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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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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堂念书,小老板这样不像是去念书的,倒像是出去玩的。不过在看到她脸上纠结的神色后,什么都没说,专心的驾驶马车。

陆二到达国子学,只见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公子少爷潇洒悠闲的走在前面,小厮身上挂了两三个包裹,怀里还抱了个书箱,奋力的跟着。也有父母跟着一起来的,在马车边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被叮嘱的一脸不在乎,倒是身边的小厮一个劲地点头打包票。像陆二这样孤身一人的也有,不过年纪上都比她大许多,携带着包裹或是书箱。大多数人都是兴高采烈,不一定是因为多喜欢念书,更多的是因为这里有他们的好兄弟。

陆二心情放松,让陈三水先回去,自己往国子学里走去。

忽听后面有人叫她,一看是蒋家的马车正朝着这边驶来。蒋麒脑袋探出车外,朝她打招呼。陆二笑着站定,等待马车近前。蒋麒跳下马车,朝陆二周围看了看,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你的东西呢?

”陆二很光棍的道:“国子学里提供笔墨纸砚,各类书籍,我又不住这里,要带什么?”说着往蒋麒的马车看去,周叔正帮着小厮胡兴把包裹什么的从马车上取下来。胡兴很有经验的把一个个包裹背到自己身上,再弯腰抱起书箱,咬着牙费了一番力气才直起身子。

好家伙,蒋麒不是把自己的家当都给带来了吧?

周叔见到陆二朝他这边望过来,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放开扶着书箱手,担心的道:“兴儿,要不你留在外面,我去送吧。你这正长身体,伤到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周叔虽然年纪大了,力气还是有的。”国子学的规矩,入国子学念书的学子只能带一名随身伺候的人,不管有多少行李,都由这一人搬运。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最苦最累的就是这些跟随主子进学里伺候的人,

胡兴笑着摇头,道:“不用了周叔,去年就是我一个人,能行的。”向着蒋麒这边走过来。

蒋麒冲周叔挥了挥手,边走边道:“你说的也是,我如果不是要住在学里,也不想带这么多东西。”

陆二看了眼胡兴,笑道:“东西多又不用你背,你还担心这个?不过,你为什么要住在学里?”她还以为只有家境不好,或是离家远的学子才会住在学里。

蒋麒端正了态度,道:“这是我蒋家的优良传统。”

陆二明摆着不信,道:“蒋家好像只有蒋涵在学堂里念过书,叔父连私塾都没有上过,这优良传统是从哪里承袭来的?”

“你连我爹没上过私塾都知道?”蒋麒惊奇道,“这个传统是自我大哥那个时候开始的,说不定还要流传下去。当初大哥念书的时候,就是住在学里,因为那段时间国事家事都挤一块了,爹担心影响大哥念书,就让大哥住在学里。轮到我了,爹说问我的意思。”

“是你自己要住在学里的?”据管毅心所说,宿舍的管理很严格的,除了读书之外,连睡觉的姿势都会有人纠正。以蒋麒不安生的性子,若会心甘情愿的住在这里才怪。当下有些好笑的道:“你是不是被骗了?”

蒋麒迅速的转过头,看着她道:“你真聪明,要不是大哥说住在学里有多好玩,我抽风了才会住进这里。你不知道那群人有多可恶,小爷晚上尿几次尿他们都要管。”

第八十五章 宿馆

陆二见所行之路离人群越来越远,回想起管毅心给她画的图纸,停住脚步问道:“这是去你的住处吗?”

