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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落在晨色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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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死了晦气。

杜纷纷抱着掌柜从好房间里换出来的白枕头,正准备入眠,咿呀一声门开了。

枕头能换,门没法换,所以门还是那种吱嘎吱嘎的。她抬眼皮,叶晨怡然自得地走进来,随手一指她正对面的床铺。

跟在他身后的店小二便屁颠屁颠地把雪白的床铺和被子帮他铺好。

杜纷纷坐起身,“听说这个场子我包了。”叶晨给了店小二两 个铜板打发走后,盘膝坐在对面,“去唐门的一路都是你住我的,难得让我住你的一次又有何妨。”

……

去唐门的路上她都是躺在地上仰视他的睡容,哪里有平起平坐的资格?!

杜纷纷心头愤愤,“你不怕外面的茅厕?”

叶晨道:“我怕上茅厕的人。”

像是为了应景,外头突然传出一炮惊天响屁!

约莫几眨眼的工夫,恶臭就鬼鬼祟祟地溜进来了。

杜纷纷看着叶晨微微皱起的眉头,突然趴着枕头大笑起来。解气啊解气,早知今日,她早八百年就破财消气了。叶晨突然抬手。只听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倒塌声。杜纷纷惊呆。

虽然那个人放屁臭了点,但罪不至死吧。

外头脚步声急促。大概是掌拒和店小二听到声音赶来。悉悉索索了一阵,突然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大吼道:“谁?是谁?是谁趁老子拉屎的时候拆房子?不能等一等吗?害的老子都掉进去了!”

……

呃,还能发火,说明没什么大碍。

杜纷纷掏出那条叶晨给她之后一直没有还的丝绢捂住鼻子,躺下身,沉沉睡去。

刚刚实在是打得太累太累了。

小镇虽小,但五脏俱全。叶晨好心情地拖着杜纷纷逛街。杜纷纷还在半梦状态,倚着个能靠的东西就能瞌睡过去。没奈何,叶晨只好提着她的衣领走路,倒也和谐。

清晨的小镇到处弥漫着包子、棕子、豆浆混合起来的甜香。

杜纷纷先是鼻翼动了动,随后面颊动了动,最后眼睑动了动,睁开来。

叶晨放下抓着她衣领的手,微笑道:“想吃什么?我买。”

……

还是在做梦吧?杜纷纷侧头看了看笑得十分亲和的叶晨。嗯,果然是做梦。不过虽然是梦到底是好梦,杜纷纷决定还是把好梦进行到底,“我要吃糖葫芦。”包子店边的糖葫芦真是红得诱人啊。

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叶晨的笑容收起,“我十年后再买。”

……

杜纷纷捏了自已大腿一下,立刻醒了。

镇上的打铁铺生意不错,不过多数是打些斧头、榔头、锤子之类的工具。让他修刀的还是第一次。他接过绵雨刀,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五六回,才道:“好刀。”

杜纷纷正要得意,又听他来了一句,“杀过不少人吧?”

……

难道他要报官?杜纷纷立刻退后一步,躲到叶晨身后。所谓背靠大树有荫凉,身边有宰相公子这么大的树,实在没有不靠的道理啊。

叶晨不负所望地开口了,“还要杀,磨得锋得点。”

打铁老板啥废话都没有了,埋头就干。杜纷纷钦佩地看着他,坏人不是谁都能当的。

从打铁铺出来,叶晨又拐进一家陶瓷店。店里花花绿绿,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杜纷纷嫌弃地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硬邦邦的,都不能吃。

她转头,看见店铺老板正举着一只圆滚滚的,像要饭钵似的东西朝叶晨媚笑道:“这龙泉青瓷朴实大方,最适合放在书房里。你想,满满一屋子的书多枯燥,放这么一个青瓷,既雅致,又活泼。”

叶晨脚步移动,目光一转,老板又慌忙放下青瓷,捧起他面前的藏六角紫砂壶,“这个也不错。读书读得累了,用它泡一壶铁观音或龙井,品上几品提提神,最合适了。”

杜纷纷看他脸上一大堆肥肉还非得用嘴角往上挤,十分可怜,忍不住道:“他不读书的。”

老板似乎这时才发现她,惊讶地望过来,“莫非你家公子是经商的?”

