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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剩女纪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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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命好吗?爹娘的疼爱,姐妹的和睦,家庭的温暖,是这些珠钗翠华、高屋大宅所能弥补的吗?你以为我顺风顺水万事如意,你可知我的难处?我还不是……”锦言微微低头,她还不是吃一堑,长一智,活了两世才能走得稍微稳当些,这高门大宅里的暗水坑多着呢,一不留神就会跌倒,让别人看了笑话,再差一点,就像上辈子一样被气死。

芷灵被锦言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肩,反应过来哭得更厉害了,一双眼通红。锦言晓得话说重了,也只好软下语气来:“好啦,是我凶了,我叫她们来铺床好不好?”

芷灵拧过身子去,对着窗外的明月抽噎着,任由丫鬟们服侍着她更衣洗面,本来书月心里不太喜欢这个眼浅的表小姐,可看见她里外衣裳都在暗处打了补丁,心里也轻轻叹了一声。

夜已经凉透,锦言在床上翻了个身,芷灵的呼声渐起,还伴着一两声抽泣,睡得倒很香。锦言缩在床边,尽量地让出地方给张牙舞爪的表妹,月光淡淡地透过纱帐,芷灵的脸色莹然,锦言撑着头看了一会,还是心疼她凹下去的面颊,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锦言心里琢磨着,明儿得去求一求母亲,送给舅父一家些银两,马上就八月十五团圆夜了,外公他们也能聚着过个好节日。

正盘算着还要给舅父带些什么礼物,芷灵嘟嚷着伸了伸腿,一脚把锦言踹下了床。

“嗳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锦言捂着额头,泪语问苍天。

过了一会儿,虞氏听见有怯怯的喊门声:“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37、琴觅知音

翌日清晨,日光尚浅,茗秋堂里来了人通话,说老太太倦怠,这几日的晨省便免去了。锦言昨夜被芷灵踢下了床,滚来了虞氏的卧房,这会儿睡得正香,忽然觉得有人在扯她的被角,她嘴里咕噜了一声,换了个姿势死死捂住被角,又觉得有人笑着挠她的脖子,锦言这才微微张开一只眼,看见是锦音站在床前闹她。

锦言缩进被子里装死装得还挺像。

锦音笑了笑,在她腰里一拧:“快起来吧,你不跟我一块去送宝岑姐姐了?”

锦言这才一骨碌爬起身,迷糊着睡眼:“姨妈他们今早启程?”

锦音点了点头:“嗯,昨晚没机会告诉你。”说着,掰过锦言的头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祖母下手也忒重了,昨夜你们都走了,父亲在祖母跟前劝了半宿,祖母貌似被父亲劝动了,以后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

锦言揉了揉眼睛:“那昨夜父亲怎么没来漪兰居?”

“在文姨娘那里歇下了。”

锦言心里明白过来,父亲是为了让祖母宽心,才故意没有来漪兰居,徐姨娘那里自是不会去了,文姨娘是老太太最信任的人,自然是歇在文姨娘处最妥当。难怪母亲昨夜那么晚了还在看书,恐怕也睡不着吧。

正说话呢,锦言睡眼望去,仿佛是有人倚在卧房的门边,锦言喊了声:“是谁在那里?怎的不进来?”

那人听见声音,才忸怩地进来,原来是芷灵。锦言招了招手,让芷灵过来,和锦音互相问了好,锦言才发觉芷灵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牵着她的手问:“可洗漱了?昨晚上睡得香吗?”

芷灵眉尖动了动,问:“锦言,你是不是嫌弃我?不想跟我睡在一块?”

几个妹妹私底下都直呼锦言的名字,可见锦言这个姐姐当得有多么失败。相比之下,锦言顿觉一旁的锦音可爱极了。

芷灵又问:“你若是嫌弃我,告诉我便是,我还非赖着这儿不走了么?你别小看了我,这里虽富贵,可毕竟不是我家,你若开口说半个请字,我立刻就随着父母归家去,不在这讨人嫌。”

锦音听得一头雾水,怎知锦言也是。锦言挠了挠脸,只好实情相告:“你可别胡想,我哪里有半分嫌弃,只是昨夜你睡得很香,把我踹到了床下,我若不来这睡,得在地上过一宿了。”

锦音不禁掩口偷笑。芷灵的脸由白转红,委屈死了:“我哪里有恁大的力气,定是你信口胡诌的。”自知理亏,只好换了话题:“你们刚才说要去哪的?”

