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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个大土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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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等了几秒,果然没人回答。
风秋霁本来也只是自言自语地随口一问,也没期待着他能回答。
过了不知道多久,风秋霁的眼睛依然睁着,毕竟睡了一整天,此时虽是深夜,但却毫无睡意。而旁边的凌泽天则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凌泽天,”风秋霁睁着眼睛,喃喃自语道,她一直不喜欢皇上这个称呼,总觉得过于生疏,有种很遥远的距离感,“你有喜欢的人吗?”
寂静不已,无人回答。
无奈地笑了一下,风秋霁开始继续自言自语,“阿诺的娘亲是你喜欢的人吗?可是你为什么,不让她进宫呢……”
依旧是沉默,风秋霁猜想他可能早就睡着了,于是也闭上了眼睛,如梦呓般继续道,“对于小孩子来说,无论什么,都代替不了母爱……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苦衷,都不该让他们母子分离……”虽然觉得阿诺的性格有些可恶,一点不像其他孩子一样那么可爱,但是这样想想,他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却从来没享受过温暖的母爱。即使凌泽天是皇上,能给予他所有一切最好的东西,可是这些,却不一定能抵过亲生母亲。
“他的娘亲已经死了。”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回答,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仇恨。
风秋霁愣住了,睁开眼睛,扭过头不相信地看着凌泽天。她突然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多话,挑起这个话题。
原来是因为已经……死了吗?
传说中凌泽天不举断袖,原来是因为,他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吗?
心里突然觉得有一丝悲哀。就算他是皇上,拥有整个天下,拥有无上权力,却还是无法挽回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生命。这就是人类,说到底,人类不过是渺小的,无论是皇上还是百姓,穷人还是富人,生与死,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风秋霁侧过身,轻轻用手臂搂住了他,以示安慰,“你告诉阿诺了吗?他还那么小,应该不明白什么是死吧……还好,他还有你……”
凌泽天被她这样静静地抱着,听着她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话语,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不停翻涌。
风秋霁,据说她是风宰相最宠爱的女儿,所以,他很早就暗下决心,待到登基,他必将让她进宫。
不是为爱,只是为了禁锢她,将她永生永世禁锢在这宫中。
她是宰相的女儿,凌泽天自然不会亏待她,于是封了她做后,他本想让她慢慢尝尽这宫中的清冷枯燥无依,没想到她却在大婚当晚就惹火了他。
凌泽天毫不犹豫地将她打入冷宫,本以为她会在冷宫又哭又闹,没想到她却乐得自在。
她为何能如此怜悯无害地说出这番让人倍感温暖的话语。她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是她的父亲风宰相,害死了颜无影和颜夫人。
她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厌恶她的父亲,不知道他和颜无影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吗?她难道不知道他娶她,除了是政治联姻,还为折磨她吗?
可是她为什么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是无辜的。
但她确实是无辜的,凌泽天有时候又突然觉得,这明明是她父亲所犯下的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但,就算不厌恶她,似乎也没办法去喜欢她。于是只能冷落。
凌泽天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折磨并不是冷落,现在的风秋霁对他并无太大的感觉,因此无论怎样,都能够自得其乐。
真正的折磨,是让她爱的死心塌地后,再将她彻底地抛弃。正如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寒冷,而是拥有过温暖后,再次跌入寒冷中。
人啊,只有在拥有过之后,才会懂得失去的痛苦。
絮叨了一阵,风秋霁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凌泽天睁开双眼,扭过头。黑暗中,他看不到风秋霁的脸,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气息近在咫尺。
她像是做了什么梦,往凌泽天身边凑了凑,抱住了他的胳膊。
凌泽天没有再挣脱,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终于睡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题外话------
最近事有点多,残阳泪奔中……
第十章 几度夕阳红
阿诺这一天有些不习惯,原因是风秋霁从一大早开始,便表现出对他极度的热情,那种热情,让他极其的不安。悫鹉琻晓
“阿诺,你饿了没有?姐姐带你去吃饭饭。”
“阿诺,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姐姐抱你?”
