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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国公府嫡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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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找永安斗嘴去,跟着永安好啊,下毒陷害毁清白,奸夫淫妇鞭子甩,啪啪,真是一场好戏曲。

元娘想到便去做,到马厩里牵了自己的枣红马,打马便往高密长公主府去。

这边她刚从惯常出入的角门出门,那边便传来永安的鞭子响。

“哪里去。”

元娘回头去看,便见永安正斜倚在她家门口的墙壁上。

元娘抱臂在胸,冷眼瞧了她半响,便笑道:“怎么了这事,我怎么瞧着你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呢,这可不像你呀。”

“呸,谁丧气了。只有我让旁人丧气的份,谁能让我丧气。问你话呢,你打算滚去哪里?”永安阴郁的盯了元娘一眼,百无聊赖道。

元娘才不承认,她刚才脑袋被驴给踢了想去找她。

便抱臂在胸,往青灰色的墙壁上一靠,拿脚踢踢永安道:“又被长公主训斥了?”

“她什么时候又不训斥我。”永安冷笑一声。

元娘拿她没办法,便想着,毕竟这永安还算是个够义气的姐妹,便劝道:“长公主毕竟是你的母亲,你一个做女儿的老是和她对着干也不是事。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这日子还是悠闲点过才好,若整日里想着算计这个,防备那个的,啧啧,未老先衰哦。”

“哼,你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恨她不是我的生母!”永安愤恨的瞪着元娘。

元娘忙举起手来,“好好好,我不说就是,我又不是长公主,你朝我发的什么脾气。你就这点不讨喜,无论是谁,你就乱发脾气。我都懒得和你计较。”

两个娘子靠在墙上沉默了一会儿,想着这般的也不是事,元娘便又踢踢永安,道:“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找我呀。”

“我就想站在这里,你能奈我何。”永安出口就呛人。

元娘翻翻白眼,叹口气,拿这个永安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她这脾气,京中谁敢和她玩。也就她和奉珠,瞧见她的落寞,时不时搭理她一下,她也是一个知道好歹的,知道自己和奉珠不会算计她,有空就出来随在她们身后,她一般不说话,总是静静的靠在一边,鞭子不离手,阴郁着、沉默着。

奉珠便说,这个永安心里有秘密,一个只能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她自己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

元娘蹲下身,抬头往上看永安的脸,竟是……哭了。

元娘惊愕的呆愣了,永安什么时候哭过。

她总是暴戾的,强硬的,可是现在她哭了,永安哭了!

自己一个人靠在墙上,低着头,甩着鞭子,静静的哭了。

元娘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只能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等着她自己不再流泪。

元娘瞧着阳光恰好照射在这一面墙上,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便没良心的呵呵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便被永安给踢了一脚,便听她恶狠狠的道:“不准告诉房奉株,我才不要她乱发同情心。”

元娘不屑的撇嘴,见她又恢复这样一幅不讨人喜欢的模样,便道:“走吧,找奉珠去。这都第四天了,也不见她回门。咱们去瞅瞅她去。别是被她郎君给谋杀了吧,呵呵。”

第094章 七日七夜情难抚(六)

章节名:第094章 七日七夜情难抚(六)

这日下了朝,房公忧心忡忡的从太极殿出来,并不急着回到中书省批阅公文,而是等在一侧,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众朝臣多于房公友好,因知道房公的嫡女嫁了都恭喜问好一声再去自己的衙署办公,纵是看不惯房公荣宠的也只是哼一声,或者视而不见,打房公身旁走过。

然而御史大夫萧瑀却不同,他出身显贵,乃为唐以前梁朝皇帝的儿子,隋炀帝萧皇后的亲弟弟,唐建立以后又得太上皇的重视,是太上皇为帝时的股肱之臣,因此他素来瞧不上房、杜、魏等人。

然而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以后,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新朝臣子在前,哪里有他的位子,便逐渐退出了当今圣上的核心朝臣之列,荣耀大不如前。

