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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忆凉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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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灼然轻轻护在她身旁,同她一起在这夜市上走,金陵城的夜非一般热闹,时辰已晚都还有飞快的马蹄,小脚的挑担在石板路上来来去去。
苏锦凉这才想起今日的许多事情来,谢老头像个孩子一样踩在滑板上哈哈大笑,还摔了好些个跟头,他也不能免俗地对着苏轼那首《水调歌头》大肆褒赞了一番,末了,不知是醉着还是醒了,仍记恨着卫灼然白日里拿茶水骗他作酒的事情,埋怨了他好多句,叫苏锦凉不要找他作相好。
苏锦凉想到这里,才木讷地咧开嘴傻笑了起来,复又想起谢梦春跟她说的,“郎在桥下住,春水绕白堤,燕巢衔泥暖,细雨柳依依”。
他那么一把年纪了怎么也好意思自称郎啊,苏锦凉好笑地摇头。
她正想得入神,忽然被人一臂揽住护进怀里,转瞬就有踏马飞快地奔了过去。
卫灼然松开她,却没松手,牵着她继续徐徐往前走,转头看着她笑:“想什么那么入神,路都不看了?”
苏锦凉挠挠头:“没什么”又觉得被他这样牵着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挣开,便随口问了句:“去哪?”
“随便走走。”卫灼然笑着看她,“好歹也要补偿一下。”
随便走走,便先去药店给苏锦凉下午伤了的手上药,又给她挑了身干净灵巧的衣裳换上,最后将这金陵城的一众小吃沿着街吃了下来,苏锦凉随便得很开心。
纵横的街道上有很多的商铺挂上了灯笼,红粉黄绿的,喜庆又好看,苏锦凉挑灯笼的时候和老板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一年一度的万盏华灯又快要到了,她心里有些空落,但仍旧笑得疏朗地将灯笼一个个地把玩过去。
她虽看得投入,那画轴却不曾离手,一直牢牢握着,卫灼然便取了替她系在背上,苏锦凉不放心,自己又去紧了紧,然后抬头看他,笑得满足又傻气。
卫灼然见她那么宝贝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来了几分醋意,她上次为别人争剑,斗诗取画,这次又辛苦求字,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他。
他展了扇子,扇得不紧不慢,状若无意道:“其实我也喜欢一位高人的字画,可惜啊……他架子比谢梦春还大。”卫灼然甚为忧伤地叹了口气。
苏锦凉果然上道,好奇问他:“谁啊?没关系,下次我陪你去拿就好了。”
卫灼然心底一暖,嘴上却还在继续,又摇着他那把扇子,凑近了吓她:“那高人有个怪癖,好收集手指,一根指头一副字。”
苏锦凉人都颤了一下,表情木勒道:“那对不住不能帮你了,人还是比画重要的,如果是一把头发我还能考虑。”
卫灼然那小小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平衡满足,便没接下话去,只得意地笑了起来,苏锦凉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片刻,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受了骗,顿时暴起在大娘的灯笼摊前作势要打人。
卫灼然亦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任由苏锦凉拳打
97、90、晚来风雨卷苍云(一) 。。。
脚踢地发泄了,看得大娘都捂嘴笑了起来。
苏锦凉还没解气,暴力完了又开始进行言语上的暴力,指着他胡乱一通叽里呱啦。
