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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生存法则-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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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第八日也没什么新鲜事,不外乎是杨太夫人走马观花给杨启宁物色对像,似乎都不理解,不是出师不利便是人家后生已有了中意的姑娘。

第九日,第十日,第十一日,杨府又恢复了平静,如美也打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但如情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只让人抓了几绽银子赏了洪嬷嬷,让她继续打听。一有消息便来通知她。

洪嬷嬷得了银子,对如情又一通保证,打探得更勤了,但之后这些消息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说的最多的便是杨太夫人为女儿的婚事操透了心。如情先是幸灾乐祸,后来又担忧起来,如果这姓杨的嫁不出去,万一又赖给李骁这可怎么办才好?

124 后续发展,先攘内再安外

2

……

三月中旬的京城,仍然下了几场小雪,伴随着雪花的飘舞,王府后山上那处桃林也开花了。粉红色的花瓣拌随着雪花的飞舞,几个穿着绯色衣裙的婢女穿梭在树林间,从雪地里轻巧地拾起开得红艳的花瓣,或在桃枝上采摘着已成熟的花蕊,偶尔有风指过,枝叶的堆积的雪花随着花瓣一道簌簌地飘落空中,婢女们的衣裳上落下雪花与红艳艳的花瓣,远远望去,却也如诗如画。

在这个桃花醉人的时节里,太妃已让人把烫金的请柬纷纷发放了出去,美其名曰:请昔日闺蜜前来赏花。

如情身为王府主母,自当陪同在一旁,赏花,喝去年新酿的梅子酒,品御赐的雨前龙井,尝厨娘亲手做的烙油酥与烤全鹅,偶尔也应景地捞两句感性的诗句来,得到好一番夸赞。

在客人面前,太妃也给这个媳妇面子,亲亲热热地带在身边,很是夸了几句,在旁的婆媳眼里,真是又羡又妒,如情笑得春风拂面,更让世人感叹,这个靖王妃,当真有福气呀。

至于前些日子杨启宁事件,有个冒失的夫人倒也提及两句,太妃却淡淡地道:“堂堂候府嫡女,如何会委屈做小?姐姐可别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传言,没的坏了人家闺女名声。”

庆昌候府在京中还算是热门世家,这群妇人倒也深谱交际之道,见太妃无意多说此事,也就不敢多言。但却拿异样的目光望着如情。

那日张杨两位夫人登门的事儿,虽是秘密进行,但那日王府的一个小厮奔至骁骑营在众目睦睦之下对李骁说着“王爷,大事不好了。英国公夫人和庆昌候府太夫人同时登门威逼王妃,要王妃同意杨姑娘给王爷做侧妃”,虽说军营是男人的天下,但男人也是爱八卦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就算靖王府保持沉默,杨太夫人张夫人三缄其口也是止不住的流言满天飞。

反正,庆昌候府杨太夫人和英国公夫人威逼靖王妃同意让杨启宁进门为侧妃的事儿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虽说这群闺蜜知道太妃与杨太夫人的关系,不好在太妃跟前说杨太夫人的不是,但打听些虚实还是成的,却不料太妃并不愿多谈此事,也就作罢。

不过……这群人精似的贵妇们在各自心里迅速过滤了下,便知道传言应该是真的了。以太妃的手腕,平时候赏花呀,品蟹呀,尝新鲜吃食呀,都是少不了杨太夫人及张夫人的,偏今日里邀了她们,却未邀此二人,料定关系已经弄僵了,心里窃喜的同时,不免对如情高看了几分。

……

如情享受着众人的羡慕与巴结,心里却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杨启宁的事儿一直如针刺一样压在心头,但半个月过去,似乎那边不再有动静,如情虽稍放了些心,却也不敢真的全然放下心来。

后来又过了两日,洪嬷嬷又来向如情报备了杨府的情况,“太夫人这阵子被大小姐的事儿急得上火了。”

如情先招呼着她吃茶,待她喝了茶后,这才语气温和地问:“不是说正在物色婆家么?”

