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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之笑倾君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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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的那首诗,竟回去回复了我,那时,脸红得比番茄还厉害。

我跟着雏森桃站在蓝染的队长室外,嘴上噙着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见她敲了敲门。

“啊,雏森君啊,请进!”门里传来蓝染温和的声音。

雏森桃这才开了门,带着我走到里面,恭敬地行了跪礼道:“报告队长,三番队三席莫无颜小姐前来拜见。”

啧啧!跪礼啊!她就这么崇拜蓝染哪?我借着站在雏森身后的优势,咋舌地摇了摇头。许是我身为现代人的思想,鞠躬还可以接受,跪礼?见鬼去吧!

正在我悲哀着小桃的跪礼时,却听到蓝染温和的声音说道:“啊,真是稀客啊。”我这才向蓝染看去,见他果真一副好队长的模样,坐在堆着大堆公文的桌前,温雅依旧。

我嫌恶地看了蓝染一眼,便将视线移开,说了讨厌他那种表情。我听蓝染呵呵一笑,对着雏森桃说道:“我知道了,辛苦雏森君了。没有别的事就请继续去做自己的工作吧。”

雏森桃恭敬地应了一声,起身泡了两杯热茶,便头也没敢抬地退了出去。

我见她出去关了门,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都三天了,她还是不好意思看蓝染啊!唉!好纯情的小女生啊。

“笑够了?”蓝染的声音在队长室里响了起来,退了温和,带了些慵懒。

我回头见他身子往后一倚,双手环胸地看着我,心里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我看他一眼,笑得更欢,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哎呀,笑一下又怎么样嘛,大叔果然小气!”我撅着嘴瞥他一眼,取笑道,“大叔的副队,果真可爱啊,背首《凰求凤》就能羞成那样,呵呵。”

蓝染听到我说凰求凤时,只是低头一笑,不在这个事件上纠缠,但抬眼看我的眼神却深了起来,缓缓道:“雏森君是我的三席。”

我心头一震,直觉得不妙,暗骂自己,在蓝染面前说话居然忘记先过大脑。以前习惯了雏森桃是蓝染副队的事情,忘了现在还没到那时候。

我心思急转,迎上蓝染犀利的目光,无奈地笑嗔:“哎呀,忘了嘛!谁叫大叔没有副队来着!那三席和副队还有什么区别?”

蓝染定定地看着我,神情莫测,半饷似是终于放我一马,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问:“病好了?”

“好啦,这不是感谢大叔来了么?”我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染个风热都能病上半月,你这丫头身子倒弱。”口气依旧淡淡的,眼神也懒懒的。

“哪有,我身子从来没这么弱过!这次病这么久可是有原因的。要不是酒醉次日便跑去出任务,也断不会导致外邪犯表,一病就是半月了。”我无奈地笑,但言下之意,这次的病也是拜他所赐。

蓝染闻言嘴角噙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冷不丁地问道:“听说,我送去的东西,你还特意指点了下?”

我知道他说的指点是何意思,笑道:“哪里哪里,您的东西谁敢指点?我只是好奇而已。大叔一片好心送来的东西,我哪儿能看都不看就放起来?这也不合礼数呀。”

“哦?”蓝染看着我,眼中带起一抹笑意,“那京乐、浮竹、卯之花、八千流还有其他席官和队员送去的东西,你怎么就忘了礼数?”

呃?我微愣。这些是雏森桃告诉他的?

不,不可能。雏森的性格不会对他说这些八卦,而蓝染在雏森面前的形象又决定了他不会问出“其他人送的东西她有没有动过”这样的问题。那他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是银?银倒是有可能,毕竟他每天都往我屋里跑,而且他也的确像是个八卦的人!

