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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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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烈看了一回,便将册子合了,随手递与宫人,说道:“这后宫里的事儿,你瞧着办就是了。你觉着好,那就这样办罢。朕今儿乏得很,叫人收拾了,咱们睡了罢。”萧清婉听说,连忙命宫人去打铺收拾,又看着人服侍赢烈梳洗了,亲手替他脱了衣裳袍靴,同他睡下。
赢烈果然是累了,沾上枕头便已入梦。萧清婉却在旁辗转反侧,穷思苦想,直挨到后夜方才浅浅睡去。
翌日,赢烈上朝而去。萧清婉吩咐厨房新造了两碟点心,拿食盒盛了,将前番出宫送信儿的太监小华传到,令他将此物送到府上去。又交代道:“可记好了,上头的是椒盐果馅儿蒸酥,是带给夫人的。下头的是茯苓糕,是带给老爷的。再对老爷说,这是本宫特地为他做的,里头放了些药料,旁人吃了反倒不好。”小华应诺,接盒而去。
萧鼎仁收到赏赐,拿到房中,揭开盒盖,将上头的蒸酥打发人给萧夫人送去,他自家便把下头的茯苓糕取了出来。
这茯苓糕一共七块,拿上用的描金白瓷碟子盛了,只是精致难得,却也不见什么异处。萧鼎仁心中默忖,便取来筷子将七块糕一一夹开,果然其中一块里头夹着一张字条。他拈起那字条,展开一看,只见上头写着四个娟秀的小楷:鸟尽弓藏。
作者有话要说:秦镛其实只是个小卒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
萧鼎仁收着这样的密信;立时便知皇后言下之意;心中却也不慌;只默默思量道:皇帝多疑;并非一日两日的事儿了。我伴驾多年,主上的性情,自也知道。荣亲王谋逆一案,我萧家所涉颇深;婉儿又有调兵遣将之举;难免为皇上猜忌。然而我手中并无兵权,皇上所忌只怕是萧家日渐盛起的声名与势力。看主上这些年来行事,总以制衡为上。虽然未必立时就会对我族中有什么作为;但婉儿既送了这样的消息出来;想必是有人在御前生事了;这倒不可不防。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足足一个下午,未出房门一步,直到晚间饭时方才到堂上去用饭。
两日之后,萧府将设在京城各处的粥厂尽数撤去,置在京郊的农舍房屋也都折价卖了。幸得此时京中的流民,或已返乡,或已寻得了生计,再不成的,也有到萧家庄子上做长工的,故而抱怨的也并没几人。至于那起好吃懒做,一事无成的,自然也顾不得了。
又过两日,萧鼎仁便向吏部告了病假,闲居在家,并闭门谢客。有那前来探望的官员族亲,也都以身子不适,难以见客为由,挡了出去。若实在是至交的,也只由萧夫人在花厅里请一杯茶,主客各自聊表其情也就罢了。
赢烈闻知此事,使人赏了许多补品药材,又命王旭昌上门诊治,他自家也亲自过来问询。
到得萧府,一众人在正门前跪迎了圣驾。赢烈进入内宅,萧夫人亲手撩起帷帐,只见萧鼎仁僵卧榻上,气色不佳,两手干枯。萧鼎仁看皇帝亲至,慌忙扎挣着起身。赢烈连忙止了,和颜悦色道:“你身染急症,就不必起身了。咱们既是君臣,亦有翁婿之谊,不必如此拘泥死礼。”萧鼎仁气喘吁吁道:“老臣贱躯,偶染微恙,竟劳动天子下降,实是老臣罪过。”
赢烈同他寒暄客套了几句,见他言谈之间,神色萎靡,甚是老迈,又宽慰了几句,就说不再打搅,告辞离去。
