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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之笑倾君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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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角,明白他的意思。这几个月来我做的事在他看来是不是就像遗言什么的?我们很默契地从未提起过那个一年的生命期限,谁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改变原本的生活节奏,就像是谁也不愿意浪费了这最后的时光一般。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忙着教导两个孩子,今日竟忽然发现蓝染似乎瘦了一些。他那样浑身都是精瘦的肌肉的人,要瘦上一圈是很难的。可是他做的事情与平日无异,虚圈还处于初建时期,事务繁杂,但他却一直处理得得心应手,果然,一切都只是表象吗?再强大的人也是会累的吧?
我挪了把椅子到蓝染身边坐下,为他捏着肩膀,“放松,你的肌肉太僵硬了。”我见他昂起头,一副享受的样子闭上眼,才又道,“惣右介,十刃虽然并不都是些可靠的人,但是也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做。我没有办法在武力上帮你什么,但是我的看法可以说给你听。”
蓝染不语,我知道这是他让我接着说的意思,便又道:“十刃各自有着自己生存的理念和坚持,这些人各自为政不好聚集,但是摸清了他们的特点还是可以驾驭的。第一刃史塔克是个不错的人,不想要孤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样的人可以给他很多的任务,不让他闲下来他也不会在意;第二刃拜勒岗这个人我想你应该清楚,他对你一直抱持了愤怒和复仇的想法,这个人是虚圈原本的王,有着忠诚于他的部下,如果你还用得到他的力量就暂且留着,若有能取代者,则杀之!”
“第三刃郝丽贝尔可以留用,只要你给她足够的信念支撑,她就会为你战斗。第四刃乌尔奇奥拉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第五刃诺伊特拉是个战斗狂人,不受规矩的约束,只想要遇到强大的对手,然后战死。但是这样的人却对你赋予他强大的力量这件事存有感激,所以把他安排在虚圈目前还未收服的危险地段,他好战的性子能为你处理不少不能臣服的人。”
“第六刃葛力姆乔虽然总是不怎么臣服,天性高傲,自尊心又强。但他其实是个简单的人,而且知恩图报,有一些可爱。所以继续让他呆在小孩子身边,总有一天他会被软化,为你所用。第七刃佐马利很崇敬你呢,这个人我想你可以重用一下,就像牙密一样。”
“第八刃萨尔阿波罗虽然有些疯狂,可他的疯狂和热情只在研究上,所以继续让他做他喜欢的事,这个人就可以控制。第九刃亚罗尼洛和第十刃牙密都是畏惧你的力量的人,这样部下都是可以用的。”
“崇拜你的可以给他激起斗志的目标和口号,畏惧你的可以命令他前行,拥有自己的目的的可以让他跟随着你去实现他的目的,而觊觎着你的就要找个合适的罪名杀掉。所谓帝王之术,不外乎制衡二字。这些你原本就懂,其实也不需要我提醒。我只是想要啰嗦一下,把我的想法说给你听。现在我没有办法拿着刀守护在你身侧,但是我的脑袋还是多多少少帮上你的忙的。”
“我很想看看虚夜宫立在虚圈的最高处,俯瞰远方的城镇,居民,军队,无论是政治、军事、研究还是其他的体系,十刃们都能各司其职……然后,虚圈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国家。我真的很想陪着你,一直看到那一天……”
“那就陪着我看吧。”蓝染缓缓睁开眼,抬手扶上我的脸颊,摩挲着,好像某些留恋。
