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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鸾凤和鸣-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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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一会儿,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作为大皇子的第一个孩子,楮云澜的第一个皇孙,这确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惜的是,他毕竟临幸的是一个宫女,已开府的皇子在皇宫之内与宫女胡搞瞎搞,往大了说,那就是yin乱宫廷。这个罪名可不轻,楮亭誉被一阵痛斥之后,罚了一年的奉银,灰不溜秋地带着严玉欣回了府。

回府当日,楮亭誉和王筱菲就起了争执。倒不是说他们吵闹得有多凶,王筱菲不是那种敢骂街的泼妇,礼义廉耻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她闷着一声不吭,任由楮亭誉和她讲道理也好,与她道歉也好,甚至斥责她心胸不广,容不得人,她都将泪水忍下,一言不发地与楮亭誉打起了冷战。

楮亭誉胸中憋闷,这多大点子事?还闹到了父皇和太后面前。倘若王筱菲能够稍微体谅一下他,为他的将来考虑,便应该把此事瞒着宫里面那两位,悄悄地把严玉欣带回府就是了。结果王筱菲在左相面前给了个他难堪,丢了他的颜面不说,还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一气之下,楮亭誉甩了一句“你好好想想!”,拂袖愤然离去。

他走了不要紧,要紧的是等他回来之时,王筱菲就不见了踪影。楮亭誉以为她发脾气回了娘家,便想晾她几天再说,让她回去好生想个明白。不想等楮亭誉觉得差不多时去了岳丈府上接回他的良媛,王老爷子一捋胡须,笑眯眯地跟他说:“筱菲惹怒殿下,实是筱菲不该。我已将她送往家庙思过,要不了几日等她想通了,自会回去与殿下请罪。”

楮亭誉惊觉王老爷子态度有异,当下就去了王家家庙寻王筱菲,可他哪里还寻得到人!他失落落地回返王府,王老爷子却一脸平常的跟他说筱菲可能是去附近散心去了,半分没有担忧之意。

楮亭誉这才明白,王筱菲根本是躲起来不想见他,她的父亲更是与她统一战线,要他不必担心,将他大礼送出府去,让他赔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来。自此之后,他带着侍卫遍寻锦义府以及王家镇,都没能找到王筱菲,而王老爷子偏生就是不透露她的下落,随他寻人。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严良媛(2)

了解了王筱菲离府的始末。流光暗骂楮亭誉太不是东西!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就是男性社会的典型代表。在外胡搞不说,理直气壮地要将小蜜接回府来将养着,还要求自个儿老婆要有气度、容得人,不能显露出一丁点儿不快,这要搁在现代,一准被女人狂甩两耳刮子一脚蹬了!

流光在心里对筱菲竖起了大拇指,她真是女人的典范!有脾气,有魄力!对于从小被灌输男尊女卑观念的传统女性来讲,筱菲确实很不容易。

楮亭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流光详说了一番,拱手一礼恳求道:“如郡主得了筱菲的消息,还请郡主支个人告知亭誉一声,亭誉感激不尽!”

流光赶忙起身推却:“殿下多礼了。有卿云帮得上忙的地方,卿云一定效劳!”

“如此,便多谢郡主了。”

两人接着又是一阵寒暄。

这时,楮亭誉瞧见前来通报的奴仆,对流光说道:“膳房已准备妥当了,这时辰也差不多了,郡主请随亭誉这边走。”说完,便请了流光一同去用晚膳。

他走在流光前面小半步,为她引着路,流光便跟在他身侧沿途观察楮亭誉的府邸。

楮亭誉不愧为大易国大皇子。皇子府邸建造得很是宽敞,气势恢宏,不过,却没有一般皇家的豪奢之气,相反,楮亭誉府里的装潢很是简朴,除了规制之物未见任何奢华摆设。将大皇子府与自个儿的府邸悄然比较了一番,还是对自个儿的府邸更加满意。她的郡主府与楮亭誉的皇子府不同,楮亭誉重名声,他是打着赢得百姓赞许的目的,而她更重享乐,怎么住着舒坦怎么侍弄。

