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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国公府嫡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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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正牵着一个刚及笄模样的水灵灵的小娘子。

卢氏打眼一看,便见她穿着一件嫩绿色的高腰长裙,外罩一件杏黄色的杉子,一条葱绿色的披帛,身段瘦弱了些,脸蛋瓜子般大,一双眼睛最是吸引人,水灵灵有神,只她娇怯怯这态度,卢氏便想着不可为正妻,二儿媳是不能了,这个姑娘,参加别人家宴会时她见过,是个庶女,没具体和她说过话,不知道性情如何,且在看看。

“紫熏,快,叫人。这个是梁国公夫人。”赵夫人好耐性的一一告诉了她称呼,“这是莱国公夫人,这是王夫人。”

“三位夫人好。”便听这小娘子清清脆脆道。

声音倒是真好听,卢氏想着。就是礼数上不好。

赵夫人也尴尬,又不好当着人家的面指正,便自己纠正描补道:“两位国公夫人,赵夫人,怎不见其他人,是我来的早了吗?”

卢氏笑着,让丫头们上茶,道:“没有,正是时候。有些夫人自己扎堆在花园里自己逛呢,都随意的很。”

大家都心知肚明来意为何。房府上还有两个嫡子没有正妻呢,二儿子房遗爱现正在太学任助教是个有前程的,小儿子正在太学读书,成亲早了点,但是碍不着定亲啊,所以今日来的还有带着没及笄小娘子来的。

更别提房府大儿子,现在是御史台,台院侍御史,别看是八品的小官,可权利却是和百官都挂着的,兴举百官、入合承诏、推鞫问审、弹举、知公廨事,从御史直接入阁为相,继承父志都不是没有可能,又是嫡长子,将来袭爵那是定局,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就可惜在正妻已有,不过有那些心思活泛的人家,推一个庶女出来为媵为妾也是大有人在。

退一步讲,若是房府没有合适的,不还有其他府上吗,趁此机会也正好物色一二。

“哎,你们听说了吗,吐蕃王要来求娶公主了。”鸿胪寺卿赵夫人悄悄和卢氏并杜氏、王氏道。

“可靠吗?”王夫人急忙问。她正愁呢,她儿子当上状元郎她很高兴,可她不高兴的是就怕圣上的公主们会看上她儿子,那些公主个个了不得,她可不想要一个公主儿媳,没得她还要给儿媳妇下跪行礼。

赵夫人便不高兴了道:“我家郎君专一管接待外邦使节的事情,如何就不可靠?这种事情也是我能乱说的?王夫人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王夫人忙赔礼道:“我这不是急吗,你们也知道我儿子是今科状元郎,我如何不急?”

赵夫人听了便同情的点点头,原谅道:“若我有一个状元儿子也是又喜又忧的。”

“可不就是,你们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头发都愁白了。”王夫人忍不住炫耀道。

卢氏便打趣道:“我儿子要是夺了文魁当了状元,让我愁白头我也甘愿呦。”

“纪国公夫人,赵国公夫人到。”

卢氏听了,忙整顿衣裙,领了几个夫人前去迎接,当头见了一位温和端庄的夫人便叩拜道:“给高密长公主请安,公主安康。”

“快起来,我既让禀报了是国公夫人,我们便是平级的,便是不想让你们不自在。”

“谢长公主。”卢氏这才领了人起来。她并没有下帖子给公主,办这宴会她请的多是一些下官官眷和同级官眷,如何公主也来了呢。

“公主请上座。”卢氏忙搀扶了高密长公主在上首上坐了。

“都说了不要拘谨,夫人若再如此,便是有赶我的意思了。”高密便假装不高兴道。

“不敢。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虽是如此,但谁也不敢真正冒犯。但高密长公主素来便是和气的一个人,大家也都略略放心谈笑。

高密也知这其中缘故,便看着自己领来的两个女儿道:“永安,风荷,还不过来见过几位夫人。”

