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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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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明月同文燕忙忙走回坤宁宫,萧清婉问了她几句;文燕回道:“因看娘娘不在;走去净手,就走开了。”萧清婉赶着赴席;不疑有他;就叫她重新梳了头;戴了冠,往畅音阁去了。
回至席上,座中王公大臣俱已得了消息,都在窃窃私语。中有几个知道底里的;皆笑而不语。皇帝便称荣亲王家中有事;先行离去;就揭了过去。
到晚间席散,萧清婉吩咐内侍省总管夏长盛料理此间事宜,自家回坤宁宫正殿坐着,等内眷一一进来磕头告去。待人散尽了,方才使人接了宸妃过来,在明间内与萧夫人、孟心蕊坐了说话。
那孟心蕊今日穿了一件葱白绫对襟袄,外头是绿遍地锦比甲,下头穿一件湖蓝的妆花拖泥裙,脖子上戴了一串萧夫人与她的白玉珠串,打扮的十分清雅秀丽。走上前来,就要与两位娘娘磕头行礼。萧清婉与宸妃连忙使人扶住了。萧清婉也还罢了,宸妃却与她是几年不见了,今日乍逢,心里悲喜交加,表姐妹二人抱在一处,涕泪纵横。萧夫人也在旁抹了把泪,还是萧清婉说道:“姐姐与心蕊,别只顾着哭,这入宫的时候是有数儿的,还是说说话的好。”就劝解开了。
宸妃拉着孟心蕊,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笑道:“比及我离家的时候,长得更好了。听皇后娘娘说,你现下在家帮着夫人打理家务,甚是劳苦,我这做表姐的,还该谢谢妹妹呢。”孟心蕊忙笑道:“娘娘说哪里话,夫人对我疼爱有加,我能为夫人略尽绵薄之力,都是该当的。再者府里大小事宜,也是夫人拿的主意,我不过在旁帮衬描补罢了,有何劳苦?”宸妃又向萧清婉道:“咱们是都到了这儿,再没法子的了。心蕊眼看着也大了,姨妈又去的早,咱们可要好好的为她挑上一房好夫婿,让心蕊风风光光的出阁,不使人看轻了她。”萧清婉笑道:“我也是这么个主意,就是没选定人家,也不知道心蕊自己个儿的意思。”言毕,就瞧着孟心蕊。
孟心蕊听两人谈及自己婚事,早红了脸,低头含笑,推摆弄手帕,不肯言语。一旁萧夫人笑道:“有两位娘娘做主,自然再好不过的了。但有一件,心蕊父亲那边,各样嫁妆还没置办齐备,心蕊也还不大,这事儿倒还不急。”宸妃也知府里那些事情,就道:“那再等等也好。”又问兰姨娘身孕,萧夫人道:“她身子还好,胎像也稳固,倒是劳两位娘娘挂心了。”
众人正说着话,外头宫人忽走来报信,称御驾正往坤宁宫而来,已在半道上了。萧夫人与孟心蕊慌忙起身,萧清婉叫人把预备下的礼物拿了出来,给两人带上,宸妃便送了出去。
这起人走了不过片时,御驾已到了门前,萧清婉出门笑迎了,同皇帝一道进来。
赢烈入内,不见萧夫人,便道:“你母亲已经走了?”萧清婉回道:“是,母亲说今儿已是叨扰了一日了,还是早些家去的好。她与父亲都出来了,家内无人,还有个怀孕的姨娘,怕没人照看。”赢烈微微颔首,又问道:“那随你母亲一道来的,是你什么人?”萧清婉先捧了茶与他,说道:“皇上吃了一日的酒,怕口渴,又吃多了荤腥。这是才炖的六安茶,皇上吃一盏解解油腻。”便回道:“是臣妾姨家的表妹,臣妾姨母早逝,她在家里过的不顺心,臣妾母亲就常接她家去排解排解。今岁上,臣妾姨夫外放了江苏巡抚,带着她不甚方便,母亲就把她接来了,与臣妾在一处。偏臣妾造化大,进了宫,又分开了。臣妾倒也还罢了,只是姐姐自进宫就再没见过她了,想念的紧,赶上这次的下元节酒宴,臣妾便叫母亲也携带她进宫走走,见上一面。”赢烈听着,端起茶碗,他是吃了一日酒的人,果然有些渴了,登时一饮而尽。萧清婉连忙叫宫人再倒一盏子上来。
赢烈吃了茶,说道:“生得好模样,你娘家倒是个美人窝。”萧清婉听说,将头一偏,笑睨着他,说道:“皇上已是要了臣妾母家两个女孩儿了,莫不是还想要第三个么?难道偏臣妾母家的都是好的,皇上定要都拉进宫里来么?臣妾姐妹二人服侍皇上也够了,臣妾这姨表妹,臣妾可舍不得她与人做妾。宫里见放着这么些花容月貌的女子,皇上还要往宫外寻,想来皇上是瞧着臣妾并这些姐妹都腻烦了。皇上看上了谁,直对臣妾说便是。臣妾明儿就封了她做妃,来伺候皇上。”一席话,说得赢烈又气又笑,上来拧她的嘴,道:“偏是这等爱揽酸吃醋,耍小家子脾气!朕不过白问问,哪就有这个心思了!你恁说的,倒让朕没话讲。嘴又快,人又倔,让人恼也不是爱也不是。待朕哪日闲了,与你好好的做场功课,你才知道厉害!”