蒋麒点头道:“我先把行囊送去宿倌,然后带你把整个国子学转一遍。这半天时间就是给我们安排行囊,熟悉环境的,下午才正式拜见夫子。”

胡兴笑道:“公子,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带三少爷四处转转吧。”

蒋麒把滑到他手肘的包裹拉回肩上,道:“住的地方换了,我不去的话人家不会给安排房间的。”

换房间?国子学里学堂和宿舍都是跟据学子的功名来安排的,如果蒋麒换了住处,就是说……

陆二不可置信的道:“你是童生了?”以蒋麒的年纪,参加的应该是童生试。虽然早就知道蒋麒聪明,但知道他是个童生,还是让陆二吃了一惊。想到瞿正清、郭谦,同样是正在读书的少年人,差距真心有点大。

“有点学问行不行,念过书的人几乎都是童生,童生试不是考取童生资格,而是由童生参加再往上考。我现在是生员,通俗点就是秀才。”蒋麒看到陆二吃惊的样子,先是得意,复又叹气道:“本来爹娘已经答应让我回家住,考中之后,爹就让我继续住学里。”

“叔父是觉得你在这里有人管着,进步很大,也是为你好。”陆二幸灾乐祸的道,“不过叔父就不担心,你像蒋勋一样投身官场?”要真是这样,蒋涵会什么表情那,想来不会很高兴。

蒋麒陆二直呼大哥的名字,已经习惯了,也不在意。听陆二说眯了眯眼睛,道:“好主意,我回去跟爹说,我想弃商从文,看爹还会不会逼我念书。”

到了宿馆,蒋麒拿出证明身份的名帖递给负责的人,那人忙着整理名册,蒋麒站在一边跟他聊天:“听说这里都是两人一个房间?跟我一起的那哥们是谁啊?”

那人脾气很好,笑道:“是个挺和气的小公子,跟你差不多大,都是少年人,好相处。至于是谁,你上去了自己看,也许认识呢。”

蒋麒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虽然还是不能一个人单独住,但比起以前五个人挤一个房间,已经很好了。至于那人是谁,好不好相处都不重要。

蒋麒知道了住处,就要离开。那人见陆二也要跟着一起进去,连忙拦住她道:“陪同的人只能有一个,你不能进去。”他看陆二衣饰华贵,年纪又小,猜测是跟着蒋麒来这里见识一下。本来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只是规矩在那摆着,他不严格点,会丢了饭碗。

蒋麒忙道:“他是来这里念书的。”向陆二使眼色,意思是把名帖拿出来,只要能证明他是国子学的学生,有人担保的话就可以进去。

那人接过名帖,仔细看了看,见是真的,就放行了。看着几人走远,小声嘀咕道:“这么小的个子,够十岁了吗?”

路上经过别的房间,门没有关,陆二往里面看了看,宽敞整洁,笑道:“条件很好嘛。”起初听蒋麒说五个人住一间屋的痛苦时,还以为房间很小,这样的房子住上十来个人都是绰绰有余的。

蒋麒哼了一声道:“这里是我出生以来住过的最简陋,最狭小的地方。”

陆二笑了笑,这里跟蒋家当然没法比。

到了蒋麒的房间,就见到一个小厮正正忙着把包裹还有书箱里的东西搬出来,放到柜子里。床上一人不知在做什么,背对着门外。那小厮听到脚步声,连忙转身,在看到他们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捧在手里的书都落到了地上,因为地板的原因,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蒋麒看向陆二,又看向胡兴,都不认识这人,当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失态。

倒是那声闷响惊动了床上的人,慌忙往被子里塞着什么,然后转身看了过来。

屋里的气氛瞬间凝固,随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道:“冤家路窄。”

蒋麒唯一的室友,竟然是纳兰舍。

蒋麒怒道:“你不是住家里吗?怎么跑这里来了?简直是阴魂不散。”

纳兰舍穿鞋下地,斜觅着蒋麒,嗤了一声道:“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用你管。”纳兰舍也很郁闷,在书院里呆了三年,一直都是两头跑。好不容易说服家里搬到国子学,竟然跟蒋麒一个房间。若不是因为跟父亲保证过,再苦再累也要把这一年住到底,他会立刻收拾东西回家。

