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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之笑倾君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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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焰火五彩闪烁,鲜艶缤纷。我和蓝染站在河堤上看着那焰火散开飞逝,冬日寒风似乎也不那么清冷,夜空好像是热的,心情也有些如梦似幻了。

忽的,一团巨大的焰火在头顶上炸开出一朵炫目的白菊,压将下来般,竟有些震撼之美。我不由惊呼出声,脚下却是一滑,踉跄间惊出一身冷汗,好在蓝染自身后将我揽住,才没发生滑到河里的惨剧。

“平时看你这丫头挺机灵的,怎么就穿不来木屐?嗯?”蓝染低头看我,焰火纷飞间眼中满是不真实的宠溺。

“……你看走眼了,我是有偏科的。”

“哦?偏科?”

“是啊,而且是严重到不及格的那种。”我悻悻然说一句,觉得这双鞋真是今晚一切不幸的源泉,便负气地用力一踢,将鞋子随意地踢到一边去。

蓝染无奈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我踩在地上只穿着白色足袜的脚丫,眸色深了深:“把鞋子穿上,会着凉的。”

“不要,穿上会摔跤,影响看焰火的心情。”

“不会让你摔跤的。”蓝染的臂紧了些。

我抬眼笑意盈盈地调侃他:“亲爱的惣右介君,你今夜是要看焰火呢,还是要做护花使者?”

“你想要哪样?”蓝染眸中带起笑意,问得暧昧。

“两样都想要。”

“你倒贪心。”蓝染瞥着我哼道,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深了。

“你提供的服务很诱人嘛,没办法取舍就只好都收下喽!”我眨眨眼,见头顶上又散开几朵明亮的菊,不由兴起恶作剧的心思,“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蓝染在身后问道。

“沙子被风吹进眼睛里了。”我佯装痛苦地小心揉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道,“好痛~”

“别动。”蓝染制止住我揉眼睛的手,手臂放开,从背后绕到前面。

我在他手臂放开的瞬间,突然脚跟一转,从他的保护圈内成功逃脱了出去。

蓝染见状一愣,看着离他有几米远的我,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砰!啪!”数朵绚烂的白花接连在头顶绽开,我仰头看着夜空中美丽的花朵,着迷地展开双臂,想要拥抱,却不知想要拥抱什么。

蓝染立在远处定定地看着我,我冲他一笑,“不穿鞋子自在很多耶!”

虽然被人护在怀里很好,但我还是想要自在地欣赏焰火。以前我总是拼了命地训练、执行任务,很少有惬意的时候,虽然我时常想着有一天会有人会陪着我,什么都不想地观景游玩。可是……祈,没想到这个愿望终究有实现的一天,陪在我身边的,却不是你。

有人说,焰火是绚烂过后的悲伤,我以前不懂,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在想什么?”

蓝染不知何时来到跟前的,我被他吓了一跳,抬眼间却见他眸里沉涌着些许读不懂的情绪。

我心知他的眼睛一向很毒,瞒他只会越瞒越糟,是而淡淡一笑:“好,我不想。惣右介,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小时候我总不允许自己像别的孩子一样,可以随心地玩游戏,我总是告诉自己,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以至于现在回想从前,能想到的只有训练场上的摸爬滚打……我现在想试试玩游戏的感觉,你愿意陪我吗?”

蓝染淡淡地看我,却不说话。

“你来抓我吧,要是你抓到我,我就乖乖地把鞋子穿上,如何?就在这个河堤的范围,不能用瞬步。”

我自顾自地提议,却并不确定蓝染会不会同意。总觉得他跟我一样,不像是个玩过这种低级嬉闹游戏的人。

蓝染定定地看着我,焰火绽开的缤纷映得他的眼眸忽明忽暗,许久,他问道:“你确定?”

我却愣住了,他这样回答的意思是说,他答应了?