我却微微一笑:“可是,人生之事就是如此。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都是逃不过的苦。能陪你到现在,我已经满足了。”
“求不得,爱别离……么?”蓝染淡淡地重复着,语气里数不尽地意味。
******
虚夜宫里虽然有天盖在,可是却只有早晚更替,没有四季之分,整日的蓝天白云,阳光晴好。
没有四季的日子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我故意不在房间里放月历,也故意忽视身体渐渐的沉重,只是告诉自己只要看着大殿之外那永远不变的天空和花园,日子也会永远没有尽头,第二天我依旧会睁开眼,看到同样的景色,然后等待明天,下一个明天……
但是身体却渐渐沉重起来,心口的疼痛渐渐复发,然后越发地频繁。每次发作,总要靠着蓝染的灵力才能勉强撑过来。
然后,那一天就这样在意料之中却又毫无准备地来了。
这日早起,我精神很好地让蓝染和两个小家伙一起陪着吃早餐,中式的早餐很合胃口,两个小家伙嘴里咬着油条围着餐厅追闹,一切都与平常无异。却在我拿起杯子想要喝水时,心口忽然强力的疼痛。
杯子碎裂的声音让餐厅里一下子变得安静。
我看到自己摔在地上,却听不到身体与地板的撞击声,我看到两个孩子稚嫩的脸蛋儿上的惊恐慢慢变成哭喊,却听不到他们的哭声,我看到蓝染眼底涌出的情绪和他手上突发的数十道破道,却听不到灵压轰然围住身体的声音。
血液似乎在凝固,五感都在渐渐消失。我伸出手,想要最后再摸一摸他们的脸,可是胳膊像是冻住般僵硬,眼前也慢慢白花花一片……
真的就要这样走了么?现在我才发现我从未真正想过这一天。
曾经我总是说,已经满足,直到这一刻真的到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不舍。那个我想要爱一辈子的人已经找到,两个孩子那么地可爱……
谁会想要离开……
谁会想要……
惊心
我还记得前世身死之时,烈火焚尽皮肉,却焚不尽心中的疼痛。我带着满身的伤阴差阳错地来到尸魂界,却不知,这一次又要带着什么离开?
我并不想要离开,我把我的爱留在了这里,这里有我的朋友,我爱的人,我的孩子,我的家。
我走上了一条白茫茫的道路,白得辨不清方向。与前世身赴白骨森森的炽热之路截然不同,那时热得仿佛血液都要被蒸干,这时确是截然相反的冷,冷得血液都要被冻结般,手脚移动起来能清楚得听到吱嘎声。
我想要回去,却被这白茫茫的雾气所迷惑了道路,我索性站着不动,这样至少不会走上那条离开的路。
我蹲在地上,第一次体会到独自一人的世界是如此的无助。
发丝却微微动了动。
有风……
我茫然地抬起头,望向远方,鼻间嗅到了有些潮湿的海水气,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涤荡而来,白茫一片的世界开始摇晃,接着被什么撞上,轰鸣不止。空气竟像易碎的玻璃,可以看得到的裂痕狰狞地被撕碎。这一次,我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看到了海一般壮阔的蓝。
当那温暖的水包裹住我,我才意识到,原来那是真的海水。那海无边无际地广阔与深沉,温暖的浪圈圈涤荡着,撞击声里,熟悉低沉的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彼岸。
“丫头!”
我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这声音刻进灵魂般,热了我的眼眶。
“惣右介……”我茫然地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海,想辨别出他的方向,到处都是海水,也似乎到处都是他的声音,我辨别不出回家的方向,只能一遍一遍地开始喊,“惣右介!惣右介惣右介!”
“惣右介!我不要走!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那边却没了声音,我开始拼命地划动手脚,胡乱地往前面游,却发现手脚竟然动不了!
