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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落在晨色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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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菁菁正在喂鱼,见她进来,脸上先是一喜,却见她神情萎靡,又担忧道:“难道叶大侠不是为了破案而来?”

杜纷纷赶忙道:“不是,他的确是真心诚意来破案的。”以叶晨的为人,他宁可诬陷全唐门,也绝不愿意被人当马骑。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多了解了他一点。

唐菁菁沉吟。

杜纷纷等着她问原因。

谁知唐菁菁只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携手吧。”

杜纷纷惊讶地问道:“你不问我为何叶晨是诚心诚意来破案的吗?”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剑神既然开了口,那就绝对不会有错。”

……

原来叶晨也有这样良好的信用。

真是人不可貌相。

杜纷纷叹息,“既然如此,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觉得唐门里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唐菁菁目光微敛,沉默半晌,才轻声道:“如果要在唐门选一个最恨贾琼的人,那么,非三哥莫属。”

杜纷纷吃了一惊,“你说的三哥,该不会是唐葫芦吧?”

上次唐菁菁带她去见他的时候,她明明看到他们两兄妹感情很好啊。

唐菁菁垂下眼睑,“还记得我曾经带你去见他吗?”

“记得。”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我只是想找个借口故意把你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罢了。”

……

她就说嘛,就算她口齿再怎么不清,也不可能把‘不平’念成‘葫芦’啊。

原来这才是真相。

亏她当时还纠结了很久自己的口齿问题。

杜纷纷道:“为什么唐葫芦这么恨贾琼?”

唐菁菁道:“这我也不知道。以前三哥并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的,他虽然温柔,却很开朗。”

开朗?唐葫芦?

杜纷纷想了想道:“他会不会被鬼上身?”

……

唐菁菁无语地看着她。

杜纷纷干咳一声道:“我只是提供一个新的思考方向。”

“而且从此,他就特别厌恶贾琼。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他就会避开。”

“只是如此,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唐菁菁迟疑了下,又道:“而且,他一直很清楚我和楚越的事。有时候,他还会为我们作掩护。楚越即将研制出新毒的事,我也只对他说过。”

杜纷纷摸着下巴道:“所以杀贾琼的事情他很可能蓄谋已久。当他得知楚越研究出新毒之后,立刻心生嫁祸之计?”

唐菁菁咬了咬下唇道:“其实,除了楚越之外,我最不希望的凶手就是他。但是,无论凶手是谁,都应该承担自己负担后果。”

杜纷纷突然道:“我觉得还有一个人很可能是凶手。”

唐菁菁一怔道:“谁?”

“你娘。”

唐菁菁断然道:“这绝不可能。”

杜纷纷见她脸色不愉,急忙解释道:“我只是从凶手所具备的条件来说。第一,她知道蜜荆花加狗尾巴草能制成剧毒,说不定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告诉楚越这个秘密的时候,她早已经发现了。第二,你说过,她不喜欢你背着她私定终身。若是她发现你和楚越的事,那么她嫁祸楚越借刀杀人就很说的通了。”

唐菁菁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却忘记最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

“杀人动机。”唐菁菁叹气道,“我娘爱贾琼爱得死去活来,无论别人说他有多么不好,她完全听不进去。连掌门的话也是。就算整个唐门都想杀贾琼,她也绝对是例外的那个。贾琼死后,她恨不得跟着一起去,若不是老太太出面劝说,还不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事端来。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到别庄去住的。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是凶手。”

杜纷纷还想说什么,但看她的脸色又吞了回去。

唐菁菁轻轻握住她的手道:“这桩案子扑朔迷离,我所提供的线索实在有限。其实在你们没来之前,我自己也偷偷查过,都是无功而返。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把楚越关在哪里。”

“会不会已经秘密地……”她做了个咔的手势。

唐菁菁道:“这点我并不担心。在老太太没有出关之前,就算是掌门,也不能擅自处决他的。”

杜纷纷这才放心了点。

“我总觉得三哥就算不是凶手,也必定知道点什么。”

“为何?”

唐菁菁面露难色,“我说不出来。但是每次我提起楚越,他就阴沉着脸不说话。”

……

就算不提起楚越他也是阴沉着张脸吧?

不过说起阴沉,恐怕当今鲜少有人是叶晨的对手。

当他阴沉的时候,那可真是天狗吃日还吃日。

想起叶晨,不免想起临行前他提出的那个交换条件,顿时脸如火烧,心如冰熬。

唐菁菁见她面色怪异,不由问道:“怎么了?”