卫灼然笑意缓了下来,回复绵长的呼吸,他凝着她,眼眸深处像亮起了光。
这个姑娘总是想着别人,记得陆翌凡要把剑,记得重砂喜欢吃什么,寰照说过一回想换个剑鞘她便一直惦念着要买了送他。她还说,如果见到绝版的书一定要给弱水带回去,而那种花就是檀放最喜欢的,在太阳下晒干了可以做成香囊,可惜不能回袅云山带给她。
她惦着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懂不懂惦记着自己。
红艳艳的灯笼在他们面前挂了一排,亮着融融的灯,映得白肤都起了暖色,他在这沓温暖前一直深深地凝着她,目不转睛。
苏锦凉还在滔滔不绝,他突然就很想抱住她。
卫灼然伸出手拢了她细碎的鬓发,手还轻停在她的粉颊上,声音很低很低:“明日我走了,你……”
“苏。锦。凉。”
他要说的话被生生掐断在这关口,她闻得极冷极冰的一声掷地唤名,心下预感不好,忙扭过头去看。
这一看,心咯噔就停跳了半拍——完了……
她看见庭燎穿着一身绛袍,在黑夜里红得要烧起来,可他周身却又是那样严寒,一双冰厉长目冷冷地盯着,苏锦凉连半秒的直视都不敢有。
他桀骜地立在街角,衣摆被穿街的风凛凛扬起,七月的晴晚顿时变了天,风起云涌,疾扫落叶。
苏锦凉知道自己完了,千不该万不该忘了今晚要赴庭燎的约,明明下午去林子前还想到了的,怎么还是忘了……
苏锦凉又是懊悔又是愧疚,刚想开口去跟庭燎解释,就闻见他又冷又狠掷下一语。
“你到底是和谁借了多大的胆子!敢叫我等?”他冷冷地盯着她,像要叫她下地狱一般,“真要脸,竟又和这野男人在一起。”
“你说什么?!”卫灼然俊眉疾皱,一把将苏锦凉拉至身后,踏步上前冷颜看他。
庭燎缓缓从宽大袖摆里将那长鞭抖了出来,“飒”地击掷地上,他死死地盯住卫灼然紧牵着她的那只手,目光凌厉地昂首看他,“我叫你离她远点,有多远滚多远!”
苏锦凉完全没看清那两人是怎么打了起来,只知道四下的摊子觉到这强大的气场,全都在瞬间收得干干净净。
一纵长街变得空空荡荡,只在远处的屋檐下还挂着盏黯淡的灯笼,一红一白两道身形在当街之中上下影动,纠缠难分,风呜咽地穿梭,空气里满是肃杀之气。
苏锦凉急了,在一旁大声地冲他们喊,大声地劝架,可两个人都是怒冲霄汉,哪里听得见她半个字。
庭燎的长鞭极是凌厉狠绝,此刻更是杀红了眼,招招要至卫灼然于死地,卫灼然只手持一把三文银子的普通折扇,面对庭燎如此杀势,只能步步格回应对。
两人招招势势如惊鸿游龙,黑蛟腾海,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锦凉见卫灼然手无利器,一直没占得上风,生怕当真出了什么岔子,便再也顾不得拦臂阻了上去。
庭燎见状怒极,恨不能一鞭剜进她骨子里,却还是生生收了回来,一挥打碎在风上,厉声大喝:“苏锦凉!”
苏锦凉只张开双臂站在二人中间,她无视庭燎的怒意,大声地冲他喊:“你不要打了!你听我说……”
庭燎再也听不下去半个字,他眼里只有横臂挡在他面前的苏锦凉和对面那个修眉怒扬的卫灼然,这二人方才亲热的动作一点不落地全入了他眼里,此刻看来就更是刺人,庭燎的怒火已全然烧尽了理智,长鞭再不留半点情面,狠狠挥了上去,只想将这二人一同击碎。
卫灼然眼中利芒一闪,疾拉过苏锦凉,二话不说又迎了上去。
庭燎杀得愈来愈狠,苏锦凉心头旺着一把火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一横,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大家一起拼了算了,可她才刚有了个出招的起势,庭燎已是怒不能遏,一鞭子挥了过来。
卫灼然见势不好,拽住苏锦凉的腕就是一个回身旋落,密不透风地将她护在他的怀抱之内。
劲鞭凌过长风,倏地击上十八根扇骨,轻薄的扇面顷刻就被撕开了一道粗粝的伤口。
“刷”,庭燎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卫灼然面上,眨眼间,那如玉之颜上就生生现出了一道三寸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好激动!
