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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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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薯儿刚跟了进来,夏宣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红着眼睛质问道:“雨楼人呢?”

薯儿被提的双脚离地:“卓姑娘……您走了没多久,卓姑娘生了一场大病,不治身亡了……”

“什么?”眼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他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时候,哪个大夫看的?尸体在哪里?”

反正已撒了谎了,只能继续撒下去,像大管家的说的,这都是为了国公爷好:“……十一月初八,咱们府里的张大夫看的。尸骨被老国公下令烧了,骨灰填了井。”

夏宣只觉得一瞬间头晕目眩,丢了薯儿,连连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就要跌到。吓的薯儿赶紧抬了把椅子扶着他坐下:“爷,您节哀,奴才去给您烧壶热水。”

等薯儿走了,夏宣木讷的坐在黑暗中,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缓过神来,尝到嘴里苦咸的味道,伸手在脸上一搽,湿了手背。

他恍惚站起身,走到床榻边,轻轻抚着保持原样的被褥,从中寻找她留下的最后气息。

都怪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远赴大同,如果他陪在她身边,说不定她就不会死了。

一定是那些可恶的下人,见她病了,没有及时给她请大夫医治。

他走的那天,折返回来的对她最后的拥抱,竟是诀别。

夏宣伏在冰冷的床榻上,不一会就哭湿了衣袖。这时薯儿烧水回来,毕竟说了谎,他心虚的安慰道“爷,都是命,人去了,您节哀吧……”

夏宣恶狠狠的回眸:“是谁下令不给她留尸骨的?骨灰在填了哪口井?”

“大夫说怕是劳症……”薯儿道:“是老爷下的令,他说怕乱了您在阵前的心,不许奴才们通禀您,都是为了您好……”

夏宣站起来,一把揪住薯儿,疯了似的道:“为了我好?你们这帮狗奴才,待我找那个老的算完帐,再来收拾你们!”

一定父亲听了枕头风,叫人烧了卓雨楼的尸骨,不给她入土立碑,叫他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往他心上戳刀子。

他们就是不想自己过的好!

失去卓雨楼,夏宣只觉得生活黯然无光,再无乐趣可言了。他推开薯儿,然后字字泣血的笑道:“……她是自己病死的,还是你们害死的?今天说不清楚,统统别见明天的太阳!”说罢,拾起马鞭就往外走。

薯儿吓的丢了魂,他以为告诉国公爷卓姑娘死了,他哭一顿,明天去井边烧点纸钱便过去了,没成想,他居然想回府里去算账,忙拦着:“爷,天色晚了,您先歇一歇罢。”

“滚开!”夏宣气急,当胸一脚踹翻薯儿,大步向外走。

屋外起了风,卷起雪粒子打着脸,像刀子割肉一样的疼。走到二门处,想起那日分别就在这里,脑海里浮现出卓雨楼的音容笑貌,猛然间,喉头一甜,竟咳出一口血,红赤赤的落在银白的雪地上。

薯儿连滚带爬的追出来,见了地上的血,吓的没了主张。

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超乎他的想象,再这样下去,国公爷一条命都要丢了,再瞒不得了。他噗通一声跪下,抓着夏宣的衣袖哭道:“爷,您别去府里了,也别难过了,奴才跟您说,卓姑娘她没死,是十一月初八,叫季大人亲自接走的。府里的大管家让奴才告诉您卓姑娘死了,说是为了您好。”

“……”夏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卓姑娘没死,是被季大人给带走了。那天大管家带人来,说奉老爷的命令,待姑娘去别的地方。我们想拦,但大管家带了许多人来,他又有老爷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卓姑娘走了。等姑娘走了,大管家把我们叫到一起,要我们统一口径说卓姑娘死了,还不许我们派人送信给您,说您知道消息,万一从前线回来,毁了您,也会毁了夏家。”薯儿跪在那,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全说了:“这院只留了我一个人看着,其他人都被老爷叫回府里了……奴才见不得主子您伤心,实在没法瞒着了,卓姑娘没死,您别再难过了……”

夏宣靠着二门,看着天上闪烁的几颗星斗,又想哭又想笑:“没死?原来没死……”引袖胡乱擦了眼泪,就要往外走。薯儿抱住他的腿:“您要去哪里?您得先看大夫!”

