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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鸾凤和鸣-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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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保德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接过,祁珩也不管他,从他手上拔下他的小刀,拿了帕子擦着刀上的血迹。熊保德一声不吭地任由祁珩拔了刀,只是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包厢里的侍卫都还没有散去,郁渐皱着眉头,问祁珩:“要放他走?”

祁珩点了点头,说道:“擒了他,我们也没有用处。宁熹还要用他传信。”

郁渐看向流光,示意她做决定。宁熹和那些人有些关联,他很不甘愿就这么放走熊保德。

流光想了想,对郁渐说道:“让他走吧。”她相信宁熹,就凭宁熹让祁珩过来,宁熹和这些人,就该是不同的。

郁渐轻一颔首,示意侍卫们让出道来,熊保德捂住他受伤的手腕,径自走出了茶楼。

侍卫们都散了开来,流光对着祁珩嫣然一笑,说道:“你来得当真及时。我险些就要被他给擒住了。”

“宁熹让我赶来的。”祁珩笑道:“二皇子也在路上,大概再晚些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流光心里乐开了怀,今个儿这一出虽是惊险,可见到了祁珩,想到呆会儿还能见到楮亭襄,她就止不住的高兴起来。

郁渐在一旁阴郁地垂着头,流光见了,心知他在自责,她将他的手握起,安慰他道:“不**的事,是我大意了。”

“嗯。”郁渐扯了个苦涩的笑容出来,应了她,郁郁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绊倒

楮亭襄当日并没有赶到周山县。他此行还有别的目的。大易与西凃开战在即,焉能不做好万全准备?临行之前,他得了陛下召见,让他前往邛南县与边关守将朱德兴传旨,所以,听闻流光安然无恙,他便放心地先去了邛南县,只是遣了人来知会流光,等他到了,他们再一同启程回锦义。

祁珩回来,流光高兴得很,硬是传了下人准备好酒好菜,要给祁珩接风洗尘。祁珩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她高兴,他就陪着,郁渐就有点儿不愉。不过,他仍旧是在席上陪了好一会子,才借口还有些账务要理,先退了席。

流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隐约露出几分惆怅和涩然,心里不自觉地紧了起来。

“去瞧瞧他吧。”祁珩自流光的眼底看出了担忧,她不跟过去看看。又怎会放的了心?

流光迟疑了一下,祁珩又说道:“去吧!留在这里你是不会安心的。这般愁眉苦脸,倒不像是来给我接风的了。”

祁珩的话让流光定下了心。

“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站起身,朝郁渐走的方向追了过去。祁珩唤来下人收拾干净,自个儿先离了膳堂,并没有在那儿等流光。

府里的廊道曲回悠长,流光在园子里绕了半天,没有看见郁渐的人影子,她有些急了,就没有留意到脚下的槛,“哎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郁渐从屋里出来,胸中憋着一股子闷郁,便想到园子里走走,没想一路上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流光和祁珩和乐欢笑的情景,越是想,心头就越是酸涩,在人前不能宣泄的恼怒,这时候一齐涌了出来。握拳一捶,就将廊道上的横栏扎了个断!

瞪着那根断裂的横木许久,他淡淡地叹息一声,背往后一靠,倚在了转角处的柱子上,头一仰,双眼一闭,沉静了下来。

郁渐所立之处就在拐角。光线都给柱子挡住了,他又倚立在柱子后头,流光心里着急,就没有看见他。郁渐忽然听见她的惊呼,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这才看见她摔坐在地上,双手捂脚,脑袋却还在东张西望。

“长姊可是摔着了?”郁渐急忙走到她身边蹲跪下来,掰开她捂着脚的手,察看她是否受伤。

流光急着寻郁渐,不慎跌了一下,这会儿见了是他,松了口气,当下嘟了嘴瞅着他:“都是为了寻你!”