破相了破相了!!!好伤心!
我的美人卫哥哥啊。。。你被毁容了该如何是好啊,得叫小苏赔你终身啊!!
98
98、91、晚来风雨卷苍云(二) 。。。
卫灼然微微侧了脸,俊眉紧紧蹙着,面色极不好看。
苏锦凉惊慌失措地回过身,看见卫灼然面上那么长一道血痕,吓得人都呆了,她踮起脚扶住他的臂,另一只手颤抖着摸上他的脸,想碰又不敢碰,断断续续地吞吐,“我……我……”
她的眼睛一下就湿掉了。
卫灼然抬臂一抹,手背上尽是烫人的鲜红,他气无可抒,将那折扇狠狠掷在地上,扬起头瞪着庭燎,眸子里是喷薄欲起的怒火。
苏锦凉深深凝着,真是心都要碎了,又心疼又愧疚,轻轻摸着卫灼然的面不知如何是好。
庭燎已快被气疯了,他看见她那么紧地偎在他怀里,用那么深情心疼的眼神看他,她居然还伸手摸他!
庭燎一鞭子抽了下去,指着她怒吼:“苏锦凉你还不过来,我就把你的心上人再抽个十道八道!”
“庭燎!”苏锦凉疾转过身就冲他咆哮,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你太过分了!”
卫灼然皱眉拉住了苏锦凉,可他亦在气头上,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安慰她,只紧抿着唇,面色难看地盯着庭燎。
“我过分?”庭燎冷笑,面色惨白,“到底谁过分?我明日便要走,只约你今晚共聚,你叫我在楼上等你几个时辰,自己却来和别的男人鬼混!你说我过分?!”
一句汹汹的质问被掷下地来,远处淌来几片败叶,在风中翻滚着扫过长街,他紧紧着盯着她的眼,像要望到最深的地方。
“这事是我不好,下次跟你解释。”苏锦凉微微低了头,额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她拉紧卫灼然的手,声音冰凉,“先走了。”
她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稍抬头,是庭燎雪色的胸膛,再仰起一点,就是他那张冰寒沉冷的脸。
“你走?”庭燎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谁来给我交代?”
“那你打伤了人,谁来给我交代?”苏锦凉扬头怒视他。
庭燎一声冷哼,不屑道:“苏锦凉你果然没有半点教养,先来后到你不懂?”
卫灼然多年优秀的涵养今晚一再受到了挑衅,他实在遏不住心中的怒火,动身就要上前,苏锦凉急忙拦住了他,不住地劝:“灼然……灼然,没事。”
卫灼然望见她焦急的双目,勉强才努力镇定下来,可心里的怒气是怎样也消不了的,他紧紧盯着庭燎的眼,一字一顿:“你最好别做后悔事。”
庭燎冷笑一声:“卫世子好大口气,你……”
奇?“庭燎!”苏锦凉怒声打断,“你够了!”
书?风吹动她柔软的鬓发,苏锦凉的面上好像忽然卷了许多的疲惫,她未抬头看他,只冷漠开了口:“你要交代我就给你交代,只是我没什么家教,你最好别有太多指望。”
网?庭燎的表情霎时有了片刻晃动,很快又静下来,缓去许多厉色,看着她,淡淡道:“你过来。”
苏锦凉脚下刚迈,手就被人拉住了,她回过头瞧见卫灼然难看的脸色,心里愧疚难挡,转过身低低道:“我就过去一会,很快回来,晚上本来和他有约……我忘了,是我有错在先,我去解释一下。”
苏锦凉见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仍旧紧紧的,一点不放,她抬起头,卫灼然正深深地望着自己,目光里是平日从未强加给过她的坚定。
她不敢去看,视线立刻低了半寸,落在他右颊上,她掂着袖口小心翼翼地替他拭了些血痕,又理了理方才争斗时挣乱的领口,她盯着他前襟的浅纹轻轻道:“就去一会儿……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扬起脸对他笑了一下,是他们初识时灿烂澄澈的笑容。他一下被晃了眼,手下意识就松了,再探出去时,只能虚无地握到她随他远去的背影。
庭燎占有般紧紧揽住她,他微侧过头,示威地扬起下颚看了卫灼然一眼,神色无比的轻蔑。
那一刻,卫灼然突然觉得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风,把心里什么都吹走了,她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跟着他走了,就连他伸手去留她,她也未留下。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拥住她向对街的巷子走过去。
这晚天上没有月亮,原本街市上挂着许多灯笼,便热热闹闹地,看不出一点颓色,这会所有的光芒都抽走了,才觉出萧索来。
苏锦凉沉默地跟着他走了好久,终于沉不住气粗声问他:“你到底要走去哪?”