“阿诺,姐姐给你买了一个糖葫芦,快啃吧。”
风秋霁这种态度,直接导致阿诺见到她就跑,毕竟是小孩子,不能够明白她这份苦心啊,看着躲在郁帆身后的阿诺,风秋霁如是想道。
马车行了一路,到了下午,中午到了目的地。
呈现在风秋霁眼前的,是一堵没有尽头的墙,以及一扇气派的大门,上面的烫金匾额上书着“龙山行宫”四个大字。
守门的侍卫对凌泽天行了礼,凌泽天便拉着阿诺进去了,只有风秋霁还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啧啧啧,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行宫,果然有够气派。”虽然比不上皇宫,但那气派的还是有得一拼。
“皇后娘娘,进去吧。”郁帆看到风秋霁还在门外感叹,好心提醒道。
这行宫乃是先帝在十五年前所建,动工前,曾请了全国最好的三十个工匠经过三个月的设计方才完成图纸,动工时,更是历时两年方才建成,行宫中雕梁画栋,无论是木雕亦或彩绘,皆是请了最优秀的木匠和画师来完成的,宫中珍宝无数,包括从全国各地送来的各种珠宝玉石和名花贵树。
颜无影死了之后,因是被先帝所诛杀,尸首未能厚葬,于是凌泽天便将其尸首敛了,命人秘密送来此处,埋在龙山上,派人看守,如此一来,便是平日里前来吊唁扫墓也方便了许多。
命人做了精致的小菜,又取了地下所窖藏的好酒,凌泽天带着阿诺回房换衣服去了。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的,请您换上。”郁帆将风秋霁带到东厢房中,示意身后的婢女将衣服递上。
“哦。”风秋霁接过衣服,踏进房内,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从布局和物什摆设来看,基本与皇宫无二,看来这行宫里的陈设也是颇花费了一番心思,心里又小小地惊叹了一番,也只有皇室,才有如此权力财富,做出此等工程来。
将房门关上,风秋霁开始换衣服,当她拿起那套长裙,不禁有些疑惑,这件衣服竟然是全黑的,几乎与粗布衣无异,唯一的区别可能在于布料的手感还不错,据她所知,白色和黑色,不是祭奠死人时才穿的吗?凌泽天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照做好了。
等到她出去的时候,发现凌泽天已经牵着阿诺在门口等她了,十分出人意料的是,他俩也是一身黑色,风秋霁的脑海中顿时有一群乌鸦飞过,难不成,这真是要去祭奠什么人吗?
不过他们三个穿成这样,还真有点亲子装的感觉。
天边的夕阳,低低地挂在山头,已经失去了耀眼的光芒,散发着大片的红光,几乎染红了半片天空,这么美丽的夕阳红,风秋霁见得并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一个成语,残阳如血。这漫天的红色,倒真像是鲜血染红的,震撼之余让人有些寒意。
凌泽天牵着阿诺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爬上了龙山,风秋霁则跟在后面东往往西看看,郁帆提着两个做工精致的小食盒垫后,因颜无影生前是带罪之身,所以他的墓知道的人并不多,凌泽天也从不多带随从前去祭奠,以免走漏风声。
行了不久,风秋霁眼前便出现了两座青冢。爬满了青草花藤的坟包,已经看不出土层,两块汉白玉墓碑洁白无瑕,上面分别镌刻着“镇西将军颜无影之墓”和“将军夫人秦如水之墓”几个端正的正楷。
青冢上方,是一片浓密的树荫,再细细一看,原来青冢两边各种着一株合欢树,合欢树长大之后,便相互缠绕,枝叶相交,投下了一片浓密的树荫。
关于合欢树,风秋霁还是认识的,合欢树也用于行道树,因此并不少见。其花期是六到七月份,此时开得正好,绿叶间满是粉色形似小扇子的花朵,一簇簇点缀其间,在夕阳的渲染下,别有一番美丽。
郁帆将食盒里的酒菜拿出,在墓前摆好,凌泽天接过郁帆递过的香,跪在了墓前,十分谦恭地磕了三个头,阿诺也十分听话地跟着凌泽天一起上香磕头,拜完颜无影又拜秦如水。
和郁帆安静地站在他们身后,风秋霁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见凌泽天下跪,这两个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与凌泽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血红的夕阳安静地渐渐下沉,龙山上显得十分静谧,仅有偶尔飞过的归巢的鸟儿的叫声,以及晚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此情此景,让风秋霁想起了一首词: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真是十分应景的一首词啊,可惜没有笛声,让人扼腕叹息。
“你去。”不知何时,凌泽天已经拜完了,站起身,目光投向了风秋霁,将三炷香递到她手里。
“哦。”风秋霁连忙回神,接过那三炷香,毕竟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该客气一点,于是学着凌泽天方才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对两方墓地行了礼。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凌泽天见风秋霁拜完后安安静静站在了一边,于是开口道。
“你们安息吧。”她想说的?她想说那几道菜真精致,而且闻起来也挺香,估计挺好吃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多做几份呢?
