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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起居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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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虽然不拿这些吃药喝水上的小事来为难她,但是啰嗦起来也十分烦人,逗他说话他喉咙痛,不说话他觉得无聊,又要主动来撩徐循,说几句自己喉咙不舒服了,心情又不好起来。徐循也只能是顺着毛摸,好容易今天起的话头还算不错,徐循赶快自说自话地就给接下去了,“要不,我念几首诗词给您听听?”
太孙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徐循就捡了正在读的江城子,念出来给他听。“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太孙听着就来兴致了,“你打过猎没有?”
作为一个身家清白家风还算是严谨的小姑娘,徐循对这个问题肯定只有一种回答,太孙问了自己也觉得多余,想了想又说,“等到了行在,宫里地方大了,我教你骑马。北京的宫城和南京的可不一样,必须非得骑马坐轿不可,要光靠走路,一天什么事也别想干成了。到时候,等我们出去打猎的时候,把你扮个小中人,一起跟着出去。”
徐循忍不住笑了,“大哥你说这么多话,喉咙不疼吗?”
她语气有点不信,太孙就当真了,“干嘛,以为我逗你玩呢?”
徐循赶忙说,“没呢,哪有,就是我怕我笨,学不会骑马不是?”
太孙这才满意了——其实这种事也就是说说而已,宫禁森严,做妃嫔的除非去皇家园林,不然哪有出宫到处打猎的机会?太孙也就是闲着无聊和徐循逗闷子,徐循不配合,他就不高兴了而已。这病着的大少爷有多难伺候,可见一斑了吧?
说了几句话,太孙不说了,徐循又给他念江城子,念着念着,太孙又作起来。“老坐着不累吗?上来靠着读吧。”
徐循要说‘我不累’,结果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孙继续作。作到她屈服为止,平时不屈服也罢了,现在太孙病着喉咙也不舒服,和她斗嘴的话,说话一多心情只会更差,她只好顺应太孙的要求,靠到他身边去,一边说,“您可别……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
太孙把徐循搂在怀里了,就挺心满意足的,他笑了,“你脑袋瓜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呢,这是在外头,要在宫里,我非得告你的状去——继续读啊,怎么不读了?”
还真的就只是规规矩矩地搂着徐循,听她读读诗词就满足了。听着听着,脑袋往徐循肩膀上一搁,沉甸甸地就这么睡了过去,只苦了徐循,被靠得身子都麻了半边也不敢多动。
毕竟只是伤寒而已,几贴药一吃,七天时间一过,太孙又是龙精虎猛了。只是苦了徐循,那天就那样被靠着睡了一个下午,她回去头重脚轻的,第二天居然也发起烧来,过了伤寒。赶快地又要开方调养——不过,太孙病了,她要伺候太孙,她病了,太孙来看看她也就罢了,要反过来伺候她也是没有的事。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只有两个宫女和孙嬷嬷、南医婆做伴。
就这么着,等她病好了,能从舱房出来的时候,北京城也就在望了。当天晚上,黄舟在北京城通惠河码头靠岸,徐循一行人移舟上车,在夜幕中进入了北京皇城。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咯。
要是让这么不专业的人来伺候太孙,太孙还得打从心眼里感动的话,这天家也就不是天家了,连一般的地主老财家庭估计都有不如吧。——这句话是宫女谈往录里也说过差不多的。“民国以来,有好多的人问我,说李莲英值夜,听到老太后在屋里咳嗽,他怕惊动老太后,就跪着爬进了寝宫,给老太后倒碗水喝,使得老太后很感动。那么说老太后不就成了孤寡户了吗?没人答理没人瞧,夜里咳嗽,连碗水全喝不上,那还称什么皇家太后呢?这些胡诌乱的话,我真不知怎么说才好!”