锦言答道:“陆姨妈今日回家去了,我们打算去送一送话个别,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我介绍姨妈给你认识。”

芷灵嘟了嘟嘴:“你姨妈又不是我姨妈。”

锦言脸色又要不好看起来,芷灵马上改了口风:“不过见一见也无妨的,只是有个条件。”

锦言抽了抽嘴角:“说……”

芷灵嫣然一笑,抬了抬胳膊:“你瞧我穿成这个样子,怎么好见客呢!听说你们大家规矩,家常一身衣裳,见客一身衣裳,出门又是另一身衣裳,你瞧我这满身补丁,连你们家丫鬟的寝衣还不如呢。我倒没什么,反正也是第一次见,真丢了人大不了以后不见,可我怕别人说你有这么寒酸的表妹,脸上挂不住呢!”

真是一套一套的,不就是一身衣裳嘛,珠宝首饰都给了那么多,这算个什么大事,还值她废这么多口舌。锦言一挥手,丫鬟就捧了好几款衣裙来,任芷灵挑选。

芷灵翻来翻去看了半天,也没有个主意,又耐不住锦言的催促,只好问:“你觉得我穿哪身好?”

锦言倒是耐着性子选了选,挑出一身来,在芷灵身上比划,芷灵站在穿衣镜前左左右右看了许久,才问:“你穿什么色的?”

锦言说:“今日穿绯红。”

芷灵眉一竖:“怎么你穿红的我穿绿的,显得你是红花我是衬叶是不是啊?”

锦言忍无可忍,咆哮道:“你那是湖蓝!湖蓝!”

总算伺候好了祖宗,芷灵穿了一件水色窄腰丝质衣裳,下着湖蓝暗纹莲花裙,头上戴着新得的几样钗,这才美美地跟着锦言她们去了清香院。

路上,暖风卷卷,几人都觉得身上微热,拿着小扇扇着,因是耽误了好一会,锦言和锦音脚步都略加快了些,生怕误了时候,芷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迈着碎步,忽然瞅着锦音大声说:“你这腿脚是怎么了?”

闻言,锦言先被吓得一个趔趄。锦音跛脚之症是府里一个忌讳,大家虽都知晓,可谁也不会提起这个让锦音难堪,毕竟是个小姐,有这样的缺陷实在令人难言,谁知竟被口无遮拦的芷灵一语道出了。

锦音先是微微怔了怔,瞬即脸色红得要滴出血来了,窘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抬起的脚立刻放了下,也不知该不该走,也不知该怎么走,在芷灵的目光下更觉得头沉得抬不起来了。锦言一把把锦音拉到身后,怒道:“沈芷灵,不是我让着你就代表所有人都要让着你!”

芷灵扁了扁嘴,委屈得眼圈又要红。

锦言凑到芷灵面前,绷起小脸,一字一句:“不许哭!”

芷灵抽噎来了一下,总算没哭出响来。锦音这时扯了扯锦言的衣角,软声说:“没事的,芷灵姐姐也是说事实。”旋即对着芷灵说:“我这是小时候生病时候落下的根,好不了的。”

芷灵小小声嘟嚷着:“就是嘛,我说的都是事实……”又瞟了一眼脸越来越黑的锦言,恨不得将指头戳在她太阳穴上:“连锦言呀连锦言,当了小姐果真是不一样了,说话也粗声粗气起来,把我当丫鬟一样呼来喝去,我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要饭的,你何必做出这副样子给我看呢!”

嗨哟哟,才半会功夫,芷灵又像是占上理了,不依不饶起来。锦言才懒得理她,拉着锦音一边走一边说话。锦音心里虽不好受,但又怕锦言难做,便也寻了话来说:“姐,你要是再碰见无双姐姐,帮我传个话,给李家的大公子道声歉。”

锦言偏过头来,一脸惊讶:“你认得大公子?”