其实楮亭誉这皇子当得可真不容易,明面上就两个皇子,表面上两兄弟的感情还不错,往来频繁,偏生大易皇帝楮云澜迟迟不肯立太子,让楮亭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婢妾参见殿下、郡主。”流光同楮亭誉刚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宫装女子款款行来,迎上来盈盈一拜,与他们行礼。

“你起来吧,小心身子。”楮亭誉皱着眉把严玉欣搀扶起来。他没有传她过来,王筱菲和卿云相熟,他并不想让卿云见到严玉欣。严玉欣本是宫女出身,察颜观色老到得很,她赧赧一笑,对楮亭誉解释道:“真是巧呀!婢妾刚把来给婢妾看诊的李太医送出去。回头便遇上了殿下和郡主。”

哪里会有这么巧?分明是她故意跑出来露脸的!流光腹诽了一句,笑问楮亭誉:“殿下,这一位是……?”既然她等不及要跑出来,流光也不介意,严玉欣倒是替她省了事,免得还要找借口让楮亭誉请她出来。

“这是严良媛,闺名叫玉欣。”楮亭誉忍下心中的不耐,同流光介绍道。

“呀!可是殿下府上有喜的那位?”流光惊讶地将严玉欣打量了一番,赞道:“可真是个伶俐的美人儿呢!难怪能入得了殿下的眼。恭喜良媛了!”

严玉欣长得倒还不赖,娇小玲珑的身段配上一张明丽的脸蛋儿,看着确是一个美貌的女子,神情中透着几分精明。

“多谢郡主夸奖。”严玉欣福了下身子,涩然一笑,退到了楮亭誉身后。她的眼神有些闪烁,流光这一句话她听得明白,是在说她凭着一张脸勾引大皇子呢!论身份,她还不敢在楮亭誉面前与流光交锋,便只好退避开来。

流光哪能让她避开?她今儿就是为了严玉欣来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从娇唇中传出,然后转向楮亭誉,说道:“大殿下好福气。得了这般可人儿,瞧瞧,良媛都羞得躲到殿下那里去了!”

楮亭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偏头瞟了严玉欣一眼,严玉欣只得又站了出来,羞涩地笑了一下,央求流光:“郡主别再打趣婢妾了,婢妾能跟着殿下,是婢妾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是。”

流光走到严玉欣面前,将她的手一牵,转身面对楮亭誉,说道:“殿下,能在此处碰巧见到良媛,也是卿云与良媛的缘分,不如,我们便一起去用膳罢。良媛有着身孕,错过了膳时对她的身子可没有好处!”

“好罢。”楮亭誉只得点了头,说道:“我们进去罢,郡主请。”

语毕,楮亭誉自是走在前面为流光引着路。流光亲切地把严玉欣一扶,就要搀着她进去,严玉欣赶忙退避开来,“郡主不可!郡主真是折杀婢妾了。”

流光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不可?如今良媛可金贵着呢!殿下您说是吧?”

站在前面的楮亭誉将她一睨,她立即缩瑟了一下。让流光搀扶她,她确实还不够格。楮亭誉倒了几步回来,接过她的手扶起,严玉欣这才乖巧地随着楮亭誉一道进去。

进去之后,流光又喊了侍婢给她的座上添个软垫。这才入了座。

楮亭誉心烦得很,他完全想把严玉欣给无视了,偏偏流光就是一个劲儿的同他说严玉欣这,严玉欣那的,让他烦不甚烦。席间少不得要喝上一点儿酒,严玉欣当然是不能喝的,流光就不停在席上一面喝着酒吃着菜,一面同楮亭誉夸赞着严玉欣,又殷勤地照顾她布菜添饭,看得楮亭誉直皱眉。

严玉欣本是为出风头而来,这位卿云郡主她在宫里早就听闻过,甚得陛下的宠爱,她便想要在她面前露个脸熟。不想打一照面,她就听出流光话中有刺,又见流光殷勤得不同寻常,对她和和善善的,关怀备至,她这一顿饭吃得可真是不自在,如坐针毡。

等膳毕之后移到偏厅小坐用茶,流光狐疑地拉着将严玉欣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疑惑地问楮亭誉:“殿下,想来是我与良媛当真有缘,我总觉得良媛面善得很。一见就有股子亲切感,怕不是我们曾见过面?”