今日见房公如此忧心忡忡,他便上前去冷嘲一二,道:“恭喜房阁老啊,一下嫁出去两位贵女。我还等着去赴你府上的归宁宴,怎么,都第五日了,房阁老还不打算宴请我们这些同僚属臣吗。难不成是秀囊空虚?如果是这样,你早说嘛,我借给你,你什么时候还都是可以的,我一时半会儿的用不着。”

房公拱手笑道:“多谢慷慨。不过,圣上所赐金银捐物良多,就不劳你费心了。萧阁老慢走。”

御史大夫轻蔑一笑,转身看见韩王正往太极殿来,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他便又讽刺道:“房阁老好本事,一个庶女都能嫁给王爷,真真是令我等心思耿直的忠臣汗颜啊。”

房公捋着美髯,呵呵一笑,使劲拍着萧瑀肩膀道:“萧阁老这是嫉妒了,啊,呵呵,你若是有闺女、有孙女想嫁入皇室只管来找我,我一准把你家的娘子也给嫁出去。”

萧瑀自知耍嘴上功夫不是这个老东西的对手,讪讪无趣,抖开房公的大掌甩袖便走。

“萧阁老别走啊。”房公嘴笑眼冷,见他走远,便闭目养神,等着他要等的人自太极殿出来。

韩王见了房公,刚要行郎子礼,便见房公突然闭了眼,他讪讪直起身,也不去理会房公便想入殿求见圣颜。

守卫殿门的左右卫当即叉戟,其中一个将军道:“王爷稍候。”

韩王暗怪自己一时疏忽,便道:“去通报皇兄,我要见他。”

“没有圣上的命令,恕不能放行。”

“这是为何?”韩王突然觉得自己被皇兄厌弃了,以前他来时,也没有人敢阻挡他。

这个守门将军身体挺直,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并不回答。

“你!”韩王气极。

但见房公也站在门口,他便拱手求问道:“岳丈,寡人……”

“嘘。”房公睁开眼指了指里面,又继续闭目养神。

“这……”韩王不知因何故,自从成亲之后,自觉矮人一等,因此失了往日风度。

急急的站在那里,来回走动。

一会儿便见一位身材魁梧,身穿铠甲的老将军从大殿里出来,房公见了便迎上去,拱手道:“李老将军,请稍等。”

“房阁老,可是有事?”

“我观您面生红光,可是请战的事情敲定了?”房公问道。

李老将军听罢便哈哈大笑一声,道:“好你个房乔,果然观察入微。不错,这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还是由老夫挂帅。圣上说明日早朝再议。”

“是这样啊。”房公郁郁道。

“房阁老可是有什么担心的?不防说来听听。我知你心思一向细腻,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李老将军面色也跟随着房公的神情而变得严肃道。

“没有。我不过是担心我新得的李郎子,将军有所不知,这吐谷浑进犯我凉州的事情,还是由他亲自去了一趟边关确定的。如今战事又起,圣上又是用人之际,我怕……”

“嗳,大丈夫就该当征战沙场,奋勇杀敌,马革裹尸,怎能贪恋儿女之情,温柔之乡。房阁老乃当朝宰辅,更该以国家大事为重,圣上有招,便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将军一番慷慨陈词令房公更加郁闷。

“我没什么事情了,老将军,请吧。”房公郁郁的往中书省衙署走去。腹诽道:可见不是你女儿守寡,你倒是大言不惭。这个李穆打仗到底行不行。还得见了他的面,商议一番,再想对策。

想到此,房公便更加郁闷了,臭小子,这都五天了,到底是闹哪般,虽说互为邻居,可也不能把归宁都给省了吧。

我的宝贝闺女哎,当真是受苦了。

晋阳郡公府,主院,仍是院门紧闭。

宝庆在站在廊庑上郁卒的要死,一张弥勒佛似的的脸都变成一张苦瓜脸了。任谁五天来天天被主母的大丫头们闹,也受不住。

宝庆暗骂一声,你们找我何用,主子在里头锁了门,找我我也没办法啊。便是给我个雄心豹子胆,我也不敢翻墙进去啊。谁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情景,若是看到不该看的,还不知怎么被主子整死呢。