“疼吗?”郁渐将她的鞋脱了下来,一丝血迹渗了出来。

“没事儿,”流光摇了一下头,让他放心,“就是绊了一下,大概破了一点儿皮,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郁渐把她扶了起来,“我送长姊回去。”说完。也不再等她回应,将手伸进她腰间,拦腰一抱,大步疾行,不多会儿,就到了她的房里。郁渐将她轻放在床上坐着,又唤了下人送来药膏,小心地给她伤处上了药,说道:“天晚了,长姊安置了吧?渐儿这便告退了。”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流光赶忙出声拦了他:“渐儿,你等等。”

“长姊有事?”郁渐没有转身,这话,他是背对着流光说的。他这样儿,让流光胸中升起一股子气闷来,但是,她也知道郁渐对她的感情,若是她见着心爱之人与别的女人一同说说笑笑,好不开怀的样子,她还不知道多难受呢,将心比心,她对郁渐,就有几分同情和担心,隐隐还有一些愧疚和心疼,内疚于对他的感情不能全然以赴地回报,心疼他明明心里万般难受,却假作若无其事。

“方才……我只顾着自个儿高兴,忽略了你,”流光凝着他的背影。犹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看见我和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心里肯定不好受的……”

“长姊,”郁渐转过身来,面对着流光,脸上有一分欣慰,“我以为,你不在意渐儿了。”

“怎么会?”流光轻笑了一下,说道:“你坐过来吧,我脚还疼着呢,帮我揉揉,成吗?”

郁渐一听,急忙走到她面前,坐在塌上,将她的脚放置在他腿上,手轻柔地揉捏着。这种感觉,很温馨,流光心里充斥着暖意,她轻抚上郁渐的脸颊,看着他专注的神情。

“好些了吗?”郁渐揉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轻问。流光难得这般主动地碰触他,他虽不愿出声打破这温馨的氛围。可是夜毕竟深了,她的身份已然众所周知,宅里宅外还有好些禁卫,该是得避嫌了。

“早不疼了。”流光妩媚一笑,手仍旧在他脸上摩挲不停,流连不已,“只是不舍你这般里去罢了。”

郁渐松开轻握一只莲足的双手,将头轻放,枕在她的腿上,侧脸凝视着地面,唤了一声:“长姊……”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浓浓地情意,这些日子以来,府外禁卫的增多,他早已知晓必然有这么一天,她得回去,面对她的身份,他也得跟着回去,当好她的弟弟。可这段脱了轨的短暂时光,他却是万般的依恋和不舍。

流光听出他这一声呼唤里的情绪,她和他是一样的,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过得好快,不过三月时日,他们就找了来,纵然她想要抛却一切做她自己,现实却由不得她选择。

“我该回去了。”郁渐从她腿上抬起头来,手还放在她的腿侧,恋恋不舍那里的温暖,“天晚了,留得久了,别人该起疑了。”

“嗯。”流光呐呐地应了,看着他自她腿上站起,方才那一会儿的宁静祥和,是那么的短暂,眼一眨,就过去了。就如当初她和他在一起那么几年时光,飞快的流逝,转眼间,物是人非。想到这儿,她忽然揪起了心,眼底温润,口中苦涩,心里生疼。

“这是怎么了?”郁渐急了,他不明白,流光怎么忽然就变了脸,须臾间还好好的,不过片刻时间,她的眼里就涌出了泪意。好似一眨眼,就能哭了出来。

“没事儿。”流光吸了一口气,将眼泪生生忍住,对郁渐扬起一个笑脸,“你回去吧,我真没事儿,我送你。”说着,她就要穿鞋站起来送郁渐出去。

郁渐哪里舍得她这个样子,握住她的手,确定她当真没有事,才对她说道:“我自个儿出去就是了,长姊还是歇了吧。”

流光原本就是强自忍下了泪,怕在他面前忍不住哭出来,逼着自己对他一笑,点头应道:“好,我看着你走。”