凌泽天看着眼神飘渺的风秋霁,听到她那句不痛不痒的“你们安息吧”,怒火顿时开始从心里燃烧起来。这女人,面对着因她爹而死的人,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突然,“嗖”的一声,空气被利器划开的声音,在轻轻的晚风里,急速射了过来,而瞄准的目标,是风秋霁。
凌泽天余光一瞟,看见一枚暗器已经朝风秋霁打了过来,于是抬腿踢向风秋霁的膝关节,风秋霁没有防备,立刻扑通跪到在地,双手也磕在地上的石子上。
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风秋霁刚想破口大骂凌泽天,却听到墓碑上传来“啪”的一声,抬头望去,只见秦如水的墓碑上方,钉着一枚闪着寒光的飞刀,以飞刀为中心,周围有四分五裂的碎痕无规则地蔓延开去。
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树林走了出来,凌泽天按了按挂在腰间的佩剑,晚风轻轻翻卷着他的衣袂和柔顺的青丝。
“你果然是要保护她吗?”秦如烟方才就藏在树林中,听到风秋霁那声无所谓以及毫无歉意的道歉,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射了一枚飞刀。
凌泽天没有说话,但却用行动回答了,他走到了风秋霁身前,用整个身体将她完完全全挡住了。
风秋霁坐在地上,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凌泽天,更加不解,他这是要保护自己的意思吗?可那个人是谁?她初来凌朝,应该也没得罪什么人,听那人的声音是个女子,为什么要杀她?
秦如烟看到这一幕,心中隐隐有一丝疼痛,他竟然,要袒护她!
悲伤夹杂着愤怒,她拔出了随身佩戴的剑,冲了过去,目标是凌泽天。
当初秦如烟孤苦无依,凌泽天怜她可怜,便让她一起入了派,当了他的小师妹。秦如烟彼时年龄稍有些大,但她却十分努力刻苦,虽毫无基础,因她勤奋又聪明,倒也能弥补一些差距,两年下来,功夫长进不少,派中的师哥师姐,已有不少都不是她的对手。
看到她冲了过来,凌泽天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即使知道做不到,还是要拼命吗?秦如烟的武功,都是他和颜无影所教,她摆出一个招式,凌泽天就知道她下招要攻哪里,这样的攻击,毫无疑问是完全无效的,凌泽天甚至不用回击,仅仅是躲避都能避过。
阿诺站在一边,郁帆牵着他,也预防秦如烟一不小心伤及无辜,而风秋霁则是盘腿坐在原地,看着凌泽天不停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时而侧身,时而弯腰,时而腾空,无论怎么躲避,都不曾离开她半步之外,因此秦如烟的攻击根本不能对她构成任何威胁。
秦如烟一身白衣,手握利剑,轻盈的身姿不停变换着各种姿势,对于风秋霁这种不懂武功的人,倒是如看舞剑一般,看得十分开心,甚至想要拍手称快。
其实秦如烟早就知道她的攻击是无效的,可是她不甘心,明明杀人凶手就在凌泽天的身后,可他却将那女人护的如此周全。
待到一套剑招都已耍完,秦如烟收了剑,惨笑了一下,她果然,做不到,毕竟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师傅,她所会的,不过都是他教的。
可是看着那个女人如此轻松地旁观着,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淡笑,秦如烟真的不甘心就此放弃。目光瞟到了站在一边眨着眼睛好奇看着她的阿诺身上,秦如烟不再迟疑,身形一动,便已将阿诺掳至一边,“凌泽天,你若不将风秋霁交出来,我就杀了他。”
凌泽天静静看着怀抱着阿诺的秦如烟,以及她那搁在阿诺脖子上的利剑,缓缓开口道,“那是你姐姐所遗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你不会杀他的。”
“怎么,你不相信?”秦如烟的嘴角勾起,手中稍稍加重力道,阿诺白嫩的皮肤上便有血珠沁出,顺着剑刃缓缓蔓延。
凌泽天也有些震惊了,秦如烟这样绝情,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如烟姨姨,你弄疼阿诺了。”阿诺有些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嘴巴一扁,就快要哭出来,他还记得一年前他曾见过这个姐姐,当时凌泽天告诉他,这个姐姐是他娘亲的妹妹,他应该叫她姨姨。
阿诺从小没有母亲,所以有个姨姨也是十分开心,虽然见面极少,但在心里却一直把她当做娘亲一般喜欢和尊敬,是以刚才秦如烟抓他,他也没有反抗。
风秋霁看到这幕场景,更是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完全搞不懂啊。
------题外话------
求评求收T_T…惨不忍睹的文文啊…
第十一章 青山依旧在
夕阳已将大半余晖隐进山头,只有漫天的云霞依旧照亮着天空。悫鹉琻晓细碎的云朵,像一片片轻盈的羽毛,在天空中飘浮着,被如血的夕阳染成鲜艳的红色,美得震撼人心。
