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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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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四位也很识时务,女子的婚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幸运点的能嫁给一心待自己的,不幸的就像她们在别人眼里只是附属品,卫国公主的附属品。其实嫁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她们乖乖地到新主人家里报道去了,桓止许的都是贵族,到了那里最起码衣食无忧。
剩下一位就是比较有野心的了,不甘久居他人之下,桓止命她去廷尉府,她推脱说:“妾身并没有其他念想,只是受卫侯之托,要好好服侍王后和陛下。”
总之坚决不肯离开。
说得这般好听,是打算着服侍久了趁机钻空子吧。宋绯不置可否,其实她没有错,错的是这媵妾制度,按礼制,天子一娶十二女,诸侯一娶九女。桓止只娶她而摒弃其他女子,他待她的心意她自然是感动,可对其他女子而言本身就是不公。
这种事宋绯还真不便于发话,否则就落了善妒的名声,不说话,转眸看向桓止。
桓止眼里浮现笑意,宋绯嘴上虽然不说,但他知道她的醋劲还是蛮大的,可偏偏端着一张脸努力做出一副我是贤后的模样。
她为了不远千里嫁晋国来的心意他怎可辜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桓止心意已决,哪容得了对方说不,语声淡淡道:“做廷尉公子的侍妾难道不比做奴婢来得好?寡人有些想不明白了,你既然不想去廷尉府,那寡人派你回卫国好了。”
宋芸含着泪跪下来:“嫁出去的女子哪有回去的道理,陛下不如杀了妾身!”
宋绯看着心里真难受,她悄悄扯了扯桓止的衣袖:“那就让她留下吧。”她想通了,防止女子接近桓止是没有用的,他贵为一国之君,宫里女子无数,还有其他诸侯国送来的,她一个人哪防得过来,重要的是抓住桓止的心。
桓止看着她:“你确定?”
宋绯点了点头。
解决完几个潜在的情敌,宋绯顿时觉得清净不少。新婚燕尔的,难免情浓,几乎是时时刻刻在一处,桓止连处理公务也要她陪在一边,宋绯就坐在一旁研墨,她虽是女子,但在政治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如果谈及某项棘手的事,两人的想法往往不谋而合,有时一个眼神交汇便知道对方要什么。那种心灵的契合言语无法描述。有些人就算做了一辈子夫妻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有时聊着聊着,气氛刚好,两人便会亲在一处,不过终究是白天,两人都不敢太放纵,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开始。
王后的位置虽然无尚尊贵,可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常有五位女官跟随在她身后,时刻提醒她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坐相站相都要端庄,她稍微露齿一笑,都要被说两句,若是白日躲在寝殿里与桓止亲昵,那更不得了,女官自然没那个胆子擅闯,但会在事后提醒宋绯说:“王后,白日宣淫是不对的。像妲己褒姒之类的妖姬才会干出这种事来。”
宋绯点点头,一副很受教的模样,然后反问说:“你教我要以夫为纲,可是若是陛下若硬要白日与我亲昵,我是拒绝呢还是不拒绝呢?拒绝则违背了前者,不拒绝则违背了后者。”
女官被她赌得哑口无言。
宋绯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循规蹈矩的一国公主,只除了假扮大哥时浪荡不羁了些,可在这些女官眼里,妇德,妇容,妇功,妇言,她简直没有一处合格。哦不,有一处,是妇容。可是合格得过了头,那就变成不合格了。