我见他的视线在我的衣服上转了转,不由会意,扬眉笑道:“我想会有办法的。”穿着和服又怎样?从来没人陪我玩过这种每个小孩子都玩过的游戏,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愿意的,说什么也不能让衣服成为阻力。

和服的确限制行动力,但蓝染也穿了套茶色的男士和服,外面着了件深色的长挂,而且他脚下还踏着木屐。从公平性上没什么差别。

但这判断在游戏开始没多久便被推翻了。这男人穿着木屐怎么照样可以这么大幅度活动?他这身衣服根本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我的衣装很麻烦,袖子和带枕幅度太长,很容易被抓到,加上这河堤并不宽,没多久我便明显处于被动,躲来躲去地转着圈圈和蓝染玩捉迷藏。

“谁告诉你可以抓袖子的?那是犯规的!带枕也不能碰!犯规犯规!”我边躲边为自己添加有利规则,“算你两张黄牌,再有一张,你就罚下了!”

对于我明显刁钻的规则,蓝染却不以为忤。夜空中焰火绚烂,冬夜特有的枯草气息里弥漫着烟火的味道。

这是个很美丽的冬夜,一个男人陪着我在漫天焰火下的河堤上玩着游戏,这男人不是尸魂界的队长,也不是虚圈的王,只是叫蓝染惣右介的平凡男子。而我在这尽情的玩闹中,竟也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孤寂的灵魂,忘记了前世今生的苦痛烦忧,我只是尽情玩耍的孩子,不管多任性多刁钻,依旧有人宠着我,连摔倒也不必担心会疼。

我失神地看着一起摔在地上却将我护在身上的男人,那一刻夜空的焰火开得很美,好像那年夏季开在七月里的紫藤花,团簇着平淡却很幸福的心情。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即使蓝染只给了我一刻钟,我也想要真心地感谢他。

“谢啦。”我伏在蓝染身上,头枕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今晚谢谢你,我不会忘记的。”

蓝染没有说话,我从他身上翻下来,和他一起平躺在河堤上看着焰火朵朵绽放,直到焰火会结束。就这样躺在一起,不知为何竟有种和蓝染相识了很久很久的感觉,久得像是几生几世……

年会

瀞灵廷的除夕宴会是大场面,从晚餐时段直至第二日早餐,整整一晚都用来庆祝新年。按规矩,各队队长席官齐聚在宴会厅中,按地位分成几间屋子:各队队长和副队长在主屋,席官们在偏屋,剩下的队员们可以选择和同期好友一起在剩下的数十间屋中。宴会期间饮酒玩乐、气氛热烈异常。

乱菊在中午就来到我屋里来帮忙,她送的华服总算要全部穿在身上了。

上次折到内侧去的衣摆今日全部放了下来,内衣的白色长襦袢和外衣都在脚下的部分分开了叉口翻到外边,最外面的红色宽衣宽大的袖子直垂到地上,曳地的衣摆足有三尺多长。

我不同意绾发,只用发带松松地系到身后;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装扮明显顺利得多。可是,当我在镜中看到红装若舞,牡丹似雪,银丝如雨,瞳清过水,肤如含玉,朱唇皓齿的人时,几乎误以为那是战国时代的帝姬。

我微微敛眉,只看了一眼,就将外面这件大红的披衣脱了下来。

乱菊急忙阻止:“做什么要脱掉?”

“这太过华盛了。就算是年会,做到数也就够了,这太招眼了。”美则美矣,但总觉得有些过,又不是贵族,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很容易被找茬的。我和乱菊的情况不一样,我现在还在“考察期”,收敛点总没坏处。

乱菊不同意,却拗不过我的坚持,争执许久,天色将晚,只得作罢。

宴厅离一番队很近,席官专属的房间宽敞开阔,每人面前置着矮几,杯盏吃食一应俱全。吉良在队长们的屋子里,恋次现在是席官候补,和队员们在另外几间屋子。这屋里坐着的席位靠前的都是熟面孔,放眼看去,无论是雏森桃藤井源还是清音等人,穿着大多娇艳得体。屋里最显眼的算是乱菊了。