“我找姓季的要人!”夏宣踹开薯儿:“救雨楼回来!”

薯儿再度扑上去:“卓姑娘临走前留给一点东西,您先看看罢。”

夏宣这才遏制住冲动,抓起薯儿往屋里回了,把他丢在地上:“她留给我什么东西了?”

薯儿颤颤巍巍的取出一个包裹:“这是卓姑娘临走前让屋里丫头转交给您的……”

夏宣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见自己送给她的玉钗和翡翠镯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还有其余的几样他后来送她的首饰。她一样没留,全都还给了他。

薯儿抖声道:“……卓姑娘还说,她穿走了您一件衣裳,对不住了……”

“哈……哈哈……”夏宣捏着翡翠镯子,低头笑着:“她不欠我的东西……做的好……做的好……当真与我没有半点感情……”

她对他吝啬到可恨的地步,她在的时候,连口头上的温暖都不曾施舍给他。现在走了,更是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希望。

夏宣嗤笑的望着那对她曾经不离身佩戴的镯子,突然间猛地掷向地面:“想离开我?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四十九章

想到自己为了她不顾车马劳顿,兴冲冲的往这里奔,觉得自己不仅是傻,而是傻透了。

此时,他心里满满都是卓雨楼的对他不起。

银白的月光照进来,映在他表情阴冷的脸上,活似玉面修罗。吓的薯儿筛糠似的发抖,他咽了口唾沫,等待主人的吩咐。

夏宣坐回椅子上,闭眼静思,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朝薯儿勾了勾手:“你过来。”

薯儿立即爬过去,乖乖的听从召唤:“爷……您有什么吩咐奴才的?”

夏宣拍了拍他的头顶:“你做的很对,没有听我爹的话瞒着我,我念你身不由己,你瞒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薯儿将功赎罪成功,忙不迭的磕头:“谢主子饶了小的。”

夏宣的话还没说完,他道:“我要你记得一件事,今晚上,你只跟我说过卓雨楼死了,从没提过她被姓季的接走了……”

薯儿怔住,很快便反应过来:“是,卓姑娘死了,奴才只跟爷说过这件事。”

夏宣微微颔首:“……你明天出门找几个和尚来,在井边搭个灵棚给卓姑娘超度亡灵。然后再去花个千把两银子买个漂亮女子回来!做得好了,买的这个漂亮女人就是你媳妇了,随你享用,做的不好……”他阴森的一笑,拍了拍薯儿的脸:“我就把你烧了填井。”

吓的薯儿瑟瑟发抖:“奴才一定做好!您放心!”

夏宣情绪大起大落,急火攻心呕了血,这会冷静下来,再也撑不住,他淡淡的道:“弄点炭火来暖屋,我今晚上睡在这儿。一会将马牵进来喂好,我明早还要骑了回府。”

薯儿见主人冷静了,不急着回国公府了,松了一口气:“奴才这就去办。”爬起来后,瞧见国公爷脸色煞白,忍不住多嘴问道:“爷,要不要奴才去请个大夫来?”

结果刚冷静下来的夏宣,腾地站起来,便要踢他,骂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爷爷我病了?”