转身见竹林里,石桌子上,那两个货正在大吃特吃,便不平道:“珍庆、珠庆,你们倒是不急啊。这都几天了主子还不出来,账本都要把书房淹了。”宝庆见那两个还有心思抱着烧鸡啃,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他心里那个恨啊。

“主子心里有数着呢。大管家,且放宽心吧,啊,咱主子又不是日理万机的圣上,甭担心他被女色所迷,把整个江山都断送啊啊……”最喜欢听百戏的珠庆说罢,便开腔唱起来了。

“大哥,我叫你哥了还不行,快闭嘴吧。就你这唱腔,哎呦,我的耳朵可遭了罪了。”珍庆咬下一口鸡肉,埋汰道。

宝庆瞧瞧这天色,摸摸肚子也饿了,眼疾手快的抢了珍庆手里的一只烧鸡腿便大口啃了起来,口齿不清道:“你们先让我吃啊,我一会儿还得给主子送酒食去。”

珠庆吃掉了一整只鸡,拍拍肚子饱了,抽出帕子擦擦嘴,正经道:“说真的,我这个从波斯运货回来等着主子示下的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咱们主子素来英明,不会被一个女人迷住的。”

宝庆嗤笑一声,咽下嘴里的鸡肉道:“你刚从波斯回来,知道个屁,你若是见了咱们这个主母,你就跟我一样担心主子从此不干正事了。再有,你若是看到主子对这位主母的用心,不是我胡说,依着珠庆你的脾气,只怕你比我还急呢。”

珠庆不以为然,一张娃娃脸满不在乎道:“再美还有那个舞姬水仙儿美?”

宝庆听了他这个话才真正是笑了,吐出一块鸡骨头道:“你道为什么主子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女人,只有这个水仙儿一直没有断绝往来?”

“珍庆你见过咱们这个主母,你说说。呔,鸡屁股留给我!鸡脖子给你。”宝庆用鸡脖子换了珍庆手里的鸡屁股。

“珍庆你说。”珠庆一张娃娃脸好奇的看向珍庆。

珍庆嘿嘿一声笑,道:“依着我逛青楼的多年经验。”

“啊呸!就你还多年经验。有事说事,废话少说。”珠庆啐了珍庆一口。

“恶心死我了,这鸡脖子沾了你口水还怎么吃。”珍庆把鸡脖子扔进盘子里,咂摸下嘴道:“简单点啊,那就是水仙儿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像咱们主母。不过,依着我的眼光,就是像,也不过是形似而神不似,那个水仙儿一双眼睛里尽是媚俗。就咱主子那样的阅尽千帆,哪里看不出。”至于奉珠眼睛里有什么,他可不知道,他若知道了,离死也不远了。

“让你们说的,我怎么觉得这个主母跟苏妲己再世似的。”珠庆咕哝道。

“呸!你才苏妲己再世呢。”这个时候绿琴正领着锦画、彩棋、青书过来,听见珠庆这句,彩棋登时就三步就两步上来啐了珠庆一口。

“你这个小娘子好生无理取闹!”珠庆猛的站起来用袖子擦脸,恼怒的指着彩棋。

“好了,彩棋。我们来是有正事。”绿琴拉住彩棋。

“四位娘子好啊,呵呵。”宝庆忙放下手上鸡腿,起身,赶紧用帕子擦擦嘴,擦擦手。

绿琴欠身行礼,压下心中焦急,便问:“还不见出来?”

