫人和掌门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什么叫“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但夫人知道什么叫情势所逼”?

什么叫“从今往后,属下自当携妻子驻守南金,绝不踏入宣庆城一步”?

是了,宣朝人普遍成亲较早,小远当有合心合意的娇妻美眷,那次的事情的确是自己中毒所至,人家情势所逼献身救人已经够意思了,难道还要赖上去不成?

听到院子门口像是有什么动静,楚楚赶紧低头擦去脸颊泪水,本以为只是把小远当成忘记岑修远的替身,却是没料到临他转身决绝而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失落。

也罢,既然命运已经安排自己成了修远的妻子,那就要感恩,好好做好这个角色,能够重新陪在他身边已经是以前的奢望,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行了,难道你们忘记我的规矩了?”清冷严厉的声音里带着不快,楚楚眨了眨眼:不是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吗?

“可是,夫人……”这是岑修远小厮嗫嚅不确定的询问。

“不用,难道要为了旁人改变你家公子的作息习惯吗?”接着就是“吱呀”一声院门被甩上的声音,岑修远颀长略显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内。

“秋夜天凉,回房吧!”岑修远在青石路上顿住脚步,迟疑了片刻,还是启唇问道:“你见暗五是需要问什么吗?”

楚楚从秋千上落下,紧走两步来到岑修远身边仰起头,透过秋夜的月色,越发衬得岑修远丰神俊朗仿若天人,唯有那双狭长的凤目隐藏在眼睫暗影中看不清思绪。楚楚顿时看得有些发傻。

“算了,回房吧!我从不习惯有人近身侍候,晚上也不例外,你最好习惯。”以前岑修远就因为需要和先生交流,一直避免让人接近侍候,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正好可以让两个人多点时间相处。

楚楚有些闪神,下意识应道:“我也不喜欢身边围着一群人,就像我四肢不勤似的。”说完觉得以楚楚的身份在岑修远面前是不是也太自然了点?想要继续辩解几句,却是发现岑修远竟然转身大步直奔正房去了,只好提着裙角跟在他身后,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着他的背影又觉着难以启齿。

“你想说什么?”岑修远站住身体,楚楚措不及防,一下子扑到了他背后。

“哎呀,”哀嚎声未完就发现自己被前面坚硬的背部反作用力弹得向后倒去,“啊啊啊啊——”这时候可没有什么矜持可言了,楚楚的双手在空中乱舞,试图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不要狼狈的摔倒在地……

眼看着视线所及的后背转向有着几颗星月的无垠夜空,楚楚干脆闭上了眼睛护住后脑勺,暗自庆幸自己还算反应快速;就在她等待疼痛袭来的时候,腰间突然一紧,倒地的失重感被这力道一阻,缓了许多,虽然也摔到了地上,但却是没感觉到疼痛。

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如星闪亮的凤眸,这才发现她被岑修远护在怀中,他悬空停在她的上空,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觉到岑修远喷在脸上的鼻息。

四目相对,两人俱都心神一震,各自收敛心神赶紧移开目光,岑修远的自制力一向极强,虽然垂涎怀中温软女体,但他知道时机不到,手臂在青石板地上用力一撑,抱着她跃地而起,起身之后问也不问她一声,冷着脸转身进了正房。

楚楚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重见岑修远之后她总觉得他身上笼罩着一种拨不开的迷雾,深沉冷寂,但就在刚才,她分明感觉着迷雾消失不见,留下的还是那个曾经熟悉的岑修远,她可以断定,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的?会不会和自己当初的不告而别有关?

思及此,难免又想起当时在宿边城他褪尽冷漠讨好莫珠珠的那两天,一脸的激动,哪里得见冷淡面貌;可越是这样猜测楚楚越是不敢对他说出真相,患得患失的感觉太折磨人,倒不如就以楚楚的身份试着和他相处,试着以妻子的身份抓住他的心;下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她终于豁然开朗,原来,她一直期待能够做他的妻子!