楮亭誉一搁茶杯,答道:“她以前在景阳宫做宫女,大约是你进宫时见过吧。”

说完,楮亭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王筱菲离府的始末告诉过流光,她又怎会不知道严玉欣原先是个宫女?流光故意起了这一问,为的是要给严玉欣难堪。他就说她怎会对严玉欣这般和蔼可亲!

思及此,楮亭誉担忧起来,若是流光为严玉欣的事恼怒于他,她又怎么肯帮他寻筱菲?于是他端起茶一敬流光。对她说道:“这事都是我不周全,亭誉以茶代酒,替玉欣给郡主赔个不是,还请郡主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与玉欣一般见识。”

听至此,一直坐立难安的严玉欣也端起茶来敬流光。她只是觉得这位卿云郡主对她好得不寻常,她虽然急切地想要在府里站稳脚跟,不计一切地想要楮亭誉承认她,可她并不想开罪了这位郡主。她隐约觉察出流光和王筱菲有些渊源,又听楮亭誉这么一说,便跪了下来,赔礼道:“这都是婢妾的不是,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呀,良媛快起来!莫伤了身子。”流光赶紧将严玉欣一扶,转身对楮亭誉说道:“看殿下说的!卿云不是不知理之人,良媛有喜,殿下本就该早早地接进府养着身子才是,此事怎么怪得了殿下?是筱菲气量狭小了些,若我与筱菲得见,必定为殿下好生劝她一劝,殿下宽心就是。”

流光一面说着,一面轻牵起严玉欣的手来,感叹道:“良媛真是好福气,咱们筱菲这些年一直没能为殿下添上一子半女呢!”

“婢妾……”严玉欣慌忙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楮亭誉也是心头一紧,王筱菲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他也很是愁闷,为了孩子的事,他和筱菲没少吵嘴,这一次亦是因为严玉欣肚里的孩子,想至此,越发地看严玉欣不顺眼了。

流光要的就是楮亭誉不待见严玉欣,看火候差不多了,她便准备走人,于是接着说道:“今儿我倒是给你备了礼来的,方才我还托大殿下转交予你呢,不想却同你见了面。呆会儿让人取过来让你瞧瞧可还满意。这天也不早了。我这就要回去了,良媛好生养好身子,为殿下多添子嗣才是正经!”

说完,流光就对楮亭誉倾身一礼,“殿下,卿云该回去了。”

“郡主……”楮亭誉还要挽留,流光笑吟吟地一摇头,说道:“殿下托我的事儿,我记下了,殿下请放心,筱菲定然会安然无恙的。”她只说记下了,可没说一定要帮楮亭誉,要是让她找到筱菲,她一定把她藏个严实,保管让楮亭誉再找不到人!

楮亭誉听她这么说,稍稍放了心,“我送郡主。”

流光颔首,与楮亭誉一道走了出去。一上辇,流光摊在祁珩怀里笑得前合后仰。想到严玉欣在楮亭誉面前打开礼物的神情,她就止不住地开怀,那里面装的是两盒如意堂的胭脂,就是严玉欣吵着闹着说有人用那胭脂害她腹中孩子的那一种!

祁珩一直在辇子上等着她,让她单独出来,他不放心。见她一上来便笑成这般,一时看得有些痴了。流光笑了好一阵,才发觉祁珩一直没有反应,伸手在他面前一晃,问道:“你怎么傻了?”

“没什么。”祁珩支吾了一句,问流光:“笑得这样开心,遇到了什么开怀之事?”

