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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鸾凤和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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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说完,流光抓起身旁的枕头就给扔了出去,“啪!”枕头砸在了门板儿上面。门外传来宁塬哈哈大笑的声音,以及他优雅而缓慢地步伐。

等确定宁塬已然走远,流光才起身下床,观察了一番屋子里的情形。陈设不差,好些摆件甚是难得,乌木大床和床旁的紫檀衣挂,没有点儿家底可是购置不起的,窗户是锁着的,她从里面没法儿推开,只能望着那窗上的横木雕花发了一会呆。若是想自个儿跑掉,那基本上是没有指望的。

流光把当时的情形回想了一遍,又想起上一次和雁忻一起被刺。很明显,就如宁熹所猜测的,上一次不过是试探而已,这一回却是故意引开祈珩,再以行刺雁忻转移郁渐的注意力,真正的目标本来就是她。他们抓了她来,从她身上直接达成目的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么把她关在这儿,就是为制造她失踪以后的混乱,要么以她的安危要挟郁渐或者陛下,要么就是为了达到别的什么目的。

流光自个儿也知道,大易米粮的经营权如果落入西涂的手里,会有多么严肃的后果。就算宁塬以她作饵,郁渐明面上也不可能会同意,陛下更不会为了一个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她猜想,宁塬肯定有别的思量,他不可能会笨得认为拿了她就万事大吉了。流光有些担心,不过既然她被关在此处,担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所以她慢慢走到门口,拾了那个用来扔宁塬的枕头,抱回了床上,躺了下来。人怎么也得睡觉不是?何况她刚刚受了如此的惊吓,更应该好好睡上一觉,压压惊啊!

门外去而复返的宁塬摇着头笑了笑,一脸兴趣盎然的轻声走了。

第一卷 各展千秋 第四十四章 逃脱(1)

当夜,肆意轩灯火一夜未灭,至丑时,窗外闪过一个人影。

“进来。”宁熹出声唤道。他的苑里并没有太多服侍的人,若是没有他的交代,侍人们是不能随意进他的肆意轩的。一般只有流光在此留宿时,宁熹才会为她安排曼箐或者柳箐在外守夜。

窗户打开了,一个人影翻滚,宁熹面前多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

“殿下。”来人跪下说道。

“讲。”

“郁二公子和二皇子近三日均未有可疑之处。”

“宁塬呢?”宁熹问着萧力,他便是西宪卫在大易锦义府的一员,专职探听各种消息的。

“大皇子殿下自宫祭之后,并未出过驿馆,但属下发现驿馆内大殿下的侍卫多了一些。”萧力回报宁熹。

“嗯,多留意宁塬。一有不妥,立即回报。”

“是。”宁熹挥了挥手,萧力一个翻滚出去,窗户轻声合拢,好似从未打开过一般。

流光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觉,伸了个懒腰,感觉疲乏都没有了,这才起了床。阳光透过窗户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她起身穿好了衣物,要梳头时,却怎么也弄不出合意的发髻,只好垂散了下来。着妆完毕后,她觉得肚子里空空的,便敞着嗓门儿对门外叫了一声:“有没有人在外面?”

“请问您有何吩咐?”外面有个男人的声音立即传了进来。

“我饿了,要用膳。”

“请您稍候片刻。”隔着门板儿一问一答。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也是个男的,两人在门口吱吱呜呜地交谈了几句,门开了,两个人的穿着完全一样,像是侍人小厮的模样,又像是侍卫,说不太清楚,只是从穿着上完全看不出特色来。其中一个端了个餐盘进来,上面一碗米饭、两碟小菜、一个馒头。另外一个则守在门口。

“请您用膳。”说着,弯了下身体行礼,退着出去,关上了门,走了。一个字也没多说。

流光坐在桌旁,一面吃饭一面在想,刚才,他们开门的时候,外面似乎就那一个人守着,并没看见别的人,至少,在她的可视范围内。能不能逃,总要试上一试。想着,她垂下头刨了一口饭,头发顺势滑了下来,差点儿沾到饭碗上。流光伸手拢了拢头发,然后,她顿了一顿,有了个主意。

吃完后,流光又对着门板儿练起了嗓子,“来人!”

