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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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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和,你安排心腹,跟着三哥他们,别让他们闯祸。”

莲公主挽好发,披了衣往铜镜前走,淡淡地说着。

“是。”楠和微微拧眉,快步离开。

莲公主才梳完头,夜沧澜就到了,她一身暧昧的味道还未散去,脸色仍然潮红,春意尽显。

“夜沧澜,你与太子商议什么大事去了?”她往发上攒上玉钗,转头看他。

“西崇选官之事,公主连去四人召夜某前来有何事?”夜沧澜表情平静,紫色锦衣上巨蟒披金鳞,堪比王袍,足见他在西崇国确实受到了重用。

他淡淡的语气,又刺痛了莲公主。她站起来,一手摁在妆台上,美目盯着夜沧澜,忍了忍,柔声说:

“你可知青烟宫主之事?”

“已有耳闻。”夜沧澜平静地点头。

“你相信是步瞬欣吗?”莲公主走过去,一手抚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往下,握住他的手指。

夜沧澜抽出手,转头看她,淡淡地说:“她只是个小丫头,不是青烟宫主。”

“我就知道你会庇护她,可我的人说她是。”莲公主的脸色微沉,抬眼看他,冷冷地说:“魔界的青烟宫主,非仙非妖非魔非人,独立几界之外,驭火众生,众仙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大家都说这是传说,是故事!可是夜沧澜,我却不信这只是故事。步瞬欣,她就是青烟宫主,她隐于人界,却隐不住蠢蠢欲飞的火凤凰。当初为争夺人界皇帝的爱,她不惜化身宫女,靠近皇帝,结果皇帝娶了紫珠公主,她以一场大火,烧掉紫珠公主的脸,被皇帝以寒冰阵困住,几乎魂飞魄散,时隔多年,她魂神又聚,她就是步瞬欣。”

“既是故事,又怎能信,哪来的魔界仙界,公主是戏看多了吧。”夜沧澜微微拧眉,语气愈淡。

“是不是她,自有分晓。可消息已经传开,想得到青烟宫主的人多了去了,你能挡住几个?”莲公主微微一笑,手又搁到他的胸膛上,仰起芙蓉面,看着他的脸庞,柔声说:“你若想为天下主,只有我能站在你身边……助你,沧澜,晚上,就歇在这里吧。”

“夜某不敢枉想。”夜沧澜轻轻推开她的手,眼中又涌出几分厌恶,“莲公主也理当自爱。”

“你……本公主只是想和你下下棋,谈谈国事。”

莲公主银牙一咬,又憋出一句。

“公主府谋臣众多,都能陪公主排忧解闷,夜某告退。”

夜沧澜一抱拳,大步离开。

“夜沧澜!”

莲公主气得一跺脚,一挥手,就摔了桌上的玉壶,咣当一声,玉片四飞。眨眼间价值连城的宝物,就成了一堆碎片。

她又一脚踢开碎片,咬牙切齿地说:“青烟宫我势在必得,这天下,有我就没有步瞬欣,她会驭火又如何?冰能克火,我要把她封于寒冰之内,让她成为一个冰冻黑木头。”

“公主息怒。”

婢女们跪了一地,小心翼翼地伺侯在四周,不敢再激怒她。

莲公主深吸几口气,坐于榻上,指尖上的艳色已脱落了一些,得重新用花汁染染了。她抬手看了会儿,从枕下摸出一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玉镯,在掌心里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儿,又塞了回去。

