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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涟漪(清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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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女眷在寿皇殿大门外西樯齐集。吉时一到,和德帝前行至梓宫前奠酒3爵,棺椁被抬到龙车上,和德帝则先行一步,到大门东旁立定。

皇太后率圣祖妃嫔、和德帝皇后及嫔妃等,一起出景山西门,改道至宿次,敬候棺椁。留守王大臣按等级排列,跪送梓宫通过,随送王大臣等官员乘马随行。

当棺椁将到第一站黄布城时,已是黄昏,皇帝在北门外,率王大臣排班恭迎。

一路舟车劳顿,听总管太监来报,皇太后身体抱恙。若涵跟着胤禩前往太后暂居的之所探望。人年岁大了,加上太后感念先帝爷,曾经数度哭晕过去,可忙坏了皇后和一干太医。一直到后半夜若涵才伺候胤禩回殿。

“皇上,襄亲王求见。”

胤禩瞧了眼若涵,见她面无表情,连眼都没有抬一下,挥了下手。“让他进来。”

胤禟匆匆走入内室,随即“放挖憨”、两手伏地行跪拜礼。

“臣见过皇上。”

“九弟请起。”胤禩早已由若涵换了便服走至炕桌边坐下。

胤禟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皇帝身边的若涵。

胤禩干咳了一声,这才让他回过神。“坐吧。”

胤禟坐在皇帝另一侧,道:“皇上,今儿底下人来报,沿途有不计其数的男女老少远远地向棺椁举哀。”

“皇父一生为名爱民,这天下的老百姓自然爱戴。”胤禩说到此,哀由心生。

“按这行程,估计四月初就能抵达陵寝。皇上放心,一路的祭祀礼器都已备妥。”

“朕本想祭陵过后即回京师,但,就这样叩别父皇梓宫,朕心实不忍,朕想留住山陵数日再说,一切你去安排。”

“皇上,这恐怕不妥。”胤禟颇为担忧地说。

胤禩微微错愕了一下,问:“哦?有何不妥?”

“京城不可一日无君,何况……现在朝局不稳,皇上离开京城数月恐有异变。”

“不是有年羹尧一路护送,九弟是否太过虑了!”胤禩有些不以为然,但他素来行事周密稳健,胤禟的说法也不是不无道理。

胤禟思忖了会儿才道:“年羹尧这奴才我不放心,他能摆老四一道,保不齐……老十四虽然是抚远大将军,但兵将多在西宁,远水解不了近火。老十做事鲁莽,我怕他……不如让五哥加派兵马沿途护卫。”

胤禩想了想,五哥胤祺乃正黄旗统领,又是“暇影”执掌,由他护卫也可保一方平安。

“你下令,让他速速去办。”

“是。皇上,还有一事……”胤禟再次看了看若涵,欲言又止。

“若涵,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若涵告退。”这胤禟又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见没有了外人,胤禟笑着试探道:“八哥。”

胤禩自是了解他的脾性,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若涵的事儿……弟弟我是真喜欢她,您就赏赐给我吧。”

“赏赐给你!哼!你府里还少了人不成,听说这回你又从扬州弄了几个瘦马回来。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收收你的性子了,酒色伤身懂不懂。”

“臣弟谢八哥关怀。”胤禟不羁一笑,“那些女子只不过是庸脂俗粉,怎么同她相比。八哥,你就允了弟弟我吧!”

胤禩沉思着,胤禟瞧着他那模样也不敢冒然开口。

“罢了,等皇父和孝嘉仁皇后(良妃)梓官入藏完毕,你挑个日子迎娶她,就……封个侧福晋吧。”

胤禟欣喜若狂,忙起身伏地:“谢皇上隆恩。”

若涵在屋里也睡不着,担心胤禟是不是又要使坏,让胤祥守陵、隆科多罢免多数就是他出的主意。

起身剪去了枯芯,屋里的烛火亮堂了些,此时却响起了敲门声。

“谁?”

