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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姨娘漂白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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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碗
【由文,】
☆、第1章 通房丫鬟到姨娘
初升的朝阳,并不浓烈,阳光浅浅洒向玉湘苑。
清晨的玉湘院,乏着几分幽静气息,院内一隅,一株一米多高的杜鹃树上,朵朵桃红色的杜鹃花在晨风中摇曳生姿。
靠近院门处,两个一身穿着灰褐色衣裙的婆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着扫把在扫院子,小声的闲谈着。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两个扫地的粗使婆子停止了交谈,一抬头,看见从抄手游廊而来,穿着一身崭新浅绿色素裙的一等丫鬟如意,未带她走近,就急急地收起扬起的扫把,退后几步,免得灰尘脏了如意的新裙子,或是挡了她的道。这个如意可不是好惹的,她心情不好时,看你不顺眼,也会无端被她骂几句。
如意拎着双层塔式样的食盒,瞄都不瞄一眼那两个粗使婆子,扬手摘下一朵杜鹃花插在耳上发间,脚步不停,直朝主屋走去,遇到门边为她打帘子称呼她一声“如意姐姐”的如安,她从鼻孔里哼了一下,算是回应。
如意旁若无人的走进厅间,越过一面屏风,来到屏风后,对着靠在矮榻上,一脸虚弱色,手里捧着一卷诗词,对她的来到展以微笑的青玉,甜甜的笑道“青姨娘,鱼片粥,酸甜嫩黄瓜,绿豆糕和安胎药都拿来了。”
她顿了顿,语气轻下少许,继续说道“来的路上,奴婢看见石榴引着孙大夫往芙蓉院那方向去了。我想二姨娘大概又病了,估计孙大夫得到辰时才有空进玉湘苑为你把脉。昨儿个老爷来信了,说是这几日回来。老爷走后她都没犯过病,老爷要回来了,她倒是又犯病。每次都这样,说犯病就犯病。。。。。。”
如意越说越不屑,边说边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屏风旁的松木小桌上,麻利的掀开食盒盖子,端出食盒内的四小碟和一小碗冒着热气的鱼片粥,一大碗冒着热气黑乎乎的安胎药。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踏进厅里的刘妈妈一声厉斥打断;“闭嘴,我说了多少遍了,主子之间的事莫要非议,你再这样不知轻重,我一会就去禀了夫人,遣你回原来的针线房做你的三等绣娘去。”
如意嘟了嘟嘴,盖上食盒,对着刘妈妈道,“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拿这话威胁我。娘。。。。刘妈妈”她及时转口“奴婢还是去院外守着,等着孙大夫来。”
“这孩子心直口快,没侍候好姨娘,是老奴没用,青姨娘千万不要与她计较”刘妈妈朝着出去的小女儿瞪了一眼,方上前走近青玉,稍微弯了弯身,熟练之极的施了个半礼。
青玉手中一卷薄薄的竖行诗集,早在如意来到之时放下,放下没多久即听到脚步声在帘外响起,根据这半个多月来的规律,猜到是刘妈妈到了,身体直接做出反应,立马由斜躺的姿势换成了端正的坐姿,“刘妈妈千万别这样说,如意活泼善良,可以到玉湘苑来,我求之不得,这段时日,多亏有了如意的照顾,我的身体才一天比一天的好”
她一手抚上腹部,语气诚恳的道“青玉的这条贱命和肚里的骨血得以保全,还不是靠夫人和刘妈妈救回。青玉能有今日,多亏了往日里刘妈妈的提携和怜惜。刘妈妈敬请放心,只要如意在我玉湘苑,我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我这里少不了如意,刘妈妈你千万不要把如意送回针线房”说到后,她语气多了几分急切。
霍青玉“情真意切”的一口气说完,似乎耗了不少力气,喘了下气。
