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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生存法则-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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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情怒拍了枕头,“叫你去就去。”忽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捂着太阳穴软软倒在厚实的软垫上,周妈妈见状连忙上前抚着她,轻轻替她揉着太阳穴。
“王妃莫要担心,希望是沉香记错了吧。”
如情无意识地点头,但周妈妈发现如情身子轻轻颤抖着,双手捂着小腹,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不由心疼。
如情紧紧握着周妈妈的手,恨声呢喃道:“……我不过是拒绝她进门,就如此暗害于我,真是太可怕了。”
周妈妈沉声道:“王妃莫要惊慌,有太妃和王爷在,不会让你担惊受怕的,自会给您作主的。”
太妃这时候也是无比震惊,等沉香拿了礼簿册子,亲自翻给太妃瞧。太妃一个一个地逐字念着,杨太夫人送的红珊瑚串珠赫然在列,她缓缓放下册子,又拿了串珠仔细摩挲着,面色渐渐沉了起来。
“杨府除了这串珠,还送了支云南老参,还有一块暖梨香,你去把那老参和梨香也拿出来,让我瞧瞧。”
沉香愣了下,回答:“老参和那梨香着实名贵,都让奴婢收起来了,奴婢这便去拿。”
过了会,沉香从偏屋里出来,手上抱了两个红色的锦绒盒,亲自打开盒子,里头躺了两支如罗卜须一样的老参,另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块香料,正是上乘的梨香,有安胎安神之功效,端得名贵无比,外头市面上亦难寻到。
太妃拿了老参,仔细观看,并没任何不妥之处,又拿了香料来闻,忽然吃惊不已,“这梨香早已失传,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让我瞧到。”宋江家的讶异,连忙拿了老参放到鼻间仔细闻了闻,“奴婢贱眼不识货,只觉得这香确是好闻,但真的闻不出有何名贵之处。”
“梨香有安神安胎之功效,早已失传颇久,沉香末一两,檀香末一钱,鹅梨十枚。右以鹅梨刻去瓤核,如瓮子状,入香末,仍将梨顶签盖。蒸三溜,去梨皮,研和令匀,久窨,可爇。把鹅梨挖去内核,装入按比例配好的沉香末、檀香末,密封,然后上火蒸——这是把原料之一的香梨直接发展为盛香料的容器了。蒸过之后,把梨皮去掉,梨肉连同其中的香末一起研碎、和匀,做成饼儿、丸儿,经过窨的程序之后,就可以焚烧。”
太妃又拿了梨香放到鼻间闻了闻,一股清甜扑鼻的香味,闻着极是舒服,道:“这鹅梨账中香我也只听说过,制作起来极是繁复,若火候差了,俣是手法不纯熟亦制不出如此上好香料来。庆昌侯府,当真用了。”
沉香在一旁接口道:“只希望不要用心过度就好了。”
太妃瞥她一眼,沉香连忙跪了下来,“太妃恕罪,奴婢并不知道这梨香的来历,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香料。今儿听太妃这么一说,却是奴婢孤陋寡闻了。”顿了下,又面露复杂:“杨太夫人当真大手笔,居然舍得送如此名贵的香料。”
太妃心中一疑,连忙又拿了串珠放到鼻间嗅了下,又闻了闻香料,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宋江家的轻声问道:“太妃,为了慎重起见,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太妃面沉似水,“也好,事情总要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过了会,太医又赶了来,仔细检查了老参和香料,脸色无比沉重,“惭愧,老夫见识浅薄,也看不出这老参有何不妥之处。若太妃真怀疑这里头有名堂,大可让人拿去丢了吧。”而这香料,太医仔细放在鼻间嗅了嗅,道:“这鹅梨账中香炼得极好。香味清甜,具有安神之功效,乃香中极品,可下官总觉得,这香味里还渗杂了其他香料。”
太妃心中一沉,连忙问:“敢问陈太医,这里痞,还渗了什么香料?”