两人嬉闹了一阵,赢烈揽着她的纤腰,说道:“你病才好,就忙着打理酒宴,连日的操劳,这腰身上都细了几分了,朕倒要好好慰劳你一番才是。”萧清婉倚在他怀里,浅笑道:“皇上有这个心就够了,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心里高兴。但有件事,今儿虽咱们办成了,臣妾倒虑荣亲王不认此事,仍执意将郡主许与唐家。荣亲王到底位高权重,怕也没几人敢虎口捋须,说郡主的闲话。”赢烈道:“这事儿不必你费心,朕自有处置。今日一过,郡主的名节就损了,那唐徊秉也是朝中积年的老将,焉肯吃这等哑巴亏。只是你这计谋,也未免阴毒了些。”萧清婉便仰了头,瞧着他脸色,轻声问道:“皇上责怪臣妾么?”赢烈低声道:“你能为了朕的事儿出谋划策,朕心里高兴。你替朕拔了一根心头刺,朕还该好生谢谢你呢。”言毕,便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萧清婉听了赢烈耳语,不觉将脸红了,在他身上戏打了一把,啐道:“好好儿的,皇上又没正经来!这是什么下流主意,皇上也想得出来,没得昏乱了!臣妾今儿若依了皇上,明儿要怎么见这底下的人!皇上便厚了脸皮,臣妾可成不得!”赢烈皮着脸笑道:“罢么,你是皇后,谁敢在你跟前造次。快吩咐她们办了,时候不早了呢。”这般一来二去,萧清婉禁不住他软磨硬泡,就叫了青莺等四个素日里贴身侍奉的宫女,将沐房收拾了,烧了一池子的热水,便打发了她们下去。自己摘了冠,头上只用一根金簪子挽了,脱了外头的衣裳,只穿着一件素纱罗衫,白绫绸裤。走去沐房,一人不用,亲身侍奉赢烈洗浴。此间事宜,外人自然无从得知,青莺、明月、绛紫、文燕四个大宫女在外头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皇帝与皇后才洗好出来。那四人进去,见里头到处都泼满了水,各样摆设凌乱不堪,连皇后头上的金簪子也撇在了地上,各自心中暗度其情,也都不敢言语,收拾了半日方才妥帖。
因才洗了澡,头发湿着不好就睡。赢烈便与萧清婉靠在火盆边上烘头发,穆秋兰又端上了茶食点心,二人说了好一阵子话,才入内就寝,一夜无话。
荣亲王一家回至王府,荣王妃便赶忙盘问郡主今日事宜。芳华郡主本性老实,父母跟前不会说谎,荣王妃问得又极细致,少不得含羞忍耻将各种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荣亲王在旁听的直顿足,连声嗔怪荣王妃道:“如何不看紧了女儿,倒中了人的连环套!”荣王妃百口莫辩,只得又去责骂自家女儿道:“换了衣裳就回来罢!好不好,随皇后去看什么鱼!”芳华被斥得满心羞愧,说不出话来,只是哀哭连连。
荣亲王与荣王妃宽慰了女儿一阵,便自她房里退了出来。荣王妃满面愁容道:“如今可怎生是好?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叫个大男人搂在怀里,还让那么多人瞧见,传出去可成什么样子!就算咱们捂了耳朵不理会,唐亲家不怪么?”荣亲王踌躇了一阵,道:“也罢,这是皇帝使的连环计,咱们暂且按兵不动,不理此事,看他能拿咱们怎样!今日撞见此事的,不过是些宫人侍卫,本王倒要瞧瞧,谁敢出去说本王家里的闲话!”