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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剩女纪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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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也不能让陆郎带我走,走了,两家的性命就全没了。我也不能死,我死了,也算抗旨不尊。”

无双的脸色有些惨白,眼睛通红地看着锦言:“锦言,你说,我若不是侯门女,该多好?”

锦言终究没有忍住,咬着手指哭了出来。

无双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又跟锦言道:“是了,你去找我大哥二哥,让他们劝劝陆郎,男儿何患无妻,伤心的事儿,忘得很快的。”

言罢,静静地躺了下去,合上眼说:“锦言,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母亲说,明天,我要开始绣嫁妆了。”

外边的天空云飞月渡,锦言只想加快脚步,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卧房,然后放声一大哭。

喘着气踏进门槛,她闻见一种熟悉的味道。

“小鲤鱼……”锦言哽咽着,飞扑进承煜的怀中,用力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承煜也拥紧她,轻声问:“无双可好?”

锦言的声音闷在他怀里:“若有一日,你失去我,我失去你,怎会还好?”

承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没有说话。

锦言满脸泪水,抬头质问:“自从你跟三公子说了一回话以后,你为何再没来找过我?”

承煜的眼神变得深沉,声音淡淡的沙哑:“连锦言,我一无所有,你懂吗?”

锦言用手贴上他的脸颊,发誓一般地呢喃:“我只知道,我若没有你,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承煜气息渐粗,不可耐地压住锦言的唇,烫如烙印。

呼吸交错间,承煜的话语坚定:“连锦言,你等我两年,等我赚取功名,我要凭借双手之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锦言从他的怀里退出,摇了摇头:“我不等你。”

看见承煜受伤的眼神,锦言才一点点绽开一个笑容:“你先娶我,再去建功立业,你驰骋疆场的时候,有我在屋檐下盼你回来。”

承煜压制住心中的涌动:“若我死了呢?”

锦言目光灼灼:“那我便为你守寡,终身不怨。”

76、爬床表妹

无双出嫁的那日天气算不得很好,天色晦暗;一丝风也没有;花香胶着在衣裳,甜腻得让人生厌。

蒙古那边逼迫得紧;出兵越快越好;彭家的意思,要想出兵;先得把大礼行了。

如此无赖,让无双的婚事办得既仓促又潦草。

不过无双实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再隆重的虚礼也不及心里那人骑着骏马接她过门让她开心;既已成梦;别的;还有什么可计较。

侯爷病卧;脸都不肯露。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亦无人能知,可彭家想要耀武扬威的目的,已是达到了。

无双素日就爱穿红,明媚的颜色会显出她小鹿一般的勃勃生气。可今日的红衣穿在她身上,像酒污一般黯哑无光,鲜艳'〃文〃'的胭脂也'〃人〃'遮掩不了'〃书〃'她本来苍'〃屋〃'白的颜色。高高绾起的发髻珠环翠饶,其中却有一柄半旧不新的玉钗,那是离开襄阳时,陆鸿送给她的念想。

她绷着情绪,努力端庄着。

大红的喜帕遮住她的眼时,她用力地在锦言的手上一握。

锦言咬着嘴唇,努力让眼泪困在眼眶里。

炮仗声、吹打声,渐渐地远离了侯府,只留下一地碎红。

锦言默然回身,怅惘地走在落花斜道上。

正巧宝岑执扇而来,她也是送亲姊妹里的一个。锦言此时心里孤独得很,于是很愿跟她走上一段。

“我哥这些天也不好过,要不是人拦着,他恐怕要杀到彭家去的。今日,被我父亲绑在家里,动弹不得。大老爷们,昨夜哭得让人心都疼。”宝岑眼睛也泛红:“我从没见过我哥这样,他无论何时都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我以为,他就会这样游戏人生一世的,竟对无双妹子这样真心。”

“人嘛,一辈子总要付出一次真心的。”锦言淡淡地答,心里却想,人这一生,真如落花一般,飘飘摇摇没个定数,经历两世,许多人间伤心,却也是参不懂悟不透。

宝岑却像是被这话伤到,仰头一叹,淡淡笑着:“人跟着心走,也不一定就是对的。若不是妹妹那日及时点醒,我恐怕也不会正视,我和李承烨,本非同路。”