“公主,您让银耳先生给君瑜公子解毒,若传至陛下耳中……那可是陛下最珍贵的药材,三十年才炼出一丸哪,你悄悄取走了……”近身婢女走近她,一脸担忧。

“我还他的情,自此之后,再不相欠。”她冷冷地说了一句,倒回枕上。

“那您还留着镯子。”婢女弯着腰,给她掖好被子。

“多嘴,找死。”莲公主猛地坐起,一耳光狠狠甩去。

婢女被打得摔到地上,嘴角都破了,骇然地抬眼看她,见她满脸凌厉杀机,立刻就低下眼皮,捂着脸,再不敢多言,跪在地上,以爬行的姿势退了出去。

莲公主又从枕下抓出了镯子,猛地抬起了手,可僵了半天,始终没有摔下去。手臂僵硬地放下来,双眼无神地看了一眼镯子,把镯子塞回了枕下,躺下继续睡。

她已经不需要爱情了。

她只需要活着,活得万丈景仰。

往日的她,早被埋葬在了那片春光里,再不可回去……

她双手捂在脸上,十四岁情窦初开,不谙世事的的莲公主,和今日的莲公主相比,如今的她看上去更加成熟妩媚,可是,心境也老了,除了狠,凌厉,欺骗,权谋,她心中找不到美好的东西,统统都留在了那一年……

那年她才十四,青葱豆蔻,说不尽的美好。

她掩着脸,想当时自己的模样,粉面桃腮,不需任何脂粉,便能美得令桃花羞闭。

她满怀喜悦梳起高髻,待嫁宫中,期待父皇为自己挑来俊秀夫婿。

可父皇为她挑选的,却是高晋国已四十的皇帝,聘礼是边境三城。

她就值那么点钱,三个小城!

她悄悄爬在运菜进宫的车上,溜出皇城,她自小聪慧,出宫的时候,带了上万两的银票,一路上全都踩在鞋中,去镖局聘请了几个镖师,送自己去北商国游玩。

遇上随着飘渺老人出山历练的洛君瑜,他年轻挺拔,又阳刚潇洒,和她见过的男子全都不同。她故意绊了他一跤,又假称自己是客商之女,随父到此经商。

十四岁的丫头,眉眼中初显了风情,又青涩含羞,洛君瑜一眼就迷上了芙儿姑娘,和她一起爬遍了附近的小山,采了野花,用泉水洗脚,去果林里偷摘果子……

莲公主知道,她始终要回宫,始终要嫁老皇帝,心有不甘,把贞洁给了洛君瑜,不想一享贪欢,珠胎暗结。

昆王派宰相寻到她时,她只能苦苦哀求他瞒下此事,放过洛君瑜,她用万两黄金贿赂那官员,官员收下黄金,却动了邪念,在晚上占有了高高在上又美艳动人的莲公主。

莲公主有把柄在他手里,又苦于洛君瑜这秘密不得见光,便忍气吞声,一路回了西崇国。当晚迎接她的,是三十淬盐的鞭子,以及关在暗室三十天的重重责罚,连母亲都被连累,跪了三天三夜,才能起身。

她那时才知道,嫁老皇帝的事都是昆王身边的蓉贵妃吹过的枕头风,蓉贵妃收了高晋国皇帝的好处,要娶西崇国唯一的公主。她从小暗室里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掉了,母后严令任何人不得说出去,悄悄洗去暗室里的污血,接她回宫。

她在寝宫睡了三天,第四天爬起来的时候,便去了父皇的宫中,向他认错,哭诉在外面有多么想他,说尽软绵绵好话,勾起父亲对她的垂怜,她又献上身边年轻漂亮的婢女,父亲终于赦免她和母亲的罪责。

她从帝宫里出来的时候,便发誓,再不让任何人踩在她的头上,主宰她的命运。

她去找了那个在船上占有她的宰相,以色迷之,让他去父皇面前诉尽高晋皇的坏话,终于让父皇收回成命。

她又设计,让宰相和蓉贵妃春风一度,被父皇抓个正着,二人皆被凌迟处死。

千刀万剐尤不能平她心中之恨。她看着铺满白玉地的污血,从此,莲非莲,心便狠了,也就不再想着洛君瑜那小人物了。山间疯跑,迎风而笑,原本就不适合她,她适合站在高高的宫殿之上,俯看可怜虫们残喘挣扎。

快六年了,她没想到还能看到洛君瑜,还是那般不羁潇洒,不过沉稳多了,眼神还是那样的眼神,可惜穿不透她如今的铁石心肠。

她的手轻抚上小腹,那是她年轻时候的爱情,沧海桑田,涟漪已平,当初的山花烂漫,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盗药救他,也算还情。

看他那般宠爱步瞬欣,她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了,人都是如此,薄情寡义,尤其是男人,见一个爱一个,所图所谋,不过是锦绣前程,如今她有权,看看天下男儿,不都是匍匐在她的脚下,求她一欢颜吗?