☆、 48、同居
要说徐循对北京有什么印象;第一个印象,肯定是北京的干燥。
他们是在夜里进皇城的;直接就住进了紫禁城外的太孙宫——是;说也奇怪,太子宫在东华门里;是正儿八经的紫禁城内建筑物;但太孙宫却是在东华门外;可以说已经出了紫禁城了;算是在东苑里辟出一块地方来给太孙居住。当然;整个东苑、西苑都是包含在皇城内的,一般的百姓那也进不来;这倒是真的。
虽说人在路途中;妾和正妃分不大出来,但现在进了太孙宫。徐循就不敢放肆了,压根就没想歇在正屋里,但太孙过来的时候没说清楚,太孙宫里的家具还没有完全到位呢,只有他居住的外屋和太孙妃居住的正殿有完善的家什,徐循不敢在正殿睡,大家就只好先把太孙妃正殿里的家具搬一部分到偏殿里,这样徐循才能有个住处。
徐循因为伤寒才好,人也觉得有点虚,在船上颠簸够了,踏上地都半天了还觉得在飘,从车里下来就直接歪在那里了。孙嬷嬷和蓝儿、红儿忙里忙外的,太孙身边的几个中人过了一会也过来帮忙,徐循在偏殿的炕上——这个炕还是她们赶着把自己带来的炕褥给铺上了,她才能躺下的——在炕上歪着,听着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忙活,也觉得挺有意思:身为妃嫔,她不能和中人们说说笑笑的,但孙嬷嬷性格开朗、能言善道,为人又热心,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从来都不怕往自个儿身上揽,这一路同船下来,倒是哄得好几个小中人拜了干娘。
过了一会,太孙也进来看她了,见这屋里这么乱,索性把徐循带到自己屋里歇了一晚上。就是这一晚上,徐循也不敢和太孙同屋,免得过了病气,太孙睡在东里间床上,徐循就在西里间炕上对付了一夜。
他们进京时正是盛夏,这时候的南京热得可怕,到晚上即使是门窗大开也没一丝风,就是有冰山解暑,也时常是热得一身大汗。可北京就不一样了,晚上那凉风是一阵一阵的,空气也没那么湿黏黏的,相当干爽宜人,比起船上那种带了水汽的夜风,又是另一种清凉。徐循一晚都很好睡,薄被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第二天一早醒来,只觉得精神十足,伸了个懒腰一摸脸,却感到脸要比平时更干得多了。
年轻小姑娘,有几个是不爱美的?徐循虽说不上大惊失色,但心里也十分介意,和太孙一道用早饭的时候神色都很肃穆,太孙见了,便笑道,“怎么啦,才到北京就不高兴,难道昨晚是土地给你托梦了,让你回南京去不成?”
徐循抚脸严肃道,“一到北京就觉得脸粗了!要是常住下去那还得了,不到一年,只怕都能老十岁。”
太孙这个人也是作死的,现在和徐循在一块,哪里像是个爱照顾人的大哥哥,分明就是个作死的撩骚少年,听徐循一说,就伸手拧了拧她的脸,笑嘻嘻地说,“是粗了一点,这可怎么好哦?”
徐循捂着脸白了他一眼,怒道,“好疼呀,大哥您真讨厌。”
她又新奇地看了眼前的早餐一眼,道,“这就是北边的面点儿了?这个杏仁茶,我在张娘娘那里也喝过的。”
“天气热,杏仁茶没什么好喝的。”太孙随手就给她端了一碗面茶,“你喝这个吧。”
徐循看这一团白生生的东西,也不疑有他,咬了一大勺送进嘴里,却被烫得汤匙都落了,连仪态也顾不上,哇地一口把嘴里的面茶全都呸出来了,犹自觉得舌尖烫得发麻,还是来伺候早饭的马十灵醒,给她端了一杯放凉的过夜茶来,徐循含了一口方好。太孙乐不可支,几乎笑得捶桌,恼得徐循鼓着腮帮子,眼泪汪汪地瞪着他直瞧。
连太孙的大伴王瑾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一边上来拾掇徐循制造出的乱摊子,一边婉言规劝太孙道,“大少爷,咱们多大的年纪了,还欺负小姑娘这可不行。眼下是千岁奶奶和大少奶奶不在,若在的话,贵人一状告上去,您要落埋怨呢。”
太孙笑意未歇,拿手指拧了拧徐循的鼻头,笑道,“她敢告我的黑状,我就把她的事儿也给抖落出去,你问问她,她有没有把柄在我手上。”
他毕竟是太孙,要欺负徐循,徐循还有什么办法?较真起来的话,她还要感谢太孙给她这个脸面呢,她感激地用眼神向王瑾表示了一下谢意,便转过头来瞪了太孙好几眼,咽下茶水,吐出舌头道,“你瞧,都烫白了。大哥最坏了,我不搭理你啦。”
说着,饭也不吃,气哼哼地抬脚就出了正殿,回去自己屋里拉着孙嬷嬷发愁,“脸干得都有点快裂开!”