“是我。”

若涵一愣,赫然是胤禟的声音。

胤禟早已做好了被拒之门外的准备,没想到门却开了。

“王爷有事?”若涵冷冷地站在门口,显然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

他悻悻一笑,讨好道:“你必定要和我这么说话?我知道那事……你恨我不假,可我是爱你之切。”

若涵勾起嘴角,“若涵承受不起。”她不是不恨他,可是在这个年代权势就代表着一切。

“皇上刚许诺了,说等陵寝的事一毕就赐婚。”

若涵一惊,咬着下唇,狠狠道:“恕难从命。”说着,她猛地关上了门。

胤禟愣了愣,怒瞪着眼望着冰冷的门板气就不打一处来,想他堂堂王爷哪里吃过女人的闭门羹,甩袖转身离去。

四月初二日,棺椁运到景陵,和德帝率百官在碑亭前跪迎,棺椁暂安于隆恩殿后。皇帝上前行礼,哭号不止,行三跪九叩头礼。

原本在康熙棺椁停放之时,天气格外晴朗,突然某位钦天监官员偶尔抬头仰望,发出一声惊叹。

皇帝和皇太后等人均朝天空望去,只见陵寝上方,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出现了五色云朵飘浮,异彩纷呈。

若涵也有幸得见了这一奇观,根据史书记载,康熙帝诞生之日,紫禁城上方也曾五色云光充溢庭中,与日并耀,梓官进入陵寝时也出现同一现兆。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奉承皇家为真命天子的惯例,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天现祥瑞,先帝爷一定已经荣登极乐。”皇太后眼泪涟涟地感叹着。

然而,若涵瞧着那些“五色祥云”却感到异常的压抑,好像胸口堵得慌。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上的时候,她悄悄地退避至角落。

距她不远处有位钦天监的老官员,这两日在养心殿为定运行梓官的吉日也见了几面。只有他不像那些官员般啧啧称奇,一脸担忧之色。按理说他也有个七十多了吧,早该告老还乡了,还真是报效朝廷到死方休啊。

“郝大人。”若涵冲他行礼,这是位汉官,所以在朝廷内也深受排挤。

郝大人点头示意,随后摸着花白的胡须喃喃自语:“果然,果然……”

“大人何出此言?”

“那不是五色祥云,世道要变啊!”

若涵瞧着面前这神神叨叨的老头,好奇地问:“大人说这不是五色祥云?”

赫大人自然认得她是皇帝身边的女官,犹豫了片刻才说:“先帝爷诞生时,微臣家父曾是钦天监监事,他详细记录了当时的情形。”

“这有什么说法不成?”

“五色祥云,即青、赤、黄、紫、靛五种颜色,历来以此五色为正色。若不是此五色,乃天要大变之征兆。”

若涵突然想胤禩曾经和他说过,年后天有异变,难道……

她抬头望去,那五色祥云除了青、赤、黄、紫外另一种则是黑色,浓重的勾勒着。胸口再次隐隐地发疼郁闷,挂在领口的月涟漪变换异常,隐隐发出紫色的幽光。

“姑娘,老夫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人请说。”

郝大人看了看她领前的月涟漪,道:“这玉相传是女娲补天遗留的神物,原本是沾有灵气的物件,只不过……姑娘可知,这物件早年曾被武后把玩,后来葬入陵墓,常年淤积了阴气,吸魂夺魄,往日的灵气怕也遗失殆尽,也不知怎么就重现人间了,姑娘可要小心佩戴。”

“那大人可有化解之法?”

“我瞧这玉已经由高僧开光受印,也许……也许对姑娘无大碍。”若涵想起了那座古寺时瞧见的神秘老和尚。

那方礼毕,借着“五彩祥云”,皇太后协皇后妃嫔先行摆驾京城,文武百官护送。皇帝暂留隆恩殿旁的东配殿,由恒亲王、襄亲王留守护卫。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章!