好吧,嘴角和衣襟上赤红的东西绝不是血迹。薯儿不敢再问,夹着尾巴退下了。

夏宣则软胳膊软腿的晃悠到床边,一滩泥似的扑倒在上面,想着之前和卓雨楼同盖一裘的日子,不禁恨的扑腾坐起来,把被褥都扯了,扔到地上,另翻箱倒柜,找了一床没用过的新被盖了。

薯儿拿炭火回来,见主人一头扎在床里,裹着一床崭新的被子,动也不动。也不敢多嘴再问,默默的生了火盆,道了声:“火生好了,奴才在外屋给您守夜。”等了片刻,不见主人说话,缩着脖退了下去。

夏宣根本睡不着,夜晚越是孤寒越是能想起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缱绻日子。鼻息一酸,坐起来弯腰把刚才扔掉的被子捡起来,视若珍宝的重新搂在怀里。

“……就算是虚情假意,我都不在乎,你怎么还走了……”

回答他的是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这一夜,夏宣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视线里飘的都是卓雨楼的影子。第二天早上起来,抄起她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照,气色极差,嘴唇像敷了层白粉,又干又无血色。

夏宣面容憔悴的回了自家府邸,按照规矩,第一个要去拜见父亲。他想搞清楚,为什么父亲会放走卓雨楼,他应该从扶乩中知道卓雨楼对夏季至关重要。

他这一次见到父亲与以往不同,垂头丧气的模样,根本不像仕途上刚得了皇帝嘉奖的人。

夏庆庚过了这么久,还记恨着儿子耍弄他的事,此时瞧儿子为了个官奴,这般颓丧,便故意戳他痛处的道:“老子死了,你能有这一半悲伤,老子在天上也瞑目了。”

夏宣低声道:“您怎么会死呢……您一定脱去肉身,羽化登仙……”

“……”夏庆庚盼这一天很久了,不给儿子点教训不甘心:“你一大早回来,是找老子问罪的吗?你不用躲躲闪闪的,尽管直接问,老子也直接回答你,你那奴才确实是我下令烧了的!骨灰叫人洒井了。”

夏宣面无表情的叹道:“……都是命,强求不来……红颜易老,这个年华逝去也好。我今天请了和尚为她超度亡灵,希望她安息罢。”

夏庆庚一怔,他昨晚上从老四那听说夏宣回京了,料想他昨晚上就知道卓雨楼死了,本来等着儿子今早上回来朝他吼为什么要烧掉卓雨楼的尸骨,没成想儿子只是感慨些命运的无常而已。

夏庆庚道:“身为下贱,命该如此!”

夏宣冷悠悠的道:“我昨晚上想了很多,一夜没睡。或许真就是命吧,我被她牵扯了太多的精力,闹的进士也没考上,妻子也没娶……这一次去大同见到几个年岁和我相仿的边将,无不是战功赫赫的勇士,只差在家世上,如果和我换一下,他们一定早就功成名就了。而我……唉,一直不思进取……”

去边疆见了世面,就是不一样了,夏庆庚不禁有些欣慰,激动的道:“我还以为这辈子从你嘴里都说不出正经话了!”

“……因为卓雨楼,我和清远也闹僵了,与姐姐亦不亲,和兄弟们也出了罅隙……”夏宣懊悔的道:“我失去了这么多,实在是得不偿失。”

夏庆庚本来摩拳擦掌等着儿子回来找他算他骗他的帐,但此时听儿子长进了,居然懂事的说出这番话,感动压过了愤怒,拍着儿子的肩膀道:“你还年轻,明白这些还不晚!”

“……爹……和清远那边……半年没联系了,我舍不下这个脸去见他,您能不能让他过来,我置办个酒席,你在中间替我说几句好话?”

夏庆庚爽朗的一口答应:“你有这份心,爹肯定替你办到!你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哪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坏了!”

夏宣装作心虚的模样:“他会不会怨我没照看好他妹妹,不肯赏我这个面子。”

夏庆庚道:“怎么会,他妹子又不是真……”死字到嘴边,猛地意识到,赶紧收了回来。

“真什么?”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你也累了,先回你院休息吧,三五日后,把清远叫来,我从中给你好好说和说和。”

“是,儿子告辞。”

儿子走后,夏庆庚觉得‘卓雨楼死的真值’,儿子终于变正常了。



七天后,夏宣设宴款待季清远,之所以拖延了七天,主要是季清远害怕夏宣这厮设的是鸿门宴。但架不住姨父派人来请,可以不给夏宣面子,但长辈决不能得罪,只好硬着头皮来赴宴。

