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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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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曦带着宇文轩走到酒窖里的第三坛酒缸之处,她将坛子推开,这下面原来竟是一条地道,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下去,这地道里是一间并不太大的石屋,因为就在酒窖的下面,里面也充溢着浓浓的酒香。

门口有两个人把守着,见到红曦和宇文轩时将他们拦了下来:“面生的很,哪一堂的?”

红曦并不着慌,从腰间掏出那块刻有“祁山”的乌木牙牌,镇定自若地答道:“我是新来的,奉命出去打探消息的。”

守门的见是自己人,便不再多问,放了他俩进去。屋里大概有十多个人,他们有的聚在一起喝酒吃肉,有的则开着赌局,赌得兴高采烈、昏天黑地。

那个红疤汉子也在赌局之中,看起来赢了不少。

周围几个人讨好他道:“大哥,今日手气可真好,兄弟们的辛苦钱可都被你赢去了!”

那红疤汉子得意地哈哈大笑:“那还不是弟弟们敬我是大哥,让着我的,你们当我不知?兄弟们不用着急,过几天便有买卖要做,到时大家又有赏银可分。”

说着,他端起大酒碗,想要与大家一起喝上一碗,只是坛中的酒已经所剩无几。

红曦忙道:“大哥,我来拿酒!”

红疤汉子并没在意她,只当是下面哪个堂里的弟兄,便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坛子好酒便送了上来。他们都是山野粗人,讲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只一炷香的功夫,一大坛酒便见了底。那红疤汉子喝了两碗,只觉头中晕晕乎乎,不由奇道:“怎得今日这样不顶事,才这么点小酒就醉了?”眼前的那些弟兄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好几个身影交织在了一起,他“哎呀”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整座屋中,凡是刚才喝过酒的都醉醺醺地躺在了地上,怎么摇也摇不醒了。

宇文轩心下疑惑:“他们怎么都醉成这样?”

红曦向他抛过一团麻绳,说道:“我这迷魂散药力可大着呢,他们这般猛饮,怕是三天三夜也醒不来。公子,快把他们都绑起来。”

从迷糊之中慢慢醒转过来的红疤汉子突然发现此时自己早已不在地下的酒窖,而是躺在了一处荒弃的野地里,手脚都被反绑着,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凄厉的鸦声,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想放声叫喊,却觉得喉咙一点儿也发不出声音,似乎是被人点住了哑穴。

“别乱动!”一个蒙面黑衣人拿着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运起内力将他的哑穴解了。

“你们是哪路好汉?想要怎样?”红疤汉子问道。

“你听着,我们是名震江湖的夺命鸳鸯”红曦将刀用力抵着他的喉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这次英雄大会究竟是要做什么,为何我们这么赫赫大名的英雄好汉却没有被邀请到?”

这红疤汉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这是丞相办的大会,二位问我,我又怎么得知?”

红曦见他不肯说实话,便将那块刻着“祁山”的乌木牙牌举到他眼前:“你少装蒜,你的底细我们早已查明,你的那些兄弟现在都在我们手上,若是你不肯照实说,我就把他们的鼻子和耳朵都割下来,煮熟了下酒吃!”

宇文轩在一旁听红曦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唬他,不禁莞尔失笑。

“二位好汉手下留情,这些兄弟随我出生入死,还请勿伤他们性命!英雄帖是丞相派我们去发的,他要召集天下英雄贤士,以为己所用。”

“你果然是丞相的手下?之前在凤凰坡你们劫走镇南军押送的粮草,又是为何?”宇文轩也压低了嗓音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此事……我不能说……”红疤汉子听他提起这件事不由大惊,语声也颤抖了起来。

红曦将怀中的瓷瓶又掏了出来,取了一颗百草丸强迫他吞下,又用吓唬巴图那一招来吓唬他:“你不说也没关系,只是我这百毒丸发作起来可不是怎么好受,到时你身上的寸寸肌肤都会发痒腐烂,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们……”红疤汉子脸上显出惧怕的表情,他脸上那块红疤在月色之下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这红疤汉子就是祁山寨的寨主山鬼,他们本是一群乌合之众,占山为王。多年前他们被宇文万德收买,便一直暗地里为他做事。一方面,宇文万德每次的赏赐都十分丰厚,另一方面,驻守祁山的总督李英年是宇文万德的门生,自祁山寨成为宇文万德的用以行事的工具之后,李英年对他们这群山贼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由得他们做一些非法的买卖勾当。

红曦又问了一句:“你说是不说?一个时辰之后这药性就会发作,你可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啊。”

山鬼只觉口中一阵苦涩,满是草药的味道,她所说的怕是非虚,若是再犟着,吃亏的便是自己。

“女侠饶命……我说,那次凤凰坡劫粮草是丞相下的命令,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胡说!”宇文轩两只眼中满是怒火,他一把揪起山鬼,喝道,“那是运到前线去的,丞相为何要劫自己的粮草?”