洪嬷嬷嘴巴一撇,一脸宽阔的老脸更显狰狞,“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大小姐为了嫁给四姑爷什么腌赞伎俩都使了出来,太夫人威逼四姑奶奶同意大小姐进门的事儿早已传遍京城。就算庆昌候府再有权有势,也经不住这些积毁蚀骨的流言呀?更何况,娶妻娶贤,但凡稍微体面些的大户人家对媳妇的要求可都严了,不消说要有多高的家世,至少得品行端正,妇德无污吧?所谓娶妻娶贤,这大小姐还未议婚就已搞臭了名声,落得个泼辣蛮横不知聒耻的名声,谁还敢趟这淌浑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如情高兴过后,却又担忧起来,“太夫人物色了哪些对像?”就算杨启宁确实不会是个好媳妇,但庆昌候府的威势,多少人眼红呀,她就不信,那些爱钻营的人家不会不知道一旦娶了她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的道理。

洪嬷嬷不屑道:“先前是泽云候府的三房大公子,可惜大小姐瞧不上,嫌人家差事不入流她嫁过去会在手帕交跟前没面子。再来是英国公张家的长房嫡子,她又嫌人家生得不好看,其次是柱国将军傅家三公子,她又嫌人家是个粗鄙的武夫,后来又物色了景郡王府的世子,她又嫌景郡王无权无势,是个空有郡王身份却无实权的空架子,太夫人一气之下又给寻到令国公府的二公子,可惜才露了口风出去,便传出令国公二公子已与吏部侍郎的千金议亲的消息,太夫人只好又退而求其次,找上成国公府,可惜才递了消息出去,人家成国公夫人便来一句‘不是听闻令媛非靖王不嫁么?令媛已有意中人,我可不敢棒打鸳鸯。’太夫人便给气着了,回去又把大小姐给痛骂了一顿,大小姐仍是硬气的很,扬言说‘若是嫁不出去我就做姑子去’,可把太夫人给气狠了,一怒之下居然便把气给使在咱们夫人身上。”说到最后,洪嬷嬷也是一脸愤怒。

如情凝目,冷声问:“当真如此?”

洪嬷嬷气忿不已,怒声道:“可不是,可怜我家夫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战战兢兢服侍在跟前,忍气吞声,低眉顺目,小心翼翼,可惜仍是被鸡蛋里挑骨头,今儿一大早嫌我家夫人去晚了,大发了通脾气,不但把夫人给训了一顿,还让夫人端着水盆子站在院子里足足半个时辰。”说到这儿,洪嬷嬷已心疼的抹了眼角的泪水,“可怜那么一盆水,又是铜制的,端在手里本就沉,偏还装了满满一盆水,咱们夫人自小娇生惯养,如何受得这种苦?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吃受不住,最后一怒之下把盆子给扔了,哭喊着说太夫人故意虐待她,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了?”如情急声问道。

洪嬷嬷恨声道:“咱们夫人的脾气,王妃定也知道个一清二楚,本就是直来直去的主,这近一年来低眉顺目压抑着本就怨气冲天,今儿个实在是被逼急了,索性破罐子摔碗,与太夫人理论了起来。”

如情呆了呆,如美的脾气她当然再清楚不过了,这回大爆发也在情理之中,可太夫人不是老太君,也不是李氏呀,就算太夫人确实理亏在先,可架不住人家是长辈呀。

“都是我,三姐姐受了我的连累,那太夫人定也有了理由发作,是也不是?”

古代婆婆大于天呀。

洪嬷嬷艰难地点头,“是,不管太夫人如何理亏在先,可总归是婆婆,是长辈,这孝字大于天,太夫人一句忤孽为由便说要休了夫人。甚至连休书都写好了。”

如情倒吸口气,怒声道:“她敢?”

洪嬷嬷抹了眼角的泪水,也恨声道:“太夫人确实是气糊涂了。堂堂候府,就算休妻也要请示族老,还要到祠堂上报祖先。她若真要休掉夫人,也得给出个七出的理由来。我家夫人刚开始确是害怕,不过幸好大夫人和候爷去的快,大夫人当白脸,候爷扮黑脸,太夫人这才打消了休妻的念头。”然后极其俐落地把杨启安那一席话添油加醋道了来,“母亲忒精涂了,弟妹自嫁入我家来,一直克已奉公,善待姑舅,侍奉母亲从无二话,早起晚退,晨婚定醒从不间断,如此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偏母亲还为着旁的事牵怒于弟妹,母亲于心何忍?”