杜纷纷窘道:“我很像丫环?”

老板道:“难道是……夫人?”

……

杜纷纷转头去门口等。

叶晨出来的时候,老板手里捧了一大堆的盒子,笑得合不拢嘴。

不用叶晨开口,杜纷纷就乖乖过去把盒子接过来。转身走的时候,她听到老板咕哝了一句,“还是个丫鬟。”

杜纷纷决定以后要穿的宝贵点,最好腰间挂一块玉佩,脖子上挂两条珍珠项链,头发上再插几根步摇,要真的很能摇的那种。

想着想着,冷不防叶晨停下来。她愣了下,“怎么了”

叶晨突然伸手把她手上的盒子都接了过去……

如果是以前她还公奢望叶晨大人是良心发现,但破灭这么多次之后,她开始学会用悲观的角度看待世界。“要我做什么?”

叶晨用嘴巴朝前努了努。四周百姓叫嚷着逃向两边。一群黑衣人正举刀从前面冲来,不是柳叶刀,是结结实实的厚背刀。

杜纷纷慢吞吞地抽出绵雨刀。早就知道叶晨会花钱修刀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善心,还是想将她的剩余劳动力一并压榨完啊。

兵刃交接,又是一番胡天黑地地乱砍。叶晨走到一家来不及撤走的豆浆铺旁,将盒子放下,从桶里舀了碗豆浆,坐在边上边喝边看。

杜纷纷睡了一觉,精神正抖擞,舞起刀来毫不含糊。

虽然黑衣人重新整合,又多出了十几个人,却占不到半点上风,反而被她攻得手忙脚乱,互想厮杀。

叶晨在杜纷纷的刀即将抹上一个人的脖子时,悠悠然道:“众目睽睽杀人,要坐牢的。”

杜纷纷心中低咒一声,手腕一翻,转砍为拍,狠狠地拍在黑衣人的面门上。

黑衣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主,本来杀一个还能少一个,这下好,伤一个最多残一个,缺胳膊搭上少腿的还能冲上来。

杜纷纷无奈地向他在的方向后退,“他们众目睽睽杀人难道就不怕坐牢?”

叶晨慢条斯理道:“他们上头有人。”

……

杜纷纷抽空擦了把汗,“还要打多久?”

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明知道杀不了他们为什么还一再派这些人出来,哪怕换批厉害的也是个事儿啊。难道他们准备用车轮战把他们累死?可是叶晨还没出手,以叶晨的身手,这样的人来的再多也只有填棺材的份吧?

“大概,就快了。” 叶晨眼睛微眯,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镇另一头的方向。

杜纷纷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知道,他刚才说的话非常风凉。

隐隐马蹄声如雷,踏着大地一震一震。杜纷纷愕然。难道南阳王把军队调来了?这未免也太大手笔了吧?

黑衣人却充耳不闻,下手的时候没有放松丝毫。

杜纷纷见叶晨没有出声,只能硬着头皮死撑。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马蹄声的方向疾掠而大鹏展翅般冲进厮杀圈,大喊一声,“撤!”杜纷纷精神顿时一震,手中的刀更是舞得风生水起。

黑衣人果然不恋战,除了一个被她用刀困住的,其他扭头就走。

杜纷纷心想,不管来的是不是高阳王的军队,留下一个活口总归有用。心中既然打着生擒的主意,手中的刀立刻使得密不透风,那个被困住的黑衣人自然难以脱困。

先前冲进来的黑衣人站在一旁断后,见她纠缠不休,突然扔出一个东西砸向她!