门外的人仍然是立即就有了响应,还是那个声音,还是那句话,“请问您有何吩咐?”

“让人来把碗筷都收了。我用完了。”

“请您稍候片刻。”还是隔着门板儿。

又过了一会儿,送饭的那个男人来了,推开门,进来收拾桌上的碗儿碟儿,都收进了餐盘里头,正要端上出去,流光叫住了他,“等等。”她盯着那个人,他只是疑惑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弯了下身体,等待着她的吩咐。

“你先去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梳洗,这些待会儿一起端出去吧。”流光指了指自己披散的头发,对他说道。

那人看了一眼流光,退了出去,关上了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他端着一盆热水,手上搭着一张帕子,进了屋来。

“你请用。”说完,立在了一旁。

流光用帕子浸湿了水,擦了脸。她一边梳梳洗洗,一边说道:“你把桌上那些收拾干净吧,看着碍眼。”那人便端了餐盘,打开门走出去。“你等等。”此时,流光又叫住了他,他端着那餐盘在门口回身看着她。她便端起那盆水,一面说着“你把这个也端出去了吧。”一面走到门口。

这时,门外守着的男人也过来了,看见送饭的人手上的餐盘,又看了看流光,便上去要接过她手上的水盆,就在他的手触及盆沿的时候,流光用尽全身力气,把水盆往他们身上猛地一推,“哗啦!”“嘭嘭!”送饭的人连带着餐盘里的碗儿碟儿一古脑儿都摔在了地上,看守的那男人也斜仰在了背后的栏杆上,盆子和一盆水全倒了出来。流光乘着他们倒下的那一霎,撒腿就往外冲,几步跑到了拐角处,顺着楼梯往下直跑。后面两个男人立即惊觉她是要逃跑,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去追流光,吼着“站住!”

流光下了楼梯,顿时傻了眼。面前站着十来个人,和刚才那两个一模一样的穿着。看着他们严肃的神情,她只能笑了笑,“呵呵。”后面追着他的两个也到了,恭恭敬敬地走到她的跟前,说道:“您请回。”

流光回望了一眼那好不容易才跑出的十几米距离,心里那是一个不甘啊。这时,宁塬大约是听到了声音,也走了过来,笑着看向流光,问道:“您这是往哪儿去?”那语气,就像问着一个熟识的朋友。

流光撇了撇嘴,这正主儿都来了,只好作罢了。她很是尴尬地瞪了一眼宁塬,说道:“大殿下,我这就想出去找个侍女,你瞧瞧我这样子,可不得见人了。”一面说,还走近宁塬身边揪起自个儿一把头发给他看。

“您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侍女我待会儿就给您送过去。”宁塬也不揭穿她这点儿小伎俩,还伸手拂了拂她的头发,吓得她立马松了揪着自个儿头发的手,打了一个冷战,赶紧后退了两步离着他远点儿。

宁塬看着她的样子忒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流光本就知道这借口不怎么样,见他笑话自个儿,也有些恼了,甩给宁塬一句:“不劳大殿下相送了。”转身走上楼梯,往关押自个儿的屋子去了。

第一卷 各展千秋 第四十五章 逃脱(2)

侍女很快便被宁塬送了过来,那是一个颇为灵动的女孩儿,一双大眼活灵活现的。她到流光这儿的第一件工作,便是帮她梳头,灵巧的手弯弯绕绕,不多时就挽出了一个垂花髻,瞧起来很是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流光看着镜子里站立在她背后的女孩儿,问道。

“熊施意。”她一边回流光的话,一边帮她插上簪子。

“扑哧!”流光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么灵秀的一个女孩子,配上一个“熊”姓,确实很让人受不了。

那女孩儿见她笑了,仍然一脸子的平和,还问着流光,说道:“您可是笑话我的名儿呢?”

