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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不识青梅色-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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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语夕没料到凌昊早已是一副铁石心肠,明明只是一句话就能救下珞姗,可是他却冷眼旁观,仿佛自己血肉至亲的妹妹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眼看平儿再不医治就真的活不成了,柳语夕与平儿今日虽是初次见面,但是柳语夕打心底里还是挺喜欢这个丫头的,何况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不能让珞姗和平儿因为她而丢了命,她再也偿还不起。

柳语夕缓缓转过头,看向赫连,“我愿意束手就擒,请你放过他们两人,并且迅速请大夫替平儿医治,否则,就算死,我也会自己解决。”

柳语夕说完,赫连的脸色稍稍松动了下,他气狠柳语夕点了他的穴,还盗走了他的钥匙。但是他却舍不得她就这样死了,他朝旁边的弯眼小厮递了个眼色,那小厮颇机灵地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再转过头来时,他面上的暴躁稍稍平缓了些,“只要你把钥匙还我,乖乖的呆在我身边,我不会要你的命。”

柳语夕正欲回答,却见一个蒙面人缓缓走到凌昊身后的青衣人旁边,低声与他说着什么。柳语夕此时的注意力全被那人吸引了去,正是赫纳皇宫里给她盒子的那人。

他低声与青衣人说完后,抬起眼来,眼睛若有似无地划过她所站的地方,片刻后,又消失在夜色中。

青衣人待蒙面人走后,缓步走到凌昊身边,轻声说了几句,凌昊的神色陡然一变,目光直直地朝柳语夕射来。

柳语夕不明所以,明明是那个蒙面人把盒子给了她,为什么凌昊看她的眼神倒像是她强夺了一般,却不知凌昊知道盒子被楼言初抢走后,心里虽然愤怒,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个女子,因此他才会在得知消息后,把全部希望放在柳语夕身上。他看柳语夕的眼神兴许是太过热切,以至于让柳语夕误解了他眼神传达的意义。

这时,小厮已经领着大夫进了园子。

“钥匙呢?”

这边两人眼神交锋完,赫连已经不耐烦地再次催促她。柳语夕心思百转,若是告诉他,钥匙已经插在宝盒上了,自己定然没命。可是撒谎的话,又到哪里找钥匙给他呢?

心念转动之间,凌昊已经抢先开口:“殿下若是想找钥匙,怕应去向苏什讨了。”

话毕,不止赫连一脸讶色,就连柳语夕也是诧异不已,明明是她用钥匙打开了盒子,而盒子被她放在了阁楼里,为何凌昊却说向苏什讨要呢?

“什么意思?”赫连抬了抬眉,有些浮肿的三角眼迸射着寒芒,冷眼看着凌昊。

凌昊微微一笑,示意赫连听他慢慢说,接着看了一眼柳语夕后才徐徐道来:“此女盗得殿下钥匙后,已经打开了宝盒,解开了其中的透明八卦,自然,盒子里的东西再没有阻挡,便被苏什人顺手牵羊了。”

柳语夕微微皱眉,那透明八卦竟是防止他人盗走印玺和地图的,难怪蒙面人会如此大方地把宝盒交给她,原来是让她解开封印,再盗得印玺和地图。

赫连转过头来,看着柳语夕,面结寒霜,眼中也尽是暴戾,他怒喝一声,“给我把她抓起来,死活不限。”

眼看赫连暴怒,柳语夕心知自己的斤两,赫连既下令死活不限,那自己便生机渺茫了。却没想这时,凌昊轻含笑意,慢悠悠地走到赫连身边,“殿下息怒,宝盒丢了,我愿帮殿下找回来,只是这个女子,不知殿下能否交给在下?”