“我没有胡说,就连镇南军所中的蒙汗药也是丞相命人投在水中的。只是……我们也不过是照着命令行事,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做,我们并不知道……你们还是放过我们一众兄弟吧……”

“别急,我还有话要问你。”红曦说道,“柳江四仙也是你们奉了丞相的命令去抓的?”

“不错……当日我打了华北安那小子一掌,丞相命我将计就计,让他做内应抓了柳江四仙。”

原来是三爹!红曦此时的心中顿时澄明,她早觉得这件事情颇有蹊跷,山庄如此隐秘,又有机关,宇文万德怎会这么容易就将他们抓住?再加上红曦去救他们那晚,华北安的异样神色,她虽心有疑虑,可却总不愿意往这方面想,直到山鬼说了出来,她才由不得不信,出卖她最亲人的居然就是她的三爹。

红曦心头阵阵刺痛,犹如千万根利锥在扎着她,柳江四仙的死在她的脑中又在浮现,那是她一生之中最亲的人,可却因为宇文万德的一己私欲白白丧了性命!她的眼眶中泛着泪水,握着短刀的手也不由松了一松。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两位还请手下留情!”山鬼再次求饶。

红曦回过神来,收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朝山鬼说道:“解药就在酒窖之中,你自己回去取。你听着,要我们放你可以,但从今往后不要再替宇文万德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我们随时都会来找你。”

红曦替他解了绳索,好在他中了迷魂散,一时间发不出内力,他不敢再逗留,忙逃窜在这苍茫夜色之中。

英雄大会(1)

三日之后便是英雄大会,京城之中人流攒动,暗涌遍布。时已值冬至,天气严寒,前一日又下过雨,潮潮的空气中夹杂着刺骨的寒意。

红曦和宇文轩乔装了一番,打算到丞相府的英雄大会上去瞧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势。

宇文轩在脸上贴上了几撮焦黄的胡须,脸皮也涂成了淡黄,身上换了一件不起眼的灰棉小袄,手中拿着一只鼻烟壶,佝偻着背,看起来再没有公子的气度,倒似一个得了黄疸病的病人一般。

红曦则扮成了一个独眼老妇,也是弓背弯腰,脸上贴满了皱纹,看起来哪像一个十八九岁年轻貌美的姑娘?就算二人此时站在了宇文万德的面前,怕是他也没这个眼力认出来。

“公子,咱们此番去搅一搅局,让这英雄大会变成狗熊大会,你说好不好?”红曦虽扮成了老妇,可此时与宇文轩说话仍是少女声调,这如此明显的对比,让人觉得煞是有趣。

宇文轩静言不语,虽然从冷向鹏和山鬼的口中他已经得知父亲的许多所作所为都是有所图谋,心怀叵测,而他更是害死了柳江四仙,让红曦失去了父母。但不管怎么说,宇文万德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此刻要他明着去搅父亲苦心布下的局,他却有些犹豫了。

红曦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低低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若宇文万德得逞,江湖势力尽收他囊中,那冷将军还有整个朝廷便都会任由他摆布,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这其中的厉害轻重他又怎会不知?宇文轩握住了红曦的手,说道:“我都听你的便是。”

丞相府中早已是人来人往,门口处站着六位知客,专门相迎来客。宇文轩和红曦走到门前,知客见这两人其貌不扬,也就没加留意,收了名帖便拱一拱手让他们进去了。

大院之中已经摆满了桌椅,许多来自天南地北的英雄豪杰都早已来了,有些相互认识,抱拳打着招呼,有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却又碍于主人家的情面强忍了下来。

红曦和宇文轩找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既不太过醒目又能将一概情景都看得清楚。纷扰间,众桌席都已坐满,红曦暗自点了一下,来客共有三百多人,一派的掌门坐着,后面站着的是随同前来的弟子。红曦暗自寻思:宇文万德竟是好大的能耐,他如此心思只怕想要破坏他的好事并非容易。

只听堂内喊道:“丞相大人到!”