流光有些不自然起来,毕竟在她看来,取笑别人的名字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儿,她回转身正对女孩儿,郑重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那女孩儿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我习惯了。”梳妆完毕,她才继续说道:“您叫我施意就好,他们第一次听我的名字,都这个样。”

流光轻应了一声“好。”叫了那女孩一声“施意。”施意笑了起来。

“嗯,这样是好多了。”

“嗯!”施意笑着点了点头。

流光指了指桌旁的凳子,让她坐下,她把凳子端出来,对着流光坐下了。那双大眼睛在眼眶里转悠来转悠去的,打量着流光。

“你不是大易人吧?”流光问道。

“您怎么知道?”施意很是疑惑。

“衣裳啊。”说着,流光瞅了瞅她的袖子,近来大易的女孩子大多喜欢穿宽袖的衣裳,施意穿着一件窄袖的连襟。

她看了看自个儿的袖子,也明白了,说道:“喔,窄袖的方便,大殿下就老说我一直动个不停,一刻也静不下来。”

“嗯,你是挺活泼的。”流光点了点头,她从一进屋,那模样就是一个灵动,对流光好奇的不得了,眼珠子转个不停,很是活泼。

“我听你说起大殿下,你和他很熟络?”流光问着坐在她对面的施意,她的模样可不像个侍女。

“嗯,他让我来陪着您呢。”说着,她嘟起了嘴,“可他不让我和您多说话呢。”

“喔。”流光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摆明了告诉人一小女孩,她是洪水猛兽嘛。

施意见了她的神色,也有些不自在了,对流光说道:“您别怨他,他们都说我个性太直成,殿下也是担心我被骗来着。”说完,更不自在了,这不就是指着别人说你会骗我嘛。“哎,我说些什么呢!”

流光见她自责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笑了起来,拉了她的手,拍了拍,说道:“没事儿,他就是担心我套你话呢。我不和你说他便是了。”那只手很细嫩,但是拇指指节处有些茧子。

“谢谢您啊。”施意见她不怪责她,也放开了,“大殿下人挺好的。我爹以前走镖的,和人结了仇,是他救了我爹呢。”

“嗯。你也走过镖吗?”

“嗯,跟我爹走过一次,再以后进了府,爹就不让我跟着了。”说完,施意还撇了撇嘴,很是不甘愿的样子。

“哎,我先出去了。我一直呆您这儿,他要恼我了。”施意觉得自个儿确实和流光说的话越发多了起来,她想起了殿下的嘱咐,对着流光一脸歉意的笑了笑,推门出去了。

流光叹了口气,这大殿下还真是防着她呢。

“宁塬那儿可是有了动静?”宁熹问着翻窗进来的萧力。

“是。巳时驿馆里很是喧嚣,属下似是听到女人的声音,午时大殿下带了个女人进驿馆,属下曾在大殿下府上见过此女,是熊保成的二女儿。”

“嗯,暂且别惊动他们。”宁熹吩咐道。

“是。”

萧彧和祁珩得了宁熹的口信,立即去了谧苑。

祁珩早已耐不住了,一进了肆意轩,便问坐在案旁的宁熹,“可是有了郡主的消息?”

“嗯。”宁熹答道。

“她在哪儿?”祁珩上前追问。

萧彧见他的急切模样,说声叫住他,“你不要急。”

祁珩这才稍微静了下来。宁熹指着旁边的凳子,说道:“坐。”手上仍旧写个不停。

沉静了片刻。

宁熹放下手中的笔,唤两人上前,他们这才发现,案上是一幅简略的地图。

“这是驿馆?”萧彧问宁熹道。

“是。”宁熹点了点头。

“郡主在驿馆里?”祁珩很是不解,然后想起驿馆住着的宁塬,问宁熹道:“宁塬抓了郡主?”