庭燎回身看她,苏锦凉面上像凝云一样的沉,他想起她方才黯然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低头瞧她:“你生气了?”
苏锦凉扬头吼:“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有你这样的人吗!话都不说一句就打人!”
“我错了。”庭燎像变了个人似地,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摇了摇。
苏锦凉不耐甩开,不看他一眼:“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要说什么快说。”
“凉子……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动手,不该惹你生气……”庭燎又去拉她的手,语气极度的可怜。
“你每次都来这一套,我不会再信你了。”苏锦凉仍旧背着身,语气冷冰冰的。
女人这一门艺术,庭燎绝对是属于无师自通且是其中翘楚,才几天功夫,他已经将如何哄得一个女人回心转意领悟得淋漓尽致。
他又拉着那只小手摇了摇,语气也很是黯然:“我今晚在惠风楼等了你两个时辰,怎么都不见你来,我以为你出事了,到处找你……”
这句话他说得半真半假,真的是他的确为了找她都快把整个金陵城翻过来了,假的便是他一早就咬定苏锦凉是去偷腥,他那出去寻人的气势简直是去杀人,等撞上了回府的青阳炎才卷了鞭子汹汹朝这处奔来。
苏锦凉最大的短处便是心软,听到这里心中当真起了许多歉意,回头看着他:“我……我没事,是下午有点忙就忘了……可是!”她一下子又拔高了语调,“就算这样这样你也不能打人啊!你还打的脸!庭燎你就是故意的!”
庭燎心想我就是故意的,把他打成丑八怪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找他偷腥,但嘴上还是很委屈:“刀剑无眼,不能怪我……”
苏锦凉真是被他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才把气憋下去,尽量心平气和地看着他:“那你到底要怎样啊?”
庭燎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目光深情而滚烫:“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你……”
苏锦凉看见他这副样子,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哆嗦,转身就走:“你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她还来不及走就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他粗重的呼吸不怀好意地喷在她耳后,她的面也贴上了一片冰凉,是他那张倾城绝色的脸。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喃的声音:“我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柔然又冷又荒凉,还没有你……我很想你,再陪陪我吧。”
庭燎动情地说着一句假话,可到了最后竟像是当了真。
他本来真是很生气的,燎大美人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才出门,他得意地坐在惠风楼上,从满腔春情化为了怒气。
他找了她整夜,都快把这金陵城给掀了,直到猛然撞见她和卫灼然在灯笼摊前的那一刻,他牵着她的手,捧着她的脸,两人深情对望的样子,庭燎的小宇宙就这样不可抑止地爆发了。
