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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凉,铅华悠悠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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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先告退了。”淡淡地一句,等到刘恒点头,烬丞这才起身离去。

远望着昭阳殿的方向,手紧紧握了握,那个地点,那个时间,他此生都不会忘记。脑海中闪过一张俏颜,忍不住轻叹,整了整衣衫,朝着他日日要待的地方走去。这些年的习惯,最可笑的就要数这个了吧。

从远处,烬丞便见着一名蓝衣女子俯身赏花,甚是恰然。那女子外面披着一件洁白的轻纱,过腰的长发随着风的摆弄而漫天飞舞,额前几缕飞扬的青丝,更衬得她美若天仙。头发简单地挽起,斜插着一支白玉簪,衬托洁净的肤色,

更显出她的柔美、轻灵。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左小姐,如何?”安娜深吸了口气,立于涵悠身边,笑着问道。

“极美。”涵悠直起身,看着大片的花丛,感叹道,“不愧是御花园。”细细瞧着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她微微皱眉,又道,“不过,似乎是来过。”

“应该是来过的吧,左小姐前些年入宫的时候左公子应该带着小姐来过。”安娜嫣然一笑,轻咳了两声。

“怎么了?”涵悠上前替安娜拍着背,一边想着那年的事情,对了,似乎自己那次还在这里遇见了什么人。不过是谁,却已经记不得了。

“无碍,多年的病了。”安娜淡淡地说道,眼中是抹不开的惆怅,“只是开春的时候会这样而已,过些时日自会好些,多谢左小姐关心了。”

“不用客气。”涵悠保持着一个小姐该有的礼仪,后退了小半步道。

安娜抬眸,正想说些什么,又是没完没了地咳了起来,愈加厉害。

“八姐,”烬丞走出来,看了一眼涵悠,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席卷而来,还未细想,被耳边愈急的咳嗽声打断了,甚是无奈地将远处站着的宫女唤来,嘱咐道,“送八姐回南薰殿,好生伺候着。”安娜的手拉着烬丞,似乎还有什么要嘱咐,烬丞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八姐放心吧,既然有客人,烬丞怎会袖手旁边?”

这样的回答,让安娜终是放心,侧身对涵悠歉意地说道:“还望左小姐见谅。”

“不碍事,八公主还是回去休息吧。”涵悠见那张面容苍白无色,心中掀起一阵涟漪,如此佳人,竟然得此顽疾,可惜了。

目送着安娜离开,剩下的两个人却是半日无话。

“不知左小姐想去何处?”烬丞突然开口问道,称呼应该是没错,方才安娜也是这么叫的。

“没什么特别想去的,皇子定吧。”涵悠嘴角的弧度上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悠儿……”不知怎么的,心底深处的两个字从口中逸出,还未来得及收回,烬丞却听见涵悠应了一声,眼中划过错愕,只是盯着她,又是一阵打量。

话说那时,涵悠正想着安娜的事情,也是心不在焉的,听见有人道“悠儿”二字,下意识地便应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身前的人所唤,不由得一窘,低头涩涩地笑着。

只是这一笑,烬丞心中的想法已经得到了证实,欺身上前,烬丞咬牙道:“悠儿,本皇子可是找到你了,没想到你还是左家的小姐。”

咬牙切齿的话让涵悠毛骨悚然,那阵打量的目光也是她不喜欢的。脑海中翻了无数页,始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只那“本皇子”一称呼听着略感熟悉。轻轻皱眉,寻思无果,涵悠抬起头幽幽道:“不知涵悠与皇子何时见过?看皇子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吧。”

严重一道冷光闪过,她竟然不记得自己了,枉费自己对她念念不忘。

右手捏起涵悠的下巴,也顾不得她的反抗,左手揽住她的腰,迅速印上了她的唇。趁她未来得及反映,轻轻咬了咬那粉唇,离开唇瓣,厮磨着她的耳廓,低低道:“下次,可别再忘了。烬丞,刘烬丞。若是再不记得,便继续惩罚好了。”抽身离开,爽朗一笑,似乎刚才那个满脸阴沉的人不复存在。

