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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国公府嫡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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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刚从外面帮忙回来,累得腰酸背痛,如何也不想动的,便不愿意答腔。

杜氏一肚子火还没出发呢,知道这个后母给她陪嫁过来的侍婢惯常阳奉阴违,便拔了头上的簪子,逮着连翘就是一通猛刺,照着她身上,脸上,脖子里,边刺边骂道:“小贱人,若不是我没有心腹人使唤,早把你们卖到里去了,我让你们骚!”

尖刺的金钗尾扎的连翘白生生的脸一片红,她却不敢推开杜氏,自己的卖身契还在杜氏手心里攥着呢,若真把她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她这一生就完了。

忙哭求着使劲推开杜氏道:“大少夫人,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茶去。”

“哼!”杜氏这才罢手了。

那丫头捂着脸和奉珠擦身而过也不知道行礼,奉珠越发气恼,绕过大厅,踢开杜氏的房门就往她卧室里钻。

杜氏一见奉珠也没好气,吵嚷道:“这就是你一个当小姑子该干的事!谁家小姑子门都不敲就往她哥哥嫂嫂卧室里来的,你也太放肆了,给我滚出去!”

“平常你请我来,我都不屑的来!”奉珠把杜氏的卧室看遍了,没见着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拿出心思应付杜氏。

“你是我嫂子,虽看不惯你的作为,我平常也都敬着你,避着你,轻易不和你口角。如今,你心里清楚,那对母女是个什么模样,你还要巴巴的将自己亲戚塞到府里来,你这个让家宅不宁的罪魁祸首,让我如何还要尊敬,你闭嘴!”见杜氏又要争吵,奉珠提高音量呵斥了一声,接着又道:“我大哥没休了你,你就依然是我嫂子,我也不能怎么了你,你且等着吧,阿娘待会儿送走了客人就来处置你。”

“你滚,滚出去!”杜氏知道自己事迹败露,恐慌忙乱,站起来就想去推搡奉珠。

奉珠见她这般狗急跳墙模样,忙退后几步,退出杜氏的卧房。

“最多就是禁你的足,罚你朝佛经,不让你见宁淑罢了,你这般又是为何?过几个月,你反省好了,就能自在了,如何要这般凶恶。”

杜氏听了奉珠的话,却哭笑嘲讽,朝奉珠吼道:“你懂什么!你从小就生活在蜜罐子里,就算犯了错撒个娇,哭两声,就有人心疼你,而我呢,我却要小心翼翼服侍后母,生怕她把我胡乱嫁了、卖了,我好不容易博得了我二叔同情,让他为我找了这样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姻缘,老天却让我生不出儿子来。”

杜氏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捂着脸,痛哭失声。

奉珠随着她在地上蹲下,抿着唇,瞪着她,少顷道:“我有一对疼爱我的父母,也不是我选择的,我只有感激的份。我只能牟足了劲让他们开怀,孝顺他们。你有一个后母,那也是你出嫁以前了,你自嫁进我们家,我们也没有为难你,若非你行事作风不讨喜,阿娘也不会看不上你。

可你也不能因为着急就胡乱算计我大哥吧。本来,你只要等着阿娘给大哥纳两个妾,你还是正房夫人,阿娘也不忍心把你休了,让你回家去受人白眼。”

“你懂什么!被架空掌家权的夫人,那是傀儡,谁还会尊敬着,我早受够了被下人瞧不起!”杜氏红着眼眶看着奉珠:“我从小就是这样紧巴巴过日子的,谁又教过我如何同那些夫人相处,没人教我,我也学着你对人大方,可我没有嫁妆,只有月钱,我怎么大方去。我嫁进来时,后母和她的那些女儿们都恨死我了,只面子上过得去,暗地里什么都没给我。”

“大少夫人,茶。”连翘颤颤巍巍的把茶端进来。心里却冷哼,喝吧,喝了剩茶让你肚子疼,喝了我的唾沫让你肠穿肚烂!喝死你!