夏宣一见面就给季清远请罪:“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雨楼……”说着,嘴唇微微颤抖,难过的低下了头。

季清远半信半疑的仔细看他的表情,见他只是紧绷嘴角,双眉紧蹙,咋一看十分悲伤,倘若用心观察,就能发现这家伙‘干打雷不下雨’,眼睫毛都没湿。季清远被他恶心得不轻,原来卓雨楼死了,他一点没伤心,看来她在他心目中真是个玩物,他哼道:“据说她得的是劳症,国公爷,您该留心,万一您也得了,就是她对不起您了。”

夏宣抬头故作真诚的叹道:“清远,你心中有气,我知道。现在想想都怪我,如果我不阻止你们兄妹相认,她死时身边起码有个亲人,不至于这么孤零零的……”

“……”季清远狐疑的看着他,心道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夏宣还是了解几分,这家伙不计较的时候,你拆他骨头卖,他都能马马虎虎的一笑了之,若是他计较了,拿他一根针,他都会睚眦必报。

这时就听夏宣难过的说道:“……但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你应该能原谅我犯的这个错误吧,斯人已去,你我两家还要走下去,不是吗?因为她,你我结怨,拖累了你这个哥哥,我想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给季清远斟了杯酒:“喝了这杯酒,出了门,你我仍是好朋友,你若是不给这个情面,现在离开,我也不会怪你……”

季清远相信他明白了,夏宣是见卓雨楼死了,退而求其次,想重新缓和两家的关系,故意装作悲伤的样子,博他的好感。

这时有个丫鬟送酒进来,身段窈窕,体态风流。季清远就见明明神情难过的夏宣居然挑眼上下打量那丫鬟。

季清远忍不住在心中轻笑,还当夏宣对妹妹有多感情,会如何纠缠呢,原来她前脚刚‘死’,他后脚就寻找其他玩物了。

也对,夏宣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怎么会对个玩物念念不忘呢。自然是要马不停蹄的继续寻找新的玩物愉悦自己了。

季清远一瞬间心里轻松了许多,像卸掉了一块巨石。

对方早就忘了卓雨楼,他根本不用过多的担心。

季清远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的确,你我重修于好,雨楼走的才会安心。”

夏宣立即作出欢喜的样子,频频给季清远敬酒,之后还叫了歌姬进来陪酒,搂着一个歌姬的细腰,对季清远发牢骚:“还是京城好,在大同那会差点憋死我,要女人没女人,要酒没酒。现在想想,真不知如何熬过来的。”

季清远越发瞧不上夏宣了,但以后同朝文官,对方肯修好,他没必要彻底闹僵,尽量敷衍对方。

不过季清远还是留了个心眼,与夏宣喝完酒回府后,差了身边的亲信随时留意夏宣动向。

亲信来报,说镇国公每隔几天就会去桃枝胡同过夜。这让季清远很好奇,妹妹已经不在了,他还去那里做什么?

过几日,下人禀告说里面住了个妖妖娇娇的女人。

季清远鄙夷的想,这么快就又金屋藏娇了,果然没看错他。

或者说,他和雨楼分开这几个月,对她的感情已经很淡了吧。

很好。

季清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看妹妹了:“在后角门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而季清远去的目的地,在第二天就被呈报给了夏宣。

夏宣一点没有得胜的快乐,听完了汇报,他撑着下巴呆怔出神:“……我就知道你还在京城,你哥哥怎么放心把你搁到视线照顾不到的地方呢。”

薯儿瞧主人兴趣缺缺,小声问:“要备车马吗?”

夏宣哼笑一声,拍桌而起:“当然去了!我还有好些话要问她!”

薯儿心里叫不好,这是要去捉|奸,自古奸|情必出命案,完了,完了。

夏宣大步走在前,心里道,卓雨楼,我倒要看看你离开我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和你向往的一样!

