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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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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为人鱼肉的感觉如何?脖子疼不疼?”
“你……”老张脸面扭曲,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落在一个年轻娃娃手里,还被这种奚落,一张老脸丢尽。
“真是想不到,安王宠爱的宁主簿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老刘哼哼一笑,“上次你们命大,那样都能不死,这次若是抓了你,看安王怎么救你。”
老张不怕死地嘿嘿笑道:“老刘,快抓了他,主上定然会有重赏。”
“重赏?”宁天歌的剑又状似无意地深了一分,“那也得活着才能领这份重赏不是?一个快死的人,赏再多的金银财宝还有何意义?”
老张眼角一阵抽搐,脖子里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看似文文弱弱的年轻人绝不是在开玩笑。
“宁主簿,你觉得制服了老张,你们这些人就能冲得出去么?”老刘拄着剑,俩腿呈大八字以居高的优势看着她。
“冲不冲得出去,还没试又怎能知道?”宁天歌轻哼一声,一把揪起老张,将剑顶在他后心,“张将军,好好配合,不要乱动,否则我一个手颤,可不保证手里的剑不会将你扎出个大窟窿。”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又一个可爱的男人
“扎出个大窟窿又怎样,我老张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老张只差没吹胡子瞪眼,“老刘,你别管我,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主上的军令谁都不得违抗……嘶……”
他呲着牙扭过头,“小子,你还真敢对我下手。”
“这还只是小意思。”宁天歌将剑重新抵住他后心,“不过是破了点皮肉,就是想让张将军将嗓门放小点。”
“哼,就算你杀了我,今日你也别想冲得出去。”老张恨恨地回过头去。
宁天歌不答,朝陈言那边打了个眼色,陈言立即带着众人朝她靠拢。
她挟持着老张,率着千余人逼近简晏那些精兵的包围圈,步子缓慢而沉稳,身形在老张身边显得瘦削了许多,却无碍于她挺拔如出鞘利剑的身姿。
老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老张,你受着点委屈,主上的命令我必须遵从,暂时先顾不得你了。”
“老刘,你尽管动手,我死不打紧,但不能连累了众家兄弟。”老张也端正了神色。
宁天歌一抿唇角,这老张倒还有些骨气。
“不管稍后情形如何,你们都跟在我身后尽力往外冲,各自保护好自己!”她沉身往后吩咐。
对面老刘已手一挥,“上!”
霎时,包围圈骤然收缩,由张刘两人带领的上万士兵顿时朝中间蜂拥而上,一时间,刀光,剑影,枪剑交击,呼喝声响成一片。
“跟紧我!”宁天歌一声清喝,挟着老张直冲正前方。
前方的士兵终究顾及到老张,冲势一缓,手中兵器亦不敢笔直往前伸,在他们逼近的时候甚至还往后退了退。
宁天歌要的就是这一刻,她一手制住老张身上大穴,令他无法挣扎或自尽,一手已挥动手中长剑,硬生生劈出一条血路来,跟着身后的陈言等人亦拼力抵挡着十倍于他们的敌手。
兵力太过悬殊。
身后不停地传来惨叫声,分不清是哪一方的人,宁天歌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为他们冲出一条生路来。
老张大张着嘴,披头散发地被她拖着当挡箭牌,气得脸色发绿,头脸亦不时地被不长眼的兵器割伤,满脸的血痕,看上去不象人,更象个鬼。
前方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补充进来,怎么杀也杀不完,宁天歌双唇紧抿,漆黑的眼眸锋芒凌厉,映着一片片溅起的血光。
她不喜杀人,不到迫不得已之时她从不要人性命,但在今日,她自觉自己已成了地狱修罗。
在这个生死场,不是人死,便是她亡。
而对方,要的是她身后那些人的性命,这一点,她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
已记不清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脸上溅了多少人的血,在这满目的血色里,她想起了楚清欢。
现在她才能真正理解楚清欢,在战场上,你若不狠,自己就要付出更多血的代价,这才是七星罗盘阵的真谛。
七星罗盘阵太过残忍,太过血腥,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用它,但她此刻愿意借用楚清欢的狠,来换得身后那些人的生!