锦言摇了摇头:“其实姐姐不止想瞒骗大公子,也想瞒骗过自己去。”

宝岑微笑:“你不懂我的生活,我打小,便是要费尽心机度日。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忽然遇见一个不沾惹一点俗世尘埃的人,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却不知,自己就是尘埃,落到他的衣袍上,他即便注意到我,也只是将尘埃拂去而已。”话说得有些嘲意有些凄怆。

无论如何,这是真心话,对宝岑来说,说出来,是很艰难的。

锦言心情本就失落,此时更是难过得连步子都迈不开了,随意拣了个地方坐下,宝岑也挨着她坐下,不再说自己的事,又把话题绕回到无双身上:“你见过那个彭翊没有?”

锦言摇了摇头,这个人,只听承煜说过一次,还不是什么正面评价。

宝岑却道:“我哥喝醉的时候倒是说过,那人虽未娶妻,妾侍倒是有七八个,这还是有头脸的,暗里不知道多少呢。咱们都还是姑娘家,想事情天真些,就这么天真地想一想,眼见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子缱绻柔情,想一想,心都针扎一般的。我哥虽不及彭翊有出息,可这件事上,定不会委屈无双,他从小也没少吃姨娘的亏。终究是件憾事。”

锦言移过脸,跟宝岑说:“无双有句话让我带给陆表哥,你告诉他,日子长着呢,伤心的事儿,很快很快,就过去了。”

伤心事儿是不是很快过去,锦言不得而知,闹心的事儿倒是很快就来了。

当日回了槿琼居,还在怔忡的时候,李夫人派人来问话,说是门口有一个小姑娘,说是锦言的表妹。

看见芷灵一身破烂地站在她面前,锦言真想把手上的茶盅砸在她脑门上。

生生忍住,也不去理她,翻出纸笔来,就给外公家写信报平安。

芷灵估计是心里有些发虚,蹭到锦言边上,探着脑袋问:“你不问我为什么来京城了?”

锦言低头写字,只当没听见。

芷灵也有些烦躁了,一把按住锦言的信纸:“你也不问问我一路怎么从竹泉村辗转到京城的?”

锦言要扳开她的手,芷灵不让,锦言就扭头去跟阿棠说:“去跟母亲讲,请她拨出几个人来,把芷灵押回家去。”

阿棠给芷灵吐了个舌头,转身去了。

芷灵愣了一会儿,哭得泣不成声:“你知道我一路多不容易么?到了襄阳才知道你们已经搬走了,我还巴巴地从襄阳赶到京城,你又把我送回去,我不是白来了么!”

锦言把舅父家寄来的信翻出来,打在她脸上,也气得哭了:“你自己看!”

芷灵捡了信,展开看了两遍,脸色也变了,却咬了咬牙:“祖父这个年纪,年年恨不得都要病上几次,这回说不定是凑巧罢了。”

锦言今日心情本就灰败,见了芷灵又窝下一肚子火,芷灵这话说出来,锦言肩膀都颤了,一时管不住情绪,顺手操起砚台,砸在她头上。

额角登时青肿,芷灵尖叫一声,眼睛翻了翻,晕过去了。

锦言耳中一片嗡鸣,正当此时,李夫人款款而入,见此场景,吓得掩口:“我是听你丫鬟说,要把这小姑娘赶走,就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锦言抹了一把泪,说:“由着她,她醒了,我们把她押回家去。”

李夫人让人把芷灵扶起来,谁知芷灵适时“悠悠醒转”,牵住李夫人的裙角,抽泣着、小声地说:“夫人,我是来找阿煜的。”

阿阿阿阿什么?锦言心里怒火轰轰地往头上烧,啊呀,敢情这小蹄子千里寻亲,打的是小鲤鱼的主意啊!锦言现在只想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往芷灵身上砸。