郁渐这才松了握住她的手,转身出了门。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四十章 安慰

郁渐离开时不放心流光。唤了琳云过去侍候着,若是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过来告诉他。琳云这些日子以来将郁渐对流光的情意都看在了眼里,她觉得,自个儿的主子对郁公子,也并不是全然无意。得知流光是位郡主,琳云着实震了一震,她万万想不到这位萧夫人,竟然会是咱大易的郡主,不过,她谨记着流光的训诫,管住了嘴巴,免得当真一个不慎,就丢了性命。

“我来吧。”琳云打了水来,要服侍流光就寝,在房外,便被祁珩拦下了。她有些犹豫,这位祁公子的身份,她并不知晓,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放心将水盆交给他。让他进去。

房外的说话声,流光听见了。她朝外面唤了一声:“谁在外面?”她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将头埋进被里,无声地抽泣着。前世的他也好,宁熹也罢,还有眼前的郁渐,都让她疼得无法自已。她就是这么一个人,看待感情,看得很重,她很重感情,一旦投入了,就很难放下。

“回郡主的话,是奴婢琳云,祁公子也在外面候着呢。”琳云听得流光出声询问,赶忙回了她的话。

流光用被子抹了一把脸,又用手背擦去脸上留下的泪水,唤道:“进来吧。”

祁珩扫了琳云一眼,从她手中接过水盆,示意她下去,兀自进了房门。他将水盆搁在架上,先掩上了门,才取了帕子浸水,拧干,递到流光面前。

“擦一擦吧。”

流光接过帕子,擦了一把脸,呼出一口气,问看着她的祁珩:“你都听见了?”祁珩的耳力不同寻常人。他进来这么自然而然的动作,丝毫没有惊讶她那双泛红的眼眸,她就知方才,祁珩就在外面。

祁珩点了一下头。他离了席,就在她的房外等她回来,郁渐抱着她进屋,他下意识地躲开了,以他的耳力,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所以,琳云端着水过来的时候,他支开了琳云。

“让你见笑了。”流光对祁珩笑了一下。这些事,她不用瞒着祁珩,祁珩是知道她的,而且,很多时候祁珩都只是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什么都不说,以他的方式关心着她。她虽不能报以他感情,却是将他当亲人以待,对祁珩,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固执地认为,祁珩永远不会伤害她。

祁珩自从桌旁挑起一个圆凳来放在床头边,坐了下来,微笑着对她摇了摇头,说道:“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人在痛苦难受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自己全然放心的人在身边,安慰自己,这个时候,将压抑在心里的苦闷述说出来,就会好过许多。祁珩是流光信任的人,对他,她是没有丝毫防备之心的,来到这里这么久,祁珩一直在她的身边守着,她不自觉地对祁珩将心中的苦,说了出来。

“郁渐长得和我以前的恋人很是相像,看着他,我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来。想着想着,这儿,就止不住的难受。”流光的手捂在心口,这会儿,她只知道她需要宣泄出来,才不会那么难受。

祁珩安慰道:“都过去了,你总去想他,才会对他放不下。”

流光垂着头,低声轻喃:“不想,好难呐!”

说完,她又抬起头来,看向祁珩。问道:“你看着我的时候,不会想起她来吗?”

祁珩凝思了一会儿,说道:“会的。偶尔会想,她在我不经意之间,就这么走了,我甚至还不曾知晓过。可是,你代替她活了过来,你待我的真心,不比她少。”

师姐许给他的,只是一个叫郁流光的女人,他为着一个承诺下山,找到她,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在这习惯之外,赋予他一种真挚的情感,让他对她,抛不掉,舍不下,弃不得。她究竟是不是郁流光,不再重要,他想要守护的。只是她罢了。

流光沉默了一会儿,对祁珩,她还是打心眼里感激的,知晓她不是她,他仍旧能这般一如既往地守在她身边,这份情谊她甚是珍惜。

两个人在屋里静静地坐着,都没有再说话,祁珩明白,这种感情上的事,除了当事人,谁也帮不上忙。任谁都有过往。过往是藏在内心那一角落的刺,有曾经的快乐,也有曾经的悲伤。