“看你急的,有话慢点说。”刘妈妈扶着她靠在矮榻上,拍了拍她手,道;“五年前,你娘病逝之前,可是将你托付给我,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一样的对待。我和你娘当年都是三太太汪府里出来的陪嫁丫鬟,情分自是不同寻常。三房无子,老爷子息单薄又过了而立之年,这么多年来,通房丫鬟里面就你有了身孕,你是有福的!好好保胎,一举得男,三太太和老爷不会亏待你。你好日子在后头。。。。。。”
霍青玉心里冷笑,面上依旧“真情”流露道,“刘妈妈的话,青玉一定铭记于心,到时候不会忘了刘妈妈的再造之恩。”
刘妈妈再次拍了拍她手,以表亲近之意后,扫了一眼桌上渐渐冷切的鱼片粥和安胎药,一连声的道“看我,只顾着与你说话,粥都冷了,药都凉了。现在虽入夏。但你是双身子的金贵人,怎么能吃冷粥凉药。”
她唤来站在门边打帘子的如安,重新把桌上的吃食放入食盒内,要她快点去厨房里将鱼片粥保胎汤药热一下再送来。
瞧着如安离去的背影,刘妈妈犹不放心,对着霍青玉道,“怀孕的人,吃食可不能马虎,我还是亲自去内厨房看下,一会亲自将食盒端来给你吃。”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事儿,又道“老爷出门经商,一个多月来未曾归家,音讯全无,听说外面乱的很,世道不太平。夫人这段日子吃不香也睡不好,老天保佑,昨儿个总算收到老爷一份晚来的书信,算算日子,老爷这几日便能回来,太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早我还未去太太院内请安,昨晚上太太拿着老爷的信,晚饭都没吃多少。。。。。。”
霍青玉闻音知雅意,又坐起身,担忧的道“我身子没事情,肚子也不是很饿。刘妈妈辛苦一次,还是先去太太房里看看,最好带孙大夫去太太院里一次,给太太把把脉,开些开胃宁神的汤药给太太服用”
刘妈妈眼里露出笑意,“你这孩子是懂事的,太太没有白疼你。自己身子这样,还想着太太。这次我就听你的,请孙大夫给太太把把脉,顺便让孙大夫开一副开胃宁神的汤药方子”她的目光移到青玉还未显怀的平坦小腹,道“还差小半个月你怀孕的月份就满三个月。太太体恤,免了你的晨昏定省。老爷不在家,还不知道你怀有身孕的事,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等日后你若能生下小少爷,定是另有赏赐给你。”
青玉摇头,略带惊慌的道“妾身本是夫人身边侍候的奴婢,身上的一切都是属于太太的,假若能为老爷夫人生下一儿半女,生下的孩子也是属于老爷太太的。妾身如今升了位份,加了月钱,又能住得这么好的玉湘苑,吃得好,住得好,一切都是太太的恩赐。奴婢不敢再多要什么另外的赏赐,刘妈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好好好,这话以后不说,不说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是个安分守己的。妈妈我会多在太太身边替你美言几句。你身子弱,以后就待在玉湘苑安心养胎。”
刘妈妈刚说完,眼角瞄到如安拎着食盒的瘦小身影出现在帘子外。
她最后对青玉道;“我去太太院里去去就来,需要什么吩咐如意如安她们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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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吃好早饭,过了一个多小时,刘妈妈带着孙大夫才来玉湘苑给她把脉,把脉好,说是安胎药不必吃了。
刘妈妈亲自送孙大夫出门后,又似往日一般一去不归,如意也似往日般,随口找了个理由,人就不见影。
差不多是早上九十点钟的光景,房内只剩下如安和青玉主仆二人。
青玉暗暗松了口气,对着安坐在一旁,膝盖上放着竹编的小巧针线篓,手里绣着一只荷包的如安道“我乏了,想睡一会。”
如安站起身,施了一礼,答了一声“是”,见青玉拿着诗集转身进了里间卧室,才又坐下,穿针引线,安静的绣荷包、