杜纷纷沉思了好一会,才道:“我打个比方。”

“嗯。”

“如果有一只兔子遇到一只阴魂不散想吃它的狼,它应该怎么办?”

唐菁菁毫不迟疑地回答道:“那要看它能不能逃得开了。”

杜纷纷疑惑道:“有区别吗?”

“当然,若是她想逃又能逃的话,那结果自然不用说。”

“那万一逃不开呢?”

唐菁菁含笑地看着她,“那就好好享受被吃的过程吧。”

“……”



唐门冤案 猿粪让人泪纷纷

猿粪让人泪纷纷

当晚,杜纷纷死皮赖脸得在‘临湖阁’住下。

唐菁菁看着她美滋滋地铺好被子准备睡觉,迟疑道:“要不要我通知叶大侠一声?”

杜纷纷噌得从床上弹起来,“不要!”

唐菁菁狐疑地望着她。

“呃,我的意思是说,在出门前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知道的。所以不用多此一举了。”杜纷纷见她仍在犹疑,又连忙加重语气道,“叶晨大人最忌讳睡觉被人打搅。万一他发起火来,那么别人都别想做人了,不,是整个唐门都别想做人了。”

唐菁菁听她说的这样恐怖,心中也是惴惴,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再说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且把忧愁放明日,管他掀起啥风波。

杜纷纷安慰着自己入眠。

‘临湖阁’毕竟是‘临湖阁’。连睡觉都比‘善心居’踏实。

杜纷纷翌日起来,感觉神清气爽,多日忧愁劳累仿佛都在一夜远去。

她推开窗,正准备好好欣赏这难得的安宁清晨,笑容却猛然僵住。

窗外,一袭雪白身影坐在亭中,昂然自若,举杯自斟。

杜纷纷暗道不好,拉着窗户一寸寸地合拢。

眼见就要关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慢悠悠得从那道缝隙中飘进来——

“纷纷啊。”

杜纷纷心中哀嚎,但身如闪电,从窗户跃出,站在凉亭石阶三步远的地方,打哈哈道:“你也来找菁菁啊,真是好巧。”

“不巧。”叶晨放下杯子,炯炯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道:“我专门为你而来。”

……

杜纷纷悄悄地退了半步,“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随便遣个人过来吩咐就行了,何必劳烦您亲自来呢?真是罪过罪过。”一大早就跑出来吓人,罪过大了。

叶晨眉毛微微一耸,“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那还用问吗?有命的谁想没命?活着的谁不想滋润啊?

杜纷纷一边腹诽,一边很决绝地摇头,“您多心了。”

叶晨手指轻轻抹了抹下巴,“可是我很想见你啊。”

……

“这真是我的荣幸啊。”杜纷纷仰起头,望着天上如波涛般连绵起伏的云海,努力将眼中的泪水倒流回去。

亭子还是亭子,却因为换了不同的两个人而略显拥挤。

杜纷纷不自在地东张西望着。

昨天和唐菁菁坐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没感到这亭子小啊。怎么现在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呢。果然是叶晨大人的存在感太强吗?

“纷纷?”

“是。”杜纷纷腰板一挺,下意识道,“我一直关注着你,刚才绝对没有走神。”

叶晨慢条斯理道:“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因为查案查得太晚。”借口是一早想好的。在叶晨三不五时的鞭策下,杜纷纷终于学会做事之前预留退路。

“哦?那查得怎么样?”

杜纷纷立刻将昨天和唐菁菁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反正他们三个现在都坐在同一条船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叶晨听完只是抽了抽嘴角,“所以,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唐葫芦咯?”

杜纷纷道:“菁菁是这么觉得的。”

“那你呢?”

……

从长期的经验总结,叶晨说这句话的背后,绝对是另有深意的。杜纷纷沉吟着该如何回答。

“很难回答吗?”叶晨嘴角的笑容渐渐冷却,“你回答关于我的问题的时候向来是毫不犹豫扭头就走,如此明显的对比真是让人寒心啊。”

这就是秋后算账的前兆了。

杜纷纷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左右顾他言道:“那是因为唐葫芦的案件比较复杂,呃,我需要多想想。”

“那我的事情就很简单吗?”

“不不不,您更复杂,我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杜纷纷这句话说得真心诚意。论复杂,叶晨认第二,谁敢认第一?不知道她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霉,吃霸王餐会吃到剑神。难道真是上辈子作孽太多?