杜纷纷想也不想用刀挥断!只听砰、铛两声响,那东西落在地上。

被缠住的黑衣人趁机脱逃。

杜纷纷还来不及追,那马蹄声的主人已经冲到眼前。

浩浩荡荡的几十匹马,还有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

杜纷纷望着为首的,神情严肃到冷厉的萧大圣,怔忡道:“发生什么事了?”

63。

蓄谋已久的阴谋

萧大圣的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叶晨身上,最后才落在地上。

杜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布包散开,里面的木盒子露了出来,已经被砍成了两半,断开的盒子里又露出碎得七零八落的瓷片。

“丫头,你是什么来路?竟然敢动我王天霸的镖?”萧大圣身后,一个虬须大汉喘着粗气,看杜纷纷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叶晨坐在豆浆摊上,把玩着碗,闲闲地开口,“你又是什么东西?配问我的人?”

王天霸从马上跃下,恨恨地瞪了杜纷纷一眼,冲到叶晨面前拍桌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叶晨皱眉看着桌上溅出来的豆浆滴,懒懒地唤道:“纷纷。”

杜纷纷叹了口气,“在。”

“砍人。”

杜纷纷看着那几十匹高高在上的人马,踌躇道:“你确定?”这些人她认识一部分,绝对不是那半路冒出来的黑衣人所能比拟的。不说别人,光是眼前这个萧大圣,她就最多只能打个平手。

叶晨抱怨道:“他的口水喷到我的豆浆里了。”

王天霸大笑道:“能喝你爷爷我的口水,那是你的福气



杜纷纷看向萧大圣。他只是很漠然地看着王天霸和叶晨两个人唱戏。

其他人也是静默。几十人的场面,居然只能听到三个人的说话声。

“还有,臭小子,看你那身衣服。”王天霸继续大喷特喷,“出来跑江湖居然穿白色的,又不是奔丧,素给谁看?还是你以为穿一身白的,就能当剑神了?”

……

杜纷纷也决定静默。

“王天霸是吧?”叶晨缓缓站起身。难道叶晨大人忍不住要出手了?杜纷纷紧张中又带点兴奋,期待中又参杂了点焦虑。

那个王天霸看上去和萧大圣是一伙的,万一动起手来,就算叶晨再怎么剑神,也双拳难敌四手啊,毕竟,萧大圣身后这些人中她认得出的,都是扎手得很。

王天霸警戒地看着他。

叶晨微微一笑,“我喜欢你。”

……

王天霸嘴巴大得可以吞鸡蛋。被男人说喜欢,他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杜纷纷也很吃惊,不过她表现得比较含蓄,只是微微抖了抖嘴角,手里的绵雨刀差点掉在地上而已。

萧大圣等人的表情就比较丰富了。厌恶、疑惑、不解、鄙视……应有尽有。

镇上的这条街好像被凝固了。许久的许久。王天霸猛地一拍桌子,“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劫我的镖?!”

叶晨绕过他,走到萧大圣面前,“你口齿应该比较清楚吧。”

萧大圣充耳不闻他在说什么,只是得意地俯视着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是他肖想了很久而没有做到的,没想到今天因缘白际会,竟然成了。他不急着说话,他还想多享受一会这种感觉。

一个老者从萧大圣身后策马而出,抱拳道:“在下东昌府隆威镖局,崔东林。”

杜纷纷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竟然是山东武林的第一高手?

叶晨嘴角微扬,“在下叶晨。”

砰。

王天霸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除了萧大圣之外,所有人齐齐动容。

崔东林二话不说下马,“未想剑神在此,崔某多有冒犯。”

叶晨含笑道:“好说好说。”

其他人得到崔东林的启示,一个个都翻身下马。这下萧大圣再坐在马上就显得太拿乔了,他的屁股左右磨蹭了两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马来。

叶晨环顾四周道:“各位在赶路吧,那我就不耽搁了。请。”他说着,缓缓从崔东林和萧大圣中间的缝隙走去。

崔东林面有难色,眼睛一直往萧大圣的脸上瞟。

这几年鼎盛镖局名声鹊起,俨然是保镖行当的新一代领袖,萧大圣年纪虽轻,但凭借他爷爷和父亲的余荫,把镖局经营得有声有色,就连他这个长辈都不得不叹服。这次行动虽然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又诸多误会,但在他的多方协调下总算相安无事。所以现在事还必须一棘手,他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萧大圣果然不负众望,脚步微移,挡在叶晨面前。但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他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叶晨眼珠下瞟,足足看了好一会,才浅笑道:“萧兄?”