ps:1。放挖憨就是把挽起的箭袖迅速放下的意思,清朝剧里大臣见到皇帝就这么做。

2。这里历史改一下,胤禩追封良妃为孝嘉仁皇后3。借鉴历史资料,但稍加改动。关于祥云。。。史记里有这么回事,至于是真是假就见仁见智了。

隆恩殿之变

白日里气魄宏伟、辽阔壮观的广场入夜后更显得森严肃穆。忽而一阵凉风袭过,松涛呜呜的响着。

和德皇帝正在和胤禟议事。所以没什么事的若涵就站在东配殿的廊间里,透过三交六菱花窗向外看去。月光打在檐角的脊兽上,泛着幽深的光。若涵望着不远处的石碑,手里把玩起月涟漪。

“想什么这么出神呢?”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她猛一回头。

身后人,儒雅润泽,眉宇清俊。

“恒亲王?”

胤祺看见她手里的精致玉石穗子,诧异的端详片刻。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玉石,细腻透明的质地内浮现出几朵诡异的紫色绚纹,凝视久了,隐隐有种窒息的夺魄感。

他蹙眉片刻后收回了目光,问道:“此物很是邪气,你怎么留着这种东西?”

若涵淡淡说:“机缘之下所得,就一直留在身边。”

“哦……”胤祺眸现忧虑地道:“夜里凉,别站在窗口了,小心得风寒。”他说着,也不避讳地牵起她的手往稍间走进些。

“恒亲王有事吗?”听说胤祺这回挑选了正黄旗一千兵将负责全陵墓的守卫,怎么会无缘无故来看她?

“来给皇上请安,偏巧皇上正和九弟议事,就随处走走,也顺道……来看看你”胤祺望着她很久,欲说还休。

若涵笑了笑:“我很好,多谢挂念。”

“九弟做了那混账事,我替他向你赔罪。”

胤祺满脸羞愧,目光却是极为冷漠的,甚至带着一点森冷的怒火。略带颤抖的手握住了桌上的茶杯,不管不顾的就这么喝了一口。刚入喉,眉头微皱。

若涵上前,从他手里夺了杯子。“这茶都冷了,我再替你沏一壶去吧。”

胤祺却忽然起身,攥紧了她的双手。“早知如此,我……”

猛不防拉近的距离让若涵一怔,想缩回却被握得更紧,不免叹了口气,清冷地道:“又不是你的错,本来就与你无关,别把事儿揽在自己身上。”

“皇上要将你许配给九弟,你就甘心?”

俊郎的面孔近在咫尺,一双黑眸牢牢锁着她。

若涵心里忍不住冷冷一笑,明明是个性子极稳重之人,却怎么也乱了方寸。

“你觉得我的意见有用吗?到头来,终究不过是别人的玩物。”

胤祺听她所言神情自然也黯然了几分,随即压低声音道:“圣旨未下,一切都有希望。既然皇上不会将你许给四哥,不如……不如我带你逃走。”

若涵惊了半晌,诧异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你放心,到时候我自会想法子让你离去和四哥团聚。”

“不行,难道让你和襄亲王反目成仇不成!”他们可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

“可是……”

“笃!笃!”二更天更鼓响起,打断了胤祺的话。按照祖制,二更天皇帝需焚香祭天。

“你走吧,我要伺候皇上去了。”若涵说着转身步入殿内。

若涵入得殿内,与正要离去的胤禟擦身而过,却没有看他一眼,倒是遭致他懊恼一瞪。

“去哪儿了?”和德帝正由太监们更换着祭服。

“在廊间候着呢。”若涵随口一声,上前整了整皇帝的衣冠。

“可是恒亲王来了,听见他声音了。”

“王爷原是要来向皇上您请安的,瞧着您正和襄亲王商讨事宜,不便打扰,刚才退下了。”

“我这五哥也是顶好的人,你说是不是,若涵?”

若涵一惊,揣摩着和德帝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说这话!