她唇角努力地勾了勾,却没笑出风情万种,反而苦涩难当。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夜沧澜从公主府出来,侍卫牵着马守在门口,马儿一见他,便甩了甩尾,前蹄轻抬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等他骑上来。

“主子,大小姐来信。”

侍卫小声说了句,递上了一只手指粗细的铜管。

夜沧澜从铜管里拿出纸条,匆匆扫过,在掌心里以内力碎成粉末,冷冷地说:“回府。”

“三皇子和五皇子已经启程去北商国了。”侍卫又小声说。

“嗯。”夜沧澜还是淡淡一声。

前面又有快马骑来,楠和的蓝衣在风中烈烈,俊马到了夜沧澜的眼前,缰绳勒住,马儿高扬前蹄。楠和盯着夜沧澜,唇角扬着讥笑,大声问他:

“夜相,周旋于公主和太子之间,体力可够?”

听着他如此侮人之言,侍卫正欲发作,被夜沧澜用马鞭轻摁住,淡淡地说:

“回府。”

快马从楠和身边掠过,楠和挑衅落空,仍觉不甘,扭头冲着他问:

“你有何心思,天知地知,我也知,帝凌旭可见过我了,你的事,他已经告诉了我。”

回答他的只有快马扬尘,他阴冷一笑,往公主府策马奔去。

夜幕之中,暗潮渐涌,冰火之争,即将开战。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出宫两月。

宫中在绛芸的打理下,井然有序。重要的政事,皆以飞鹰传之,小事,他皆已授极左右二相,各司其职。

文武众臣,拥龙辇在城外迎接。

绛芸率领众嫔在宫门相迎。傅玉莹已经回宫,就站于绛芸左侧。一眼看去,莺燕美妙,温柔成海。

帝祈云和鸳鸯已换上了宫装,并肩坐于龙辇之上,从众嫔之间经过。

步绾绾的小辇紧随其后,虽然他已经解释,可这种感觉并不美妙。她多少有些意兴阑珊,打了个哈欠,让太监抬着辇往自己的小屋走。

她是步美人。

她没有自己的宫殿,只有湖畔小楼一座,房间两个。

非烟住一个,非凡便没地儿住了。非凡拿了绳索,就在楼下绑成了吊床,坐在上面休息。

步绾绾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左右看看,实在感叹,她怎么就这么包子,居然又跟着他回来了……数天下包子,数她最肉!

正想着,彩馥带着人过来了,给她行了礼,平静地说:

“王上颁旨,封步娘娘为绾贵妃,移居爱绾宫,明日乃吉时,后妃同封,现在教绾贵妃一些礼仪。”

这名字还不错,只是以前没听过这名字。她眼珠转转,正想问。又听彩馥说:

“王上说,绾贵妃选哪个宫,哪个宫就是爱绾宫,王上还说,今晚他有要事要办,绾贵妃若想住帝宫,直接住进去也行,只要你今晚好好学规矩,明天给足王上面子,他便烧香拜佛,喊你一声小祖宗。”

步绾绾一咬唇,笑了,坏胚子,还知道讨好她呢!若不让她快活,她转身就走了。

心情好一些,便耐下性子,跟着那些人学繁杂的规矩。

“娘娘有身孕,简单些吧。”

非烟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彩馥严厉,半点也不放松,弯腰行礼也得花力气的。

“是,简单些好。”

绛芸温柔的笑声从外面传来,步绾绾转头看去,她站在窗边,眉眼含笑,看不出有什么嫉妒之色。

绛芸、傅玉莹,乃至她步绾绾,也算都是狠角色,可是,皇后是许鸳鸯的。

“本宫会叮嘱司礼监,明日大典,贵妃行礼之事简成两项,皇子为重,妹妹你不要介怀。”