荣王妃愁道:“只恐没这般简单了事,皇上既走了一步,岂有不做全套的道理!”荣亲王将眉一横,道:“那又如何,皇帝不提,本王也不提;皇帝若提了,本王倒要问问他,郡主在宫中落水,该是谁的过犯?!本王的女儿,岂能嫁与司徒仲那破落户!”荣王妃虽心觉不妥,却也想不出对策,只好罢了。半日,忽又道:“他们都是做成的圈套,连皇后几时带了芳华出去,妾身都没察觉。”荣亲王冷冷一笑,道:“这皇后娘娘年岁不大,人倒是恁般机灵,鬼花样儿还真不少。不愧是萧鼎仁的女儿,从前以往,还真小瞧了她!”荣王妃便问道:“皇帝新立中宫,皇储事宜变数颇多,这位皇后瞧来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王爷,还要保大皇子么?”荣亲王道:“三位皇子中,也就这大皇子瞧来易于摆布,他母妃赵氏也不过是求一己之荣华,没什么大的见识。将来扶了他上去,这天下还不是本王说了算?待时机成熟,再废了他,这江山便是咱们的了。若换了旁人,咱们也就只好世世代代守着亲王的帽子了。”荣王妃听闻,便点头不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翌日并非朝日,一日无事;赢烈昨日又吃多了酒;直睡至天大亮才起来。萧清婉伺候着梳洗已毕,便吩咐在明间儿内摆膳;二人携手共至;一道用饭。因屋内的炕烧的极热;地上的火盆碳也燃的极旺,赢烈便觉室内燥热,伸手推开了窗屉子,往外一瞧;却见院中猩红片片;宛若红霞下坠;云蒸雾灼,原来是他早先吩咐让移栽过来的红梅开了。赢烈看得兴起,便叫萧清婉一道来瞧,萧清婉望见这般美景,心里也欢喜,望着赢烈笑道:“这花好歹是赶在年前开了,可算不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赢烈亦笑道:“朕原说今年年下要同你一道围炉赏梅,就怕这梅花是才挪过来的,头一年开不了,如今竟也开了,总是不会令朕失约了。”萧清婉含笑道:“这般说来,臣妾今日晚间可备下酒席,候着皇上了。”赢烈笑应了,又道:“朕与了你一冬的胜景,你却拿什么来谢朕?”萧清婉道:“皇上想要什么呢?”说着,忆起昨夜之事,不觉先红了脸,赶忙道:“若是昨夜那样的事儿,可不能够了。”
赢烈见她这个模样,心里好笑,说道:“谁同你说那个了,不过才一遭儿,你倒杯弓蛇影起来!想来你年岁尚小,身子骨还嫩,受不得这等折腾。”一旁侍立的几个宫女,听见这样的话,一个个都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萧清婉见他说话这般不防人,羞急道:“皇上是越发没正经了,旁的姐妹那里,怎么不见皇上这般闹来?也就是臣妾这宫里,由着皇上撮弄。莫不是先皇后在时,皇上也曾同她这般玩笑来的?”赢烈莞尔道:“不过同你说笑,你倒急了。国事繁杂,朕日夜忧心不已,也就是来了你这儿,方能散散心,解解闷儿。若惹你恼起来,倒没意思的。”顿了顿,又若有所思道:“先皇后,乃是这世上最知礼法之人,朕与她常连着三五日一句心里话也说不上,怎会同她这般说笑。”萧清婉见皇帝脸色转黯,心里也忖度道:他虽贵为九五之尊,却也不能随心所致,便是这六宫嫔妃,也是不合心意的居多。想至此处,她心中微动,便握了赢烈的手,软语道:“臣妾一早说过,这坤宁宫便是皇上的家,皇上若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儿,或心里不爽快,自管过来,臣妾与皇上排解。”赢烈捏了捏她的手,没言语。