女官这样说:“为人妇者,相貌端正即可,过于美丽则近妖,很容易导致君王沉溺。”(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宋绯:“……”长得好看也成错了?怎么不说是国君好色呢。她突然觉得妲己褒姒什么的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而是他人习惯把国君的错推到女子身上。
宋绯以前扮作大哥时,即使处处危机,她也没觉得有多么令人头痛,可是这些个女官简直要把她给逼疯,果然,女人的嘴……
桓止见宋绯这样,决心把女官撤了,在他眼里看来,礼不可废,但若是过于繁缛刻板,甚至影响到夫妻之间的生活,那只能便废止。可这是祖制,冒然撤了会遭大臣们反对。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裁去四位,只留下性格最温和最不能言善道的一位来。晋国王后身边的女官编制是五人,现在只剩下一人,桓止还美其名曰是为了裁掉冗员,开源节流。
可精明的大臣都看出来了,他们的晋王陛下实在是太宠新王后了,先是为了她废掉媵妾制,再然后是裁剪女官,白日也时刻腻在一处,当然他们的思想比较邪恶,以为他们腻在一处就是在干某些不能说的事。想想当初多么清心寡欲的国君,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痛心归痛心,但是他们的陛下并没有因此荒废朝政,诸位大臣又有些自豪,别家的君主若是沉溺女色往往会荒废朝政,自家陛下却两头不误,果然是英明神武。
时光晃悠悠而过,这日,宋绯归宁,桓止亲自陪同,彼时已是百花花期将尽的时令,卫王后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晋王,观其风仪气度,乃人中龙凤,王后很欣慰,私底下观察晋王待女儿也是好极了,既然如此,她还有何可求的。
桓止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宋谨,嗯,和阿绯长得真是像极了,宋绯私底下开玩笑说:“陛下,你说如果当初是我大哥去晋国为质,你会不会爱上他?”
桓止:“不会。”
宋绯说:“为什么?你不就是看上我这张脸了么?”
桓止说:“是啊,纵是七八分相像的脸,那也是你更美。”
宋绯被夸得心花怒放。
宋绯和桓止在卫国小住了五六天,宋绯本想再多住几天的,结果发现桓止有些不对劲。她不再多说什么,收拾收拾,返回晋国。
宫中繁花逐一凋零,花蕊铺满道路,转眼萧瑟秋风起,短短的半个多月卫国之行,晋国竟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流言以瘟疫蔓延的速度迅速笼罩整个晋国,说晋国的王后和其兄有染,还说王后嫁到晋国时不是完璧之身。此次归宁也是为了见兄长一解相思。
当然这些也只是流言,纵算传得满天飞,也不能证明什么。恰恰前几日秦王和周边几个小国会盟,当时好几个诸侯国在场,秦王当时听到消息,转首与身边的百里诺道:“哈哈,卿所料不错,一语成谶啊。”
连秦王都知道,唉,这就增加了可信度。
桓止早在卫国时卿季宣就已经捎信给他了,一边下令彻查的同时一边迅速返回晋国。他没告诉宋绯,没必要让她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找出散播流言之人就行了。
一切照常进行,这一天是桓止带着宋绯祭祖的日子,祭祖是很严肃神圣的事。宋绯提前斋戒沐浴三天,一身端整的祭服,和桓止朝乘车一早来到晋国宗庙里。
宽阔而肃穆的殿堂里,烟火鼎盛,面前一张长长的祭案,朱红的锦缎垂下来,周边一圈黄色流苏。案上一左一右摆着四角立起的青铜俎,俎上盛放着备好的祭品。
还有乐师也已经列队在一旁,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各自就位。
九卿之一奉常寺主掌礼仪祭祀,所以此次的主祭师由奉常寺卿担任。
礼乐奏起,伴随着庄严而肃穆的颂歌。桓止在祭上一杯酒,宋绯默默站在一旁。稍顷,乐声缓缓停下,众人的目光一致放在主祭师身上。因为轮到他念祭文了。
可是主祭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众人心中都有些疑惑。桓止回身看了内侍一眼,内侍立马上前,轻声提醒道:“大人,该您念祭文了。”
主祭师撩衣跪下来道:“敢问陛下祭祖的意义为何?”
桓止知他话中有话,不动声色道:“哦?你身为主祭师,难道不比寡人清楚么?”