相比于如意的好动话多,沉默寡言的如安,人如其名,像是影子一样的存在,安静无声,存在感差不多接近零。
和如安在一起,她会感到轻松。和如意在一起,想轻松都轻松不起来,她到这陌生的环境差不多半个月了,大部分的信息来源,都来自于如意的嘴中。
她可以少了如安,但是目前为止,却少不了如意。
人生地不熟,这具怀了两个半月身孕,据说只有十五岁的年少皮囊,偏偏没留下多少记忆借她使用。
今早上与刘妈妈的一番对话,几乎耗尽她所有的脑细胞和身体气力。
今早上与刘妈妈说的一些话,几乎是她这半个月来说出的话的总和。
她与刘妈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她这几日细细想好说出。
她上辈子只活到二十五岁,是得晚期血癌,半年内慢慢的病死的。
这具没有姓,名叫青玉的丫鬟,比她病死的死发悲催多了,是活活的被吓到,一不小心走夜路,滑到只有半人多高水位的小池塘生生淹死的。
青玉掉到池塘,“噗通”一声响的水声,恰巧被一喝了半壶酒,巡夜的高婆子听到。高婆子拉着另一个和她一起巡夜的宋婆子,醉醺醺的赶到小池塘,灯笼照了两边,什么都没看到和听到。
宋婆子不喝酒,眼睛好使些,看到池塘中央浮上的异物,吓的尖叫。
高婆子酒喝多了,胆子也大,几步跳到小池塘,一手就捞起了青玉上来。
宋婆子的尖叫声,惊动了张府内的所有人。
灌了一碗姜汤的青玉醒转过来,早过了大半夜。
谁也不知道天亮时分,醒来的此青玉已不是原来的青玉,而是死而复生,换了芯子的霍青玉。
青玉本是三太太院内的二等丫鬟,一年前刘妈妈分派她到老爷的书房,明面上是书房内打扫和整理笔墨为老爷红袖添香的小丫鬟,实际上人人清楚,那是三太太给老爷准备的通房丫鬟。
这也不是新鲜事,老爷书房里的丫鬟,两三年就换一个。
十几年来,书房的丫鬟换了一个又一个。
老爷的通房很多,太太院内就为他备了三个如花似玉的丫鬟。
传闻,以前暴病死去的大姨娘,现在的二姨娘的院子里,都放着两个相貌出挑的丫鬟。
老爷在女色上,来者不拒,但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这也是为什么府里姨娘少,通房多的原因。
张府内相貌出众点的丫鬟,只要女主子们点头默许过的,那个没被被老爷沾过。
二姨娘原是大姨娘身边的一等丫鬟,后来怀了孕,生下七斤重的小少爷,升作芙蓉院的二姨娘。
可惜的是,二姨娘生下的孩子,满月那一天,突然失踪了。
张府的仆役找了一天一夜,二姨娘闹腾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二姨娘内室的床底下找到了失踪的小少爷。
小少爷早就死去多时,是被人掐死,丢到床底下。
小少爷死了没三天,一直吃斋念佛的大姨娘,得了急病,一晚上就去了。
这些陈年旧事,基本都是从如意嘴里挖掘出来的。
如意说的时候,盯着她脸,怪异的看了她数眼,又盯着她肚子看了几眼,嘀咕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跑了。
当时,正好是她初来乍到的第三天,住进玉湘苑的第一天。
闲聊时,青玉有意无意的套如意的话,问她外面是什么地方,什么情况,如意只知道张府是二十年前搬到北陵县,是北陵县内闻名的商户人家。北陵县又离皇城很近,坐马车三四天就到,坐船,一两天里就到。
再问下去不能问了,十二岁的如意,是刘妈妈最小的女儿,个性单纯,但绝不是单蠢。
不晓得是她的灵魂力太强大,还是这具十五岁小女孩的意志力超薄弱,残留在这具身体脑子里的记忆力和意志力几乎在她醒来的瞬间,像是一波海浪拍来,拍过即散。
她只堪堪记住杂碎的几段记忆残影。
这具身子,残留给她几段零碎的记忆,其中一个记忆片段,就是她是个识字,是老爷亲手教会她写字。
想到此,青玉将手里的诗集扔到床上,一头扑向叠成一条长条子的被褥上。
她当年考上一所三流大学,读了一年,觉得没意思,中辍了学业,离开自己的故乡江苏。成为蚁族大军中的一员,从浙江义乌批货到上海,和火车站上认识没几天,志同道合的两个妹子摆了两三个月的路边摊,突地一朝醒悟过来。