萧清婉见皇帝郁郁不乐,忙岔了话头,笑道:“皇上还没说想要什么呢?”赢烈道:“正是说这个呢。朕才得了几把檀香扇骨的白扇子,尚未想好往上画些什么。你雅擅丹青,只是自进宫来除那次的没骨荷花,竟不见你再画什么。中秋时,朕赠你的那几支画笔,也没见你用过。不如就替朕画了这几面扇子罢。”萧清婉笑道:“外头那么些的书画名家,皇上竟瞧得上臣妾的那两笔写意?也罢,皇上只差人送来就是了。”两人说着话,用过了早膳。赢烈在这儿坐了片刻,就说要往书房去批折子,萧清婉伺候着穿了衣裳,戴了冠,送了御驾去了。
待皇帝离去,萧清婉就在明间内坐着,看着底下宫人收拾这几日用过的物事。外头夏长盛前来禀报,称已将昨日宴席上的一应器具照册清点收齐。萧清婉问了宴席花费,核算了一回银钱,见账目不错,又吩咐了一回年底份例发放等事宜,就打发他去了。穆秋兰端了一盏三友茶上来,萧清婉接过才吃了一口,忽又想起一桩事,便问明月道:“昨儿晚上本宫戴的那支刻兰花的金簪子,可收起来了?叫皇上闹的,连丢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明月抿嘴一笑,道:“早拾起来了,都放在那花鸟纹的漆盒子里了。等娘娘想起来,还不知冲到哪里去了呢。论起来,不该奴婢多嘴,昨晚上娘娘同皇上那澡洗的,奴婢们费工夫收拾也还罢了。只是忧虑,怕娘娘泡久了头昏呢。”萧清婉脸一红,笑斥道:“烂了嘴的小蹄子,一大早的就嚼出这些个好听的话来!还不快干你的去,再让本宫听见,定叫人拿针扎你的嘴!”明月便笑嘻嘻的要去,萧清婉又叫住她道:“把那双雀头鞋也收起来罢。”
明月依言去了,青莺走来说道:“那双鞋是才做的,上头镶的珠子还是前儿皇上使张公公送来的那斛,满共嵌了六十六颗。娘娘穿在脚上,光彩夺目的很,昨儿还是第一次穿,怎么今儿就收起来了?”萧清婉道:“那鞋好是好,就是太过华贵,碰上年节大宴,穿出来还使的。平常没事穿着,就有些糟蹋了。横竖今儿也不出门,你去把本宫之前做的那双玫红缎子、扣绣了腊梅嵌珠的绣鞋拿来。”青莺应声走去,却只找到一只,那一只寻了半日白不见。这衣裳鞋袜,素日里是明月管着的,青莺便问着她。明月也走去,在里间翻了半晌,就是不见,登时便慌了,一口咬在青莺身上道:“你放了谁进来?倒让人摸走了娘娘一只鞋!”青莺便骂道:“你酒吃多了也怎的?!娘娘的衣裳鞋脚,平日里都是你收着,今日不见了,你敢随意推个人就是的?!”两人绊了几句嘴,就叫萧清婉在外间听见,让穆秋兰带了她们两个出来,问是何事。
这二人无话可说,只得一一禀明。萧清婉便笑道:“你们各管着哪一头?东西不见了,就混拌起嘴来?无过只是在这屋里,慢慢寻就是了,都吵得是些什么。大清早,就不叫人清净!”几句话斥得二人闭了嘴,又去寻摸,却哪里得见那鞋的影子?一来二去,连萧清婉也恼了,叫穆秋兰将那四个宫女都采了出来,在明间里跪了,她自家坐在炕沿上,脸上冷笑道:“感情这屋子里是出了鬼了,东西平白无故就飞了。今日本宫鞋丢了,你们不知道;明日本宫头上的簪环不见了,你们也不知道;到了后个儿,连本宫的金册叫人寻摸了去,你们也都推不知道罢!”