涵悠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离去,反应过来,手指轻触他咬过的地方,微微的疼痛,不知怎的,心中没有过多的愤怒,反而有些期待,有些甜蜜。

期待什么,未知。

Chapter。18

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璃醉立于桥头,怅然。新婚之夜,他的离去让她安心,但剩下来的流言蜚语却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仍记得第一日入宫请安,黎尘见到自己时紧锁的眉头,好在,她是个看得开的人。自己呢?自己能看得开么……

那日,她感到了那个人的气息,他特有的味道,忘不去,抹不掉,已经成为了心头的烙印。

告别了兮琉院,告别了那个身份,似乎也就告别了那段往事呢。可是为什么,一点高兴的情绪也没有,反而是满满的伤感?让楚慕离开,让自己自由,这不一直都是初衷的么?闭着双目,璃醉的手指划过大理石的桥墩,细微的声音颤动心弦,感受着清风送来的阵阵惬意,轻吐二字:“此生……”没有结尾,没有余音。

“啊……”

忽闻耳边一声大喊,璃醉回眸而望,见一匹红鬃马飞奔而来,速度之快倒是匹千里良驹,未来得及多想,侧身闪过,险些被撞。心中有些恼怒,瞥了那从马上摔落而下的人一眼,本欲就此离开,听其呻吟心中不忍,暗骂自己一声,脚步忍不住走了过去。虽是如此,心中气没消,心情不佳,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冷然一句:“无碍?”简洁的两句,似乎事不关己一般。

沈芸坐在地上闻得清朗的女声,觉着有些熟悉,还未来得及多想,只觉着全身上下如散了骨头一样,疼痛难忍,如有万蚁蚀身,轻轻呻吟一声,以右手撑地坐起,抬起左手想要揉揉后脑。此刻才发觉,手心里锥心的痛,贝齿轻咬下唇,不让自己唤出声来。心中懊恼,病还没好多久,如今又是这么一出,怕以后自己还想出来就难了吧?早知会这样,自己就在寝宫里待着,再无聊也男装出来胡闹了。

璃醉立于一旁,见沈芸眸中热泪盈眶,倒不像在听自己说话,微微皱了皱眉,平日里最讨厌的莫过于那些娇弱如女子的男子了,手中隐约的血迹映红着双眼,无奈地从怀中抽出自己的帕子,思及男女有别,只是递过去,清冷道:“公子自己应该可以吧?”话说着,却似施舍。

沈芸本就难受着,此刻见璃醉递了手帕过来才有所察觉,抬眸望她,眼中那一抹淡淡的厌恶和不屑又怎能逃过她的眼睛?在皇宫生活了十几年,没有些看人的本事,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自己的千金之躯难道还要被人瞧不起了?越想越气,沈芸眸中一冷,猛地抬手挥开她,咬着牙站了起来,双腿上传来的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再怎么大条她也知道伤的有多重了。

璃醉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两步,那般固执,倒有些像极了当初的自己,那么顽劣,不,她现在也依旧如此……

再抬眸,见其在高低不平的路上快要摔倒,无意识地伸手去扶,手上沾染了红色的液体,微微一愣,璃醉觉得这做法实在是幼稚的可以,苦笑:“公子莫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沈芸不语,璃醉又道:“如果这样做能够就能减轻痛苦,那天下可以少死不少人了。”

“就算不能,也不要你来操心!”听着璃醉冷淡的口气,沈芸心中大为不快。负气地推开想要推开她,只是,手刚一离开,身体就有了倾斜的趋势,又只能再次伸手抓住眼前之人,怕她笑话自己,又道:“要帮就帮,不帮就放手。”