“天皇贵胄,自然是贵人。”

胤禩一笑,不再说下去。

亥时,由前引官引和德帝入幄次,迄盥,至二成拜位。随后迎神焚柴,奏迎神乐,帝至香案前跪上三烛香,行三跪九叩礼,跪进玉帛,进俎,行初献礼。帝至皇考神位前跪奠爵,读祝官读祝文,行三叩礼。三献毕,饮福受胙,撤馔送皇考灵。众太监宫女只得在皇穹宇殿外恭候陪祀,唯留有若涵、胤禟在内随侍左右。

诸事完毕,和德帝步入隆恩殿后堂,跪在康熙梓官前三叩首。

若涵知道胤禩不是信佛之人,然而此时他却手握念珠,闭着双眸口中念念有词,隐约听得,那是往生咒。

此神咒又称“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焚香跪拜佛像,合掌念诵此咒,能灭五逆、十恶、谤法等重罪。诚心念此咒,阿弥陀佛常在头上保佑,怨家不能伤害,可享安乐之福。

这不是第一次瞧见胤禩念此咒,自从她进入养心殿服侍以来,他每晚都要颂此经。五逆十罪,若犯其中之一,即堕无间地狱。那么纠缠着胤禩的心魔又是什么?

大殿内只闻低低地诵经声,围绕在穹顶间挥之不去。

突然,大殿一侧的窗开了一条缝,悄无声息的在月色掩映下折射出一道金属的锐光来。

“嗖――”一枚利箭径直射向了跪在蒲团上的和德帝。

她生来敏锐,余光早已察觉有变,立刻神情紧绷地看向胤禩。与此同时,她看到不远处的胤禟已经一个健步冲上前,挥剑以待,挡开了那枚快要射中皇帝的箭。早知这妖孽风流倜傥的一面,却在此刻见识了他的临危不乱,不愧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个个都拥有将相之风。

“有刺客!护驾!”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胤禟高声喊出,希望守卫在殿外的护卫快些赶到。

这时,几个黑衣人从窗外跃进,快速地朝胤禟和皇帝冲了上来,前后夹攻,看来是有预谋计划布置好的。

胤禟退了几步,拽过若涵道:“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若涵不知道这伙刺客来历,打算静观其变,于是暗暗后退掩身在帷帐后。

刺客兵刃相见,一时间,刀光剑影,身形飞窜。

而原本守护在殿外的侍卫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没有一人进来救驾。双拳难敌四手,胤禟渐渐有些吃力。好在胤禩也是练家子,自小习武强身,倒也可以支撑些时候。

很快,胤禟和胤禩已经被逼到了梓官后,黑衣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胤禟震怒道:“大胆,你们是何人,要知道刺杀皇上可是要诛九族的。”

此时,大殿之门终于开启,背对着月光的人让和德帝为之一震。

“五哥,快将这群刺客拿下!”胤禟见来人终于松了口气。

胤祺却看了眼殿中的情形,朝胤禩拱手一拜。“臣见过皇上。”

胤禩眯起眼眸,满是焦虑。

胤祺挺直了身躯,竟朝黑衣人挥了挥手。

那些黑衣人收了兵刃,朝他跪拜后退了下去。

胤禟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惊讶得像挨了一闷棍。“五哥……你这是做什么!”

不肖说胤禟,即便是若涵也吃了一惊。事情的发展变化的太突然了,让她一时半会儿来不及思考。

“恒亲王,你能给朕解释一二吗?”胤禩依然带着和暖的笑意,目光却格外凌厉。

胤祺神情淡然,随后朝侧让开一点。踏着月光进来的人才真的让胤禩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感谢水星凌月合作~

开棺验尸

若涵见到来人显然比和德帝更为惊诧,不由从素缟帐幔后步出。

月色下那张面容赫然是胤禛!

胤禛的身后除了胤祥外,还有一些人让和德帝吃了一惊。其中一人是昔日一废太子时推举他的大学士马齐,还有几人分别是八旗旗主、鄂尔泰。

胤禟从错愕中回神,目光阴冷地道:“四哥,皇上命你速赶回京城,为何还留在此地,抗旨不尊的罪名你担当的起么!”

“老九,你退下。”胤祺喝斥了一声。

“五哥!”胤禟沉着双眸瞧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和老四搅合在一起了?”

胤禩却上前一步,笑了笑,目光却是冰冷的。“雍亲王,为何见朕不拜!”