我低下头去看,海面不知何时竟然冻结成冰,我的身体被冰住,四周又开始慢慢地升起雾气。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慌,如果害怕再回到那片白茫茫的雾气里,总觉得再回去就真的再也不可能走出来。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我用了浑身的力气挣扎,却觉得冰面深处,海潮开始汹涌起来,仿佛要击破一切的怒啸。
“丫头,我不会让你走……”
冰面开始有了裂痕,海浪怒啸着冲出来,卷着我将我带向更深处。
身后的雾气快速地逼来,眼看着又要将我裹起来。
身体却在此时急剧般的疼痛,像是血液与灵魂被生生分离,每一寸血肉都锥心裂骨的疼。身在这样的海水中,我甚至闻到了身体里的血腥气和汗湿的味道。冥冥中,身体似乎轻了些,就像是背着的某些沉重的东西终于没了。
无法抵御的疲惫却紧跟而来。
“惣右介……”
我不甘心地闭上眼,却倔强地想要再喊一遍他的名字……
******
下雪了。
天气真的很冷呢,窗户都结上了一层霜花。
从来没有发现霜花竟然可以这么美,晶莹剔透,在冰冷的世界里那么地有生机……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笑容却慢慢僵在唇边。
窗户!霜花!雪!
我怎么会看到这么真实的……
我猛然坐了起来,身下柔软温暖的触感……是床!
我想看清楚四周的环境,身体就被炮弹般的力量撞倒,鼻间窜进属于孩子的软软绵绵的奶香气,耳中撞进稚嫩的哭声。
“妈咪!妈咪醒了……呜哇……”
我的眼泪竟比思考快上许多,不受控制地滚出眼眶,第一次觉得一个转头,一个拥抱这样的动作如此地漫长。
两个孩子却拼命地抱住我,拼命地往我怀里钻。
“寻儿……诺儿……”我的孩子……
我紧紧地拥住两个撞进来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家伙,用力的,像要把他们揉进身体里,很怕下一秒会发现这只是一个梦,而他们已经在我的视线里不见。
我闭上眼,再睁开。他们依旧在,软软小小的身体温暖的感觉那样真实,头顶上此时却又撞进来几颗脑袋。
我仔细地辨认着他们难忘的脸。
修兵,还有……乱菊!银毛狐狸……
我呆愣地望着他们,“你们回来了……你们回来了!”
我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怒吼着竟从床上跳了起来,“你们竟敢回来!你们竟还敢回来!”我不顾寻儿和诺儿眼泪汪汪却奇观的眼神,随手抄起枕头和床头柜上的台灯毫不留情地扔过去!
“我灭了你们!我灭了你们!竟敢私自出走!还我担心地找遍了大街小巷,就差去警察局报告人口失踪!你们竟然还敢回来!你们竟然还敢回来……”
我越骂声音越小,鼻音浓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狐狸头疼地抓了抓银发,令人怀念的悠闲调调,“啊拉啊拉,我怎么忘记小颜向来记仇呢?呐,乱菊,我们回来得真不凑巧,竟然没有看到蓝染队长救人的戏码。”
“银!”
“市丸队长!”
乱菊和修兵同时开口,神情似有些紧张更带着制止的意味。
我这才从回来和见到乱菊的双重喜悦中回神,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环境。这里无疑是咖啡屋里我的卧室。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慢慢地坐了下来,看了看寻儿和诺儿依旧眼泪汪汪的脸,有些茫然的问,“惣右介呢?我应该在虚夜宫的不是吗?寻儿和诺儿怎么也给带到这里来了?惣右介人呢?”
蓝染人不在虚圈,这种判断让我的心隐隐升起不安的感觉。一定是他将我救回来的,可是我应该在虚夜宫里醒来的不是么?为何来了现世?孩子们也一起来了,这说明发生什么事了么?
乱菊走上前来抱住我,“颜妹妹,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这样躺在床上,如今已有一个月了,我们几乎以为你不会醒来了……”
乱菊的身体有些抖,我怔愣地看看修兵和两个孩子。什么一个月这样的话完全不能在我心中占据一丁点的空间,我只是重复的问:“惣右介呢?”
乱菊放开我,低下头去的一瞬,眸里掩不住的复杂情绪。
“我再问一遍!惣右介呢?”我几乎是用吼的,“你们瞒着我也可以,我这就自己去把他找出来!”