顺着叫声瞧去,先出来的是娉婷多姿的一个白衣女子,她神色若霜,一对俏目之间露出冰冷之色,似乎全不把眼前这些江湖粗人放在眼中。

红曦朝宇文轩望去,眼神中仿佛在说:“既是已打算解除婚约,为何霜儿还住在丞相府中?”宇文轩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再望过去,只见宇文万德已经从内堂出来了。

他今日看起来神采奕奕,身着一件宝蓝色长锦挂袄,头戴一顶貂绒小帽,帽上还嵌着一颗鸽蛋般大的翡翠。

宇文万德走到院中,朝一众武林好手说道:“各位,今日到来的都是天下的武林豪杰。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盛事,而最令人高兴的是,少林派的大明禅师,武当的玄青道长,凤凰洞的刘沁云洞主和北海一剑的黄易大侠今日都赏光前来,真是失敬。”

话音刚落,坐下便有人窃窃私语,这四位都是武林中颇具盛名的前辈侠士,少林和武当虽为武林泰山北斗,但一向身在方外,怎么今日也会前来?

宇文万德将寒玉剑拿了出来,此剑通体冰莹,拔出剑鞘之时,众人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都是止不住惊叹了一声。此等北极寒玉,千年难寻,锻成宝剑之后更是世间罕有的兵器。

宇文轩凑到红曦耳边小声问道:“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是为了这把剑而来?”

红曦摇摇头,低着眉说道:“我看不像,这里面估计有一半是为宝剑而来,还有一些则是想趁这个机会,在宇文万德手下捞个一官半职,至于还有一些人,怕是也像我们这样,在旁看着热闹,静观其变的吧。”

宇文轩瞧着不远处坐着的大明方丈和玄青道长,他二人白须飘飘,甚有仙风道骨,看起来与一旁那些浓眉粗眼,满口不雅之词的粗鄙之人全然不同。

正凝神望着,只听隔过几张座位有一个老者站起了身来说道:“丞相大人,今日虽是大家都收了英雄帖前来,但其中不乏沽名钓誉之辈,既然是武林大会,那就大家亮出本事,凭功夫取胜,。”

这老者说完便走到院中,抽出身上背着的一把大刀,拱手抱拳:“在下青虎门赵云虎,不知哪位英雄前来赐教?”

一个少年壮汉从后跃了上来,手握两柄尖锥,喝道:“老头儿,我来和你较量较量!”

那老者呵呵笑道:“原来是河南风林门的弟子,老夫要讨教两招。”

二人一个舞刀,招招大气凌厉;一个使锥,招架出手都灵活自如。

红曦看了看说道:“这老头儿语气不小,只可惜不是那少年的对手。”

这二人此时看起来势均力敌,那老者并未显出败象。

宇文轩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老头儿看起来大刀阔斧,十分唬人,但其实破绽太多,而那少年虽看起来打得缩手缩脚,可一旦出击,却是致命的。”

旁边几个老者手下的弟子听红曦这么说,都不由怒气汹汹地瞪了她一眼。果不其然,此时场上的老者已是显出颓势,被少年逼得步步后退,怕是就要不支投降了。

原本,这样的比武,只要对方投降了那便点到即止,可那少年目露凶光,越打越是起行,竟猛地一下将一把利锥扎到了老者的胸前,汩汩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旁边几人都是大叫了一声“师叔!”冲上前去,将那受伤老者抬了下来。

坐在主席之上的冷若霜瞧了这情景竟“呵呵”一声笑了出来,台上一人气不过,朝冷若霜喊道:“你笑什么?我师叔受了这等重伤,你居然还笑……”他一时气愤,脸都涨得通红。

冷若霜站起身来,说道:“我笑他一把年纪却不自量力还来参加什么武林大会,既然是以武会友,那刀枪剑伤总是在所难免,你们这些人一拥而上,呼天抢地真是太可笑了!”

她这番话轻描淡写,竟是不将他人性命当一回事,红曦也不由轻声叹了一口气。

冷若霜走下座来,清声说道:“此次武林大会,虽说是以武会友,可刀剑无眼,可保不定会有失手。我公公说了,哪一位能将对方打成轻伤赏银五十两,能将对方重创则赏一百两,若是武功着实了得,能将对方打死的,赏一千两白银!”