陆二很想笑,又觉得在这种气氛下笑不合适。蒋麒实在是太倒霉了,国子学不允许换房间,换室友,蒋麒要么不住在学里,要么就和纳兰舍朝夕相对,直到他考中秀才,重新分配房间。

见胡兴抱着书箱站在那里不敢动弹,这样端着可比走路的时候要费劲,蒋麒一时半会儿怕是想不起来这回事,对胡兴说道:“你先把二哥的东西放过去。”

胡兴也很累,感觉手都要断了,腰也疼得厉害。听陆二这么说,冲她感激的笑笑,又小心的看了眼蒋麒,蒋麒没答应也没反对,有些踌躇,低声道:“公子?”

蒋麒挥了挥手,胡兴忙点头答应,去收拾行李。

陆二笑道:“二哥,你不是总说纳兰公子家学渊源,博闻强识,很想跟他交个朋友,只可惜有点小误会。现在同住一屋,既能解开误会,又有了切磋的机会,真让人高兴。”

蒋麒拧眉看向陆二,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对不起天地良心的话?待看到陆二说起“切磋”二字时,眼中明显的恶作剧神色,顿时明白了。纳兰舍处处跟他为难,他早就想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以后吃饭睡觉念书都在一处,机会多得是。切磋?不把你搓掉一层皮,小爷跟你姓。

陆二见他想明白了,朝着纳兰舍的床上扫了一眼。他们进来的时候,纳兰舍慌慌张张的朝着被子里藏了什么,有秘密。

蒋麒也想知道被子里藏了什么,呵呵笑着走向纳兰舍,道:“纳兰兄,我看咱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有误会就该早点解开,男人大丈夫总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红眼,也惹人笑话不是。”

第八十六章 国庆

纳兰舍虽然怀疑陆二说的话,但长久以来的优越感又让他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见蒋麒主动示好,脸上又流露出惯有的清高,道:“交朋友就算了,我闻不得商人身上的铜臭味。你既然知道错了,我也不为难你,以后见到我就闪得远点。这间屋子……”

话没说完,就被蒋麒一把摔倒在地,迅速地掀开被子。

陆二深刻觉得,蒋麒掀被子的动作很利落,又快又准,还不会因为用力过大而把被子掀到地上。

就见一张纸飞到半空,又缓缓落到床上。

陆二离得远,只依稀在它飘起来的时候看到上面似乎画着一个人。

蒋麒看着有几分疑惑,手刚伸过去,就被纳兰舍推到一边。

陆二走到蒋麒身边,问他画的是什么。

蒋麒轻咳一声道:“是个女人。”

陆二“哦”了一声,小少年情窦初开么?

蒋麒拍了下她的脑袋,道:“别瞎想,是个跟我娘年纪差不多大的妇人。”

陆二又想歪了,妇人?口味这么重?

蒋麒没注意到陆二邪恶的眼神,似笑非笑的道:“你画的,是你娘亲?”

纳兰舍手中紧紧抓着那张纸,脸色很不好看,还有一点窘迫。

如果是因为被蒋麒耍了,只会愤怒而不会窘迫,难道是因为秘密被发现了?画上的真是他娘?那又有什么好窘迫的?

蒋麒似乎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乐道:“真的是你娘亲?你也太没出息了,才离家半天,就想娘亲了?你不是跟女孩子似的,没出过门吧?唉,住进这里一呆就是十天,你会不会哭啊?没事的,我不会笑话你,也不会告诉别人你每天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哈哈哈……”

蒋麒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还做了个鬼脸,心里很痛快。让你清高,自己也不过是个离不开家,离不开父母的鼻涕虫。

陆二见纳兰舍红了眼睛,轻轻碰了下蒋麒,示意他看纳兰舍。

蒋麒止住笑声,也觉出不对了,以纳兰舍的脾气,放在平日早就报复回来了,这次怎么这么安静。待看到纳兰舍红了眼睛坐在那里,不由得一愣,看向陆二,他怎么了?被说中心事也不用这个样子吧。