奉珠恨其不争,又同情她,亲自端了茶送到她手里,看着她喝了,便自嘲道:“我怎不知,我又怎不懂。我是不能感同身受你的痛苦,可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努力让自己过的开心,过得舒适,让爹娘开心,什么样的选择对我自己好,也对爹娘好,我便怎样做,怎样去选择,这就行了。

至于你,我最多能为你做的就是替你求情。你若能像初嫁进来时,把心思放在我大哥身上,而不是想着夺权,你也不会失宠于大哥。大哥那人,五年来,你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的。”

杜氏抬起头,泪如雨下,看着奉珠,喃喃道:“我如何就不了解他了,他心里从没爱过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努力去学了,学着配上他,学着做一个国公夫人,大家也曾想着培养我,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把旁人都往坏处想。”

见这样的杜氏,也可怜,便想着,若是以后嫁人了,什么都不管,先把郎君的心握在手里,这才是重中之重。

不论出嫁前的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嫁了人,就真的是,郎君才是你的天,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多要仰仗他。

不,要让郎君的喜怒哀乐牵系在我身上这才是对的。若是反过来,只怕迟早会遭到郎君厌弃的,而不论你长的如何美貌。

这天下,美貌的女子何其多!

看到杜氏自食恶果,奉珠心里真是又解气又可怜她。

若非被后母养成这般的性子,她也不会落到如今下场了。

阿弥陀佛,阿娘你真是太疼我了。

卢氏和王夫人商议定了,想着各自回家去,和各自的夫君再商议一番,这个时候客人也都告辞去了。

卢氏腾出手来,便带着青叶怒气冲冲杀到杜氏院中。

杜氏的院子除了卢氏和房公的主院,便是最大最好的一处,当初卢氏便想若大儿媳能尽快管起中馈,她就放手出去,随着年纪渐大,每到了晚上,她的视力便减弱,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太医诊治,让她多休养,便把大儿子的院子安排在了主院侧前方,两座院子中间隔了一个荷花池,有一座石桥相连,她便想着如此安排方便儿媳往来,也方便她教导,谁知娶来这个却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杜氏的院子半开着,青叶忙推开,让卢氏进去。

卢氏一进大厅,便见奉珠站着,杜九娘正坐在地上,她脸色铁青,先问奉珠道:“可是成了没有?”

奉珠摇摇头,又点点有,忙开口道:“我在她屋里没见到大哥,也没见到那对母女,大嫂发了一顿脾气,至今尚不肯说话呢。”

“我一张老脸差点让她给丢尽了。你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卢氏呵斥一声。

杜氏却不说话,垂着头坐在地上,不动如山。

卢氏更气道:“竟学着违背长辈的话了!青叶,你去,把她给我拉起来。”

“是。”青叶忙上前去,道:“大少夫人,先赔罪要紧,莫要和夫人犟着了。”

青叶碰了碰杜氏的肩膀,这一碰不要紧,这杜氏却突然往后一倒,脸上长出星星点点的紫斑,嘴角流血,昏厥不醒。

“啊——”奉珠惊恐的长大了嘴。

卢氏看了她这般半死不活模样,吓的几乎晕厥过去。

第071章 画影图形追盗贼

“我这还没处罚她呢,她怎就这般不经吓呢。”连夜请了太医前来诊治,等在大厅里的卢氏心中惴惴,来来回回在房中走动。

杜氏的卧房中,设了一道紫纱帐,将一位络腮胡子太医隔绝在床帐之外,奉珠把杜氏的手腕露出来,让太医诊治。

她亦是面有焦急,惊慌。

“郑太医,我大嫂这是如何了?怎好好的就面生紫斑?昏迷不醒?”

郑太医抬手示意奉珠稍安勿躁,他则一手抚胡,一手探脉,闭目沉思。

奉珠心中焦虑不安,直觉的,是不是自己捧给她的那杯茶的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都还能和自己争吵,怒喝,怎得,让她自己哭了一场,饮了一杯茶就忽然昏迷了呢?