他们认识?很多人脑海里都冒出和杜纷纷一模一样的念头。

萧大圣退后两步,以便自己的头不用抬得那么累,“你闯祸了。”

……

崔东林听到自己的下巴掉在地上。向来处事稳重的萧大圣怎么会说这么幼稚的话呢?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指望十分不明智和不理智的。杜纷纷的目光很不自然地瞄向地上那堆碎瓷,直觉告诉她,祸源在这里。

如冰般冻结的气氛总是要有人打破的。叶晨和萧大圣对峙。崔东林在沉思。杜纷纷缄默。

崔东林身后的人比她还缄默。

所以,跳出来的是王天霸。他很快从震惊中解脱出来,跳起来嚷嚷道:“你说你是叶晨你就是叶晨啊?你,你有什么证据?你的剑呢?”

崔东林看向萧大圣。按叶晨刚才的口气,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但是萧大圣看上去一点都不急着解开这个谜团。他想了想,目光落在杜纷纷手中的刀上,眼睛微微一亮道:“江湖传闻,剑神已在数月前下山,并连同绵雨刀杜女侠大破唐门疑案。若是崔某没有老眼昏花,这位想必就是杜女侠吧。”

杜纷纷受宠若惊道:‘前辈过奖了,纷纷不过是江湖末进,当不得女侠二字。”

王天霸心里虽然不大服气萧大圣,但对于崔东林却还是很尊敬的,闻言不甘不愿道:“难道他们真的是叶晨和杜纷纷?”

崔东林道:’老夫虽然有眼不识泰山,未识剑神的庐山真面目,但是杜女侠手中的这把绵雨刀还是认得的。”

既然崔东林都这么说了,那么王天霸自然不能继续纠缠不休,只得悻悻闭嘴。

崔东林见萧大圣还在和叶晨对瞪,只好转头对杜纷纷道:“不知杜女侠认不认识一位身手矫健,武功不俗的黑衣人?”

杜纷纷一口答应道:“认识。”

……

众人一阵骚动。崔东林也不料她答得如此坦白道:“不知他和你们……是何关系?”

杜纷纷道:‘各种关系都有,主要看你需要哪种?”她认识的人中有很多都身手矫健,武功不俗,而且他们不少都穿过黑衣,就算没穿过,只要需要,穿一下也可以。毕竟看在崔东林这样的大前辈面子上,多多少少都会迁就。

崔东林深深地汗了一下,“崔某指的是刚刚拿着那个布包的黑衣人。”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上碎掉的布包上。

杜纷纷蓦然发现在场她见过的人中很多都是走镖的。

最近世道不好,所以镖局的生意非常好。他们除了武林大会之外,只可能为了生意聚集在一起。

不过什么大生意能聚集这么多人?她看着地上的盒子。难道是为了它?

她走到木盒旁边,拿起一片碎瓷,“这个是青瓷吧?”

崔东林道:“是青瓷。”

“这个是你们保的镖?”

“是我的镖!”

除了叶晨、杜纷纷、萧大圣和崔东林之外的人都异口同声。

……

一趟镖怎么会有这么多镖局联名担保?杜纷纷越觉得这青瓷不简单,“这个,不是普通的青瓷吧?”

崔东林老脸一红,苦笑道:“这是普通的青瓷。”

杜纷纷茫然。找那么多镖局保镖的钱都可以买一屋子这种青瓷了吧?