孙嬷嬷就是管梳妆打扮的嘛,她倒是胸有成竹,“贵人是睡前贪懒了吧?快来重新洗把脸,我这带着咱们南京秋冬用的白玉膏呢。北边干,这会儿就该用白玉膏了,到了冬天,燕王府以前都用的是羊油做的脂膏,方子我这里还有,您别乱了方寸……”
这么着,重新洗了脸洗了澡,又上了白玉膏梳妆过了,徐循才要安顿下来好好歇一歇呢,那边马十来传话了。“殿下说,咱们带来的人手少,现在事多,也不麻烦紫禁城里再派人来照看了。让您收拾收拾,带着人一道住过去,这样也多几个人服侍,您也不必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住,多冷清啊。”
住在一块,那是连太孙妃都没有的待遇,就是徐循在船上,也不是和太孙住在一间屋里的。可太孙哪怕早说一个晚上呢,孙嬷嬷她们也不必废这个折腾了。徐循和孙嬷嬷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呢,马十倒是压低了声音,推心置腹般地和徐循说,“咱们家这位爷,就是这个性子,外人看着,稳重大方,其实私下孩子气得很,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在京里还好了,毕竟有两重长辈管着,到了外头那就真是无法无天啦,咱们也只能顺着,不能多劝,贵人您就多担待些罢。”
太孙身边常带着的中人,徐循也是渐渐地认全了,有一拨人是专陪着他斗蛐蛐儿的,平时不大出现,跟着太孙里里外外办差做事还兼读书的,以他的大伴王瑾为首,范弘、金英,还有这个小中人马十,都是太孙的心腹。虽说中人嘛,地位低微,但说起来他们一天见太孙的时间,还比她要多很多。所以她对他们一直也都是很客气的,平时见了面也笑着用眼神打打招呼,马十等人也对她颇为客气,虽说交谈不多,但彼此很是友好。在船上又有孙嬷嬷在,一来二去,双方关系倒是挺亲近了起来,马十这番话,是没把徐循当外人看了。
徐循也就打破了妃嫔不大搭理中人的规矩,笑着说,“我知道大哥有时候也是孩子气得很——我们折腾点也没有什么,就是昨儿才刚麻烦你们把家什搬过来,今儿又要折腾着搬回去了,我心里倒是很过意不去。想要请你们吃酒,出门来身上又没带钱。”
没带钱绝不是说假话,徐循手里虽然有三千贯铜钱,但那是很沉重的东西,谁没事也不会搬着钱到处乱走。一般拿来赏赐晚辈和有脸面下人的金银果子,她又的确是没有。不过,马十这些人,身为太孙近臣,没有一个是不蹭钱的,他们在乎的也不是这个实惠——在乎的就是个脸面。徐循对他如此和气,马十觉得面上有光,顿时喜笑颜开,连连说,“当不得您的赏,为您效力那也是应该的。”
孙嬷嬷在一边看着,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上前道,“那咱们也就忙起来吧,今儿一天,应该能把东西都放齐的。”
太孙吃过饭肯定是出去忙公事了,徐循今儿精神好了点,也帮着一道张罗了一会,便被驱赶到一边自己玩耍去了。孙嬷嬷他们估计是又找了人来帮忙,总之等到中午的时候,徐循就在太孙屋子里用饭了,一边吃饭,一边和孙嬷嬷八卦,“御厨房不是还在南京吗,咱们现在吃的,也不知道是哪儿送来的饭。”
这一点孙嬷嬷倒是知道一点儿,“皇爷时常都在行在住着的,虽然还没全搬过来,但御厨房在这里也有厨子——不过,咱们现在住的地儿离御厨房好远,应当是自己开火做饭,不和大内一起吃了,估计,是把御厨给借来开的火吧。”
她下午去和马十聊天,完了回来又告诉徐循,“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留在这儿的厨子都是当地的大师傅,惯做北方面食,所以的,您今早能吃上面茶……”
她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在北边住过的人都知道,这东西看着一团糊涂压根不冒热气,其实呀,那是烫嘴热,一般都是冬天早上点着芝麻酱吃的,吃完了浑身都能冒汗。这一准是厨房人数不够,又要做面子,端上来充数的。太孙就特地挑给您吃,真是——”
才要往下说呢,珠帘一挑,太孙进了里屋,“说我什么来着?”