房公送走了杜公,闻听此事,也在大厅里坐等结果,见卢氏在跟前走来走去,晃的他眼晕,便道:“你先坐下慢慢等着,望闻问切,总得一步步来,你便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也无济于事。”

“阿直呢,还没到?平常怎般冷待也不要紧,如今这种时候,他这个做人家夫君的去哪里了。”卢氏忙打发人去找。

“爹,娘。她如何了?”遗直大踏步从门外走进来,见了自己爹娘都在榻上坐等着,他面上微红,立时敛容作揖道。

“还不知道,郑太医在屋内诊治。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房公眼神颇厉,见他圆领墨色常服微皱,皂靴帮子上有黄色泥土,问道。

遗直沉默片刻,便道:“走的急,夜色黑笼,一脚踏在花园里,摔了一跤。”

房公点点头,安慰道:“你也别急。先听听太医的诊治结果,再作打算。”

遗直点点头,走近这间,他长达半年都没踏进来过的卧室,里头摆设还是不伦不类,粗俗不堪,然而这次他却并没有嫌恶,而是心怀愧疚。

奉珠见她大哥这般憔悴模样,便想着,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哥还是念旧的人,便道:“大哥你可别太着急,也许情况不太糟。”

“珠娘,你出去陪娘亲去吧,我在这里照看她。”

奉珠欠欠身,回头看了一眼,紫纱帐内,容颜如花枯萎的杜氏,便叹息一声往外走去。

“太医,如何?”遗直在床榻上坐了,看着杜氏的脸,问道。

“有点中毒的迹象。大郎君如果不介意,请掀开纱帐,让我看看少夫人的面色,舌苔。”郑太医收起探脉的手,如是要求道。

“可以。”遗直掀开纱帐,捏开杜氏的嘴,让她舌头显露出来。

郑太医见杜氏脸上已经被紫斑蔓延,舌苔发黑,便确定道:“的确是中毒了。少夫人这毒该是蜀地那片地域的毒花毒草混合而成的毒剂。鄙人想问,少夫人今日都食过些什么?”

遗直愧疚的满面通红,自知少问津于她,便道:“我让她的侍婢进来,再行告之。”

“太医可否悄悄这碗茶,是否有毒?”奉珠心中总不放心,便把这碗出事之后,无人敢乱动的茶捧了进来。

“这是最后我大嫂入口的东西,是我从连翘手里接过来,捧给大嫂喝的,我只但愿不是我间接害了她。”奉珠难过道。

郑太医接过先凑在鼻端闻了闻,而后在自己的医箱中拿出一棉卷,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排大小不等的银针,郑太医挑出一根比其他银针略粗一圈的插在水里一试,那针起初还不见变化,待一个呼吸间的功夫,那针便被一层亮粉色完全覆盖。

奉珠惊愕的张大嘴,喃喃道:“竟真是我间接害死了她?”

卢氏见奉珠脸色灰白,惊吓之余钻了牛角尖,忙高声呵斥道:“胡扯什么,还不快退到一边去。”

房公站在卧室门口不方便进去,便道:“郑太医,且出来说话。”

“把连翘带上来。”房公对卢氏道。

卢氏这才想起事出之后就抓起来的连翘,赶忙叫人提上来审问。

房公请太医在榻上坐了,便询问道:“能看出是何种毒物否?”

郑太医把那根银针拿给房公看,道:“幸甚。在我还未当上太医署太医的时候,曾经在蜀地游历,房公博学多闻,该知道蜀地药草毒虫最是繁多,我去那处锻炼医术是最好不过的。”

房公点头,“蜀地巫蛊昌盛,这和他们那处地理环境是分不开的”

“经我探少夫人脉象,脸色,舌苔,种种迹象表明,这里面有一种被当地人叫做一品红的毒花,食之可使人皮肤红肿,引起过敏,少夫人脸上紫斑该是这种毒素和另一种毒素万年青混合之下,过敏引起的。至于昏迷不醒,该是还有一种毒,我猜测是柳叶桃。房公,这明显是胡乱混合而来的毒剂,并不精通药理,这对于生活在蜀地的人来说很简单。”