她不知道,不管是“叶萱语”还是楚楚,她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多变,且用心观察的话能够把心事猜个十七八,岑修远看她的眼神里就闪过一丝了悟,随即亮了几分,抿抿薄唇,“洗洗睡了吧。”

“啊?”楚楚错愕的抬头:这就上床睡觉?

“我累了几天,我先洗漱睡去了。”岑修远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卧房,楚楚这才看到,寝室最里端有一道角门,也不知道角门外是什么?只听见一阵哗啦啦水声传来,不一会儿,岑修远身上只着了一件宽松的白色中衣,头发散在身后,光着大脚踏进了卧间,打了个呵欠,看样子就准备上床睡觉,眼尾也没给站在雕花大床对面两米距离梳妆台之前的楚楚。

“诶,你就这样睡了?”楚楚看着他身后被湿发沾湿的白色中衣,虽然入秋天气还不是很凉,但湿着头发很容易感冒的吧?上前几步,抽了床边的一张白色巾子;“我……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怯怯的模样让岑修远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亮光,为了避免上扬的嘴角在油灯下太过灿烂,背对着楚楚坐在了室内红木亮漆大圆桌旁边,意思不言而明。

“夫君……”楚楚的呼唤让她自己皱眉,让岑修远展眉,“额,我能叫你修远吗?”她还是觉得这个称呼很顺口,也很亲切,至于“夫君”,真的就太矫情了。

“随你。”岑修远的回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那好,我就叫你修远了。”楚楚拿了白布巾一丝丝抚着岑修远的湿发,动作轻柔细致,心里涌上一阵阵温馨的满足感:修远啊,我终于能够碰触到你了!

……

一夜

温情之后可就是几分尴尬了,不过今日的岑修远倒是给了楚楚不一样的印象,虽说还是面沉如水,眼神也称得上冰冷冻人,但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有风度,头发一擦干倒头便睡。

在看不到的地方,楚楚松了一口大气,移步往角门移去,打开角门之后恍然大悟,是说呢,往年和岑修远说了那么多便利的生活方式怎么会一个都没见着。

角门之后是一方丈许见方的浴池,泛着乌光的池壁和池底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建成,池下应该是烧了柴火,池上进水口和出水口有缓缓水流涌动,以保证池中温水始终干净清澈,浴池左手边也有一道小门,推开一看,原来是茅厕,因着浴池出水口的水流流经这里,倒是一丝意味也闻不到,可比在房里摆个净桶要方便得多。稍稍看罢,楚楚已是了然于心,敢情这茅厕和阴沟挖得极深。

褪去衣衫滑步进了浴池,不禁舒服得喟叹出声,多少年了,这样惬意的洗浴还真的是第一次;前生总是在电视里看到富贵人家动辄有大大的泳池,她长到二十四岁也不过是去过一个温泉旅游区泡了半天;今生则更不用说了,没身体的时候看着岑修远在竹园后的小湖酣畅淋漓的游弋很是羡慕,有身体的时候也只能用个木质的浴桶,哪有现在这样舒展身体泡着惬意!

不经意间看到池边还放着泛着花香的澡豆,楚楚一愣:这是谁用过的啊?会是锦华公主或是李婉儿吗?随即压下因为这样想法带来的不快,据小桃说,这栋宅子也是最近才收拾打理出来的,听语轩也是这两三天才改建完备,自己可是入驻这里的第一人!许是孔二娘思虑周到,帮自己备下的,也不再客气,取了澡豆一阵揉搓,等到洗到浑身肌肤泛着粉色的莹白,这才满足的起身坐在池边缓缓擦抹着湿发,洗去早上戴凤冠之时抹上的腻人头油,回复清香顺滑。