赫连阴沉的双眼转到凌昊身上,看着他的笑容说不出的刺眼,这女子他还未及消受,却平白丢了钥匙,若是不答应凌昊的要求,钥匙找不回,赫纳的天就要变了。纵使他平日里再猖狂嚣张,但若是失去了这至高无上的地位,又有谁会怕他?他眯了眯眼,把含着冰霜的阴鸷光芒全部压制在眼底,未在看柳语夕一眼,只冷声答道:“好”

这答案他早就料到了,何况他既然来了,就算赫连不把人交给他,他也会有办法把人掳走。若是这般,倒是皆大欢喜。凌昊脸上挂着笑,朝着身后的红姑招了招手。

红姑摇曳着红色的轻纱,半脸美艳绝伦,妖娆妩媚,而另半边脸,却令人胆寒心畏。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红姑娇媚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碜人,可是她自己仿若不知,仍旧笑得花枝乱颤,“啧啧……这小脸蛋嫩得……才几年功夫,竟出落得这般标致了,若是哪天主子不用你了,你这张皮送给我可好?”

柳语夕闭口不答,红姑也不介意,继续自说自话。

“臭婆娘,还不把她带过来,老子要回去喝人血了。”蛇身男不耐烦地在后面吵闹。

“臭蛇,老娘好不容易找到一张好脸皮打个商量,你也要来捣乱。”

        第十三章 狭路再相逢(下)

眼看两人就要闹骂起来。凌昊挥了挥手,“红姑,回去再说。”

红姑闭了嘴,脸上仍旧挂着笑,“小姑娘,来,跟我回去。”

说话间,突然凭空出现一阵狂风,卷着无数细碎的沙粒,枯叶萎草,漫天飞舞。园中众人皆是一脸错愕,这狂风来得实在突兀,起先没有任何征兆,就在众人愣神间,柳语夕只觉身体一轻,被人横抱凌空飞起。

淡淡的药香若有若无地扫过鼻尖,柳语夕抬起头来看着面色无波的楼言初,俊逸的脸容在被月光的清辉笼罩,微侧着脸,一半卓然生辉,一半掩在阴影下。似与整个夜色融成一片。

轻盈落下,袍角曳地,竟片尘不然。楼言初把柳语夕放在地上后,漆黑的深瞳未有看她,而是转向院子的另一头,好看的眉毛渐渐隆起,清润如水的眼中逐渐深暗。

柳语夕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唯有夜色弥漫的树林在微风下微微晃动,再无其他。

红姑那半边美艳的脸扬着无比娇娆的笑容,看着楼言初,抚了抚胸前的长发,“哟……这小哥哥长得可真俊,”说话间,如一道青烟瞬间出现在两人身前几尺远,一边笑一边说:“小哥哥,跟我回去,好不好啊?”

楼言初脸上仍是无半分表情,既未因红女话语中的轻薄而恼怒,也未因红姑的赞美而喜悦,只不疾不徐地从腰间抽出软剑。

“小哥哥可真不懂情趣,这刀剑无眼的,伤到奴家可怎么办?”红姑嘴角沁笑,可手上的鞭子却毫不含糊,如一条滑腻的蛇缓缓缠上楼言初的剑。

红姑眉眼一挑,“小哥哥,非得奴家用鞭子,你才会乖乖跟我回去么?”

“红姑。你还想让你这半边脸也毁去吗?”楼言初悠然挑剑,声音却清冷刺骨。

红姑神色陡然一变,看向楼言初的眼神倏忽变冷,看了半晌后,她收回鞭子,眼神若冰刀射向楼言初,“竟然是你……”说完,突然她仰天而笑,凄然中带着愤怒,好像怒道了极致而用笑音来发泄,“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楼言初此时嘴边也溢着一丝悠然笑意,只是那笑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愉悦,反而如身处冰天雪地中,浑身冰凉,“当年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也是时候该偿还了。”话毕,楼言初手腕一抖,只见白衣飞闪,人已欺近了红姑,出剑如风,招招不留余地。

饶是柳语夕是外行。也能看出楼言初是存了心要红姑的命了,每一剑都刺往红姑的要害。红姑吃力挥鞭抵挡,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些不支。