宝庆叹口气,无奈的指着那扇依旧紧闭的墨绿大门。拱手道:“不仅你们急,我们也急。”

瞧着这四个袅娜多姿的丫头,珍庆也忙整顿仪容,拱手问候。

锦画、青书欠身回礼。

彩棋正瞪着珠庆,没工夫搭理旁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出现在我们家里,还胡说八道编排我们娘子。”彩棋指着珠庆道。

“宝庆,这是谁,哪里来的小娘子,如此泼辣。”珠庆一张娃娃脸愤怒道。

“这四位都是主母的贴身侍婢。这二位都是我们主子的管家。”宝庆笑着一一介绍。

“那就只能再等等了。”锦画和绿琴对视一眼。

“也只能如此了。”绿琴无奈道。

这时门上小僮来报说有主母好友前来探望。

宝庆一龇牙,摆手道:“请她们先回去吧。就说主子、主母洞房花烛夜还没完呢。”

主院中的这对主子却似乎是完全忘记了杂人杂事,院中无人,那是想如何胡闹便如何胡闹。

白天睡觉,晚上缠绵,可是黑白颠倒,昼夜不分了。

这日黄昏,奉珠洗漱完了,深觉久不见太阳,身上懒洋洋无力,便自卧室中出来,在院中,木槿花下散步。

瞧着晚霞满天,落英缤纷的美景,她只觉身在仙境中,幸福的都要飞起来了。

一架秋千索从木槿花粗壮的枝干上垂下,奉珠坐在上面,慢慢的荡起来。

李姬阳从大厅里走出来,见奉珠正闭目含笑深嗅花香,他静静的看着她,仿佛看一生一世都看不够一样。

“不准看了。”奉珠感觉到他的目光,羞恼的捂住脸。

“夫人这可就是真的难为我了。”

他身上只是披了一件墨色的长袍,系带垂着,敞开着胸膛,在奉珠身后站定,慢慢推着她荡秋千。

“我要被你害死了。”奉珠转脸哀怨的看着李姬阳。

“怎么说?”他佯作不知。

“我们腻在一起几天了,我怎么还有脸出去啊。”奉珠一想到要面对外面人的取笑,就忍不住脸红。

“既然如此,就再多呆几日又何妨。”他也坐上秋千,揽着奉珠的腰道。

“可以吗?”

“自然。”

奉珠双手放开绳子,只伸手抱了他的腰,赖在他的身上,瞧着他的眼睛,嘴角含笑,道:“感觉日子过的好快,虽然混混沌沌的数不清已经过去了几个日夜,但是却不想就此结束。”

奉珠枕在他的肩膀上,欢快道:“这便是山中只数日,世上已千年。”

他感染了她的快乐,便生出遐思,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悄悄说着坏主意。

奉珠偷偷打量一下这个秋千索,羞的连忙摇头,死活不答应。

“唉……真是可惜,曾经有一个那谁,身段窈窕,柔若无骨,手段真是让人至今难忘,有一次,在这秋千上……”

“闭嘴!我也可以!”奉珠被激起豪情壮志,定要各种满足他。

第095章 七日七夜情难抚(七)

章节名:第095章 七日七夜情难抚(七)

面容娇,人窈窕,颦眉处,爱妖娆。

顾盼流情,柔弱无骨,衣薄已透风流汗。

花儿飞,秋千荡,黄昏晚霞送夕阳。

奉珠觉得自己牺牲真是太大了,如此这般总算够销魂了吧。

只是苦了我的腰哦。

却说宝庆让小僮打发了元娘和永安,本以为来客听见主人不方便,便会自动离去。然而,元娘和永安两个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自是挥着鞭子硬闯了进来。

宝庆一看这两位娘子来势汹汹的模样,便动了心思,撺掇着这两个爬墙头。

元娘、永安一听便觉心头痒痒,看看那一对夫妻在院子里头干什么勾当也好啊。

待拿捏了奉珠的把柄好取笑她。

坏心一起,便让宝庆弄了两架梯子过来,两个娘子怀着兴奋偷觑的心情攀爬迅速,待爬上了墙头,往里头一看。

嘿,这颗百年的木槿花树正是最大的目标,入目便是它,树下便是相拥在一起的一对男女。

元娘揉揉眼睛,那二人是在干什么?

永安好奇的看着秋千上盘在一起的两个人,这是两个人合成一个人了?