庭燎的火气虽大,却也来得快去得快,他见她乖乖听话过来了,便觉得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好不得意,况且这里还没有那个讨厌的卫灼然,庭燎心情大悦,低头说了许多好话哄她。
大概月亮就是听了他那一席话才羞进了云里,苏同学被糊弄了,只能傻傻地答,庭燎的表情深情又摄魄,紧紧凝着,柔软地和她说话。
调戏渐入佳境,气氛无比美妙,以庭燎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就应该有一个甜蜜的吻来代替所有的语言,他轻俯下头,将她抵在巷壁上,衔住她柔软的唇。
七月的江南,空气中有一种烟雨的潮湿,墨色古老的屋檐坠下来一滴入夜的露水,砸在他微屈的脊背上,他心中一动,便吻得更深,似雪的五指探入发里,轻轻地揉摸。
她的小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却太过稚嫩,尽力去逃也无处藏身。
庭燎从未如此醉心于一个吻,好像世上所有的芬芳、甘甜和幸福都在于此,他将所有的身心都放了进来,竭尽所能地想给她一个温柔而甜蜜的亲吻。
他专心致志得就像一个孩童,第一次碰到了心爱的玩具,饱涨着热情与欢喜,却又要小心翼翼地,怕碰坏了什么地对待她。
幽窄的小巷,他将她抵在冰凉的壁上,他温热的怀里,卑微地俯□去索取一个绵长而芬芳的亲吻。
他明日就要走了,远离南国暖絮纷飞的夏日,远离她,去往落雪陌生的荒凉,他心中忽然一窒,像什么呼吸都不能有,只能用力吻住她,不让她动,不让这夏日远走,永远温柔地驻足。
后来,她推开他,神色慌乱而躲闪,粉颊添了许多红,庭燎看见她死死低着头,觉出许多娇俏,心中幸福而满足,俯身又要去吻她,苏锦凉这次下了大力气,死命地将他推开,胡乱地拒绝:“好了好了!我要走了!”
庭燎虎下脸:“吻别都不行?”
苏锦凉瞪着他:“那你刚刚在干嘛?”
说完她已是明显地脸红了。
苏锦凉再也呆不下去了,焦躁胡乱地叮嘱了他几句,什么路上小心啊,去了那边多穿点衣服,照顾自己之类云云……
庭燎看着她笑得一脸淫/荡地一一应了,也是很甜蜜地叮嘱她,你也是喔,我不在的时候不准跟别的野男人跑了哟~
苏锦凉狼狈地挣开他跑了,那落荒而逃的路上还作势要抽上自己几个耳光,庭燎看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巷口,这才满足地转回了身去。
他的心情真是太好,居然还哼起了小曲,他回想起方才那个芳甜的亲吻,她的柔软被他完整地占为己有,还有那个告别,甜蜜地就像一对难舍难分的热恋夫妻。
这下他可以心无遗憾地去柔然了。
月亮破开乌云浮了出来,静静画在天上,苏锦凉心中敲了面飞快的小鼓,一路狼狈地逃回去,她想庭燎这人真是不可接近,不是动手就是动口的,已经数不清是多少回被占便宜了。
狂奔到入街拐口时,她停下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不然卫灼然一定又要担心了,自己去了这么久,他一定着急了吧。
她猜得没错,卫灼然真的着急了,不仅如此,他也快被气疯了。
先是情话没说出口被人搅局,碰上庭燎这等来路不正的人,关于庭燎,卫灼然已看不爽很久了,算上那一次他对苏锦凉无理的事可谓新仇旧恨,这次见面便分外眼红,面对庭燎屡屡出言不逊,卫灼然纵是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天雷勾地火!架就是这么打起来的。
卫灼然越想越来火,架打输了就算了,自己的女人居然还就这么跟人跑了,去了那么久到现在都没回来!他满腔怒火不知往何处发,抬手去擦那道血痕,又碰得刀割一般的痛。
二十年来英俊潇洒,被众多少女倾慕的脸就这样破相了啊!