“我告诉你啊,那个严玉欣……”流光将见到严玉欣的事和祁珩说了一遍,祁珩就靠坐在辇上静静地听着她讲述,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神情飞扬,述说着她经历之事。看到她这般开怀的样子,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也扬起了一抹笑意。

“那女人不知给了筱菲多少气受!楮亭誉说得简单,可他也不想筱菲得多难过?我瞧那女人就是一脸狐媚的样子……”

流光说得正起劲的时候,从辇子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祁珩将流光一挡,一把将掷入之物接住抓在手里。

“大胆!”侍卫发现掷物进辇之人,抽了剑就要追:“别跑!”

祁珩从辇内掀开帘子:“不用追了。”

他将手一摊开,是一个裹着纸团的石头,展开来看了一眼,递给流光。流光接过来一看:“菲安,勿忧。”

王筱菲应该过得还好,流光放下心来,想是她今日刻意摆出的仪仗惊动了王筱菲,怕她为了她担忧,才如此的。

回到府里,天色已经完全沉暗下来。祁珩自回了柏苑休息,流光也回了悉嬅阁,不想一进屋,又见郁渐端坐在她房里。她这会儿心情正好,也不与他计较,支使了曼箐她们几个去打水过来,便在软榻上靠下来斜着,问道:“那些长老你打发走了?”

自那一日流光碰见长老们,他们就天天过来,也不知道究竟了出了什么大事,让他们贴着老脸每日往郁渐那儿去。不过,他们识趣的没有再来找她,便是好事。

“早走了!我在这里等了长姊一个时辰了。”

她要去楮亭誉府上,他是很不安心的。楮亭誉对流光有企图,他又怎么放心让她去?本想陪着她一道儿去,偏偏长老们堵在郁苑的门口把他缠住了,他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走,便到悉嬅阁坐着等她回来。

“有祁珩跟着我呢,你怕什么!”流光哪儿能不知道郁渐的意思?要她说,他就是在瞎操心,楮亭誉好说歹说也是一位皇子,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把她怎么着?以为都跟他一样,老是做贼似的摸进她房里行苟且之事。

这几天郁渐经常往流光这儿跑,留的时间或长或短,有时陪她说说话,有时就抱着她小睡一会儿,两个人还算融洽。凭心而论,郁渐还是很不错的,对她百依百顺,万般迁就。女人挑男人,就得挑这一种,这一种男人总是能将女人放在第一位,万事都为女人考虑得周到,能让女人体会到呵护备至的感觉。

“长姊。”郁渐走到软榻之前,轻声问道:“明日,你当真要去赴约?”

“嗯,你都知道了。”流光打了个哈欠,歪在塌上点了点头。郁渐说的是她与朱晨和侯明书之约。她嫌挨个赴约太麻烦,正巧有诗社送了拜贴,便把他们两个都约到画乌亭去,一举两得。

“我想和你一起去,成吗?”见她有些困倦,郁渐犹豫着开了口,宫里打算为流光操办婚事,他也得了消息,得知她要去赴约,他就安坐不下来,她根本就是去相亲来着!

“行啊。”流光瞅见在门外端着水盆的曼箐,忍了忍困意,对郁渐说道:“明早你跟我一同去就是了,你该回去了,我也要安置了。”

“那渐儿就先回去了。”郁渐得了应允,颔首退去。柳箐她们几个将郁渐送出悉嬅阁,侍候着流光歇下了。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画乌亭诗会(1)

诗社,也就是诗会。明代李开先《李崆峒传》有云:“簿书有暇。即招集名流为诗会。”是古时文人墨客自发组织举办的一个独具匠心的、文化内涵丰富的独特习俗。唐诗人杜牧的一首《清明诗》,就曾在一次诗会上给另加标点,硬生生的改成了一首词:“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邀请流光的诗社名画乌,在锦义府由来已久,颇具雅名,与会之人多有官宦子弟,名人雅士,每至一年秋末,不分男女老少,但凡接到邀函,纷纷而至,齐聚锦义府以北的雕栏山画乌亭,以诗会友。

画乌亭位于大易京都锦义府以北的雕栏山之上,是个闲暇游玩的好去处。说起来,这画乌亭倒有一个典故:汉明帝令天下亭障皆画乌。说有一日汉明帝巡狩路过一个亭子,听闻乌鸦鸣叫,一名卫士引弓射中,奏请汉明帝:“乌鸟哑哑。引弓射,洞左腋。陛下寿万岁,臣为二千石。”