台下众人听她这般说道,都是一惊。只见冷若霜纤手一摆,扔了一大包的银子到那使双锥的少年身旁,不多不少,正是三百两。

宇文轩也皱起了眉头,暗想:这不是摆明了要大家拼命吗?

红曦心中也是这般心思,但却没有出声,只是继续看着堂前比试。

果然,接下来上场的每一日都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死命朝对方要害打去,每一场下来都有人受伤,一时间,丞相府的院中已是鲜血遍地。

红曦抬眼瞧去,冷若霜坐在宇文万德的身旁,这老狐狸始终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观看着一场场生死相搏,仿佛一个猎手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手中猎物的撕咬相争。

红曦心中一动,暗道了一声:不好。

她站起身来,悄悄走到了少林寺大明禅师的身旁,她站在大师的身后轻声说道:“大师是出家人,怎么坐看着堂前鲜血四溅却熟视无睹?”

大明禅师并不回头,问道:“阁下是何人?”

“大师不需知道我是谁,今日这场武林大会,难道大师还没看出端倪?宇文万德拿出寒玉剑来不过是个噱头,他使这些江湖人士自相残杀,死的、伤的从此对他不会构成威胁,而最后得胜的,拿到寒玉剑,为他所用,这一招真是狠毒!”

大明禅师肩头一震,微微侧脸:“施主,你为何对老衲说这些?”

“大师是佛门中人,必定不会愿意看到这场腥风血雨,若是宇文万德最终得逞,他定会利用这些势力为所欲为,到时我们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大明禅师终于忍不住回头,只见背后是个长相丑陋的独眼老妇,一时间想不起江湖上有这号人物,但她刚才所说的确触动了自己的心。

大明禅师和玄青道长原本对宇文万德举办的英雄大会并不放在心上,根本没想过要来。可后来一位故友书函相邀,请他们定要前来,探一探宇文万德究竟在搞什么花样。'奇+书+网'大明禅师一直按捺未动,此时听红曦这般说道,便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朝堂前走去,说道:“各位且听老衲一言。”

大明禅师德高望重,他此言一发,再无一点声响。

“今日比武,老衲实感痛心,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以武会友实属平常,可招招都下狠手,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似乎违背了侠义二字。”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宇文万德望去,他脸上虽神色依然,但一双眼睛已经不自觉地眯缝了起来。

大明禅师继续说道:“今日这场比试就请各位到此为止吧,且不要再增杀孽了。”

这些人平时何曾见过这么多钱,这些时候顾不了那么多,有几人喊道:“大明禅师,既是丞相定下的规矩,咱们又怎能不守,你可别挡着大家求财的路!”

还有一些人见原本都顶天立地的好汉,此时都拜在了金银脚下,露出这样一副丑恶的嘴脸,都不由暗自摇头。

大明禅师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大家执意而为,那么老衲就站在台上,你们先将我打下吧。”

英雄大会(2)

大明禅师此言一出,堂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少林武学源远流长,乃是武林中的泰斗,大明禅师又是寺中方丈,其武学修为更是非同一般,这座下能和他过上十招的都寥寥可数,更不用说是将他打败了。

只是人都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堂下的一群人,开始还不敢出声,无人敢上前,不知是哪个人喊了一声:“咱们别怕这老和尚,一个个上,看他能支持多久!”语音未落,便有人上去应战。

大明禅师并不愿伤人,招招都是点到即止,并不打到人的身上,他一套大悲掌打得出神入化,那人竟不得近他身半点。

不一会儿,又有一人上台,加入了战局,与那汉子一起攻向大明禅师,他仍是淡定自若,一一拆解他们的招式。

此时冷若霜站起身来,朝堂前喊道:“你们听着,只要能打败这个大和尚,丞相统统赏银一百两。”此言一出,便是默认这围攻之势,顿时又有四人跳到了台上,此时六人围成了一个圈,将大明禅师团团围在了其间,这六人每人都使不同的兵器,有的是短刀,有的是长剑,还有板斧。

大明禅师虽然武功高强,但一来他招式温和,全无进攻之态,而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此时他已是应接不暇,气喘吁吁了。

红曦在一旁看着,气道:“这些人好不要脸,竟然围攻大师!”她再也看不下去,一个纵身跳到了大明禅师的身边,说道:“大师,我来帮你!”