大夫人何氏就扮白脸道:“母亲请息怒,弟妹再有不是,可也请母亲瞧在启宁妹子的份上,从宽处理。要知道,启宁妹妹迟早也要嫁人的,也要为人媳妇的,母亲将心比心,若是启宁妹妹在婆家受了婆婆拮难,母亲岂不心痛?”

杨太夫人心中一震,果然开始摇摆,而扬启安则黑着脸沉声道:“启宁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母亲也跟着糊涂?启宁对弟妹多有恶言,怠慢挑衅,弟妹都一慨忍了,母亲都装聋作哑,一味的护短,如今还为了启宁的事牵怒到弟妹身上,不说弟妹寒心。连儿子都看不下去了。”

杨太夫人被儿子指责得无地自容,怒道:“你个孽子,胳膊往外拐了?启宁是你亲妹子,亲妹子呀,你这当兄长的就眼睁睁看她被方家泼妇欺辱?”当然,这个方家泼妇肯定指的不会是如美了。

杨启安沉声道:“好好好,母亲眼里心里都只有启宁一个女儿,而我和二弟则是没人要的,母亲为了宝贝女儿,连咱们兄弟俩的颜面都可以不顾了。如今为了那个不知聒耻的,居然生生逼迫二弟休掉贤惠大度的妻子,母亲,您何其忍心?故意支走二弟这般为难弟妹。”

杨太夫人指着如美痛骂道:“刚才你也瞧见了,明明是她不敬我,故意摔我的盆子,还顶撞我,忤孽我,早已犯了七出之罪,我如何休不得?”

大夫人何氏连忙规劝道:“母亲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弟妹并不是有意的。弟妹自从嫁到我家来,越发稳重妥贴了,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呀?更何况,如今启宁妹子正在议婚,若把弟妹休回去,外人会如何想?这对启宁妹子亦是不利呀?”

杨大夫人不提还好,一提太夫人更是无比愤怒,指着如美恨声道:“都是这对腌赞姐妹害我的启宁。若不是方家那泼辣货那般肆意污蔑我儿,害得我儿名声尽毁,亦无法再找着好的婆家,你叫我如何不恨?今日不休了她,难消我心头之恨。”然后又把如情给痛骂一顿,什么“恶毒恶心”之类的话也出了口,连带的把方家也给骂了进去。

如美血气往上涌,再也忍不住,从地上一骨碌爬起,尖声道:“你自己闺女不好好教,如今做出丢人现眼的事,与我何干?与我方家何干?与我妹妹何干?我妹妹何其无辜,居然被你任意泼脏水,你自己女儿眼巴巴的跑去给人做妾,不顾杨家颜面,难道我妹妹还说不得么?堂堂候府嫡女,什么人家不好找,偏要给人做妾,做不成妾就要死要活的,丢不丢人呀?也难怪会让我妹子瞧不起了,不说我妹子,就连我,亦是打心里不屑。如今还要迁怒到我头上,羞也不羞?”

杨太夫人气得双眼发黑,指着如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总算顺了口气,指着她对杨启安颤声道:“你听听,你们听听,当着你们的面就敢如此顶撞我,还这般说自己的小姑子,这样的媳妇,不贤不孝不敬不义,我是休定了。”

如美双眼血红,“我可是堂堂正正从杨家大门明媒正娶抬进杨家的,说休就休,没那么容易。你若敢休我,我就报官,堂堂杨太夫人不但护短,还虐待媳妇,教女无方,乖张恶毒。”如美也豁出去了,就算她被休回去,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去庙里做个姑子得了。但杨家可就不同了,若报了官,杨家名声也就毁了,杨启宁就休想嫁出去。她豁得出去,但杨家绝对不敢豁出去的。

杨太夫人果真气极,指着如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杨启安长叹一声,“好,母亲要休便休吧,儿子不再阻拦。不过,休妻可不是儿戏,可要出据文书,还要请家中族长,一报祖宗祠堂。母亲若是诚心要毁掉二弟和启宁,尽管休掉弟妹吧。”