锦音微笑着摇了摇头:“哪里会认得,只是那日无双姐姐生辰宴上,你和二公子离了席,三公子便提议带着我们游园,游到一半,三公子不知上哪去了,一会儿二姐也没影了,又过了一会儿,无双姐姐和陆表哥也跟丢了,表弟本就没跟着来,只剩我和宝岑姐姐在园子里瞎晃。”

锦言摇了摇扇子,暗自一笑:无双那个鬼丫头。

锦音接着说:“当时太阳晒得很,我和宝岑姐姐便冲着一个凉亭去了,好巧不巧,亭子里放着一把古琴。我瞧那琴的断纹,便知是有些年代了,一时技痒,便上去按了几个音,宝岑姐姐说好听,我便弹了一曲。怎知离开的时候便碰上了大公子,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被撞上了挺不好意思的,大公子非但没恼,反而告诉我们他是琴的主人,是李家的长子,瞧他那温和样子,还真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后……之后他还说方才所听的琴音绝妙……”

锦言扇子抵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笑道:“这个大公子可不止一回夸你呢,上次侯爷寿宴的时候,你不是跟我在湖边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么?后来你回去了,我碰见了大公子,大公子专门问我那首曲子是不是我吹的,我说不是,他很是失望的样子,还说那曲子吹得空明澄净,非心思恪纯之人不能奏出。”

锦音脸色微红,眼底满是被人称赞后的喜悦,然后轻轻说道:“那天他也问我们了,是谁弹的古琴,我以为他要发怒,一时不敢言语,还是宝岑姐姐替我揽了下来,谁知大公子竟没有发怒,还夸了好几句,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锦言疑惑:“是宝岑姐姐帮你揽下?那大公子不就不知道是你弹得了,你高兴个什么劲呀?”

锦音微微笑着:“他赞的是我的琴音,这就足够了。”

正言语着,已经到了清香院,院子里婆子丫鬟们忙进忙出地收拾东西,宝岑和陆姨妈没在院子里,倒是陆鸿负手靠在树干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指挥着。还是那一身玄黑,显得精神极了。

见有人来了,陆鸿也走了过来,微微笑着看着锦言,仍是那种不含好意的笑容。

锦音客气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家去了?”

陆鸿眯了眯眼睛,笑得狡黠:“此话该问锦言妹妹才是。”

锦音转而看锦言,锦言只能一脸无辜。要说陆鸿,真是帮了锦言一个大忙,若不是他想出的好主意,这会儿陆姨妈还在跟虞氏讨媳妇呢。上辈子,锦言就是因为要嫁给陆鸿所以气死了,如今,气死他的这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眉目英挺,身材伟岸,虽然有些油嘴,却算不得什么坏人……其实,当算是一个好人,瞧他怀里抱着的长剑,衬得他真有些侠气。锦言心里想:若上辈子知道陆鸿是这样一个人,她还会被气死吗?自然不会了,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可还不至于被气死。可见上辈子自己有多无聊,有时候觉得路走到了死胡同,就要放弃了,说不定再咬咬牙往下走一走,还能柳暗花明的。锦言上辈子就死在南墙前面一点点,若她肯咬牙走下去,说不定又是一条明路,又何必费事重生呢。

只是,上辈子锦言打听陆鸿此人的时候,名声是多么的恶劣,又是克妻,又是好色,传闻里他连父亲的小妾都不放过,他去青楼的次数比回家还多。再看看眼前的人,怎么也不像是那样污糟。到底是为什么呢?锦言低头思忖了许久,可惜终不得其解,只能等两三年后,才能揭晓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

38、庭院夏浓

陆鸿眼波轻晃,凝视住芷灵;眼中仍是邪邪的笑意:“这位妹妹是没见过的……”

不等芷灵出声;锦言赶忙挥袖挡住芷灵,以一种威胁似的眼神望着陆鸿:“陆表哥小心说话……若是不小心我告诉了别人去……”