我暗自吐了口气,好在有她的风头遮挡,我总不至于太过显眼。席间推杯换盏,几位男性席官总呼闹着劝酒,乱菊也跟着起哄,我不想再酒后失态,坚持以茶代酒,几次躲不过,都是身边的修兵出面帮忙代饮了。

其间屋外飘起了雪,众人忍不住拉开门赏雪,清新的雪气伴着寒风扑鼻卷来,屋外天色暗沉,风过兮呼声不止,几片雪被卷着如了屋里的廊沿上,被屋里的暖意哄着,即刻化了。我看着这景,不免有些失神,遥想去年除夕,今年竟是如此热闹。

只是我发现几名女性席官除了乱菊这酒量好的,鲜少有多饮的,有几个倒像是刻意不肯多喝,越是夜深便越是眉目间隐有期盼之意。

我猜不透她们在期盼什么,却总觉得这与乱菊非要艳压群芳的念头有很大关系。说来也是,席官和队长们又不在一间屋子,大家费尽心力地打扮总该有原因才是。

正自猜测间,远处钟鼎浩荡之声续续入耳,众人一同抬眸愿望,屋外已是一片雪白,虽看不见钟鼎,却也知道这是除夕的钟声。

伴随着一百零八次钟鼎之声,屋中四门被拉开,现出其他屋子的情况。席官室与队长室离得近,就在旁边。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正与一道视线撞在一起,微微一笑,却又忍不住躲开。

焰火会那晚过后,总感觉与蓝染的关系有些说不出的粘腻,让人心里忍不住期盼相见却又害怕相见。

不过,好在有些事情我现在还分得清。蓝染总有他自己的事要做,虽然得了总队长的指点,平日可以常去五番队接受些教导,可是我总觉得表面上还是不要过多接触得好,毕竟他有他的事要做,我现在时不时地还被隐秘机动的人盯着,万一连累了他,总是不好的。焰火会那晚众目睽睽下的相护,已是有些过了。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就被更大的热闹浪潮给冲散了。我怎样也没想到,瀞灵廷最热闹的除夕庆典竟是在后半夜的。拉门四开后,起身向队长们行礼祝贺以及接受队员们的祝贺潮水般地一波来一波去,竟然一直闹到早上。

天色将亮之时,队长室和席官室里矮几上的酒盏食盘被撤下,换上了讲究的茶具。雏森桃等人推了推乱菊,乱菊笑吟吟地起身代表着一众席官步入队长室中。

我这才【炫】恍【书】然【网】明白,原来她想要艳压群芳是因为,打扮最美的女性席官可以第一个走进队长室为队长们敬上年初的第一盏茶。

我忍不住摇头失笑,她恐怕心里最想的是让某只狐狸喝道她沏的第一盏茶吧?这女人,幸亏我来时将那外披给脱了,这风头,虽然无关紧要,可那屋里还坐着碎蜂呢,在她面前,任何风头我都不要出的好。

乱菊敬好了茶回来才轮到我们。因为我们不是第一个去的,所以不必一一为队长们敬茶了,只需为自己的队长敬上一盏便好。说来也是,要是每队的席官都要挨个地敬上一圈,喝到晌午能不能喝完且不说,只怕茅厕都要跑断了腿。

缓步在去队长屋子的榻榻米上,我忍不住偷偷一笑,想起了某异闻录中著名的抹布玉露茶,旋即在脑中狠掐了自己一把,为新年早上一而再的龌龊想法默哀。

瀞灵廷的等级严谨,跪礼的规矩沿承旧制,甚为繁复。我因为不喜跪礼,因而从未研究过,所以,这敬茶前的行礼错漏之处总是有的,而且似乎还不少,否则,碎蜂的眉头就不会皱那么紧了。好在我稍微学习过茶道,敬茶的步骤做得还算不错。总体看来,也算中规中矩。只是其间狐狸那厮在我行礼之时的笑让人很有想要喂他抹布玉露茶的冲动。