两位不经人事的娘子相视一眼,奉珠和她的郎君真是太奇怪了,两个抱在一起也不说话,就见那秋千摇摇晃晃来着。

“他们这是干什么?”永安禁不住好奇问元娘。

“青天白日的,总该不会行夫妻之礼吧。还是这般的模样?”元娘左看右看,也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

“那个那个不是要脱光的吗?”永安苦苦皱着眉头思索自己曾经瞥过一眼的秘戏图。

“我听说也是脱光了衣服躺在一起的。”元娘同样苦恼道。

看了一会儿,两个娘子相互看着对方,唰一下,脸蛋红如胭脂,急匆匆爬下木梯,也不去看这府里的奴婢仆从,急慌慌的跑了。

“永安县主,杜娘子,你们跑什么,我们娘子如何了呀。”绿琴对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喊话。

“她们怎么了,看到什么了,不行,我上去看看去。”绿琴禁不住心中的担忧,扶着木梯便要往上爬。

“绿琴娘子咱还是耐心等着吧。那啥,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主子们就要恼怒了,绿琴娘子你也要受罚的,还是别了吧。”宝庆觉得此事蹊跷,到底啥事能把两个强悍娘子吓得落荒而逃呢?

又瞥见两个娘子羞红的脸,宝庆的脸也一下子红了,咳咳几声,赶紧自己上去把木梯抱走。

并嘱咐道:“四位娘子还是去准备咱们主子们的饭食去吧。一会儿,主子们该饿了。”

“绿琴,咱们走吧。老爷、夫人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也是不怕的。”锦画拉拉绿琴的袖子。

“只好如此。咱们去给娘子熬粥去吧。”

房府,遗直的院子。

卢氏坐在杜九娘床边上,正端着一只银碗,拿着银勺给九娘喂药。

九娘的脸是彻底毁了,原本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紫斑,这些日子过去已经连成了片,化了脓,郑太医开了外敷的药也不管用,只能一天数次的换药换纱布。

九娘病到如今程度,遗直似有所愧疚,换药换纱布都是他弄的,并不嫌脓水腥臭。

黑黄的汤药送到九娘的嘴边,她已经张不开嘴,让青叶掰开她的嘴送进去,原本以为这样就喝进去了,可是不过一会儿工夫又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卢氏看着这个孩子心中可怜她,想着最好能喝进去药,喝点药兴许就好了呢。

遗直大概知道杜九娘时日不多,便请了几天假,见卢氏这般,便道:“娘,别喂了,从今早上开始就吃不进去一点东西了。”

卢氏放下药碗,起身,看着憔悴的大儿子,拍了拍他的手。

“寿衣、棺材等物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遗直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艰难的点点头。

“生命无常……”卢氏还想劝说一些什么,可是看到床上被白纱包裹住整颗头颅的杜氏,便什么又都说不下去了。

“宁淑很好,有宋大家教导她,这些日子以来乖巧了很多。你放心,有娘呢。”

遗直点点头,在杜氏床沿上坐下。

这喜事刚过去几日啊,又要准备白事。卢氏由青叶搀扶着往外走,还是督促着,让郝总管快些把府里的红灯笼都挑下来吧。

“白灯笼可都预备下了?”

“预备下了。”青叶答。

“让人去通知珠娘吧,让她也有个准备。韩王府那边,等咽了气再去也来得及。”

“是。”

遗直看着她如今这般的境况,纵然是有再多的不满也都烟消云散了。

杜九娘缓缓睁开了眼,她眼神清澈,当看到遗直就坐在她的身边,她尝试着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啊啊声。

“你别急,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遗直见她有转好的迹象,忙压下她的肩膀,让她躺着说。

“阿直……”她缓缓的道。

“我在。你想什么?”遗直抹一把脸,心中高兴,以为给她喝下去的药终于见效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杜九娘缓缓的道。