一屋子人忙给他行礼,太孙摆手说,“别这么拘束了,你们这样,我倒是不自在。——是在说我吧,我听到了我的名字啊。”
徐循就坐回去白了他一眼,“您的名字可不叫太孙……孙嬷嬷和我说面茶呢,说您有多坏!”
太孙看她气鼓鼓的,不禁又是一笑,走到徐循身边坐下,扳着徐循道,“舌头还烫着呢?伸出来我看看——”
徐循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因孙嬷嬷还在,不免羞得满面通红,正要说话时,却见孙嬷嬷不言声退出了屋子,蓝儿、红儿早就躲出去了,因只好红着脸,吐出舌头给太孙看,有些口齿不清地说,“是还有点痛痛的!”
太孙被她的憨态撩拨得有些情动,低下头便要亲她,一边含糊地说,“好好好,是我不对行不行?明儿带你逛逛皇城,就当作是赔罪了。好不好?”
徐循只当太孙是哄她呢,却也不敢和太孙较真——次次较真的结果基本都是她输,她是真说不过太孙。只好敷衍地说,“好,好,我等着大哥带我逛皇城呢。”
太孙便不再把心思花在说话上了,徐循这一病就病了小半个月,再加上他自己的那十多天,一晃眼就素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还是女人就在跟前却吃不到的一个多月,太孙也的确是有点素狠了,现在徐循好容易才好,就那么对他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尖,太孙想干什么,难道还需要猜吗?
不过这一次,体谅到徐循才病好,又颠簸了一阵子,太孙也没怎么折腾她,抱到床上用比较平淡的姿势就开始了。不过这种事,做多了以后其实双方都有了默契,徐循的身子也渐渐地习惯了,要比从前驯顺得多,不至于生涩发痛,也更能配合太孙的动作。总的说来,就是她总算是抓住太孙的脉门了,知道太孙在什么时候喜欢什么样的刺激,学会的那些技巧里,有哪些是太孙喜欢的,哪些是太孙觉得过分刺激的,哪些太孙觉得没意思……虽然是比较平淡的姿势,但两个人还是很容易地就找准了节奏,不那么有激情,但是很亲昵很和谐地来了一次以后,太孙还有些不足,可看徐循睡眼朦胧的,也没勉强她的意思。倒是徐循有点不好意思,擦了擦眼睛,问太孙,“要不然,我……”
太孙扬起一边眉毛,望着徐循等她说下去,徐循就红了脸,张开口把烫着的舌头伸出来挑了几下,吞吞吐吐地说,“我给您……”
太孙本来就有点不满足的,现在更是被挑得一下又起来了,他翻身把徐循压在身子底下,也不怜惜她了,一挺腰又进来了,一边慢慢地折腾徐循,一边推心置腹地说,“傻样,又发宝气了,那样搞,太浪费了。一滴精十滴血,这些种子,要全灌溉到你肚子里,你才能早日……早日怀上大胖小子啊!”