寻儿瘪着嘴,第一个哭了出来,抱住我的腿哭道:“爸爸不见了……说要救妈咪,就不见了……”
寻儿的话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比毒香发作的时候还要疼,我不相信蓝染会不见,他是那么深沉强大的男人。他曾经说过要救我的办法已经找到,那时因为不曾见他有什么准备的动作,我一直误以为他只是在宽慰我。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那么,他会去哪里?
他曾经说,要去找浦原。
浦原……
我快速地起身下床,不顾乱菊和修兵的劝阻,就要开门往外冲。
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虽然那进来的人穿着现世的衣服,但那人的确是东仙没错。
“蓝染大人去了瀞灵廷。”东仙堵在门口,淡淡地道,“那天,他将你的身体禁锢住,命令乌尔奇奥拉保护你,并命令萨尔阿波罗在一天后为你注射解毒剂。然后,自己就去了瀞灵廷。”
“瀞灵廷?”我心里不好的预感已经快要爆发,急切地问,“他去了一个月?一直都没有回来?他去那里是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东仙摇了摇头,“蓝染大人没有交代。他只是命令我在萨尔阿波罗帮你解毒后,将你和孩子送到现世来,命令乌尔奇奥拉、牙密和佐马利等人看守虚夜宫。可是,虚夜宫的情况并不容乐观,蓝染大人到瀞灵廷至今未回的消息让拜勒岗和他的旧部蠢蠢欲动了。所以……”
我明白了东仙的意思,点头道:“好!你先回虚夜宫,拜勒岗的能力并不好对付。如果可能的话,你们只是守着虚夜宫,装作对他的动作无所察觉,尽可能避免与他动手,避免十刃的损失。尽量拖到我回去,如果一定要交手,要想办法利用他的能力,让他自食其果!”
“那你呢?”对我的交代,东仙只是点点头,问道。
“我已经醒了,不需要你再在这里照顾。寻儿和诺儿有乱菊姐姐和修兵在,不会有事。虚夜宫是惣右介的心血,在我把他找回来之前,你们一定要死守!我绝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心血!”
东仙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站了一会儿就走到院子里,打开黑腔回了虚圈。
院子里落了好厚的雪,雪气扑面而来却不觉得冷,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神清气爽的时候了。
修兵望着已经晴空,东仙消失的那个方向,神色不免有些感慨。
“现在看到东仙队长我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个执着于正义之路的人,会去虚圈……不过,我也没资格说别人。从瀞灵廷的角度看,我们一样都是叛逃者吧。”他说着,发现我在旁边立时闭了嘴,“果然,东仙队长还是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乱菊也走到院子里,望着满天的雪,“颜妹妹,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可以对你说句实话。蓝染队长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会的,他是那么强的人,他一定不会有事。”我看着乱菊,笑容里有些苦涩,“所以,再一次要拜托你帮我照顾这两个不省心的小家伙。”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乱菊低下头去,却浅浅地笑了起来,“这一次就如同上次,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敢像上次那样食言,我就和银把寻儿和诺儿带走。”
对于这种威胁,我只是淡淡一笑,在心底由衷地感谢。
“寻儿,诺儿,妈咪去接爸爸回来,你们要听话。”
嘱咐了两个天真地点着头的小家伙,我头也不回地奔向雪中。
虽然不想离开,可是从来没有真的认为自己可以回来。可是,我真的回来了,而你呢?惣右介,我去接你,你一定不会有事!