“臭婆娘,要不要我帮忙?”蛇身男笑盈盈地看着节节败退的红姑,倒不是真想上前帮忙,只是趁机讥讽红姑一番。

凌昊的眼睛始终盯着柳语夕,片刻都不曾因为场中两人的打斗而转移目光。当柳语夕看向他时,他便露出一个自以为很风雅的笑容来。

柳语夕只瞥了一眼,便转开头,继续看向场中两人交锋。

楼言初的剑舞得滴水不进,面上却从容无波,剑花挽动,如闲庭散步信手而来,不似对敌时的剑拔弩张,唯有那双眸子流露出的点点星光,才能知晓,他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剑下,却是半分不容情。

一个不察,红姑的肩膀处被划开了一道约三寸的口子,若非她即使偏转身子,那口子便不是在肩膀,而是心口上了。

惊出一身冷汗,红姑的注意力丝毫不敢松懈,双眼缠绕着楼言初的剑尖,奈何那剑花越舞越快,初时尚能看清他的动作,过得片刻,只见眼前刀光剑影。朦胧不清,心中一突,不好的预感笼罩而来,霎时间,腰腹处一阵冰凉。

低头一瞧,明晃晃的软剑正扎在她血肉里。

“臭婆娘……”蛇身男惊呼出声,他未想到红姑竟会如木偶一般等着那剑刺进自己的身体,他震惊不已,同时也忘记了多年的嫌隙,发自内心地喊了一声。

蛇身男见红姑受伤,又见楼言初无暇顾及柳语夕,便抓着珞姗朝柳语夕走去。

眉目间一颤,红姑毫不犹豫地从剑尖抽出自己的身子,她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中的鞭子瞬间扬起。

楼言初眼角瞥见蛇身男朝柳语夕而去,持剑的手便收了回来,欲回到柳语夕身边。

背上辣辣一刺,红姑的鞭子实实地落到楼言初的背上。

眉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抿的嘴角还是滑出几缕血丝。可他没有回头,步子不似刚才般轻捷,略有些沉滞地向柳语夕走去。

柳语夕一直盯着场中两人的打斗,当红姑的鞭子挥来时,她欲叫喊一声让他注意。可已然不及,就在她张口的瞬间,那鞭子便已经触及了楼言初的身体。

柳语夕看着向她越走越近的身影,心里竟变得沉甸甸的,连呼吸都困难。那瞬间苍白的面容上,血丝垂于嘴角。

身体不受控制地快步都到他面前,扶住他,声音略颤地问了声:“你没事吧?”,红姑一鞭之力她是见识过的,可以轻易接下蛇身男毁地灭林的一击,何况是濒临绝境。极度怒狠之下的反击?其实不用问,她也该知道答案。

楼言初清雅无方的脸上除了苍白些,看不出其他,他嘴边轻扯一个笑容,眸中柔光似水,“无碍。”

蛇身男已离两人不过一丈,眼看巨大的蛇尾拔地而起,就要向两人砸来。楼言初眉眼间也闪过一丝凝重,刚刚那一击,虽然不致命,但却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再运气,否则血气逆流,便回天乏术了。他无法闪避,走也已来不及,他长袍一挥,霎时间,柳语夕只觉一股柔和绵软的力道拂在她身上,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心下一凛,柳语夕已经知晓他的动机,不知为何,心底深处攀爬而出的恐惧深深地攫住了她的所有感官,每一寸骨头都仿佛感到极致的恐怖,“不要”

柳语夕狂乱地摇摆着头颅,仲文惨死的景象浮现在她脑中,怎么也挥不去。

无力扭转局势,她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在杂草丛生的地上。蛇身男眼中闪烁着残酷的光芒,巨大的蛇尾离楼言初越来越近。而楼言初的脸上除了惨白,没有任何表情,只那么直直地看着楼语夕,眼中如一湾清泓,澄澈而幽深。

此时的他唇边虽挂着几缕血丝,可面容仍然是如第一次见到清雅出尘,仿若脱离尘世之外。

这世上可有什么东西是他真正眷念的东西?