“王妃还是如此心细呀,其实,不用行礼最好。”步绾绾笑笑,在桌边坐下。

非烟立刻递上了精心烹制的安胎汤,非凡也站到了门口,警惕地看着绛芸。

这两个人,洛君瑜真是送对了!一个心细,一个大胆,绝佳的组合。

不过,毕竟非凡是未净之身,呆在深宫,难免惹出事端。步绾绾想着非烟的话,开始揣摩着,如何让人离非凡远一点,突然,她眼前一亮,唇角弯弯,手掌在桌上一拍,响亮地叫了一声:非凡!

【下一节,脱光的诱惑,册封之日,可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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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脱光光的诱惑

非凡大步进来,双拳抱起,朗声说:“娘娘有何吩咐?”

非凡这人军中出生,又年轻英朗,气度不凡,哪是宫里这些太监们能比的?

宫婢们久闷宫中,所见男儿不过那几个,非凡的出现,简直就像一道明亮的闪电,瞬间劈开女人们的心门,个个都在悄悄瞄他,这肌肉,这长腿,这宽肩,这厚背……

好色之心,男女皆有,更何况是这久闷宫中的饥渴之人呢?

步绾绾唇角一弯,站起来,绕着非凡走了一圈,手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豪爽地说榛:

“非凡,你虽是师傅赐于我的护卫,但于我来说,和自家大哥一样,而芸妃娘娘一向对我很好,把我当妹妹一般看待,如此一来,我们大家都亲如兄妹……”

她绕口令一般,听得绛芸直拧眉,此时步绾绾才转过头来,看着绛芸说:

“既是一家人,当然不说两家话,非凡,非烟,你二人以后要好好尊敬我们的姐姐,芸妃姐姐,以后她便是你的衣食父母,扛鼎靠山,有什么事,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找芸妃姐姐。裔”

“是,谢过芸妃娘娘。”非凡和非烟赶紧向绛芸深深作揖。

这是让非凡、非烟出去办事都顶着她的名号呢?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步绾绾说得如此甜蜜亲热,如今又和她平起平坐,绛芸只能强忍着心中之火,柔声说:

“好了,有王上护着你,没人敢欺你和你的人,就算有人想欺,也有本宫在前面。许鸳鸯虽封为后,但毕竟年轻,宫中之事王上还是让本宫打理的,有事,你就让婢子们去找本宫就好。”

“芸妃姐姐就是好人!”步绾绾眉开眼笑,又转头看彩馥,“大总管,本妃不练了,本妃腹中不适,要歇会儿。”

彩馥拧拧眉,一挥手,教习宫女们便磕头退了出去。

“本宫还要操办明日大典之事,妹妹好生歇息。”绛芸也笑笑,带着人退了出去。

彩馥看着她们走远了,才对步绾绾说:“绾贵妃,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外男进入内殿侍奉嫔妃之事,这是王上对娘娘的信任,娘娘自己也要小心。”

“谢彩总管提点。”步绾绾笑笑,心中仍然记恨她赶去怀安郡,挑唆帝祈云取自己血的事。

彩馥面无表情地向她行了个礼,带着人走了。

“这女人不简单。”非烟过来,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说。

“她已经三十多岁了,经历颇多。听说当年是侍奉他父亲,无双太子的心腹近婢,无双太子出事之后,她一直躲在宫外,直到和帝祈云相认,后来一直跟在帝祈云的身边,帝祈云能顺利建立雪甲大军,这女人功不可没。”

彩馥对帝祈云忠心耿耿,应该不会有妨害帝祈云之心,可是,那也没有理由要害她呀。

步绾绾缓缓走到窗边,伸手折了一枝竹枝,在手里挥舞,权当练剑。宫妖魔众多,且看她降妖除魔!