放手?璃醉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想笑,却怕她再误会,抿着唇,心底暗骂了一句:真是个犟脾气。环顾四周,眼前一亮,璃醉有些强硬地拉着她往前走。沈芸不愿被她瞧不起,硬撑着在后面跟紧,璃醉扶着她,道:“你先在这儿坐着。”也不顾她的疑惑,径自走到河边,湿了帕子,复又停至她面前,蹲下身,拉过她的手,一点点擦拭着上面的伤口。

伤口上凉凉的,减少了些疼痛,风吹过,又是一阵生疼,抽出手,沈芸呻吟道:“你轻点。”

璃醉皱眉,她还没有见过这般怕疼的男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倒是样样反着来。“别乱动,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沉下声,璃醉又将她的手拉过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姑娘经常帮别人擦拭伤口吗?”沈芸瞧着她轻盈娴熟的动作,讷讷地开口询问。或许说,她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稍有些尴尬的场面吧。

璃醉忍着笑,低头见帕子上已经染红,心中略有警惕,抬头看着沈芸道:“公子最好还是去看看大夫,这伤口怕是会留下疤痕。”话音刚落,细发零散飘起地耳廓上,不起眼的耳洞映入眼帘,微微眯了眯眼睛,原来如此,呵,这是第几个自己撞见的“男子”了?

“嗯?哦,我会去的。”沈芸表面上一脸的谢意,心中乱成一锅粥了。这样子,还怎么回去?自思着,又是一阵寂静。

沈芸想着回去如何交代,璃醉则是思索着沈芸的那句话,经常,擦拭伤口?似乎,的确是,不过是自己帮自己而已。那些孤寂的夜里,她能想念的都想念了,能痛恨的都痛恨了,能做的,都做了,她本就不是那种等着别人伸手的人。一丝落寞划过眼中,心下有些愤恨。

沈芸没注意到璃醉突然森冷起来的眼神,忽觉得手上力道一重,蹙眉呼道:“疼!”

听见沈芸痛呼,璃醉这才回过神,略有些忙乱地用嘴朝着她手上吹了吹,瞥见帕子上显眼的红色,心中微微的疼,强迫自己将那人的影子甩到脑后,认真起来。璃醉起身将那帕子丢到一旁,稍稍俯身,Qī。shū。ωǎng。“撕拉”一声,已从衣裙上撕了布条下来。

“这裙子……”沈芸心中一惊,见璃醉眼中毫无珍惜之意,不免惋惜道,“多好的裙子,撕了,怪可惜的。”那布料一看便是上等的,况且那衣饰的式样、衣上的装饰也是少有,这一撕……

瞥了她一眼,璃醉调笑道:“那你是宁愿一边流着血一边往回走了?”

听她说着,沈芸却在心中埋怨开来:你倒是不心疼,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儿。这样想着,却也不思量着自己长到这么大浪费了多少。

替沈芸包扎完,璃醉起身,这才发现汗已经湿透了衣衫,呼了一口气,看着她,嘱咐道:“下次出来,记得带上随从,一个女子,不安全。”别有深意地一笑而过。

“你知我是女子?”话一出口,沈芸微愣,这话,似乎自己在何时说过呢,细想,云斋,也不知那个女子怎样了。平复了心情,复又抬首道:“不知姐姐贵姓?等身体好些,自当上门道谢才是。”

“不必了,小事而已。”淡笑,略有些担心,璃醉不安地问道,“怎样?这个样子,可以回去么?你一个人。”

沈芸心下也百般担心,若是能自个儿走回去,说不定还能找些理由糊弄过去,十天半个月身上的伤七七八八好得差不多了,也就不足为患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脚刚抬起,生生的疼,眼看要跌倒,璃醉伸手来扶,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这感觉,似曾相识。

这是,许久不见的期待,在看不见的时间,看不见的时空,都是那样莫名的期待。

Chapter。19

面色微红,沈芸侧首望着璃醉,道:“看来真的不行呢。敢问这位姐姐,可否送我一程?”四处了无人烟,沈芸也真的怕她拒绝,匆匆加上一句:“改日必当重谢。”

“重谢?我似乎不需要吧?”反问一句,好笑地看着她,璃醉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怅然,难道有些事情就只能用这些东西来衡量吗?侧过脸去有意不再看她,问道:“姑娘家住何处?”