回宫路上,张鹭生随在圣驾边上,只听皇帝在里头低声笑道:“这个老狐狸,朕还没说什么,他倒先怕了。也罢,他这也算是知道敬畏的,到底也算有年纪的人了。”张鹭生耳朵里听着,不敢接话。赢烈又吩咐道:“叫王旭昌好生与宰相医治,定要医好宰相的病。”张鹭生这才回道:“王太医医术高明,皇上放心就是。”圣驾回宫,一路无话。倒是苦了王旭昌,既要与皇后安胎,又要与萧相治病,每日里只在皇宫与萧府之间两头跑动。
才回至养心殿,便有太监奏禀,二皇子赢绵求见,已在殿外候了一个时辰了。
于此子,因着梅氏平反昭雪,赢烈心有愧疚,然而多年成见,已是冰冻三尺,心中不大喜欢,但还是准见了。
赢绵入殿,依着君臣大礼叩拜见过。赢烈命其平身,便问道:“今日过来,可有事要奏?”赢绵先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随即便道:“儿臣想请父皇收回成命,将五位秀女送还宫中。”赢烈闻言,脸色登时转阴,张口问道:“怎么,莫不是你嫌弃她们模样不佳,心中不喜?”赢绵回道:“这五位姑娘都是琼闺秀玉,儿臣倒恐儿臣有玷,匹配不上。”赢烈当即便道:“这话荒唐!你是朕的儿子,是龙子皇裔,普天之下只有配不上咱们皇家的女子,哪里会有你配不上人的道理?!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似有推脱之嫌。”
赢绵连忙跪下,双手抱拳道:“如今东海兵乱未定,儿臣愿领兵前往,助徐将军杀退贼兵。儿臣虽不才,但愿效霍将军,本初未平,誓不成家!”赢烈面色微霁,点头赞许道:“你有此志向,自然是好。但你也知道,那五位秀女出身世家,皆是身家清白的姑娘。既已送至你府上,哪里再有送回的道理?你若执意推却,叫她们日后如何存活于世?朕指这五人只是给你做姬妾的,并非与你娶妻成家,你也算不得违背了誓言。”赢绵眼见如此,知晓再说下去,皇帝必然动怒,只得罢了。
赢烈又道:“你既愿前往东海领兵,那便待你母亲复葬一事了毕,再行上路罢。”赢绵口里应着,因无别事,就告退去了。
回至府邸,赢绵心中十分不快,跟随侍奉的来宝知道他心结所在,然而此事再无法可施的,偏这位主子又是个最执拗不能回转的,也无话可劝。赢绵交代了府里管家安顿那五位秀女的住处,自己便在屋中闲坐。眼看天色将晚,府里下人送上了晚饭,他命人打了两壶烧白上来,独自吃酒,吃来吃去就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不胜酒力之下,他在房中榻上歪了,连声呼唤倒茶。
这样一连吆喝了三四声,方才有人进屋。
赢绵醉眼朦胧,只见萧清婉端了盏茶进来。他不接茶碗,只是定定的瞧着她,见她头上梳着抓髻,身上穿着绿缎掐牙背心,里头是葱白绫子衫,下头一条湖蓝草叶纹的裙子,却是府里丫鬟的打扮,脸上又带着那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神态。虽看不真切,却也觉的十分俏丽动人。赢绵只道自己吃醉了在做梦,伸手去拉她,偏又握着了一只温软的小手。她手上一颤,那茶盅子就打在了地上。
赢绵只觉心神荡漾,又在醉中,不及细想,手上微一使力,便将她带到怀中,只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婉儿,你会跑来瞧我,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是也不是?”那女子身子只轻轻一抖,并没说话。赢绵情动难以自制,动手宽衣解带,将她褪去罗衫,露出一段软玉样的身子,便即压了上去。那女子在下头婉转承欢,虽是破题的头一遭,有些难以承受,却仍然做出许多娇媚姿态,引得赢绵欲罢不能。