她是来上海大都市是打工赚钱的,但不是以这种天天等着城管便衣驱逐和捕抓的方式赚钱打工,摆地摊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她在浦东一家小型清洁公司上了半年的班,又在普陀区一家餐饮店做了一年的服务员小妹。。。。。。然后带着打工得来四万多的辛苦钱,一半上交给了江苏农村的爸妈,一半随她飘到中国的首都北京。
过后在北京的四年里,两年跳槽了三次,从小型的私人公司跳槽到中型企业,又从中型企业,经熟人介绍,跳到大型企业,工资收入从一开始的一两千元,升级到一两万元。
终于站稳了脚跟,灰领转正白领阶级,一次在开会上晕倒,等她醒来,医生地给她一张晚期癌症的诊断书。。。。。。。
扯远了,言归正传,想她堂堂一名大学生,因绝症自然死亡魂穿到这未知朝代里一门商户人家,成为一名怀着身孕的通房,不,是姨娘,外加半文盲。
天天如踏薄冰,人前一言一行,身不由己。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怎么死的,是吓死的!
几个杂碎的记忆片段里,最清晰的一个片段,就是属于原主青玉落水死前发生的一段。
☆、第2章 半颗秘药
青玉的相貌和个性,和她死去的娘,很像。相貌秀丽干净,个性懦弱老实,老实的不会撒谎,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
老实的人不聪明,老实的人也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长的也不错,又是个忠心的。
青玉的娘,叫做阿秀。阿秀与刘妈妈年岁相当,都是比汪氏小一岁。
阿秀是汪府的家生子,阿秀的爹是汪府一个农庄上守庄子的小管事,阿秀的娘不过是汪府浆洗房里一名洗衣丫鬟,年岁到了,就配人了,好运的配了个守庄子的小管事。
阿秀的爹娘不是汪氏几大陪嫁庄子的人员之一,但青玉的娘阿秀却是三太太汪氏嫁人前四大陪嫁丫鬟之一。刘妈妈也是当年的四大陪嫁之一。
阿秀这样的家生子,给以后的丈夫做通房和姨娘,最好掌控。
汪氏的娘家就在北陵县,隶属北陵县的中等商户人家。
汪氏是家中的独女,未嫁人之前,招的是上门女婿。
汪氏长相一般,不算难看,好看也好看不到那里去。
汪氏的身材一般都称不上,骨架大,人又胖,和她爹娘一样,眼光还高,脾性尖酸刻薄。
挑来拣去,找来找去,找不到中意的人家,高不成低不就。汪氏的年龄蹉跎到十九岁,成为北陵县一位远近闻名的嫁不出去的老闺女。
恰在这时,自称南朝商家大户,排行第三,年方十六岁,至今未婚,名叫张清弘的嫡出三少,因避战乱,带着大批的金银和身强力壮的仆役,来到北陵县买地买田买铺子,一副生根落户的架子。
三少张清弘,相貌不俗,风流倜傥,头脑灵活,又会做生意。爹娘在南朝京都老家,家中只有一个嫡亲的大哥和一个庶出的二哥。
汪氏的爹娘为了宝贝女儿的婚事,花了大价钱,请了两个江湖人士,去南朝查张清弘的老底。
一查下来,证实无误,张清弘所言不差。
汪氏的爹娘要求降低了,招女婿什么的不谈了,变成嫁女。
女大三抱金砖。
为了在本土迅速扎根,张清弘自作主张答应了婚事的同时,才写了一封家信,让身边的个亲信管事,送去南朝老家报喜。
汪氏的嫁妆准备了多年,现成的。
汪府怕夜长梦多,{闺女再不嫁人,过了年就满二十了},张清弘为了在北陵县新买的几个铺子能顺利开张,两家一拍即合。
从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等繁琐的婚礼程序,在两家的特意之下,精简精简再精简,两个月里完成,婚事三个月里结成。
随着岁月的流逝,汪府为数不多的三个正经主子,老死的老死,病死的病死,只剩下汪母一人,汪家的田地和铺子,自然而然的由张清弘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婿陆续接手,张府也顺其而然的成为北陵县数一数二的商家大户。
青玉的娘,阿秀,当年是三老爷做主,嫁给了汪府年逾五十的大管家做妾。
嫁了没十年,大管家因病过世,阿秀又回到汪氏身边,做了个管茶水房的年轻妈妈。
在青玉长到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也病死了。