足足在浴室里磨蹭了近一个时辰,她才轻手轻脚的打开角门,室内的原木地板踩着虽然不太冷,但还是让她瑟缩了下,皱了皱眉,暗暗打了个主意。

喜庆的大床上,岑修远侧着身子几乎蜷成一团,大红的织锦绣鸳鸯被子只有一个角还搭在他身上,其余的都垂到了床边的脚踏上。轻浅均匀的呼吸声昭示着他正陷入深眠,倒是让楚楚忐忑的心安定下来,吁了一口长气,拾起地上的被子帮他搭好,看他睡觉的姿势心里的疼惜不经意的爬了上来。

不知道前世的哪个著名心理学家说过,睡眠摆出这种姿势的人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也缺乏对人的信任感,综合岑修远从小到大的经历,不用想也知道这人白日里的表现都是逞强的自我保护。

想归想,可这觉必须得睡,按照风俗,明早要给公婆请安奉茶的,今日看来,明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拉了拉身上严实的洁白中衣,她可不打算睡在脚踏上过一晚,难道今后都要睡脚踏吗?这红木雕花大床看上去就宽大结实,里面可是再容下两个大男人也绰绰有余,且看着大红的床单下软软的,想着也舒服,当下不再犹豫,一拉中裤跨上床尾,小心翼翼往里侧爬去。

岑修远起先本意是装睡想让她自在点来着,可连日的疲惫抵不过心爱之人在身边的放心,这一假睡,竟然就真的睡了过去。直到楚楚捡了被子盖在他身上才若有所觉的醒了过来,不过怕吓着她,依旧维持熟睡的姿势,等到感觉床铺一软,楚楚已是睡到了床铺里端,中间隔了一尺有余。

没感觉到楚楚拉扯被单的力道,岑修远悄悄睁眼看去,发现楚楚背对着自己,抱着双臂,柔软的黑发铺满了大红的枕头床单,看上去有一种炫目的美感。萦弱的肩背,细细的腰线,隆起的翘臀,白玉般的脚趾头一览无遗;心下柔软异常,借着翻身的姿势将被子丢了一半到楚楚的身上,闻着若有似无的清香,他重新沉沉睡去,来日方长,不用早早就让她心生戒慎。

楚楚这一觉睡得不甚舒服,一会儿觉得有两道炙热的视线在周身游弋,这种视线不让人厌恶,但却让自身温度节节攀升;一会儿又觉得被暖暖的被窝围绕,舒服得想要叹气;一会儿又觉得像是遭遇鬼压床,浑身的骨头都快要被压得散架,呼吸不畅……

“呼……”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眼。

吓——

楚楚被眼前玉色肌肤吓得急速后退,若身后不是墙壁,怕已是一头栽倒在地了;岑修远闭着的眼睫动了动,似乎对胸前怀中温软身体消失的空洞显得不耐,眼看着就要睁眼醒来,楚楚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正常,竟然伸手捂在他的眼上,不想面对他清冷漠然的眼神。

掌心微微的瘙痒麻入骨髓,眼神不敢看岑修远的表情,干脆往下溜,这一溜看到了他扯开的中衣间果露的一片胸膛,更可恶的是,胸膛上有着一点可以的水色痕迹,想到刚才整个脸埋在他胸前的姿势,楚楚的脸色爆红如血,倒是不后悔捂了这人的眼睛。

“你干什么?”岑修远昨夜睡得餍足,清晨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懒懒的沙哑,说不出的诱人。

在他的手要抚上自己的手之前,楚楚赶紧移开手,眼睛上下左右乱看,就是不看岑修远的脸。

“好了,起身吧;待会儿去那边你要是不想说话就别开口,一切有我。”

岑修远说罢就拿过一旁的衣物,紧蹙的眉头让刚刚被他一句话说得内心暖暖的楚楚重新冷下来,看清他手里拎的是昨夜的衣衫,这才醒起作为一个宣朝人的妻子,没有丫鬟小厮在的情况下,侍候丈夫穿衣用饭可是本职工作。