从头到尾,柳语夕都未看清过他,永远好似雾里看花,隔着的那一层把她排距在外,她也不曾想进去。可是此时。为何她会如此害怕,害怕他就此离开?

摔落在地的柳语夕想爬起来拉过楼言初,已然不及。

蛇尾触身那一刹那,楼言初朝着柳语夕淡淡一笑,眼神安寂平静,仿佛世上最美丽最绚烂的烟花,只是烟花只开一瞬,刹那间便会凋落。柳语夕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烟花寂灭的瞬间。

骤然一声巨响,有湿漉漉的东西从眼中不小心滑落,一路蜿蜒而下。心口仿佛被钝刀子一下一下地磨过。

她不敢睁眼,不敢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只无声无息地坐在原地,任凭泪水滑落,些许滑落嘴中,咸咸涩涩,正如她此时的心情。

良久后,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柳语夕盈满泪的眸子直直地撞入眼前人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深黑不见底的深处,仿佛有什么碎裂开来,漾着柔软的光芒回视着柳语夕。

柳语夕悲戚的眸子在睁眼的瞬间便转为了震惊,睫毛上还垂着几滴泪水,就那么愣愣地看着眼前带着微微笑意的楼言初。

他眼中蕴藏的东西,她仍是看不透彻,但却突然觉得那张清雅绝伦的脸上再不是以往的脱离尘世,俯视众生,而是仿佛被什么击碎,平静恬淡的表面荡开了,多了丝人间烟火味,看起来那样生动照人。

他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漾开来,是前所未有的璀璨。手上动作温柔如花瓣拂过脸庞,“我没事。”轻轻的一声仿若投入湖水里,涟漪一圈一圈地落入柳语夕的心房。

“你没事?”仍自瞪着眼睛,柳语夕不敢置信地问了句。

楼言初仍旧苍白的脸上挂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柳语夕心中仿佛一下子被掏空,她木讷地盯着楼言初,“怎么会没事呢?”

楼言初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弯身把柳语夕从地上抱了起来。

白色的衣袍在夜色中明晃晃的,衣摆随风摇曳朝远处走去。而他身后,楼言灵和一群杀手正围攻凌昊等人。

夜色掩映下,树林的另一头,尘枫缓缓走了出来,除了俊逸的脸,全身上下皆包裹在一片黑色的衣衫里。他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嘴角不可遏制地向上扬起,眼中却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如一树绽放的罂粟,散发着邪魅而致命的馥郁香气。

        第十四章 明月何皎皎(上)

许是夜风寒凉,吹醒了柳语夕,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才抬起头来。

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楼言初半个轮廓,在明灭不定的树林间穿梭,他挺直的鼻,淡色的唇只能隐约看清。

心下稍定,她拉了拉楼言初的衣袖,“你放我下来吧,你的伤……”

楼言初低头微笑,“无碍。”

若是无碍的话,刚刚蛇身男的一击,他定能轻松闪避,可是却差点丧命,此时说“无碍”分明是敷衍。

见柳语夕眉目间担忧仍未散开,楼言初轻轻一笑, “我怀里有回心丸,你掏出来喂给我。”

柳语夕依言伸手入他怀中,肌肤的温度透过里衣传到她手上,冰冰凉凉,柳语夕却如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柳语夕捂住自己的手,怔了片刻后,想到他还等着自己拿药,是以再次伸手入怀,咬着牙,压制心里莫名的感觉。

楼言初似是没发现她两番伸手找药,只抱着她缓缓往前行。

终于,在她摸遍了他胸前的衣襟后,药瓶被她捏在了手中,柳语夕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她偏了偏头,摇了摇手中的瓶子,“这个要吃几粒?”