那时候的青玉,升为汪氏身边的三等丫鬟。
十四岁的时候,升为二等丫鬟,刘妈妈在汪氏的示意下,将青玉送去老爷的书房作丫鬟。
三老爷一开始中意的不是青玉,他中意的是刘妈妈的大女儿,如梦。
不说刘妈妈不愿意,汪氏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人。
刘妈妈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是她的骄傲。她早就相中北陵县附近郑家村一户考上秀才的年轻后生。
如梦,美丽聪慧,又是刘妈妈的大女儿,刘妈妈是她的左膀右臂。
在刘妈妈的请求下,汪氏把如梦的卖身契给了她,还送了如梦一份体面的嫁妆。
大女儿脱了贱籍,风光嫁人,又能成为秀才娘子。
刘妈妈对汪氏的忠心,更是上了一层楼,这也是汪氏施恩的目的,主仆两各自皆大欢喜。
话说青玉,两个月没来癸水,身子常常感到疲惫,口渴和气闷。
出于女性天性的直觉,也是知道自己估摸是有了。
她是惊喜交加,又不敢请大夫诊脉确诊。
犹豫了三四天,才决定去找张府对她最好的人,刘妈妈。
娘去世前,也对她叮嘱过,以后有困难,找刘妈妈帮忙。
这一对老实淳朴的母女,一经认为,刘妈妈是好人。
青玉带了自己精心绣了几日的香囊,香囊里塞满了她冬天摘过洗后晒干的花瓣。
打听到刘妈妈这一日不在太太房里值夜,胆小的她,算着时间,避着人,趁着天黑,去刘妈妈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刘妈妈的到来。
等了没一炷香,刘妈妈没看到,看到一个意外之人,二姨娘的两个贴身丫鬟之一,桂花。
桂花是二姨娘身边的人,太太最不喜欢的人,就是二姨娘,作为保太太党一派的青玉,对二姨娘和她身边侍候的丫鬟老妈子,也是不喜欢的多,私下也不来往。
见到桂花来,青玉闪身躲入一颗老杨柳树后,接着,她听到悉索的脚步声,看见刘妈妈手里提着一个晕黄的灯笼,缓缓而来。
就这样,青玉连一连二的听到了一桩惊心动魄的密事。
“二姨娘真的有了?”
“肯定是有了,二姨娘的贴身衣物都是奴婢清洗的。最近她孕吐的厉害”
“孙大夫一月两次的来宅内为太太和二姨娘诊脉,他白天来过,他怎么没说二姨娘有了?”
“我看见石榴拿了一包银钱塞给孙大夫。上个月也是,看形状,不少于五两银。”
“你怎么不早点对我说,几个月了?”
“二姨娘每月来的都不是很准时,为了确定,我多等了一个月。我算了算,估摸着,二姨娘满了三个月的身孕”
“过了年,她就三十岁了,还能老蚌生珠,这个贱人,这样的事情还瞒着。。。。。”
“刘妈妈,时间不早了,奴婢得回去,奴婢是借着去内厨房熬药的事儿,才脱身来这与你见面。”
“熬药,是保胎药吧!你好生侍候着她,她要生,让她生。”
“那个。。。。。。奴婢的事情。。。。。。”
“你的事儿,我会禀告太太,明年的这个时候,保证你心想事成。安心侍候好二姨娘吧,有事我自会派我家小丫头如意找你。”
“谢谢刘妈妈,谢谢刘妈妈,刘妈妈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
刘妈妈与桂花密谈完,目送桂花远去,转了个身子,又朝着原路走。
青玉听得心口蹦蹦跳,鬼使神差的居然悄悄尾随刘妈妈的身后,跟着她进了太太的院子里,生平第一次,趴在太太内房外的窗下,干起了偷听的行当。
“有了,三个月了。这个贱人。”不愧为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主仆,太太的语气竟然与王妈妈的语气一般无二。
“我已经吩咐桂花好好的侍候二姨娘,没事不要找我。”
“你做得对!有了最好。女子生孩子,自古以来要过一次鬼门关。呵呵呵”太太的轻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的人头皮发麻。
“二姨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仗着老爷的宠爱,对太太一直不恭敬。”刘妈妈的话里有煽风点火之嫌。
果然,太太压抑的嗓音充满了憎恨,“她做梦,真以为以后可以升作平妻,我还没死呢!”