芷灵双目半合、含羞带怯的样子,落入李夫人眼里,李夫人眼底的笑意一闪即过,只拍了拍芷灵的手:“你好生歇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锦言慌张地解释:“夫人,芷灵和二公子,不是……”

李夫人却按住她的话头:“许是老二真许诺过这位姑娘什么,不然小姑娘也不会山长水远地跑来。你放心,若他二人是真心,我们李家也不会亏待了你的表妹。”

锦言这下真不能放心了,还想解释什么,又想起每每小鲤鱼提起李夫人那嫌恶的样子,又只好把话搁下。

李夫人转而弯腰去问芷灵:“你是想跟你表姐住呢?还是想住到我那去”

芷灵被打怕了,又见李夫人温柔和婉,赶忙表态,愿意跟着李夫人走。

李夫人对锦言笑笑:“不知道你们姐妹俩因什么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小姑娘既然来了,也别急着走,把事情搞清楚,说不定是老二的错,锦言你也别只顾着怪你表妹。”

锦言真是内伤,心里隐约感觉出来,李夫人许是知道一点她和承煜的事儿,那她现在的做法,确实是充满了恶意。既想到了这一层,锦言只好缄口不语,侧目狠狠地瞥了芷灵一眼,芷灵只当看不到。

夜色深浓,虫鸣阵阵,承煜躺在硬板床上,睡得正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熟睡中的承煜眉头一动,却仍合着眼。

来人的长裙曳地,扫得地面沙沙作响,承煜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向枕下的短刀。

在侯府里住久了,防身意识杠杠的。

来人走近,一股奇异的香气袭人而来。

承煜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眯起眼,看见来人穿着一件月白曳地的丝质披风,手里拿着个熏炉,在屋里看了一圈,将熏炉放在了桌子上。

趁着那人转身,承煜毫无声息地起身,将短刀出鞘,钳住她的肩,刀尖抵住她的喉咙。

“谁?”承煜轻轻出了一口气,随即又屏住呼吸,刀尖往肉里嵌了嵌,说:“先用桌子上的茶水把熏炉浇灭。”

钳制之下的人轻轻颤了颤,点了下头,依照吩咐做了,才战战兢兢地说:“大哥,你把刀离远一点,我是芷灵啊。”

闻言,承煜眉头一皱,放开她的肩,绕到芷灵面前,刀尖仍抵着她的喉咙。

“你来做什么?熏炉里熏的是什么?”

芷灵借着月光看清承煜的面容,又想起他刚刚就贴身站在她的身后,脸不禁就红了,要不是刀还抵着呢,她早就欺身上去了,此时只能柔情无限地唤一声:“阿煜。”

承煜差点没忍住一刀抹了芷灵的脖子。

芷灵半咬着唇,僵直着脖子,软软地说:“就不能先把刀放下么,我又不是坏人。”文人小说下载

承煜想了想,便将刀从她脖子上拿下回了鞘,不然觉得像是在欺负小姑娘。

可警惕还是没消除,挑着眉头,不耐烦地问:“谁让你来的?你来要干嘛?”

芷灵没答话,只软软地倒进承煜的怀里,白生生的胳膊从披风里面伸出来,环住他的腰。

承煜的脊梁忽然僵硬,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没、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最近晋江很抽~

77、爬床成功

芷灵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描画着承煜的脊骨,灼热的身体恨不得嵌到他的身上。

忽然;觉得脸上一凉。

承煜的刀又出了鞘;在芷灵的脸上比划着,戏谑道:“你说;咱们是划个梅花好;还是划个兰花好?”

芷灵嘴唇发白,咽了口吐沫;缓缓地站直,酥若无骨的手指捏住承煜握刀的手;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要解披风的系带;声音哽咽地说:“大哥;我也挺好的;真的;我不比锦言差……”

承煜看着她,心中忽升怜悯,也不拿刀吓她了,按住她解衣带的手,把语气也放缓和了:“谁教你这样做的?”