陆二抖了抖小眉头,她怎么知道这些小男生在想什么,低声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蒋麒瞪了她一眼,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纳兰舍这个样子让蒋麒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很过分,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询问一下。终于还是拉不下脸,转身出了屋,边走边道:“二弟,我带你去玩。”

走出宿馆,陆二问蒋麒刚住到国子学的时候,是不是很想家。

蒋麒摇头否认,他以后要像父亲一样走南闯北,一去就是一年半载,要是离家十天都受不了,如何出远门?

陆二虽然从小孤身一人,没有家自然也没有机会体验一下想家是什么感觉,但还是察觉到蒋麒说这话时的言不由衷,笑道:“二哥哥,你从小到大,有独自出过远门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不相信你没有想家。你说纳兰舍的那些话,不会都是三年前的你吧。”猛地凑到他跟前,好奇道:“你哭鼻子了?”

蒋麒脸上一红,恼羞成怒道:“臭小子,连你哥哥都干开涮,没大没小。”伸手去抓她的衣领,陆二灵活的闪开,边跑边道:“哈,你脸红了,原来我猜对了。回去告诉婶娘,她一定会非常感动。”

国子学面积很大,要每个地方都看一遍,至少也要半天时间,显然是不够的。蒋麒挑着重要的地方转,也是在鸣钟之前堪堪走完。

陆二在蒋麒说话的时候,总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这让蒋麒很满意,道:“学里的钟鸣之声是有区别的,作用也都不同,这种钟声的意思是该去吃饭了。为了庆祝你成为国子学的一员,今天这顿饭,我请你。”

陆二叹道:“如果能够不呆在这里,我愿意请你吃饭。”

蒋麒见他这样,觉得自己作为哥哥,需要给陆二一些积极的影响,说道:“在国子学念书肯定没有以前那么自在了,但好处还是很多的。例如,你可以交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什么事都可以一起干,不用一个人挨骂了。为什么这种眼神,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能体会那种孤独憋屈耻辱的感觉,有个人陪着好歹至少可以说说话,相互安慰一下。”

陆二微笑道:“我很乖,不会挨罚。”

蒋麒又道:“还有,人多了,消息扩散的快,有了好玩有趣的事能很快知道。”

陆二仍是兴致缺缺,道:“我在闹市茶楼喝上一壶……一壶茶,消息不比这里灵通。”

倒也是,蒋麒用手指摩沙着还没长出胡须的下巴,嘶了一声道:“你想不想进皇宫?”

皇宫前世去过,皇帝今世也见过,对于去皇宫倒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好奇怎么去。话说,考上前三甲就可以进宫面圣,难道国子学包中前三甲?

蒋麒嘿嘿笑了两声,正常人听到皇宫有畏惧,但更多的是向往,道:“三十五年前,先皇还在的时候,有朝臣上书,言道东明建国至今已满……”蒋麒捏着手指算了算,每一位皇帝登基都要换年号,算起来有点麻烦。蒋麒算了没一会儿,道:“反正是史上最长寿的王朝了,应该为之设定一个节日,让后世之人每逢此日就想到东明这个繁荣强盛的国家。”

就是国庆节嘛,只是怎么从来没听过?“先皇没有同意?”

蒋麒摇头道:“先皇想答应来着,只是反对的人太多……”

陆二不解道:“为什么反对?”如果这个节日能流传下去,他们就有可能随之被后人铭记,竟然不要。

蒋麒往四周看了看,他们走的路通向馔堂,人不少,下面的话就不好说,只得低声道:“曾经有一个人完成了一件所有男人想做而又做不到的大事,与他相比,健康长寿就算不了什么了。”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时候的东明还不够分量去代表整个王朝。