那位主祭师答道:“是为了‘追养继孝,民德厚望’,陛下,臣斗胆,王后不守妇德,与其兄有染,还不够格来祭奠我晋国的先王。臣宁死不屈。”
宋绯脸色一白。桓止上前一步道:“哦,寡人的王后是否清白,难道卿比寡人还有发言权?新婚第二日元帕难道验得是假的么?”
主祭师顿首道:“臣不敢。只是血哪里都可以有,我晋国对后妃的清白要求十分严格,陛下不可不察。”
“顶撞寡人,违抗君命,污蔑王后,哪一条都够斩了你!”桓止一身玄色冕服,上绘十二章纹,本就是肃穆庄重的礼服,此刻发起怒来更是摄人。
主祭师丝毫不畏惧,梗着脖子,只道:“忠言逆耳。臣死不足惜。”
宋绯脸色更白。桓止深吸了口气,真是敢直言进谏的耿耿忠臣啊,以前景公在位时,朝中全是些溜须拍马之辈,他不喜欢那套,做人务实才是要紧,所以他即位以后,朝臣大换血。
这样固然好,可不好的一面是这些大臣们敢于直谏,甚至罔顾君王的颜面,有时候甚至固执得令人恨不得杀之。
桓止压下胸中翻滚的情绪:“好,你的脑袋寡人先留着,祭祀一事改期。”说完,拉着宋绯的手拂袖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晚更了,天天晚更,大家打我吧,抱头。拖延症厉害,刷碧水,刷微博,刷天涯,唉,拖延症真的没治了。抱歉抱歉。这文差不多还有三四章就完结了。我快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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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第77章 将计就计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绯想想;先前为了让秦王主动退掉婚事,才不得已下了狠招,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可这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桓止知道,卿季宣知道,他们不可能传出去。百里诺也知道,可是当初约定好了;他应该不会外泄。最后就只剩下秦王了;秦王难道会逢人就说:“卫国的镇国公主不守妇道;和其兄长暧昧。”
堂堂男子汉不至于这么长舌吧?即使秦王极有可能在无意间告诉臣下;难道秦国的臣子也这么长舌,故意往外宣传,甚至越过高山远水传到千里之外的晋国来么?
果真如此的话,秦国上下该是有多么清闲?
再者即使宋绯名声坏尽;桓止也只是丢丢脸面,对晋国没有本质上的损害。这样
对秦国有何好处?反而会与晋国交恶。
百害而无一利的事,秦王就算年轻气盛了些,也不至于这么冲动吧?
那会是谁呢?
和宋绯有仇的也就只有太叔衍了,她坐上王后的位子,太叔衍肯定不乐意。
她仔细想了想太叔衍最近的一言一行,他是丞相,诸如一些祭祀宴会时,两人免不了碰面,私下了也碰到过好几次。太叔衍规规矩矩地行礼,态度十分谦和,对她也很恭敬,言辞里也没有仇视的意味。
宋绯也曾故意问他:“我父王杀了丞相一家,丞相难道不恨么?”