宁熹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祁珩不明白。

“郡主应该被藏在驿馆里,巳时有人刻意制造出喧闹。”宁熹说道。

祁珩听了,已是按捺不住,就要转身出去,“我马上带人去驿馆。”

“祁珩!”萧彧叫住他,“宁熹叫我们来该是有安排,你现在带人去会惊动他们。”祁珩止了步,回转身来,问宁熹:“你有什么计划?”

宁熹这才指了指案上的地图,手指点住一个标记,转向萧彧,对他说道:“你带人在这里接应祁珩,若是祁珩救出郡主,你便带郡主离开,祁珩会为你拦截住后面的追兵。我会安排郭统领跟你一块儿过去。”

“嗯,”萧彧点了点头。

说完,他又转向祁珩,“你把隐卫都安排在驿馆外围,但别让他们进去惊动了他们。现在我们不知道人被关在哪一间,我会拖住宁塬,你一个人潜进去,先探到郡主的所在,再让隐卫制造出混乱,你乘机带走她,去和萧彧接应。”宁熹认真地看着祁珩,说道:“他们还有一个女人在驿馆里,是会功夫的,你要留意一些。”

“好。”祁珩点了点头。

第一卷 各展千秋 第四十六章 逃脱(3)

是夜,流光正在安睡中,门板儿被撞了开来,熊施意提着一把剑闯了进来。

流光从床上坐起身,望着熊施意在月光下朦胧的身影,问道:“怎么了,施意?”熊施意走到床边,把她拉了下来,“快走,你跟在我后面,当心些。”流光轻轻应了一声“嗯”,跳下床跟着她走了出去。

一出门儿,借着灯光,流光看见了熊施意的衣裳,和她穿的一样,梳的也是垂花髻,她们俩身形差别不大。流光心下一想,眼珠子一转,明了了,宁塬是想拿熊施意当了她的替身呢。果然,跟着她到了楼下,熊施意拉着她进了一间最靠院墙边的屋子,把她藏在了床上,对她说道:“你就在这儿,千万别出去。”说着,又指了指门外,“外面儿现在乱得很。我去瞧瞧,马上就回来。”她出走门,顿了顿,又回了来,撕开床上的帐幔,把流光捆在了床柱上,“对不住,你先在这儿,我一会儿就回来!”绑好了流光,又撕了一条帐幔封住了她的嘴,熊施意才关上门急急地出去了。

流光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心想,肯定是祁珩他们带了人来,这一思量,便想着要怎么样求救,她打量了四周,门太远,她够不着,嘴被布条儿横面捆在脑后打了个结,她试了试低下头把布条儿往手上蹭,但捆得太紧,弄不开。瞄了瞄床旁边的窗户,窗户有一扇没关!她用眼睛大致量了量距离,横了身子,用脚尖去踢窗户,刚巧能够着,只不过要弄出声响来,得费很大的力气。心下一横,也只能这么着了!

祁珩当夜便带了人围住了驿馆,不想宁塬却有了防范,正想转移郡主。他只能改变计划,让隐卫们上去厮杀,拦截住他们的转移,他自己则乘乱潜入驿馆寻找流光。正当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寻之时,祁珩听见了“嘭嘭嘭“的撞击声,那声响明显区别于刀剑交锋的嘶鸣,在这夜里显得分外的清脆。

祁珩是爬墙进入驿馆的,他抓伏在墙壁上,一步步慢慢挪往声音发出的地方,那是一个房间的窗户,有一扇窗没关,但一开一合,发出“嘭”的一声响,然后那扇窗弹在墙壁上,又弹了回去,紧接着,窗户又打开来,撞击墙壁再发出声响,再弹回去。

祁珩心下激动起来,找到了!他提起真气,窗户再次打开之时,一跃进了窗内,翻滚一转,落入屋内。

“郡主!”他一起身,便见着双手被绑在了床柱上的流光,她拉直了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脚尖,踢着窗户。看见从窗外窜进的人影,她明显楞了一下,脚还斜斜的支在空中,没有放下。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流光没有听见,但祁珩听到了。只见他一个翻身,窜进了床后面,层层幔帐挡住了他的身影。流光这时也反应过来,马上放下了支在半空的脚,坐在床柱边,一动不动。