陆鸿立刻咳了一声正经起来;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倒有几分滑稽。被锦言挡了个严严实实的芷灵不满地嘟嚷了一声。

只说了这几句话,锦言三个就进屋里找宝岑去了;锦音最舍不得宝岑,拉着宝岑说了好久的话;芷灵闷得怪闷的;晃悠着腿儿想插上两句;可惜宝岑也不太搭理她。锦言只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们说话;姨妈这里的茶是上好的;锦言品得悠哉。

宝岑打着扇子,转头向锦言抿唇道:“怎么?我哥哥要走了,锦言妹妹就这么闷闷不乐的。”

锦言一口茶差点呛住,撂下茶碗赶忙摆了摆手:“你胡说什么呢!这种话可不能乱讲。”

宝岑扑哧一笑:“瞧你急的,我哥哥有什么不好?还委屈了你不成?你若看不上我大哥,还有我二哥……”

锦言已经急得跳脚:“锦音,快撕她的嘴!”

宝岑笑了好一会,才慢慢缓了过来,说:“是了,刚才我娘去找你母亲,你母亲到茗秋堂给老太太请罪去了。”

难怪一大早都没见过母亲!锦言心里默默地想,以母亲以前的性子,只要她是对的,不论别人怎样劝,她都不会先服软。这回竟亲自上门去请罪了,可见父亲在她心中的分量。

因是心里惦记着母亲,锦言又稍坐了一会便告辞了,锦音说要再待一会,芷灵便随着锦言出去。出了清香院,芷灵就像活了一般,叽叽喳喳个没完:“锦言,那个宝岑是什么来路?怎生那样傲气?”

锦言知道她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若不告诉她,她非得一直问下去,于是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答道:“她是陆姨妈的女儿。”

“那……刚才那位公子……”

“我是陆姨妈的大儿子,是宝岑姐姐的亲哥哥。”

芷灵挽着扇子上的流苏,站着想了想,又追上锦言去:“陆家怎样?”

锦言嫌她走得慢,拉着她飞步:“什么怎样?”

芷灵不耐烦道:“就是家中是否富贵?是否官家?比之连府如何?”

锦言总算明白过来,唬下脸来:“你别想了,你没希望的。”别说陆鸿心里已经有了无双,就算没有,以沈家现在的境况,又怎么可能与陆家结亲呢,陆姨妈当初看上锦心和锦言,还是因为陆鸿本身不争气,怎么不见陆姨妈把陆鹏亮出来呢?

芷灵可不这么想,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陆表哥心里是什么想的,我瞧着他对我好像也有点……”

锦言赶紧捂上了她的嘴,小声说道:“这话你可别瞎说,我确定陆表哥跟你没戏,你死了这条心吧。”

芷灵好容易才从锦言的手心挣出来,不满道:“哼,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啊?是了,定是你喜欢陆表哥,所以才这么紧张陆表哥喜欢我……”

锦言真想一脚把芷灵踹回娘胎重新来过。

回到漪兰居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虞氏还未归,小白花懒洋洋地趴在花瓶底下,锦言看它今日乖得很,便斗起胆子在它背上摸了两把,小白花立刻来了精神,滚起来冲着锦言蹦跶,吓了锦言一跳,锦言缩在花瓶后面慢慢说:“看在我平时把肉都省下给你吃的份上,别吓我了好不好?”

小白花勾起前爪在锦言的裙角蹭了蹭,“呜呜”了两声,甚是乖巧,锦言探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在小白花头上摸了摸:“咱们这算是和好了?”