年会是热闹的,可这样一晚折腾下来,也累得人散架。我终于体会到,无论是独自一人还是一屋子的人,都各有各的不易之处。

年初的茶会其实并非只在这一早,这只是一个开始。往后在灯会之前,许多同期好友都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庆祝新年。我因为没啥同期,女性朋友又不多,索性推了乱菊他们的邀请,躲回屋里补眠休息,想着灯会那天去流魂街上看花灯逛花街去。

***********

灯会前日下午,我确定没被隐秘机动盯着的情况下,溜进了五番队。当我在队长居室没有找到蓝染时,就确定他该是在别院了。

踏着清扫过积雪的小石路,看到主屋时我心中一沉,停了下来。

屋外胶着着一层几不可查的力量,这力量几乎没有灵压,却能让人感觉到深瀚的压迫力。我不知这东西哪里来的,但是我清楚看到它就表示我来得不是时候。

我稍微一愣,决定转身回去,却听屋中一声慵懒的声音传出。

“颜儿么?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我心中一惊,旋即一叹。隐藏灵压行动且走路无声是我的习惯,蓝染这男人的实力真是……

迟疑片刻,我最终还是决定进屋。暖炉的热气在掀开竹帘的一瞬便袭了来,转过屏风,毫不意外地看到蓝染慵懒地融在软榻上,榻榻米的软座上坐着一只在喝热茶的狐狸,狐狸对面还坐着东仙。

真是三人齐聚一室的大场面。

三人见我进来,神色各异。蓝染眉宇间神色慵懒,眸色却深邃难懂;东仙像是密谋被撞破般,一副大敌当前严肃凛然的样子;狐狸却笑得异常灿烂。

我微微皱眉,突然觉得,方才选择进屋是错误的,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三位大叔下午好呀!”我心中嘀咕,表面上却打了招呼。只是眼睛却不听使唤地盯着东仙。莫说在蓝染这里看到东仙是头一回,就是在瀞灵廷的其他地方,我也从未有机会和他说过话。这位……呃,这位后来的变异蟋蟀阁下以前在九番队做席官时,发型可是很RP的,果然做了队长,审美观也会提升么?虽然再怎么提升,看起来也很怪异……当然,再怪异也怪异不过那双超大的蟋蟀眼……

我仗着东仙看不到,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打量着,却听狐狸戏谑地笑了起来。

“啊啦~蓝染队长,这是不是有些糟糕呀?小颜妹妹好像对我们的东仙队长很感兴趣哪!进了门都没看我们一眼。”

蓝染闻言只是沉声一笑,我却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对上狐狸:“是有些糟糕呀!天天在队里见到你还不够,居然在这里还能看见你!”

“啊拉,我好像被讨厌了呢。”狐狸一脸委屈。

“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会讨厌你的,市丸。”东仙义正言辞地接道。

我却张了张嘴巴,无语望天。东仙所谓的正常是以什么为标准的?正常人都会讨厌狐狸的话,那不就说明我不正常了?我其实不讨厌狐狸这厮啊,怎么说都是个有个性的大好青年。

蓝染看着我,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狐狸也笑得戏谑,我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和蓝染对坐相望。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刚浅啜了一小口,就听东仙开口了。

“你可以看到屋外的结界?”

我微微一愣,原来那个是结界?

“突然多了层结界,想不发现都难吧?”我不以为意,继续喝茶。只是不明白蓝染密谋就密谋,搞层结界出来做什么?不怕被侦测到?

“可你进门时没受到影响。”东仙皱了皱眉,语气异常严肃。

“东仙大叔这话问错人了吧?我怎么知道我为何不受影响?谁施的结界你问谁去。”我低头喝茶,心里微惊。东仙的意思是说,这结界一般是看不到的?难道蓝染让我进来就是要试探我能不能穿过结界?我抬头看向蓝染,见他目光依旧难测,不由地皱起了眉。果然,我期盼地太早,那晚焰火会上遇到的莫非是冒牌货?怎么看眼前这个蓝染才是正品吧?