第八十七章 千秋

陆二暗道,东明的臣子大概是想统一整片大陆之后,再定下这样一个节日来锦上添花,野心不小哦。毕竟几千年来,办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人而已。“可是这跟进皇宫有什么关系。”

蒋麒道:“先皇虽然动心,但反对的人太多也只能作罢,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就在自己生辰那日,大宴群臣,并让四大书院各出一个节目进皇宫表演,哪个书院赢了,由先皇钦点为四大书院之首。大臣们也不好把先皇的两个建议都给驳了,反正也没有长久的影响,就一致答应了。先皇驾崩之后,皇上一则纪念先皇,二则四大书院一直明争暗斗,想把对方压下去,如此倒也是个解决争端的法子,便保留了下来,并取了名字,叫‘千秋节’。这是书院内部的事情,也只有过节前后才会有些不大不小的轰动,你没听过也正常。”

“明白,学生御前表演,为书院争取排名。”陆二点头道,“四大书院,东明供人念书的地方很多,只有这四家有资格竞争吗?”

蒋麒道:“这个四大书院是由民间选出,可以变的,应天书院就是顶掉了原先东林书院的位置。所以说,能进宫的只有四大书院,别的书院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有能耐把别家挤下去。都说做一行爱一行,不管朝廷给的封赏有多高,就是这种声望也值得祭酒院长们正视。”

陆二突然笑道:“长公主府在不在四大学院之列?”长公主在东明,绝对比任何王侯将相都要出名。她是先皇的姐姐,年轻守丧,又没有子嗣,所以经常邀请世家小姐到府中做客,慢慢发展成了如今的女子学府。长公主府作为从古至今唯一的女子学堂,在东明是个特殊的存在,不论成效如何都会有一个不一般的地位。

“当然在了。”蒋麒点头道,“国子学和长公主府是四大学院里位置最牢固的,不论财物还是人,都是朝廷直接分派最好的来,现在知道进国子学是件多不容易的事了吧?”

陆二看着刚打来的饭菜,样子一般,吃了一口,暗道,好久远的味道。听蒋麒夸赞国子学什么都是最好的,不由笑道:“可惜没有分来好的厨师,我以后还是自带饭菜好了,否则宁可饿肚子。”陆二见到旁边有些人跟前的饭菜都不是馔堂里有的,想着这里是可以自备饭食。

“有那么糟糕?看着还好啊。”蒋麒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尝了尝,道:“一次要做几百号人的饭食,当然没有那么精细了,也不是不能吃嘛。我刚来的时候也吃不下去,我爹就说,出门在外的时候有这样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飘荡在海上的时候,除了海鱼,什么都是腌制晒干的,更没有好厨子。我一听爹这么说,再难吃的饭菜都能咽下去。”

陆二不由得对蒋麒刮目相看,这样一个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竟这么早就开始为理想做准备。

蒋麒在书院的人缘很好,吃饭的功夫就有好几人来跟他打招呼,陆二见这些人里还有二十几岁的人,看他们跟蒋麒这么熟稔,应该是一个班的,不由道:“二哥哥,你接下来不是要考秀才了么,考秀才是不是很难啊?”

蒋麒摇头道:“没考过,不过大哥说,读书这种事情也是要讲天分的,不到二十就中状元的有,考到白头还只是个童生的也有。反正在国子学念书的人家里条件都不差,就是一辈子不中也没关系,免得辱没了读书人的名声。”说到这里,两人都笑了起来,觉得甚是荒谬。

不过这倒是实情,读书人表示着高人一等的身份,不要说这些有财力支撑他们念书的,就是那些食不果腹的不也一样死守着读书人的身份,不肯另谋生计?