第五十章

夏宣在父亲面前装作浪子回头,洗心革面的好儿孙,在季清远面前则展现的跟个喜新厌旧的混球无异,隐忍这么久,为的都是找到卓雨楼。

来到卓雨楼现在住的秋潭胡同,眼看就要抓到这朝思暮想的负心人,他既激动又害怕。

她不是说自己对她是一时热忱么?一会见到她,非得好好质问她,他们分开这么久,他仍旧对她念念不忘,挖空心思寻找她,还是一时热情吗?!

夏宣在胡同外的主街上,下了马,目光恨恨的瞪向胡同里,顺着薯儿的指点望去。那是一处寻常的民居,位置在京城里算是偏僻了,也无任何显眼之处。从他这里看,唯有一棵长出院墙的蜀子树能把它和其他的院落区分开。

他随身只带了贴身小厮元茂和知道卓雨楼住处的薯儿,其实他不是没动过叫人来,直接将卓雨楼抢走的念头。但临出门前,还是打消了这个粗暴的想法。

元茂见夏宣久久矗立不动,担心的问道:“爷,咱们就进去吗?还是……”瞅了眼街旁的一个酒楼:“先在这里坐坐?”

夏宣想了想,同意了元茂的提议,先进了酒楼,要了二楼最好的房间,随便点了些吃的打掩护。他让薯儿给他撑了窗子,他站在床边眺望卓雨楼住的小院。

薯儿这时道:“爷,这里的情况,奴才都打听清楚了。街坊四邻说,那院子住了一个上了岁数的婆子和年轻的姑娘,不过那姑娘身体不好,嫌少出门,几乎没什么人见过,平日里吃菜买东西,都是那老婆子出来置办。不过,昨天倒是搬来一对年轻男女,好像是那婆子的亲戚。”

夏宣斜眼:“你肯定她住在这里?”

薯儿道:“不会错,季公子就是进了那家的后院,鬼鬼祟祟的,可神秘了。要不是藏了什么人,何必那样。”

这时元茂道:“爷,您要是不放心,奴才装作卖柴的或者货郎敲开那家门问一问。”

“……”夏宣气道:“不够麻烦的了,亏你想的出来。”

薯儿得意的瞟了元茂一眼,抿嘴偷笑。元茂马屁没拍成,正在郁闷的时候,忽然看到打胡同里出来一个上了岁数的婆子,指着对夏宣道:“爷,那是不是伺候卓姑娘的嬷嬷?”

夏宣冷脸问薯儿:“是她吗?”

薯儿心里叫苦,他昨天才跟踪季清远到这里,了解那院的概况已是不容易了,哪能了解的那么详细,不禁支支吾吾的道:“嗯……这个……”

夏宣便骂道:“废物!滚回府去罢!”

轮到元茂挑眉笑了,可惜不等他太得意,夏宣也赶了他走:“还有你,统统给我回去!告诉你们两个,这个地方的事,只能给我烂在心里,透露出半个字,你们最好摸摸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元茂和薯儿俩个受了威胁,尽管彼此看不顺眼,这会倒是齐齐点头保证绝不泄露半个字,先后下楼走了。

只剩下夏宣一个人后,他烦闷的自己斟了酒,仰脖灌了一口,结果刚含在嘴里,便苦着脸,全吐回了酒杯里,丧气的骂道:“这什么玩意,也难喝了!”掏帕子擦了擦嘴角,坐那想,这偏僻荒凉的京城一角,哪及国公府半点?她生活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就自由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夏宣一怔,随即笑逐颜开,兴奋的站起来在屋内踱来踱去。

用手指搓了搓鼻下,笑呵呵的自喃道:“是不是大腹便便,不方便出门……如果真是那样,看在你送给我个见面礼的份上,原谅你了。”

沉浸在畅想里好一会,夏宣才回过神来。现在有个问题没解决,那就是卓雨楼是否真的在院内,只看到季清远进出了这个院子,并未看到她本人。

狡兔三窟,是不是季清远故布疑阵?