叶晨绕有兴致地托腮道:“哦?你哪里想不明白?”

哪里都想不明白啊。杜纷纷道:“比如说,像剑神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请像尘土一样的我来当保镖呢?”

叶晨挑眉道:“缘分?”

“你别寒碜我了。”猿粪还差不多。不过,要是让她知道是哪只猿拉的粪,她非把它熬成稀饭不可。

叶晨眯起眼睛道:“寒碜?和我的缘分你觉得寒碜?”

……

杜纷纷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的脸色瞬间又变了,“呃,是我读书没读好,用词不当,您多多包涵。”

和叶晨大人相处的日子真是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步步惊心’啊!

她伸手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缓缓呼出口气。

“纷纷啊。”

“……”果然又来了。恐怕她很可能成为史上第一因为猿粪而死的人。杜纷纷哭丧着脸道,“请下手轻一点。”

叶晨默然地看了她半晌,“去查案吧。”

“啊?哦!”杜纷纷精神一振,怕他反悔似的,立即道:“我这就去‘习毒居’。”

“不是唐葫芦。”叶晨似警告似威胁地盯着她,“是唐夫人。”

“……”杜纷纷疑惑道,“查唐夫人什么?”

叶晨微微一笑道:“她自然会告诉你。”

也对。上次唐夫人就表现得好像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她想了想,忍不住问:“那……唐葫芦呢?”

“我来查。”

……

唐葫芦,我同情你。

杜纷纷到了‘百毒居’,才发现唐夫人不是这么好见的。

从仆役到丫鬟,一层层传达了半天,才传出一个唐夫人不见外客的消息。

既然不见外客,那一开始就把她挡在门外不就好了,何必通传?分明是不想见她。

杜纷纷望着围墙,脑瓜里转着各种翻墙而入的办法。

是直接横冲直撞?还是丢个火把进去,然后等着他们跑出来?亦或是大喊刺客,然后借着救人的名义冲进去?

丫鬟传完话还没离开,“杜姑娘。‘百毒居’并非只是名字。”

……

杜纷纷干笑道:“当然当然,‘百毒居’是唐掌门的住所,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毒呢?呵呵,不过我以为以唐掌门之毒,他身边方圆几百里都不敢有其他毒物靠近才是。看来是我想得太天真,百毒百毒,原来是容纳百川一起毒啊。”

丫鬟掩嘴一笑道:“‘百毒居’后面的花园里荷花开得正艳,杜姑娘何不去欣赏欣赏?”

“也好也好。”杜纷纷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后走,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向叶晨交代。

或者,干脆她自己瞎编一套说法?

只是不知道唐夫人会说什么呢?

她想起自己曾与唐夫人的一面之晤。

唐夫人似乎知道凶手是谁。

难道凶手真的唐葫芦?可是当初她明明说真正的凶手表面上并不那么憎恨贾琼……这样看来,似乎唐菁菁的母亲唐开心又有了嫌疑。

“杜姑娘。”

一声轻唤将杜纷纷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她望着眼前容貌娇艳如花的妇人,吃惊道:“唐夫人。”

唐夫人微笑道:“杜姑娘上次好像答应了我一件事。”

杜纷纷赶紧改口道:“乔姨。”

唐夫人这才满意地笑笑。

杜纷纷疑惑道:“乔姨不是不见外客吗?”

唐夫人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又怎么算是外客呢?”

杜纷纷想起她曾经手下的玉镯,心中暗道:果然是拿人手短。这样一来,她如何还好意思提起查案之事。

唐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阵,才关切道:“我听说前几天,你和叶大侠被封在山洞里,几乎丧命?”

杜纷纷想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道:“是啊。说起那天,那可真是惊心动魄,千钧一发。”说着,她将那日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唐夫人听罢,面有异色,“如此说来,炸山洞的人应该是霍瓶瓶了。”

“应该是吧。毕竟做事要有始有终嘛。”她见唐夫人若有所思,不由轻声道,“乔姨以为是谁?”

唐夫人眼眸轻轻一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只是觉得像霍姑娘这样的人,看上去实在不像杀人不眨眼之人,所以有些惊讶罢了。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后交朋友应该更加审慎才是。”

她神情和蔼如慈母,让杜纷纷的心顿时软成烂泥,嘴里忙不迭地答应道:“嗯嗯!”