卫灼然低骂一声,站在这长街当中,愤怒简直要烧到头顶。
他死死盯着那长街巷口,如果苏锦凉还不过来,他怕是他真要忍不住去一刀把东齐的户部侍郎给杀了。
可当苏锦凉出现在巷口的那一刻,卫灼然才发现他之前想的那些都无足轻重,一个念头就能抛下。
他看见她纤巧的身影出现在巷口,被乍然浮现的月光照亮,他心中就像有惊天的潮水,汹涌喷薄而起,要把什么都冲破。
他突然觉得,他好像就要这样失去她了,彻底的,他生命中唯一真实的色彩,一直捂在胸口的温暖。
他直至此刻才明白他今生怎样都不可能将她舍下,她已成为他自小从书中画里描摹出来的梦想,成为那些动人的山水,成为他无人可碰却要尽毕生之力抵达的地方,他已在不经意间将她深深镌刻进他的血脉里,不为人知地流淌。
可就在那一瞬间,他好像要将这一切都失去了,有人要毫不留情地将她抢走。
苏锦凉快步走过来,一腔担忧还没问出来半个字,就被卫灼然一把抱入怀中。
卫灼然紧紧抱住她,耳边只有自己喷薄的心跳:“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恩,这算是求婚么,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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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2、今夜扁舟来诀汝(一) 。。。
空落的长街上挂着轮大大的月亮,他紧紧抱住她,失控出声。
“嫁给我。”
苏锦凉当场有些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卫灼然平日里是个很讲礼节的人,抱都很少抱她,亦鲜对她言喜欢一类的话,让她明白了心意后便不强加其他,只作温和的陪伴。
这次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说的不是我爱你,也不是跟我在一起之类的表白必须语,直接来了句“嫁给我”。
这阵仗有些大,苏锦凉反应不过来,果断地懵住了。
她紧紧贴在他胸膛上,感受到那些剧烈的起伏,她听见他飞快有力的心跳,清晰得就像要将耳膜震破。
她原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缄口沉默,任由卫灼然这样抱着,和他静静站在长街中央。
卫灼然渐渐平静了下来,那些激动,愤怒和害怕失去的瞬间,都在将她紧拥入怀的安心里平复了下去,良久,他将那些澎湃冷却,轻轻松开她。
苏锦凉什么也没问,只是摸着他的脸仔细凝着,关切地柔声问他:“还疼么?”
卫灼然鲜少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从前和顾临予最多就是个心照不宣、貌合神离,这次面对庭燎的挑衅,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失控,他紧抿着唇,让自己完全平静下来。
“对不起,方才是我唐突了。”他淡淡开口。
苏锦凉摇头,轻声道:“我们走吧,我给你上药。”
*****
她很笨拙,伤什么的她从来就不在意,小伤照旧蹦蹦跳跳,落了大伤连伤疤都没好就忘了疼,可这次伤在卫灼然身上,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客栈的窗户没关,烛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她额上沁出许多透亮的水珠,上药的手总是迟疑地不敢落下去,怕弄疼了他。
她不住地去看卫灼然的表情,小心翼翼,可他却一直是沉默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心里很没底,就不停地问他:“疼么?”
他总是说,不疼。
她心里一酸,就落下许多泪来,不住地小声愧疚:“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温和地笑,告诉她没事,他不在意,调养得好是不会落疤的。
这道弧度牵扯了刺人的疼,他视着她的目光却还是一分差错都没有的温柔。
他不知道,他尽力笑出来的温和,在她眼里却那么地狰狞可怖,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啊,那么深……
苏锦凉哭得更厉害了,卫灼然无奈地叹气,拿下她手里的药罐子,轻轻拥住她,柔声地哄。他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习武骑射,摔了不知多少次,可他连一个伤口都没有落。
他总是对她笑,好让她安心,可她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卫灼然有些不知怎么办了。