夏宣左思右想,在这件事上谁都靠不住,唯有自己亲自走一趟了。他等到天黑后,给了店家银子,叫他照看好自己的马匹,然后出了酒楼,借着夜色,往那院落走去了。

在墙外,捡了块石头扔到院里,没听到狗吠,他反倒有点不舒服,心里埋怨道,居然这么疏于防范,连个狗也不养。然后背着手,绕到屋后的院墙处,又扔了石子进去,仍旧静悄悄的,夏宣啧了一声:“前后都不养狗,这不是给贼准备机会么。”说着,双手攀住院墙,脚下一踮,便翻了进去。落地后,反应过来,呸道:“怎么把自己骂进去了,谁是贼?我是她相公!”

进了院墙是一片菜地,这会天寒地冻,白茫茫的地上留下了一串夏宣的脚印,直通屋子的后窗。

才接近窗子,他就听到里面发出一串笑声。他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居然是赶紧伏低身子,跑去听窗。

可惜里面说话的并不是卓雨楼,而是一个他认不出的年轻女子。

“奴婢不玩了,钱都叫您赢去了。”

这时一个婆子的声音说:“就是,小姐手气太好了,一人赢咱们两个。”

“我看你不愿意玩,不是输了钱。而是脸上没地儿贴纸条了吧!哎,我看你脑门上还能再黏一个!别动,让我给你贴了。”

窗户上便有两团人影闹在一起,伴随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夏宣却浑身僵冷,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几乎日日夜夜都响在耳畔,那是卓雨楼的声音。

一刹那,他脑海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人差点站起来去拍窗。猛地,他缩回手,心道反正知道她人在这里了,肯定跑不了她的,不如多听几句,看她们都说些什么。

和她对比,夏宣就显得可怜了,这些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挖空心思算计父亲和季清远,人瘦了一圈。她倒好,居然还有心思玩牌。

正在他暗暗生闷气的时候,就见屋内嬉闹的雨楼倩影忽然停下了动作,微微弯腰,似乎不大舒服。

“小姐,你身子不适,先歇着吧,奴婢把牌收起来了,咱们改天玩。”

“不嘛,不嘛,我不想这么早就睡。”

夏宣听卓雨楼娇滴滴的耍赖,心里又不平衡了,冲个使唤丫头撒什么娇?想撒娇朝我来呀!须臾他猛地一怔,她身子不舒服,难道是……

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准备再听几句确定一下,倘若她真的怀孕了,他今夜就不去见她了,免得深更半夜吓到她和孩子,明一早,派人先来通知她,再用软轿迎她。

过了一会,上了年纪的婆子走了,屋内只剩下雨楼和那个丫头在说话。

那丫头道:“您别凉着,这个给您。”

他看不到雨楼的身影了,应该是躺下了,但人应该还在窗下,因为声音听的很清楚。

“赫珍,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雨楼笑道:“我这么留你,泰生会不会生我的气?”

“切,他敢?!借他个胆!”

“你这小母老虎。”雨楼咯咯笑着:“昨天我哥来说找到一个原先卓府的下人,我怎么都想到是你。”

“……奴婢也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回来伺候小姐您。我和泰生在外面,虽然也能讨口饭,但心里总是不踏实,如今回到您身边了……真是……真是……呜呜呜……”

“别哭,别哭!咱们昨天不是哭过了么,再哭的话,杏核眼都要变成桃子眼了。”

夏宣听到这番话,心中既懊悔又心酸,懊悔的是他这个笨蛋,居然没想到把她原本的贴身丫鬟找回来讨她的欢心。心酸的是,雨楼跟丫鬟说话颇为逗趣,反观与他说话时,清一色冷冰冰的,尤其想离开那会,整天没个好脸色。

此时叫赫珍的丫鬟大概是破涕为笑了:“什么时候二小姐也回来,重新团聚便好了。”

“这个……雨堰的身份和我不一样,谢家那边不敢轻易上报说她死了,我哥正在想办法。他叫我放心,今年办不下来,明年一定成。”

夏宣听罢,甚是激动,心道,虽然自己一直没把她妹妹当回事,但如果能讨她欢心,这件事就交给他罢。怎么着也得赶在季清远前面,把这份功劳抢到手。

“小姐,等到二小姐回来,咱们就离开京城吗?”