“回去见见宁熹吧,他还在担心你呢。”祁珩见她一直沉浸在思绪当中,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透着浓厚的悲情,他有些不忍心,终究是出言提醒了她,那段曾经的感情早已过去。

出云镇上,她离开了以后,宁熹就得到了宁塬独自一人回了西凃国的消息。想来,宁熹对她也是不放心的吧,不然,他不会明知回锦义会有危险,还固执地返回锦义。宁熹不顾把守在府外的重重禁卫将他召回,告知酋图部族的人会对她下手,让他赶过来的时候,那种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他相信,宁熹对流光,也并不是全然无情。

果然,祁珩提到宁熹,让流光心里好受了许多。宁熹当时伤了她,却让祁珩送来那只银环,白日里又救了她一回,她的胸中升起一股暖意,手不自觉地抚上脚踝,看向祁珩,说道:“祁珩,谢谢你。”今晚上,祁珩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她很感激,没有他来,她还不知道要难过多长时间呢。

“这话见外了些,”祁珩笑了一笑,说道:“你睡下吧,我这就走了,他们传了消息过来,明日萧彧就回来了。”

“当真?”萧彧没事儿。流光不自觉兴奋起来。这阵子她担忧萧彧得紧,他平白不见了踪影,让她甚是害怕他出了什么事儿,得知他在熊保德的手上,又怕他在他们那里受了委屈。

祁珩颔首,自是退了下去。

流光想着明天萧彧就能回来,等楮亭襄到了,他们就回锦义去,这些她在意的男人都还在身边,终于放宽了心,踏踏实实地睡上了一觉。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四十一章 等候

一大早,郁渐和祁珩就陪着流光起来等候今日回来的萧彧。天空飘着丝丝细雨。这时节,已至朦朦雨季。脱却了前一阵子的热闷,流光的精神好了很多,前阵子她热得不行,整日里都是恹恹的,郁渐给她在屋里放了冰降热,她才好受了些。这会儿天老爷下起了绵绵细雨,她也不喊热了,开始抱怨起这鬼天气,偏生要在今个儿下起雨来。

两个大男人心里都知晓她这是迁怒,坐在一旁陪她等着,都不吱声。这会儿都到雨季了,不下雨倒是怪了,而且,这雨断断续续下了好些天了,她非在今个儿才责备起天老爷来。

流光就是心烦,她老早就爬了起床,看着这细雨天,就想,萧彧是给他们放回来的,万一他们没有给萧彧备伞。他不是要淋雨回来?看这雨势虽说不大,可要在外面站得久了,身上的衣服准得湿个透。萧彧在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避雨,这要是他等着雨停了再走,她等着又心焦,这要是他不等吧,淋了雨,不知会不会生病?

她就这么想着,生生急得在屋子里一个劲儿地打着转,走过来,又走过去,把祁珩和郁渐的眼睛,晃得直发花。

“长姊,你就消停一会儿罢。”郁渐忍不住了,起身拉了流光在身旁坐下来,她就这么转来转去的,萧彧也不可能马上就出现在她面前。

“喔。”流光压下心里的急切,坐了下来,脑袋瓜却还是止不住的往外面望,盼着那个身影出现在门前。

祁珩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说道:“我出去看看吧。”她这么急也不是个办法。

“哎,等等。”流光急忙唤住祁珩,转身对琳云叫道:“快去拿把伞来!”