“别说了。我也有不对。”遗直惭愧道。

“不……你让我说、说完。”杜九娘大喘气道。

“不要急,我在这里,我听你说完,慢慢说。”遗直安抚她。

“我从小就、就没了亲娘,是、是在后母的手下讨生活,她从没教过我一个公府主母该、该如何持家。”连着说完这一长串字,杜九娘又开始大喘气。

遗直给她顺着气,让她不急慢慢说。

“来、来不及……我……照顾好宁、宁淑,我不希望她跟、跟我一样。”杜九娘激动的挺起上身,枯瘦如柴的手一把攥住遗直的手,一双凹下去的眼睛猛的瞪大。

“好、好,你放心,快躺下。”遗直心中隐隐不安。紧紧攥着杜九娘的手。

杜九娘想要笑,可是白纱裹着她的脸颊,她笑不出来。

“阿、阿直,我是真、真的……爱你……”杜九娘白眼一翻,挺直的上身猛然松软下去,仰倒在床榻上。

手臂垂在床下,眼睛闭合。

遗直试着去探她的鼻息,是冰冷的。

遗直抱住自己的头,低垂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有丫头进来送膳,才发现杜九娘已经死去良久,丫头吓的打翻了汤碗,惊叫一声就去禀报卢氏。

遗直缓缓站起来,眼眶通红,眼中血丝弥漫。

“来人。”

“是,大郎君。”一个侍婢听到呼唤立即跪在遗直身旁听候吩咐。

“去把你们大少奶奶最喜欢穿的衣裳寻出来。”

“是。”侍婢听了,便立时去翻找杜九娘的箱笼。

“来人。”

“是,大郎君。”外头又有一个侍婢跪下。

遗直忙然的想了想,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便摆摆手,让她下去。

卢氏得到消息,忙领了早就请到府上的殓妆婆子进来。

卢氏面容凄然,对殓妆婆子道:“务必让她看起来和生前一样美貌。”

“夫人放心。”殓妆婆子半蹲行礼,把自己的大木盒子放在地上,便跪在杜九娘面前目不斜视的虔心给她恢复面容。

“阿直啊,你、你去外头照看着去吧。你爹已经让仆从去通知亲朋好友了,你去看看郝总管还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在边上提醒着点。”卢氏见遗直木然的站着,一副失了心魂的模样,忙推推他,给他找点事情忙着。

遗直应着卢氏的话,却反倒坐在榻上不动了。

卢氏怕他失魂,忙拍拍他的脸道:“阿直、阿直。”

“娘,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你去忙吧,我一会儿就出去帮忙。”遗直看着卢氏,让卢氏知道自己并没有事情。

卢氏这才放了心,嘱咐一个丫头照看着他,有事立即通知她。

晋阳郡公府上,一开始就听到房府里的动静了,待问明白了情况,宝庆就把消息写在纸上压在药碗底下给送了进去。

李姬阳看了看,便塞进自己的衣袖里。

进了屋,见奉珠正躺在床上睡着,便牵牵她的耳垂,把她叫醒。

扶了她起来,半搂在怀里,哄着懒得睁眼的她张嘴喝药。

当苦涩的药汤灌进嘴里,奉珠被苦的直皱眉,慢慢睁开眼,不满的看着李姬阳。

“你给我喝的什么,好苦。”

“喝了这个让你更美貌。”他哄着道。

“养颜的参汤吗?”奉珠张口试着喝了一点,便忙摇头,推开,“这个汤和我以前喝的不一样,我以前喝的很美味。你的厨娘手艺太差了。我要绿琴熬的汤,不要这个。”

“再喝一口就不让你喝了。”他并不放弃,又送到她嘴边,诱着她喝。

“不喝,打死也不喝,太苦了。”奉珠闭着嘴,摇着头,死活不喝。

李姬阳无法,端起药汤自己饮下一大口,捏开奉珠的嘴就给灌了下去。

“咳咳,你……”奉珠恨死他了,怎么能这样!