红曦此时情急之下,忘记假装,露出的竟是小女儿的声音。大明又惊又喜:“你……你……”只说了两个“你”便不再多言语,而是与红曦会心一笑,应付起身旁这六人。

红曦内力虽不高,但胜在灵活,左窜右跳,将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分散了开来,顿时这六人脚步乱了,打起来也有些手忙脚乱。

冷若霜见情势不对,便又喊道:“下面的人你们都坐着干什么?难道白花花的银子都不要赚了吗?”

座下那些贪财之徒此时哪还顾得上江湖道义,一拥而上。玄青道长和宇文轩也站到了大师一旁。他们此时四人,被周围四五十人团团围住,圈外刀枪剑戟,个个都是虎视眈眈,圈内四人相识,倒都坦然。

红曦靠近玄青道长,轻声说道:“道长,看你刚才那一跃,武当的梯云纵着实了得。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是对手。”

“姑娘可有办法?”大明禅师也轻声问道。

“擒贼先擒王。道长,我们尽量拖延住战局,你就想办法到宇文万德身边,夺过寒玉剑,将他擒住!”

玄青道长观望了一下四周,沉思片刻,答道:“好!”

人向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杀红了眼的人此时一点儿畏惧也没有,宇文轩虽从小习武,可毕竟没正儿八经拜过师父,学过什么高深的无功,此时此刻,他对付这些使刀弄枪的江湖人士可谓是根本帮不上忙,相反倒还时时要大明禅师反过来保护着他。

玄青道长借着人群涌上的力道,猛地一跃,踩着几人的肩头便跳了出去。他的动作极快,只是一瞬,还没待人反应过来,便已到了宇文万德的身前。

玄青道长“倏”得夺过了摆在桌上的寒玉剑,右手猛地掐住了宇文万德的脖子。这老狐狸只觉喉咙被紧紧掐着,一点儿也喘不过气来。

身旁的侍卫、管家高福和冷若霜都没有料到这突起的变故,均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喊道:“快放开丞相!”

玄青道长此时人质在手,哪会听他们的,朝宇文万德说道:“快叫他们住手,老道我的脾气可没大师那么好!”

“住手!”宇文万德喊道,“各位好汉,都停下来!”

宇文万德连喊了三声,场上才渐渐平息下来,大明禅师、红曦和宇文轩都已是力不可支了。

众人望着宇文万德和玄青子二人,不知此时发生了何事。

玄青子将寒玉剑抛向红曦,说道:“姑娘接着剑!”

红曦反手接过,将剑交到了宇文轩手中,轻声道:“这本是你家的东西,还是给你。”

她拱了拱手,向所有在场受伤的、没受伤的人说道:“各位,今日原本是武林盛事,可却搞得这般翻天覆地,血流成河。大家有的本是朋友,可却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不顾道义,互相残杀,这难道就是你们习武的本意?身逢乱世非我们所愿,可若是连做人最起码的道义、气节都没有了,那倒还不如手无寸铁的无知妇孺!”

她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言语之间,一直盯着宇文万德。

冷若霜只觉这人的声音好熟悉,也不禁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虽然改面易容,可声音却并没太大改变,冷若霜走上前去,近到红曦身前,突然之间伸手就将她的眼罩摘了下来。

“果然是你!”

红曦并不惊讶,也不慌张,此时就算让旁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朝冷若霜说道:“妹妹,今日的所作所为,你可知错?”

“我有何错?”冷若霜挑着双眉,狠狠注视着红曦,“错的是你!你夺我相公,毁我幸福,还口口声声叫我妹妹?”

红曦此时不想再与她争辩这些感情之事,只能待以后再向她慢慢解释,她眼中满是怜惜,只说:“霜儿,丞相府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还是回将军府,宇文万德不是好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让我回府,你想让我放弃相公。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得逞,永远!”

宇文轩拉过红曦:“别再多言了,我们和大师、道长必须赶快离开这儿。”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红曦虽有千言万语,但此时却只能忍在腹中不语。好在冷若霜并没认出边上的宇文轩,他们四人,挟持着宇文万德匆匆离开了丞相府。

一直到了一处树林,玄青道长才将捏在他脖子上的手松了下来。

“阿弥陀佛……”大明禅师念道,“丞相大人满腹算计,江湖从此多事,老衲只想规劝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等恶人,和他废话什么?”玄青道长说道,“大师你是善人,这恶人就让我来做,待我一掌打死他,了了这桩麻烦!”