小白花在地上滚了滚。

锦言这才高兴起来,去小厨房寻了几根带肉的骨头来喂小白花,小白花啃肉之余不忘亲了亲锦言的手指,锦言先是不很习惯,后来又试探性地伸过手去,小白花又温柔地亲了一亲以示好意,锦言笑着顺着小白花的毛:“母亲养的狗狗就是乖。”

小白花一边吃,锦言一边跟它聊天:“母亲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小白花抬起脑袋还要吃。

锦言把肉骨头全给它放进小盘子里,在水盆里净了手:“我去找母亲去。”

日光白晃晃的晒得地上发烫,门外的大树上叶子都是一片一片绿得反光,锦言走得急,小绸伞也隔不开热气,锦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看见虞氏直直站在茗秋堂门外。

虞氏已经站了好几个时辰了,那黢青的大门始终没开。画月劝了虞氏许多次,虞氏只执意站着,她说:“我尽我的本分,别人我也管不着。”

锦言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母亲跟前,踮起脚尖把绸伞举过母亲头顶,一只手递上帕子:“母亲,擦汗。”

虞氏微微地笑了下,脸色有些发白,鬓角已经湿透了。

锦言扯着她的袖子:“既然祖母不开门,咱们就走吧。”画月连忙接口一起劝着。

虞氏无奈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说:“你们都先回去,我再站一会。”

锦言摇头:“母亲不走,我就陪着母亲。”

虞氏看锦言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捏了一把,叹道:“好了,走吧。”转身接过伞来,拉着锦言慢慢往回走,才走了几步就崴了一下,锦言赶忙撑住了,扶着母亲小心地向前。

“脸还疼吗?我昨晚找出了几样药膏子,若还疼便敷上些,好得快。”

锦言摸了摸脸,说:“早不疼了,我皮糙肉厚,禁得住打。”

虞氏不禁莞尔:“婆婆是冲我生气,你还不赶快躲远点,非要揽上身,可见你是天下第一蠢人。今日我站这么一会儿,婆婆脸上也有了光,应是不再会为难你了。”

“要不是母亲帮着舅父家说话,也不会惹怒了祖母,我是天下第一蠢人,母亲可也不怎么聪明。”锦言说着,忍不住扬起嘴角,忽然又想起一事:“我还有事要求母亲,马上中秋了,舅父老远地来一趟,盘缠也不多……”

还未等锦言支支吾吾地说完,画月先笑了:“太太早先想一步了,预备下了二十两银子,等舅老爷回去时带回去呢。”

锦言心里热乎乎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只听母亲淡淡地问:“听说,你也给了灵姐儿好些首饰?”

锦言点了点头,掰着指头说:“给了三样戒指,还有两副钗,一身衣裳。”

虞氏抚着锦言的脖颈,摩挲着说:“言儿,你瞧我平日穿得怎样戴得怎样?”

锦言不知母亲问话的用意,只依实答道:“母亲的衣裳都是半旧的,首饰也只选清雅的,那些贵重的都锁着不常露面。”

虞氏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许多贵重的东西?”

锦言一口答道:“因为母亲疼我。”

虞氏这次却摇了摇头:“你是女孩,我给你这些东西,只为了让你见惯了富贵,以后不用去眼馋别人的,而不是让你去向人炫耀的。你要记住,向人炫耀的永远是自己缺的,越是没底气的才越爱显摆。”

锦言心里把话都记下了,说:“母亲教训得是。”

虞氏淡淡笑了:“我知道是灵姐儿私自翻出你的小宝箱出来的,不是你故意跟她炫耀。只是你该明白,沈家确实是败了,灵姐儿如今也不是官家小姐,你给她的这些东西,只会勾起她心中本不该有的期许,到时候反而是害了她。”

虞氏是为灵姐儿设身处地地考虑过了,锦言心中彻悟过来,顿觉自己愚钝,心想还是母亲考虑周到。

到了漪兰居,院子里好几个丫鬟都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看见锦言她们回来了,又连忙收了口,却都用古怪的眼神望着锦言,锦言摸了摸脸上确定没有饭粒子,疑惑问:“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流光缓缓走了上来,伏在锦言耳边细说:“小姐,侯府三公子送东西来了。”

侯府,槿花似火。

小檀居里焚着青龙木香,香气暗走,养心宁神。承煜下著月白暗云纹绸裤,赤着上身,盘腿坐在榻上,承烨侧坐在他身后,纤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承煜肩上扎的绷带,轻轻碰了碰伤口,忍不住皱了眉:“都快好了的,又裂开了。”

承煜满不在乎的样子,挑起嘴角,露出两粒深深的酒窝来。

承烨微笑:“这是那位连家大小姐给你绑的绷带?”