不消说,当晚徐循又被折腾了半夜,第二天根本就没能起得来——不过,太孙忙过了几天以后,倒真的抽出空来,要带她去游览皇城。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咯
明天也许休息一天,更新豪门不更新贵妃,具体如何看明天情况吧。
☆、49、游览
和南京不同;北京地方大;宫城和皇城那还不是一个概念;一般的老百姓,那是要住到皇城外头去的,能在皇城根住的;都算是达官贵人了。更贫苦一些的老百姓;那是连皇城根都住不起的。不过徐循也不知道外城那都是什么样子,她当天下船的通惠河码头就在皇城边上;直接在车里就进了皇城了。而以她的身份,想要走出皇城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下次出去;估计就是上船回南京的时候了。
所谓的皇城,基本就是套在紫禁城外头的一个大框框,由金水河等作为天然的屏障,所以城墙是不齐全的,没有护城河的地方才建筑着城墙,除非泅水技术过硬,否则要从护城河里泅过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可以说皇城的安全性是很有保证的。在皇城里,紫禁城外,主要是东苑、西苑两个大花园,还有太液池,万岁山这些山水,这是预备帝后等出宫玩耍打猎的所在。东苑里虽不说山峦起伏,但也是有很多可以放马的地方,想要演习骑射也不必专门跑到城外去。
除了这些公共绿化设施以外,皇城里还有很多机构办公地,比如说二十四衙门就都在皇城里上差的,紫禁城里可没有那么多地方给中人们当值——这二十四衙门执掌的东西可不少呢,比如说宝钞局吧,管的就是紫禁城里众人用的手纸。都不说造了,你能想象紫禁城里有一块地方是专门储藏手纸的吗?能吗能吗?宝钞局在皇城一角就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专门用来藏手纸。以此类推,管柴炭的惜薪司啦,管伶人鼓乐的钟鼓司啦,都在皇城里办公。这也是隔绝内宫外宫,免得有些没有净身的伶人胡乱出入宫禁,给人以可乘之机。
所以说,宫城的防守是非常严密的,一般宫人出入宫闱,在东华门出来要被搜一遍包裹,从宫城到皇城还有一道门,从东华门出来,最近的是东上门,在这儿再被搜一遍,从东上门出来在东安门再被搜一遍包裹,想要夹带东西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把守这几道门的全是亲军京卫里的精锐,和宫人、中人是不许有任何往来的,三道门分别三个统领管理上值,谁也不能把三个关卡都给打通。当然要往回走也是一样,包袱里藏着什么压根都是瞒不过去的。
从太孙宫进宫城,也是一样要过东上门和东华门,你想这都远得需要两道门了,就可见这皇城有多大,路途有多遥远了吧。走着去那是不可能的,坐车去太孙又嫌麻烦,最后——反正这皇城里,基本男丁也就进不来了,全是中人的天下,他决定骑马过去。
徐循从前别说骑马了,根本对马都很少接触,马这种贵重的大牲口,不是哪个农家都有蓄养的。一般农家都愿意养骡,因为骡子虽然速度不大好,但负重能力强,而且耐力好,可以骑也可以做活,属于两相宜的牲口。马的话,不是大户人家一般不养来骑的,毕竟马的饲料要精细得多。从前赵举人家里都养的是骡,这就可见一斑了。——其实就是骡,徐循都没骑过,她在外头的时候,不是坐车,就是在地下走路,小小的女孩子,一般没人让她们骑牲口的。
所以太孙就慨然决定,带徐循一起骑马。也就是说,徐循和他坐一匹马,他坐后面,徐循坐前面——也就是说,他们注定又得招摇过市了。
徐循都不知道是第一次骑马的畏惧感更多,还是对将来的担忧更多了。这种共乘一骑的待遇,当然又是史无前例的了。真不知道南京那边要是听说了此事,她的那些姐妹们会是如何的反应。她是暗自希望马十等人看在自己和孙嬷嬷的交情上,不要把这种事当作谈资到处去乱说。
也许是这些恐惧比较更为真实而且迫切,徐循对马的畏惧之心还算是比较淡的,在太孙的鼓励和帮助下,她第一次蹬了马镫,便顺利地翻身骑到了马上,都没用上凳子的帮助——只是胯。下多了一匹活物,她也多少有点惶恐不安,只能僵着身子在那忍耐。不过太孙很快也就坐到了她的后头,而且还挺无耻的把她的马镫给抢走了:这匹马的马鞍并不是非常宽阔,也容不下两幅脚蹬,太孙也不是什么瘦削的人,所以他一上来,徐循基本上就等于是坐到了太孙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对于她的平衡感和大腿力度都是很深的考验,徐循坐了一会就觉得有点腿酸了,只好把体重全压在太孙的腿上,她有点担心把太孙压坏了,还问呢,“这么着您难受不难受啊?”