当下顾不上害羞和窘迫,翻身忙忙慌慌在床边衣橱里翻找起来。

……

画舫

穿好衣服,岑修远又像个大老爷似的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楚楚的服侍,看他这个资本家的模样楚楚就心有不忿,这家伙小的时候多勤劳啊,不但自己梳头洗脸,甚至洗衣做饭什么的,从来就没有假手于人,反倒是有钱了,就摆起了谱。

移动着脚步挪到大老爷身边,拿过一旁的象牙玉梳,抚上岑修远顺滑的长发才醒起,自己是个“呆傻”的,不懂侍候人很正常啊!手一转,讲自己的头发拢在脑后,这才恍惚觉得貌似自己也不会弄这种古代发髻,身边可是一直都有丫鬟侍候的,不禁捏了捏衣角,咬着唇暗暗在心里诅咒这个越大越不可爱的“小孩”。

她倒是没看到,这个“小孩”此时眼底含着宠溺,正好笑的看她发着小脾气,他坐在这儿倒不是等着楚楚服侍,自有孔二娘和小方进门帮他打理仪容,如今内院和外院分开,估计孔二娘会带着楚楚的丫鬟小桃踩着时间进门侍候。

正想着,门外果真就出现了孔二娘请安的声音,楚楚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室内的沙漏,不过是寅时末,看来在娘家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咯,只是希望跟着岑修远能够体味到数钱数到手抽筋也不错。

胡思乱想间,两个新晋夫妻已是打扮完毕,岑修远难得没有穿得一身黑,暗银色绸缎锦袍上有着淡淡的回字暗纹,同色布巾束发,垂下两段丝绦夹杂在墨发间;剑眉凤目琼鼻薄唇,衬着颀长如修竹般的身材,好一个芝兰玉树般傲然而立的翩翩男子!

看得楚楚有些发痴,连小桃给她梳了个繁复的妇人发髻都没发现,直到岑修远压抑的咳嗽了一声后才回神去看镜中的自己,连忙阻止小桃往头上继续插发簪的动作,再插,就和刺猬差不多了;她可不想待会儿行礼的时候簪子噼里啪啦往地上掉。

简单吃了几口点心,由孔二娘领路,小桃随后,一行四人出了正房门,楚楚这才看到熊管家、小方、还有两位没看过的中年男子都候在院里的青石小广场上,看样子等了不少时间。

“见过公子,见过夫人。”熊管家带着三人一道行礼,好奇的眼神不住上下打量盛装后的楚楚。

“嗯,以后见着夫人同见着我一样,好了,你们下去吧。”岑修远摆了摆手,好似他专程让着几个得力手下早早等在此处只是为了昭示楚楚的身份不容置喙, 但又不给楚楚介绍几人身份,闹得大家全都一头雾水,好在能够获准进入听语轩的都是他的心腹,见他这么说也不多问什么,只是仔细将打扮一新的楚楚记在了心里,以免今后闹出什么笑话来。

之后,熊管家代替了孔二娘引路的工作,小方也站到小桃身边,跟在孔二娘身后随着岑修远二人向后院的翠月湖走去。

见到这方水波滟滟的翠月湖,楚楚和岑修远有志一同的想起了竹园后的那方湖水,竹园的日子在两人的心中自然是记忆最深刻的,不但楚楚眼神悠远,唇角露出个怀念的笑容,就连维持清冷的岑修远也是柔和了表情,但随之便收了回去,一是在孔二娘等人面前,他的威严冷漠已经成了习惯;二是他还不打算让楚楚知道他非常怀念竹园的一切。

“公子,这方湖可比范阳城岑府后的小湖大了不少,属下看了下,水的深度也算合适,您看能否做个画舫,闲时荡舟于上也是一种消遣。”熊管家的察言观色之细致,和他的长相完全不成正比,岑修远只是露了一丝丝念想,立刻就被他捕捉住了,看夫人也是唇角含笑,想必是喜欢这翠月湖的,公子为了娶她跑死了三匹千金难买的良马,想必也有几分真心的吧。