风秋霁抬头望着美丽的天空,双手不断在空中构图比划着,心中忍不住连连惋惜,如果有单反就好了,可以将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拍下来。人生在世,能遇到多少这样得美景,即使遇到,也不一定有那份闲心来观看欣赏。
不过现在也不是观看欣赏的时候。
夕阳映照下,秦如烟和凌泽天相对而立,双眸相视,默然不语,微风轻轻拂动着他们的发丝衣袂,好一幅美妙绝伦的山水人文画,风秋霁甚至都想好了画的名字就叫做“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只是,在她还在遐想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一紧,然后,她被凌泽天拎了起来。
“把阿诺交过来吧。”凌泽天淡淡道,目光也移动到了凌舒诺小朋友可怜兮兮的小脸上,那剑刃上的鲜血,让他有些不忍。
一直以来,他都把阿诺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来对待,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颜无影的儿子,更因为阿诺是他一手带大的,那时的他,不过才十六七岁,却一直试着照顾这个小鬼,他没有让阿诺叫他哥哥,而是让他叫自己父皇,就是因为他决定好好照顾阿诺一辈子,将他培养成国之栋梁,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颜无影和秦如水,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感到欣慰。
风秋霁此时才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她连忙抱住了凌泽天的大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皇上,你刚才不是要保护我吗?你这该不会是要把我交出去吧?”
凌泽天瞥了她一眼,事实摆在眼前,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没有回答,直接将风秋霁抛出去,哪知风秋霁却没有飞出去,低头一看,原来她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放手。”
“不要。”听他这么说,风秋霁抱的更紧了。
“放。”
“不。”
“……”
“不。”
凌泽天也不想再废话了,看样子这女人也不打算放手,于是他弯下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像拎着一个垃圾般将风秋霁拎起来,推了她一把,风秋霁一个趔趄,直接扑到秦如烟面前,啃了一嘴的尘土。
膝盖和手臂再次传来刺骨的疼痛,她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凌泽天狠狠按在地上,让他也尝尝这遍地石子,磕在上面是什么感觉。
秦如烟见此,将阿诺扔了过去,然后一把抓起风秋霁,将利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今天,我就用你的血来祭死去的姐姐。”说完,剑刃狠狠地压了上去。
风秋霁现在十分后悔,她终于深刻的明白理解了什么叫做手无缚鸡之力,作为她这种没学过武功的废柴,难道就只能这样被扔来扔去,拎来拎去吗?可恶的凌泽天,一点也不会为她着想,难道他没看到这里遍地都是石子吗?!这大夏天的,她穿的又不多,磕上去完全是刻骨铭心的痛啊。
一把握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风秋霁强行将剑拉离了自己的脖子,忽视手上的疼痛,也不管秦如烟错愕的眼神,用另一只手撑着站了起来。
趁着秦如烟发愣的瞬间,凌泽天立刻上前打掉了她手中的剑,一把将风秋霁揽入怀中,跃开几步。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凌泽天愣了愣,随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风秋霁放下鲜血直流的左手,一把推开了将她搂在怀中的凌泽天,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疯子,你们要祭死人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认识他们,莫名其妙!”话毕,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山头上一时之间沉寂如水。郁帆看着一瘸一拐边走边骂的风秋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凌泽天瞥了他一眼,郁帆立刻意识到现场气氛严肃,于是立刻恢复了庄严肃穆的表情。
“只要我不想她死,你就别想杀她。”凌泽天摸了摸脸上还有些温热的鲜血,目光投向了风秋霁那越来越远的背影。
秦如烟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他一眼,提着剑,转身走了。
凌泽天看了阿诺一眼,走了过去,他脖子上的伤口,郁帆已经帮忙处理好了,将阿诺抱起,凌泽天轻轻摸了摸他的脖子,“阿诺,疼不疼?”