“这……”听出璃醉话语里的不善,沈芸这才觉得自己太过自大,有的人是不同于一般的,低了头,闷声道,“刚才的话,芸儿收回,还望姐姐不要在意才是。在这儿,给姐姐赔不是了。”

璃醉一手扶着她,本是无奈的心忽的一震,猛然抬头,道:“你说你叫什么?”

杂乱的石子路上,那声音显得尤为突兀,瞧见璃醉眼中的震惊,沈芸心中更多的却是疑惑,沉默不语。半晌后,才淡淡道:“我叫芸儿,沈芸。”幸好,这名字免去姓也能单独看,若不是这样,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天下谁不知道皇上的宝贝女儿叫刘沈芸?

淡然一笑,抬眸的璀璨间,璃醉替她将飘忽的发丝挽到耳后,轻笑:“十公主……”见其错愕,又慢悠悠道:“芸儿,猜猜呢,我是谁?”不知她是否还记得,那年云斋的初遇。那个时候的生活多惬意,只有一个抚琴的若儿,没有什么兮琉院的醉儿姑娘,没有什么三皇子的皇子妃,一切简单而又明了,那才是自己吧。不想影响到身边的人,只得在心中暗叹了。

沈芸看着璃醉的笑容,蹙眉沉思,这熟悉的感觉,究竟在何处相逢?“姑娘不要找人了么?”一句话闪进脑海,是呢,那时的糗事,细瞧她笑靥中淡淡的愁思,与当年云斋时遇到的人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是想着,沈芸道:“是云斋的那位姐姐?”

“难得,云儿还记着呢。只是,如今我已经不在云斋了,以后也无需这样称呼我。”说着,心中某个小小的角落轻轻地抽痛着,几年的光景,时间过得真快。轻掩眼帘,那些彼此都不在的日子里,似乎也没有多少时间来想这些许事儿吧。看着她的眉眼,复又道:“难怪方才瞧着眼熟,竟是故人。这些年的变化很大呢。”轻笑,沉迷,“只是这双眼睛,怎么看都看不够,还如当年的明亮。”

沈芸闻言,心中掩饰不住的欣喜喷涌而出,笑颜逐开,激动地握住璃醉的手,却牵动了伤口,微微蹙眉,尽量不破坏这重逢的气氛,良久,道:“真的是那位姐姐?太好了……”

静静地扶着她,仔细看着她,没有忽略那蹙眉的一瞬,感受着手上不平凡的温度,轻声道:“小心些。”开心的何止是她呢?虽然仅仅只是一面,但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是挡不住的呵。看她的样子,现在似乎更要担心那伤口会不会裂开吧。不知何时,自己该保持的冷然全部被抛却到了脑后,有的只是关心,浓浓的关心而已。

“嗯。”沈芸不知不觉地放慢了步子,低头说道,“那次相见之后,父皇让我去未央宫居住着,甚少再出来了。不过,我也有拜托以倾姐姐寻你……只是,最后什么消息都没了。”苦笑,她是最受宠的皇女,却也是最没有自由的。在蓝天下不是奢侈,但在蓝天下追逐着风却是痴心妄想了。

“入了未央宫……呵,早知道芸儿因为出生时出现紫色祥云而被皇上、皇后当宝贝似的宠着,如今看来倒是不假。”挽着她迈过层层台阶,璃醉说的风轻云淡,心中像炸开了锅。她这一生注定享受不到这些爱了……

两个人像拉扯家常一般谈着,沈芸的脸忽的微微发红,璃醉笑问:“怎么?”