真相
我狂奔在雪中,风刀割着脸颊,刺骨生疼。迎面而来的雪落在眉梢眼睫,几乎结了霜。我感觉得到力量正在体内奔腾,灵力在经脉里细细流淌,许多年不曾感觉到的精力。
我不知道这是蓝染用什么办法换回来的,我知道的只是他为此去了瀞灵廷。我相信他深瀚难测的实力,却也相信瀞灵廷对于他的到来不可能想要再放虎归山。我的心里想起那终局之时漫长的刑期,血火包围,白骨铺就的地狱之路,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奔在行人三两的路上,却听身后修兵的喊叫,回身之时,他已经奔上前来。
“你这速度真是……”修兵摇了摇头,眼底有些复杂,却终是说道,“你这样奔出去是想要去哪里?我不得不提醒你,如今我们都已是流放之身,通往瀞灵廷的通道会排斥我们的灵压,只怕是不那么好进的。”
我点了头,“我明白。我只是要去找浦原问一些事,虽然现在去瀞灵廷是最紧要的,但是如果事情做不成,心急也是白搭。不如对事态多做些了解,也好心里有数。”
“浦原店长?他自己也进不去瀞灵廷,你想他会帮你吗?”修兵的神色里有一些担心,“事关蓝染队长的事,我想他不会帮忙的。”
“我可没说要让他帮忙,只是问一些事情。进入瀞灵廷的通道拜托你们先做好,找个郊区偏僻的地方。中午之前,我一定回来。”
修兵似乎还在为难着通道的事,我却没对他多做解释,只一个人奔向浦原商店。
记得上次来时,正值大战之机,我虽身受毒香和旧伤,也依旧一进院中就封印了浦原,大概那次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此时见到我,浦原表面上一脸感慨地欢迎,眼底依旧有些晦暗的涛涌。
“不必紧张,我来时没带义魂丸,没办法使用敕天。”我转了个圈儿给浦原看,笑着调侃,“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可以专门来谢你的,我现在还能活着看到这个世界,说起来……浦原店长算是我的恩人呢。我不会对我的恩人动武的。”
“哦呀呀,那真是不敢当啊,我其实也没出什么力。”嘴上这样说着,浦原还是热情地将我拉进屋中,待坐下来,才道,“莫小姐真把我当成恩人看?我看不见得吧。”
浦原的话里似含义深刻,却在下一刻改口开起了玩笑,深沉的气氛立散,“我还以为莫小姐醒来时会因为高兴,来送我一份大礼呢。”
“大礼么,”我琢磨着这个词,抬眼看浦原,似真似假地道,“我最重要的都被拿去了,又能拿什么来给浦原店长呢?”
浦原的眼神又深了起来,他低下头去喝着热茶,院子里几片雪花飘到了木廊之上,没一会儿就化了。浦原的话听起来却有些化不开的意味。
“莫小姐,在你看来,蓝染是个怎样的男人?”
“他是个怎样的人?这话有什么意义么?”我挑眉看着浦原,“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是怎样的人,他眼里的世界与你眼中的世界不同,他想要的与你想要的不同,只要这些不一样,就算我告诉你他是怎样的人,你也无法理解。”
浦原想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道:“是啊,我的确无法理解。”
他转头去看院子里的雪,声音轻淡,仿佛百年来的恩怨也想拿廊前的雪,一点一点地沉积,却终究会化成寒冰和水埋在黑沉沉的泥土里。
“在我看来,他是个深沉得令人惧怕的男人,曾经瀞灵廷的每个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和平子队长大概是少数发现他伪善面目的人,但即使对他有所防备,依旧没能阻止他的脚步。他是我见过的最虚伪、冷酷、无情却又擅于权谋、实力强劲的对手。我想说这样的男人,如果再有野心的话,那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啊。我曾以为只要崩玉在他的手上,他的野心就没有人可以阻止。可是,”
浦原转过头来看我,“可是,他竟然舍弃了崩玉。这点真是令我看不透。”
“什么……”我一下子愣住,心里仿佛一把重锤击过,击碎某些待定的真相,却又在这即破未破之际,抓不住摸不着。