太孙哪里会在意这么个小姑娘的一点重量,随口说了句,“这有什么。”便催动马儿慢跑了起来,倒是惹得徐循惊呼一声,恨不能把身子全藏在太孙怀里。
这么走了一会儿,他们从太孙宫出去,先到了太庙。
这也是徐循一生第一次见到太庙,一般后宫女子,一生也就能见到几次吧,那都还是很有运气的了——册封皇后、太子妃、太孙妃、亲王妃,都是要来谒庙的,然后……然后就没了。对皇帝来说,一年倒是怎么都要来几次的,比方说生皇长子啦,册立太子啦,这样的时候也要到太庙来祭拜一番。反正就是全国最大的家庙,辉煌盛大之余也很冷清,太孙牵着马远远地让徐循看了一眼也就罢了,再靠近就要下马了,上上下下的实在是比较折腾。
然后在皇城里比较重要的还有社稷坛,这地儿还在修,远远的就被围起来了,在马上可以看到里面正在大兴土木。然后是二十四衙门的办公处,这都没什么好看的,太孙主要是带着徐循绕到西边去,西苑因为有太液池,所以是皇家园林最主要的组成部分,说起来是要比东边的大,除了元代的太液池以外,现在刚挖出来的是南海子,一样也算在太液池里,是一池三山,取的是东海三山的典故。
虽然是夏天,但今天天气比较阴,凉风阵阵吹来很是凉快,马儿慢慢地走到太液池边上,因为皇城还没有正式启用,二十四衙门都无人进驻的缘故,整个皇城非常的清静,只有一些工程声音远远从社稷坛方向传来。徐循和太孙沿着太液池边上的石板路慢慢地放马,身后远远地跟着马十他们,眼前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水面,身后是葱茏的花木,有鸟叫,有花香,有凉风,有树荫,还有北边那特别广阔的蓝天和白云,这样的夏天,和南京那闷热潮湿、狭□仄的太孙宫比简直是换了人间了。徐循越走越高兴,简直都不想进宫去了,在池边走了一会,便回头对太孙道,“这儿比南京可好太多啦,人间仙境似的。我前辈子修了多少福,今儿才能被大哥搭着,一道在太液池边上骑马啊!”