太叔衍是这么答的:“怎么会恨呢?犯上作乱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家父冒然行事,臣也是被蒙在鼓里,若是早知道定会以死相劝。况且王后嫁到晋国来,就是我们晋国人,老臣奉您为女主人,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回答真是滴水不漏。
不得不说,这个太叔衍很会做人,虽位极人臣却不以势压人,谨言慎行,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不多言半句,着实难得。不像魏氏无法无天才惹下泼天大祸。
人呢就应该敛起锋芒才不致于招来祸端。
可宋绯知道太叔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当初派人刺杀大哥就是证据。
就是因为太会做人,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桓止想打压太叔氏也找不到借口来。
宋绯在榻前坐下来,想了许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流言传播得太快,根本难以找到始作俑者。桓止这几日是为她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晋国祖制对后妃清白要求太严格,桓止就算不介意,大臣们也会介意,他要应付臣子,还要分神软语安慰她,她被流言攻击他比她还难受。若换作桀纣之类的暴君,肯定是大开杀戒,杀一儆百,这样是最有效的制止流言的方法,可是管得住臣民的嘴,管不住臣民的心。桓止若如此,只会让民心背离自己,宋绯也会不可避免地成为别人口中迷惑君王的妖姬。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证明宋绯的清白。
其实宋绯倒没怎么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因为她清不清白迟早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反倒经历这件事情,她更加清楚明白地看到了桓止的心意,心里只有暖暖的感动。
不出门就听不到了,她躺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天地间蒙上一层暮色。她起来喝了杯水,看着天色一点点沉下去,侍女过来掌灯,她摆手制止了。
等了半晌,门口有灯光闪过,是桓止踏进来,宋绯坐在榻上撑腮看着他。
桓止屏退了闲杂人等,笑道:“怎么不掌灯?”他径自走到灯台前,正要点燃,黑暗中猛地传来啪地一声巨响,十分突兀。
桓止手下一顿,紧接着殿门口传来侍卫惊惶的声音:“陛下,没事吧?”
“没事,不用进来。”桓止借着月光走过去,看到满地杯盘狼藉,他也不恼,弯身将她抱起来,轻声道:“怎么了?”
宋绯脸贴在他胸口,静了会儿道:“整个玉都城都认为我不守妇道,陛下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这么相信我?我初夜时确实没有落红。”
桓止笑道:“你不是问过郑神医了?骑马摔没的是么?”他垂下眼来,“就你那初次时笨拙生涩的表现,打死我都不信。”顿了顿,还补充一句,“到现在还是,生涩得可以!”
宋绯捶他:“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陛下,我未婚之前就与你暗通款曲,还同床而眠更与你有了肌肤之亲。确实是不守妇道,你冷落我吧。”
桓止抱着她旋身坐下来:“你是认真的?”
黑暗里,宋绯低头,唇印在他侧颈上,他的身体陡然轻颤了下,双手搂得更紧。宋绯说:“陛下太不禁挑逗了,你看我就是这么轻浮。我很认真的。”
桓止沉默良久道:“会这样针对你的人无非就是想看你失宠甚至被废,你是想将计就计么?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就是太委屈你了。”
宋绯笑起来:“一时的委屈算什么,我知道陛下是真心待我的就好。”
他温柔地看着她:“这样也好,暂时委屈你一阵子,可是如果遭人白眼冷落,可不能找我来哭诉。”
宋绯哼了声道:“想当初我扮作大哥在这里处处受人刁难都熬得过来。眼前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好,那就依你。”他低头吻下来,宋绯偏头避开:“还亲,你不是答应我了么?”
桓止挑眉:“这事得循序渐进,先前我还信誓旦旦对群臣说你是清白的,转眼突然冷落你别人会信么?”他声音低下来,“而且计划一旦开始,我么们还能睡在一起么?这是最后一夜,不多亲几下怎么行?”
说这么多,主要原因还是后者吧。宋绯笑了笑,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下场是被他纠缠了一夜,宋绯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疼得想哭,她醒来已不见他的人影。她叹了口气扬声唤朱雀:“我要沐浴。”
朱雀打帘走进来,蹙着眉道:“陛下走时脸色不太好,没什么事吧?”
宋绯顺势装出一副哀怨的神情来。朱雀有些慌了:“王后,到底怎么了?”
宋绯不忘维持王后端庄的仪态,她勉强笑了笑:“雀儿,男人的心变得都这样快么?前一刻还对你温声软语,转眼又听从别人的话来怀疑你的清白。陛下昨晚竟然对我用强的……”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唉,这怨妇的调调不太适合她。
朱雀被蒙在鼓里,闻言略微吃惊:“陛下……”她瞅了眼不远处打扫的侍女,心想王后肯定是伤心到极处,才会不顾及有人在场说了出来。她忙安慰道:“爱之深,责之切,陛下还是爱王后的,只是被臣子逼得无奈,王后就体谅下陛下。迟早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顿了顿,“王后还疼么?要不要我去医师那里取点药?”