而她身后的追随者,见她如此勇狠,皆被激发出斗志,全然不要命地与对方拼杀。
这种拼命的打法,连简晏那些善战的手下见了都不由惊心。
纵使前面包围圈依旧重重,却无法将他们阻挡在原地,在厮杀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宁天歌所率的人已冲出了西宛营地。
寅时三刻,天色依然漆黑,此时所处的后营更加靠近同州的方向,这是西宛的国境,与他们不利。
宁天歌抬头掠向远方,当机立断,带着他们往右侧突围。
既然不能穿过营地与东陵大军会合,便只能往西平山方向撤退,只要进了山,寻找脱身的方法便会容易些。
将手里的老张猛然往前面两边来回甩了几圈,前面的包围立即便退开了一圈,正沉着脸冲过来的老刘一个来不及,便一剑砍在老张的腿上,引得老张一阵好骂,“好你个老刘,竟然砍我……”
老刘举着剑又冲。
宁天歌干脆将老张横腰送了过去。
腰斩,谅你再怎么不顾也不敢下手。
老张的一双眼睛几乎突出眶外——头可以砍,但腰若是只砍到一半,这半死不活的可就有得受了。
就这个间隙,宁天歌将老张往老刘身上一扔,并将身上所有余下的银针与药粉全部撒了出去。
“快走!”她朝身后高喝一声,突破了前面最后一道防线。
陈言与身后跟随的部下紧追而出。
脚下一点都不敢停歇,身后的西宛众军只被耽搁了一小刻时辰便追了上来,死伤倒地的虽不少,但相对于他们来说数量还是很大,即便没有了主将的指挥,还有副将顶上,这些士兵作战力还是很强。
营地附近的山林都被砍光,宁天歌一行人的行踪很是明显,在追了片刻之后,后面的人马开始分为两路,一左一右又对他们实行包抄。
很明显,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要截断他们回桑月的退路,一方面想要瓮中捉鳖。
宁天歌往后看了一眼,一眼之下,眸底一暗。
原来的一千人,此时跟在她身后的不到两百人,且多数挂了彩,其余的人,结果可想而知。
到底,她还是没能护得了他们。
陈言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手臂上亦受了伤,但眼神坚定,并未因身处险境而有所气馁。
“他们不让我们回桑月,我们便进山。”宁天歌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冷笑一声。
简晏军纪严明,向来言出必行,他说了要取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便无人敢违抗。
看后面追来的那些人,比原先已少了一半,她的八百人,杀了对方五千人,她为那些战死的勇士而骄傲。
而这剩下的两百,她要好好地护着。
在天色尚未泛白之时,宁天歌所率的二百人没入了西平山广袤的山林。
西平山虽不是很高,却很大,与邻近的山林连成一脉,这二百人进入这枝繁叶茂的山中,若想将他们找到,便再也不易。
简晏的追兵往里追了一阵,便有些茫然,纷纷停了脚步,不知该往哪追。
那副将一皱眉,趁着自己人多,便让一小部分留守在外围,自己带着大部分兵力在山上铺开一线,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半晌之后,某棵高大的树上,浓密的树冠中,半蹲着身子的宁天歌目送着那浩浩荡荡的数千人远去,唇角一牵。
山里的风景不错,在里面不逛个三五天绝对逛不完,就让他们好好玩几天吧。
至于守在外面的一千来人,得好好想个应付的法子。
晨曦微露,天光已亮,再行动反而不便,宁天歌便让其他人在原处不动,在树上休息一天,等到天黑再作打算。
待一切初步安定下来,这才觉出身上的疲惫,手臂上亦开始有刺痛感传来,一低头,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受了伤。
一个瓶子递了过来,与她一起藏身树上的陈言轻声道:“这是金创药,能止血。”
“谢谢。”她接了过来,在手臂上洒了一些,再递还回去,却见陈言的脸又是微微一红。
她不由好笑,不过一声谢谢,这年轻的男子竟然都会脸红。
陈言已从身上撕下一根布条,低着头,“宁大人,我帮你包扎伤口。”
“我自己来就好。”宁天歌伸手便去拿,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微笑道,“还是你来吧。”
陈言点点头,细致而熟练地缠着布条,眼睑微垂,如此近的距离,她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又长又卷,竟比女孩子的还要漂亮。
长得如此清秀可人,又容易脸红,也许原本真的是个女子,不过是投错了胎。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投身军营,怎么看都觉得走仕途更为适合他。
“陈言,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象女孩子?”她随口问道。
陈言正替她系着结,闻言大窘,一张脸顿时红得象熟透的苹果。
宁天歌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选择从军?我见你学识才华也不低,考取功名不是更好么?”