“给众位夫人请安。我去找房奉珠。”永安草草的行了个礼便一扭身走了。

“这孩子。”高密公主当下便有些不高兴。

“给梁国公夫人,莱国公夫人请安,给赵夫人、王夫人请安。”与永安不同,段风荷的礼数就周到又端庄恭谨了。

众位夫人这才满意的点头。

高密长公主也是满意的拉着段风荷的手笑,道:“真真这个才像是我嫡嫡亲的女儿。”

“母亲谬赞了。”段风荷当即便低眉垂眸羞涩一笑。

众位当家夫人却并苟同,毕竟永安才是公主的正经女儿,如何就不如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真真让人费解。

“公主宽厚。”卢氏只好如此接口,把这话圆上。心中却很不赞同,这个公主莫不是好脾气过了头吧?

“好了,你也不要和我们在一处了,我这里不要你伺候,你去找你的小姐妹玩去吧。”

“女儿告退。”段风荷这才敛衽行礼,又朝众位夫人行礼,这才跟着丫头往后面去找娘子们。

到了半路却不往奉珠的芳华楼去,而是撇开领路的丫头径直往遗珠的院子去,她之前也是来过几次的,知道遗珠的院子在何处。

适时选了太学放常假的日子,想着让遗爱叫上与他好的同窗、学生来家里外院坐席,顺便赏花,也好让房公长长眼,相看相看来的郎君们,她倒是想亲自去看看,可到底是不便的。

卢氏的命令,遗爱是想拒绝来着可不敢呐。便一早就叫上长孙冲、杜荷几个去慈恩寺游玩,顺便到了时候,领着这两三只回家去交差。

遗爱是个放荡不羁的,平生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吟诵出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句,可惜他自己做的诗,总不能让自己满意,总是写了烧,烧了写,最终留下来的也就那么几首,做成一本诗集都还嫌不够。

长孙冲,贯会吃喝玩乐的一个,最喜欢携手几个同伴四处游玩、绘画,心思从不放在政治官场上,他人是很敏锐的,奈何没有那个冲上云霄的心。他姑姑便是现今的长孙皇后,他父亲是国舅爷,到了他,何须他费心思,锦绣前程,富贵荣华少不了他的。

杜荷,杜公的嫡次子,元娘的二哥,这人到是一个有野心的。爵位是他大哥的,没他什么事,他只好为自己打算。

三个人正一人一根钓竿在河里垂钓,遗爱把钓竿夹在腿上,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地上,嘴里还咬着根草儿,正悠闲自在的晒太阳。

长孙冲让仆人去钓鱼,他自己则摆好了画具,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正聚精会神的画着这幅美景。

而杜荷当真是安稳的坐在那里垂钓的,颇有点,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味。

“真希望天天都这样过啊。”遗爱感慨。“这小太阳晒的,我都想睡觉了,奈何啊,还得回家复命去。”

“得了吧你。马上就要娶老婆了,你有什么感想,跟我们说说。”长孙冲添上最后一笔,这么一副湖光山色图就画好了。扔了毛笔给伺候的小僮便走过去伸脚踢踢遗爱,问他道。

“等你成婚的时候不就知道了,何必问我,肯定没有现在这般自在了。依着我,是不愿意的,可是呢,我家亲娘不愿意,整日间吵着要孙子。我想着,要不就赶紧生他一个出来玩玩?”遗爱浑不在意道。

“你行不行,生不生得出来。”长孙冲坏笑道。

“要不你给我试试?我让你亲自看看我行不行。”遗爱荤素不急,当即便扑向长孙冲。

“滚!”长孙冲抬脚就踢。

“你们两个就不能正经一点,我至今仍然怀疑,怎么就和你们混到一起了。”杜荷摇头,大感困惑。

“嘘,不要闹了。瞧我看见谁了,长孙你来看看,那不是你表妹吗?”杜荷在湖对面的亭子里便见一个娘子正和一个和尚拉拉扯扯的。

“胡扯吧。我表妹正在宫里呢。”长孙爬起来整好了衣冠,顺着杜荷的手看过去。

当即便道:“这个不算我表妹吧。”