乌,也就是乌鸦,在古代,用于占卜之时,乌鸦其实是个吉祥的征兆,射中乌鸦的卫士以此向汉明帝讨封想要做官,汉明帝没有答应,只是赐下银钱,令天下的亭障内壁都画上乌鸦,视为吉祥之意。

其实接到画乌诗社邀函的不只是流光,往她府上递帖子的青年才俊大多都收到了诗社的函帖,只不过流光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都邀往画乌亭,算是一次性将这个**烦全解决了。

画乌亭在雕栏山顶,攀爬上山还得费些时候,于是流光起了个大早,带着同样接到函帖的萧彧,和祁珩一同前往雕栏山。郁渐本是要一同前往的,却不想还是给长老们绊住了,流光怕那些长老寻她麻烦,将郁渐往郁苑一扔,窃笑着乘了辇子出府。

驻足“雕栏山”匾额之下,遥望山顶,画乌亭兀立在山顶之上,亭身在绿树掩映中高踞峰巅。傲然耸立。穿过拱门,有石径通幽,蜿蜒至山顶。偶有上山之人或形单影只,或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由山脚下已能望见他们缓慢的攀爬身影。

雕栏山不算太陡峭,流光和萧彧、祁珩弃了辇车,把曼箐她们都留在了山脚下徒步爬山上去,他们的脚程不快,偶尔遇到一些攀爬上山之人,含笑互打了招呼,各自随着自个儿的队伍上去。

等流光一行人信步闲游上到山顶,已是日头高照,接近正午了。这山顶上的地势平缓,还有一所名为“普度寺”的寺院依山面坡而建,于雕栏山中飘荡着袅袅梵音。画乌亭就在此寺后山上,诗社每一年都是租用的普度寺的场地举办诗会,而寺中僧人则负责为与会客人提供斋饭。此处环境幽雅,自然宁静,没有喧扰和繁华之声,梵音回绕,雅致祥和。

越过坡道两侧高大挺拔的杉树。流光他们行至普度寺外,诗社负责接洽之人前来相迎,几句寒暄之后,问询道:“在下任驿,乃画乌诗社在此迎宾之人,几位贵客能否告知尊姓大名,方便在下录名登册?”

“这是卿云郡主。”流光盈盈一笑,正待要报上姓名,从寺内徐徐走出一位身穿青墨开襟长袍的温文男子,人未到声先至地介绍起流光来。

流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萧彧,此人认识她?

萧彧笑迎上来,拱手一礼,道:“侯公子先到了?萧彧有礼了。”萧彧曾为左相做过幕僚,当然认识侯清源的儿子,来的这一位,便是左相之子侯明书。流光悄然将侯明书打量了一番,此人二十岁左右,同众多文人一般,一身的书卷气息,古人讲究“头戴冠曰文,足挂趾曰武”,他头顶簪戴束髻冠以示身份,手持一把绘着山水图案的折扇,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儒雅。

“原来是萧兄。”侯明书微笑着同萧彧回了一个礼,行至流光跟前,笑道:“郡主可算来了,明书有礼了。”

山路并不陡峭,除了流光他们,还有部分抱着闲游的心态攀爬上山而来。其余的大多是乘代步工具上来的,谁也没想到流光一个个娇弱的女子,偏偏临时起了兴致要登山。他们早早地来到山上普度寺等候,直至午时都没能见到她的芳踪。

“侯公子好,让你们久等了。”流光笑着与侯明书打过招呼,一旁的任驿惊叹道:“竟是郡主大驾光临?今日相得一见,真是荣幸之至!快里面请!里面请!”