宋绯无力地摇摇头:“我累了,让我先睡一会儿。”朱雀应了声,扶着她在床上躺下来,放下帐子,摇头叹息。
又隔了几天,桓止还是每晚和宋绯宿在一处,只是两人似乎不太和谐,守在殿外的宫人们偶尔还会听到争吵声以及东西被砸烂的声音。
再隔了几天,桓止当晚未进寝宫,而改宿在别处,整个王宫都轰动了,晋王成婚三个多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种情况持续了七八天,这七八天里宋绯天天派朱雀前去请晋王过来,每次都被内侍拒之门外,这境遇比起当初的赵倾城过之而无不及。
第十六天的时候,宋绯终于忍不住自己去找桓止,依旧被拦在门外。宋绯气得硬闯,结果又发生争吵。当晚,她移出桓止的寝宫,宿在自己的寝殿里。
王后是有自己专门的寝殿的,只不过那时宋绯和桓止正是情浓,两人天天同床而眠,宋绯便觉得没必要搬到自己的寝宫里,眼下争吵了一番,就佯装赌气搬了出去。
临走时,宋绯还特地问了宋芸:“你是跟着我还是留下来服侍陛下?”
宋芸道:“唉,王后现在和陛下闹得这样僵,王后一走,那些宫人为了迎合陛下指不定怎么背地里说王后的坏话呢。我还是留下来吧,还能在陛下面前多为您说几句好话。”
宋绯笑而不语,是想趁机勾引晋王吧?她便任由她了。
宋绯在自己的寝宫里住了几天又心生反悔,想搬回去。一大早便吩咐侍女将东西往晋王寝宫里抬,却被内侍拦住了,内侍道:“陛下说了,王后既然搬出去,那就不必再回来了。”
宋绯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朱雀忙过来搀扶,小声道:“王后……”
她颓然坐下来,虽然知道这一切只是做戏,她还是忍不住难受,缓缓摇了摇头:“那就这样吧,雀儿,你扶我起来。”
朱雀哽咽着应了声。她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宋绯也不想瞒她,只是瞒着她显得逼真一些。
第78章 瞒天过海
这天;宋绯又来求见晋王。彼时桓止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屏风面前;镶嵌在木框之中的白色绢纱十分素雅;上面绘了晋国的山川河流图;就差题字了。
桓止刚自侍女手中接来笔,内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见自家陛下在题字,想来应该是心情不错;他忙道:“陛下;王后在殿外求见。”
笔锋一顿,桓止淡淡道:“就说寡人在忙。”
明明就很有闲情逸致;看来陛下对王后果真已经没兴趣了。侍立在一旁的宋芸垂下头;微微勾起唇角。
桓止若无其事地接着题字;回身蘸了下墨,不经意一瞟才发现立在他身后竟然是宋芸。她双手托着红漆木盘,修长白皙的手扣在木盘边缘,指甲上涂还涂了丹蔻,有种妖娆的美丽,细看灯光下那双眉眼分外浓丽,一颦一笑里有说不清的意味。
桓止不知道宋绯为何要留下她,又瞟了她一眼随口问道:“王后走了,你怎么不跟着走?”
宋芸垂下眼道:“王后只是一时意气赌气离开,其实心里是放心不下陛下的,便嘱托妾身留下来服侍陛下。”
桓止并不领情:“一时意气?是寡人平时太宠她了,恃宠而骄,有失国母的仪态。”
宋芸沉默了会儿道:“王后只是太爱陛下了。”
桓止背对着她,淡笑道:“你一直为王后说话,不怕寡人迁怒你么?”