胤禛瞥了一眼,冷冷笑道:“乱臣贼子何以受得本王一拜。”

轻柔的笑意忽地充塞了胤禩那双黑眼,泛着几许寒意和几分魄力。“朕念在四哥你因皇考仙逝,痛心疾首,故而胡言乱语、心智不宁,然未为恶,故不罪也,立刻给我退下吧。”

“皇上!”胤禟冷声启禀:“皇上您忠孝性成,雍亲王却心怀嫉忌,并不忠君扶持,臣恳请皇上撤其亲王封号。”

“哦?忠孝性成?忤逆之人也可称为忠孝!可笑之极!”胤禛面露阴沉,却朗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竟有了些许痛恨的血丝浮现。

他猛地一指康熙棺椁,蹙眉道:“你敢对着皇阿玛在天之灵发誓么?”

胤禩的手背到了身后,手中的念珠却落在地上。

胤禛双眼半眯,眸底却闪过一丝精光。“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你想做什么!”胤禟欲上前,却被胤祺伸手拦下。

“九弟,你最好老实瞧着。”

“五哥,你身为……却罔顾皇上安危,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胤祺冷眼相对:“我爱新觉罗胤祺俯首忠君,只要……”他意有所指地瞧了眼胤禩,继续道:“只要那个皇位来得正坐得端。”

“你什么意思!”胤禟似乎有点底气不足,朝胤禩狐疑地看去。

此刻,只见胤礼步入大殿,紧随其后的是几名官员。另有两名护卫押解着一人,那人竟然是昔日的乾清宫总管李德全。

胤禩正眼一看,那几名官员正是太医院院士,三朝元老。

“雍亲王这是何故?”

胤禛并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只是冷眼逼视几位太医,质问道:“钮祜禄太医,罗尔机太医,杜太医,皇考因何逝世?”

钮祜禄太医和罗尔机太医相互对望了几眼,浑身颤抖着跪了下来。钮祜禄太医抹着额头的冷汗道:“先皇年迈……偶感风寒,本日即透汗,后因……后因心肺衰竭而逝。”

罗尔机太医立刻附和着道:“先帝爷南苑行猎,北方的十月底已经是初冬,正好季节变换、容易突发风寒,所以……请皇上、王爷明鉴。”

杜太医却跪地启奏:“王爷,臣有不同观点。”

这话正中胤禛下怀,他斜睨着胤禩道:“皇上,既然杜太医有疑点,您瞧……”

胤禩笑笑,淡淡道:“杜太医有何疑点,不妨说出来,事关重大,你可要仔细了。”

杜太医无视皇上话中有话以及冷酷的眼神,正色道:“先帝虽感风寒,却自初十至十五日静养斋戒,身体大有好转。此后,虽偶感头晕脑胀、气血上涌,但经太医院精心调理,加上用药得当,应该无大碍。另外……先帝入棺前,臣看出……其中另有玄机。”

“休要胡说,简直一派胡言。”胤禟怒斥杜太医,瞪着凤眼道:“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皇考是被人害死不成。当晚,我们兄弟都在场,皇考明明是气力衰竭而亡,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杜太医不卑不亢地拱手道:“王爷,臣三代为官,除精通医理外,曾钻研祖上留有的宋慈亲笔所书之《洗冤集录》。所以,臣敢断定……”

胤禩打断他的话,低声问着,声音中终于透出一丝震怒来。“你有何证据?难道要开棺验尸、亵渎先帝不成!”