杨启安这一招以退为进的法子还真凑效,杨太夫人虽叫得猛,但若真付诸实际行动,又有顾忌了。若真报了杨家族老,族老们肯定要问事情原由,到时候启宁的事儿肯定也包不住,她早些年为了儿子能平安成长,排除异已,没少做过激之事,族中已有好些长老不满她的行为,之所以没有发作,不过是瞧在儿子给予他们丰厚的份银与上千亩的族祠祭田的份上。

杨太夫人虽然怒及,有心迁怒如美,却也不糊涂,若真的休妻,杨家的颜面也就完了,两个儿子也要被人戳背脊骨,而女儿也会大受牵连。

再来,方家虽门弟稍弱,可姻亲个个厉害,不说靖王府和豫郡王府,及天津卫的平阳候府,单说何家,这个文官集团里的泰斗,可就得罪不起了。再来方家两个舅兄也渐渐显山露水,一文一武都不是好惹的。

杨太夫人顾忌颇多,哪里真敢出具休书,而休妻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情听得双眼发直,不知该替如美担心,还是该先赞赏庆昌候爷的英明果决,连连发问:“那,后来呢?三姐姐没再受太夫人刁难吧?”

说起杨太夫人来,洪嬷嬷那是阵阵的不屑,“咱们夫人忍得够久了,这回总算忍无可忍爆发了出来。虽说杨太夫人不敢真的休掉夫人,但也没给好脸色。不过,她也没空再找夫人的麻烦了,因为,姑爷及时赶了回来,跪倒在太夫人跟前,痛哭流涕表示‘教妻无方,纵得媳妇顶撞母亲,儿子深感不安,家中居然会有如此恶妇,立即休掉亦不为过。请母亲作主,让儿子把此恶妇休了吧。恶妇那个妹子亦不是好货,居然明张目胆欺辱咱们妹子,不让妹妹进王府大门,这可是犯了七出之罪。儿子这就骂上门去,让靖王休掉此人,正式迎娶妹妹进门。’”

洪嬷嬷仿着杨启泰的话,说得维妙维俏的,如情却乐了起来,笑道:“想不道三姐夫也是个妙人儿。”

洪嬷嬷笑道,“可不是,姑爷是个明白人,虽有时候性子直了些,爆躁了些,但人确实还不错的。咱们夫人遇上姑爷这样的丈夫,也是三生有幸,可惜呀,人无完人,姑爷摊上这么个母亲,唉,夫人真可怜。”

如情很是过意不去,自责道:“都是我,若不是我,三姐姐何至如此?”

洪嬷嬷摆摆手,“根本不关姑***事,明明就是太夫人那对母女搞出来的恶心事儿。不过最近太夫人病下了,在病中也爱瞎折腾,咱们夫人时常侍候在跟前,也没少受苦,唉。”

如情大惊,“太夫人病下了?”真是痛快呀,怎么不立即病死呢?咳咳,她可是堂堂王妃呢,怎能说这样的话呢,该打该打。

洪嬷嬷哀声叹气,“被气病的,不过我瞧着太医开的药方,多半是装病,瞧她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的样,可怜咱们夫人,虽不会被休,却也受足了气。”

如情咬唇,恨声道:“三姐姐就没别的法子么?”

洪嬷嬷无耐道:“婆婆病下,身为媳妇的本就要近身服侍,明知装病又能怎样?还敢四处嚷嚷不成?若真那样,咱夫人名声也给毁了。”

“庆昌候爷呢?还有三姐夫,他们怎么表示?”

“候爷和姑爷都是至孝的,不过姑爷也知道太夫人并未真病,可惜嘴里也不敢说。也只能委屈大夫人和咱们夫人,成日里侍候在太夫人跟前。”洪嬷嬷说得感慨,“候爷和三姑爷也真恼了大小姐,这次趁着太夫人病下,把大小姐给狠狠责骂了顿。”

亲妹子不顾家族颜面不顾及兄长颜面,死活要与人做小不说,还一味的寻死觅活,惹得自己母亲受尽嘲笑,这时候母亲都病下了,居然不去母亲屋子里侍候,还成日缩在屋子里无病呻吟,着实不孝不义不仁不敬。杨启宁受兄长这一通怒骂,哪里肯依,兄妹俩又吵了起来,不过她再泼蛮,到底不是自己的母亲,可以纵容她的一切,被两个兄长修理惨了,最后杨启安忍无可忍怒掴了她一巴掌,威胁道:“再敢一意孤行,我就请了族老,把你沉塘或送去姑子庙做一辈子的尼姑。”

如情拍拍胸口,问洪嬷嬷,“庆昌候爷当真如此说?”