陈言系好结之后收回手,脸上红晕还未全褪,低声道:“我父亲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半年教书,半年种地,一年挣不了多少银子,我母亲除了帮着父亲种地之外,也就做些手工补贴家用,每年除了上交田租之外,余下的就不多了。”
他顿了顿,道:“我父亲一辈子与书打交道,可到头来连个秀才都未考上,穷困潦倒了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不想重复父亲的老路。那年村里有人来征兵,我便瞒着父母亲报了名,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我已被录取,想反对都不行了。”
她略有些意外,“你还来了出先斩后奏。”
陈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父母亲极为疼我,虽然家里穷,但有好的总有留给我,生怕我饿着冻着,也不肯让我干农活,哪里舍得我去当兵。如果事先知道了,肯定是不同意的。”
宁天歌缓缓点头,能有如此大的决心,对于陈言来说,实属不易。
“能做到副将之职,可见你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嗯。”陈言点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把它走好。我有我的目标,但最终的结果只是希望能给我父母亲一个平安享乐的余年,不用再吃那么多的苦,以后儿孙满堂,承欢膝下,这就够了。”
宁天歌静静地看着他,隐有动容之色。
此时的陈言,面带向往,神色执着,尤其眼睛晶晶发亮,这是一种在理想面前才能有的神采。
她轻声缓慢地说道:“你的父母,一定会为有你这样一个儿子而自豪。”
陈言刚褪下去的脸又是一红,之前那种自信昂扬的神采也消失不见。
她禁不住扬起嘴角,又一个可爱的男人。
靠着树枝,她微微阖起眼眸,然而一合上眼,纷繁杂乱的念头便纷至沓来。
她微蹙了眉头,竭力摒弃眼前晃动的影像,却收效甚微。
昨晚是她有生以来杀人最多的一次,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但真的不想再经历。
“宁大人,昨晚的事……你无需自责,你已经尽力了。”陈言似乎有着犹豫,末了,又加上一句,“其实,在这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来,若不是宁大人……”
宁天歌睁开眼来,对面的陈言低着头,并未看她,却没有再说下去。
宁家大公子先天带疾体弱多病,莫说武功,便是走步路都要喘上三喘,这是所有人都既定的事实,然而一夜之间,柔弱的宁主簿突然变得身手高强杀人不眨眼,这样的事实,不是想不到想得到的问题。
而是,罪可欺君。
陈言突然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她,“宁大人放心,我陈言在此发誓,昨晚发生的一切,我陈言宁死也不会说出半句。”
声音微扬,宁天歌不语。
少顷,周围树顶上蓦然有刻意压低的声音齐齐响起,如陈言一般坚决,“我们亦在此发誓,昨晚发生的一切,我们宁死也不会说出半句。”
眼睛便有些潮湿,她微微笑起,摇了摇头。
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一旦发誓,便是以命作抵,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可贵?
再怎样粗线条,他们也能想到,欺君的后果是什么。
可是,他们不说,东陵帝就不会知道了么?