太医又仔细放到鼻间仔细闻了闻,脸色微变,“像麝香,但又不大像,香料渗的确实多了,下官也无法准确断定。”
太妃脸色阴沉不定,半晌才问:“那这香,可否还能用?”
太医含糊其辞道:“为了慎重起见,最好还是弃了吧。尤其王妃身子金贵,可万万马虎不得。”
太妃点头,好言好语地送走了太医。无意识坐到墩子上,一脸阴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连鬓上那朵千叶攒金珠吐蕊的南珠都失去了往日的光花。
屋子里的下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妈妈望着如情,示意她说两句话,如情却不言语,只躺在榻上,绞着帕子,期期艾艾地道:“这麝香真有那么霸道么?”
周妈妈吱唔着,“老奴跟在老太君身边多年,也确实听说过孕妇慎用麝香,不过大多用在风湿腿痛方面。还从未听说过还可以弄进首饰里头。”
如情轻叹一声:“是咱们孤漏寡闻了。”然后捂着胸口,“周妈妈,我好怕。”
周妈妈一脸怜惜地握紧了她的手,“王妃莫怕,在太妃和王爷在,不会有人敢伤害到你的。”
如情下意识望着太妃,太妃也正望着她,隔着不远的距离,惊惧与惊怒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如情喃喃道:“母妃,她们,当真这么恨我?”
太妃沉默了下,沉声道:“你别多想,有我在,她们休想动你一根寒毛。”
如情绞着帕子,轻声道:“为了澄清误会,要不,把杨太夫人找来问一下不就明白了么?”
“不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太妃断然道,然后恨声道:“她与我相交多年,想不到居然会如此心狠,居然想暗害我的孙儿。”
宋江家的道:“大抵是恼了王妃先前拒绝让杨小姐进门吧,不过,这回杨家确是丢脸丢尽了。因妒生恨也在情理之中。”
“因妒生恨?”太妃喃喃道,“或许吧。”然后侧头,望着床榻上的如情,这孩子大抵是吓傻了,伏在周妈妈怀里动也不动,只惊惧地望着自己,不免心下怜惜,来到她床前坐了下来,握着如情的手,轻声道:“好孩子,把你吓着了。”
如情咬唇,蓦地哭了起来:“母妃,她们太过份了。刚才医太说的好可怕,如果这串珠一直戴在身上,再点上她们所送的暖梨香,那这孩子,想不掉都难了。”
太妃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哄道:“乖,别怕,有我在,她们不会再有机会了。”然后对如情道:“这事儿你打算如何善了?”
如情咬唇,摇头,“母妃,我现在心也乱了。恨不得杀到杨府去,那罪魁碎尸万断。可是,若真的把事情闹了开去,外人还以为是我暗地里搞的鬼,故意嫁祸他们……”说到这儿她面色红了起来,翡忿道:“她们打的果真好算盘。笃定我出身微贱,不识麝香。就算认出来了依我的脾气定会闹将开去,那样她们或许还可以反咬我一口,说我为了不让杨启宁进门故意污陷她们。若是没能认出来,如果不请太医来,那这孩子说不定便真的没了。刚才太医也说了,如果继续用下去,我这辈子是绝无生孕了。她们……果真打的好主意。”
太妃也磨着牙,“不错,她们这主意确实打的妙。若是真闹了开来……反而是你的不是了。”
如情泪水涟漪,胡乱抹了泪水,“母妃,那我们该怎么办?”
太妃反问:“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情想了下,道:“她们既然这般暗害于我,肯定还有后招。”
太妃目光闪了闪,“你怎么如此笃定?”
如情咬唇,悲忿道:“串珠,老参,还有梨香,虽然太医说话模棱两可,她们这是摆明了要我落胎,并且终生不孕。母妃等着瞧吧,若是现在传出我的胎相不稳的传言,相信她们肯定会有行动的。”
太妃神色冷了下来,咬牙道:“好,咱们就先按兵不动。我倒要瞧瞧她们又会玩什么花样。”
……
太妃离去后,如情几乎快虚脱,周妈妈连忙扶了她躺在床上,“王妃,大功告成了,太妃应该是相信了吧。”
如情微微点头,“大家都没露出破绽吧?”