到了四更天的时候,才勉强将她哄睡下,临睡前苏锦凉还反复叮嘱了万一她睡过头他一定要将她叫醒来给他换药,勤换点,说不定会好得快些。
卫灼然将她的泪痕拭干,她在睡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很不安心。
他背身立在迎风的窗口,良久,才抬手将她替他上的药抹去。
直接上金疮药,不留疤才怪……卫灼然叹口气,想起她这样懵懂总有些不能安心。
他从袖摆里掏出一瓶雪莹露,拧开盖子轻轻擦在伤口上,他不住有抽气的声音,又不断地忍了回去,怕惊扰苏锦凉休憩。
他在这样反复的动作里,想起她方才替他上药时的温柔,她离他很近很近,贴得不过几寸的距离,不断关切看他,她芬香的味道、清和的温度入了他滚烫的呼吸里,他在这刺人的疼痛里竟觉出了甜蜜来。
一番折腾,卫灼然放下药罐时已经天明,他瞧着天边隐隐露出的白色,回头瞧着苏锦凉,竟浮出了一抹笑意。
他想他大概找到留下来的借口了。
*****
卫灼然第二日没有走,他说两国邦交,使臣回去若是被发现伤了颜面,指不准会出了什么岔子。
苏锦凉看着卫灼然凝重的面色,心里愈发地悔恨,忙说这不用他操心,他只管安心好好养伤,东齐这边她会想办法搞定,卫灼然一番斟酌便也允了,只是不能回青阳府,只好在这客栈中住下了。
这些时日,苏锦凉总是来替他上药,她虽很忙却不放心他人代劳,一定要自己亲自将那药抹上,这样才觉得卫灼然是在一天天地好起来,才能安心。
她不知道,每次她走了,卫灼然总还是要自己动手,再上一次。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顾临予了,每天忙完了必要的事就去了卫灼然那里,直到听见些风言风语,才猛然惊愕过来。
她向张士打听过许多次,张士每次都愁眉苦脸地说皇上很忙,真的很忙,每夜批折子不知要批到几点。
苏锦凉听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便拿出很多好处贿赂,叫他行个方便,找个无人的空子让她去看看他。
御书房她去过了好几回,每次回来都抱膝坐在床上,夜不能寐。
她渐渐有些泄气,像满怀欣喜地将一粒石子投进了深井,紧张地附耳倾听,只为听到那一声遥远的回音。
她等了许久都没有闻见动静,她想她大概是有些累了。
这天晚上当值的宫女身子抱恙,小柿子便很是忠心地前来知会她。彼时她正披着薄衣坐在案前依着习惯给于夏之写信,得了消息便去了,还带了一托伶仃果。
红艳艳的颜色,很是饱满,每一颗都是她亲手挑的,盛在碧色的莲荷润玉托盏里,是从前在袅云山上,他最喜欢吃的。
每一次的欣喜总是能扫去她心中的倦怠,她又如回回踏入这殿来的心情一样,欣喜、紧张、又怕惊扰了他的小心翼翼。
她轻轻将托盏放在案上,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音。
顾临予飞快地批着奏折,她便静静立在一旁屏息看他。
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疲惫,尽管全被他藏在眉宇之后,金冠束得好好的,墨发工整,神色也是漠然历练的样子,可还是被她一一收入了心里。
终于,她忍不住在他取折子的空当里叫住了他,将那玉盏托起,轻声道;“你休息一下再改吧。”
顾临予未看她一眼,飞快将折子展开,迅速扫下来,淡淡道:“不用了。”
苏锦凉顷刻慌了,将那托盏送出去些,急急出声:“你不是最爱吃了么?”
仍旧没有一丝波澜,他只吐了一个字:“酸。”
她又急声解释:“这不是前几天的那些,这是新的,很甜,不信你尝尝。”
顾临予没有出声,只静静地将折子翻过去一页、再一页。
他不曾看上她一眼,也没有表态要不要,只是继续地批折子,飞快地写下一个准奏,再拿起另一本,就像她不存在似的。
苏锦凉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她傻站了一小会儿,将伶仃果轻轻放下,顾临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搓了搓衣角,便悄悄地走下阶去了。
顾临予下批的手突然停了,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接着,复握紧笔又速行如初。
苏锦凉行到殿中时,张士突然进来了,他碎步谨慎地快行过来,抬头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办法,埋首恭敬禀报:“启禀皇上,徐监礼、刘侍郎等诸位大人命奴才启奏皇上选妃之事,事关国运龙脉,不可小觑。还望皇上无论如何斟酌一二。”
苏锦凉生生停了下来,她立在这大殿中央,眼睛睁得大大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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