昨晚一战,她宁天歌在西宛军营中只怕已经扬名,这种事又岂能瞒得住。
早晚都要传到东陵帝的耳中。
事实上,她若不暴露自己,最终的结果最多被擒,而她带来的一千人就会全军覆没,她自问做不到,而这些汉子也懂得了她的用心,领了她的情。
这样,就够了。
——
天色渐沉,当林中所有倦鸟都归巣之后,有人从树上无声地跃了下来。
经过一天的休整,众人的精力都已恢复大半,此时已夜深,该是给肚子充饥的时候。
每人身上都带着干粮,为了防止引起追兵的注意,火是肯定不能点了,只能将就着吃点,但水不能不喝。
宁天歌早在树上之时便已查看好地形,下来之后便带着众人直奔一处山涧。
涧水清凉,干渴了一天的男人们乍然一见,扑上去地猛喝了几口,之后便要脱去盔甲洗澡。
宁天歌咳嗽一声,“战时不卸甲,这个道理各位都懂吧。”
男人们闻言皆尴尬地住了手,脱了一半的衣服硬是给穿了回去,看着这水又实在眼馋得要命,只得退而求其次,哗啦哗啦地一个劲儿往脸上脖子上泼。
宁天歌暗中舒了一口气,要她同时面对两百来号赤身洗澡的男人,她还真未不拘小节到那个程度。
清洗了双手,又喝了几口涧水,整个人便清爽了很多。
男人们喝够了水,纷纷拿出自个儿的干粮往宁天歌手上递。
“宁大人,吃我的。”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将自己的干粮递了过来。
“我的好,宁大人你吃我的。”另一个高个子将自己的干粮往他的上面一压。
“你的哪好了,还不如我的呢。”浓眉大眼不服气,反手将他的压了下去。
“屁,你们的都好哪儿了?不就是燥干米么,能有我这烙饼子香?”旁边那个瘦子看不过去,拿自个儿跟他们的比。
“你那饼子又不是面烙的,能有香味儿?”两人同时反驳。
其他人纷纷加入比拼战团,各个粗汉子为了比谁的干粮好吃,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
宁天歌摇头一笑,从怀里取出个小布包扬了扬,“各位的心意我领了,我带的干粮还没吃完,坐下来一起吃吧。”
一句话,便让所有人的争吵都停了下来,都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找地方坐了,有几个还在小声地嘀咕着你的不好我的好。
只有陈言始终微笑着没有参战,细心地替她找好一处地势较高没有被水溅湿的地方。
宁天歌抱以感谢地笑了笑,坐下之后却见那些个男人们都个个抬头看着她,见她看过去,又连忙低头猛吃。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各位的名字。”她随意地吃着干粮,看着他们说道,“要么,大家都介绍一下自己,嗯,就从这边开始说吧。”
她一指右手边,第一个正是刚才争得最热烈的那名浓眉大眼的男子。
男子憨憨一笑,利落地抱拳,“回禀宁大人,小的大名叫李石头,他们都叫我石头蛋。”
话音刚落,四周便是一阵轰笑。
“石头,不错。”宁天歌笑着点点头,朝他旁边那高个子问道,“你呢?”
高个子响亮地回答:“回禀宁大人,小的叫钱生。”
又是一阵轰笑,有人问道:“钱生,钱生出来了没有?”
钱生不在意的甩手,“钱要生出来了,我还能在这当兵么,早回家了。”
宁天歌亦被这些汉子的热情感染,笑道:“继续。”
“回禀大人,小的叫二毛。”那瘦子咧着嘴说道。
“小的叫张狗子。”
“小的叫胡禄,他们都叫我葫芦。”
“小的叫丁小宝。”
“小的叫牛大旺。”
“小的叫……”
“……”
------题外话------
简晏啊简晏,作了那么多铺垫,终于出场了,话说,我还蛮喜欢这种酷酷的帅锅滴,妞们有感觉的没啊?
我在考虑今晚要不要把下一章熬出来,熬出来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看了,可是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二百二十七章 竟然是他
每报一个名字,底下就会引起一阵轰笑,宁天歌亦一直面带微笑,细细听着。
这些名字虽然直白,没有什么深层次的文化底蕴可言,却每一个都寄托了他们的父母对孩子的期望,有些是希望孩子平安长大,有些是希望能家财兴旺,有些则是希望能门庭耀祖。
一顿饭便在这和乐融融的气氛中吃完,每人都只是吃了其中一小部分便将剩余的仔细收起,谁都明白粮食的重要性,尤其在这个困境重重的时候。
月光皎洁,自林木间洒落,涧水银光闪烁,光线甚好。
白日休息太久,晚间便了无睡意,李石头从怀里取出个东西,象宝贝似地拿在手里反复地瞧。
钱生凑了过去,嘿嘿一笑,“又想王寡妇呐?”
二毛听见了,倒过头来取笑,“你小子,被王寡妇给迷上了吧?”
周围便是一阵了然的笑声,想必这李石头喜欢王寡妇已是公开的秘密。
“那还用说。”钱生啧啧有声,“那王寡妇皮肤又细又白,胸部又挺又翘,一双眼睛都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走。”
“可不是。”牛大旺也来凑热闹,“再加上年纪轻轻地就死了丈夫,哪能耐得住寂寞。你小子年轻力壮的,一定把王寡妇伺候得下不了床吧。”
哄笑声又起。
“你们别乱说。”李石头摸着那荷包,没有跟他们玩笑,“王寡妇跟我是真心的,这个荷包还是我临走前她连夜给我绣的。她答应过我,等这场战结束,我一回去她就嫁给我。”
周围渐渐静了下来,也不知是李石头的态度太过认真,还是这话勾起了各人的心事。
钱生叹了口气,“唉,我也想我家那娘们了。那娘们身上的肉特软乎,抱着睡觉可舒服了,只可惜白长了个大屁股,到现在也没给我生出个儿子来。”
“儿子有什么好,还不如生闺女贴心。”胡禄反驳。
“你那是自己有了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钱生横了他一眼,“闺女长大了就得送人,生个孩子还要跟别人的姓,这种亏本的事谁愿意干?”