太孙含笑摸了摸她的发鬓,“我早和你说了,行在比京城不知好了多少……以后在这儿住惯了,保你一点都不想家。连行在的蔬果都比南边的好吃,今晚让他们宰一个大西瓜你就知道了……”
两人正在说话,后头忽然有人骑马赶来,在马上给太孙行了礼,太孙对他也很客气,颔首还了礼,就给徐循介绍。“这是司礼监的提督太监阮安,早被皇爷派到京城,查看皇城细务可曾完备。”
提督太监可不是小官,位在本司所有太监之上,二十四衙门也就只有二十四个提督太监,虽然官位和别的太监都差不多,但这个分量是不一样的。徐循连忙客气地深深颔首为礼,阮安下马给太孙和徐循磕了头,又翻身上马道,“听说少爷上马来了西苑,奴婢这就急忙赶来了。方才太庙、社稷坛,少爷都已经去过了吧……”
太孙的差事很笼统,来视察里外,总的说来就是过来吹毛求疵精益求精的,很多事他一句话别人就得跟着再改,所以意见很被看重也是很自然的事,对于这些太监啊来说,他们的命运很可能就在太孙随便一句话里决定,阮安肯定是很看重的。太孙对他也很尊重,夸奖了他几句,“昨日已经在太庙看过一圈了,各色都是齐全的,今日在西苑看着,别的都罢了,这南海子修得很好,比上回我陪着皇爷过来时,又多了很多花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新挖的池子,万岁山也很能见人了。”
徐循被他这一说,倒是忽然想起来——是啊,要不是太孙和她指出来,她都根本不知道原来南海那边是新挖的。分明也是花木葱笼,一副兴建多年的感觉。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啊。徐循都不愿意去问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学问了,她可以肯定太孙是不会知道的,他啊,要是能知道为了达到这种效果花了多少钱,就已经算是很会当家的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徐循才明白为什么几个嬷嬷对她的嫁妆这么淡定了。天家的钱那根本就好像不是钱呢,她的那点东西,很多吗?和这南海比起来,可真是九牛一毛啦……
因为骑马的关系,太孙让阮安和他齐头并进方便说话时,阮安也没客气,两匹马靠在一起,慢慢地走向了西华门,从这里可以入宫去宫中游览一番,徐循只顾着东张西望,也没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坐久了,她觉得腰臀那儿有点僵硬,便扭了扭调整姿势,没想到这轻轻一扭,反而扭出问题来了。
两个人一道骑马,中间是肯定分不出什么缝隙的,徐循基本就等于是在太孙的大腿上一路坐过来的,因为姿势的关系,她的腿自然分得很开,这么一来……那什么部位肯定也就跟着分了开来,紧贴着太孙的某个部位,也是没办法的事。
刚才那个姿势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扭了扭屁股,徐循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是贴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和这东西也不是不熟悉,这么一闹还认不出来是不可能的。当下就有点晕了:这……这个也太……尴尬了吧。
徐循有点没主意了,回过头看了太孙一眼,见他神色自若地和阮安说话,好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这儿,倒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正要回过头去呢,没想到太孙瞥了她一眼,唇边露出一个坏笑,也轻轻地挪了一□子,自然得就像是在马上有点累了似的——问题是,他这么一蹭,倒是把自己的那一根东西从徐循的臀。沟里解放了出来,整个戳到了她的大腿根子上。
夏天嘛,大家的衣服都穿得很薄,徐循就穿了一条纱裙,下面是薄如蝉翼的一条罗裤而已,太孙穿的也是轻薄的罗裤,两人身体间的这么几层布料,可压根阻挡不了温度和湿度的传递……徐循都能感觉到太孙的形状——
这一下,她觉得自己的麻烦可大了去了。
☆、50、事故
骑马;有个很好的好处;那就是不但你的身份比一般人高;你的物理位置也要比一般人高。
既然你的身份和位置都很高,一般人没事也不会望向你的羞处;再加上徐循虽然只穿了纱裙;但那好歹也是一条裙子;还是能稍微遮掩一下的;再加上太孙所穿的直身;骑马的时候身前也是堆堆叠叠的,两个人又坐得近;虽然这个阮安就在旁边吧,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徐循胆战心惊地偷瞟了他好几眼;见他的确是一无所知;这才安下心来。
她现在怕的还不是太孙打算对她做什么了,都在一起多久了,什么事没做过?虽说在马上真做吧,想想也有点害怕,但现在太孙肯定也不可能和她把这件事做下去的。徐循现在最介意的就是被别人发现……她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就觉得这种事被旁人知道了,光天化日,马背上的——哪怕这不是她的错,她也肯定会羞死过去的。
但是吧,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害羞也就越是敏感,马背上每一个起伏都快把徐循给折磨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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