“那个,到现在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呢。”沈芸微微发窘,细如蚊蝇的声音。

璃醉哧哧地笑着,眼角瞥见她的不自在,微愣,才发觉身上的“负担”算不上是负担。知道她故意将身子向外倾斜,不愿意把压力施加于自己,心中一暖,伸出右手扶住她的腰,对上她微诧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现在,芸儿应该唤我一声,‘三嫂’。”不知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那层身份,终究是被埋葬到了回忆中。

三嫂?沈芸闻言险些跌倒,还好及时拉住了璃醉。夏天的婚礼她也是去参加的,自是知道自己有位不曾打过照面的三嫂,也知道那女子是来自兮琉院的,听着宫中女官(林)苡姿提起过,黎尘得知这事的时候还气得摔了东西。想罢,扭头见她细心地照料自己,一笑,道:“若璃醉?我且知道云斋的若儿,但不知兮琉院的醉儿,如此倒是明了,只是,姐姐怎会……”怎会流落到那种地方去?后半句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口,不管怎样,那些终究也不是她愿意的吧?沈芸在心底抱怨自己嘴快,急急地换了话题,凑上前娇笑道:“不叫三嫂,还是姐姐喊着顺口。对了,姐姐,你怎么也不进宫来看我?你知道,我的身份的。”

璃醉稍愣,未听到她的话,再回过神见她凑到身前,只好紧紧扶着,生怕她又磕着绊着了,轻声说着:“若你不记得我,我又去了,岂不是自讨没趣?更何况。”璃醉轻叹了一口气,又道,“更何况宫中的气氛着实是我不合适的,所以,不去也罢,就算是入宫,也不过是为了请安,走个形式。”

沈芸听她略带幽怨的语气,不禁思道:也是,若非仔细辨认,还真记不起她的样子了,遑论她以三皇子妃的身份来瞧我,我岂会见?我素来是与冷婕妤不睦的,宫中都是知道的。苦笑着耸肩,眼中多了份道不清的东西,淡淡道:“宫中的生活,又岂是我所想要的?人人都想要这些荣华富贵,若有人愿意用一生平凡来与我交换,我也是愿意的。那里,不过是个漂亮华丽的花园,而我,只能是一只飞不过高墙的蝴蝶,注定要在那儿流连。”低了低头,方又道,“没法子,舅舅是大将军,娘亲是皇奶奶眼中的好媳妇,出生的时候老天爷开了玩笑,一切连在一起,我也跟着特殊了。”她苦笑,璃醉心中也不是滋味。不入宫,光是耳听八方,也知道宫中是非多,她还小,她承受了多少,将来又要承受多少呢?她不比皇子,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恋情。不,就算是皇子也未必一定可以的,而她,又这样特殊,不由惋惜起来。想起自己的身份,竟然与她憎恶的人联系起来了呢,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打破平静道:“芸儿可会在意,我是三皇妃?”怕她不明,复道,“三皇子,是冷婕妤的儿子……”沈芸听着,微微摇头,难道世上一切沾上皇室印记的东西都会变得丑陋、肮脏么?“我如何会因冷婕妤与你生分?冷婕妤是冷婕妤,三哥是三哥,你是你,你们都是不同的,又怎能相提并论?我也并没有因为大哥是她的儿子,就不帮大哥大嫂啊。毕竟我与冷婕妤的事,没必要扯到手足之情。”轻轻握住璃醉的手,沈芸关切地问道:“倒是她,她对你好吗?听苡姿姐姐提过,她似乎对你,有些不满。”

微微颔首,璃醉道:“她对我尚可,第一次请安前我也是忐忑的,那时也是因为有人和我说,她对我如何如何不满。只是,她的态度,似乎很是温和。她为人也不错,或许是那些妒忌她的女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吧。竟然说她不喜欢我,其实……”璃醉发觉自己竟然一直在替她说好话,心里一惊,匆忙抬头观察沈芸的脸色。

果真,沈芸敛去了面上的微笑,道:“很好吗?反正她对母后不敬就是不好。”望着璃醉,又开始淡然地笑着,似乎少了什么:“不过别人会怎么说,我不清楚,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她对你好,那就好。其他的,与我也无关。你会在我面上替她说好话,看来她真的对你不错。重要的是你和三哥幸福就行了。”忆起夏天桀骜不驯的样子,沈芸不禁在心底偷笑,难得有人可以降住他呢。