自古高门大户后院之中是非多,郑太医在后宫混迹多年,早学会了一套明哲保身之法。

“可能救醒?”房公道。

“待我以针灸之法试之。”郑太医拱手起身,便又回到卧室为杜氏针灸。

此时,连翘已经被带上来。卢氏让人把塞住她嘴的布巾拿下来,她当即就大哭撇清道:“不干婢子的事啊,婢子因愤恨大少夫人用金钗扎婢子的脸,要毁婢子的容,这才往茶碗里吐了一口口水,呜呜,婢子冤枉啊。”

“把负责茶水间的奴婢都提上来。”房公道。

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房公拿大主意,摊上这样要命的事,卢氏慌了手脚,便是房公要作何,她都照做。

“咱们家从没出过这种事情。到底是谁这般狠心,要是让我逮到,一定打死她。”卢氏恨恨道。

她心里却也恐慌,这家里诸事都是她安排统管,这般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把她儿媳妇毒倒了,怎让她不慌不惊不吓!

“夫人稍安勿躁。今日宴会,人多繁杂,门禁松弛,也不一定就是我们府中人做下的。”

“阿娘,大嫂的那两个亲戚呢,怎么大嫂出事了,她们就跑没影了。这是哪门子的亲戚。”奉珠不平道。

“是了,九娘母家也就剩下那两个了,如今儿媳出了这事,也该给人家一个交待。快去找来。”

青叶领命去了,一会儿便回来道:“府中并没有,奴婢问了司阍小僮,说是一早就走了。走时大包袱小包袱的,小僮知是大少夫人的亲戚并没有多问。夫人,不是奴婢多心,该不是那对母女见夫人并不待见她们,便趁着人多杂乱,各院看守人不注意,偷了府中金银器,逃了吧。”

卢氏便道:“青叶你去,找出账册来,到各院中去对账,看是否少了东西。九娘如今是这般光景,我是没心思的,纵是偷了也就偷了,只当是给九娘一个脸面。这个孩子也可怜。”

“现在说吧,那杯茶都经过谁的手?连翘你先说,你从哪里端的那杯茶。”房公审问道。

“婢子是从茶水间里,那是客人都走了,茶水间食案上多的是没喝完的茶,婢子怨恨大少夫人,不想她喝到新鲜茶,便偷了懒给她端了一杯客人用剩下的。”连翘边哭边道。

房公仔细打量这茶杯,又问卢氏道:“待客的茶具,为了尊重客人,我记得该是一般模样的整套吧。”

卢氏道:“这个是自然。不光咱们家这般,旁人家也是这般,惯没有用主人家用惯了的茶杯待客的道理。”

“你瞧这茶杯,是哪房里的?”房公道。“珠娘你也来认认。遗爱,遗则,你们俩也进来吧,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看看是不是你们房里的。”

“咱们房里的茶杯,杯底都有福禄寿的字样,花纹也老式些,不是咱们房里的。”卢氏道。

“也不是我的,我的茶杯花纹大多是各色鲜花样式。”奉珠道。

听闻大嫂出事,遗爱也把自己的同窗们送走,领着遗则等在门口观望,见房公叫人,便领了小弟进来。

看了看便道:“不是我院子里的,我房中的多印有诗词翠竹。”

遗则见了爹娘不自在,便怯懦道:“我的茶杯有小鱼,这不是我的。”

“是我们房里的。”遗直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便道。并转身去拿了同一色的青瓷茶壶给房公看。且还发现,和茶壶配套的五盏,如今只剩了三盏。

意识到什么,遗直黑了一张脸。

奉珠见遗则这般怯懦模样,便不喜,又怜惜他,便一把逮住见了自己像老鼠见了猫儿一样的遗则,道:“我能吃了你吗,见了我,你跑什么?过来,给我瞅瞅,今晚上吃了什么,和谁玩的?”

遗则受宠若惊,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奉珠。

“叫三姐,看什么看。明天去我房里,我给你一样好东西玩。”奉珠见房公和卢氏正在审问下人,便拉着遗则小声威胁道。

“三姐。”遗则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这个三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抱他,牵他的手,还要给他东西哎。

奉珠看了便觉好笑,戳着他脑门道:“三姐允许你以后去我那里玩。三姐每日领你去给阿娘请安可好?”