“实际上,上一次井上小姐为你治疗失败的时候,我就猜到原因了。你的生命关系着瀞灵廷的命运,回来之后我就苦想办法。无奈你的血液已经与灵子法阵融为一体,想要破除或者割断你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容易,你身上流淌着王族的分支血脉,没有人的血比王族之血更能让法阵发挥作用,其他人的血都太低等了。所以想用别人的血替换这样的方法无法行得通,而我们又不可能用灵王的血。最终只能想着用一种高于王族之血或者在凌驾于世界法则之外的东西从外界强行切入,让灵子法阵融合更高等的东西。”
“我能想到的唯一符合条件的东西,就是崩玉。”
崩玉……
“他……把崩玉用来救我……”我的声音有些抖,模糊了屋外的雪。
“原本在我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不禁有些心凉,我们一直以来在做的就是想要从蓝染手中夺回崩玉,可以至今没有成功。以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瀞灵廷失去了灵子法阵必定大乱,这对他来说是好消息。虽然世界失去了尸魂界必定崩溃,这不见得是他所希望的,可是他一定会选用最有利他的办法。在你即将身死之时将你封印,除去灵子法阵,却保住了敕天,一来瀞灵廷不至于崩溃,二来会因为法阵的消失而引起王庭的慌乱,这对他来说是好时机。”
“可是,他竟然来找我了。我真是惊讶啊,他这样的男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上次大战,我已经知道他完全融合了崩玉的力量,所以即使他同意使用崩玉,使用者也只能非他不可。我们约定在你即将身死,灵魂最为虚弱,也就是和法阵的联系最为虚弱的时候动手。他竟然真的如约来了,竟然真的去了瀞灵廷。法阵可是在中央四十六室啊,他将崩玉的力量卸去,最虚弱的一瞬,他不会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才说,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蓝染这个人了。”
浦原端着茶看我:“我明白莫小姐今天的来意。可是,我劝你放弃。蓝染已经被绑缚囚禁,按照瀞灵廷的惯例,一个月后是宣判的日子。啊,就是今天了啊。没能亲眼看着这样的男人走到最后也是一种遗憾啊,撇去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谈,我其实挺欣赏他的。”
我不再理睬浦原那听不出是感慨还是风凉话的语气,起身便往外面走。
“莫小姐,”浦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恭喜你的实力恢复如初,可是奈何你已经无法再回到瀞灵廷了。”
我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浦原店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雪花夹杂在呼啸的风里霜刀般割着皮肤,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带着感动,带着怒啸,带着迫切与希望。
我奔出浦原商店,只隐隐听到浦原似乎喟叹的气息,裹在北风里飘进耳朵,那般地不真切。
“瀞灵廷不是莫无颜,所以,蓝染终究还是蓝染。判决,或许是对的吧……”
******
我回到店里,修兵已经架好了通道。地点在一处尚待开发的工地,因为下了大雪,一切工程都已停下。乱菊和银都在,寻儿和诺儿见了我就扑了上来。
“真的可以吗?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想到了什么有用的法子么?”乱菊蹙着眉头道。
“不是什么好法子,不过却是最直接的法子。”我哄着寻儿和诺儿去找乱菊,“乱菊姐姐,你们带着孩子们且退后。”
乱菊一脸不解,却也依计做了。
我见他们几乎走到看不见的地方,才微微闭了眼,感受着体内许久不曾如此奔腾的灵压,几年来的逃离隐忍如过眼云烟,已成过去,从浦原那里回来未散的情绪,却犹如千刀,又犹如万马,在胸中踏过,激起奔腾的血。
自从井上织姬为我治疗之后,敕天就再没以人形的姿态出现过。他是不想再擅自使用灵力对我的身体造成影响,我感激着,今天终于可以对他说,从今往后,又能与你御风齐驱!