芷灵知道爬床是没戏了,只好把衣服拢好,垂头丧气地答道:“也没人教我,也就是今天下午伺候我的惜文姐姐,跟我说她有个姊妹就是这样把情郎弄到手的,熏炉里的香饼子,也是她给我的。”

那香饼子有什么功用,想来也不必问了。

承煜转头去看被浇灭了的熏炉,心中冷笑,李夫人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芷灵拉了拉披风的边缘,有些局促。

承煜这时的语气就有点像一个表姐夫了:“以后,无论谁教你,你都不能做这样的事了,知道了不?”

芷灵抬起头,怯生生地望着承煜:“大哥,你就一点都没心动?”

承煜“嘁”了一声,皱了皱鼻子:“我最讨厌爱爬床的女子。”

芷灵便又将头低下去了,心情很是沮丧:“若是锦言来爬床,看你还这么说?”

承煜摇头:“她不会。”

芷灵问得紧:“我是说如果,如果她爬你的床,你会拿刀比着她?”

承煜倒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他恐怕不会拿刀,而是用另一样物件比着她。

芷灵盗亦有道,既然迷魂香没用上,□不管用,话也说明白了,再待下去,恐怕得着凉了,于是就要走了,走的时候寻摸出一句话来讲:“大哥你这卧房真奇怪,外头看着光鲜亮丽的,里面怎么连下人房都不如呢,连个丫鬟都没有,哪个公子哥没个使唤人呢,要不是知道你跟锦言,我肯定就以为你有断袖之癖了。”

睡得好好的,被人捞起来考验了一番不说,临走还被鄙视了。

芷灵提着小熏炉,顶着夜风行走,好在天气暖和,大半夜也算不得太凉,不然真得闹病了。走着走着,心里又不甘心起来了,难道真要被锦言送回竹泉村,随便嫁给农夫商户,潦草一生么?若没见过承煜,那茶叶商的人家真挺能让芷灵动心了,可一对比,高下立见,心里怎么能安稳呢。

就这么个念头一转,芷灵的脚步生生停住,找了个石桌把熏炉放好,从小荷包里又取出个香饼子来。

然后,折身回去。

越挫越勇,百折不挠,若芷灵是个男人,说不定能成大事。

可这回,芷灵换了个对象。一路走着,还在不停地安慰自己呢:若只论皮相,承焕和承煜可以说不相上下,就是承煜那一身又邪又冷的气质,是承焕没有的。芷灵心里中意承煜那口,可造化弄人、命运无常,如今只能委屈勉强,把目标换成李承焕了。

李承焕的小院不像承煜的那般清净,守房门的丫鬟里里外外也有好几个,想要爬床,先得爬墙,好在芷灵乡下长大的,这等小事难为不了她。

这一次她放聪明了,先把熏炉燃好,拿竹竿挑到屋里的桌子上,等这药劲儿慢慢地上来了,芷灵才从窗户进去,款款走到床边,也不含糊了,直接就解了披风,滑进承焕的被子里。

承焕睡得正迷糊呢,怀里就多了个凉丝丝的身子,眼睛打开一条缝,好像有点醒了,可白天的时候送亲累着了,这会就算醒了,头也嗡嗡的,没一会儿,人又迷糊起来,就在这半醒半迷糊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牵引着他的手,顺着腰臀那美妙的曲线,一直摸到上半身去了。

这下真的醒了。

手上的触感跟平日里摸着的软绵绵的姑娘不一样,所摸到的肌肤弹性十足,尤其是摸到有意思的地方,简直挪不开手去了,而且那躯体主动得很,这感觉,不像是他在抚弄那两团滑不留手的东西,倒像是那两团温热的东西在挑逗他的手心。

而且承焕能感受到身上起了层层的热浪,那浪头要把他翻到天上去,自己热得像烙铁,而那具身体月光一般凉丝丝地铺展在烙铁上,承焕也不去看女人的脸了,只将滚烫的手心游走在她身上各种有意思的部位,湿热的嘴唇也在寻找,在该停的地方停下,在该啃咬的地方啃咬,有些迷乱有些神志不清地把吻痕和齿印留在雪白的躯体上。