遗则忙慌张摇头道:“三姐你不要害我。阿娘最不喜我的。”

“笨,似你常年不去阿娘跟前露面的,阿娘喜你才怪,以后记得每日早晨去给阿娘问安,记住了没有,你若不去,我就每日去你的院子揍你。”奉珠举着拳头威胁。

遗则眼睛一亮,傻呵呵道:“三姐,你喜欢我了?”

“去,谁喜你。看你这小身板,瘦不拉几的,还打不过我呢。”奉珠故意损他。

“那是我让你,不屑的和你一个女流之辈纠缠。我们骑射师傅常常夸我,夸我有大将之风呢。”说道这里,遗则垮下了一张尚有婴儿肥的小脸,眼神黯淡,咕哝道:“我从来都不告诉母亲,只有二哥知道,二哥还老打击我。”

奉珠听的心疼,却控诉道:“好啊,你竟然都不告诉我,你心里只有二哥!”

“不是、不是,你都没给我好脸色过,我不敢到你跟前去。”遗则连忙慌张摆手。

奉珠眼眶微红,眼睛里有泪意,忙眨眨眼,道:“呐,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我,不能只告诉二哥,听见没有,你要好好给我记住,我是你三姐,你要听我的话,知道不?”

遗则咧着嘴傻笑,小心的抓着奉珠的手,讨好的猛点头。

“三姐!”大声的叫了一声。

引得房公、卢氏都,屋里人都往这姐弟俩角落里看。

遗则忙躲到奉珠身后不见人。

奉珠忙严肃道:“我们在讨论是谁下的毒。嗯嗯,阿爹,谁下的呢?”

“正在审。”房公道。

卢氏睨了奉珠和遗则一眼,并未出声训斥。

遗则鼻子凑近奉珠肩膀,闻着奉珠身上的馨香,傻呵呵一阵乐。

“我的傻弟弟,你乐什么。”奉珠又戳了遗则腮帮子一下。嘴角咧开,也傻笑道。

“三姐,那我明天去找你玩。”遗则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嗯。”奉珠拍拍遗则大脑勺点头给他确定。

“那还有好玩的吗?”遗则试着又踏出一步。

“有,我给你留着。”奉珠知道自己以前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更知忽略他的良多,便有心修复姐弟关系,真是百依百顺的。

只是遗则不知,若他知,便要无法无天。亏得他不知,奉珠想。

“是谁用了这茶盏待客的?”卢氏肃着一张脸问茶水间伺候的大小奴婢。

“奴婢们没有。”地上跪着的一众奴婢忙道。

这里面却有一个小丫头声音颤抖,拖拉着到最后,旁的奴婢都说完了,她的“没有”二字才吐出来,让在场的众人听得颇为突兀。

奉珠看过去,见那小丫头头上顶着的两个花苞,便忽然想起道:“是她!”

奉珠一指,卢氏瞧着小几上放置的茶杯也想起来了,这茶杯她在花厅里也见过,可不是奉珠端给她的?

便忙慌张道:“珠娘,这茶你是从谁手里端过去的!”

奉珠把那小丫头揪出来,便把自己如何接触的茶杯说了一遍,突然又想起元娘,奉珠惊慌道:“不好,元娘也喝了。和这个杯子一模一样,元娘不会也出事了吧,元娘呢,元娘去哪里了?”