“一粒就好。”

柳语夕倒了一粒在手中,凑到他嘴边让他吃下。

柔软而冰凉的唇贴到她手心时,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顺着她手心缓缓爬入了心口。柳语夕倏地收回手,垂在身侧,握了握。

“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柳语夕不敢看他,肌肤相接的地方仿佛有火在燃烧。

楼言初把她轻放在草丛中,自己也靠着一棵树坐下。

不知是不是山间风凉的原因,离了楼言初的怀抱,她身上的高热才慢慢消退。脚下是软绵绵的草堆,楼言初如雪的衣衫随意曳地,哪怕只是随意的一个姿势,看上去却是清雅高贵的。

柳语夕屏息一会儿后,才出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楼言初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带着柔软的笑容,目中也清如温水,那么柔和地看着她,让她一时竟无措起来。

半晌后,楼言初未有答话,柳语夕仿佛也忘记了自己刚刚问过什么,只慌忙地把眼睛别向其他地方。

身边之人顺着树干缓缓躺下,半仰着头透过树林缝隙看向天际。

他慢悠悠地荡开一丝笑容,“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柳语夕惊讶地转头看他,可他的眼睛却看着茫茫天际,仿佛那问话也不是对她说的。柳语夕也随他仰头看天,“我现在也不知道了,初时,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这一切这么真实,再看到幻灭镜中的镜像后,我几乎以为那二十几年才是一个梦。”

柳语夕的话其实很匪夷所思,她明明只有十几岁,却说那二十几年仿佛是一个梦,但是楼言初听后,似未曾察觉,嘴角含着笑,“其实我也以为我这二十年只是一个梦,直到那一刻,我才看清楚,梦中也有真实的存在。”

柳语夕转头看他,见他俊逸的面容上洋溢着真实的笑容,清透而明澈,抛开了那一层面具,这样的笑反而更加地触动人心。

两人沉默了下来,吹着山风,听着虫鸟鸣叫,心渐渐地宁静下来。风卷树叶落地,月明星稀,远远看去,两人的影子挨得那么近,仿佛融为了一体。

良久后,柳语夕突然出声问道:“阿琳如何了?”

身边传来楼言初的身影,“我已派人送去了冰山雪莲,想来已无大碍。”

柳语夕轻点了点头,时光渐渐流逝,这短短的光阴里,却是她身在天元从未享受过的平静宁和,天地之间唯有他们两人。

可是这样的时光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这片刻的光阴已是老天给她的莫大恩惠,她何尝不想这样轻松惬意地生活下去,可是她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她坐起身来,没有再看一眼楼言初,声音里也恢复了平日里一贯的清泠,“谢谢你,我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楼言初如水的深眸中似翻卷过万千情绪,但仔细一看,却又如浮云遮蔽,一片寂宁。

他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眼睛缓缓转向天空,雪白的袍子撒在青草地上,如浮冰碎雪。

夜凉如水,他的身影始终一动不动地沉浸在夜色中。

柳语夕离开楼言初后,并没有立即去与月儿,兰韵会合。而是再次潜入了太子府,珞姗一日未救出,她便一日不能离开,虽然以她的能力去救珞姗,无疑是以卵击石。但她并非拼得头破血流也定要今日救出珞姗,她只是想知道珞姗目前是否有危险,是否还留在太子府?

了解过后,再想办法营救她。这一次,再入太子府,柳语夕心底并不担心,想那凌昊也早已离开,必然不会想到柳语夕还会去而复还。

柳语夕在太子府轻巧地巡逻了一圈,果真未见到凌昊等人,而珞姗的房门前只有几个侍卫看守,想来珞姗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是以并未特别看管,这倒让柳语夕钻了空子。

柳语夕飞到珞姗房间的屋顶上,趴着飞檐边,看到下面六个侍卫,手执佩刀,如松般直直站在珞姗房门外,一字排开。

眉毛不由一皱,这六人并不像太子府其他侍卫一般散乱,非常谨慎地目视八方,手掌一刻不松地握着刀柄。

柳语夕本想观察一番便离开,却没想守卫竟只是这样普通的士兵,若是她有武功,今日是绝好的机会,她不敢肯定,凌昊明日是否会把珞姗接走,再特别关押起来,若是那样,营救珞姗的机会更加渺茫了。