熊管家对岑修远来说忠诚度和孔二娘等人完全不同,他所说的所做的完全都是站在岑修远的角度行事,哪怕和灵山一脉有所冲突,他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丝毫没二心,只愿有了夫人的主子能够别再那么折腾,四处去寻找他的“先生”,找先生也就算了,关键他还寻访那些个招摇撞骗、妖言惑众的神棍、“仙人”。

“随便!”岑修远顺口答道,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上心,倒是楚楚眼前一亮,兴致勃勃的补充道:“画舫?可不要做成那种花花绿绿的。”

“是,夫人。”熊管家躬身应是,“做画舫的事情要过上几日,待到北溯使节团到来后,小的会想办法请北溯高人绘制一幅船图。”

“绘制船图?为什么要找北溯人啊?我就……”不过是一艘在湖上泛舟的小船,需要那么郑重其事么,楚楚这才想起宣朝在水运方面的建树为零,就连运河上的那些船只也是从北溯高价购得的,北溯那边把技术藏得严实,多年来也不知道是朝廷不甚重视还是别的原因,反正宣朝没人擅长造船。楚楚本来想说造船很简单,不但她有船图,就连岑修远少年时也曾经涂鸦过两艘轻舟;会这个手艺,对常年混迹图书馆的楚楚来说还是个巧合。那时候,男友张翰学的就是制图,各种机械制图,他最爱读《天工开物》,连带的,楚楚也将一本《天工开物》学个透彻,

“你就怎么?”岑修远见楚楚话说一半,不由眯着眼睛盯着她,就等她耐不住吐实,那他也就顺势坦白了算了,谁料楚楚脖子一缩,眼珠子一转,支支吾吾道:“我就觉得修远你说不定就会。”说罢,欲盖弥彰的补充道:“我看见了,熊管家说要找北溯人做的时候你撇嘴了,分明就是不屑。”

在岑修远看来,楚楚这个鼓起双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伸手牵起她蹂躏衣角的小手,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楚楚比威严的先生可爱得多,看来,还有很多面貌需要慢慢挖掘!

……

敬茶

赶着去后花园相接的岑府向岑穆迪夫妇请安,造船事件也只好暂时不了了之。

沿路熊管家和孔二娘还不住在心里疑乎,为何公子不给夫人介绍下他和那边岑府之间的关系,夫人也压根没开口询问,真是耐人寻味!

那厢,顾清娘和岑穆迪早早起身,岑修文也是收拾好来到父母所居的清风院,等着拜见新嫂子。

见到他一副喜形于色的表情,顾清娘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回头对岑穆迪埋怨道:“老爷,你看这都快辰时了,这修远两人怎么还不来?分明不把你我放在心上嘛!”

岑穆迪从昨天回府后便一直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直到今早才从书房里出来,满脸的疲惫憔悴,听到顾清娘的抱怨后看了看天色,摆了摆手,唤了岑修文道:“修文去外面迎迎你三哥。”

岑修文自然很乐意这个工作,雀跃地转身出门去,没注意到自家娘亲急变得黑脸。

“老爷……,”顾清娘低头抹了一把眼泪,“但凡远儿心里有岑家、有父亲母亲和兄弟,他就不至于一走四年多。你看隔壁府邸的奢华大气,还有堂上坐着的贵客,哪一个不是权势滔天?可远儿这些年有没有为修文、为岑家做一丝打算?”

凄凄切切的责问换做以往倒真的可以搔到岑穆迪心底的痒处,但经一夜对着墙壁沉思后的岑穆迪想法有所改变了,闻言深深看着顾清娘,动动干涩的嘴唇,语重心长的问道:“清娘,那这么多年了,我们岑家可有为修远做一丝打算?”

岑修远从八岁开始就被顾清娘放在无人你的竹园,侍候他的唯一老仆人什么时候死的他们都不知道,一个小小少年不但没有在竹园被饿死,反倒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外建立了“闲游书轩”…》小说下栽+wR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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