“砰”门被推了开来,熊施意提着剑回来了。她进来解开了横绑住流光的布条,然后用剑一划,捆绑着流光双手的布条也断裂开来。“外面怎么样了?”流光一获得自由,便问熊施意,“你快跟我走。”她说,她的脑门上还有着些微的薄汗,说话也有些喘。她急忙拉了流光的手就往门口走,流光在出门的时候瞄了眼床幔后面,也放了些心,祁珩会跟上来的。

“殿下,三殿下求见!”驿馆的侍卫跪地来报。

宁塬一听,他来做什么?不好,他该是发现了。“你过来!”他指着一名侍卫,侍卫走上前来,宁塬靠在他的耳边,轻声吩咐:“你快去通知施意,让她带着那女人先离开驿馆。”侍卫点了点头,说了声“是。”疾步而出。

“你带三殿下进来罢。”宁塬转向地上跪着的侍卫,说道。

“是!”侍卫出去了。

不一会儿,宁熹笑着走了进来。

“大皇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宁熹说道。

“皇弟可还安好?”宁塬迎上前来。

两人合抱在一块儿,如同情深似海的兄弟一般,拍着对方的肩膀,半响才分了开来。

“皇弟来此,可是有事?”宁塬问道。

这时,门外闪身进来一名侍卫,眼帘低垂,矗立在门旁。宁塬瞥了他一眼,使了个眼神,那人就出去了。不过须臾,外面便传来了打斗声。

宁熹也听见了,他即刻明了,事情出了变故,想是隐卫被宁塬的人发现了,刚才那名侍卫就是来报与宁塬的。这样想着,更要拖住了宁塬,于是,他又笑了笑,对宁塬说道:“你我兄弟二人难得一聚,甚是想念,这不,便来见上皇兄一面了。”说着,还瞅了瞅门外,“皇兄这儿可真是热闹得紧。早知如此,我便早些来见皇兄了。”

宁塬握了握拳,松了开来,也露出那兄亲弟恭般的笑容,说道:“皇弟说笑了,这些人,不就是皇弟带来的么?”

“皇兄误会了罢,我是只身前来,并未带任何一人。”说着,宁熹还作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很是疑惑地问道:“皇兄怎会以为是我带的人来?我岂敢冒犯于皇兄。”

宁塬有些气恼,想要出去看看情形,却不敢贸然丢开宁熹一人,正在烦恼之时,熊施意闯了进来。一见她是一个人前来,他便有些急了,语气很是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儿?没见我这儿有贵客吗?”

熊施意本是想带着流光从院墙跑出去了,听见打斗越烈,很是担心宁塬,便把流光捆绑在了离院墙最近的一间屋里,跑来找宁塬,谁知一进屋,便见屋子里多了一个男人,很是眼熟,楞了一下,就被宁塬不善的口气给惊醒过来,话也不回他赶紧就转身出去,直往流光哪儿跑。

这边宁塬见熊施意走了,松了口气,对宁熹歉意的笑道:“下人不知礼数,让皇弟见笑了。”宁熹也不以为然,棒着宁塬说道:“皇兄心胸广阔,我自叹不如啊。”说着,还自责般摇了摇头。

“皇弟哪儿的话。对了,外面的人,真不是皇弟带来的?”宁塬问道。

“误会,误会了!莫非皇兄还信不过我?”

“即是误会,那便是我冤枉了皇弟了,对不住,对不住!”宁塬双手抱拳,揖了一揖。

“皇兄多礼了。”宁熹慢悠悠地走到了桌旁,“想是贼人,皇兄不必惊慌,你我兄弟二人今日在此一聚,皇兄何不请我喝上一杯?”说着,自己坐了下来,就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