“岂能不算,不论谁生的,不都得管皇后娘娘叫一声母后,你这便宜表哥是当定了的。”遗爱瞅了一眼便不在意道。

“如今这和尚都要逆天了啊。公主都勾搭上了。”遗爱喃喃道。

“走走,别看了。遗爱你不是说让我们给你撑面子去吗,这就走吧。”长孙冲拉着杜荷、遗爱二人不让他们看。

------题外话------

某只飘过。

第065章 峰回路转老姜辣

衣香鬓影,人比花娇,园子里牡丹倾城,美人倾国,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花香诱人,有巧笑倩兮的娘子正俯身轻嗅;花木繁盛,有娇俏动人的娘子正旋转优雅的身姿在花间跳舞;还有羞涩矜持的娘子,正团扇遮面,掩齿娇笑,和几个小姐妹谈论着琴棋书画等雅趣之事。

奉珠在众娘子之间招呼,游刃有余,大方得体。

“这个元娘怎得还不来?我这都要忙不过来了。热死我了,使点劲扇。”站在小竹林里,指挥着彩棋使劲摇动团扇。

“娘子这般如何,好些了吗?”彩棋听了命令,用上大力气扇动,鼓动的奉珠的头发都飞扬起来遮挡眼睛了。

“往下往下,别对着我的头。我身上热,不是脑袋热。”奉珠急急道。

“哦哦,好。”彩棋赶忙对着奉珠的背使劲的扇风。

“这就对了,总算舒爽些。”奉珠自己拿帕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仔细瞅着园子门口有人来否。

一会儿,便见一身红裙的永安进了门,一进门瞅了一圈看见奉珠,就直奔过来。

一甩小红鞭子便道:“困死我了,给我找地睡觉去。”也不管奉珠如何,她自己一头就扎进奉珠的卧室,看见床就躺下了。

“你这人,好没脸皮。”奉珠急忙忙追进来,拉扯着永安的胳膊要把她拉起来,“我的床可不是给你睡的,你给我一边玩去。”

“凭什么,杜元娘能睡得,我怎就睡不得了,我就睡你这儿,你拉我我也不起来。别以为就你们俩好,哼。”永安推开奉珠,自己往床里侧一滚,当真不管外面人如何,自己到先找了这么一个高床软卧,美滋滋睡了。

“我和元娘好,又不和你好,你还是我死对头呢。起来,起来,怎么不去骚扰你的韩王爷了,到来我这里找麻烦干什么。”奉珠掐腰不满的瞪着永安的背影。

“我找他干嘛,你都不去缠着他了,一点趣味都没有。”永安翻过身来对着奉珠,笑吟吟道:“细细算来,那还是我亲舅舅呢,我可不敢大逆不道,背德丧伦。”

奉珠柳眉都要竖起来了,“合着你就是专门和我过不去的?!你这个坏娘子,看我不教训你一顿。”

“那是,看着你高兴我就不高兴,你要是喜欢他,他就是我舅舅,那我也得喜欢着玩玩。生气吧生气吧,我就爱看你生气。”永安看到奉珠气得要跳脚,在床上各种打滚兴奋。

奉珠在墙上拔下根孔雀毛,跳上床,便去拉扯永安的外衫,只把那毛刺刺的孔雀毛往永安咯吱窝里挠,还道:“我让你坏,让你坏。我还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六亲不认的,没想到你还知道人家是你舅舅啊,当初可吓我和元娘一大跳。”

永安哈哈大笑,推搡着,嘴上就是不求饶。

“元娘更是一个胡闹的,要不是那天我在东市遇上无赖,她还要绑了某人先扔到我床上再扔到你床上去呢,我就没见过你们两个这样的。某人怎么说也是个王爵,由得你们混闹。一状告到圣上那里,有的你们苦头吃。”

“这怕什么,不过是嘴头上说说而已,又没真怎样。咱们又没青天白日的怎样他,就算当初,你追着他时,做的也很隐秘,我就更不用提了,只在你们面前叫嚣叫嚣,知道的也就咱们几个和我那个舅舅自己罢了,不过和他玩玩。什么东市,什么绑到我床上,给我说清楚点,还有我不知道的?你们俩又干什么了,我也要玩。”永安听了不但不害羞,还紧追着问。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干。再说了,就算干了,也不干你什么事,你想躺就躺吧,我不管你,瞧着等你走了,我就把床上东西都扔了。”