轻轻回应了一声,璃醉扶着沈芸,总算是走过了石桥。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只是看她们俩的眼光有些奇怪,璃醉恍然间明白了,侧过身去,在沈芸耳边说道:“小芸儿,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夫妻?”见她附耳低言,沈芸看了看周遭熙熙攘攘的人,不由笑了:“随他们去吧。只是,我与三哥并不像啊。”

璃醉敲了她的脑袋,轻骂一声:“小笨蛋。”说完,自己先笑了,看了看她的衣服,笑意更浓,道:“算了,知道你这样不敢回宫。更何况,这样子,怕是要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了。不如去我那儿养伤吧,就说……唔,就说你想到宫外散散心,暂时住会终朝所吧。”言毕,朝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沈芸打量了一下自己,咯咯咯地笑出声,俏皮一笑道:“还是三嫂想得周到。若是这样回去,下次休想再出来了,多谢三嫂呢。”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见身边不停地有人走过,璃醉将她护了起来,余光瞥见她的腿上又开始渗血,心里焦急,道,“走吧,快回府,我给你找大夫来。这血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看她焦急的样子,沈芸不由心底感动,暗想:我素来与她不怎么亲近,就是那日的指路和今日的偶遇,她竟如此真诚地护着我。眸中盈起水雾,也就任由她牵着一路而去。

Chapter。20

在门前站定,重重地敲着门,很少着急的璃醉如今已经满头是汗。

家丁不耐烦地喊了句:“谁啊,那么……”回头看见璃醉,一愣,话说至一半顿住了。见璃醉扶着人,更是傻了眼,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还在那里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到我的房间。”璃醉见那家丁仍然站在门口未曾移动,喊了声,眼中满是无奈。

未摸清璃醉的性子,那家丁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道了声,跌跌撞撞地就出了门。“冒失鬼。”看着他的背影,璃醉暗骂了句,也没在意,扶着沈芸朝自己卧房的方向而去。

“皇子妃,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啊。”管家硬着头皮在前拦住璃醉,眼神不住地瞥向沈芸。

“不合适?”璃醉微愣,这才想起沈芸如今是男装打扮,摆了摆手,道,“唉,‘他’在路上跌下了马,恰好被我撞见罢了。倒是我,一时心急,如此,去客房就是。”

管家点了点头,连忙唤了人去整理。

匆忙半日,大夫诊断过后留下了药,看他的眼神璃醉也明白,沈芸这女儿身是瞒不住了,将那大夫拉至一边,笑道:“今日真是多谢了。”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交与他,又道,“这是给您的酬劳,家妹在外不便这才换了男装,说出去怕会惹人非议,还望大夫守口如瓶。”

明白璃醉的意思,那大夫也识相,道了谢便离去了。

将房中的人全遣退下去,璃醉回房拿了套干净的女装来,放置在一旁,瞥了一眼正在擦药的沈芸,道:“男装我没有,都留在兮琉院了,这女装倒是有一堆,这件还算素的,你性子与我投的来,怕那些大红大紫的也入不了你的眼了。看看,喜欢么?”

“只要是三嫂挑的,就都喜欢。”沈芸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药,拿着衣服一拐一步地走到屏风后换了起来。

轻轻的叩门声,璃醉微愣,开了门,一家丁道:“皇子妃,八公主来了。”

“请她来这儿吧。”璃醉斟酌片刻,若是这样做虽然显得有些不合礼仪,但是,看了一眼屏风,她着实担心沈芸会不会出些什么事情。

“是。”家丁应道,匆匆去回报。

片刻后,安娜站在客房前,她早听说过兮琉院的醉儿姑娘,但她是个皇女,而且是个身体有恙,算不上受宠的皇女,出宫的次数就少,更别提入那地方了。此次,好不容易是求了刘恒,这才出来看看,自然第一个想到了这位新入皇家的三皇子妃,所以特地来拜访。对于璃醉的决定,安娜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对刚才那场风波,她刚入门的时候就所耳闻,倒是愈发觉得这位三嫂是个性情中人。