宁塬本是想说,既然不是你带来的人,我便出去看上一看,哪里知道他如此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把外面的打斗推到贼人身上,一副不让他离开的模样,只好就着他的话说道:“是该喝上一杯。不过外面的贼人如此叫嚣……”宁熹打断了他的话,摆了摆手说道:“不过贼人罢了,外面有皇兄的侍卫,还有大易遣来驿馆保护的人,待他们收拾完贼人,皇兄再去看罢。”他把茶杯端到宁塬的面前,“皇兄还是陪我喝上一杯茶罢。”宁塬接过,被宁熹拉到桌旁坐了下来。

第一卷 各展千秋 第四十七章 误入歧途

流光跟着熊施意出了屋子,走到一面院墙,这面墙在楼房的遮挡下,很是隐蔽。熊施意蹲在了地上,对她说道:“你踩着我的肩膀翻过去。”流光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一脚踩上去,手扶着墙,另一只脚也踩上了她的肩。熊施意见她立稳了,这才挺直站了起来,流光扶着墙头,慢慢地跨过一只脚,再跨过另外一只,往下一跳,过去了。

院墙这边,熊施意正要提气跃上院墙,一把剑拦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么人?”熊施意稳了稳身子,问道身后的人。

“你不用知道,把剑放下。”祁珩喝道。熊施意只能把剑扔在了地上,祁珩在她颈后霹了一个手刀,她就顺势倒了下来。

流光在院墙外面听见了祁珩的声音,问道:“她怎么样了?”

“我把她弄昏了。”祁珩把她抱夹在腋下,正要提气跃过墙壁,流光叫道:“把她的剑给我。”祁珩一脚踢了地上的剑,往上一勾,剑落在手里,他跃过墙壁,把剑递过流光,流光接了过来,学着熊施意的模样提剑在手。这时,驿馆内的侍卫有一队往他们这边而来,祁珩远远地听见了脚步声,对流光说道:“有人过来了。”

流光指了指祁珩挟着的熊施意,又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和她穿的衣裳一样,你带着她,和我分开跑,帮我引开那些侍卫。”

祁珩不放心,正要出声反对,被流光制止了,“这样最安全。”眼见那些侍卫越来越近,流光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了,她把裙子拉起绑了个结,就要撒腿开跑,被祁珩拉住,“您往东,穿过这条街,萧彧和郭统领在那边等您。”

“好。”流光应了一声,就往祁珩指的方向跑去,祁珩挟了熊施意,故意跳上墙让侍卫们看见,然后往与流光相反的方向跃起,侍卫们看见祁珩挟着那个女人,呼喊着同伴,追着祁珩而去。

这边流光跑了一阵,累得不行,闪身进了一个巷子深处,停下来歇气。待她休息了半刻之后,她望了望四周,东边是那边?不管了,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便顺着巷子往回跑,她哪里知道这个巷子连着另外一条小巷,她正好跑错了道!

她跑出巷子口,一见面前的街道,傻了。完全不认识!这时,听到右边传来一阵步伐声,怕是搜寻的人过来了,她一转身撒腿就往左边跑,到了尽头,一个拐角,街对面停了一辆车辇。流光这时也跑不动了,剑杵在地上,撑着剑喘气。看见了那车辇,便走过去掀开车帘,跳了上去。

车上坐了一个女人,眼见着上来一个提着剑的女人,就要扯开嗓门叫人,被流光一把手捂住,拿了剑要挟她道:“别叫!”那女人盯着剑点了点头,流光才把她放了开来。这一放,流光差点叫出声来,妈呀!居然是王筱菲!她还让人查过她呢,开始的时候听成衣铺子的掌柜叫她“小菲姑娘”,后来郭子杰回来报与她知道,她才知晓这个女人是叫“王筱菲”,雁忻猜得不错,楮亭誉确实很宠着这个女人。

流光想了想,既然她是大皇子的女人,那便跟着她回皇子府去,总好过她自个儿一人在街巷里乱窜的好,于是,对她说道:“你别怕,我被歹人追,你让人驾了车走,到时走远了你把我放下去便是,我不会伤了你。”说着,还提了提她杵在车板上撑着自个儿身子的剑,“你瞧,这剑我从别人那儿捡来的,我都不会使呢!”