“娘娘别动静太大。”非烟见她练得兴致勃勃,赶紧夺走她手里的竹枝。

步绾绾眼珠一转,又指挥非凡下去,“去,使劲摇竹子。”

非凡不解,乖乖去了,在下面用力摇动着,两只粗壮的胳膊,两只大掌,一手一握了一根翠竹,低喝一声,嗨……

一时间,只见竹叶猛晃,叶片沙沙,纷乱飞舞,仿佛是起了狂风,又似闯进了猛兽,撼得地动山摇的。

非烟看得真蹙眉,伸手掩了唇,微微侧身,以妨这竹叶扫过,打到脸颊。

步绾绾这时候双臂一挥,两掌往前一推,清脆地大喊一声:

“排山倒海,降妖除魔,非烟看我神功如何?谁敢惹我,灭她八世。”

非烟眼角抽抽,别开了脸。和这样的主子在一起,迟早全疯掉!

步绾绾这才觉得通体舒畅,拍拍手,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外走。

“走吧,我们去选爱绾宫。”

非烟非凡赶紧跟上,三人绕过小湖,去各宫选宫殿去了。

她是绾贵妃,风头正盛,满宫奴婢早得消息,远远见她来了,便跪下去恭敬地给她请安。这种感觉呵,真能让人飘飘然。

步绾绾心里的小虚荣狠狠满足了一下,以前她是人人看轻的黑丫头,谁都想欺一把,如今谁敢轻视她?

踏上小桥,跨过飘满落花的小渠,她渐入深宫。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绛芸一行人从大树后绕出来,双手脸色苍白。

“娘娘,这贱丫头太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彩峦上前一步,阴冷的视线盯着步绾绾的背影,小声说:“傅玉莹太不经事,出去一趟,连这么个丫头也没办好。”

“你知道什么,她叫聪明,她要扮贤惠温柔,难道本宫去扮恶人,传本宫旨,任何人不得挑衅爱绾宫的人。”绛芸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往回走。

彩峦受了责骂,脸色微变,可马上就快走几步,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娘娘,奴婢得到消息……”

她说完,绛芸脸色微变,立刻转头看她,“当真?”

彩峦赶紧点头,声音更小:“千真万确,派去服侍许鸳鸯的彩月回来吓得面无人色,都不敢出声,听说yin贱二字深一寸,君瑜公子用了假皮为她覆于其中,以遮其丑。那颜料根本洗不掉,王上严令,敢传出半字,割舌剜目。彩月是来求奴婢,想法子调别人前去服侍,奴婢打她先回去,让她有事速来禀报。”

绛芸放缓了脚步,顺手轻抚路边的一株芍药花,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手掌一抓,花瓣在掌心碎成零乱的红。

“做得好,不要再走漏一点消息。”她用帕子擦了手,轻描淡写地说。

彩峦受了赞扬,顿时双眼发亮。

妃要争后,奴也要争地位,彩峦不服彩馥已有一段日子,一心要成为大总管,所以当时才主动过去服侍绛芸。

“明日册封大典,谁的荣耀,谁的眼泪?”

绛芸抬头看帝宫,那赤红的高楼,几乎贴云,那是她梦想的地方,青梅不敌突来客,她阻拦不了帝祈云渐远的心。

“娘娘就败在说不清那段日子如何走出雪原,还是得想法子,把那段日子的事圆过去才行。”彩峦又在她耳边小声说。

绛芸微微偏头,眸色凝霜,冷冷地说:“彩峦,你心虽聪明,也可太聪明了一些。”

“奴婢多嘴,奴婢该死。”彩峦赶紧勾头,双手轻轻拍打嘴巴。

“好了,不必装模作样,你我主仆命连一线,此事交于你去安排,务必要滴水不漏。”绛芸掩住眼中的厌恶之色,淡淡地说了几声,快步往谨芸宫走去。

重重深宫,殿殿孤寂,抢的争的,不仅一个后位,一个宠字,还有一生一生免于寂寞的那个机会。

步绾绾争得先机,已有子嗣,她的这一生,遥遥无望,何时是尽头?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步绾绾还记得这里,她遇上那出宫给黄将军家里报信的长脸宫婢的地方,长廊九曲,布下的是九曲阵,外人踏进来,便绕得头昏脑涨。

为免她在宫中迷路,帝祈云给她派了侍卫引路,带她进了这九曲阵之后,她便停下了脚步,仰看这高耸的院墙,小声问:

“外面可是京城大街。”

“回娘娘的话,还不是正街,是皇家专道,可通往太子东宫。”

“那,在屋顶上看得见大街?”