蓝染见我的样子,低声笑了起来,看那样子也不太想要我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只是淡笑着说道:“你这丫头人缘儿倒是不错,听说那日,连松本乱菊也去看你了?呵,你的艳名儿哪,在瀞灵廷算是传开了。”

“艳名儿?”我瞪了蓝染一眼,“哪里来的艳名儿?大叔这不是埋汰我么,我这名出的可真是莫名其妙。入队半月来,不是醉酒就是生病,就算是出名也不会是艳名儿啊。总之,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一个在屋子里躺了半个月的人,怎么会传遍瀞灵廷的大街小巷的?这真是始料未及,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至少,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蓝染听我这样说,嘴角的笑意又开始变得意味不明,“哦?你不想要出名?”

“当然不想!”我严正声明道,“如果蓝染大叔是女子的话,你会想要看到自己屋外每日都人头攒动,到了夜间还要担心会不会有采花贼,完全就睡不安稳。就算出了门身后还跟着一群狗仔队?这种毫无隐私的生活,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想要啊。”

蓝染脸上原本噙着笑意,听我说完却一怔,“采花贼?狗仔队?”

这次换我愣了,“大叔你……不知道采花贼?”,不知道狗仔队我还相信,不知道采花贼就太扯了吧?

蓝染看着我,神情慵懒,眼里却带起一丝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浅饮了一口,懒懒地道:“听你的意思,倒是能猜出是什么,只是词儿倒新鲜。”

“……哦。”我这才明白过来,采花贼是中国古代的诟病式人物,这种人我想日本古代应该也有,只是可能叫法不太一样,但是蓝染既然已经会意,我也不想再解释,便道:“既然大叔能猜出来那我就不说这‘采花贼’了。至于‘狗仔队’嘛,是现世的一种说法。指那些专门跟踪偷拍知名人士隐私的人。”我想了想,要怎么才能跟蓝染说得更明白点,“啊,对了!瀞灵廷里好像也有出版社吧?蓝染大叔既然是队长的话,想必也多少遇到过被人偷拍的事情,总之,那些偷拍的人,在现世就被称为‘狗仔队’。”

“这样啊。”

蓝染笑着放下茶盏,继续回到原来的问题,“如此说来,名声大炽的确有些麻烦,但是,也总有些好处的。”他抬眼瞥我,笑了起来,“比如,在瀞灵廷里走动,路远些便有人自愿带路,甚至三五成群,簇拥而行。人多时情报的获取也容易许多。例如,某位队长具体身在何处,不想见时则可绕道而行;只要说不认得路,便有人不辞劳苦甘愿陪同,不是么?”

我心中顿时一寒!

我从十三番回来时,浮竹坚持要人送我,我拒绝不得,便让那人将我送出郊区才让他回去,后来去八番队的路上,因为要经过十一番队和十二番队,不想遇到被拦路要求打架或者碰上变态科学家,便随手抓来一名队员,谎称不认得路,那队员是个热心过了头的,招招呼呼地拉了一群人来。路上,我趁人多信息搜集也方便,就向那些队员打听了剑八的所在,故意让他们带着我绕道去了八番队。

这只是一段小到不值一提的插曲,可是,蓝染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审视着蓝染,心底有些迷惑。蓝染是个目的性很强的男人,做事可谓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他不会无端去做没有意义的事。那么,他花心思掌握我这些行踪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我这两天风头太盛,太惹他的眼了?莫非他想要知道我是危险还是助力,才做了这么大动作?

只是,我从未想过立场问题,我不想掺和进尸魂界未来的那一场大战,也不想站在任何一方。不知为何,我来这里一年多,总是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心里沉沉地孤寂始终不散,我似乎真的把自己看成了一抹异世孤魂,只是冷眼看着别人的世界,却不想融入其中。

我怔怔地看着蓝染,见他一边慵懒地饮着茶,一边抬眼笑意不明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若非现在还清楚坐在对面的人是蓝染,我想我可能会一拳挥过去。我摇了摇头,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嘲讽:“大叔,有时我真的觉得大叔你……你根本就是……”

蓝染闻言挑眉,示意我说下去。

我看了他一样,心一横,没好气地说道:“我觉得,大叔你根本就是个混账!”