永安把孔雀毛找出来,扔在奉珠身上,狠狠道:“你想扔就扔,你这次要是扔了,我就天天来睡你的床,我看你能扔多少去。”

“你可比无赖还无赖了!”奉珠哼一声,“我还要招呼外面人,不和你说了,你自己玩吧。”

“我在这睡觉,你莫领了别人进来打扰我,反正我脾气不好,惹恼了我,谁进来我抽谁。”永安眼睛一闭,被子一盖,蒙头大睡。

奉珠不放心她,便拉拉被子问道:“我看你眼下青影重重的,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被捉奸和捉奸去了,那些腌臜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滚滚,我困死了。”永安不耐烦的打掉奉珠的手,拥着被子,滚到里面去了。

奉珠又是生气她这态度又是怜惜她,跺跺脚出去了,边走边嘟囔:“饿死你算了,我不会让人给你送吃的来的。”

奉珠的牡丹花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了这个名头也举办过多次的宴会,各家娘子也基本都知道,玩赏花可以,万不可无故损坏,可到底是有那没有眼色的,见着花朵讨喜,便想掐下一朵来戴在头上。

别处都是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只遗珠这个院子偏僻冷清,她正被禁足中,守门的婆子奉命看守,纵然前头热闹,她也不敢随意出走,只好骂咧咧说些难听的话,让遗珠难堪。

遗珠冷笑忍了,陪着笑脸给她送上一壶清酒,一碟瓜子,她今日就是等人来着,不先放倒了这个耳报神,她如何安心、省心。

这个简陋的院子里,除了已经能下地走路的江氏,门口看守的婆子,只有她一个主子。

她到底是把卢氏得罪狠了,撤了她的服侍丫头,重刑墨香,卖了茶香,每顿饭食皆是清粥豆腐,她已有三日不见荤腥,吃不饱,穿不暖,她恨的扎卢氏小人也不见效果。

“以为这般我就没有办法了吗?”站在清寂的院子里,她阴测测的冷哼。

这时听见敲门声,遗珠一喜,立马踢开已经醉死过去的婆子打开门,看见日思夜想的闺中密友,她一把抓住段风荷的手便埋怨道:“你如何才来?”

“怎得,嫌我来晚了,那我走便是。”段风荷说罢便要抬脚走人。

“你可饶了我。进来坐。”遗珠拉着段风荷到了偏房。

“你这院子,只你的卧室还能见人,怎拉我到这里。”段风荷嫌恶的道。

“我房里有江氏在,我们不好说话,你就委屈这一会儿吧。”

“我先问你,你给我的药没问题吧,为什么我吃了之后,那么疼。”遗珠把这事一直鲠在心里,不问一问她不放心。

段风荷听了,便当即冷下脸道:“你若是不信我,往后咱们再也不来往就是。如此关系厉害的药,我如何能随意敷衍你。自然是把它当个重中之重来办的。”

遗珠这才放下心,感激道:“我想着也是。就是当时吃下去之后,过了一会儿我是真疼,我就觉得骨头缝里有人拿了绣花针一直在戳刺一般,那种疼,我一辈子也不想经历第二次。至今说起来,我还浑身冒冷汗。”

段风荷便笑着道:“你这傻子,那种药吃了如何能不疼,你想想,是要把自己肚子里的一块肉硬生生打下来,如何不疼,不疼才是真的害了你。”

遗珠痛苦的点点头:“不要说了,到底是我对不起这个孩子。我这几日每天晚上都做梦,梦里一个血粼粼的孩子开口叫我娘,让我下去陪他。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都浮肿了。”

遗珠想了想,羞囧了一张脸又悄悄的道:“我、我下面扔是淅淅沥沥的见红,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这让我如何是好呢。我心里很害怕。”