“回娘娘的话,可以。”

“就是这里了。”步绾绾唇角一扬,指着这旧宫殿,清脆地说道。

住在这里,半是自由,半是他,恰巧平衡,还能离洛君瑜近。

“可是这里帝宫太远了。”非烟蹙眉,不太赞同。

“他腿那么长,还怕走不到?非得天天让他来找我。”

步绾绾不理会她的反对,大步往宫殿里走去。

没人想到她会选这里,这里太过陈旧,得马上收拾。侍卫赶紧去通知彩馥,不多会儿,便有数十奴仆抬着各式器具过来,不过两个时辰,便将大殿收掇一新,一应器俱皆用了最新最好的,连牌匾都雕好,放了上去。

想来是帝祈云在路上就让人把这匾刻好了,爱绾宫三字,出于他亲笔,龙飞凤舞,像他人一样,豪放不羁。

步绾绾歪着头看着,夕阳落下,一地艳丽。岁月静好,她真想这样一直美好下去。

“贵妃娘娘,王上晚上不来用膳了,让您想吃什么就吩咐厨下去单做。”宫婢匆匆过来,给她行礼,小声说。

“不来呀。”步绾绾拖长尾音,有些失落,转头看帝宫,高楼顶云,他不在其上。

从进宫起,他就没来,话也没说上一句,在外面这么些天,两个人在腻惯了,突然一天见不着,心里空落落的。

“罢了,非烟,我们晚上煮什么吃呢?”她伸个懒腰,迈上铺上了绣上金凤锦毯的台阶,懒懒地问。

“已经给娘娘煲了ru鸽汤,娘娘晚上吃素些吧,太胖了也不好生。”非烟好心劝她。

“咦,我胖吗?”步绾绾捏自己的腰,笑起来。

心宽体才胖,她如今心宽了吗?总之,这时候是快乐的。

步绾绾被热恋的快乐浸泡着,眉眼中都是春光绽放,不知不觉就感染得四周的人都脚步轻快起来。

月儿升起来。

步绾绾特地换上了提灯裙,架了高梯,拿了零嘴吃食,独自爬到屋顶去晒月亮。提灯裙在月光下如月色一般流淌,她睡在这月河里,说不尽的惬意。

再过两日便是十四,帝祈云那晚可以看到她,她突然就期盼帝祈云能看到这世尘纷凡了。

虽然不乏丑陋人心,可是美好更多啊!你看这月儿温柔,星光清淡,还有绵延着一直到了夜的深处的宫殿,那一盏盏的烛,一朵朵的光,多美!

她闭上眼睛,享受清风明月的抚慰,有淡淡的香飘过来,似花非花,似烟非烟,好闻极了。渐渐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过,她偏了偏头,眼睛也未睁,小声说:“你忙完了?”

四周寂静无声,步绾绾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戴着黄金面具的紫衣护法盘腿坐在身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找死!”

步绾绾怒从心中起,若非此人从中作梗,做出那般龌龊事,占了许鸳鸯的清白,又怎么会凭空多个皇后出来?

她翻身坐起,挥掌就打。

沈溪澈伸手架住她挥来的手腕,低笑着说:“我来道贺绾贵妃新喜,绾贵妃怎么这么大的怒气。”

“你们血玉门肮脏不堪,尽不干人事,全是畜牲。”步绾绾冷笑,又是一掌用力打出。

沈溪澈身形后退,一直退到了屋檐边,才低声说:“鸳鸯之事,非我血玉门所为,血玉门从不伤害无辜。”

“放屁,你们收人银子,取人腿骨,还不叫伤害无辜?”步绾绾愤然反驳。

“他们如何无辜,翻云覆雨,拿捏人之生死,当成他们登天的台阶,他们能取人之性命,我只取他们腿骨,已比他们好上千倍。”