她怯怯道:“妾身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陛下要迁怒,我只有受着。”
桓止搁了笔道:“你是个好姑娘,寡人不会迁怒你,倒是以后不准在寡人面前提她。”
宋芸:“可是陛下……”
桓止打断她:“你识字么?”
宋芸愣了一下答:“认识。”
“字写得如何?”
“妾身不敢自夸,琴棋画都学了点皮毛,唯有这字写得还算漂亮。”
“来。”他用笔尖指着屏风的某一处说,“你在这里题两个字,让寡人看看。”
宋芸有些受宠若惊,咬咬唇道:“这副画这么大气磅礴,陛下题的字潇洒飘逸,我的字虽漂亮,但略有些秀气了,怕毁了陛下的画。”
“刚柔并济不是正好么?来,写得不好也没关系。”
宋芸心口都要挑出来,将木盘转交给旁人,紧张地握住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勇气提起笔慢慢写下,浓色的墨在白纱上晕开,她喜滋滋地收了尾,听晋王夸了一句“写得不错”,她顿时觉得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其他宫人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们长久伴在君侧,对晋王的脾性以及生活习惯摸得还算清楚。晋王有怪癖,自己的东西不准乱碰,这座屏风是陛下特意吩咐工匠制作要摆在正殿里的,竟然轻易就让一个女人在上面题字,这是多大的殊荣。
想当初晋王三年不曾立后纳妃,他们一直以为把晋王清心寡欲到令人发指,可转眼间怎么就变成了多情种子?
其实也合情合理,宋芸本来就是卫侯嫁女儿时顺便赠送给晋王的。
隔日,宋芸找了个机会悄悄溜到王后寝宫里,宋绯问她:“昨日我去找陛下,陛下在忙什么?”
宋芸吞吞吐吐了半晌道:“陛下没有在忙,可能是不想见王后。”抬眼看宋绯,发现她的脸色果然变了,她忐忑道,“奴婢也曾在陛下面前为王后说好话,可是陛下根本不听,还说王后恃宠而骄,不准任何人提和王后相关的字眼。依奴婢之见,王后最近不要再去找陛下了,等他消了气再去也不迟啊。”
宋绯将信将疑:“陛下真这么说?”
宋芸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宋绯气得掀翻榻上的小几:“不见就不见,谁稀罕他!”说完,忍不住哭出来。
宋芸走后,朱雀悄声道:“王后,她真的不是来挑气的么?怎么尽挑难听的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您么?”
宋绯靠在榻上,模样有些颓废。她和桓止虽然不能见面,但互通消息还是可以的。她向桓止求证了一番,才知道宋芸说的都是实话,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太过实诚还是存心挑气。
两人僵持了几乎一个多月,宋绯感慨,这条路果真漫长,想见却不能见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倒是宋芸近水楼台得了不少好处。
比如说膳房做了糕点。桓止会赏给她一些,与她说话也很温和。宋芸受宠若惊,心里暗自高兴的同时还耍些小心思,比如她故意在晋王面前不停地替宋绯说话,一来可以在晋王面前建立自己美好善良的形象,二来说得多了可以招来晋王对宋绯的反感。
可回头她又很宋绯说晋王如何如何反感她,让宋绯近期之内不要和晋王见面。
宋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宋芸长得一副小白兔模样,待人接物很诚恳,若不是宋绯和桓止是在演戏,说不定真会被她骗过去。
宋绯算是明白了,宋芸就是想趁她和桓止吵架想趁虚而入。
可桓止对宋芸好只是因为:男人厌烦了妻子,注意力便会转到别的女子身上。
人都是势力的,宋绯在外人眼中失了宠,那些侍卫宫人待她全然没有以往的恭敬。
而朝臣们也见风使舵,纷纷上奏说:“依礼制,天子一娶十二女,诸侯九女,陛□边只得王后一个,委实太少了些,应该再纳几个充盈后宫。”
桓止沉吟,若是答应,阿绯心里会不舒服。若是不答应呢,很可能会前功尽弃。他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将选妃一事交给卿季宣全权处理。