王筱菲见了她裙子绑在腿上,额头满是汗水,撑在剑上喘气的模样,也信了她的话,这才放下了心,对她说道:“车夫去净房了,回来我便让他驾车,你坐下来休息会罢。”还递给了她一块帕子。

流光接过,擦了擦头上的汗,把剑一扔,靠着车壁坐着喘气,喘了一阵,稍好些了,才对王筱菲说了一句:“谢谢你。”

这时,车夫回来了,他上了车,拉了拉缰绳,问了一句,“姑娘,这便走了?”

“嗯,走罢。”王筱菲轻应了一句,车夫便驾着车跑了起来。

跑了一阵,车被拦住了,流光听得外面一阵儿吵,又怕是追着她来的人,没敢出声儿,那车夫好似对那些人说了一句“大皇子府上的”,那些人就放了他们离开,车又慢慢跑了起来。

待车停下的时候,天色已渐亮,王筱菲怕她被人发现,让车夫把车驶到了府邸前菜停了下来。她支走了车夫,流光纵身跳下车辇,一看,楞了。这哪里是大皇子的府邸,头上大大的一个匾额,写着“王府”二字。她十分丧气地回过头看向王筱菲,问道:“你不是回大皇子府上?”我的姑奶奶,你不回皇子府早告诉我啊!这下真完了。

王筱菲听她这一问,疑惑地问她:“你认识我?”

流光很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我是卿云郡主。”事到如今,也只能认了。怎么着这个女人也不敢伤她吧。

王筱菲这一听,也楞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她说道:“郡主跟我进去休息一会罢,待会儿我再让人回锦义府报信。”

没法子,要钱没有,路也不认识,只能跟着人进去了。

第一卷 各展千秋 第四十八章 交易

驿馆内,打斗的声音早已结束,宁熹和宁塬还在屋里坐着喝茶,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侍卫们回来了驿馆,一个侍卫敲了敲门。

“进来。”宁塬叫道。

侍卫走了进来,脸上神情很是不好,他们追上了祁珩,救下的却是熊姑娘,大伙儿只能回返,大殿下要的那个女人却是不见了。进来之后,他便立在了门边上,等待他的主子吩咐。宁熹还在这儿,他的主子没让他说话他不敢开口。宁塬一见了他的样子便知事情出了意外。

宁熹笑看了那侍卫一眼,对宁塬说道:“皇兄,我们谈笔交易吧。”

宁塬看了看那个侍卫,对他说了声“你先出去!”,见他走出去合上了门,才转向宁熹,问道:“什么交易?”

宁熹笑了笑,说道:“皇兄不是不想娶郡主么。”

“我是不想娶,可她也不想嫁,大易的皇帝更不会同意她嫁。”宁塬睨了宁熹一眼,说道。

宁熹不以为意,又道:“皇兄想娶她,是为了利益,皇兄想要西凃,需要她背后的财力和势力相助,对吗?”

“哼!”宁塬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父皇非要我娶了她才立我为太子,那个yin荡的女人,我怎会有兴趣?”

“这个女人我很有兴趣。”宁熹笑道。

“你该多找几个女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宁塬认为他这个弟弟真是没见过女人,那样一个yin荡的女人他也能被勾了魂儿,把她捧在手心上。

“她不一样。”宁熹说道,别人怎会知道她的好?

“她的男人能塞满一个屋子。”哼,就这一点上她是与众不同。

“皇兄,你撤了与她的亲事,她是我的。”宁熹敛了笑意,脸上透出严肃来,“我在西凃有些势力,我可以给你。”

“宁熹,你当我是傻子么?”宁塬笑了一笑,接着说:“父皇一定要我娶了这个女人,才肯立我为太子。你该知道,我本是想杀了她的,谁知道她命大。如今你找了来,骗我回了西凃,是,我能得到你在西凃的些许势力,你却能娶了那女人,和我争这太子之位?宁熹,我就如此好诓骗么?”

“不,皇兄。”宁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可以不要太子之位,你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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