承煜:“唔。”

承烨眉梢微挑,摇了摇头:“手艺可真不好。”

承煜转过头来,眯起眼看住承烨,本想给个威胁的表情,却想起他什么都看不到。

可承烨偏偏领会了,扶正承煜的脖子:“你也不怕坏了别人姑娘的名声。”

承煜心中本无礼法,听承烨这样一说,酒窝愈深了:她要嫁不出去了我倒乐意娶上一娶。

承烨似乎能洞悉承煜心里想的,说:“连家大小姐真这么好?三弟似乎也对这个姑娘颇有好感。”

承煜脸上忽然就没了好神色。

承烨边上着药粉,边问:“现在,你总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了吧。”

承煜歪起嘴角,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说,说了你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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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投桃报李

李承焕送的东西摆满了厅堂,地上都迈不开脚去了;虞氏似笑非笑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锦言;锦言立刻飞红了脸低下头去。

流光在一旁抿着笑解释着:“二小姐三小姐都有,少爷也有;只是都没小姐的多;只论这荔枝,就只有小姐有;还用大盒子封着冰块送来的,还有那茶叶;听说二小姐那边只用普通瓷罐装的;小姐这是十八个琉璃罐子;每个罐子里都是不同的品种;还都是上品里选出的上品;可见心意。”

这时,锦言的舅母周氏也从偏厅迎了出来,满面兜笑:“言姐儿回来啦?快来让舅母看看。”说着,拉着锦言左瞧右瞧,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窄缝:“真是女大十八变,才半年时间,出落得越发水灵了,还是连太太会教养女儿。”

锦言好容易才适应了周氏的热情,躲过她各种捏掐摸拧。虞氏在一旁浅浅地笑:“周姐姐,饭厅上菜了,咱们一边吃一边叙。”

吃饭的时候,芷灵也来了,虞氏是用了心思的,一桌子菜都是精品,周氏一边往芷灵碗里夹菜,一边笑道:“那位送东西来的公子,听说是襄阳侯府的?”

虞氏笑而不言。周氏愈发来了兴致,脸上笑出的褶子能夹死蚊子:“言姐儿真是好命,连侯门公子也对你另眼相看,不出时日,言姐儿定能飞上枝头,到时候,也别忘了提点提点我们灵姐儿。”

锦言的脸上烧得厉害,虞氏放下筷子,正色道:“周姐姐恐怕是误会了,侯爷刚从京城回来,李三公子是代侯府送东西过连家来,都是老爷与侯爷交好的缘故。言儿是长女,三公子多送她一份,是要她分给弟弟妹妹,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周氏讷讷地住了口,以为是虞氏不想插手灵姐儿的亲事,故意要做出正经样子来,只好低头吃菜。灵姐儿幸灾乐祸地说:“太太说的是,锦言你该把东西分给妹妹们去,我听说你家二小姐听说了这事,把柚子砸了一地。”

锦心吃醋了呀?锦言心里暗爽。

但是去耀武扬威在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儿锦言还做不出。

“你是怕了她吗?我听说这个二小姐向来爱欺负你,你就不趁机打击报复?”灵姐儿颇为不痛快,与锦言同仇敌忾起来。

锦言夹了一块咕噜肉堵上芷灵的口,无奈摇头:“你都是听谁瞎说的?”

芷灵吃得满嘴喷香:“墨星。”

锦言扶额,绕开了话题:“舅母,你们什么时候归家啊?外公上了岁数,一个人在家中我总有些不放心。”

周氏抹了抹嘴:“明天我和当家的就回去了。”磨蹭了一会儿,又道:“灵姐儿在你这多住些时日可好?”语气小心翼翼的,倒不好让人拒绝。

不过是个小孩子,能翻出什么天来?虞氏便应下了。

午觉时间,平时都睡得鼻子冒泡的锦言十分意外地失眠了,从床的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皎兮看不过去了,把她揪了起来,问:“小姐,睡不着去练字吧。”

锦言怔怔的,抱着被角说:“为什么承焕哥哥要特别送东西给我呀。”

皎兮:“因为看你可怜。”

锦言不解:“我哪里可怜了?”