崔东林叹气道:“崔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被金盆洗手前的一笔小买卖给坑了。”

很多江湖中人为了金盆洗手洗得好看点,最后一单生意都会选小生意,保个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崔东林也不例外,他只是没想到一起他认为小到不能再小的生意背后,竟然牵扯这么这样千思万缕的复杂关系。

杜纷纷道:“还请前辈明示。”

“说起来,是一个月之前,崔某正在家中与门人商量,接哪趟镖为我送行。刚好,这门生意上门了。”崔东林不胜唏嘘,“是一个游走四方的商人,说是家中老父过寿辰,让我送一只青瓷花瓶为贺礼。我想这单既简单,路途也不远,而且也不牵扯江湖的种咱恩恩怨怨,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便接了镖。谁知道……”

杜纷纷脑海灵光一闪,“失镖了?”

她言者无心,在场诸人听者有意,脸上都不尴不尬地不自在起来。

王天霸跺着脚咒骂一句,怒道:“那个狗娘养的,前脚托镖,后脚劫镖。这盒子在我手上还没捂热呢,就不翼而飞了。妈的,老子要是抓住那个黑衣人,非得把他的头掰下来,当夜壶!”

杜纷纷看着密密麻麻地人头,咋舌道:“不会所有镖局都是一样的情况吧。”

人群中顿时嗡嗡的骂咧咧声,有声音回答道:‘也差不离。”

杜纷纷道:“那你们怎么聚集在一起的?”

崔东林道:“那人偷了镖也不走远,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一路追赶。于是我从山东一路追到江浙,又转到蜀中,沿途碰上诸位同道,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挑了个陷阱往里跳。我们出来走镖的最重信用,这时候就算知道自己被坑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追查下去。希望能集合大家的力量,把镖找回来。”

换句话说,那个黑衣人就是马不停蹄地托镖,偷镖。然后再用同样的瓶子继续托镖,偷镖……她看着这一大串的人,觉得这黑衣人果然不容易,居然把东南一带有头有脸的镖局全一网把尽了。

杜纷纷道:“可是青瓷瓶只有一个,你们如果找到镖,怎么分呢?”

王天霸看着地上的碎瓷,火大道:“还分什么分,你都帮我们分好了!”

杜纷纷挥刀斩木盒的刹那,众人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下手那叫一个利落干脆,连让他们喊停的机会都没有。杜纷纷干笑,然后拉住叶晨的袖子,低声道:“借一步。”

叶晨挑眉,任由她拉着一步步后退到三四丈的距离。

“你说……”杜纷纷刚要开口,就看见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等着,不由又拖着他走远几步,压低声音道:“你说,这个陷阱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准备用来对付我们的?”

叶晨道:“显而易见。”

江湖最近很太平,没什么招摇过市的杀手组织,就算有,也是那种上不得台面,很快被捕快消灭掉的小喽罗组。南阳王除了自己的死士这外,很难再找到其他为他卖命的大批人马,所以他才不得不想出这样借刀杀人的计划。

“不过这个计划少说也准备了两三个月了吧?”杜纷纷咋舌道,“那时候我们还没去唐门呢?”

叶晨道:“这就叫有备无患。”

南阳王为了对付他也算是处心积虑。有了青云上人还不放心,非要再整出点事。

——虽然,他不放心的挺有先见之明。杜纷纷苦着脸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纳闷地重复道:“我们?”

……

他该不会这个时候要散伙吧?这也太没义气了!

杜纷纷咬牙道:“别忘记,南阳王要对付的人是你,我只是不幸路过被拖下水的。”

“哦。” 叶晨微微一笑,侧头看着她道:“你承认你被拖下水了吗?”

这事还需要承认吗?铁铮铮的事实啊。杜纷纷道:“你准备怎么解决?”

叶晨想了想,“全杀了?”

杜纷纷望着崔东林和萧大圣骤然铁青的脸色,连忙道:“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管是黑发人送白发人,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奇Qīsuū。сom书,都是伤心事啊。

叶晨道:“没想到你考虑得挺长远。”

杜纷纷一愣。

叶晨道:‘你不是怕他们的家人报仇报个没完吗?”