沉香几人纷纷摇头,如情又对周妈妈道:“何妈妈弄过麝香,估计手上还沾有这东西,妈妈还是去提醒她,早些拿皂角仔细洗了吧,衣服也给烧了,不要留任何痕迹。”
周妈妈点头,“这个自然,真要论嫁祸害人,何妈妈比咱们老练多了。王妃但请放心,不会被捉到把柄的。”紧接着,她又轻声问:“王妃真的笃定,杨家还会有所行动?”
如情冷笑道:“我有了身孕,无法侍候王爷,那几个姨娘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再来,三姐姐写的信妈妈又不是没瞧到,人家为了侧妃这个位置,可谓是机关算尽,如今闻得我胎儿不稳,有滑胎症状,肯定会赶着行最后一招。”她瞅着何妈妈,冷笑一声,“她笃定我身卑位轻,只要太皇太后下了旨,我是不会敢再阻拦了。”
周妈妈厌恶至极,“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不要脸之人。为了给王爷做小,甚至连这些下作心思都想得出来。”
这时候。于冬多外头进来,“王妃,庆安公主来了。”
周妈妈一脸厌恶,“估计是听到风声了,特意来瞧王妃是否真有滑胎之像。”
如情冷笑一声,“来的正好,若真要一网打尽她们,可少不得此人从中牵线。”然后吩咐沉香,“去把她送的南珠给我找来。”
周妈妈大惊,“王妃,那串珠也浸了大量麝香,王妃最好还是慎用。”
如情道:“不碍事的,何妈妈说丝线上的麝香,还起不了大作用。”戴个一时半刻也不会有大问题的。
庆安公主进入屋子里,便发现如情躺在床上,一脸茫然状,昔日粉嫩娇好的面容变得憔悴不已,甚至连眼睛下方都起了青影,尤其如情身边的下人一副如临大敌之状,心里无比快慰,面上却作出关心状,上前与如情虚寒问暖一番。
如情虚弱地抬起手来,声音轻微,“妹妹来了?真不好意思,这身子不争气,无法招待妹妹了。”然后吩咐沉香,“还不给公主倒茶去?”
庆安公主连连摆手,“嫂子不必客气,身子不爽就别呈能了。快躺下,快躺下。”然后很自然地坐到床前,握着如情的手,发现她手上戴的串珠,道:“嫂子的手生得真漂亮,戴上这串珠还真好看。”
如情不好意思笑了笑:“这南珠还是妹妹送的,我也着实喜欢。”
庆安公主笑得很是和气,“嫂子若喜欢,我那儿还好几串没戴过的,全是太后她老人家赏赐的,都送你。”
如情苦涩一笑,“妹妹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如今正按太医的吩咐卧床保胎,这些头面首饰也只能痛忍割舍了。”
庆安公主一脸关心,“前些日子不还好端端的吗?”
如情语气不无担忧,“太医说我有滑胎之像,这几日还见了红,这孩子不知能否保得住。”
周妈妈连忙安抚道:“王妃莫要担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只要按着太医的嘱咐,好生保胎,应该没事的。”
如情点头,但脸上仍有着无法遮掩的惊惶之状,庆安公主放软语气,又安慰了如情:“嫂子不必担心,那陈太医医术高明,尤其擅长专精妇婴,相信有他的照料,嫂子不会有事的。”
如情凄楚地点头,“承妹妹吉言,但愿如此吧。”她拿了粉红色绡巾绣腊梅帕子试了眼角,不无凄凉地道:“不瞒妹妹,我本是高嫁,若能生个一儿半女那还好些,若这孩子真没了,我这个王妃也是如覆薄冰。母妃抱孙心切,若这孩子没了,我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庆安公主无限唏嘘,又安慰道:“嫂子千万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你是王兄明媒正娶的王妃,就算没了孩子,王兄也不会休了你的。但前日里我进得宫去,闻得皇祖母的意思,待嫂子生下孩子,再给王爷纳个侧妃了。到时候嫂子更要放宽心才是。”
如情忍不住悲从中来,“这孩子都不知能否保住,太皇太后就要急着给王爷纳侧妃,当真是把我瞧到尘埃里去了。”
周妈妈大恸,连忙安慰如情,“王妃莫要伤心,太医说了,不能伤心的,凡事要想开些,想开些呀。”
如情捏着帕子,却是越哭越伤心,“早知王妃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初就不该贪图王府的富贵。早知太皇太后会有这般心思,我应该让杨姑娘进门才是。毕竟杨家与我方家也算姻亲,杨姑娘模样生得好,又是我姐姐的小姑子,这知根知底的,总比外头另聘个脾气大的世家千金来得强吧?”