段风荷听了惊的微微张大嘴,可却一点都不心虚,仍然道:“我给你的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女子这种病,怎好拿出去说给那些大夫听,羞也羞死了,少不得你要忍着些了,不然你便去求了你嫡母让她给你到宫中太医院找医婆。”

“我便是要问问你,这种情况是正常的还是怎得?”遗珠病急乱投医道。

“瞧你问的,这种事情我如何知道呢。你倒是可以问问你那个生母,毕竟是生过孩子的,定能知道一二的。”段风荷羞囧道。

“我不想问她,我的事情她只知一二。若让她知道了全部,定又要啰嗦。她胆子小,如何能成大事。反倒是拖我后腿。”遗珠眼眶微红,拉着段风荷的手道:

“你是知道我的,我们俩同病相连,我有什么事也不大瞒你,但凡她能聪明些,钻营些,讨好阿爹,我如何会落得这般辛苦。别人家的庶女,有生母都会为自己女儿打算,她倒好,整日缩在乌龟壳里,只要卢氏不糟蹋她,她就谢天谢地了。”

段风荷听了颇为同情的拍拍遗珠的手,也拿帕子抿抿眼角道:

“你还有一个生母,我却连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我的嫡母是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我总是小心谨慎的服侍她,生怕有一点错处被她拿捏了弄死我,我这般的处境,比你又好到哪里去,甚至还不如你。你那个嫡姐虽然刁蛮,可至少不会挥鞭子乱抽人吧,永安县主却不同,她整日神神叨叨的,惯常作弄我,我若惹了她,她一点姐妹情都不会念,鞭子劈头盖脸就能打下来。”

说罢,段风荷感念身世凄苦,遗珠也是悲痛莫名,竟是抱头相互怜惜着痛哭起来。

“莫哭了。我们如何能让她们看笑话去。少不得要为自己打算罢了。”遗珠抹抹眼泪,拿帕子给段风荷擦了泪,如是道。

“就是这个道理。总不能出身上差了她们一截,往后嫁了人,夫婿也要差了她们的夫婿一大截。处处矮她们一头。”段风荷整整仪容,冷静道。

“我便是不甘心的。”遗珠定然道。

两人眉目相接,一个眼睛妩媚漂亮,一个面容清丽,一时之间情意绵绵,友谊长存。

相互握住手,静静平复了心绪,遗珠便道:“借了王爷的暗卫传消息给你,便是想让你帮这宴会添一把火。我现在是不能动的,卢氏和房奉珠就等着捉住我的把柄,好把我随意处置了。你听听外头。”遗珠冷笑。

“她们倒是个个快活的,而我呢,却被囚禁在这偏僻简陋的一个角落里,无人问津。如何能让她们如愿。我虽被禁了足,可江氏没有,我让她出去打听了一二,又自己思忖猜测,这宴会的目的便昭然若揭,我那个二哥不是还没有正妻吗,我那个大嫂不是讨不得卢氏的欢心吗,这样一想,她们想干什么就一清二楚了。”

“你想我如何做?我一个客人如何帮得了你。”段风荷并不想搀和太深,因而婉言推脱。

“便是让你动动嘴皮子罢了。她们之间素来有嫌隙,我又听说卢氏夺了她的女儿去教养,就她那个小气记仇的性子,还不恨死了卢氏,你便如此……”遗珠在段风荷耳边简略说了。

“伤不得她们皮毛。”段风荷蹙眉嫌弃。

“只能如此。”遗珠搅动帕子,不安道。“你不知道,原来我阿爹竟是派人监视我的。”她便把从郝叔那里得到的消息和段风荷说了。

段风荷听了便捂了唇呵呵娇笑,说遗珠好骗,道:“你真以为你爹一个堂堂国公爷,又是首辅宰相,整日没事干就管你们后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这话如何说得?”遗珠忙问。

“你也不想想一个国家有多少事等着他处理,当官的哪一个又不是把心思放在仕途官宦上,分给后院的心思有十分又一也便不错了。你呀,是被你爹那一番作态给吓住了。你细心想想,你们家那个郝总管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吗?还不是你爹授意的?”