古代大家族对于德行严重有污的子女,一般都请族老出面,写下文书,然后男儿逐出宗族,女子一般沉塘或送姑子庙。杨启宁这般行事,确实有损家族颜面了,沉塘又严厉了些,送去姑子庙倒也适合。

不过,有太夫人在,也只能自己臆想一翻了。

洪嬷嬷同意如情的观点,道:“在太夫人在,大小姐确是有恃无恐。不过候爷那吼声差点把房子都震垮了,咱们在外头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小姐畏惧候爷威势,果真不敢再放肆,今早就去侍候太夫人了。”

如情心下狠松了口气,很好,只要这货还能有人压得住,就不怕她翻了天,就怕庆昌候爷顾及孝道,连亲妹子都压不住。

想着受无妄之灾的如美,如情很是过意不去,“三姐姐这回是受我的牵累。可眼下这种状况,还真不能拿她怎样,也只能让三姐姐再忍一忍了。不过洪嬷嬷放心,假以时日,我定要给三姐姐讨回公道来。”然后又让洪嬷嬷转告如美,让她先暂且忍着,千万别一时冲动受了把柄。她会想办法让她脱离苦海的。

送走了洪嬷嬷后,如情想着如美受到拮难,也过意不去,可惜她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时间也找不着法子来应付。

总算她想了个绝妙又阴损的法子时,却暂且无法付诸行动。因为,受原侧妃的影响,被扫到台风尾的玉姨娘的禁足令已经解除了,这日清晨特意来向李骁如情请安。

李骁虽然纨绔,但如今有差事在身,每日里都是起得极早,如情为表贤惠,先前也曾早早起了来,可李骁却很是宽容地大手一挥,“你睡你的吧,我自己来便成。”

可过不了几天,如情便发现,她不侍候李骁宽衣,自是有人赶着侍候。

禁足令解除了的玉姨娘,及做小月子也已满期的香姨娘,人家可是风雨无阻每日来到隆仙居,明为请安,实则是分担如情不能做的工作——侍候李骁。

虽说李骁在如情这儿得到舒贴的下半身慰藉,但上半身仍是满享受两位妾室的服侍。

如情不免心头酸酸的,尤其这两个姨娘居然当着她的面,明张目胆地勾引李骁,尤其更衣时,挨得那个叫近。

三月的天气,依然无比寒冷,厚厚的袄子可也从未松过,可这二人似乎不觉冷似的,大冷天的只穿着薄薄的棉袄,那两团隆起的胸前,里头也不知塞了什么,居然能把衣裳撑得如此高,那两团山峰呀,就借着更衣的当,时不时在李骁的胸前手臂处来回触动,如情忍不住磨牙,待李骁走后,也跟着起了床,笑得阴森森地对二人道:“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侍候人就是有一套。”然后坐到床沿,微笑着瞧着她们。

香姨娘玉姨娘互望一眼,不明所以。

如情挑眉,望向香茗,状似不解地问:“王府的规矩,身为妾室的,不该侍候主母么?”

香茗恭敬回答:“王妃是主母,姨娘自是要服侍的。”

香姨娘玉姨娘面色发青,玉姨娘柳眉一挑,似是不满,但仍是生生忍了下来。

香茗流月互望一眼,最终道:“王妃可要起了么?”

如情点头,沉香已端了一个热盅进来,侍候着如情嗽了口,然后香茗亲自扶了她下床,坐到镜子前,如情侧头,望了两位姨娘,“还愣着做甚?怎么侍候王爷就怎么侍候我。”

香姨娘咬唇,忍气吞生上前,轻声问:“王妃可有什么吩咐?”