当敕天的光冲破厚重的云霄,洪流卷着乱石钢筋和附着在上面厚厚的积雪,在一瞬间皆化作铰刀般的气旋霸烈地向四周撞去,耳中如龙般的锐啸激得人血脉沸腾。
握着敕天的手微微渗出汗来,我微微一笑,强压下想要狂啸的欲望,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扇通往瀞灵廷的大门。那门,四周的灵压击散着,与我狂发的灵压撞上,即刻发出滋拉滋拉地声音,似乎在排斥,却又可见的颤动。
“啊拉啊拉,这是敕天的卍解形态吗?好华丽啊,不过,灵压也好吓人哪。创世之刀的力量果然惊人。”远处传来狐狸的悠闲的调侃声,却不见他走过来。
我微微一笑,却不回头,只用意念将散着的灵压压缩至身体周围,形成薄薄的一层薄膜,我望着那门的尽头,就像能见到蓝染的脸,提步冲进去的时候,身体四周的滋拉声和撕扯声渐渐纠结化作狂怒的风暴,每当遇上我便提高一点灵压,脚下不停,便是胸中血气翻涌也要冲过去!
硬闯!这不是什么好法子,却是最直接最有效地办法!
我在赌,赌敕天的灵压这小小的封印通道挡不了!
当冲破最后一堵风墙,瀞灵廷的遮魂膜就在眼前!
当瀞灵廷熟悉的木梆声紧急响起,我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
还是这么慢哪,这紧急集合的速度。
我凝聚了一身的力,视底下的惊喊于不见,我想,这几乎是我这一生最快的速度,敕天的光速能力在这一刻被提升到了极致,我看到那遮魂膜被硬生生撞破的强光,却不肯闭上眼,死死地盯着那瀞灵廷中心的方向。
手中一把敕天的残影幻化而出的刹那,冲着中央四十六室的纯白的高塔激射而去。
那剑如此地快,我听到下面人群惊恐的呼喊,却觉得那剑在我眼中是那样地慢,它承载着我奔腾的心和想要相见的愿望,它与空气摩擦出的每一片光花都是那样地慢,慢得几乎灼伤我的不肯移开半分的视线。
终于看到它锋利有如神器的利刃劈上中央四十六室的高塔顶端,渴望在我胸中汇集成涛,这一刻无法言语的心情终化作冲天的怒吼震荡在瀞灵廷的上空。
“给!我!破——”
大闹
“给!我!破——”
怒吼震荡在瀞灵廷上空,中央四十六室的塔顶被雷炮般轰出擎天巨洞,落石隆隆砸下,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扬尘卷涌泼风般扑来!
我不肯闭眼,踩着敕天急坠而去!
漫天的尘土遮蔽了视线,四周惊恐却愤怒的叫嚣,我却只肯看着一个方向,那里,被撞破的塔顶直射而下的阳光,冲散了喧嚣的尘土,披撒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坐在审判的宽椅里,身上绑缚着黑色的咒带,优雅的气势却犹如青山之巅般的孤傲。他就那样坐着,深沉如瀚海莫测,慵懒却睥睨,令人不敢逼视却又移不开半点视线。
我的眼睛突然就疼了,许是被这漫天的尘土给刺着了,疼得有些发红,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抖,却执意咧开嘴开起了玩笑。
“真是的,要不要把你解下来呢?其实你这样被绑着挺迷人的。”
喧闹的呼喊声里,对面却传来低沉的笑意,那慵懒的声线传入耳中,【炫】恍【书】然【网】隔世般的令人心头颤动。
“哦?你这丫头还有这种趣味啊,怎么?给你机会让你亲手试试?”
霎时间,什么恍若隔世什么心头颤动全都不见了,我只觉得血液轰得一声涌上脑袋,涨得脸有些热。我忽略这话里的暧昧,几步走上前去,生生劈了那些绑缚着蓝染的咒带。
“惣右介,我……来接你了。”
我的声音不大,在这吵杂的地下议事堂里更是小得几不可闻,蓝染的唇角却噙起淡淡的笑,抬头望向头顶那被砸穿的塔顶。
“好大的动静啊,许久不见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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