东仙往蓝染那边侧了侧头,又看向我:“不说的话,你以为今日可以顺利从这里走出去吗?”

我放下茶杯冷冷一哼,心底不由有些怒意。怎么着?这段时间隐秘机动的人跟着不说,连其他人也想审我了?

“东仙大叔你莫非想玩角色扮演?九番队呆在不够,还想学学邢军?有一点请你搞清楚,刚才可不是我要进来。而且我今天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才来的,你说的事情我不知道,再问多少遍也是一样。所以,请别打扰我的事情。”

我话说得冷淡,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地紧张。只是不等东仙说话,蓝染却先笑了起来。

“听你这丫头的意思,事情很重要?”

我抬眼看过去,见他倦倦地融在软榻里,一副雍容优雅的样子,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思考着要不要干脆别问了,直接摔门走人。

“既然来了,就说说看吧,是什么事情?”

我看着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有些挣扎。想着如果不问他,我还真不知道要问谁去。且不提问别人,那些人会不会告诉我的问题,只这保密性我就不放心。我可不想被传得沸沸扬扬地再惹什么事。

“我……是来问路的。”思来想去,几番比较,我还是开了口。

却没想到接话的是狐狸。

“啊啦~问路?小颜怎么问到蓝染队长这里了呀?为什么不问我?”

“你?你的信用度早已经破产了!你还好意思让我问你?” 我可没忘了那张涂鸦地图,还有焰火会那天他把我指给蓝染的事!

“那也可以在队里随便找人问,何必非要问蓝染队长哪!”狐狸笑得更加灿烂。

我不耐地皱眉,心底大骂,你丫个死狐狸怎么今天这么烦!

“哦?说说看。”蓝染低沉地笑了笑,挑眉瞥着我。

我心想着今天看他们一个个的都不爽,赶紧问了,问完走人。

“我想问,流魂街上的花街怎么走?”

问路

“噗!”东仙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哗啦!”狐狸手中的热茶洒翻在矮几上,蓝染倒还算从容,只是眉峰微微一挑,睨着我不说话。

我见状更加觉得,今天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至少选择问蓝染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啊啦~小颜该不会以为花街是卖花的地方吧?”狐狸擦着桌子,嘴角有些抽搐。

“你别把人都看得那么白目!”我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听说古代的花街向来雅俗共存,不是现世那些灯红酒绿乌烟瘴气之所可比的,而且听说巷子里有好多有趣的故事,还有不少名门望族的公子在那里一掷千金。我没见过,想去见识一下。”

“啊拉,可是,小颜有千金可掷么?没钱你想怎么找姑娘玩呢?”狐狸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管我!”我被说到痛处,强词夺理道,“谁规定一定要花钱的?难道看风景、泡霸王妞就不行吗?”

东仙再次喷茶外加呛到,狐狸狂笑不止外加看好戏一样地看向蓝染:“怎么办哪?蓝染队长。”

蓝染始终卧在软榻里不说话,垂着眸不知所想。听到狐狸的话,懒懒地抬眸。

“你的好奇心也太重了些。”

“没有好奇心的人是对生活没有激情的人。”我不冷不热地道,“听说艺妓的表演很好看的,我还没见过真的呢。”据说日本的艺妓大多美艳柔情,知书达理,且擅长歌舞琴瑟,主业是陪客饮酒作乐。艺伎业是表演艺术,不卖弄色*情,更不卖身,只是里面却包含男欢女乐的成分,所以称为“妓”,可是它却雅而不俗,与“妓”有别。只是艺妓的表演不相识的人很难见到,需要熟人或者名士引荐。

其实这也是我选择问蓝染而非问狐狸的原因。以蓝染在瀞灵廷的名望来说,也该算是名士了吧。反正艺妓表演雅而不滥,更非色*情,我向他问个路,要张名帖,总该难度不大吧?