庆安公主忍不住双唇一弯,但很快就轻咳一声,连声夸赞道,“嫂子能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了。嫂子虽是王兄一心求娶的王妃,可总归架不住别人总爱拿家世说事儿。如杨姑娘进了门,不但能给嫂子解忧,外人谁不夸嫂子贤惠?”
如情声音低低地道,“妹妹说得极是,先前是我糊涂了。如今想来,倒是我鼠目寸光。没往长远打算。”
—
庆安走后,周妈妈连忙把那串珠从如情撸了下来,再让人拿来热水仔细清洗干净,又用皂角清洗了数遍,这才罢休。
如情一边任周妈妈和沉香清洗自己的手腕,一边问陈妈妈,“那陈太医打点好了么?”
陈妈妈点头,“都打点好了。这陈太医与奴婢还是同乡呢。再来,王妃的赏赐不可谓不重,他知道该如何做。”
如情缓缓点头,周妈妈嗤笑一声,“这宫里头的太医嘴风都很紧,自是不会说出去。不过这庆安公主可就不同了,估计还会四处嚷嚷,然后那位肯定要有所行动了。”
陈妈妈也跟着道:“刚才三姑奶奶也让人递了消息进来,最近庆安公主也时常往她那儿钻,每次进去都要把底下的丫头全给撵出去,不知在商量什么大事。”
沉香冷笑一声:“肯定是商议着如何东山再起吧。”
如情问:“最近三姐姐还好吧?”
陈妈妈回答:“上回大老爷着实敲打了杨太夫人,哪里还敢给三姑奶奶脸子瞧?所以三姑奶奶这才有空给王妃递消息出来。”
如情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130 干坏事之前,还有其他事要做
章节名:130 干坏事之前,还有其他事要做
后来又过了一些时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王府各个院落都折去了厚实的毡帘,换上轻便又轻巧的素锦丝帘,所有的椅子都撤下厚重的绒垫,换上轻便华美的防尘纱帕,如情常睡的那张贵妃榻和折叠罗汉床也给搬到外头花厅里,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铜炉里焚着孕妇适用的安息香,温暖的香气袅袅飘出,午后宁静的时光里,越发让人庸懒沉醉。
而就在这宁静的午后,如情身边却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周妈妈挑了新换的蜀地冰丝竹帘进来,带动着门框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她脚上那双暗药绣赤勺花的鞋子沉稳踩在柔和的地毯上,发出微沉的声响。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品荷那小蹄子果真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如情微微睁眼,“不是品兰么?怎么变成品荷了?”
周妈妈冷笑一声,“先前老奴也是这么认定的,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这几日里给王爷送点心的,就是品荷。不过这丫头还挺有心计的,居然故意穿了品兰的衣裳,又梳着品兰一样的发型,夜里看得不大清楚,倒给真认为是品兰了。可实际上,这几日里给王爷送点心的,确是品荷。”
这阵子,朝政并不太平,听说好像是邪教白莲教在山西起义,自大庆朝开国至今已有近百年时光,除了北方外,还不曾有过动乱,安逸日子过得久了,居安思危的心思也没了,邪教起义一群朝廷命官便给慌了神,在朝堂上吵得沸沸扬扬的,却拿不出个实际行动来。李骁是亲王,又从武,武将是没有议论朝政的资格,只能自己回来自行摸索,看地图,观地形,准备找出最轻省的法子一举消灭邪教。所以每日里回来在隆仙居用了饭后就去了外书房里,一些不明就里的下人便以为李骁已经厌了她,纷纷削尖了脑袋往李骁的外书房里钻。
除了李骁合法的姨娘们外,还有个别的有几分姿色的丫头。
如情静了好一会儿,“可惜了品兰,平日里与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好不亲热。”被利用了还不自知。
周妈妈冷笑,“是呀,还真应了一句老话,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咬人更厉害。”
如情轻叹,“捉到把柄了么?”