“不过洞口被炸,你们又是如何出来的呢?”唐夫人顿了顿,又捂着嘴巴失笑道,“我差点忘记了。叶大侠武功天下第一,对他来说,莫说将山石推开,就算从山腹再凿出个洞来也不是难事吧。”

“呃,是啊。”杜纷纷想起当初劈山石的一幕,心中恍惚。总觉得当时有件很重要的事被忽略了。

唐夫人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道:“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杜纷纷回过神,连忙道:“我只是很久未见乔姨,心中挂念……”

唐夫人笑道:“不是为了案子的事?”

“……呃,呵呵,那也是原因之一。”

唐夫人对她的坦白似乎不以为意,“那你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了?”

……

若是说怀疑她的儿子,她大概会扭头就走吧。呃,也许会先把玉镯要回去砸个稀巴烂,再扭头走。

杜纷纷舔了舔嘴唇道:“有。”

“是谁?”

“唐掌门的妹妹,贾琼的妻子,唐菁菁的娘——唐开心。”不管她有没有嫌疑,到这份上,先来顶顶吧。



唐门冤案 荷花掩藏的秘密

荷花掩藏的秘密

唐夫人的笑容微僵,望着她的眼睛中顿时充满探究,“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由于这其中牵扯到太多关于唐菁菁的事,所以杜纷纷只能顺手把叶晨拉出来当挡箭牌,“我也不太清楚。呃,是叶晨透露给我的,但他没有说原因。”

唐夫人轻轻“哦”了一声。

杜纷纷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想从这句简单而又复杂的‘哦’中体会出背后深意。但唐夫人没有接下去,只是转过身,顺着阡陌朝桥下的荷花池走去。

杜纷纷只好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荷花果然如那丫鬟所说,开得正盛。

大片大片的荷叶层层交叠,如碧波翻浪,一同托起那一朵朵如灯盏般精致轻盈的玉朵。白里透粉又粉中带白的荷花犹如含羞带怯的少女,亭亭玉立于水上,不经意地释放着让人心醉魂迷的芳华。

即便杜纷纷此刻心事满怀,望此美景,也不禁深吸了口气,“好漂亮的荷花。”

唐夫人收住脚步,神不守舍地漫应道:“是啊。”

杜纷纷见她神色复杂,仿佛陷入某场回忆,忍不住出声唤道:“乔姨。”

唐夫人眸光微动,望着脚边一处道:“喏,你看。”

看什么?

杜纷纷伸长脖子朝她手指所指之处看去,却只看到她碧绿色的裙角。

“看到了么?”唐夫人的目光依然一动不动地凝于那处。

杜纷纷只得向前走去,正要探头,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倒栽葱,朝前猛地扑了过去。

前面是荷叶,荷叶下是水。

如果摔下去一定变成落汤鸡。

“啊。”耳边响起唐夫人的惊呼。

杜纷纷囧囧地想,唐夫人果然是唐夫人,连叫声也这样柔媚动人。

不过幸好遇到叶晨之后,她学会了临危不乱。

在脸与荷叶相距一尺的时候,她突然伸出右掌,在荷叶上轻拍了一下。

叶被打入水里。

杜纷纷趁着这一瞬的反弹之力,翻身跃到半空,又稳稳地落回地上。

唐夫人先是诧异地看着她,随即欣喜道:“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高。”

杜纷纷愣了下,笑道:“我师父在收我之前也没想到。”她还以为唐夫人开口第一句是‘你没事情吧’。

喜悦过后,唐夫人眉头轻颦,望着水池面有难色,“但是……”

“但是什么?”

“刚刚我见你落水,一心急,不慎将随身玉佩甩到了水里。这是恢弘送给我的,若是被他知道,恐怕……”她神色黯然地看向杜纷纷。

杜纷纷想起唐葫芦身上的伤,立刻惊道:“他会打你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唐恢弘看上去道貌岸然,彬彬有礼的像君子,背地里却是一个经常拿妻儿发泄的变态狂。

这样一比较,叶晨没事下下毒,泼泼水的行为简直就是温柔。

唐夫人眨着明眸,怔怔地看着她,“当然不会。我只是怕恢弘生气罢了。”

“哦,那就好。”杜纷纷略安下心。

唐夫人垂下头,用袖口轻轻拭着眼眶,“可是,我内心实在愧对他。”说着,泪水盈睫,如散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

杜纷纷垂下头,默默地等着她泪水流干。

……

过了片刻。

泪水没干,日头正慢慢地爬上三竿。

杜纷纷等得脖子有点酸。

好想好想吃饭啊,最好还有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

……

又过了片刻。

杜纷纷已经不奢求红烧肉了,实在不行,酱油拌饭也行,只要能吃就行。

不过唐夫人的泪还没有被截流。

……

又过了片刻后的片刻。

唐夫人还在哭,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她的裙摆湿了一小块,但以杜纷纷的计算来看,那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她终于败下阵来,低声道:“从哪里掉下去的?”