承焕都神志不清了,芷灵自然也没什么好矜持好做作的了,冰凉的手指贴着他丝质的寝衣抚摸,然后从敞开的衣领里滑了进去,摸到他因为长期练剑而塑成的精壮坚实的肌肉,摸到那一粒凸起时,承焕的所有动作也停止了,红着眼盯着芷灵看,芷灵被看得也有些兴奋了,胆子更大起来,用手心贴着承焕的胸膛一路向下,摸过一格一格的小腹,再往下……承焕眼神就又变了,喘着粗气一把格开芷灵的手,握着她两只藕节一般的小腿,扛在了肩上……

两个人闹腾得甚不体面,两个守夜的丫鬟听见了叫声,开了门来探看,被承焕一声“滚”吼了出去。

芷灵也闻了迷魂香,此时脑子里也只剩下眼前乐事,眼神便渐渐涣散起来,把控不了局面了,主动化为被动,由着承焕把她翻过来倒过去地厮磨。也不知是药力有效呢,还是承焕着实勇猛,芷灵已经死生不能了,承焕依旧是餍足不了的样子。也就是中间的空当儿,承焕也得把她从上到下揉捏一遍,就连大腿的侧面也都是细碎的齿痕。

天还没光,芷灵就该走了,可就是累得软在床上不想动,好容易下定决心起身了,趴起来够披风的时候,男人又一把握住她的腰。

这一场弄完,可真的天光了,她只有一件披风,没法走了。既然走不了,芷灵也就安得其所,靠在枕头上,看着睡死过去的男人,心里想,早知他本来就是头虎狼,也不用费心思下药。

门外有响动,芷灵合上眼,缩进被子里,她以为是丫鬟们伺候承焕起身了,谁知道,晚上动静太大,天一亮,丫鬟们就忙不迭地把李夫人请来了。

李夫人轻嗽一声,芷灵微微睁开眼,李夫人沉下脸:“小姑娘怎么在焕儿房中?”

芷灵揉了揉眼睛,大眼迷茫:“夫人,我自小便有夜游之症……”

李夫人转头看了看燃尽的熏香,眼角狠狠地抽了两下。

这事儿掩不住,才半日功夫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两家面上都无光,虞氏抚着额角跟李夫人商量:“咳,这事儿,咱们怎么办呀?”

其实出了这种事,男人的责任是逃不开的。就算是女人爬的床,男人没拒绝地收用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女人,所以啊,李夫人本来就是这样算计承煜的,谁知倒霉的是自己儿子。

李夫人拨拉了半晌茶盅盖儿,艰难地说了一句:“大不了纳为贵妾……”

虞氏心里也明白,让芷灵做承焕的正妻,希望也不大,而且芷灵这做派,也就是个做妾的料了。

她们虽是这么商议,总还得知会沈家一声。虞氏喊了锦言出来,让她写封信说说情况,锦言磨着墨呢,李夫人在旁边淡淡地说开了:“言丫头,你表妹的这个症候,你心里清楚,焕儿绝非出自本心,她即便先进门,也不过是妾,我也会让焕儿晾她两年……”

锦言手一抖,墨汁差点喷出来,赶忙说:“这些事,夫人拿主意就好了,跟我没大有关系。”

李夫人一笑,不再说什么。

锦言心中烦恼着,提笔想了许久,也不知这信该怎么写。若直白地告诉外公,芷灵给人做妾去了,外公恐怕又要气晕了。斟酌了半天,才虚构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故事大概是这样的,芷灵千里寻郎,承焕痴心不移,无奈以家长为代表的恶势力残酷强大,想用门第观念棒打鸳鸯,一对爱侣情难自弃,芷灵不惜放弃正妻地位,也要守候在承焕身边,恶势力也被二人深情所打动,肯让出一步,许芷灵屈身为妾,让二人终成眷属。完了还引用了两句诗,希望能打动外公。

最后一笔刚落,阿棠进来,俯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姐,二小姐和芷灵小姐,打起来啦。”

锦言轻声说:“芷灵该打。”