我兀自想着,蓝染却淡淡一笑。

“原来,你想看艺妓表演。”

我点点头,心想这事有门!

蓝染却又语锋一转,道:“只是,流魂街的花街素来三教九流齐聚,那里不是只有艺馆而已,不适合你去。”

我刚有些欣喜的心被他当头浇了冷水,不禁郁卒:“我是来向你问路的,其他的问题不想讨论。”

“哦?”蓝染眸色微沉,定定地看我了许久,语气慵懒却不容反抗地道,“我何时说过会告诉你了?”

我一愣,旋即哼笑:“不告诉就不告诉,谁也没求你,只当我找错了人。”我说着,一刻也不耽搁地站起身来甩袖子走人。

刚踏出一步,身后却忽来一声轻叹,带着浅浅的无奈。

“丫头。”蓝染在身后唤我。

我住了脚步,回身见蓝染虽然眸色深邃,却隐隐有一丝倦意。我的心不由地一动,怎么?他最近在做什么事么?好像,很累的样子……

也不知是他口气里的无奈还是眸底深处的倦意,我的怒意竟一瞬间失了大半,犹豫了半晌,终于转了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一屁股挨着他坐到软榻里,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执起他的手,搭上脉门,想要为他把把脉。刚要有所动作,却听东仙警告的声音传来:“莫无颜三席,你对蓝染大人是不是太无礼了!”

我哭笑不得,一个眼神杀了过去。那是你家蓝染大人,又不是我家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我做什么?再说了,我不过是想为他把脉而已,这样算无礼吗?我不爽地抓起蓝染的手,也不管东仙看不看得见,胡乱地晃了两下道:“东仙大叔,惣右介的手上又没镀金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偷走。”

屋里即刻响起狐狸毫不掩饰的笑声,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好一会儿他才不笑了,只是视线饶富趣味地在我和蓝染间流转。

东仙却一时间愣住,反倒是蓝染打破了僵局。

“要,无妨。”

“可是!”东仙为难地争辩。

“颜儿的无礼是我允许的。”蓝染的眸缓缓眯起,暗沉的眸色透着慑人的威严冷意。

东仙身子徒然一震,答了声是,便不再开口了。

我撇了撇嘴,心中咋舌蓝染对部下的霸道,却见他倦倦地融在软榻里,习惯性地挑起一缕白丝绕在指尖把玩起来,眸中宝石般的柔和光亮让人有些眩晕。

我瞥开眼去,专心为他搭脉。心想这男人一定最近做了什么重要的事,这脉象深处虽然依旧雄浑,但表象却有些虚弱。

屋里安静地落针可闻,我淡淡蹙眉问他:“最近可是疲神少眠、食欠乏力?”

蓝染只淡笑着凝着我,却不答话。

我一见他这副从容不变,万事都深不可测的态度就火大。咋样?这身体不是他的还是怎样?自己的身体有必要这么冷淡地对待么?

我瞪着他,越瞪越狠,他唇边的笑意却越发低沉,眸中竟生出些缱绻之意,问道:“然后呢?医生您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我被他的态度气到吐血,却又狠不下心来不管他。他最近明显有灵力使用过度的现象,因此以他的性子定不会让四番队的人来瞧的。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病,他一定想着养着就会好了。这种想法也没什么错,只是……好吧!我该死地见不得他这副样子!

我挫败地叹了口气:“还能怎样?总归不是病,就不必吃药了。让你们五番队的厨房用干银耳、鲜莲子和鸡汤一起熬了喝,每日一次。用量和做法我给你写下来,让他们照着做就好。”

“哦?这样啊。”蓝染敛眸一笑,有些意味不明,“用量和做法写下来?你似乎对浮竹也这样。”

我一愣,旋即有些明白过来,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想怎样?要求特殊待遇么?哦,难不成我还得亲自下厨熬给你喝?”这是不是该叫得寸进尺?