“任公子多礼了,请。”

与会者大多到齐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侯明书一面将流光他们往里面引,一面给他们讲述诗社的安排。大伙儿都是一早就出发赶路,早膳多半都是凑合着用的,诗社便出资予普度寺,让寺院另外在午间提供一顿斋饭给到来的客人们。这会儿正是膳时,侯明书便将他们引向膳堂。

按诗社的计划,上午到的人便各自小聚在一块儿谈论诗词,下午由诗社主持起题让大伙儿作诗,晚间还有一场素斋宴。宴后如是想要留下再在雕栏山游玩一日的人,便可在普度寺借住一晚。

随着流光的到来,原本沉寂得只听得见咀嚼声的膳堂起了一阵喧哗。堂子里与她相约之人纷纷上前和她见礼,周围不识她的就围坐着窃窃私语,好奇地相互询问这女子的身份。

待流光与他们一一见过礼,侯明书将她引到了座上。来参加诗会的人里,也有不少女子。诗社细心的在膳堂为女宾们竖起屏风,好叫她们安心。侯明书不好留在这里和流光一块儿用斋饭,便识相地走了。

流光一面用着素斋,一面从屏风的间隙中偷偷打量着膳堂里的人。这里面坐着的,大多是锦义府有名的世家子弟,不少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风流才子。不过,方才与她打招呼的人里却没有朱晨。流光不曾见过朱晨,想着他也是个习武的,就在人群里专找那些武者打扮的男人,想看看当初阴了祁珩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说曹操,曹操到。流光正寻朱晨呢。朱晨就领着一众侍卫和奴仆招摇而至。他今日刻意扮作文人过来,手打一把折扇摇来摇去,昂着头挺着胸,气质与他的衣着全然不符,怪异得紧。流光暗想这太尉府果真没个得力的人,只会嘴上功夫,也不知劝说着太尉公子收敛着些,就朱晨这德行,同左相府的侯明书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如云泥之别!

膳堂内又是一阵嘈杂,流光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乘着朱晨只顾与熟识之人寒暄,偷偷溜了出去,跟萧彧和祁珩往寺院后山的画乌亭去了。

从雕栏山脚下遥望,画乌亭突兀地矗立在山顶之上,不想上到山顶之后却是别有一番风景。此处凭着山景造有一个园子,园里依据地势或高或低,层叠出重重景致,每一处都设有茶座,一眼望去,雅致得很。用完斋饭的来宾们各自找了座位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也有一些起了争执,正小声争论着。

流光看着这儿景致十分欢喜,雀跃不已,直往亭子走去。到得亭内,往亭栏边一站,云雾中的雕栏山林木苍翠,宛如一片连绵不绝的绿色海洋,那般令人震撼。

少时,就有人来通知诗会开始,山顶上的人越见多了起来,流光他们几个在亭子附近挑了个绿丛环绕的茶座坐下,只见桌上展开摆着一幅富贵海棠图,旁边备有笔墨纸砚。凝神一瞧,这图上之海棠画得娇艳动人。是一幅难得的好画。起身再往别处一望,每张桌上都有一幅图,图画大同小异,画的都是海棠,她也就明白了,今儿下午诗会的主题便是海棠。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诗社的主办人走了过来,这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在任驿的搀扶之下杵着拐杖走到园子中央,环顾四周来宾,笑叹道:“真是才俊辈出,后浪推前浪啊!老朽老了啊!”

参会之人纷纷出言劝慰道:“任老哪儿的话!您老爷子还老当益壮着呢!”

“缪赞,缪赞了!”任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老朽就不多废话了,今日之题,就是桌上图画之物,各位都看到了吧!海棠素有“花中神仙”、“花贵妃”、“花尊贵”的称号,也有“解语花”的雅称,本次诗会便以此为题,一个时辰之后,老朽会派人来收取各位的诗作,晚上宴时宣布优胜者大名!这就开始吧。”

流光无心诗作,她来诗会,不过是凑凑热闹,顺道解决麻烦的,于是她问萧彧:“这个任老爷子是什么人啊?”