说完我瞪着蓝染,却见他险些被一口茶呛到,神色少见地闪过一丝波澜,随后沉着眸,定定地看我。

看着蓝染的样子,我心情忽的大好,抿嘴一笑,接着道:“我一直在想,大叔你整日坐在这队长室里批阅公文,也真得亏你能对这瀞灵廷里的大小事务都了若指掌!呵呵,所以说,若非大叔你手眼通天,就是你在这瀞灵廷的各个角落里都安排了粽子?”

“粽子?”蓝染怔了怔,眼神依旧深邃。

我又抿嘴一笑,“大叔没听过这个笑话么?包子家族跟米饭家族打群架,米饭家族把包子家族打得落花流水,蛋炒饭把粽子逼到一个墙角,粽子把外衣一脱,对蛋炒饭说道:‘我是内应!’。从此以后呀,粽子就变成了奸细和内应的别名儿了。”

“……你这丫头,新鲜的词儿倒多。”蓝染放下茶盏,又换上慵懒的神色,唇边噙着一抹浅笑,看了我一会儿,刚要说话,却听队长室的门又被敲响了。我和蓝染同时将视线转了过去,那门外的身影是雏森桃。

“什么事,雏森君?”蓝染的声音又换成了温雅的那种。

“是。”门被拉开,雏森桃在门外行礼道,“队长,该用午膳了。”

“呵呵,和颜儿聊的兴起,连时间都忘了。”蓝染温雅地一笑,“雏森君,劳烦你吩咐下去,午膳再加一份,今天中午颜儿要留在这里。”

……颜儿!

我突然一个战栗,僵在椅子上。这爱称,前生我只许那人唤。那是我心中曾经最柔软的地方。我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听到,也没有打算再让任何人碰触……

“怎么了?颜儿?”

蓦然回神时,蓝染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身边,而雏森早就不在门口了,想是已经退下去吩咐蓝染交给她的事了。我仰头看着蓝染,他正对着队长室的窗户,镜片起了反光,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没什么。”我忽的笑了起来,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大叔对人的称呼转变得可真快啊,半个月前还是莫三席,现在就变成颜儿了。”我不无嘲讽地道,“叫得可真亲热!而且,我没说今天中午要留在五番队吃饭吧?”

“怎么?不喜欢?”蓝染低头看我,伸手挑起一缕我随意垂在肩头的白发,绕在指间把玩。

“怎么会?我把惣右介你叫成大叔,你都能接受了,我为何不能接受‘颜儿’这个再正常不过的称呼?”我佯装无所谓地调侃,“怎么?你还敢留我在这里吃饭?就不怕万一我喝醉了,再对着你发酒疯?”

蓝染沉雅一笑:“今天中午不喝酒。”

我斜蔑他一眼,拍掉他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叹道:“大叔是不是太过独裁霸道了些?连吃饭喝酒这种事情我都不能自己做主。你为别人做决定的时候也不问问别人的意见。”我摆了摆手,“也罢,有道是客随主便,无论如何,现在踩在你的地盘儿上,我就姑且听你一回。走吧!”语毕,我便绕过蓝染,兀自走了出去。

背对着蓝染的瞬间,我暗自调整了呼吸。

蓝染实在太精了,我只能由着他唤我,在他面前,我在乎的人,在乎的事,甚至是称呼都不能表露太多,否则我无法保证这些将来不会成为他利用的优势,我越表现得在乎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就越是可能成为蓝染将来牵制我的牌码,没有办法,蓝染太善于攻心了。

不过,是人就有在乎的事,就算是蓝染也不例外。只是要发现,需要时间与契机。不过,刚才我就发现了一点,我叫他惣右介的时候,他把玩我头发的手指有瞬间地停顿。虽然转瞬即逝,虽然他掩饰地很好,可还是被我发现了。就像我在乎“颜儿”这个称呼一样,也许蓝染也在乎“惣右介”这个称呼。虽然我不能说,他在乎的程度就一定像我这样深,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称呼对他来说,绝不是随便可以叫的。

呵,我从来就不会任由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蓝染既然想要探究我,那我何不也主动些,去掌握他的喜恶?这样也许在做一些事情时,可以更加地保全自己。