唐夫人缓缓抬起头,晶莹的泪仍滞留在眼眶四周,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她轻轻地喘了口气,伸手指着脚下。

杜纷纷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浸到水里。

比想象中的暖。

她点点头,脱掉鞋子,深吸了口气,一头钻进水里。

水里藏着一根根径直的莲茎,杜纷纷随手抓住一根,顺着它往下摸去。

越到下面,她觉得眼前的景色越模糊,淤泥好似因为她的波动而上浮了些。胸腔里的空气渐渐稀薄,四肢也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不敢多呆,脚奋力向下一蹬,身体重新往上游去。

越往上,身上的压力越轻,视线也渐渐清晰。

她打量着四周,似乎想碰碰运气,看看玉佩会不会被夹在某个石缝里。

突的,她的目光被某一处吸引了过去。

只见在唐夫人脚下约三尺的石壁上有一道半人高的石门,门上还刻着一个血红的‘禁’字。

莫非这里是某个唐门禁地?

杜纷纷虽然很想查探一番,但想起唐夫人还在上面等待,此刻显然不是最佳时机,只好暂时抛了这里,先浮出水面。

唐夫人见她上来,微微送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没事吧。”

她喘了口粗气道:“我没事。不过,乔姨,下面的水太深,我找不到你说的玉佩。”

“这样啊。”唐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你在下面仔仔细细地看过了?”

“嗯,仔细看了,但是下面有淤泥,太黑了。”杜纷纷打定主意,如果唐夫人再哭,她就陪着一起哭,总之无论如何,她都是铁了心不再下去。

不料唐夫人伸出手道:“你快上来吧。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杜纷纷立刻骨碌爬上岸,抖了抖衣服,小心翼翼道:“那玉佩……”

唐夫人微微一笑道:“我让下人来打捞吧。”

……

杜纷纷无比囧地看着她。

乔姨,之前有那么多机会,你怎么不说?她明明给了她那么多那么多次的机会啊。

她正要捶胸,但转念一想,若非如此,她恐怕还发现不了那个写着禁字的石室,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早有天意安排吧。

唐夫人见她湿得像只落汤鸡,不由担忧道:“你快回去换身衣服吧。再喝完姜汤。不然得了伤寒,我难辞其咎。”

杜纷纷正因发现了石室而心热,当下也不罗嗦,一溜烟地回‘善心居’找叶晨报告这个新发现去了。

‘习毒居’。

叶晨单手提着钓竿,坐在池边垂钓,形容悠闲。

唐葫芦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头顶道:“你不是说来查案吗?”

“是啊。”

“你不问我?”

“你会回答吗?”

“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问?”

唐葫芦眼中闪过疑惑,“那你来查什么?”

“查查你池塘里鱼的肉质够不够鲜嫩。”

“……”

当叶晨满载而归的时候,杜纷纷已经在门口盼得两眼冒星了。所以他一出现,她眼睛里的星星立刻化作唾沫星子铺天盖地地喷出去。

“你怎么去得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

叶晨缓缓抬袖抹了把脸,“纷纷啊。”

杜纷纷立刻缩头,敛容,垂目,以示低调和忏悔。

“虽然我很高兴你出门来接我,但是问候语不对哦。”

……

杜纷纷退后三步,赔笑道:“重来。”

叶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向前三步,真诚道:“叶晨大人,您今天外出,又造成了多少伤亡?后果严不严重?”

叶晨微笑回答道:“一个,很严重。”

……

难道唐葫芦已经……

可是,他是唐门掌门之子啊。虽然唐哄哄看起来也不是很待见他,但他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以唐门护短的性格来说,倾巢而出,千里追杀是逃不走的了。

杜纷纷不由倒抽了一口亮气,颤巍巍道:“那我们还是快点收拾包袱吧?”