赢绵一面动作,一面低声喃喃自语道:“婉儿,我今儿总算要了你了,真好……”那女子也不答话,只是任他搂抱。一时**事毕,赢绵是吃醉酒的人,酒意发作,也无力再去细瞧这身|下之人,只搂着她睡去了。
正是:醉中不辨鱼目珠,错将芍药做牡丹。
睡至中夜时分,赢绵只觉口渴的厉害,便就醒来,忽见身边睡着一个裸|身女子,登时大惊,当即便将她推醒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睡在我床上?”那女子醒来,只以手掩胸,羞哭不已,又说道:“殿下做的好事,倒来问我?”赢绵也大致回想起来,眼见床上那些渍迹,如何能抵赖呢?窝了满心的火,待要发作,可这事儿是自己做下的,又如何能发作在她身上?当下也别无他法,只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面含娇羞,嗔怨道:“方才殿下还叫我宛儿呢,这会儿怎么又问起来了?”话才出口,却见赢绵面现怒色,心中一惊,又赶忙道:“我……奴婢本名叫宛儿,之前殿下说给奴婢改了名字叫五儿……”原来这女子便是之前为赢绵撵到院里去的婢女五儿,她本有几分姿色,便着实痴心妄想。前番勾引不成反惹了一顿羞辱,却仍不死心。今次见赢绵醉酒,屋内伺候的人又都不在,便赶了这个空子,进来试试,不想竟然一投即中。她听赢绵口口声声呼唤‘婉儿’,只道他对己早有情意,哪里会晓得别有一番隐情?也幸得如此,赢绵那点不能见人的心思,尚不至拆穿。
赢绵听罢,心中暗道侥幸,只点了点头,问道:“既是我污了你的身子,我自然不会不管。你若肯与我做妾,明儿就叫管家拨个屋子与你,再拨两个丫头与你使唤。若是不肯,你是要银子还是别的,也大可说来。”那五儿本就打着这个主意,哪有不肯的道理?当即就点头应了。赢绵见她首肯,也无心再留,便往外头去了,独自在书房里过了一夜。
隔日,二皇子府里便多出了一房姨娘。二皇子将皇帝赏赐的秀女放在一边,却先去宠幸一个身在奴籍的丫鬟,还将她封做姨娘。朝中之人,一时引为笑谈,又都暗自揣测皇帝当年亏待梅氏,二皇子心怀愤懑,故有此举。赢绵也难辩其情,倒是赢烈,只道他是因昨日在养心殿请奏不顺,与己怄气所致,倒没放在心上。
这日晚间,赢烈在坤宁宫中看了会儿折子。到了禁灯时分,洗漱已毕,一面看着萧清婉伺候脱衣,一面便说道:“这老二如今气性倒不小,朕没准他送还秀女。他竟然把一个出身寒微的丫鬟给封做了姨娘,真是孩子气!”萧清婉见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知他并未动意,便笑道:“既是二皇子身边服侍的,想必是他的意中人。赶着这回,就一道封了罢。”说毕,又道:“二皇子年纪也不小了,前番因大皇子还未成家,不好先与他议亲的。如今,也该好好为他定一房亲事了。”赢烈点头道:“朕也这么想,但他说要效仿汉朝的霍去病,定要退了本初贼兵,才肯成家。朕想他肯奋力向前,为国出力,也是好事,就由他去罢。”
两人说着话,就上|床歇下。
赢烈初躺下时,还安分说话,只过了些时候,便动手动脚,挨挨蹭蹭的搂着萧清婉求|欢。原来,他虽是个醉心风月之人,却自来不喜那来路不明的女子。政务缠身之时,亦不会亲近女色。因而,东海劳军一月之久,那龙床之上倒也安宁。自回宫之后,他日日都歇在坤宁宫或养心殿中,尚未传召嫔妃侍寝。此间固然有朝政繁忙之故,也是新晋秀女入宫,他此举大意也是要其等正视中宫,敬其皇后之位。
然而,赢烈毕竟正在年富力强的时候,兼且身体强健,哪里熬得住?夜夜怀里搂着个嫩玉般的可心人,却不得逾越雷池一步,就有些眼馋肚饥的光景了。若说要招旁人过去,那便如心中渴想吃某物的饿汉,别物或聊可充饥,却又如何能止渴呢?