能够一年一度邀请锦义府文人雅士举办诗会,没有一定的声名可不成,你请归请,也得别人肯卖你的面子呀。这里来参会的人对任老爷子尊敬得很,不用多想,肯定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果然,萧彧为流光介绍道:“任老爷子出身锦义府书香门第,曾官至从二品内阁学士,现在朝中不少官员都曾做过他的学生,就是陛下也很敬重老爷子。”

正说着任老爷子,他老人家就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流光这一桌的人都纷纷站起,任驿为老爷子一一介绍了在场之人的身份,老爷子同他们打过招呼,转向流光,笑道:“想不到郡主也来了,老朽之幸啊!”

往年诗社都给郡主府送了帖子的,只不过郁流光都没参加过罢了,就是这一回,流光也不是真冲着诗会来的。

“老爷子好。瞧您说的!您发了帖子,我怎会不卖您的面子。”任老爷子笑得和蔼可亲,那模样,很像一位和善的长辈,流光一下子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任老爷子也不拆穿她往年都没卖面子给他,眼神往桌上一扫,只见他们面前的纸张都是空白,便问流光:“怎地不见郡主作诗呀?”

流光羞涩一笑,说道:“老爷子可别笑话我,我才疏学浅了些,还在想着您起的题呢!这不,没落笔您就过来了。”

“郡主勿要自谦才是。”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老朽先行一步,就不在此打扰各位作诗了。”说着,又往下一桌缓步行去。

送走任老爷子,萧彧凝着桌上的海棠认真思索起来,流光就有些无聊,她对作诗没有兴趣,祁珩又是练武之人。流光沉吟着虽然她将这些公子哥们请到了这里来,怎么说却也算是她应下别人的邀约,不去应酬一下还真过意不去,便拉着祁珩一桌一桌的跑,去看那些他们写下的诗词。

这些官宦子弟倒也很有些真才实学,写下的诗作不少佳句,流光穿梭在各桌间听他们谈论着作诗,偶尔也插上几句,一时间,相处得都还算融洽。

不过这和谐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和祁珩刚刚回到自己那一桌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朱晨领着两名仆从姗姗迟来。流光对他没有好感,自然不怎么待见他,脸色当即就耷拉了下来,不想他犹若不知,跑到流光跟前,语气熟稔地说道:“原来郡主已经来了,我还以为您没到呢!”

“朱公子好。”流光按捺住厌恶的情绪,同朱晨问了礼,萧彧和祁珩也意思性和他点了个头。

此时朱晨将桌上之人环视了一遍,发现祁珩竟然身在其中。他同祁珩有间隙由来已久,虽然知道他后来去了郡主府,不想流光居然把他也带过来了,当下心生恶念,想要在众人面前折辱于他。于是自认风流倜傥地一摇折扇,说道:“想不到竟会在此遇到旧人。”

祁珩见他提起自己,便站了起来。谁知朱晨却将祁珩面前雪白的宣纸拈起来在众人面前一展,大声嚷道:“祁兄没有作诗?喔,喔,瞧我这记性,祁兄不会作诗罢?你是随着郡主一道儿来的罢?”说罢,朱晨带来的两名仆人都适时机地捂着嘴偷笑起来。

朱晨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目光纷纷往祁珩看去。流光伸手将朱晨手上的宣纸抢下,愤然怒视朱晨,“朱公子到得迟了些,今日之题是为海棠,公子何不与祁珩较量一番,比个高低上下出来?有任老爷子作裁,自然公道得很!”

这个纨绔子弟,她就不信他能作出什么好诗来!

“郡主厚爱,本公子愧不敢当,”朱晨倒是自傲得很,他带来的人里面不少会作好诗的,于是神情自若地问祁珩:“论起比试,祁兄当年确曾侥幸胜过本公子一筹,今日这就算是文试,不知祁兄是否敢接招?”

祁珩皱了皱眉,作诗,他确实不会,刚要出言拒绝,流光“啪”的一声把他的手按在桌上,“朱公子请!本郡主便静候公子的佳作了!”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画乌亭诗会(2)

朱大公子琢磨着郡主把他们都约到画乌亭一起参加那劳什子的诗会。该不是郡主打算在诗会上把他们细细地比较一番,挑选中意之人吧?这样一想,朱晨站在镜前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自个儿在镜中的身姿,愁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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