“儿子也一样,有了媳妇忘了娘。”胡禄叹气。
“那我也要儿子……”
宁天歌静静地听着这些汉子们闲聊话家常,话虽粗,情却是真的。
在这些男人心中,也许女人和孩子就是他们的全部,在他们的天地里,只要有了家,就有了全天下。
都是些很单纯的人,单纯得让人看不到世间的阴暗面。
悄悄站起身来,往无人的地方走了过去,陈言跟了过来,“宁大人,你要去哪里?”
她抬手解去身上的盔甲,露出里面的黑衣,“我要去外面查探一下情况,好早些脱身。”
“我与你一起去。”陈言立即说道。
“不,就我自己。”她将盔甲交给他,“你带着他们在这里等我的消息,我去去便回。”
“那怎么行!”陈言一听便要急,“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怎么也得带上几个人。”
“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标,一个人行动更方便。”她坚决的语气不容他再说,“这里由我说了算,你若敢带人暗中跟着,就是违反军令,也是在给我增加麻烦。”
“宁大人……”
“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一言即出,她人已远在数丈开外。
陈言望着她的身法,也自知去了反而给她拖后腿,只得忧心忡忡地等在原地。
——
林子里很静,只是一条黑影无声地穿梭于树木之间,宁天歌带人隐藏的地方离山林外围已有很大一段距离,在她提起轻功行进了一刻钟之后,才远远地看到有烟火的迹象。
一千来人零落在分散开来,以百成堆,各自守着自己的阵地,架起篝火,上面还有烤好的野味,香浓的烤肉味道混着烟味弥漫在空中,飘出很远。
宁天歌上了树顶,拨开眼前树枝往下看去,见这十堆人各自相距颇远,但又遥遥呼应,一方出现状况,左右相距最近的人马上就能赶过来。
只是这西平山说不高也有些高度,这一千人并非能将半边山整个挡住,若是他们寻个好一点的突破口,要脱身应该不难。
查看好了情况,她正想离开,视线却被就近的那个火堆吸引。
那个火堆旁边较为昏暗的地方,躺着一个人,身子半趴在地上,头发半散看不清脸,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白色,却又脏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双手被反束在身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有几个士兵割了块野猪肉走过去,往他面前的地上一扔,他没有动,那几个士兵便往他身上踹了几脚,骂骂咧咧地走开,听不清骂了些什么。
宁天歌知道她不应该管闲事,但此时双脚就象粘在树上,想挪都挪不了。
先不管那人是谁,单单看西宛士兵对他的态度,便可看出他定然不是西宛人,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桑月人或者东陵人。
桑月的百姓出现在这里不太可能,东陵的百姓则是更不可能,这么说起来,除非就是军中的人,但看他身上的衣袍,并非军人的短装,更无盔甲。
更重要的是,那人的身形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但因距离太远,无法看得更清楚些。
默默地蹲守在原地,她静候着时机。
两个时辰后,时值子时末,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那火堆旁的人都已睡熟,连放哨的那两个士兵也经不起漫漫长夜而打起瞌睡。
宁天歌悄然出动,如暗夜中的狸猫,无声无息地往那边靠过去。
木柴已基本燃尽,只余下暗红的炭火,因天气尚热,多数人离这个只作烤食与照明之用的火堆甚远,那个被束了双手的人亦并未有人专门看守,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宁天歌潜到两个哨兵身后,一人一个手刀,便将两人放倒,这才来到地上那人身边。
一看之下便是心头一震,这身材,这双手,这束发的木簪,分明就是……
连忙蹲下身子,将那人的脸扳过来,那人本已睡过去,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脸,便整个人惊得醒了过来。
她忙伸手将他的嘴捂了,一触及他露在乱发下的眼睛,眼眶便是一热。
那人也看清了是她,竟一时忘了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不动,也不语。
宁天歌确实想不到,会在此情此景下碰到冉忻尘,而且还是如此狼狈的情形。
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呼啸而过,同时却又隐隐猜到了答案,心里便有丝丝的火慢慢滋长,又不得不忍住。
俯身到他耳边,她低声说道:“我这就救你走,你别出声。”
冉忻尘只是看着她,都忘了点头。
她解开他手上的绳索,小心地扶他起来,一个矮身便将他背在身上。
他挣扎了一下,象是怕压坏她,她回头一瞪眼,他立即便老实地趴在她背上再也不动了。
说实话,她确实有些吃力。