“王妃果真料事如神,既然这丫头一心想要往上爬,想要捉她的把柄还不容易?”
品兰品荷这二人姿色确实不错的,小家碧玉型的美貌,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男人来说,换个家常小菜亦是可口的。再来,如情在孕中,这就给了其他妾室机会与妄想,至于其他有妄想的小丫头,当然也是最好下手的时机。
品兰的司马昭之心,如情早已有耳闻,只是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倒是品荷,如情微微坐起身子,理了理因侧躺而弄乱的鬓发,“周妈妈,你确定是品荷?”
周妈妈不屑地笑了起来,“千真万确。平时候不显山露水,做事也勤快,嘴巴也忒甜,针线上也极下功夫,想不到就这么个安份的人,做起事来倒也让人刮目相看。”
如情静了会,轻声道:“把事情经过再与我说一下吧。”
周妈妈清清喉咙,“这阵子王爷吃了晚饭都要去外书房呆上两个时辰,那些没个眼色的东西就以为王爷已厌了王妃,便一个劲地往外书房跑去,今日里这个送吃的,明日里那个送喝的,尤其玉姨娘跑得最勤,紧接着便是香姨娘,梅姨娘,只可惜呀,王爷的外书房一般人哪能进得去?在外头就让侍卫给拦了下来,可怜玉姨娘穿得那么妖绕,却连边儿都摸不着。这几日里依然有不开眼的丫头妄想借着送吃的送喝的让王爷青睐。尤其前日里还有个隆仙居的丫头自称是奉了王妃的命令,给王爷送吃的。王爷不疑有他,便放了她进去。”
如情笑了起来,“这件事昨日里周妈妈便与我说过了。不提也罢,单说你们是如何捉到品荷的把柄?”
周妈妈咂了咂嘴,道:“这两日里,老奴便特意让于冬和玲珑仔细盯着品兰那丫头,嗯哼,倒确实听了不少好料。原来,品兰也不过是受了窜唆,真正厉害的还是品荷。这品荷时常怂恿品兰如何如何勾引王爷,品兰似乎真被说得心动了,不过有那个贼心却没那个贼胆,始终不敢付诸实行。这几日王爷一直呆在外书房办公务,品荷这贱蹄子便怂恿品兰给王爷送吃食的,品兰那丫头虽面上应了,却一直没有动静。前儿个夜里,王爷从外书房回来,这死蹄子穿红戴绿的一跌摔倒在王爷跟前,王爷吓了一跳,那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抱着自己的脚说‘王爷,奴婢摔痛了脚’。”
如情没能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与当年张姨娘的把戏一模一样?”
周妈妈也没能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呀,张姨娘当年也是借着摔痛了脚让老爷子怜惜上的,想不到这贱蹄子也有样学样,只可惜呀,王爷不是老爷子,只说了句‘连走个路都走不稳,如何还能呆在隆仙居?下次再这样,就只能送到外院干活了。’然后不再瞧她,可怜那丫头生生咬没了满腔牙齿。”
如情喷笑,“当时周围没人?”
“有,隆仙居的侍卫。除此之外便只有小顺子公公了。”
如情点头,怪不得前天晚上李骁回来与她说该好生管管底下的丫头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确定是品荷,不是品兰?”