*****************

话说,我今日还是头一回在队里用餐,前段时间饭菜都是被送到房里的。

瀞灵廷里平日用餐也是有规定的。普通队员在一间宽厅中集体用餐,副队长和席官们另有一间宽厅,队长则是单独用餐的,而且在一处独立的小院儿中。

我随蓝染绕过曲曲折折的曲廊,进了院儿中,随眼看去,不由一叹。

好一处和静清寂之所!脚下是步石铺的小路,拐了个弯儿通向前处的和室。石路间渗着深绿青草,两边丛生着十几株刚柔兼具、苍劲古朴的弯木,左旁一处石清潭,潭里立着竹篱小泉,右旁一樽石龛。抬眼看去,那和室的纸格子拉门开了半边,垂了片竹帘。此时正直夏季,院中一片深绿。以前就听说过日式庭院讲究放松静思、超脱尘世的境界,春樱花、夏深绿、秋红叶、冬白雪,四季如画。庭院如此,仿佛思绪都可以静静地沉淀。这满院的幽寂,竟全然阻隔了外面的喧嚣,俨然两个世界。

我一路欣赏着美景,跟着蓝染步上毛石青踏,挑开竹帘进了室中。眼前现出一间日本传统的茶室。榻榻米上是深色的边框,弯曲节疤带着自然纹理的木柱子与房梁,天花是一种轻巧的木格子,上面铺子不加修饰的薄板。中间的榻榻米上放着一只小香炉,香气说不出地淡雅。几只软垫躺在两张矮几后,一张置于左侧,一张置于主位,主位两侧稍后立着两只古雅的纸灯。我仔细地看着室内的摆设,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才想起来,如果是茶室的话,应该设有壁龛,用来挂轴画或者其他装饰品,但这屋里却没有,只有一幅裱过的横幅挂在了墙上。

横幅上书着“天道”二字,远观笔势苍劲、虚实相生,透着一股雄浑之势。

我一看到书法便来了兴致,走到近处仔细观摩了起来,却发现这横幅竟是没有落款朱印之作。我笑了起来,回头问蓝染:“大叔既然都把这字裱了,却为何不添落款?”

“哦?”蓝染站到我身后,低头看我,“你认为这字是我写的?”

我一敛眉,又来了,这丫的试探真是无处不在。我在心中无奈地叹气,脸上却笑道:“我猜的,听说大叔你喜欢书法。况且,这里是五番队的茶室,不挂你的字难道还要挂别人的?”

蓝染却不答,只一道慑人的目光逼来,我心中一凛,心道这男人眼睛果然很毒。我没说真话,他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自然是由神韵窥得一二的。”我无奈说了实话。语落,那逼人的目光果真缓和了些。

“这字,浩瀚苍劲中带些淡雅从容之势,笔墨间分明气魄雄浑,收笔处却藏锋敛颖。所谓书如其人,就算没有落款,借由笔墨中的意境神韵,也可知晓此字乃大叔所书……”我话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几乎消了音,我看着蓝染,【炫】恍【书】然【网】顿悟道:“对哦!既然笔墨本身饱含了一切,那么落款根本就是多余的嘛!”

书如其人绝无二字,观字可观及人之品性涵养,世上没有品性全然相同之人,字也就不会有相同的神韵!若不能透过笔墨间的神韵来判断作者,纵然有落款也是惘然。落款只是形式,它是可以作假的东西,可以写上任何人的名字。就如同珍贵的古董,不见得落款处题了年代出处的就一定是真品。

只有隐藏在事物本身中的真实才是最重要的,太过在乎表象只会被它蒙蔽。这就是蓝染的意思?直至此时我才恍悟,他今日中午留我吃饭,恐怕用这幅字来试探我才是主要目的。就知道蓝染绝不会凭一时的心血来潮做事,果真是目的性很强的男人。不过,我竟也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蓝染要试探我,我也可以在他的试探中跟他学会很多东西。大家各取所需,扯平。

我抬头看着蓝染,他淡淡一笑,眸底瀚海般包容,却又澄澈沉静,不甚广博。

我的心笃地跳了跳,为这澄澈的眼神。这没了慑人气势的眼神,这纯粹的眼神,是……蓝染的?