冉忻尘虽瘦,但个子高,体重并不轻,甚至比苏屿还要重一些,但此时此刻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他一点武功根底都没有,很容易会惊动他人,只要将他背到安全的地方再放下即可。
他很是配合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僵硬着身子,有些不习惯两人如此亲密的接触,眼里却又有喜悦之情流露。
当然,背对着他的宁天歌无从看到这份喜悦。
极为谨慎地离开火光所及之处,又往前疾行了一阵,在快要到达那处山涧时,她才将他放下。
抹了把汗,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冉忻尘转开脸,神情不太自然。
“说吧,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淡淡开口。
他回头看她一眼,沉默了许久,嗫嚅着说道:“我,我就是想来找你。”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可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她胸腔里的火气一下拱了上来。
这人难道是个木头脑子么?就不知道掂量掂量眼下的形势?就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实在是很想痛骂他一顿,将他这榆木脑袋骂醒,可在看到他倔强又软弱的神情,在看到他一身脏污的衣裳时,这些要骂的话便梗在嗓子里,再也骂不出。
这个有着深度洁癖的男人,爱惜自己的衣服就象爱惜一件稀世宝贝,曾几何时会允许自己身上出现这种连本色都无法分辨的肮脏。
再想起他当初不管不顾地离宫,不管不顾地象个无赖似地挤在她马车里,跟着她到桑月,不止一次地被人追杀,忍受易容的不适,便更加连骂他的念头都没了。
这样的一个人,让她骂不出口。
固然因他的执拗与不思后果的鲁莽而生气,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无奈与疼惜。
冉忻尘抿着唇,看着地面。
“你就不知道骑匹马么?”她看着满是泥土的鞋子,上面还被锋利的石头划了道口子,放软了语气。
“有骑。”他眼里闪过一抹欣喜,抬起头来,“可是半路上让它给跑了。”
她嘴角一抽,这也能跑?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四喜?”
四喜鼻子灵,感觉又敏锐,带着它来找她就容易得多。
“有带。”他更为高兴,脸颊隐现出梨涡,“只是我没有时间给它捉鸡,它肚子饿,也跑了。”
宁天歌一头黑线。
连两头畜生都看不住,也亏他敢出门。
“为什么不带上几个人?”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不说话了。
她叹了口气,很明显的,就算不问她也能猜到,他这次出来肯定也是瞒着墨离,偷偷溜出来的。
难为他把消息打听得这么准确,还知道往这边找,若不是恰好被她看到,说不定小命就留在了这山里。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他却抬起头来,“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就走不了了。听说这次西宛的大军损失惨重,不但被烧了粮草,骑兵营的马也跑了,因为安王的突然袭击,死伤的人也很多,现在西宛的主帅把这一切都算在安王头上,把安王给盯得紧紧的,根本不让他过来。”
他的声音倏忽低下去,“我也是绕了很多的路,才到了这里,才进了林子就被那些人……”
宁天歌的眼睛有些发涩。
从凌晨至晚上,整整过了一天,她在林中休息的时候,这个被马与狐狸抛弃的人就这样孤身一人在路上寻找她么?
在寻她不着的时候,他可曾焦虑?
在被抓的时候,可曾害怕?
这样一个全然没有反抗能力,一旦被擒就只有待宰命运的人,可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自己的生死?
“以后别再这样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肩骨硌手,她默了一下,低声道,“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只管安心地等我回去,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但是……”
她郑重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若再象今日这般孤身一人乱跑,我真的会生气。我生气的后果,不会很严重,但绝对不会再理你。”
他猛地抬头,乱糟糟的头发下面,眼睛晶亮亮地,瞬间淡化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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