明月便泣道:“娘娘还要明察,娘娘平日里的衣裳鞋袜,奴婢都好好的收在柜里、橱里的。就是酒宴前一日,奴婢还开柜子清点了一次,并不曾少见了什么。”萧清婉便不语,手里使着铜火箸儿拨拉着手炉内灰,心里细细思忖了一阵,才道:“罢了,该不是你们几个的过错,都起来罢。”这四个宫女起身,尚自惴惴不安。穆秋兰便试着问道:“莫不是娘娘有了主意?”萧清婉笑了笑,道:“本宫记起来了,前日,就是吃酒宴头一天,本宫晚上还穿了一次。就是昨儿一早起来,还瞧见明月收了那鞋进去,才拿了雀头鞋出来。昨儿一整日,她们四个都随着本宫在外头,并不曾回来,到了今儿这鞋就少了一只,该不是她们四个的作为。再者,平日里就她们四个在这屋里转,随问少了什么,也准是推在她们身上,所谓监守者不得典其责。该不是她们四个。”说毕,便将一张俏脸拉了下来,吩咐道:“去叫李公公,把这能进屋来听差的宫女太监全押到后头园子里跪着,拿荆条一个个的抽下去,他们一日不说就一日不给他们食水,两日不说就跪两日,再不招认的,本宫就叫掖庭令过来把他们全领了去!”穆秋兰看皇后两腮带晕,柳眉倒竖,便知皇后是动了真怒,不敢多言,忙去传令。才迈出门槛,萧清婉又使了明月喊了她回来,道:“先不要说是什么事,等他们谁想说了,直带进来便是。再有打的时候,用麻核堵了嘴,不许他们哭叫。”
这边穆秋兰走去传令,萧清婉在明间内坐着生气,绛紫过来添了茶,劝道:“一只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娘娘别气坏了身子。”萧清婉便道:“本宫倒是不明白,论起来那鞋子上的几颗珠子也都是积年戴久了的,都黄了,不值什么钱。这屋子随问哪个不比那个多值几两银子?那贼怎么单单就拿那鞋呢?还只偷了一只?”四个宫女也想不透缘故,正在此际,御前总管太监张鹭生进来,先与皇后请了安,就把皇帝之前所说的扇子呈了上来。
萧清婉叫文燕给他放了凳子。张鹭生略推了推,就告罪坐了,说道:“皇上说,娘娘连日劳碌,这又是冬日里用不着的东西,不急着画。什么时候得了空闲,歇好了,再画不迟。”明月捧了呈扇子的朱红盒子上来,萧清婉就着她的手看了一回,见果然是四把极好的扇子,檀香木镂雕了花卉图案的扇骨,扇面是一色雪白的熟宣纸,扇沿儿上是描了金的,就笑道:“倒怕本宫画工不精,白糟蹋了这好物件儿。”就命明月收了下去。又问张鹭生道:“令侄儿还好?没要回那丫头倒可惜了的。”张鹭生回道:“劳娘娘记挂,孩子还好。小孩儿家,一时钻了牛角尖,如今想开了,就没事了。倒是娘娘为奴才的事儿操劳,奴才就恩重不言谢了。”原来,虽是张家不曾要回丫头,却也算报了一箭之仇,又同贵妃结了仇怨,两下相较,还是皇后这边更好些。
萧清婉自然会意,只笑了笑,并不接话,便打发他去了。
坤宁宫后花园子里刑讯宫人,外头一丝声儿也听不见。这般挨到了午后,午膳才过,李明贵便带着两个小太监,拖着一名宫女进来求见。萧清婉叫送到里间来,那两个内监走进屋内,才一松手,那宫女便瘫在了地上,面色惨白,身上倒是一处红也没有的。萧清婉却识得这宫女,平日里是在明间外听候传唤的,名叫秀锦。她先不发问,只瞧着李明贵。李明贵道:“娘娘放心,是剥了衣裳在柴房里抽的,外头瞧不见。轮到这婢子,才抽了几下,她挨不过,又听说要送到掖庭局,她怕了,肯说了。”萧清婉便颔首,吩咐道:“旁的宫人便叫他们都散了罢,不用说明什么事,只透个影儿,说有人手脚不净,偷盗了本宫的首饰。”说着,顿了顿又道:“也不要叫他们平白的受惊挨罚,每人赏一钱银子买酒压惊。那挨了打的,再多赏一钱。”李明贵便颔首应诺退下了。