……

杜纷纷想,其实她挺鼠目寸光的。

危难之中见真情

叶晨沉吟道:“看来没办法了。”

没办法了?

杜纷纷一惊。不会是要把她交出去吧?

“只能破财消灾了。”叶晨长长叹出口气。

杜纷纷看着面前黑漆漆一片的人头,“呃,这么多镖局,要花不少钱吧?”据她所知,镖局失镖的赔偿是原物的好几倍。黑衣人既然有心陷害他们,那么选择的赔偿肯定不会少。不过叶晨是宰相公子,家底应该不薄。她期盼地问道:“令尊……宰相大人的年俸多不多啊?”

叶晨歪头想了想道:“一般吧。勉强能维持他要的体面。”

……

那就是手头很紧了。

杜纷纷又道:“那平时杂项收入多不多啊?”再怎么说也是宰相,贿赂的人应该比知府多得多吧。

叶晨道:“花的比较多。”

……

那就是没戏了。

杜纷纷哭丧着脸,“那你有多少私房钱?”

“全给你了。”

骗人。明明看他买东西的时候手头宽裕得很。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杜纷纷道:“那你准备拿什么赔偿?”

叶晨道:“赔什么偿?”

“……”杜纷纷奇道,“你刚才不是说破财消灾吗?”

“是啊。”

“那不是赔偿吗?”难道用金子买通那些人?这恐怕比赔偿金还要贵吧。

叶晨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买花瓶给他们。”

……

杜纷纷傻眼道:“哈?”

“他们保的不是青瓷花瓶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

杜纷纷总觉得有哪里很不对劲。

叶晨已经走回都豆浆铺。

所有伸长的脑袋都泰然自若地缩回来,不过眼睛还是骨碌碌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叶晨道:“来来来,都来认领失物。”

他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圆圆扁扁的青瓷钵,“这个花瓶谁要?”

……

杜纷纷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此青瓷非彼青瓷也。

崔东林代表一众目瞪口呆的人出列道:“咳,叶大侠,这个不是花瓶吧。”就算要冒充也找个说的过去的呀。

叶晨道:“怎么不是?把花茎剪得短点不就行了?再说,没人规定花瓶一定要插花,你不会用来盛豆腐花吗?”

……

所有人被他的歪理砸得东倒西歪。

“哈哈……”

王天霸突然捶腿狂笑。

杜纷纷同情地看着他。

唉,没想到他这么不经用,这样就被逼疯了。要是当初是他被叶晨大人挑中,恐怕现在坟头的草都春去秋来好几回了。

叶晨感到她责难的目光,无辜地耸耸肩。

不喜欢这个青瓷钵直接开口就好了,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人啊,就是喜欢和自己过不去。

终于还是崔东林看不过眼,忍不住问道:“王天霸,你究竟在笑什么?”

王天霸歇了口气,擦擦眼角的泪花道:“我觉得剑神这招……高啊!”

……

杜纷纷万分肯定,他是疯了。

除了疯子,谁能欣赏叶晨大人的思维?

不过崔东林不这么想,他还是好声好气地问:“此话怎讲?”

王天霸捶了捶胸口道:“那个黑衣人装神弄鬼地作弄了我们这么久,是时候我们还点颜色给他看看了!反正当初保单上写的只是青瓷花瓶,也没说是怎么样的青瓷花瓶。我们只要随便拿个花瓶送到目的地,就算是交差了。那黑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好,若是他来理论,嘿嘿,我正等着他呢。”

崔东林心头一动,转头看其他人。其他人正眼巴巴地望着他,显然以他马首是瞻。

他又看向萧大圣。

萧大圣微微颔首。

崔东林暗暗思忖,然后对叶晨抱拳道:“多谢叶大侠替我们寻我失物!”说罢,抢先接过那只青瓷钵。

他这样做是有缘故的。

其实青瓷花瓶哪里不能买,就算再买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从叶晨手里接过等于把叶晨一同拉下水。一方面,多个剑神当靠山总是好的。另一方面,让叶晨坐上同一条船,无疑是让他在无形之中为他们严守秘密。毕竟那么多镖局居然被一个黑衣人耍得团团转,若是传到江湖上,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其他人见崔东林带头,立刻蜂拥而上,生怕抢得慢了,一场空。

王天霸抢得最起劲,好不容易挣扎出一个木盒,兴冲冲地打开,不由低咒一句,“妈的!为什么是红色的?”