“大哥,元娘去找你了,你回来了,元娘呢?”奉珠忙追问道。

遗直眼神便不大集中,道:“她身体不舒服回家去了。走时,我见她并没有什么不妥,珠娘莫要担心。”

奉珠一颗心这才落到肚子里,“如此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你为何要加害少夫人,说!”卢氏一拍桌子,逼问最终找出来的这小丫头道。

“婢子没有,冤、冤枉啊。”这小丫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话都说不完全,就只知道哭。

“夫人莫急,抽丝剥茧,一点点问便可。说不定还有一层,且等我慢慢盘问。”

房公便温和道:“你叫什么名?莫哭了,只要不是你做的,我们便不会为难你。”

“谢、谢老爷。”小丫头慢慢止了哭,回话道:“奴婢叫小娥,是刚被买进府的,现在在茶水间烧火煮茶,那茶是一个姐姐给我的,她说自己不是咱们府里的,她还说这茶是夫人急需要的,让婢子赶紧给送过去,然后婢子就送去了,路上遇到大娘子,大娘子接到手里,婢子就老实回到茶水间烧火煮茶去了。呜呜,真不是婢子。”

听到这里,房公却犯了难,这中间,过了这么多次手,谁都有可能下毒。

可是毒害杜九娘的动机是什么呢?谁和杜九娘有深仇大恨?

或者退一步想,这被毒茶不是针对杜氏的,杜氏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凑巧了?

那么这杯茶又是针对谁的?

“阿弥陀佛,幸亏不是公主喝了,若是公主在咱们家中毒了,咱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卢氏脸色唰一下就变得雪白,双手合十,感念佛祖。

房公灵机一动,难道是针对公主的?趁机嫁祸给我?

房公一惊,身体前倾,这个很有可能,若公主死在我府上呢?

房公越想越是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明哲保身,竟还是被旁人惦记了?!

“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声张。”房公交待道。

“九娘……我们尽全力救治,不惜花费重金!”房公愧疚道。

遗直心思也在转,如今朝堂已经现出争位之照,难道是自己和父亲挡了旁人的路?

卢氏听从房公的安排,她从不小看后院纷争,一个宠妾灭妻能让一个三品大官下马,一个不孝帽子扣下来都能被贬官,如何还能不引起贤夫人们重视。

很多情况下,这些都是能拿来对付当官的夫君。

“人已经醒了。不过,扔是不能言语。我先开几服解毒的药剂试试吧。”郑太医摇摇头。“这般的把毒药胡乱混合,当真是没见过的,太医署也没有备案。只能一样毒一样毒的解一解,试一试,不要抱太大希望。”

房公叹息一声,亲自送了郑太医离去。

“夫人,果真少了几件金器。”青叶带人排查完毕,拿着账本前来禀报。

本是想放过那对母女的,卢氏打眼一看,却立时严肃起来,“竟然被她们偷去了一件御赐之物!这还了得!”

这才是青叶的为难之处,她又道:“这对母女是精贼,夫人,她们竟是把专门存放御赐之物的那间房子,门锁给撬开了。若非其余多是大件,只怕要给搬空了。”

“立即报给京兆尹,御赐之物岂能随意丢失。”房公送了人回来,听了,便马上道。

奉珠也知这事严重了,便立即道:“我来画她们的图像。”

“二哥,帮我配色。”奉珠连忙道。

“好。”

“三姐,我给你研磨。”

三兄妹就近去了遗直的书房便开始绘画。

房公点头:“珠娘的画最是写实。又是见过的,由她执笔是最好不过。”

------题外话------

一对贼婆娘啊,还是黑寡妇。

下章让男配们出来蹦跶一下吧,嘎嘎。

第072章 毒母女失手被擒

“娘子,大少夫人可是无事了?”见奉珠回来,绿琴忙放下绣棚起身迎接道。

“若是无事就好了。”奉珠又累又惊,往榻上一坐便不想动了。

“永安走了?”

“天幕,净街鼓一响,永安县主就带着段娘子走了,并让奴婢告诉您,是她抽的人,和您没干系,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奉珠听了便一笑,心中感激,喃喃低语道:“这个永安啊。”

锦画跟在奉珠身后进来,看到青书正在灯下翻书,彩棋在用茶碾子撵茶,便道:“青书,娘子乏了,你跟我去准备娘子的香汤。”

青书坐在那里不动,锦画又喊了一声,青书却道:“让彩棋去,我忙着呢。”

奉珠听了,心情本就欠佳,当即便淡淡道:“青书这个月的月钱是你的了彩棋,她忙着呢,没功夫去领钱,你帮她一起领着吧。”