蓝染还当真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我顿时怒从心起,却怒极反笑道:“好,好。也不是不可以。姑娘我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你想当这第一个也不是不行,不过,有条件。”

我手一摊:“把花街的路告诉我,另外,您的名帖拿来。”

蓝染支在软榻里,枕着臂看我半晌,淡淡一叹:“丫头,庆典这些天你又玩疯了?隐秘机动……”

“我知道。”我低头打断他,我知道我现在是重点监测人物,可是隐秘机动的人很鬼,他们不是天天在,而是说不准哪天就会跟着我。虽然每次我都能发现,可是他们出现的次数实在不定。有些事情我也考虑过,我的性子不爱受束缚,也不爱坐着不动。常做些惊人之举的事之前瀞灵廷是知道的。虽然我现在还在“考察期”,但总不能把性子改得太突然,前后变化太大反而容易叫人起疑。总归我是打算去看艺妓表演,又不是去吃喝嫖赌,不闹出事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反正我就觉得赏灯没什么意思,而且看起来很傻很花痴。要不这样吧。”我抬头提议道,“如果女人逛花街看起来很怪异的话,那我就变装,穿男装去!”

“噗!”东仙再次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哗啦!”狐狸手中的热茶第二次洒翻在矮几上。

我瞪他俩一眼,沉吟道:“……好像也不妥。我这张脸不太像男人,而且美少年容易招来心怀不轨的怪叔叔……要不这样吧,我可以画个妆,贴上胡子,再往下巴上粘颗黑痣,实在不行再插撮毛!这种形象够猥琐够保险了吧?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想多看这样的人一眼。这样总行了吧?”我一摊手,看他三人一眼,寻找意见。

“啊啦啊啦~”狐狸捂着肚子笑到抽筋,东仙抽着嘴角脸色全黑。

“如此岂非更显眼?”蓝染轻斥地敲了敲我的脑袋,“哪来这么多古怪的想法。”

我拍开他的手,抱头,“我就是因为怕问了别人会引起什么轰动性的话题,所以才来找你嘛。给个答案吧,帮不帮忙?”

“不准,这想法到此为止。”蓝染轻瞥我一眼,淡淡地道。

我闻言气极,心中暗骂那我来这里这么久干嘛来的?

却听狐狸欢快地笑道:“啊啦~小颜你这次可真是找错人了哪。蓝染队长决定了的事情就表示不能更改了,看来你只好认命了。”

我不禁沉思,真是我找错人了?我原以为以蓝染的性子,跟他问个路应该不难,怎么这男人就是不同意呢?倒是狐狸似乎感兴趣得紧!莫非真是我看走眼,找错人了?

我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来。

蓝染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带你去,只有那里不行。”

“那就哪儿都不去了,待在房里睡觉总没人管我了吧?”我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鲜莲银耳汤的事您自己搞定。”

就在快要接近门边的屏风时,却只觉屋中灵压骤起,一道人影闪身至面前,指尖已几乎触到我的脖颈。

我神情一冷,敛眉道:“东仙大叔,你想做什么?”

东仙指着我,没有太多杀气,却也威胁十足。

“蓝染大人还没有允许你离开。而且,结界的事你还没说清楚,想这样就走么?”

我冷冷挑眉,越过他看向蓝染。

改装

蓝染依旧半躺着不动,淡淡地瞥一眼东仙。只是近乎冷淡的一眼,却令人心头寒颤不止,似乎淡淡地却又无处不在的灵压瀚海般涌来,压得人脚如注石,身体发软,想要倒下却又动弹不得。

“要,我何时说过要你拦着她了?”

那灵压一点一点地来复又一点一点地散去,东仙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额间已是细汗淋漓,惶恐道:“抱歉,蓝染大人!是我僭越了!”

蓝染却不再看东仙,对我笑道:“这便要走了?”

我瞪他一眼,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看你装好人?

我不说话,转身越过东仙,就要离开之际,却听蓝染道:“那且去吧。灯会若是无聊,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怔了怔,回身冷哼:“是吗?我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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