玄青道长年轻的时候曾做过山贼,后来机缘巧合才入了武当,当了武当的掌门,这些年来虽一直修心养性,可从前的火爆脾气却仍旧还在。

他举起手掌,正要向宇文万德打去。只听宇文万德双目紧闭,喊道:“道长饶命!”

而另外三人则都喊道:“道长,手下留情!”

宇文轩跪倒在了地上,向玄青道长说道:“道长,宇文万德是在下的父亲,纵是他有千万般不是,还请道长看在今日我们共同退敌的情分上,饶他一命!”

“他是你父亲?”玄青惊道。

而另一个震惊之人正是宇文万德:“轩儿,是你?”这几日,宇文轩不在府中,他虽有诸多猜测,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出现在今天的英雄大会上,并且乔装改扮来和自己做对。

“哈哈……哈哈……”宇文万德仰天大笑,“你真是我的好儿子!真是好儿子啊!”他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字字似从牙根中咬碎了吐出一般。

玄青听宇文轩求情,不由心软,红曦也跟着说道:“道长是出家人,还请念在宇文公子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了他性命吧。”

玄青收起手掌,说道:“好吧,今日看在两位小友的份上,绕你不死,但若再胡作非为,我必取你性命!快滚!”

宇文万德站起身来,双脚一个踉跄,差点向前摔去,宇文轩想要扶他,却被他一甩手挣开了。他喝道:“你如今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宇文万德怒火攻心,“从此以后,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必再管我!”他一边说着一边愤愤往回走去。

红曦见宇文轩眼中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她走过去,柔声说道:“公子,别太难过了,你爹只是一时之气。”

他点了点头,可双眼却仍一直望着宇文万德远去的方向。不论他有多么十恶不赦,可这份父子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却是永远也不可改变的。

红曦向大明禅师和玄青道长抱拳辞别:“今日能与两位大师并肩作战,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们定会前去拜见二位。”

他二人呵呵笑道:“能认识你们两位侠肝义胆的小友,也是我们的荣幸啊!就此别过!”

“二位不知往哪个方向走?”

“南面。”

“北面。”

他二人同时说道,说出之后却又愣怔了一下,红曦看出了他们脸上的神色,也不多问,便道:“我们朝东面走,二位大师,就此别过了!”

“告辞!”

红曦和宇文轩向东走了一阵,红曦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拉着宇文轩藏到了树后。

“怎么了?”宇文轩疑道。

“他们一个说往北,一个说往南,我猜定有蹊跷。”

果然,没过一会儿,大明禅师和玄青道长又回到了原地,他们相视一笑。

“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宇文轩对此深表不明。

“等等看,别急……”

这二人在树下坐着,也不说话,也不走,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

林中寂静一片,只有飒飒的风声吹过枯枝,天冷气清,但他二人倒是煞有耐心,一点儿也不觉寒风刺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只听远处马蹄声响,他们不约而同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

“他来了。”大明禅师说道。

“是啊,相别十八年,终于又再见到他了……”玄青道长也喃喃自语。

红曦和宇文轩都朝着那马蹄声来的方向望去,也均是一阵惊奇,不由自主在心中暗道:“原来他们等的人,竟然是他?!”

将军之死

那骑在骏马之上的人虽面刻风霜,但却仍不减震天豪气。马声嘶鸣,他应声而下,牵着马走到大明禅师和玄青道长身前。

“廖兄、秦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故人重逢,语声之中竟带着些哽咽。

大明禅师出家之前原名廖翊,而玄青道长则叫秦重德。那人所唤都是两位出家之前的名字,可见交情匪浅!

大明禅师走上前去,哈哈笑道:“这一别十八年,我们都变了不少,唯独冷兄依然雄姿飒飒,豪气不减当年啊!

冷向鹏摆摆手,自嘲道:“我有什么本事,此番多亏二位能够前来,否则宇文万德的这场英雄大会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纷争来。”

“惭愧、惭愧……”大明禅师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道,“若不是冷兄书信相邀,我本打算置身事外,这宇文万德狼子野心,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玄青道长站在一旁,他不似大明禅师那般七情六欲都收藏地很好,见到冷向鹏,他的心内犹如翻江倒海,过去他们并肩作战、征战沙场的的种种往事一一又都浮现在了心头,一时间眼眶一热,几欲要流下泪来。

他走上前去,握住冷向鹏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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