“荒唐逻辑,你少废话,鸳鸯的事,你们血玉门得付出代价。”

步绾绾飞脚就踢,沈溪澈又抓住她的脚踝,她往后一仰,双腿劈成了直线,长发又往后甩去,姿态美伦美奂,令沈溪澈眸色一沉。

“鸳鸯之事,绝非我们血玉门所为,我自认不是君子,但也不干凌辱女子之事,我与你打赌,赌这事乃宫中之人所为。”

“是吗,那你就束手就擒,让我看看你这丑八怪到底长成何样子。”步绾绾又一手抓来,指尖从他的面具前滑过,他反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拖进怀中。

非凡此时已经跃上,猛地一拳打出,“放开娘娘。”

非凡拳法凌厉,拳拳到肉,力量极大,沈溪澈一手架住,一手抓住步绾绾的手,突然就凌空跃起,往前飞奔而去。

月儿如同蒙上轻雾。

他拉着步绾绾跳到一个小院,四周静寂,根本不知道到了何处。

“你到底是何人?”步绾绾瞅准机会,一把抓下他的面具。

沈溪澈的长发散落下来,飘拂到脸上,他轻轻拂开,盯着她笑,“绾贵妃可失望?”

“十分失望,你也算是个人物,为什么要让人污辱许鸳鸯?她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所以,我也要找到那个幕后之人,血玉门不背这种肮脏的黑锅。”沈溪澈正了颜色,认真地说。

“真不是你?”步绾绾眯了眯眼睛,狐疑地问他。

“不是。”他摇头。

“见鬼。”步绾绾拧眉,转身往外走,冷冷地说:“你快些滚吧,看在你能变鸭子的份上,赶紧出宫去,再晚一秒,我就让你变成焦炭。”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青烟宫主吗?”沈溪澈突然问。

“你知道?那我是不是?”步绾绾转头看他,唇角勾起。

“你想是就是,你想不是就不是。”沈溪澈看着她,脸色愈加认真。

“哦?”步绾绾来了兴致,转过身来,仰头看他,“我会驭火,我有火凤凰,我若不是,还有谁是?”

“青烟宫主只是个传说,谁想当都可以。”沈溪澈笑了笑,长长的发又被风拂起来。

“你这人真有趣,平常都这样讨好女人吗?”步绾绾忍不住讥笑起他来。

“是啊,是啊,我想讨好你,你敢和我出去走走吗?”沈溪澈指指宫外,笑着说。

“我明天要当贵妃,不去。”步绾绾摇头。

“贵妃有什么意思?哪有宫外好玩?况且……你会知道我不会比帝祈云拥有的少,甚至能给你更多的惊喜。”沈溪澈笑起来,手腕一翻,多了把折扇,轻轻地在手臂上敲打。

“贵妃是没有意思,可是宫里有意思,你有胆子,继续留在这里和我玩啊。”

步绾绾也笑,也轻一抬手,指尖上一只火凤凰浮飞出来,绕着她的手腕卧下,如同一只泛光的镯子,可二人都知道,只要他再废话一句,这凤凰就能把他点着。

沈溪澈退了一步,眼看着她走出去,又低声说:“步绾绾,那事不是我血玉门干的,我会查出来。”

“加油!”步绾绾头也不回地挥手,清脆地说:“在我烧死你之前,加油跑!”

沈溪澈眼神一暗,果见一条火凤迅猛扑来,他躲闪再快,还是被火引着了衣袍,他迅速抬掌为刀,可衣袍已成火团,他只有迅速扒去,威风凛凛的血玉门主第一次如此狼狈,一身光光站在院中,脸色铁青。

他哪知道,步绾绾最讨厌欺骗,顶着面具来来去去,显摆金子多吗?

步绾绾又扭头看了一眼,用手一比划,清脆地说:“喂,身材不错!但还差了点……我暂时还看不上,回去多练练力量,腹肌再鼓一点就行了。”

饶是个大男人,也猛地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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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绾绾回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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