如情也不瞧她,只对沉香道:“你来告诉两位姨娘该做的事吧。”

沉香恭敬应了声,然后转头对香姨娘很“客气”地“微笑”道:“麻烦香姨娘去打热水来,可好?王妃要洗脸。”

香姨娘木了一会,仍是忍气吞生出去打热水,沉香又对玉姨娘同样客气地微笑着:“麻烦玉姨娘去倒马桶。”

玉姨娘一听就来了火气,尖声道:“马桶?你居然要我去倒马桶?”

如情眉尖一挑,斜眼瞥过去,淡道:“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身份可尊贵着呢,你也敢让玉姨娘做那活儿?”

沉香连声道:“王妃教训的是,是奴婢簪越了。”然后眉尖儿一挑,对玉姨娘很客气地道:“玉姨娘身份尊贵,又是从宫头里出来的,这哪能侍候王妃呢,我看玉姨娘就在外头厅子里候着吧,待王妃梳洗妥当后再来向王妃请安便好。”

虽然知道这对主仆没安好心,但只要不伏低作小,玉姨娘也就满意地斜了如情一眼,摇着纤细的小蛮腰出去了。

玉姨娘出去后,于夏私下里忍不住埋怨沉香,“你也太好性儿了,此人胆敢对王妃不敬,你居然就由着她?”

沉香慢吞吞地道:“非也,刚才你我可都是从外头进来的,外头天气如何,你也是知道的。玉姨娘穿的那样少,王妃故意耽搁个半个时辰出去也要她半条命。”沉香也是恨极了这两个姨娘居然当着她们王妃的面明张勾引王爷,气得一肚子火呢。

于夏想着玉姨娘穿的那样单薄,恍然大悟,佩服地笑道:“还是姐姐想得长远。”

如情刚开始确实不满沉香自作主张把玉姨娘请出去,可在流月提醒她外头冷,多穿件袄子时,这才顿悟过来,又故意在屋子里逗留了好一会儿,这才款款地出了屋子,来到外头厅子里。

一般妾室向主母请安,都是在靠近主母卧房的偏厅举行的,但如情不愿这些外人靠近自己的私密领地,只是让她们在大厅里请安。

而隆仙居的主屋正厅四通八达,下人们也按着如情的喜好与吩咐,每每姨娘们请安都要把各窗户开启,并且把炉子搬走。刚开始李骁不解,不过估计后来估计也明白了几分,望向如情的眸子多了几分嘲讽与讪笑。

如情装作不知道,仍然我行我素地让人把厅子里的炉子搬走,并大开四扇门窗,外头冷风袭来,穿得更厚,却也坐不了太久,这也就杜绝了某些姨娘想以身子为诱铒的妄想。

再来,因屋子里有炭火,所以除了外出外,通常在屋子里也是穿的较少的,就算要去他处,也各自有着自己的披氅,但在面对主母时,都要提前把氅子解下,失去厚实氅子的御寒功能,姨娘们呆在八风来袭的厅子里,坐不了一会儿便冷得打颤。就算再想男人,这时候已冷得牙齿发颤,哪里还有时间去卖弄风情。

就目前来说,如情这个法子很高招,就算李骁已隐隐猜出如情的用意,却也未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瞅着如情,神色带着莞尔与戏趣。

京城的三月,仍如隆冬里的冰寒,玉姨娘今日穿的确实少,薄薄的春装已罩在身上,虽然确实衬出玲珑的身段,可在外头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就算有厚实的氅子罩在身上,也是冷得牙齿打架,尤其进入厅子里后,这群可恶的下人仍是如往常般打开各处窗棂,为了尊重主母,还得把身上的氅子解下,这会子由窗外刀子般的寒风袭来,更是冻得双脸青紫,不停地抖着双脚,猛搓大手。

偏如情今日里兴致高昂,还与她们讲一堆为人妾室的大道理来,玉姨娘一边在底里咒如情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暗恨这隆仙居的丫头果真是喂不熟的,有了新人忘旧人。想着先前可是没少收她的银子,如今瞧着自己失了势,就个个来踩她了。

不过,一个多月未来过隆仙居,玉姨娘陡然发现,这隆仙居的下人居然换了好些陌生面孔,除了几个大丫头外,底下的基本上都找不出熟识的面孔了,不由再一次惨淡起来,望着上首正倪倪而谈的如情,没由来地,她在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冷眼瞧着玉姨娘确实冻得不成样,如情这才大发善心,对她道:“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还穿这么少?”