“父皇,你不是说那个姐姐是阿诺的姨姨吗?可是她为什么要杀阿诺?”
“阿诺,很抱歉,那个姐姐她不是姨姨,她是坏人,所以阿诺下次不用听她的话。”轻抚着阿诺的小脸,凌泽天将他递给郁帆,然后去追风秋霁。
秦如烟,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如烟了。
再说风秋霁刚才是因为愤怒到了极致,所以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此时冷静下来,再加上冷风一吹,顿时觉得腿和手都很疼。尤其是她的右手,本来就被石子蹭破了,又被那把剑割到,整个手掌,血肉模糊,皮肉外翻,不禁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啊,果然不该逞强,逞强的结果,就是自作自受。
“得到教训了吧。”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扭头,原来凌泽天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一见是他,风秋霁顿时没有好气,毕竟是他把自己害成这样,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凌泽天也不在意这些,将风秋霁的伤口轻轻用衣服擦干净,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瓶里是特制的止血药,因此他一般都有随身携带。
“哇,好疼啊……”那些小粉末洒在伤口上,风秋霁顿时疼眼泪都快出来了。
凌泽天瞥了她一眼,从衣服上撕下一缕布条,紧紧将她的伤口缠好,“那你刚才怎么不觉得疼?”
“要你管?!”风秋霁愤怒地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凌泽天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在风秋霁愤怒的目光中,弯下了腰,“上来吧。”
“你这是……要干嘛?”风秋霁惊讶地看着他,惊讶之余,也忘了生气。
“背你回去。”
沉沉的夜色中,一男一女两个黑色的身影几乎快要融进黑暗中,一阵阵的晚风,不断从远处吹来,拂动林间的树叶,沙沙作响,空旷而又让人倍感舒畅。
风秋霁趴在凌泽天的背上,感觉着他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单衣传来,身心忽然都放松了,连那晚风,似乎都变得特别轻柔。
她突然想起陈奕迅的《单车》里的歌词,心情愉快的她,忍不住纵声高歌“骑着单车的我俩,怀紧贴背的拥抱,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象荒野……”
凌泽天听着她唱的莫名其妙的歌词,也没说什么,只是背着她,缓缓顺着原路返回。
“凌泽天,刚才那女子是谁?”唱完了歌,风秋霁心中仍然十分欢乐,于是开始和他闲聊。
“阿诺的阿姨。”
“哦,她和我有什么仇吗?”
“你害死了她姐姐,阿诺的娘亲。”
风秋霁身体一僵,脸上本来十分欢快的表情,也随之僵在了脸上。这么说?阿诺的娘亲,竟然是她害死的?是她害得凌泽天不能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
“……”沉默了一阵,风秋霁小声怯懦道,“你不恨我吗?”
“恨。”简洁的一个字,风秋霁倒是并未从这个字中听出什么情绪。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杀了我?”
“因为我要亲手杀你。”
感觉到风秋霁的身体僵直,凌泽天的嘴角微微弯起,这女人,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还真好骗。
吃罢晚饭,凌泽天将风秋霁的伤口重新包扎,并给她腿上的伤口也都上了药,凌泽天倒是十分自然地做着这一切,然而风秋霁心中却十分在意,她还一直想着,是她害死了阿诺娘亲这件事,虽然这不是她干的,但是至少是以前的风秋霁干的,现在她就是风秋霁,也只能算在她头上了,一想起这个,她就如坐针毡,觉得很对不起凌泽天,对不起阿诺。
凌泽天竟然能对她这个罪魁祸首如此淡然处之,真是恐怖的人啊,他心里肯定很恨自己吧,只不过一直隐忍着,说不定哪天爆发了,那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了很久,风秋霁还是忍不住了,看着坐在身旁,弯腰帮她擦药的凌泽天,开口道,“那个……”
“嗯?”凌泽天轻哼了一声,表示应答。
“你准备怎么杀我?”