陆二忽然郁闷的道:“你上次说,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是童生,那跟我一起念书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她肯定不能算是童生,那和她一起念书的人也不会是童生。

蒋麒笑道:“童生也是要考的,而且很容易。他们虽然在家中都受过启蒙,考取童生不是难事。不过,因为国子学更喜欢完全由它培养的学子,所以大多数学子都是在国子学就读一年之后再考取童生。因此,和你一起念书的,应该和你差不多大,甚至要更小一点。”陆二在他家的时候,最喜欢跟他爹说话,然后才是他。可见,陆二喜欢跟年龄大,也就是阅历丰富的人打交道。以后每天跟一群不谙世事的人呆在一起,一定非常郁闷吧。

陆二闻言一声叹息,怎一个愁字了得。

蒋麒又道:“以你的聪明,在这样一群人里,很快就会成为老大,有一大帮的小弟,很威风的,哈哈……不过说认真的,如果有人欺负你,摆不平的话就来找我。蒋家虽然不是名门大户,也不是能随便踩的,忍气吞声的话只会让别人更嚣张。”蒋麒就从来不忍气吞声,虽然给爹和大哥找了不少麻烦,但再来挑衅他的人也越来越少。

陆二起初见他幸灾乐祸还想捉弄他一下,听他这么讲义气,就放弃了,很轻松的道:“放心吧,一群小屁孩而已,我要是被他们欺负了,那才是丢人。”陆二当然知道,以蒋涵的手段和贡献,蒋家即使没有受皇帝青睐的儿子和当王妃的女儿,也不会是好捏的软柿子。不过,那到底会有点麻烦,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蒋麒见他坚持也不再说,赞道:“一直觉得你娘气,这话说得才像个男人。”

十四岁在这个年代,已经可以顶门立户,所以蒋麒总是自称男子汉大丈夫。但在陆二眼中,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离“男人”还差的很远。这次竟然称赞她像个男人,不由好笑出声。

蒋麒看着她笑,渐渐皱起眉头,认真道:“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少笑,尤其不要笑出声,否则别人会说你娘娘腔的。”

陆二闻言笑声立止,把筷子往桌上一顿,低头拔饭。

第八十九章 纠纷

陆二走进讲堂的时候,夫子还没有到,里面闹哄哄的。

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夫子来了,正要往座位上奔,见进来的只是个学生,便继续玩闹。

屋中大概有三十来个人,有超过一半的人围在一起,坐在中间的是个很清秀的小少年,他坐在桌子上,一只脚悬空,另一只脚踩在一摞书上,脸上有着明显的倨傲之色。其他人或是坐在地上,或是站在他的身旁,聚精会神的听他讲道:“那只獒犬是金黄色的,像一头小狮子。你们一定没见过狮子,它有这间屋子那么大,一口能吃掉一匹马……”

陆二闻言看向正说话的人,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亲眼看过似的,不由暗道,这里的狮子这么变态?

陆二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盘膝坐下,自言自语道:“竟然没有椅子,让人坐地上。”

“这是效仿先贤,古人求学之时就是席地而坐的。”有人答道。

陆二看向那人,道:“那先贤们还幕天席地呢,你为什么不睡地上?”

他放下手中书本,明明年纪不大,偏要装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颇为严肃的看着她道:“席地而坐是为了在学习的时候不忘先人的贡献,让人孺慕钦佩还有效仿,幕天席地于此无关。”

陆二弓起腿抱着膝盖道:“可是这样坐着腿会麻,就不能集中精力学习,不是适得其反么?”

那人轻飘飘的道:“习惯了就好了。”就又拿起书,钻研起来。

陆二正闲的无聊,觉得这人很有趣,就挪到他跟前和他说话,“我叫陆二,陆续的陆,一二三四的二,你叫……不对,敢问兄台名讳?”