琳云机灵,伞是今个儿一早就备下了的。听流光一叫,赶紧地就呈了上去。流光将伞一撑,递给祁珩。“你打好伞,别淋着雨了。”

祁珩点头,接过她打起伞的来。

刚要出去,侍卫领着一个男人进了府,正是流光盼了一早上的萧彧。熊保德将他放出,倒是给他备了马车,只不过他怕给侍卫盯上,离着郁渐买那宅子还有三条街远的距离,就将萧彧放了下来,送他过来的马车在城里又绕了好一会儿,方才回去复命。

萧彧担心流光着急,顾不上避雨,径自快步小跑了过来,虽说身上并没有湿透,衣裳却是都给雨打润了。

“启禀郡主,萧先生到了。”侍卫们一早就给知会过,他不过是依礼通报,流光理都不理他,自他身后拉着萧彧直往屋里走,郁渐对那侍卫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怎么都不知道避着点儿?这要生病就不好了。”流光瞧见他的衣裳都湿了。方才的急切顿时都没了,这下子又担心起来萧彧会不会生病起来。

萧彧随了那侍卫进来的时候,祁珩自是瞧见了,他将撑开的伞一收,交给琳云,又让她去拿了毛巾过来。这时萧彧被流光扯着进了屋,琳云正好呈上毛巾。

“萧先生请用。”

流光抢过毛巾,就给萧彧擦了起来,一面擦拭,一面转头喊了郁渐:“渐儿,将你的干净衣裳拿一身过来,”又回头对萧彧说道:“你赶紧换身衣裳吧,可别给雨淋得病了。”

“不碍事的,”萧彧笑了笑,从她手中拿了毛巾自个儿擦身上的雨水,又说道:“他们不敢将我送到这里,我下车时想着不远,不过几步路,就直接过来了。并没有淋湿的,你别担心。”

“你随我去换身衣裳吧。”郁渐想着拿了衣裳过来,他也不便当众更衣,救唤了萧彧到他屋里去更换。流光接了毛巾递给琳云,这才安心坐了下来。

郁渐将萧彧引到自己房中,拣了身干净衣裳给他更换,哼道:“你倒是能耐,骗得长姊随了你来这儿,还和你以夫妻相称!”那声“萧夫人”,让郁渐气恼了好久,一直无法介怀。

萧彧正换着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听到郁渐的指责,隔了屏风,说道:“你该知道,若非她愿意,谁又能带走她?她只是向往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罢了,至于我和她,我本就是她府上的人,为何不能以夫妻相称?”

郁渐握了握拳,又松了开来。萧彧说得不错,他们都了解流光,她不愿意,谁又能强迫得了她?他自己,不也是希望能和她一起住在这里么。他是恼怒她与萧彧只身离开,全然不顾还有一个他。而萧彧的身份,是她的公子确也不错,现在两人相对,他竟没有资格指责萧彧。

沉默间,萧彧换好了衣裳,精致华贵的衣衫,仍旧掩不住他那一身淡泊清逸的气息。郁渐和他一起出了房门,流光和祁珩还在正屋等着他们,将要走到之时,郁渐顿住脚步。转头问萧彧:“你甘心她就这样回去?”

想来,萧彧该是也对这段时光分外留恋的,难得的清幽,自在,随性。

萧彧淡然一笑,对郁渐说道:“她在哪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关键是,她的心在谁身上。二公子,我劝你守着她也就罢了,她这样的性子。还是随着她的心意的好,何必勉强了她去?她难过,我们,都不好受。”

说完,萧彧不等郁渐,自是进去了。

郁渐皱起了眉头,没想,萧彧竟是看出来了。不过,他说得没错,他们,守着她也就罢了。

郁渐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跟着萧彧进去。

两个人进了屋,各自坐了下来,流光瞧着萧彧穿上郁渐的衣裳,竟仍旧是那一身的淡雅,笑了笑,说道:“萧先生风姿不凡呀!”

知道她这是一句玩笑话,萧彧抿着唇并不搭腔,流光又问道:“那些人,没有委屈着你吧?”

“谈不上什么委屈,”萧彧看向流光,知道她担心他,这些日子,他也很担心她,怕她见他没有回去,会为他忧心。他安慰她道:“他们拿了我,是要谈条件的,又怎敢让我受气?倒是他们同你要什么?”