彩棋高兴的欢呼一声就随着锦画去了,留着青书在灯下一张俏脸涨的通红,知道奉珠今晚上不高兴,她便懦懦站起身,道:“娘子……”

“青书,下去倒茶。”绿琴把奉珠在屋里穿的鞋拿出来,给奉珠换上,便支开了青书。

“娘子,消消气才好。”

“我气什么,她若不好,我便不要她就是。”

绿琴听了便没在说话。

一会儿,锦画并彩棋准好了沐浴用的东西,便来请奉珠。

奉珠的浴室在一楼后室中,浴池是用一块大青石挖掉中间部分,磨平之后做成的,外面平台雕刻有祥云仙鹤花纹。

“都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可。阿奴去哪里了,似乎一天都没见她了。”奉珠随口问了一句。

将要退出去的锦画便道:“中午的时候还见过她,宴会开始之后,便不见她的踪影了,该是找地方玩去了。”

奉珠自己脱了衣裳,沉进水里。

水面上飘着一小篮子新鲜花瓣,奉珠想着事情,便自己撒些在水里。

手腕上还是那串珊瑚红的佛珠,缀着一根墨玉貔貅的流苏,很不搭调,但自从戴在手上之后,便没见她摘下来过。

“竟不见踪影了?上天入地,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吧。”奉珠戳着小貔貅,撅嘴嘟囔道。

“还能给我一匣子小黄金,你不是欠人钱吗,如何还有剩余给我?可见你是谎话连篇的混蛋一个。不可信,终究不可信……”

奉珠把自己沉在水里,那些漂浮在水上的红色花瓣就都聚集在奉珠的头顶。

憋气,坚持,直到再也喘不开才猛然破水而出。

晶莹的水珠从那仿佛如羊脂玉凿刻而出的身体上滚滚而落,滑腻的竟像是水也沾不得她的身。

鸦发垂臀,她从水池中走出,拽下屏风上搭的锦帕披在身上,擦干身体,换上睡裙,这才叫了丫头进来,服侍穿戴,擦干头发,一夜安寝。

第二日,随着太极宫正门,承天门城楼上的第一声报晓鼓响起,各大街道上的鼓楼依次随之,各里坊门户大开,房公并遗直在坊里一家卖烧饼的铺子用完了早膳,和几个同僚一道去上朝,当第四波鼓声响起时,奉珠终被吵醒。

“这鼓声是最讨厌的。”奉珠坐起身抱怨道。

“娘子也该起了,四郎君今日一早,天蒙蒙亮时就来叫门呢,守门的婆子没有放行,让四郎君稍后再来。”锦画边伺候着奉珠穿衣,边禀报道。

“如何再把他挡回去,他是我弟弟,让他在大厅的榻上坐会儿或是睡会儿也是可以的。”锦画听了,知奉珠终于开始有个做姐姐的模样,便知以后怎样对待四郎君。便道:“是,奴婢会吩咐下去的。”

“三姐你醒了吗?”这时便听遗则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

“阿则,你坐会儿,我很快洗漱完了。”

“三姐你慢慢洗,我等着就好。”

“四郎君这里坐,有桂花糕,金丝软糕,绿豆糕,四郎君喜欢吃哪些?”绿琴招呼道。

“我不喜欢吃这些,这都是你们女孩子爱吃的。”遗则皱眉道。

“你不吃,我吃。”阿奴本是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听见绿琴端出好多糕点来,她也不睡了,扒拉一碟子到自己手里,便开始大口吃起来。

绿琴拿她没办法,便道:“昨儿个下午去哪里了,越是府里忙的时候,越不见你的踪影,去哪里玩了。”

“别提了。我出去玩被狗追,追了我十几条巷子呢,差点迷了路找不着回来,还是问了人才找到门进府的。”阿奴咔嚓咔嚓的咬着金黄酥脆的糕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绿琴便笑道:“该!谁叫你偷懒来着,你要好生在府里呆着,哪条野狗还追的着你。”

阿奴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对、对就是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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