叶晨从人群中悠然走出。

由于刚刚王天霸的那番话深得他心,所以他好心情地建议道:“回家拿笔沾点青色的颜料涂一涂就好了。”

王天霸:“……”这也太敷衍了。

问题既然解决,众人也不多留,一一告辞。

崔东林临走时,还特地向叶晨、杜纷纷发出邀请,若是他日路过东昌府,定然要来隆威镖局。

发出同样邀请的还有王天霸。

对于这个心直口快,让叶晨喜欢的男子,杜纷纷十分有好感。因此特地记下了他所在的地方。

一个比这个镇还小的小地方镖局。

众人辞别后,杜纷纷发现萧大圣竟然没走,不但没走,而且还两手空空。

她惊讶道:“萧大哥,你没有领花瓶吗?”

萧大圣冷笑道:“我要青瓷花瓶,我自己会去买。何必要叶晨施舍?”

就算杜纷纷再迟钝,也发现他和叶晨不正常,很不正常。

叶晨不理他,拉过杜纷纷就走。

萧大圣突然大喝一声:“没人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杜纷纷被他吓了一大跳,连忙缩回手。

叶晨大为不爽道:“我又没揭发你偷看霍瓶瓶洗澡,你何必耿耿于怀?”

……

萧大圣跳起来,“你还说你没揭发?!”

叶晨转头看杜纷纷,“我刚刚揭发了吗?”

杜纷纷下意识地摇头。

叶晨对萧大圣道:“你看。”

萧大圣痛心疾首,“纷纷,你堕落了。”

杜纷纷缩到叶晨背后。

眼前这个萧大圣实在太古怪了,全然没有上次见到时的成熟稳重。虽然那次见面他们总共只说了六句话——

“欢迎。”

“你好。”

“请喝。”

“多谢。”

“慢走。”

“留步。”

萧大圣沉声道:“我决定了。”

杜纷纷从叶晨身后伸出脑袋道:“决定什么?”

“我要沿路保护你。”

……

杜纷纷感动道:“多谢萧大哥。那些黑衣人人多势众,的确不胜其扰。”

萧大圣道:“我是说,我要保护你不受叶晨的迫害!”

……

杜纷纷热泪盈眶地冲过去,“亲人啊!”

她刚刚怎么会感到萧大圣古怪呢?她实在是太狼心狗肺了。

她的脚步冲到一半,后领就被人拎着倒提回去。

萧大圣气得哇哇大叫,“叶晨,你,你居然拎她?!”

叶晨放下纷纷,帮她整了整衣衫,“嗯,我拎了。”

……

萧大圣愤愤道:“你脸皮真厚。”

……

杜纷纷想,萧大哥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段数还差很远啊。

叶晨问道:“会驾马车吗?”

萧大圣点点头,然后警觉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叶晨耸肩道:“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们三人去镇上卖车行里转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马车有了,车夫也有了。

一入襄阳故人来

三人行虽然拥挤了点,但是叶晨看在萧大圣赶车的份上,忍了。

杜纷纷看在萧大圣是来帮他的份上,乐了。

萧大圣边赶车边受气,但一想到能拖叶晨的后腿,认了。

于是马车就载着心思各异的三人北上京师。

颠颠簸簸了半个月,杜纷纷坐得有点倦了,无精打彩道:“为什么黑衣人不来了呢?会不会准备了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

叶晨道:“也许现在就……”

“哎呀!”

在外面赶车的萧大圣突然一声惨叫,身体后仰着跌进来,悲愤地看着惊诧的两个人,“你们这两张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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