萧清婉让他厮缠不过,就笑道:“皇上若是不成,还是到旁人那里去。臣妾怀着身子,怎好侍寝呢?”赢烈便皮脸笑道:“朕问过王旭昌了,他说你胎坐的极稳,又过了头三个月,只要朕轻些就没事。朕今夜心里只想跟你睡,只当朕央你了。”萧清婉心中觉得好笑,说道:“皇上这样闹人,只像个不知人事的毛头小子,哪里像个有三宫六院的帝王呢?”赢烈听了这话,也就浅笑道:“朕和毛头小子,你倒以为哪个更好?”萧清婉红了脸,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小声笑道:“臣妾只有一个皇上,臣妾心里自然皇上最好。”赢烈轻声道:“你就试试,也不打紧。”
原来,赢烈虽自负是天子之尊,且正在盛年,论及各样资质,绝不逊于青年。然而他到底年长了萧清婉近二十岁,老话说得好,自古嫦娥爱少年。萧清婉又是个花容月貌、慧黠多情之人。他有这块心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今日便抓着她话里的空子,说了出来,试探试探。
萧清婉听了这风话,登时蛾眉倒竖,娇靥含嗔,瞪着一双妙目,就张口啐道:“呸!这是什么混账话!越说越下道了!皇上拿臣妾当什么人来?!臣妾不是那等不知羞耻的烂污女子!皇上快出去,臣妾不要理皇上!”说毕,就侧了身子,转过头去,闭目佯睡。
赢烈吃了她这一通骂,反倒笑了。见她翻身不睬,就厚了脸皮挨了上去,死缠烂打了半日,终于磨得她肯了。赢烈终究念着她身怀有孕,轻怜痛惜了一番,未及像往日枕席之间那般癫狂。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时日匆匆;转瞬便是七月十二;这日正是个宜安葬、入殓、破土的好日子。梅氏的复葬之日;便选在了这一日。按理说;梅氏平反昭雪,追封了温嘉贵妃,复葬一事当好好风光一番。然而因东海兵乱未平,黄河水患又才退去;朝廷正需大笔银两;赢烈不欲此事过于铺张。故而只备办了几日,那起棺、理骨、入葬等事便都妥当了。赢绵虽心有不满,却也挑不出什么来。
到七月十二这日;赢绵亲自操办主持了复葬之仪;丧礼之上;他极尽哀恸,将这许多年来隐忍不发的伤痛愤懑尽数发泄。赢烈也亲自到了,还于灵前了一篇亲笔书写的祭告,以表哀悼追思之意。所以,这复葬典礼虽不甚奢华,却因皇帝亲至,而显得分外隆重。这也算是梅氏身后的风光,她这一世倒也可说是生哀而殁荣了。
事情了毕,赢绵便向朝廷启奏,前往东海助徐文达退兵。赢烈准奏,并封了他一个水师中郎将的官位。中郎将原应是天子身侧侍卫之职,赢烈封此官职与他,乃是向徐文达等部暗示赢绵代天督军之意。
待分封旨意下来,赢绵又往后宫去见皇后辞行。
萧清婉在坤宁宫正殿见了他,二人叙过各分宾主落座,宫人端上了茶食。
萧清婉问道:“贵妃的丧事办好了?本宫不能亲往凭吊,你不要见怪。”赢绵回道:“母后身怀有孕,不易劳动,更不能到灵前为阴气冲撞。母后能有此心意,儿臣已然心满意足。”萧清婉又微笑道:“温嘉贵妃受了这许多年的冤屈,如今可算好了。就是她在地下,也该扬眉吐气了。”赢绵却轻哂道:“人都不在了,做这些又有何用呢?她活着的时候不能好好对待,这身后的事情,又哪里看得到?”萧清婉听他话语消沉,且微带幽愤,便望着他淡淡说道:“活人能为死人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再要思想别的,只是庸人自扰。”