周妈妈郑重点头,“千真万确。先前咱们一直认为是品兰勾引的李骁,品荷穿着品兰的衣裳,又梳着品荷的双丫髻,又是夜里,又有对品兰的先入为主的念头,确是给认作品兰了。可这两日私下里紧盯着品兰,才发现品荷才是不安份的。尤其还在品荷的床底下发现了品兰的几套衣服。”
“那周妈妈是如何捉到她的错处的?”就算品荷想勾引男主子,但若主母就为着这事处罚她的话,还真会落个善妒不容人的名声,所以,只能捉她错处再狠狠收拾了。
周妈妈笑道:“说来也巧,这丫头昨日里弄了个好大没脸,估计是昨晚没有睡好吧,今早起得迟了,被袁福来家的训了顿。那丫头还嘴硬不服管教说是王妃的陪嫁,她还管不着。袁福来家的到底顾忌王妃,所以也没有过多责骂,只让她下次可不能再睡晚了。可今儿个中午,那贱丫头擅自离岗,居然与玉姨娘处的丫头勾结到一起说笑聊天,抱厦里也没个人。我这才发了怒,命人把这丫头捉来,可这丫头居然顶撞于我,说她是太夫人亲自指给王妃的,休要我拿鸡毛当令箭。老奴气不过,这才把这丫头扭送到王妃跟前,由王妃亲自发落。”
如情坐正了身子,理了理胸前珠花流苏,冷笑:“很好,果然是翻天了。”
周妈妈见如情没有任何动作,又问,“王妃现在不处置她?”
如情唇角一弯,“干嘛要处置她?她还有更大的用处呢。”
……
晚上,李骁甚至没有回隆仙居用饭,如情也不勉强,只是让人备了膳食,亲自选了几样李骁平日里爱吃的菜式装进提篮里,让人送到外书房。
深夜,李骁还没回来,只让小顺子带话给如情,“刚才宫里来了人,王爷进宫去了。王爷让小的转告王妃,要王妃您先歇下,王爷迟些再回来。”
如情点头,怜惜地望着小顺子,“辛苦你了,这么晚了还跑来奔去,玲珑,抓些果子给小顺子公公。”
玲珑抓了一大盘新鲜的蜜饯和一盘子玲珑宝塔酥一股脑地塞进小顺子手头,笑眯眯地道:“顺公公,拿着吧,还新鲜呢,拿回去当零嘴吃了吧。”
小顺子捉着蜜饯,谄笑道:“奴才叩谢王妃。王妃,有件事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如情笑问:“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你想说就说吧。”
小顺子嘿嘿直笑,上前一步道:“凛王妃,今儿个王爷一回府来就一直呆在外书房,哪儿都没去。不过那些底下的丫头可没少跑去打搅,都被王爷给打发了。”
如情挑眉,问:“是哪些丫头呀?这么的尽忠尽守。”
“呃,有宜芙院的玉桃,还有咏梅轩的百合,就这两个跑得最是勤快。还有嘉欣耽的含梅。”
“含梅?”如情对宜芙院咏梅轩的丫头都知之甚详,唯独嘉欣苑的丫头除了宋江家的等几位管事婆子外,其余底下的丫头也还认识几个,这叫含梅的,又是何方神圣?
“这含梅的老子娘也是王府的管事,在王妃那儿专门负责针线上的,刚才也提了食盒到外书房,说是奉了太妃的命令给王爷送吃的去。不过,奴才并未放她进去。”
如情望着小顺子谄媚讨好的模样,已明白过来,笑道:“你倒是个乖觉的,不枉王爷那么器重你。如今,连我都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
小顺子连连笑了起来,“王妃说哪话呢,对主子尽忠本就是做奴才的份内事。王妃太抬举奴才了。”
如情笑道:“你是个忠心的,让你跟在王爷身边,我也放心。不过,王爷可不好侍候,今天是风明天是雨的,也着实辛苦你了。沉香,还愣着做甚?还不快抓两绽金子给顺公公。”然后侧头与小顺子道:“跟着王爷着实辛苦了,这些赏赐你就收下。日后做的好,我还有重赏。”
……
当晚李骁很晚才回来,如情已早早就睡了,这回仍是被吵醒,揉着双眼翻了个身,望着一身凉意的他,“回来了?”