杜太医显然被惊吓到,有谁敢胆大到开棺验尸,若是寻常人也就算了,那可是真龙天子,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微臣不敢。”

“皇上为何不问问皇考。”胤祺忽然幽幽道来。

胤禩眯起双眸,胤禟更是震住。

“你疯了五哥,那是有违祖宗规矩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九哥难道怕了!”胤祥在旁嘲讽地冷笑一下。

“闭嘴老十三,这事非同儿戏。”连一直沉稳镇静的胤禩也恼了,他的威严不容质疑,尤其是这些败寇。

“来人,开棺。”胤禛发出了最后的号令。

“雍亲王,你大逆不道,来人,将他拿下。”胤禩厉喝一声、龙颜震怒。他看着面前无所畏惧的四哥,心里莫名的有丝不安。

然而他的命令却没有人遵从,胤祺原是负责守卫隆恩殿及皇上的安全,然而此刻他却只是充耳不闻地站在那里。

“皇上,等一切水落石出,若是臣冲撞了皇上,一切听凭皇上处置,胤祺绝无怨言。”

大学士马齐道:“皇上,人言可畏,您也不想先帝走得不明不白吧。属下认为,明察秋毫才能以慰先帝。”

胤禩失神地退了一步,一滴冷汗从额角落下。这老家伙,明明是他的属下,却为何胳膊肘往外拐。这几日究竟出了什么事?

“开棺!”胤禛再次命令。

“不准,我不许你打扰皇阿玛。”胤禟拔刀上前欲拦截,却被胤祺一个眼色,四名护卫上前按住了他,不仅卸了他的兵刃,还令他动弹不得。

两名侍卫走至一人多高的朱红色棺椁前,磕头焚香,随后开棺起钉。

每当一个棺钉被拔起就牵动一下所有人的心,当厚厚的棺盖被推开时,在场所有人伏地叩首。

胤禛面露悲切,毕竟如若不是事态紧急,他是万万不敢打扰先帝安眠的。只是他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另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他完成一切。

起身,不禁望向始终默默无语的若涵。她朝他嫣然一笑,眼中的信任使他又坚定了几分。

“杜太医,请验尸。”

“是,王爷。”

杜太医起身走至棺前,但见棺中康熙帝尸身处理得当并未见腐烂,只是略显枯瘦苍凉,纵使躺在满是金银珠宝的棺椁中,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凛凛。

朝着尸身一拜,杜太医眼含热泪道:“臣惶恐,请先帝爷恕罪。”说完这句,他仔细地检查起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静得仿佛空气都停滞了。随着杜太医眉头不时深锁,和德帝的面色也越来越晦暗。

杜太医褪下皇冠,仔细摸索了下:“鬓角边缘有红肿,眼睛有一层增长着的浅蓝色薄云。”

接着轻轻卷起尸身的皇袍袖子,口中陈述道:“先帝遗体皮肤粘膜有出血点,呈酱紫色,并伴有鳞状皮肤。”

再检查到如枯骨般的指端。“指甲粗糙,底部有深蓝色淤积。”

“依你看,先帝究竟死于什么原因?”胤禛咄咄逼人地问。

杜太医拱手直禀:“王爷,若是臣判断无错,先帝……先帝殁于砒霜中毒。”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若蝉鸣。

胤禛瞪着钮祜禄太医和罗尔机太医,问道:“依两位太医所见,杜太医验得可准?”

两位太医跪在地上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嘴巴半启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事关重大,怎能听小小太医一面之词。”胤禟由先前的惶恐中清醒过来,冷静地一笑。“再者,皇阿玛每日所用膳食都是御膳房所管,医药也是众位太医一起所开。加上李德全每次必用银针试毒,怎么可能会中毒而亡。”

胤禛并不理会他的狡辩,倒是颇为恭敬地问杜太医:“太医,依你所见,皇考殁于何日何时?”

“臣斗胆推测,按照尸斑以及毒性挥发时间来推断,先帝应该崩于十一月十二日晚,最多不超过子时。”

胤祺皱禁了眉头,颇为温和的面容也因怒火和惊愕而扭曲。按杜太医所言,先帝殁于十一月十二日晚,那么……他们十三日见到的又是谁!!

他的目光扫至和德帝身上,却只看到淡淡的嘲讽和冷漠无情的眼眸。

“皇上,你不觉得这事过于蹊跷了么!”

和德帝面上掠过一道阴云,详怒道:“竟敢有人谋害皇上,此事不如交由恒亲王去查如何?”