赢绵闻言,不欲多谈,只说明了来意。萧清婉点头道:“你肯为国效力,乃是好事。只是此去沙场,不比别的,那刀枪剑戟都不长眼的,你多加小心。若能凯旋而归,建功立业,自然是好。但如若情形不好,可要从长计议。别为了一时的血勇,枉送性命。”赢绵垂首微笑道:“多谢母后关爱,绵自当小心谨慎。”萧清婉又浅笑道:“待你这次回来,本宫定然与你寻上一房极好的亲事。倘或你心里有中意的姑娘,就哪怕出身寒微些,也不打紧,本宫自会对你父皇说。”赢绵却轻轻一笑,两只眼睛盯着她,低声说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萧清婉听得这话,心头忽然来了气,因着左右皆是心腹之流,也不顾忌,当即便开口道:“不可转也要转!总这个样子,怎样才能是个了局?!你家里不一样收了丫头,放了姨娘么?!还说什么转不转的?!”赢绵不防她忽然发怒,倒有些愕然,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萧清婉却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本宫先不与你说这个。你随本宫进来,有样东西要与你。”
赢绵心中不解,仍是起身随她往后头行去。才踏进内室,他便一眼望见皇帝家常穿的一件玄色氅衣,折叠齐整的摆在床头,心头如被针扎,便转过了头去。
萧清婉走到博古架边,自一只带锁的檀木书奁内取了一柄卷轴出来,走来递与他。
赢绵不知此为何物,接了过去,展开一看,顿时惊诧不已,那里面所绘竟是本初西部沿海一带的地形图纸,其上山川河流、村郭城镇、乃至一口井、一座坟都标示的十分清楚。只听萧清婉娓娓说道:“这一任的本初王心机深沉,阴狠歹毒,是个六亲不认的小人。且本初出尔反尔也算是有渊源的了,故而我父亲派了许多人手,假借经商游学之名,前往查访其风土民情各处布防等事,绘了这张图纸出来。只可惜这工程太大,未等全部完毕,战事就已然爆发。皇上那多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是万不敢将此物交与皇上——反惹他生疑。如今你既然要前往东海亲自领兵,那这图纸我心里想着还是给了你好。”说毕,又浅笑柔声道:“虽说东海战事如今是徐文达统领,然而这外人……我到底还是不放心的。不如你,还知根底些儿。”她话至末尾,已几不可闻,一双满含秋水的眼睛望着赢绵。
赢绵手里握着那地图,耳中听到这柔媚嗓音,不觉胸口一热,就想上前握了她的手。萧清婉却轻轻躲了开去,又正色道:“时候不早了,你还要回去收拾行囊,就去罢。虽说本宫是你的继母,究竟年纪太轻,别叫人看乔了。再说出些好听的来。”赢绵这才如梦方醒,又觉怅然不已,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得告辞离去。
待送走了赢绵,穆秋兰转身回至后殿,见萧清婉已然卸去一应装饰,端正坐在炕上。一名女官在旁捧着一本圣人经典,朗朗念诵,料知皇后又做起了一日胎教的功课,不敢打搅,只在地上站了。
约莫半个时辰,那女官念毕,在地上叩拜告退而去。萧清婉面现乏色,向后仰去,穆秋兰赶忙上前替她扶了,又拿过软枕垫在她腰后,明月端了小凳过来,与她放了腿,方才消停。
穆秋兰笑道:“娘娘把那宝贝交给了二殿下,二殿下可要感激涕零了呢。”萧清婉只笑了笑,没有言语。明月说道:“奴婢刚才在边上看着,见二皇子看娘娘的样子,只怕往日那念头还没断。娘娘如今又将那图纸给了他,恐怕他更有的想了。奴婢倒怕他一时急了,弄出什么事来。”萧清婉摇头道:“这倒不防,他也不是只凭一时意气,就孟浪行事,不计后果之人。”说毕,又沉吟道:“我萧家自祖上建功立业至今,几代文臣,并无一人手握金戈。虽然这也是我萧家能为历代帝王所容的根由所在,但与那些功勋显赫的武将相较,朝堂之上难免受其所制。前头的赵氏,若非她与荣亲王勾结,本宫焉能容她放肆如此之久?但本宫虽有此心,却又无从下手。皇上如今已有疑虑,本宫若此时与武将粘连,无疑是自掘坟墓。眼下东海战局不定,所谓乱世出英雄。倒不如在这些新兴的将领身上,做些文章。待战事平息,怕就要有许多新贵显达荣身了。到了那时再行拉拢,也未免着于痕迹,人也未必稀罕了。这锦上添花总不如雪中送炭来的好些。再者,赢绵的性子,本宫总还有些把握的。”
她一番议论均是军务形势等语,穆秋兰听不大明白,只说道:“娘娘怀着身子,还是少操劳费神,安心保养为上。”正说着,外头忽然一阵咯咯笑语道:“妹妹又在长篇大论的发表什么高见?”