李骁一边宽衣,一边点头,“把你吵醒了?”
如情摇头,“不碍事的。倒是王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李骁脱了衣裳后,让流月侍候着洗了脚,再一番梳洗,披着头发上了床,如情顺势挨进他怀中,“最近白莲教越发猖獗了。”
如情沉默了下,轻声道:“皇上召见王爷,可是商议着如何对付白莲教?”
黑暗中,李骁的头微微点了下,一边摩挲着如情身上柔滑的丝质睡衣,一边用下巴摩挲她柔软的黑发,“皇上采用了左都佥御史的主张,文抚武剿,双管齐下。”
如情静了好一会,问:“左都佥御史?可是我大哥?”
“对,如今我那大舅兄越发受皇上器重了,时常下了朝还要把他留下来问些政事。”
兄长受皇帝赏识器重,对方家对如情来说当然也是件好事。但是白连教的事儿,却也马虎不得呢,若是处理不好,没能收到奇效,等待他的,定是墙倒众人推。
“大哥当真有绝对的把握对付白连教?”
李骁点头,“前些年,因为毒米案牵涉甚广,也狠挫了白莲教的威风,使之元气大伤,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经过三年的潜伏,如今又有愈发坐大的架式。江西一带,已被搅得乌烟障气,寺庙里也被渗进了邪教孽障,好些官员都被杀害。如今,江西已是一片混乱了。”最后叹了口气,不无忿慨,“邪教在民间还拥有很高的威望,可怜这些寓昧的老百姓,被寓弄了当成棋子与官府作对犹不自知。”
如情轻哼,“若是杀的清官也就罢了,可偏偏都是些祸害百姓的贪官昏官,白连教投其所好,杀了这些狗官,老百姓肯定要把感情的天秤偏向白连教。”想当年,太祖皇帝在夺江山时,不也如此讨好老百姓?
李骁仔细想了想,道,“你说的对,还真不能怪这些老百姓,实是这些当官,也着实惹得天怒人怨了。”
如情轻声道:“在道家佛家的高度来说,没有正邪之分,但是又不是不存在。为因习染世间诸欲太深,认为自我最重,见人之好而生嗔妒之心。这个世间大部分人喜欢比较,总认为自己得到的太少,不悟真理。这个世间什么都不缺,多得是凝,乏的是和。不知一切皆是虚幻,再好的东西也不过转瞬,深陷其中而不知而误的人太多了,所以就只能籍邪教而满足自己的种种欲望罢了。”她进一步解释道:“老百姓之所以依附邪教,相信邪教,朝廷也要负相当一部份原因。”如果当官的不压榨民脂,不官官相护,不欺压百姓,老百姓吃饱了穿暖了,哪还会去求神拜佛,请神灵保佑?而朝廷一味的打压邪教,另一边却又极至和压榨百姓,也难怪老百姓会觉得邪教对是圣教。
李骁深受触动,点头,“想不到你一个深闺女子,也能有这般见识。”
如情很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昔日胡夫子便与我们兄妹讲过,所谓道亦有道,而为官者,也要有官道。在其位,要谋其政。为官者,当要造福百姓,利国利民。而利民才可利国。我想,真要剿灭邪教,我大哥哥应当是主张严惩贪官,还地于民,取得民心,团结百姓。对吧?”
李骁深深感叹,“怪不得,太后先前就曾夸你,说你是明事理的,亦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如今想来,太后她老人家果真高瞻远瞩。”
如情很不好意思,“太后她老人家只说对了一半,我不过是随哥哥们读了几天书,胡夫子学问高深,目光长远,深谱为官之道。我也不过是随便胡乱掐编而已。”
李骁笑道:“胡乱掐编也能说得如此精准。那若正经起来,为夫岂不要靠边站?”
“祖母教育过我,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陈眉公亦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谓男人世界的至言。”如情揪了他的衣领,很是贤惠地道:“祖母说,男人大都不喜欢太过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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