啊,要死了!这时候还管它是不是蓝染的干嘛?这么俊朗的脸,加上这么澄澈的眼神,根本就是引人犯罪嘛!我心底竟窸窸窣窣地爬出无数条小蛇,色女的本性开始发作,邪念还在脑中滋长,手却先一步地将那碍眼的眼镜拿了下来。我的眼神移到蓝染唇上,恶念横生,一把勾上他的脖子。

正当我准备图谋不轨时,竹帘外传来雏森柔弱的声音:“队长,午膳准备好了,可以端进来了么?”

正自实施的犯罪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我顿时眼前发黑。

却听蓝染温和地笑道:“辛苦雏森君了,端进来吧。”

跟着雏森桃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男队员,他们将午餐放到矮桌上,我偷瞄了眼蓝染,见他一脸温雅的笑容,眼镜不知什么时候从我手上拿过去重新戴上了。放好午餐,雏森桃抬头看了眼和蓝染一起站在那横幅“天道”前的我,礼数齐全地退了出去。

雏森离开了,那两名男队员却只走到屋外去,便一人立到了一边。我想他俩应该是要等我和蓝染用完午饭,再负责把餐盘端送下去的。

因此,我本想冲口而出的哀嚎变成了喃喃碎语:“难道又是现世报?不就是恶趣味发作让人背了首诗么?至于这么快就砸回来?”我气呼呼地一屁股盘膝坐到软垫上,却听蓝染沉声笑了起来。

我转头看去,见他坐在主位的矮几后,喝着菊汤,歪着头懒懒地看我,眼里满是笑意。

“惣右介君,喝汤的时候不要笑,小心呛到。”我把美眸弯成月牙儿,冲着蓝染笑盈盈说了一句,便又将视线转向门外那两名“岗哨”,心下又生恶念。不如干脆去把他们两人点了算了。他俩站在那里,我哪能无所顾忌地和蓝染说话?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必在乎他们。”蓝染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不是温和,而是慵懒的那种。

我回头间,眼角余光瞟到蓝染取下放在地上的斩魄刀,顿时明白了过来。对哦,以蓝染的个性,断不会允许这些队员每日都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而且瀞灵廷里的人都被他施了镜花水月了。我了然地笑了起来,镜花水月真是把好刀啊好刀!

却忽觉一道慑人目光再度逼来,我顿时抬眼望去,蓝染的眼神果然又深了起来。我不在乎地斜蔑他一眼,知道我看镜花水月的眼神引起了他的关注。心里却想,虽然蓝染的深沉不露很有魅力,但却藏了太多玄机。我还是喜欢他刚才那种澄澈的眼神,很纯粹。

我想,那一刻,也许蓝染就像那横幅上的笔墨,纯粹地只有神韵而没有落款,只有真实而没有假象。那一刻,我看到了最真实的蓝染。只可惜,这样的蓝染,不知几百年才会出现一次。

我又想起了被破坏的好事。可恶!今天要是可以吃到蓝染,那将是多美好一个采花生涯的开门红啊?要知道也许吻到蓝染并非难事,但是吻到那么纯粹的蓝染就很难了!我那百年难得一回的机会啊啊啊啊!就这样被破坏了!老天真的在罚我?罚我为那天骗小桃像蓝染表白赔罪?难道坏事真的不能做?

蓝染又沉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吃饭的时候也走神,脸上表情那么 (炫)丰(书)富(网) ,想什么呢?”

我瞪他一眼,“自我检讨中,别打岔!”