遗珠听了当即懊悔道:“原来是敲山震虎之计,好让我方寸大乱!”

“可不就是。国公爷到底不愧世人赠他一个‘房谋杜断’,说句大不敬的话,是个老狐狸。你这只小狐狸,如何能算计的过他呢。你们那计策,用的迂回隐蔽,根本被人抓不到真实把柄,卢氏若想拿住你,便只能迫你自己承认。如此看来,你那嫡母,也是个不省心的。你仔细些。”段风荷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还是你想的透。我竟一时被震慑住了。经你一说,我这才回过味儿来。”遗珠后悔不跌。“她们压根没给我留退路,那日,我若不承认,她们就要把江氏在我的面前打死了,她是我生母,我如何能眼睁睁看她因我而死,我便是连牲畜都不如了。好一个狠毒的嫡母,她是要逼死我的。而我一旦承认,我在阿爹心里的德行便是一落千丈,往后她若想整治我便容易了。她们母女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不给我留活路的!”遗珠恨的扯断了自己的小拇指指甲,顿时流出血来。

“你看看你,做什么伤害自己。”段风荷忙拿帕子给她包了。“你是当局者迷,想明白,咱们再想其他法子,这不就行了。”

“你不知,当听到阿爹也是关心我的时候,我心里是高兴的。可现在,经你一说,我又觉得阿爹是完全忽略我的,他明明不清楚我的处境,却非要用这种爱护我的话,来引诱我承认,让我情何以堪。”遗珠流泪悲伤道。

段风荷叹息一声,可怜她道:“这后院事便只是女人的事,那些男人如何能懂。那个总管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会胡乱相信人呢。自己也不想想。”

“郝总管一直是阿爹的人,我以为他一定不会和卢氏串通的。”遗珠懊恼欲死。

“你却忘了,你爹会亲自出马。百密一疏。如今,先好好想想怎样挽回你阿爹的心吧。毕竟,当家人还是国公爷,卢氏也听国公爷的。”

“我懂了。”遗珠点点头。“你去吧。别在我这里呆太久,让人起疑就不好了。”

峰回路转,让遗珠坐在那里怔怔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房府的牡丹宴,元娘本是早早就该到的,谁知她却想着给奉珠带些好玩的东西去,便趁着宴会尚为开始去东市逛逛,翻找些有趣的玩意。

到还真让她找到了,是在一个小商贩摊子上,卖陶瓷的,元娘看中的就是一套十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神态各异,颜色瓷白晶亮,摸起来手感光滑如镜,定能得奉珠一笑开怀。

眼见时辰不早了,元娘把十个小老虎用一个漂亮的小匣子装了抱在怀里,骑上马就往国公府赶去。

房公并遗直坐的马车缓缓进了崇仁坊。

“爹请放心,儿子为官也有五年了,该知道的忌讳都已是知道了的。”遗直保证道。

“这般还差不多。你欠缺打磨,让爹好好想想,再给你安排。你和遗爱性子南辕北辙,怎么就不中和一下呢。他倒是灵活了,一副心思全不知放到哪里。”房公摇摇头,“还是你娘想的周道,就该早早给他娶了亲,找个能管得着他的。这男人呐,成了家就知道上进了。”

遗直不好说什么,就转过脸盯着别处看。

“吁——”驾车的仆人惊慌扯动马缰绳,这时便见后面猛地窜出来一匹枣红色的马,马上不是元娘又是谁。

马车一阵晃动,遗直扶稳房公,顿生恼意,打开车马出来便训斥道:“阿四,你怎么驾车的!”