奉珠刚要吵闹,李姬阳便轻飘飘送出一个消息,成功堵住了她的嘴。

“这样快。”奉珠立即挺直了腰正经坐在床上。“我这就回去。”

“不急,先用些膳食。”李姬阳压着她,不让她走。

“阿娘该要忙死了,我要回去帮忙。你起开。”奉珠这回是真生气了。

“我保证,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你就能见到你的阿娘。相信我。”李姬阳真诚的看着奉珠。

“你若是空着肚子回去帮忙,若是受不住饿,晕了,还不是要你阿娘担心你?我说的可对。”李姬阳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莲子粥送到奉珠嘴边,让她多少吃些。

“对不起。”奉珠知道自己刚才态度不好,便小声道。

李姬阳跳唇一笑,并不说话。

“吃些东西,我领着你回去,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第096章 人死灯灭需殓妆

因早从郑太医口中得知杜氏情况不好,所以今夜听见杜氏的死讯,奉珠也只是惊了惊,便坦然接受。

奉珠身上穿了一身白衣,由李姬阳牵了手,跟着他走。

成亲至今奉珠还没有走出过主院一步,因此并不知大门朝向哪里,只是跟着他走。

此时天色已黑,府中挂满了红灯笼,因是今夜才去的,并没有来得及撤换下来。

走在廊庑上,奉珠瞧着这不像是出大门的路,便停下不愿意走,以为这个狡猾的郎君又骗她。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说要送我回去?你不会又哄我吧。”从廊庑上下来,竟是从小路走到一个院子里,奉珠心中有疑,

“没有哄你,相信我,跟着我走,马上就能让你看到你阿娘和阿爹了。”李姬阳见她仍是不动,便苦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骗了我好多。”奉珠说到这个就觉委屈。

“真的不走吗?那好吧。”李姬阳无法,只得打横抱起来,抱着走。

奉珠惊呼一声,揽上他的脖颈,见有奴婢从一旁蹲身行礼,奉珠实在觉得羞赧,躲在他脖颈里不愿意起来。

他瞧着她这样一副模样便畅快的哈哈大笑。

“不要笑,不要笑。我们这样不好。”奉珠觉得大嫂刚去,自己竟然只是稍稍的可惜,没有一丝不舍,深觉是对死者的不敬。

“如何不好?”李姬阳不解。

“总要尊重一下她,死者为大。”奉珠敛容,做出一副悲戚的模样来。

“这般可是难了。我又不认识她,如何要为她悲伤?我此刻只有高兴的份儿。”

“不要求你悲伤,但是你不能笑。要肃穆着点。记得了吗?”奉珠不放心的嘱咐。

“这倒是可以做到。你和你的大嫂感情如何,很好吗?死生有命,你不要哭太多,若是让我发现你眼睛肿了,我便立刻带了你回来。可是听见了?”

“我还怕我哭不出来呢,她生前是那样一个为人,我又如何会真心为她恸哭。”奉珠忧愁道,“若真哭不出来可是要丢丑了的。”

“不怕,让你的丫头弄了姜汁帕子擦在眼睛上,不哭也哭了。”他出着坏主意道。

“你如何知道这个法子的?感情你是假哭过啊。”奉珠一时好奇便追问道。

李姬阳淡淡一笑,怀念道:“小时候调皮,犯了错,就用这个法子骗母亲的可怜,哭两声,母亲便不会多做惩罚。”

“你母亲一定是一个心很软的人。不像我阿娘,疼起来是真的疼,想要什么给什么,可若真的犯了她容不得的大错,母亲是真的打我呢。想想,屁股还会疼呢。”奉珠见他,当提到他母亲时神色便不好,便转了话题到卢氏身上。

“是的,母亲的心很软,太软了。”他喃喃道。

“岳母是一个好主母好母亲,是你的福气。”李姬阳看着奉珠认真道。

“那还用说吗?阿娘是天下最好的阿娘了。不过,从今往后也是你的阿娘,我阿娘疼我也会疼你的。你高兴不高兴?”奉珠摇着他的脑袋道。

“高兴。”他笑着道。“这是不是爱屋及乌,我可是沾了你的光呢,是我的荣幸。”

“是了,所以说,你要好好疼我爱我对我好,不准有旁人,听见没有。”奉珠揪着他耳朵道。

“夫人好生霸道。难道说妒忌也能遗传?我听闻岳母的也是一个很会妒忌的人呢,长安第一妒妇。我的夫人,你准备要顶下岳母的名号吗?”

“顶下又如何,不顶下又如何?你有什么意见最好现在说清楚了,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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