香姨娘也和玉姨娘一样穿的极少,但她一直在如情屋子里侍候着,屋子里温暖如春,倒也没有感受多少寒意,可自从进入厅子里,手上身上的温度渐渐下降,也着实有些吃受不住,听如情这么一说,又望向玉姨娘,只见玉姨娘面颊发青,身子不可抑止地颤抖着,似是冻得不轻。不由暗自后怕,望着上着的笑容温和语气柔软的年轻主母,也是没由来的感到恐惧与心寒。

可怜玉姨娘冻得牙齿双双打架,这会子说句话都说不齐了,只强笑道:“有劳王妃关心,贱妾原以为今儿个会是个艳阳天,可谁知竟会这么冷。”

如情点头,“真正寒冷的时节,不是下雪,而是化雪那段日子,最近冰雪融化,气温陡降,可得当心身子才是。可千万别为着侍候王爷和我,就把自己给生生冻坏,那可得不偿失了。”

其他姨娘如何不知玉姨娘香姨娘一大早就跑到王爷屋子里侍候王爷,又瞧这二人穿得如此单薄,想必也不会是单纯的侍候,顺姨娘是老王爷抬的姨娘,如何不知这里头的名堂,闻言忍不住嘴巴一撇。不过到底顾忌着这二人的身份,不敢当面说出来。

而梅姨娘则是婢女抬的姨娘,到底是底气不足,也不敢多言。

唯独花姨娘是太妃亲自从外头买来的良妾,有着清白的底子,却也受了诸多排济,这会子总算找着机会,冷笑一声,不屑道:“原来是司马昭之心呀,可惜了,若是在自个儿的屋子里,胡天海地混使媚功亦无可厚非,可却当着王妃的面,居然还行那般下作伎俩,当真是聒不知耻。”

香姨娘自从被李骁毫不留情面落了胎,再来受院子里的奴才的挤兑,原本憋足了一口气,待出了月子就要凭借手段再争上一番,可惜遇上如情这个虽年轻却颇有手腕的主母,今早对李骁好一番勾引卖弄,都未激起半丝火花,反而在如情跟前立了一番规矩,已是心灰意冷。就算被花姨娘讽刺了也不敢还嘴,只深深低下头去。

而玉姨娘则横眉竖目瞪过去,怒道:“我等身为姨娘,本就是侍候王爷了,衣裳穿的多,如何侍候王爷起居?难不成姐姐在侍候王爷时还穿成粽子一样?”

花姨娘反唇相讥,“我可不像妹妹你,居然外人的面也敢行那般下作伎俩。”

“外人?”玉姨娘娘森森地妩婿一笑,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媚意,“妹妹可糊涂了,居然把王妃说成是外人?看来也是个没规矩的。”

花姨娘面色微变,恐惶地望着如情,“王妃,贱妾不是说您,只是,只是……”如情抬手,淡道:“我知道。不会怪罪你的。”经过多方打听,这花姨娘嘴皮子是刻薄些,可惜也是个没脑袋的主儿,论嘴才论心计论城府,如何比得上宫里头长大的香姨娘玉姨娘?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时候居多。

如情又训了花姨娘:“虽说你是无心之过,可刚才你主动挑衅亦不该。而玉姨娘,今日之事你确实做得露骨了些,王府是何等人家,那种勾栏院里才有的伎俩还是少在我面前使。”玉姨娘面色发白,但这时候却不敢再反驳,只低头小声说了声“王妃教训的是,贱妾铭记于心。”

如情又训了几句“格守妾室规矩”之类的屁话,这才让她们全都回去。

当天下午,便听到玉姨娘感染了风寒的消息,高烧不起,伴随着咳嗽发热,这时候李骁正睡得舒服,冷不丁被吵醒了,很是不悦,如情连忙斥责了传话的小丫头,然后亲自披了氅子过去探望。并让人请了大夫亲自瞧了,并盯着她服下药,再让宜芙院的下人好生侍候。

而玉姨娘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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