“大郎君,是、是后面那位小娘子猛的窜上来,惊了咱们的马。”仆人惊慌道。

“哪里来的小娘子,这般无礼!”遗直浓眉皱起,一脸严肃。

窜上来之后,元娘见马车上的标志知道是房府里的,又见这车老气沉沉,透着那么一股子迂腐味儿,和她爹的那一辆一般无二,便知这是下朝回来的房公等人,便赶紧下马赔罪道:“是儿不懂礼数,多有冒犯,还望国公爷见谅。”

遗直抬眸望去,见竟是一个一身胡服青衣的美貌小娘子,他并不知如何同一个女子说话,纵然是奉珠,他也是送些礼物过去表表心意的,便也已放低了声音,免得惊吓了人家,道:“街巷纵马很危险,以后莫做了。”

元娘不是那等见了郎君便不敢抬头的人,她当下便抬起脸来,大大方方的看遗直,这是奉珠的大哥,来房府次数多了,倒是见过那么一两面,以前真没仔细打量过,如今一看,他眉如黛,眼如星,高鼻薄唇,额头轻轻蹙起,眉心有两道竖起的褶子,浑身透着一股子威严耿直的味儿,便玩笑道:“我见过你,你是奉珠的大哥,怎么,大郎君不识得我吗?”

“这……你是……”遗直心思从没放在女色上,对于自己妹妹的闺友更是避让再三,如何正经打量过元娘。

今日一看这位娘子,身姿颀长窈窕,肤色白皙如玉,花容月貌,眉眼之间英气勃勃,透着野性,便先不自在起来,便拱手作揖返回车内。

房公在车里听的好笑,便道了一声:“是元娘吧,得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先家里去再说其他。”

“是的,世伯。您先请。”元娘便笑着应道。

房公点点头,又道了声:“你爹待会儿也来。”

“嗯。”元娘答了一声,见着马车先走了,她这才又翻身上马,哒哒的在后面跟着。

第066章 元娘悔不为郎君

章节名:第066章 元娘悔不为郎君

园中百花争艳,白的如云,红的如火,紫的如烟,黄的如缎,看的人眼花缭乱的。纷纷称赞奉珠养的花儿好,但无人提及掐那么一朵下来戴在头上,或者索要那么一盆回去的事,只因皆知道奉珠的脾气,爱花成痴,如何肯让人伤害。

但杜氏的亲戚却不同,往年也不见杜氏母家有什么人来,今年冷不丁来了一帮子夫人娘子,奉珠都不知谁是谁,七大姑八大姨,七嘴八舌,乱七八糟。

若早知不请自来了这么些人,奉珠如何也不会让这些人进家门的。

到不是欺负人家家贫,而是真真没有教养,一个个的都好像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奈何是大嫂家的亲戚,总不能当着那么多贵客的面就和嫂子争吵,便暂且忍让,想着,等送走了客人,再算账不迟。

谁知,杜氏舅舅家有一表妹,名翠娘,涂脂抹粉重重看不清本来面貌,穿着搭配混乱,看起来像个绸缎堆成的衣裳,这也便算了,到底不是自己家里的人,亲戚而已,但她千不该万不该,瞅着别人头上都有那么两只金钗玉饰,只她头上唯有一根桃木簪子,她便觉得过不去,掐了奉珠一朵黄色蔷薇状的云锦黄衫戴在头上。

她倒是自觉戴上这花之后,美貌有所提高,更有那坏心眼的娘子,夸了她几句,并告诉她,让她到奉珠面前转几圈,让奉珠也看看她的花有多好。

她果真上当,喜滋滋喊着奉珠姐姐,让奉珠评价。

奉珠一看,还给她评价,没当场扇她一耳刮子,那是奉珠涵养好,便见奉珠抬手就把那朵云锦黄山从翠娘头上摘了下来摔在她脸上,想开口说她两句,又想自己今日是东道主,没得丢丑,便不欲和她一般见识,抬脚就想走。

谁知这翠娘却是一个胡搅蛮缠的性子,被人打了脸,当场便哭闹起来,大张着自己尖长的指甲要去划花奉珠的脸。

奉珠身后跟着的彩棋自是尽心护着,捉了翠娘两只手不让她撒泼。

“你快让我打还回去,要不然我和你没完。”她还犹自认不清形势,蹦着跳着要去伤奉珠脸面。

奉珠如何还能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一巴掌还不够,反手回来又是一巴掌。

“啊——你打我,了不得了,国公府娘子欺负人了,表姐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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