听到这句话,凌泽天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问,“你想听故事吗?”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来告诉她好了。
风秋霁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晚风轻轻吹拂着,后花园内满是开着粉色扇形小花的合欢树,在清朗的月光下投下一朵朵小花影,一朵合欢花轻轻从枝头飘落,被清风送到了亭内的石桌上。
风秋霁拿起那朵小花,轻轻嗅了一下,“好香啊。”整个后花园内,都是合欢花淡淡的暗香在浮动,轻吸一口,让人心神俱醉。
“这满园的合欢树,都是一年前从南方移植过来的。”凌泽天站起身,望着那些在风中舞动的轻盈花朵,低声道,“这个园子,正对着龙山上的墓,每到合欢树的花季,合欢花便会开满一片,从山上望来,就如一片粉红的花海,十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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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合欢树的爱情
五年前,周边小国来犯,先帝派镇西将军颜无影前去平乱,历时三月,颜无影班师凯旋而归,举国同庆,颜无影再次被捧为先帝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悫鹉琻晓
颜无影回府后,得知夫人秦如水已有四个多月身孕,顿时欣喜不已,当晚便在府上大摆筵席,宴请朝中达官显贵。也就是在那晚,风宰相呈着一封写满了颜无影罪状的奏折匆匆进宫面圣。不到一个时辰,皇宫中便发下圣谕,称颜无影多次勾结外敌,叛国求荣,其罪当诛,即刻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大批的侍卫及禁卫军涌入了镇西将军府,颜无影亦因此被抓走。为了斩草除根,经过再三思索,圣上决定将诛其九族,颜无影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忙找人送信给凌泽天,请求他无论如何也要保秦如水和她腹中的孩子。凌泽天求先皇多时未果,只能派侍卫劫走了秦如水,将她安置在京城中一处安静的尼姑庵中,静心养胎。
然而秦如水知道了这个消息,几度昏倒,几乎快要死去,每次凌泽天去看她,她都跪在地上哭着求凌泽天救救颜无影。
凌泽天又何尝不想救颜无影,可是父皇早已多日不上朝,谁都不肯见,还派大内高手守在寝宫周围,若有人敢强行闯入便格杀勿论。凌泽天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怎么了,只能抽空去天牢看看颜无影,看看他如亲哥哥一般尊敬的颜无影。
行刑的日子将近,天牢对颜无影的看守也越来越严,就算是凌泽天,想见他一面也是难上加难。行刑的前一晚,凌泽天经不住秦如水的百般请求,带她去天牢见颜无影最后一面。
那时的秦如水,身孕已有六个多月,大着肚子,实在行动不便,然而无论如何,他们最后还是见了一面,凌泽天还记得,颜无影那时搂着秦如水,求他一定要护他妻儿安全。
“殿下此生大恩,无影无以为报,如今无影将死,只望殿下保臣妻儿,无影来生必将当牛做马,以报陛下。”说完,他跪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郑重地朝凌泽天磕了三个头。
颜无影从小便出生于显贵之家,少年得意,被捧如天之骄子,如今虽身处天牢重地,即将受刑,却仍能泰然处之,无论何时何地,他脸上的那抹笑容从未消失,让人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的起凌泽天的那份尊敬。
于是凌泽天亦跪下,与颜无影相对,立下誓言无论如何都会保他妻儿。
翌日,颜无影于凌天城西市被行凌迟之刑。镇西将军府全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皆被处以极刑。
其后,他的头被砍下,悬挂于凌天城城门上三日,以儆效尤。凌泽天暗地里让人收集了他的身体,又找人将他的尸首缝合,秘密运到了龙山,在此厚葬了他。
他一直不敢让秦如水知道颜无影是被判的凌迟,害怕她因此悲伤过度。然而最终,秦如水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从此病倒,卧床不起。
凌泽天答应了颜无影会保护他的妻儿,于是在京城偏僻的小巷中买下了一间院子,将秦如水安置在此,并派了宫中的心腹去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他知道秦如水与颜无影夫妻情深,自从颜无影死后,秦如水就不想独活,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才苦苦支撑至今日,只好将秦如水的下落告诉秦如烟,希望她能劝秦如水活下去。
三个月后,秦如水产下一个男孩,按照颜无影生前所取的名字,无论男女,都唤作舒诺。
后来不知怎地,风秋霁不经意间竟然发现了秦如水的住处,随后告诉了风宰相,秦如水因此入狱。彼时凌泽天有任务在身,不在京城,秦如水因产后没有好好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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