阿棠面露难色:“好像,是二小姐占了下风。”

啊……锦言速速将信纸塞进信封里,跟母亲和李夫人告退。锦言去时,锦心穿着一件宽敞的月白色衣裙,红着眼睛站在石榴树下,花落纷纷,另一边,芷灵躲在承焕身后,无不得意。

自从徐姨娘被押送到庵堂,锦心就很少迈出闺门,话也少得可怜,锦言有好几日没见到她,现在一见,登时觉得锦心瘦了许多,从前的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摇摆,站在风里,怯不自胜。走近了,锦言看见锦心左脸赫然五指红印,心下恼怒,转眸瞪了一眼芷灵,芷灵从承焕身后探出头,喊道:“你瞪我做什么,你看我,左脸右脸都有巴掌印子,你就只看到她的?”

锦言去拉锦心的手:“走,咱们去搽点药。”

锦心轻轻格开锦言的腕子,眼睛只定定看着承焕,努力压下嗓子底的哽咽:“那么李三公子,你对我连锦心,就没有半分感情么?”

承焕的下巴轻轻别开,躲过锦心的眼神,淡淡地答:“不过是,少年情谊。”

四个字扎在锦心的心头,就连涌出的泪水,也没办法缓解她半分难过,此时只能很争气地用手指擦过眼角,不发一语地转身,只留了地上红绡一般的石榴花,重重密密,随风打旋。

作者有话要说:哎,不论猪肉羊肉鸡肉鸭肉,它都是肉哇

78、虚伪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一章开始修改,请看过78、79、80的重新看一遍吧么么哒,之前的那个版本就别提了。

锦心消沉了数日,再肯见人时;却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她要去参加选秀。

三年一次的选秀就要进行;凡是官家女子,年满十五未定亲的;都要送进宫里相看。

锦心并未满十五;却向父母请愿,想要参加这回的采选。

虞氏并不同意;可锦心说了,她做了决定;轻易不改;若是家人阻挠;她便随了徐姨娘做姑子去。

话里含恨带怨;虞氏也知她性子;只能随她,她进宫时,虞氏将从前准备给她的嫁妆,都折成银票,放在一个小箱子里,由她带进宫去。

锦言跟无双说起这话时,无双却道:“锦心心气甚高,天家说不定是她的好归宿。”

无双这回回来,是出嫁回门,彭翊已经奉召北伐了,无双回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带去的丫鬟。

带去的时候都还是姑娘打扮的几个陪嫁丫鬟,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面梳髻了。李夫人的目光在几个丫鬟身上扫了几眼,就望向无双。

无双神色自若,不似受了委屈一般的小媳妇,亦不似从前在家中那边开朗活泼,跪下来把茶奉上,侯爷咳了几声,关切地问:“那小子对你如何?”

无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抬目深深望了父亲几眼,叩拜下去:“父亲,几日不见,越发清减了,请万万珍重身体。”

侯爷忍不住感慨,从前趴在他膝头耍闹的丫头,果真是懂事了。

李夫人含笑:“新姑爷若不是为国为民去了,今天侯爷也能喝上一杯姑爷茶。”

侯爷也早注意到那几个丫鬟,此时一掌拍在扶手上:“这才几天……”

李夫人连忙按住侯爷的手,侯爷脸色发青,几个丫鬟吓得哗啦啦跪下来。

无双垂首:“不关她们的事。”

李夫人怕气氛更僵,便让人扶起无双,淡淡笑道:“你锦言妹妹在屋子里等着说话呢。”

无双眼色微微一亮,还不就赶忙去了。

“住多久?”锦言握着她的手,泪湿湿的。

本朝的规矩,新妇回门,有住大半月的,也有住几天的。这彭翊不是打仗去了么,锦言就以为,无双肯定是要在家住上一段日子的。谁知无双覆上她的手,轻轻地说:“住三天。”

锦言挑起眉毛,不肯让:“怎么不多住些日子?回去彭家,你又是孤孤单单的。”

无双淡淡地笑了下,没解释。但是态度已经明显了,就住三天。

锦言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无双她都有点不认识了,精气神跟之前那个活泼少女全然不同,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看着些许憔悴,锦言的手微微握紧:“他对你好不好?”