皎兮:“长得丑。”

锦言不满地望着皎兮,皎兮压力颇大,只好又说:“是不是你最近帮了三公子什么忙?”

锦言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最近差点添了乱倒是真的。

皎兮在锦言热乎乎的脸上摸了一把:“那还是因为你长丑了。”

芷灵这时却蹑手蹑脚地出了漪兰居,怀里抱着好几样承焕送的东西,在内院绕了好半天,总算找到了鸣玉轩,对着鸣玉轩看门的丫鬟大模大样地挥了挥手:“去,就说我沈芷灵来了。”

沈芷灵是谁?锦心边抽噎着,边在脑子里绕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哪好人物,小扇在一旁提醒,沈芷灵就是大小姐在乡下的表妹。

锦心这才明白过来,哭得更凶了:“连锦言派人来羞辱我啦!赶出去!”

芷灵可没等锦心赶她走,早就过关斩将进了卧房,正好听见锦心的话,洋洋得意说:“怎么着?你也有怕的时候,你欺负我表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呀?”

“谁说我怕了!”锦心秀眉一拧,眼角还挂着泪珠子。此刻她只穿着玉色的寝袍,长发柔柔地散开,披在肩上,粉黛无施,更显得眉目动人。

芷灵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有多漂亮呢,都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就是比锦言漂亮那么一点点嘛。”接着,又飞快说了一句:“还没我长得好呢。”

锦心听了,通身打量了她一番,鄙夷道:“不自量力的丑八怪。”

芷灵放下东西,叉起腰:“恶婆娘!”

“乡巴佬!”

“狐狸精!”

锦心拿起一个橙子抡起胳膊甩在芷灵的脑袋上。

芷灵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柚子把锦心砸得眼冒金星。

锦心失去理智抱起了地上的西瓜。

芷灵独具慧眼扛起一只榴莲。

等丫鬟婆子们都赶到的时候,战况已经难解难分,锦心亮出了擒拿手,掐得芷灵直翻白眼,芷灵为求自保,捡起地上的半拉西瓜不停砸锦心的头。 徐姨娘进屋的时候,只看到锦心满头红汁,吓得一个仰身晕了过去。

闻讯而来的流光和皎兮负手站在窗外观战。

流光:“你觉得如何?”

皎兮:“喜闻乐见。”

流光:“你觉得小姐在此会如何?”

皎兮:“心疼被砸烂的水果。”

锦言到场的时候,锦心已经占了上风,毕竟是她的地盘,丫鬟婆子们开始几个掐一个,什么李子杏子芒果柿子都往芷灵身上招呼起来。锦言拎着裙子跺了跺脚:“哎呀,你们怎么能这样浪费水果呢!”芷灵现在的情况实在太惨,锦言看不下去,张开手站在芷灵面前喊:“不要打啦!”话音未落,一个柿子砸在锦言的头上。

万籁俱寂了。

流光和皎兮一看自家小姐中了招,赶忙进去伺候。锦言黑着脸,接过手绢抹了一把头,悠悠道:“玩够了没?”

锦心气呼呼地走到锦言面前,顶着满头的西瓜瓤:“连锦言,你看我!你快看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样!你从哪里请来的瘟神?真是一朵奇葩!”

锦言本想严肃来着,实在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指着芷灵说:“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芷灵被水果扔晕了现在还在原地转圈圈呢。

锦心一掌拍在案上,气犹未平:“你们一起长大的,一条心地欺负我!”

锦言委屈地摆了摆手:“我没有让芷灵送东西来……”

芷灵晕乎着还在嚷嚷:“连锦言,我帮你出头你还委屈!你们都是姓连的,欺负我一个外姓的!”

锦心得瑟地一晃肩:“那可不是,连锦言是我亲姐姐,是你表姐,自然是跟我亲一点,你是野丫头滚远一点。”

芷灵在地上一呸:“呸!连锦言跟我一个被窝,一条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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