萧彧心知,拿了他,除了流光,他们要挟不了别人。只有流光才会在意地与他们谈条件,他隐约觉得和即将到来的战事有关,很是好奇他们究竟要让流光做些什么。

“没有,是祁珩带了宁熹的口讯来,那些人才肯放了你。”流光对萧彧倒也不隐瞒,这里坐着的,都是她在意的人。她勿需藏着掖着,“据说是宁熹被陛下拘禁了起来,他们想用我换了宁熹回去。”

“宁熹?”萧彧有些诧异,这事居然和宁熹有关。

“嗯,我呆会儿和你细说,我们先去用膳吧。”流光站起身来,这个时辰,正是用早膳的时候,她等了一早上,也有些饿了。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早膳

因着府内府外重重把守的禁卫,宅院里的一众奴仆,俱都知晓了,东家那位长姊,是一位郡主。他们这才明白,自前些日子起,宅子就被围困起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郁渐将奴仆们严加筛选,将那些口风不紧的,做事拖泥带水的都撤了去,换上了手脚麻利,慎重小心的人,又对下人们多加嘱咐,务必要侍候好了郡主,这才稍稍放了心。

流光就不耐烦了,她嫌着这还没回去呢,繁琐的规矩就都朝着她来了,摆出郡主的谱来,呵退了众多奴仆,只留了琳云一个下来。本来也是,屋里人多了,她看着就烦,再说这些人不过都是些丫头仆妇,真能帮上忙的事情又不多,尽是些来凑人数摆排场的,她对这些人全然不认识,放在屋里,她还不放心她们,索性一起撵了出去,有什么事儿,她仍旧支使了琳云。

府里现在的仆人们都是郁渐到了周山县才买的,虽说都是挑的在大富人家当过差的,看着模样伶俐的,可她们原先做过伙计的地方,毕竟不能和皇家相比,这周山县离着京都又远,她们又怎见过大场面?

这时,琳云的好处就凸显了出来。流光的身份既已明了,一应规制就是少不了的,琳云原是在曲府做大丫鬟的,曲县令应酬多,在府里面设宴的时候可不少,琳云往日见得多了,就在心里面计量着,郡主用膳,器皿什么的都往精致的挑就是,至于膳食,都选了流光爱吃的,各式各样,俱都摆上一些,这下子仆人们按了她的吩咐摆好膳,晃眼瞧去,还真是有模有样。

流光和萧彧,祁珩,郁渐他们一起进去,瞧着这一桌子摆满了碗儿碟儿,郁渐满意地点了点头。流光对吃的倒不怎么在意,就是面生的人太多,颦了颦娥眉,吩咐那些侍立在屋里的一众人等:“你们都下去罢,以后没有我吩咐,就不必到我跟前侍候了。”

“是。”奴仆们齐唰唰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流光入了座,三个男人各自坐了下来。他们都是熟悉流光的性子的,知晓她不喜那些虚礼,也不和她客套什么,都随了各自的性,挑拣自个儿偏好的食物来用。

流光转身看向侍立在她身后的琳云,吩咐道:“你也下去吃点儿东西吧,不必候我这儿。”她看出今个儿的早膳都是琳云安排的,方才进来之时,下人们有几分不安,眼神都往她身后的琳云瞟,她有这份心意也就够了,倒还不用她张罗着摆谱。

琳云退下去以后,流光看了看坐在她左下首的郁渐,说道:“渐儿,这规矩,等咱们回了锦义府再说,咱们在这儿留不久了,还是随意些的好。”

“是我想的不周了些。”郁渐坦诚地承认,琳云今个儿这一出,也有他的意思在内。前些日子为了隐瞒她的身份,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他只顾着要补偿她,忘却了她对这些排场一点儿不讲究。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们是好意。”流光夹了一筷子菜到郁渐的碗里,说道:“吃饭吧,不说这些无趣的事了。”