“不用了,这凶手已经查到了。”胤禛和胤祥看向老迈佝偻的李德全。

护卫提了一桶水来,整个泼在了他的脸上。然后,胤礼走到了他的面前,朝着他面门出手一揭。

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掉落了下来,露出苍白而娟秀的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浑浑噩噩~有虫子见谅~

逝去

素素!

若涵内心一颤,不明白她为何会假扮李德全。随即朝胤禩看去,他站在那里,泰然自若,瞧着素素也是镇定异常。

“这又是何人?”胤禩问。

“这是何人……皇上不是应该更为清楚。”

胤禛边说边走至素素面前,捏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眼眸诡谲冷酷。“我说过什么你没有忘记吧!现在,单看你是要生还是死。”

素素感觉到他骨子里对自己的冷漠,眼中虽有恨意,但神情却行若无事。往日的种种充塞在心头,她对这个男人,究竟是喜、是怒、是恨、是爱,都已经来不及回味。或许……什么都不是!

她冷冷讥笑了一下,茫然道:“素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的一生其实都很简单,就是要活下去。只是,有太多的人和太多的事让她活得很累。

“好,那就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告诉众位大臣和王爷。”胤禛松开了手,不带半点留恋地退开。

素素抬头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和领口,喃喃道:“康熙年间,我原是暇影门徒,受命接近雍亲王,却不料被发现,不得已投靠了当时的八阿哥胤禩。”

不明所以的官员顿时有些唏嘘,胤禩则森冷地瞧着她,像是一头伺机猎捕的华丽豹子。

“康熙年十一月十二日午后,我潜入皇宫,杀了李德全易容成他的模样。当晚,八阿哥命我端入掺了砒霜的参汤给先皇服下。等先皇毒发时,我打发了所有守夜之人,八阿哥命人将先皇遗体藏匿起来。”她还是刻意隐去了她和康熙那日的畅谈,原本如果康熙听从她的劝告另选贤皇的话,她其实并不打算做绝。只是没想到,这康熙人老了,脑子却不糊涂。虽然相信她来自未来,却深知人道轮回,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理,强求不得。大清能有三百年基业,也在情理之中。想到此,她还是顶佩服这位千古一帝的。

“大胆妖女,竟敢谋害皇上!”马齐率先怒斥。他为官半载,眼前的形式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自然是要依附于强者。原本他力挺八阿哥,但是胤禩继位后却并没有委以重任,只是授予武英殿大学士之位,等于是架空了他的权利,这口气他一直咽不下去。而雍亲王却奉劝他,说一旦他继位马齐将是继去世的佟国维后的第一满臣,这样就可以与威望的汉臣相制约,奠定大清日后的基业。并且许诺为十七岁的儿子弘历指定了马齐的侄女富察氏为嫡福晋,也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由此,富察氏一族将会在两朝都富贵一时,这也算他为家族挣下的家业。

胤祥和胤礼则怒火陡涨,瞪着眼、咬着牙,恨不得将素素碎尸万段。

素素冷笑并瞅着胤禩。“皇上,幸不辱使命。”

此刻的胤禩没有了惯有的风度和沉稳,只见他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经络暴起。

“那十三日的先帝是谁?”胤祺双颊微微颤抖,冷声质问。

“那就要问八贝勒了,哦,不,是皇上。”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和德帝身上。

“爱新觉罗胤禩,你还有什么话说?”胤禛眼睛里全是红光,咄咄逼人地注视着他。

胤禩嘲讽一笑:“你想谋朝篡位,何患无辞。”

胤禛面对那张笑盈盈的脸直觉一股无名怒火在胸膛里燃起。他克制着面朝胤祺:“五弟,有劳了。”

胤祺会意,大声朝殿外道:“来人,带年羹尧。”

只见年羹尧已经被除去了顶戴花翎,一身白色中衣、落魄的被押解上殿。

年羹尧朝素素望去,却发现她冷若冰霜,瞧都没有正眼瞧自己一下,顿感挫败。他的一生恐怕都毁在名利和这个女人身上了。

“年羹尧,只要你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饶你不死。十三日晚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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