他简单的道:“秦辛博。”

陆二击掌赞道:“姓秦?嗯,秦是个好姓,古往今来姓秦的大学者有好几个呢,例如当朝阁老就是个很博学的人。”

秦辛博闻言抬头看她一眼,道:“秦阁老是在下的祖父。”

陆二一呆,“你祖父?那你为什么不去瀚海书苑,反而到国子学来?”瀚海书苑也是四大学院之一,不论出身,只看资质。难道这小子的资质不行?看着不像啊。

秦辛博本不欲多说,见她这幅表情,显然是怀疑他不够优秀才被家人送来国子学,顿时觉得被这小个子看扁了,道:“你知道培养一个人才要花费多大心血吗,祖父创建瀚海书苑,是为了给寒门子弟一个上升的台阶,我留在瀚海书苑就会多消耗一份资源。”真正的原因是,翰海书苑是培养读书人的地方,而秦家的儿孙不是学问好就够了的。

陆二见他言不由衷,道:“这是明智的决定,表示你家里人很看中你。”

秦辛博笑了笑,没说话。

陆二又道:“那小子是谁?”

秦辛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道:“威国公府的世子。”

“哦,是他啊,难怪我觉得眼熟。”陆二喃喃的道,“他有一匹很漂亮的马。”

秦辛博闻言笑道:“原来你眼熟的不是人,而是人家的马。你看什么?”

陆二趴在书桌上,看着秦辛博笑道:“小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秦辛博收起笑脸,严肃的看着她,似乎很生气。

陆二正要跟他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听见有人说道:“夫子来了。”纷纷往座位上跑。

课程虽然没有陆二想的那般无聊,也决不能说有趣。更要命的是要保持相同的坐姿,不可以乱动。陆二轻轻的活动双腿,因为有书桌挡着,夫子没有发现。

陆二看向其他人,大多摇摇晃晃,只有少数的几个是端端正正的。夫子一看过去,立刻坐正。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夫子刚走,屋里就歪倒一片,一边捶腿,一边抱怨。陆二一站起身,就觉得腿发软,走了几步才恢复过来。过了小半个月,陆二才适应了这种坐法,腿不会再发麻。

而在这段时间,陆二是个孤儿,靠着蒋家的关系进入国子学的事情也传开了。在心高气傲的少年们看来,这样出身的人也敢和他们坐在一起,实在是不知死活。陆二在他们眼中,就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当然如果陆二气势低调点,态度软和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不会被揪着不放,偏偏她不是。在被陆二恶整了几次后,小少年们越发团结,一定要把陆二踩下去。国子学的生活有些乏味,陆二就把这些挑衅当成调剂,日子也不是那么难捱。

一来二去,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就形成了如今“三分天下”的局面。

班里的人分成了三股,一股是以威国公世子舒清野为首的贵族子弟,以及依附他们的人,除了夫子,谁都是他们的小弟;一股是以陆二为首的普通官宦子弟,出身不高又不愿给别人低头;第三股就是像秦辛博这样,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参与任何争斗的中立者。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陆二喜欢鲜明强烈的色彩,现在看着树木还有草地一点点的绿起来,感觉离万紫千红不远了。

陆二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只听“啪!”的一声响,一张画纸被拍到桌上,上面画着一株兰花。笔法流畅,神韵俱全,显见是用了心思的,便笑道:“多谢了,美人儿。”

旁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吴美仁又要发火了。

果然吴美仁把画送来之后转身欲走,闻言又回过身来,怒道:“不许叫我美人。”

陆二手托着腮,轻笑道:“不叫美人,难道要叫你丑人吗?那多不好意思。”

吴美仁道:“叫名字。”

陆二道:“那多见外呀。”虽是不赞同的语气,脸上依旧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浅笑。

吴美仁哼了一声,道:“我们本来就不熟。”

陆二有些伤心的叹息一声,道:“好吧,吴美人儿。”

吴美仁捏着拳头道:“不许翘舌头。”

陆二为难的道:“抱歉,我一说美人,就会不由自主的翘舌头,改不了。”

吴美仁终于忍无可忍,举着拳头就要砸下去……

“你打我一下试试!”陆二不仅没有躲开,反而站了起来如此近的距离,越发显得她娇小,弱不禁风,“我底子弱,身子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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