萧清婉便向秀锦笑道:“本宫还道是多硬的骨头,如何也肯说了!你有那胆子偷东西,就该知道会有今日!东西在何处,你偷它做什么?”秀锦只是连连磕头,告求“皇后娘娘饶命”。穆秋兰在旁道:“还不快说,别瘟着惹娘娘生气!”秀锦支吾了半日,方才吐露实情,原来是昨日芳华郡主落水被送入坤宁宫,一时宫里涌入许多宫人,她便趁着人多手杂,将那鞋偷了去。萧清婉又问她为何偷鞋,她却只顾吞吞吐吐。萧清婉便道:“这坤宁宫里听用的宫人,各样份例原就比别的宫室更高些,本宫平日里待你们也不算薄,你该不缺这几个钱使,却为何偷盗这不值钱的物件儿?你不肯说也罢了,本宫这就叫掖庭令来,砍了这不干净的爪子!”秀锦吓得面色如土,才道:“是二殿下与了奴婢许多银钱,叫奴婢给他拿的。他拿去做什么使,奴婢也不知道。”
萧清婉不听这话则已,一听此言,登时惊出一背的冷汗。这其中的缘故,旁人不知,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倘或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她与赢绵只怕皆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穆秋兰听得秀锦这样说,心里便也明了了,当即喝道:“胡说!你这贱婢自己手脚不净,如何敢推到二殿□上去?!你这条命是当真不想要了?!”秀锦不明就里,还是哭诉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还望娘娘明鉴。”萧清婉听得心烦,就叫穆秋兰喊了李明贵进来,将秀锦拖了下去,吩咐道:“先关在柴房里,看紧了她,不许她寻死,也不许她闹。”
待屋里清净下来,穆秋兰急向萧清婉道:“娘娘,这二殿下……”萧清婉暗咬银牙道:“他怎会如此糊涂,这样无用的事……”穆秋兰道:“娘娘还是快想对策,那个秀锦,不成就不要留了。二皇子那边,寻个机会,还是将东西讨回来的好。”萧清婉缓缓摇头,沉声道:“不可,处死个宫女虽不算什么,但人若问起来,又是事端。再者,偷盗物事,寻常小物件儿,罪不至死。大宗的,说出去,就她一人,人也不信。至于赢绵那边……本宫素知他那性子,想要回来,只怕难了。”穆秋兰道:“那娘娘欲待如何?”萧清婉思忖了半日,方才道:“旁的也罢了,那只鞋是皇上眼里见过的……”说着,略停了停,便道:“明儿就把那宫女送到浣衣局去,她在那边见不着人,倒不妨事。再替本宫寻一方同那只鞋一样颜色的缎子出来。”穆秋兰听着,心里已是明了,虽觉不甚稳妥,但又想不出旁的主意。
到了晚间,赢烈果然过来,同萧清婉一道赏梅饮酒。萧清婉虽心中有事,少不得强打了精神,笑脸应对,倒也没让赢烈瞧出端倪。隔日,穆秋兰便将秀锦送进了浣衣局,只对掖庭令说,她偷盗皇后的簪环,被当场擒获。掖庭令自然不问那许多,径将人领了去。然因坤宁宫红梅盛开,赢烈兴致极佳,日日临幸,晚间便宿在坤宁宫。萧清婉不得空闲,只好先将这事儿撂在了一旁。
再表自下元节后,赢烈虽面上下了严旨,不许人妄议郡主落水一事,暗地里却使了些人手,散了这些闲言碎语出去。那些市井之徒,便以此事取乐说笑。有茶棚子里,两人对坐吃茶,一人便道:“皇上下元节大宴群臣,其间出了桩笑话,你知也不知。”另一人道:“皇宫大内的事儿,我怎么知道。”那人道:“便是荣亲王的那位千金郡主,小名儿叫芳华的,放着酒宴不吃,跑到鱼池子里戏水来。”另一人道:“可是胡说,这样冷的天,如何能到鱼池子里戏水,不怕冻病么?”那人道:“她与人鸳鸯戏水,还怕什么冷!”另一人道:“这话就是乱嚼了,堂堂郡主,怎么能青天白日与人在鱼池子里戏什么水。”那人道:“若不是鸳鸯戏水,池子里如何会钻出个大男人来!”诸如此般情景,一时也述说不尽。
荣亲王知晓此事,虽心底恼怒无比,但言说此事之人,没一千也有八百,又都隐匿于市井民间,一时也无可奈何。这话便顺着风,吹进了唐徊秉耳朵里。
这唐徊秉并非国戚,下元节那日就没有受邀赴宴,虽有听闻此事,起初也只是不信。奈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架不住言语此事之人过多,话越传越歪,竟有人言说郡主往昔便与司徒仲有染,那日是事前约下的——不然,怎来的恁般凑巧?他是积年沙场的老将,性如烈火,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被那起有心之人将言语挑的火冒三丈,直叫府里下人挑了往日两家私下订亲时荣王府送来的礼物,风风火火冲到了荣王府。