无双低头,冷冷一笑:“他是个变态。”

锦言再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疑惑地等待无双的答案。

无双黯然低眉,举起胳膊,把袖子往上撩起,锦言就惊叫一声掩住了嘴,眼泪砸了下来。

那只曾让锦言羡慕不已的、羊脂玉一般的胳膊,上面好几处触目惊心的血痕淤青。锦言哭着把袖子继续往上撩,心疼得把眼泪都掉在她胳膊上了,最后哭得泣不成声。

无双按住她的手,把袖子放下:“别看了,你现在知道我的处境了,只是我心里委屈,想跟人说一说,才让你知道,你别跟父亲说,父亲大病未愈,知道了恐怕又要再添症候。”

话刚说到一半,外边的小丫鬟就端了点心进来:“小姐,三公子送了您最爱吃的蜜枣糕。”

无双淡淡地应了一声,枣糕放下,无双也没再看一眼,只让小丫鬟下去,没事不许扰着她俩说话。清静以后,无双才郑重地问:“陆郎如何?我在彭家,得不到他的消息。”

锦言也只把知道的,大概说了一些。

无双终于有些动容,却将眼泪都收在眼底,只看得到点点的泪光。

回去的路上,锦言还想着无双的话,心里难以平复,忽听前面有细碎的话语声,听墙根次数多了,轻车熟路地躲在了树后。

先是李夫人在说话:“今天见着你妹妹没?”

是承焕回答:“尚未见着,只送了她爱吃的枣糕去她房里了。”

李夫人的声音里多了些幽怨:“你若是见着她,也得心疼。女子幸不幸福,一眼就能看出来,也不知那彭翊怎样对她了,我好端端的闺女送过去,怎么被折磨得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承焕劝慰道:“彭翊不过是好色一些,别的没什么,看在我的份儿上,也不会对妹妹怎样。”

李夫人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出的事儿,不是你出的主意,你妹妹能顺当当地嫁给彭翊?”

锦言在树后听得心惊肉跳,承焕的声音有些发虚了:“母亲知道了……”

李夫人冷哼:“我什么不知道?罢了罢了,反正我也不想无双嫁给陆家那个大郎,彭翊也算年少功高,男人三妻四妾,也平常不过的事。”

承焕松了一口气,只问:“父亲还不知吧?父亲若然知道,肯定得动气,虽是一母所生,母亲也知道,他向来不待见我,倒对无双有几分感情。”

李夫人听闻脸色也是一沉,道:“只愿你功成名就那日,还记得你妹妹为你做出的牺牲。”言罢,不悦而去。

李夫人消失在夜幕,锦言满脸泪水地缓步而出,径直走向承焕,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他左脸上。

承焕白皙的面孔忽然浮上一丝愠红:“你闹什么?”

锦言声音不稳:“你知道不知道,无双她……”算了,反正眼前这个人是个狼心狗肺,说了又怎样呢,他会愧疚吗?他心里只有他的功名利禄,妹妹都能送人,还指望他有良心么。

当年大雪地里,锦言第一次见到承焕,华衣锦袍,翩翩如玉,为何现在面前的又是这般小人面孔。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人心,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东西。

承焕看着锦言脸上的阴晴变幻,自知几年经营下的谦和外表已被看破,索性也不装了,装,也是件很累的事情,如今可以用本来性情对人,不得不说是一件舒适的事情,承焕就用这舒适的语调,淡淡地说:“正好也有事跟你说,你来了,我也不必费事去寻你。”

锦言不着言语,眼神里已保持了距离。

承焕摘掉身上粘着的落叶,吩咐道:“明日,我们着手定亲之事。”

锦言闻言定了定,旋即嘲笑:“三公子不是糊涂了,你要纳的是我表妹……”

承焕只是轻轻抿唇:“我说的很明白,是娶,不是纳,是你,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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