“哦?”蓝染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些趣味,“不妨说来听听。”

想听我的自我批判?我笑得很可爱:“我是不介意对大叔大吐苦水的,只要大叔不介意做我那些糟糕情绪的垃圾桶。”话说,蓝染这种心高气傲的男人,被人说成垃圾桶会是啥反应?我得意地毫不避讳地注视着蓝染,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蓝染却但笑不语,眸中波澜不兴。

我一挑眉,不受挑衅?还是挑衅程度不够?都说他是垃圾桶了还程度不够?难道是没挑衅到点儿上?记忆中见过蓝染在虚夜宫用灵压压人的样子,但那好像与怒气无关。面对别人的仇恨和愤怒他也可以近乎冷淡地对待。也许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连自己的情绪都拿来作为处世的手段。

这样的男人不可谓不强悍,但却一点也不可爱!

不过,正是因为不可爱,也许才有挑战力!我看着蓝染,两眼开始放光。既然不能让他喜,那就让他怒吧!我喜欢纯粹真实的蓝染,也许那种纯粹的澄澈很难再见到,那么,就试试看能不能见到纯粹的浑浊!最好是怒不可遏,当场暴走,那一定很有趣!哼哼,哦呵呵呵呵!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兀自YY笑眯了眼之时,却听蓝染放下碗筷低声笑了起来。

“没有人会想看到我动怒。”蓝染抬眼笑看我,慵懒中带些神采,“你这丫头的想法还真奇特。”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感受到你的灵压。

我一点也不惊讶蓝染看穿我的心思,只是白了他一眼,“我也不想看到你动怒。我只是想看到惣右介君你……郁闷生气的样子!”我故意加重“样子”二字。我不想感受你的灵压,只想看到你生气时的表情。纯粹的表情,不掺和其他目的的表情。

“哪!就像……这个!”我手拿着筷子往后指了指那“天道”二字,见蓝染神情莫测,知道他是听懂了,便一笑,捧起矮几上的菊汤,不顾形象地消灭得一滴不剩!

弈棋

“唉!队长的待遇就是好呀!”午饭过后,我斜蔑了一眼蓝染,酸溜溜地调侃。

用过餐后,矮几和餐盘被撤掉,两个队员又移了一张矮榻进屋,弧形的榻脚极矮,平视几乎看不到。那矮榻长七尺宽约三尺,两头儿布着松软的圆枕靠垫。此外,还置了一套榧木棋桌,一组沏好新茶的茶具,两张坐榻和两面绣着山水的织锦屏风,一面立在软榻后面,一面立在和室中间靠外的地方,将空间分隔了开,把竹帘给挡了去。最后,在榻榻米中间的小香炉内添了块焚香,这才退出了别院。

和室的空无境界我今日算是领教到了。这种席坐的房间果真用途广泛,随时都能变出另一番风格和样貌来。我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凝视着雾白的香缈缈地从炉内逸出,淡雅幽逸,令人迷醉。

蓝染蜷在长软榻上,支起一只胳膊,下巴枕在手背上,另一只胳膊随意地在腿上搭着,听到我的调侃,慵懒地抬眼瞥我,唇边一丝浅笑,不答反问道:“这种待遇好么?”

“嗯。还不错啊,队长有午睡时间不说,还有这么处清雅的别院儿,比队舍好多了。”我稍稍活动了下身子,病了十几天,身子骨都快散了,这么清静的地方很适合打坐,想到此我眼神一亮,转头问蓝染,“这么说,三番队也应该有这种别院?”

“每个番队都有。是队长用餐和午间小憩之地,布置略有不同,要看队长的喜好而定。”

“喜好?”我白眼儿一翻,顿时没了兴致。狐狸的喜好布置出来的房间……一定不适合调息养气!我还是另选良址吧。瀞灵廷里,有一处无人知晓的好地方,正是浦原和夜一儿时挖来练功的洞穴,我的斩魄刀能力太特殊,在外修炼会很惹眼,正需要一处隐秘之所。只是那处洞穴不知建在何处,这几日要找找看。

“你若喜欢这里可以常来。”蓝染笑道。

“常来?”我笑了起来,“常来的话,那大叔的午睡可就要泡汤喽。”

“无妨。”蓝染淡笑,把眼镜摘下扔到一边,定定地看了我半饷,冷不丁地道,“过来。”

我怔了怔,看着蓝染,他懒洋洋地卧在软榻上,眉宇间慵懒的神色带些朦胧,身后的屏风衬着他俊朗的身形,自然散发着一股雍容矜贵的气度。我咋了咋舌,心里叹道,好一派与生俱来的帝王风采!