“嗯!走的远远的,是非之地不久留。”卓雨楼口气十分厌烦的道:“我对京城没有好印象,如果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咱们去江南,开个绣庄,不大不小够吃用就行了。等雨堰大了,让我哥给她找个好亲事。”

赫珍道:“那您呢,您自己的事不想吗?奴婢昨天听季大人的意思,似乎想给您找门亲事……”

雨楼斩钉截铁的拒绝:“不了,再遇见个整天对我非打即骂的蠢货,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

一阵寒风刮来,吹进夏宣脖颈里,他打了个寒颤。

这是说他?什么叫做非打即骂?什么叫做蠢货?

一股怨气在心中酝酿。

赫珍笑:“怎么会呢,季大人相中的人,人品一定过的去,绝不会像那个什么……夏……”

“哎呀,别提那家伙。”语气极端厌弃。

赫珍忙道:“奴婢该死,再不敢提了。”

夏宣气的将指节攥的咯吱作响,心里恨道,行,你不是烦我吗?好,我非得烦你一辈子!你跟我过了,还能堂堂正正嫁给别人?做梦罢。

这时雨楼叹道:“我不是怪你,只是被狗咬过了,听别人再提,心里不免疙疙瘩瘩的。”

夏宣一股火直窜头顶,再也忍不住,大步绕到屋前,一脚踹开房门,冲着窗边炕上躺着的雨楼喊道:“我哪点对你不好?就差低三下四的求你嫁给我了!结果就换来你这样的看待?!”

“啊——”赫珍猛地见个男人闯进来,吓的抱头尖叫,立即躲到炕上。

“……”雨楼情急之下,本能的往炕里缩,结果看清是夏宣,登时气的浑身发抖,她难道这辈子都躲不开他了吗?才过两天舒心的好日子,他居然又追上来了。

阴魂不散!

她红着眼圈,举起刚才赫珍给她的手炉便砸夏宣:“你为什么在这里——滚开——”

夏宣躲开攻击,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当然是来找你的!卓雨楼,你逃到天涯海角去也是我夏宣的人!”

雨楼冷笑,啐他道:“你的女人?我认识你吗?你说我是卓雨楼,谁能证明?你爹吗?”

夏宣见屋内养了数盆花,鸀色装点着屋内显得生机勃勃,再看里间的书桌边摆着个琴架,上有一把古琴,不消说肯定是她的了。

她在他身边时,除了吃吃睡睡就是低头做针线,他竟然从没见过她抚琴作画。

离开他,她过的恣意舒心。

“……”夏宣心里一酸,气势弱了许多:“你不认识我?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雨楼一怔,像听天方夜谭:“什么孩子?”

他立即掀开她的被子:“你没有身孕吗?”去摸她的小腹,结果像一盆冷水,淋的他全身发抖:“……没,没有?那你刚才为什么身体不适?”

雨楼推开他的手,恨道:“我今日来癸水!难受不行吗?”说完了,喘了口气,毫不遮掩的笑道:“你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躲在这养胎吗?别傻了,就是真怀了,我也早一碗汤药打掉了。”

夏宣脑袋里像断了根弦,一时间一片空白,他呆怔在那,哑然无语。

她没有身孕。

这一次,老天爷没有站在他这边。

第五十一章

见他灵魂出窍似的呆着,雨楼就要跳下地逃走,但她刚将腿放下,夏宣突然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她:“你要去哪儿?”

雨楼自从离开夏宣,过的舒心自在,忘了他这个活魔存在,这会他冷不丁的冒出来,破坏了她的平静生活,她恨极他:“当然是离你远点!”

夏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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