卿季宣办事效率够快,立马选了几个,并画了画像呈到桓止的御案上。
宋绯趁桓止不在的时候强行闯入,宫人们想拦,却又怕不小心伤到她,缩手缩脚的,导致宋绯得逞,将画像撕了个粉碎。
撕这些画像的时候,宋绯觉得自己真有当泼妇的潜质。
桓止禁了她三天足。选妃一事便暂时搁置下来。
又是一年菊花香,花香铺满道路。
桓止负手站在窗前,前方不远就是王后寝宫,再过几日就是九月九重阳,本该是欢快的节日,却因为不能和她相见,他心情怎么也无法畅快起来。宋芸取过来披风道:“陛下,窗口风大,小心着凉。”
桓止没有说话。宋芸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踮起脚尖红着脸为他系上披风,旋即退了下去。
九月初五那天,卿家传来消息,说是桓缨怀孕了。桓止自是高兴,命内侍备了车准备上卿家,辇车途经王后寝殿,他不禁朝那里看了一眼,只见宋绯提着裙角急急从殿里奔了出来,因走得太急,下台阶时差点绊倒。害得他也跟着吓了一跳。
她拦在辇车前,不说话,拿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半个月前,只是匆匆的擦肩而过,连彼此的正面都没有看到。
他叹了口气,板着脸斥道:“王后这是做什么?”
宋绯笑笑:“没做什么,就是想看陛下一眼。”她说完,转身慢慢退开,朱红的裙裾逦迤在地,长发在风中翻飞,如冬日里一只傲骨寒梅。
辇车继续前行,到了卿家,桓缨扑过来,甜甜地唤了声:“哥哥。”
桓止垂头看向她,笑道:“都快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桓缨抱怨道:“哥哥如果不跟嫂子闹矛盾,这会儿说不定也快要当爹了。”
桓止道:“这个事你别操心,安心养你的胎。”
到了晌午,午膳设在后院的凉亭里,秋风拂来菊花香,卿家的菊花长得尤为好。只见漫天金灿的菊花从中有两架白色的秋千。桓止知道妹妹爱玩这个,真是永远跟个小孩子似的。
桓缨不知在想什么,突然笑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嫂嫂就是在这里调戏我的,当时把我吓坏了,谁知命运这样奇妙,她竟然是女的。我记得你当时很生气,禁了她三天食,现在想起来后不后悔?”
桓止端着酒爵,闻言笑起来:“后悔,我是真后悔。”他到现在还记得她饿了两天导致浑身发烧,脸红得惊人,强自撑着身体来到他面前道歉的模样,甚至在那样的情况下,还用男人的胳膊来骗他,他都有些佩服她了。
想起来时她那幽怨的眼神,恐怕不是装的,是真的幽怨。他都快受不了了,这事得尽早解决。
他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用。”正说着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争执声,桓止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白衣小姑娘被卿家的仆人拦在凉亭之外。仆人说:“姜姑娘,我们公子有贵客,你不能来这里。”
姜姑娘就是卿季宣当初救下来的小姑娘。她踮起脚尖往凉亭这边望过来,双眼亮得惊人,咬咬唇说:“我每天都会来这里荡秋千,从来没人拦我啊,而且我不会去打扰他们的。”
仆人道:“那也不行。”
姜姑娘眼里泪花闪烁:“真的不行么?”
仆人摇了摇头。
她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哦,那好,我明天再过来好了。”她转过身,背影竟然有些落寞。
桓止听宋绯提过她,心中一动,转向卿季宣道:“这就是你当初救的小姑娘么?”
卿季宣点头:“对,她不爱说话,每天都来这里玩秋千。”
桓止瞟了妹妹一眼,道:“一直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姑娘家总要嫁人的,找媒人给她找个夫家吧。”
卿季宣道:“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她刚失去亲人不久。她得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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