几个人各自用着吃食,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咀嚼的声音。流光向来不喜吃饭时的安静,明明大家都是熟识的人,却像陌生人似的“食不言,寝不语”,她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吞咽下腹,将筷子一搁,问祁珩:“宁熹他还好吗?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她忧心宁熹得久了,早就想问了祁珩他怎么样了。宁熹被陛下拘着,也不知道境况如何了。

“还好。”祁珩搁下了筷子,看向上首的流光,“陛下将他就拘在咱们府里,他只是不能随意出谧苑,其他的倒还罢了,没有什么不同。”

流光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向来是自在的,她的忧心,多余了些。想来,他作为西凃国的三皇子,就算身为人质,陛下也不会枉顾他的身份的。

“你什么时候起程回锦义?”萧彧也搁了箸,问流光。他们都在这儿了,回去,不过是时日罢了。

“等二皇子从邛南县回来,他捎了讯过来,说是负有皇命,要去邛南县传旨,让我们等他。”流光说到这里,想起她和萧彧住在木屋的这一段时光,问道:“你会随我回去吧?”

萧彧含笑点头,他本就是随了她出来,又怎会让她独自一人回去?

流光见萧彧点头,放了心,又问:“那鸳江楼……?当初你可是答应曲松年要常住的,这下我们回去了,岂不是欺了他?”

“我正打算明日去曲府跟他赔罪呢。”萧彧微笑着,说道:“明日我顺道回去一趟,给李叔李婶道个别。”

“我和你一起去吧?”流光有些不满她就不能出去,见萧彧提起他要去曲府,当即提出要和他一道出去。

郁渐一听,当即皱了皱眉。

萧彧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人去就是了,你现在不适合过去了。”

流光无奈地点了下头,她现在再去曲府,可不是给曲松年和秦静蕊找事来着?就迎接她那架势,都得让人家准备了老半天。她过去,就是给人家找罪受的,她是得了机会出门,别人就苦了。

想着萧彧要单独回去,忽然她想起那些小鸭子来:“可惜了我的鸭子,还没长大呢!”其实她那些小鸭子都已半大了,只不过她可惜的是,没能亲眼见着它们长大罢了。

“要不,回去的时候把它们捎上吧?”流光着实舍不得它们,不过她这话一出话,几个男人一致瞪着她,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埋低了头,说道:“我开玩笑的,将它们送给李婶就是了。”

要禁卫军护卫她也就算了,让他们护卫一群鸭子回锦义府,亏她想得出来!

“你要真闷,明日我陪你出去走走就是了,今个儿这雨怕是停不了了。”祁珩眼见着她那愁眉苦眼,忍不住安慰了她。其实也不是当真不能出门,只是要做的准备多一些罢了。

“真的?”流光霎时高兴起来,赞道:“祁珩,你真好!”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雨天

第二天一早,萧彧就去了曲府与曲松年赔罪。当初他们决定在周山住下之时,萧彧与曲松年说定会一直留在鸳江楼,帮他打理画社的事情。其实萧彧也知道,大易丢失了一位郡主,怎会置之不理?派遣禁卫军搜寻流光是必然之事。只是当时他和曲松年说话时,流光在场,他为了让流光安心,才同曲松年说他们会常住下来,不过,这也是他的一个奢愿吧。

萧彧早上出门之时,依礼是要来与流光说一声的。那个时候她正睡得香甜,萧彧不好吵醒了她,与对面的郁渐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待得流光睡够了,起来之时,萧彧走了多时了。她睨了眼琳云,埋怨道:“怎么不叫醒我?我还想为静蕊他们备上一份贺礼呢!”

曲松年和秦静蕊就快要成亲了,萧彧是去赔罪的,她想着让萧彧顺道捎带上她的贺礼过去,他们脸上有光,也好说话些,不至于责备萧彧不守信用,算是一举两得。这会儿萧彧早就走了,算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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