话音才落,便见皇宸妃迈步进门。
众宫人皆上前见礼,皇宸妃笑着令起了,自上前与萧清婉见过,就一道在炕上坐了。萧清婉见她今日身穿杏黄色软纱轻罗的褙子、银红妆花熟罗高腰襦裙、腰里一条豆绿宫绦,打扮的甚是妩媚动人,便戏笑道:“姐姐今日打扮的好,想是晚上与皇上约下了?”皇宸妃脸上微微一红,斥道:“我说你忘了,你当真忘了。前儿不是说了,今日午后接了母亲进来么?你忘得一干二净,头也不梳,衣裳也不穿,还只顾跟我玩笑。待会儿母亲进来,瞧见你这幅样子,看她说不说。”继而又笑道:“你如今是皇后娘娘了,母亲自然不敢说的。只怕回家要去跪祠堂,向着萧家列祖列宗忏罪,没教好女儿,以致皇后失仪呢。”说着,她自家便笑弯了身子。
萧清婉经她一说,才想起有这件勾当,连忙命宫人取了妆奁过来打扮。皇宸妃便也不再说笑,在旁替她戴了冠,簪了花,又与她穿了凤袍。萧清婉看了看镜子,见凤冠端正,便妥了。
过了半个时辰,果然内侍省人来奏报,萧夫人已然入宫。萧清婉姐妹二人忙道快请。少顷,就有人引领了萧夫人到了坤宁宫。
萧夫人入内,仍如前头一样,免了许多繁文缛节,母女三个相互扶持着到明间内坐着说话。
如今萧府内宅已然安稳,萧夫人除了心头大患,萧家香火亦后继有人,朝中荣王一党伏诛,皇后又身怀有孕,可谓是诸事顺遂,不免喜气盈腮,春风和面,先问了皇后身体安康、饮食安好等语。就把萧鼎仁捎来的话说了,道:“老爷要妾身上覆娘娘,娘娘吩咐的,老爷心里都知道,叫娘娘只管宽心。老爷如今只在家里避着,外头的这些事儿也寻不着他。就是前头那些事儿用着的人,也都处置妥当了。那些人也只是白嚷嚷罢了,捉不着把柄的。娘娘安心生下孩儿要紧,旁的都不必理会。”萧清婉问道:“可弄清楚了,是谁在后头使坏么?”萧夫人蹙眉道:“这倒难说,老爷的几位至交也都有揣测。可御史言官,就是进言劝谏的,咱家前一段也确实过于出挑,也不好说定是谁指使的。”萧清婉点头沉声道:“母亲告诉父亲,如今还是韬光养晦为上,任他目下有什么天大的功劳,宁可推出去让别人揽了,咱家都不能再出头了。这里头的道理,父亲该比我更明白。就是我说的那几个人,也万不要做到明处。”
萧夫人应道:“这个妾身记下了,定然带到。”说毕,忽又笑了,说道:“妾身今日过来,一来是与二位娘娘请安,瞧瞧皇后娘娘身子安好;二来,则是为了心蕊的婚事来的。妾身也没想到,那丫头闷声不响的,这心里竟然有人了。定要妾身带话进来,请二位娘娘给她做主。妾身也只好厚着脸皮,进来求上一求了。”言毕,便将孟心蕊那一段心事,慢慢叙来。
倒不知孟心蕊究竟心仪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呢……男人执着于某个女人,并不一定全是痴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萧清婉与皇宸妃听闻萧夫人言说孟心蕊已有心仪之人;不禁皆有些诧异;皇宸妃笑道:“这倒稀奇;她是个没出阁的姑娘;竟然自己张口求女婿?倒不大像她往日的性格呢。”萧清婉也道:“到底是怎样的,那人又是谁家的公子?母亲快说与我们听听。”萧夫人便将那其中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孟心蕊钟情之人,竟然就当朝新贵、去年的新科状元李十洲。李十洲自拜了萧鼎仁作门生,萧鼎仁因喜他才学;对他十分看重;常邀他至家中谈论诗文,或议论时政,有时也与他商议些事情。虽则萧府门禁森严;内防严苛;但萧鼎仁爱才心切;偶尔也将他叫到花园中的小书房里去,密谈上几时。孟心蕊便在花园中见过他两次。李十洲中举出仕,也算一朝得志,扬眉吐气,一洗往日的酸腐之气,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加之他本人生的面若冠玉,温文尔雅,孟心蕊又正在流年似水的时候,一见之下,心中难免动情留意。日间又自丫头仆妇的嘴里,打听得此人的身家根底,得知是位朝廷新贵,就暗暗动了相托终身之意。
李十洲正在孑然一身,见到孟心蕊这样的如花美眷,一般也动了那风月心思。然而他自知此女乃是当朝宰相的外甥女,皇后的亲表妹,乃父亦是封疆大吏,也算出身勋贵世家。自己不过是个才发迹的新科举子,自惭形秽,难以匹配,又知孟心蕊亦在选秀之列,时常于月下星前长吁短叹,不敢登门求娶。这两人虽身在异地,却情发一心!