心下一定,她决定要抓住眼前的机会,断不能错过了。

心念电转,想搜出一个让她以一敌六的办法来,耳边突然一阵温热的气息扫过。

“你在做什么?”尘枫也如她一般趴在飞檐上,笑吟吟地看着她道。

柳语夕转头见识尘枫,才稍稍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十五章 明月何皎皎(中)

尘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侧过身子躺在屋顶上,“想来便来了。”他双手抱头,颇悠闲地闭上了眼睛。

柳语夕这才细细打量他,只见他全身的肌肤都裹在黑色中,记忆中,她从未看过他穿深色衣服,难道是为了夜行方便?

可为何他连颈子,手掌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摇了摇头,哪怕他明日穿一套乞丐装,她都管不着,那是他的事。

柳语夕转过头去继续观察下面的侍卫,突然想到尘枫既然在此,何不让他帮帮忙。于是伸手摇了摇他。

慢悠悠地睁开眼,还未等柳语夕开口,尘枫便笑吟吟道:“你想让我救那个丫头吗?”

“可以吗?”柳语夕知道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因为他不欠她什么。

尘枫慢慢从房檐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看心情吧。”

他的声音并没有特意压低,下面的侍卫许是听到了声音,腰间刀柄一紧。明晃晃的刀剑便横在胸前,“什么人?”。

尘枫撇撇嘴,“看来你运气很好,”说罢,笑盈盈地转身飞了下去,黑色的披风被风鼓吹,像黑色的羽翼,伴着他翩翩落地。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看着眼前六个侍卫,“来要你们命的人。”

动作快速而利落,柳语夕几乎未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六个侍卫便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尘枫拍了拍手,“好了。”

柳语夕轻捷落地,垂眼瞟见六人颈间皆有一条细细的红丝,正汩汩向外涌着鲜血。柳语夕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一眼。

抬步欲进房间,瞥见尘枫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似并不打算随她进去。而他的眼神竟闪着强烈的光,直直地看着地上六人颈间涌出的鲜红。

那眼神很灼热,很……饥渴。

柳语夕被这眼神一骇,过了半晌心下才微宁。

清咳一声,她望着尘枫道:“你……没事吧?”

尘枫听到声响,似非常艰难才转过头来,眼神有些空茫,有些迷惑。

见他这个样子,柳语夕便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既未点头也未摇头,他的脸色在黑衣映衬下一片雪白。

柳语夕再没看他,转身进房。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洞洞的,柳语夕却看见了床铺边坐着的那个浅粉色身影。珞姗没有转头看她,而是侧着脸,丝丝缕缕的发丝有些散乱地遮挡住她大部分脸,让柳语夕无法看清楚她此时的神情。

脚步声“嗒嗒”的响起,直到走近床边,珞姗才抬起头来,目中含着悲戚的泪光,怨愤地朝柳语夕看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她的声音尖利可怖,让柳语夕生生地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透过轻薄的床幔,柳语夕看到平儿如纸般惨白的面容,胸腹间的窟窿已经没再流血,平儿双手交握,眼睛闭合,挺直地躺在床上,胸口处已经不再起伏。

柳语夕手指蜷了起来。她知道,平儿也已经芳魂消散。

她的身上再添了一笔血债!

为什么?她不欲与任何人为难,却那么多的人来为难她?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却总是有有人受她连累,因她送命?

柳语夕虚弱而自嘲地笑了笑,“我倒宁愿死的是我,”

珞姗原本无暇澄澈的眼中,因为仇恨而变得灰蒙,她脸上挂着讥讽,“那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快去死啊……”愤怒的咆哮过后,珞姗惨白的脸上因为激动添了几分红色。

此时,她有多么想亲手杀了柳语夕,文哥哥为她而死,连平儿也因她而死,自己最爱,最亲的两人陆续都因为她离开了自己,心口剧烈地起伏,她有多么想亲手杀了她。

“还没说完?”这时,尘枫从门外走了进来,瞥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嘴角噙了一丝笑。

“马上就好,”柳语夕一边回答尘枫,一边对珞姗说道:“不管你有多么恨我,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跟我走。”

珞姗猛地摔开柳语夕伸出的手,“不要你假惺惺,我是死是活与你何事?你滚,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被她大力一推,柳语夕的手臂擦到床沿上。“咔”地一声,痛楚从手臂蔓延全身,她捂着手臂,面上神色没有改变半分,她缓缓开口道:“你恨我没关系,我救你也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仲文,你想他死不瞑目么?”