见了荣亲王,唐徊秉也不打话,只撇了东西,抬脚便要走人。荣亲王连忙拦着,好言好语的劝解。唐徊秉却不听这些,张口便骂。他是行伍出身,日常言谈就较为粗蛮,何况今日正在火头上?言语就颇为辱及郡主并荣亲王家风。荣亲王初时还尚自忍着,但听得唐徊秉连‘j□j无耻’、‘作弊养汉’的言辞也骂了出来,一把火便也烧了起来,连着几日来的憋气,当即喝骂道:“老匹夫,本王不过忍你一时,你倒越发厉害起来!本王的郡主,嫁与你家,就是给你这老匹夫脸面,你倒还挑三拣四!”两人骂着,险些动起手来,还是底下的一众门客拉扯开了,都道:“二位老爷都是朝中大员,一殿之臣,动起手来何等难看,明日同僚之间如何见面。传到皇上耳朵里去,只怕要见责。”唐徊秉便拂袖离去,荣亲王见他这般上门践踏辱骂,便赌气收回了礼物,唤来当初保媒的媒人,退了这门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在那个年代……一方手帕一只鞋都能定了人的通奸罪……
第一百一十三章
荣亲王退了唐家的亲事,便欲为郡主另择夫婿。不想芳华郡主听到了这消息;便向荣王妃道:“女儿清白已然污损;再不能许配旁人。倘或爹爹执意如此,女儿只有剪了头发做姑子;亦或一死了。”荣王妃看着郡主自幼到大;从不曾讲出过这等执拗言语;惊愕不已,待要劝解,芳华便当真拿了剪子要剪头发。王妃无奈,虽是不甘;究竟是心疼女儿的缘故;只得对荣亲王说了。荣亲王暴跳如雷;将郡主关了起来,除一日三餐不许人见,又收走了一应尖锐物事,欲断其志。芳华郡主便一连三日不曾进食,只饿的气息奄奄。荣王妃瞧得心疼不已,只好对荣亲王道:“如今唐家已然毁亲了,再要逼迫女儿也是无益。王爷这般作为,不止于事无补,反倒还赔上了女儿一条性命。可怜芳华才十七岁,王爷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再者,芳华名节已被践踏,那些与咱们门第可匹配的人家,还有哪个肯娶?纵便有人希图或畏惧咱们权势,强搓成配,那成亲后能对芳华好么?不如就许与司徒仲,倒还是一床锦被遮盖。那司徒仲也是世袭的爵位,家道虽不及先前,到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有王爷帮衬着,或者就起来了呢。”
荣亲王一连几日,见那些往日里门第看得上眼的文臣武将都躲着自己走,便逢上了也要插科打诨,绝口不提小辈婚事,瞧那情形这门婚事是再无人肯应的,心意早已转圜了几分。今听荣王妃这番话语,确有几分道理,只得长叹一声,道:“只好落入皇帝圈套,你去放了芳华出来,叫她好生调养身子。”荣王妃听闻,喜不自胜,连忙走去照料郡主不提。荣亲王便备折上奏,求皇帝下旨赐婚。
赢烈收了荣亲王奏折,龙颜大悦,当即下旨,郡主赢芳华赐封号咸懿,许与信陵侯司徒仲为妻,择吉日完婚。信陵侯司徒仲加封太子少保,赐良田二百顷,加食五十户税赋。至于旁的金银赏赐,自不在话下。又向荣亲王笑道:“荣亲王得此良婿,当得庆贺。待郡主出阁之日,朕与皇后必有一份厚礼送上,以庆郡主完婚。”荣亲王虽是恨的牙根痒痒,却无可奈何,只得跪下接旨,叩谢皇恩。
待散了朝,荣亲王自殿上下来,宰相萧鼎仁快步走了来,向他笑道:“荣亲王,大喜呀!只是素来听闻王爷与唐将军私交甚笃,私下竟而互约为儿女亲家,为何今日又上折将郡主许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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