叶晨含笑不动。

杜纷纷含泪劝慰道:“虽然您武功盖世,英勇无敌,英俊潇洒,绝世风流。但是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双拳难敌四手,遇到群殴的状况,先跑路总是没错的。”

叶晨双眉微微向中间聚拢,“可是……”

“不用可是了。到时候我冲锋,你断后。”冲锋的人跑得比较快。

“不过……”

“好吧,如果你非要先走的话,我断后也可以。”唉,叶晨大人果然是叶晨大人,连这点亏都不肯吃。

“但……”

“叶晨大人。”杜纷纷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一副他再不答应简直就羞于为人的模样,“事以至此,你就不要再逞强了。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任你武功再高,也经不起乱刀啊。如果你实在不甘心,大不了离开蜀中之后,去各地招兵买马,以后再杀回来。”

她越想越心急,“对了,你把尸体放在哪里了?”

尸体若是藏得好,说不定还能多争取点时间。

叶晨慢悠悠地伸出手,手上勾着一根绳子,绳上拴着一条鱼。

鱼正老老实实地翻着白眼。

……

杜纷纷眉毛间歇性地抽动着,“你说的那一个……”

叶晨晃了晃鱼,“嗯。”

……

杜纷纷呷了呷嘴巴,“话说,这个应该叫一条吧?”

一个鱼?

一个鱼??

一个鱼???

……

叶晨一挑眉。

杜纷纷立刻狗腿道:“呃,从今往后,它就是一个鱼。”



唐门冤案 成灵光来败灵光

成灵光来败灵光

虚惊之后是虚脱。

杜纷纷跑到厨房连喝了三大碗水定惊。

叶晨施施然地跟在她身后,斜靠着门框,鱼还挂在他的手指上一晃一晃。

杜纷纷喝完水,用袖子抹了抹嘴巴,捧着空碗转头看他,“呃,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叶晨道:“我想喝鱼汤。”

杜纷纷顿时眼睛一亮,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摇晃的鱼,刚喝下去的水立刻化作唾液,从嘴巴的各个角落渗透出来,“我也想喝。”

叶晨笑眯眯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亮堪与阳光落在鱼鳞上的反光相媲美。

杜纷纷后知后觉地问道:“那么,是你煮,还是……你煮?”不是她不想煮,实在是,她不想糟蹋这条……这个鱼啊。

叶晨挑眉。

她毫不犹豫道:“我煮。”

鱼立刻被送到她的面前。

作为江湖儿女,生火这种小事实在难不倒杜纷纷,煮开水这种事也简单,唯一的问题就是——

“应该放多少盐啊?”

“糖要吗?”

“醋要吗?”

“酒要吗?”

叶晨无语地站在灶前,手里拿着生姜末,默默地往锅里倒。

杜纷纷崇拜地看着从容不迫的他,赞叹道:“想不到你居然会做菜。”她一直以为他只会在菜里下毒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禁生出丝丝嫉妒。叶晨实在太得天独厚了——长得好,武功高,下棋煮菜都精通。从他层出不穷的整人方法来看,脑子也灵光。不过人无完人,就人品欠缺这一点,足以将他前面所有的优点一起抹掉。

她叹了口气。突然有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感觉。

叶晨放上锅盖,任由它自己在沸水里煎熬。

杜纷纷闻着从锅和盖的缝隙里袅袅溢出的鱼香,心思早已经与锅里的鱼同在,因此连叶晨靠过来都没发觉。

直到视线完全被他修长而光洁的颈项遮住,她才蓦然意识到两人的间距实在是有点狭窄,嗯,不是有点,是非常非常的狭窄。

“呃,叶晨大人,你……”她的头微微向后仰,以免自己‘扑’到他的怀里。

“你刚洗过澡。”他突然伸手,撩起一绺她垂落的发丝,用拇指轻轻滑过,“有点湿。”

听他这么一说,杜纷纷猛然想起她洗澡的原因,又延伸着想起与唐夫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不由兴奋地抖动着双眉道:“我今天见到唐夫人了,有重大发现。”

“……”叶晨缓缓缩回手,淡然道:“是么?”

“嗯嗯。绝对是重大发现!”杜纷纷遂将与唐夫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巨细无遗得一一道出。说到唐夫人不慎掉玉佩落水,又泪流不止,害得她不得不下水这部分时,她突然皱眉道:“现在想起来,事情好像有点太巧合了,你说唐夫人会不会是故意逼我下水的?”

……

叶晨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越来越觉得是。可是她逼我下水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她恍然道,“难道她是故意让我看到池子下面的那道门?”

她觉得自己隐隐中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只是一个感觉,无法用具体的语言表达出来。“可是唐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嗯,她知道。”

“……”杜纷纷吃惊地看着叶晨泰然自若的表情。

他顿了顿道:“而且唐葫芦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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