提及仲文,珞姗的神情恍惚了一瞬,眼中盈盈泪光涌出,怨毒的神情也慢慢转为凄然。

柳语夕转头看向尘枫,“你能帮我吗?”

珞姗必然不肯随她走,此时她的右手因为刚刚一撞已经脱臼,完全使不出力气。想来想去,唯有让尘枫动强行把珞姗带走。

尘枫笑吟吟地走过来,“帮你有什么好处呢?”

这时,尘枫走近了,柳语夕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唯有嘴唇艳红艳红的,配上他清隽而邪气的笑容,看上去邪魅而妖异。

尘枫看了一眼床边的珞姗,目光落在柳语夕的脸上,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柳语夕仰着头看他。“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闻言,他凝了眉,似是非常认真地想了一番,然后眉宇一舒,仍旧笑盈盈地看着她,“这一次先欠着,待会儿我还送你一份大礼。”

柳语夕皱了皱眉,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正疑惑间,尘枫出手如电,轻轻巧巧地劈在珞姗的颈侧。

珞姗听着两人对话。眼睛却是盯着床上的平儿,根本未曾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会突然发难。她眼睛翻了两番,颇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柳语夕呼了口气,缓缓走到珞姗身边,正欲伸出未受伤的手把珞姗背上离开。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巧巧地便把珞姗负在了自己背上。尘枫大步踏出,“走吧。”

柳语夕转头看了一眼安详宁静的平儿,眼底一抹愧疚沉重,她极轻极低地说了句,“对不起”才转身随尘枫走出房间。

门口只剩下点点血迹,许是尘枫清理了,也未多想,正欲施展“轻功”跟上尘枫,却突然瞥见树丛里有破碎的布料,倒不是光线明亮,而是她视力太好。

那些布料的颜色正是刚刚那些侍卫身上所着的衣衫颜色,脑里突然闪过尘枫艳红的唇,不知怎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些布料走近。

柳语夕膛大了眼睛看着丛中的六件衣衫,仿佛每一根毛发都骇然发直。衣衫下,原本的六具尸体已经变成了六具骸骨。胃里一阵翻涌,柳语夕捂着嘴从树丛里跑了出来。

为什么会变成骸骨?她进去之前,明明还是……她突然想起了尘枫见到鲜血时的眼神,饥渴,空茫,是他吗?柳语夕浑身一颤,她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发什么呆?”

柳语夕转过头,尘枫去而复返,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此时正用他漆黑的眼珠看着自己。

这时再看到他,看到他的笑,柳语夕顿时觉得自己被浸入雪水中,从头到脚,皆一片沁凉。

尘枫见她脸色苍白,唇上的血色也在渐渐流失。不由又问了句,“你怎么了?”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由往树丛里扫去,可是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妖艳绽放。

柳语夕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没事,只是想到平儿因我而死……”她故意只说了一半,然后便迈着步子往外走。

尘枫没瞧出什么来,也不再问,仍旧背着珞姗飞在前面,柳语夕紧随其后。只是,两人间始终保持着一丈以外的距离。

柳语夕不敢离他太近,那种对未知的恐惧,是出自本能的,她即使知道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因为尘枫而变成那样的,但是她却并不知晓尘枫到底做了什么。

因此,她心底潜藏着恐惧,始终不敢近他的身。

到了月儿和兰韵落脚的客栈,两人一见柳语夕完好无缺,只是脸色稍有些白,都发自内心地高兴。

月儿最是激动,“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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