“芸儿?”推门而入见到的那张脸庞,太过熟悉,安娜不禁思考,已经唤出了名字。

“嗯?”屏风后一声惊疑,换上女装的沈芸踱步而出。未扫粉黛的面孔显得稚嫩,一头黑发披散而下看起来俏皮又可爱。只是那张脸……

沈芸和璃醉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她们,太过相似了。璃醉没注意,是因为沈芸之前穿着男装,梳着男士的发型,再加上那次初遇的印象太深,让她总是觉得沈芸还是个小孩子,这才忽略了她的容貌。而沈芸,则是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对璃醉的容颜太过注意,只是觉着她变了许多,觉得那一面很是眼熟,未曾细看。如今,两人对视,不急不忙,看的清晰明了,皆是惊愕。

“你们……”安娜先回过神来,轻声着。

“芸儿,我还未曾想过,我们竟然这么像。”璃醉莞尔,心中苦闷。难怪,难怪黎尘突然不介意了。{奇}她犹记得那日去请安,{书}她是多么忐忑,{网}入殿看着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心中有多么抑郁。而她,见到自己的脸,只是急急地唤了一声“芸儿”,看来,对自己好,不过是因为这张脸。如是想着,璃醉反而更加不明了,为何沈芸对黎尘要有这么大的偏见?黎尘,明明对她不错,否则也不会这样善待自己了。

“那我之前‘姐姐’、‘姐姐’地叫,还真是没有叫错。”沈芸笑得灿烂。

“芸儿,你怎么在这儿?”安娜见两个人似乎先前就认识,也不多语,只是直视着沈芸道,“又是私自出宫出来的吧?你忘了上次,宫里闹成什么样了?快回去。”安娜沉了脸,她不敢想象这后果。如果再折腾一次,又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

安娜的话及时提醒了沈芸,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嗫嚅着唇,不知所措。

璃醉见状,将二人拉到桌边坐下,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说到完,听到完,安娜无奈道:“这样,你连宫也不回了?算了,我去帮你说吧。”

“真的?谢谢八姐。”沈芸笑着连连道,“真是麻烦姐姐了。”

“得了,别说那些有的没得了。你呀,下次小心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父皇把你宝贝得跟那什么似的,若你有个好歹,让服侍你的人都跟着你丧命?”安娜问了一句,摇了摇头。

“八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沈芸想起上次私自出宫,害得身边侍女被打板子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恐惧的,奈何,她只是个想要自由的人,这次更是小心了出来,算准时间的。谁知道会出现这场意外?

“没什么错不错的,你错了不改,有什么用?”安娜说完,不断地咳嗽着,抽出帕子掩住朱唇。

“八姐!”“八公主,你……”

“没事。”擦了擦唇,安娜起身,莞尔道,“三嫂,这些天不要让芸儿出门了。自九岁起,她都有蒙面的习惯,而三哥又忙着做父皇交待下的事情,所以没有见过。但,只要传出你们二人想象,其中一位又受伤的事情,必定要掀起轩然□的。到那时,查起来,治的可是欺君大罪了。”

“八公主放心吧。”在一旁的璃醉沉默许久,叹了一句。

“嫂子以后也不用以八公主来称呼我,太过生疏了,唤我安娜即可。”

“嗯,记下了。安娜,小心些身体。”璃醉忧心道,那咳嗽太过不自然了。

“谢谢嫂子关心,就这样吧,我先回了。”无奈地看了沈芸一眼,安娜离去。

璃醉替沈芸准备了面纱,饭菜都是由她亲自端进去的,只是派了两名侍女服侍着,对外宣称下午带回皇子府的男子已经离去,至于沈芸,只是来拜访时从后门入府,所以才没有被人看见而已。

有多少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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