“怎么?”蓝染见到我咋舌的表情,笑着问道。

“惣右介君,你根本就是在引人犯罪嘛!有没有听过‘引狼入室’?你让我过去难道不怕我吃掉你?”我坐在原地,眼帘微挑,娇笑着问蓝染。

蓝染微微挑眉,语气暧昧地轻笑,“哦?吃掉我?颜儿觉得……我会被女子吃掉?”

“说不定哦!”我轻轻地点点头,脸儿一扬,娇媚地笑道,“如若方才未有人打搅,惣右介君就已经被我吃到了哦。当今的世道儿可是女狼横行,全然不似以往了。所以说,惣右介君这般在女子眼中堪称极品的男子,如今可要多点儿防备,午间深夜入睡之时,记得锁好门窗。”

蓝染闻言笑了起来,唇边浮起一丝趣味。

“唉!”我又微微娇叹,“早知道今天中午就不吃到撑了,害我静坐了这么久还不见好,白白浪费了吃甜品的机会。”

“呵呵,”蓝染嘴角噙着浅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道,“那就陪我下盘棋吧。”

呵,下棋啊,终于切入正题了么。

今天我一看那棋盘就猜到蓝染会要我陪他下棋了。弈棋可观人之心思谋略、胆识决断,虽不能全然映射到生活中,但也可借之窥探一二。虽然方才聊得还算愉快,但蓝染终归是蓝染,要做的事始终都要做哪。

“如果我说我不会呢?”我笑着问蓝染,但我知道蓝染不会信的。

“躺得乏了,在下面坐着下好了。”蓝染一笑,慵懒地从软榻上起身,看也没看那眼镜,兀自走到前面,将榧木棋桌搬到小香炉不远处。

蓝染在一端坐了下来,身子往那小矮榻的软背上融了一下,眼中带着笑意。我摇了摇头,就知道抵抗是徒劳的,蓝染根本就不理会我。

我起身在他对面的矮榻上坐下,下就下吧,也没什么,只是我八岁以后就没再下过棋了,不为别的,只是碰不到对手,觉得无趣而已。说来琴棋书画,我对“棋”之一道反倒是最在行的。考我棋艺,蓝染一定不会失望的。与蓝染弈棋,我大概也不会失望。直觉告诉我,封棋多年,今天坐在我眼前的男人,一定可以与我演绎一场精彩的对局。

“不必抓子了吧,大叔?女士优先。”我笑着捧过黑子,其实我不说,蓝染也会让我先行,但是我不想被动地等他,主动出击在某些时候总是好的。而且,我想先行自然有所打算,有件事或许很好玩。

蓝染果然但笑不语。

我与蓝染对视一眼,浅笑,执子。

“啪!”子落。第一手,天元。呵,以前看棋魂时,就想试试这下法了。我抬眼看蓝染。

蓝染一怔,抬眼瞥我,见我笑得阳光灿烂,只一笑,不以我为忤,执子落在右上角小目。

哎呀,好规矩的下法啊,不受挑衅么?好吧。我一笑,执子。

“啪!”子落。第二手,五之五。呵呵,嚣张不?

蓝染抬眼看我,眼中的笑意意味不明,执子,落子,照样下得规矩。

“哎?真是的……被看穿了啊。”我叹了口气。还想试试看如此寻衅滋事的下法有没有可能逼急他,让他动点肝火,生个气什么的,结果……呵,果然没那么容易哪。想要看蓝染生气,或许是个费时费力的大工程。今天就点到为止,一开始不能动作太大,日后机会多得是。

我收回胡闹的心神,开始认真布局。前两手落得太过嚣张,让这棋面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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