落后,宫中大选,孟心蕊身在秀女之列,也到那御花园中走了一圈。因皇后早有嘱托,赢烈便撂了她的牌子。孟心蕊落选归家,那求亲的人便络绎不绝而来——她出身本好,又有个做皇后的表姊,谁不想求上这门亲事,靠到这棵大树上去?
萧鼎仁与萧夫人见她已到了适人之龄,不想有负其父之托,便也着实的挑选起来。孟心蕊在后宅里,既不知姨父姨母会挑中何人,又不知那李十洲是个什么意思,每日里只焦的团团转,茶饭不思,险些病倒。一日,李十洲又来拜访,她心中一横,就打发了一个心腹丫鬟,暗中送了条手帕与他,问他的意思。那李十洲得闻此讯,如听纶音佛语,哪有不肯的道理?只将心中所虑托那丫头代转,并将一枝并蒂莲瓣的金簪子与她算作信物。
孟心蕊收到消息,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又基于萧清婉的前车之鉴,也顾不得许多,忍羞含耻的将心事同萧夫人说了。萧夫人闻知此事,先自吃了一惊,只恐她趁人不察,已然污了清白,密密的审问了她一回。幸得这两人都是恪守礼节之辈,萧相治家也颇为严谨,还并没做下阳台**、桑中密约之事。孟心蕊又含泪诉说了心事,若是姨父姨母又或父亲不肯应允,她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倘或强将她许与旁人,那就只得一死了。
萧夫人见她话说到如此地步,也觉难以强扭,便先同萧鼎仁商议。萧鼎仁倒并没别话,他很是中意李十洲的人品才学,常说此人乃他得意门生之一,又言其前程不可限量,自然没什么不愿意。倒是忧虑孟父嫌他根基浅薄,不肯将女儿下嫁,才叫夫人进宫来讨皇后的话。待有了懿旨,孟父也难再说什么。
萧夫人说了一遍,又笑道:“老爷的意思,是很愿意结这门亲事的,就是怕心蕊的父亲有话说。虽然她母亲故去的早,好歹她是孟家的嫡长女,这夫婿人选,自然不能轻视。”萧清婉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不知道姨父那人?心蕊在他,不过是个拿去攀亲结贵的好路子。他已是望四的年纪了,偏姨娘养下的哥儿还小,凡事都指望不上。也就只好在这东床快婿身上,打些个主意了。”皇宸妃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只是这话也不好去当面说破的。现下不提这些个,倒是这个表妹夫,娘娘觉得怎样?”
萧清婉笑道:“我倒觉得挺好。李十洲虽是草芥爆发的,但他是科举出身,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平日里就是皇上说起,也常赞他才学满腹。这样的人,自有本事在身,不比那寻常人家的纨袴膏粱,为人浅薄张狂,只知败家生事!他入朝为官不过一年不到,就升到了都察院右都御使,满朝算起来,升的是极快的了。比起那些已成没落之势的所谓世家,不知好上多少。再者,此人的性情,我也算知道一二,他能在患难之时,对他妹妹不离不弃,也算是有情有义了。他这样的为人,如今的世道里,很是难得了。心蕊嫁与他,必能得他好生相待了。以我说,不要尽想什么荣华富贵,光耀门楣,能得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夫婿,就是好的了。”
她一席话说的萧夫人与皇宸妃都笑了,皇宸妃打趣儿道:“听妹妹这口气,倒似是嗔怪皇上待妹妹不好,妹妹抱怨呢。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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