刘妈妈又道“以前,太太心善,让她顺利生下孩子。那孩子太太没动手,大姨娘到是先下手,还差点认太太背了黑锅。”
“二姨娘那个贱人,要生就生吧。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那药放了那么多年,当初我是舍不得给她用,现在看来,还得用在她身上。”太太温柔的说着。
刘妈妈的语气也变了,变得似春风般的和煦,“当年老奴劝太太,将那秘药用在二姨娘身上,去子留母。那颗秘药是前朝宫廷秘制,只要塞进她体内,造成女子产后血崩。任是再高明的大夫也诊查不出真正的病因。”
“你说的对,我是太心善了。那秘药,来之不易,只给她用一半吧。我要她活着,活着看看,抱着病体再怎么与我斗下去” 太太说完冷笑数声。
青玉是屏着呼吸,捂着自己的嘴巴,快速的离开太太的院子。也是她运气好,刘妈妈今晚将院里近身侍候的丫鬟遗退的干净,留下几个粗使婆子看守大门。
其中一个粗使婆子看守后院的小门,那婆子去解手的短时间空挡,让青玉从小门神鬼不觉的溜出院外。
慌不择路的青玉,心心念念的想着刘妈妈与太太的对话,脑子里疯狂的自问着;那剩下的半颗秘药给谁用?给谁用?下一个用半颗秘药的人是谁?—————————————————————————————————————————
一颗秘药使人致死,半颗秘药,死不了人,但可以使人半死不活,苟延残喘。
这青玉真是不经吓,被自己活活吓死!
青玉不死,她霍青玉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至于为什么会穿越古朝代到这十五岁的小女孩身上,霍青玉不作多想,想了也白想,解决眼前困境才是正道。
慢慢来,不急。
青玉的娘是小妾,青玉也是小妾,她不是青玉,是霍青玉,怎么可能甘心做一枚小妾。
肚里的孩子想流掉,不敢流掉。这个落后的地方,一个风寒治不好,命就不保。
十五岁的身子能不能生下孩子,生孩子是古代女子必过的鬼门关。
太太剩下的半颗秘药,绝对是隐忧。
十月怀胎没错,科学一点的说法,是九个月半左右。
不急不急,她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想出路。
生孩子加上保命,第一得需要健康的身体。
有了健康的身体,才是跑路和生存的本钱。
不能病,没钱不如没病。
意志力能战胜病魔!这是笑话,求生**无论如何的强大,钱再多,也得不到想要的健康。
唯有健康的身体,才最实际。
她永远忘不掉,前世缠绵在病床上,花光了所以的储蓄,一心想活,却没能活的悲哀。
霍青玉自我安慰着,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一定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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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在三天后回家了,他一回家,张府内外马上乱成一团,丫鬟小厮老妈子满院子走。
老爷忙的只来得及匆匆见了她和二姨娘一面,说了几句养好身子,路上小心,多多保重之类的话,赏个二姨娘一套精美的金包玉的头面。赏了她一对银镯子一对金镯子。
一对银镯子加起来有二两,一对金镯子不少于三两。
拿到金银两对镯子的霍青玉,简直高兴坏了,这东西好,硬通货,更方便携带。
她只顾得高兴,完全没在意,外表看起来像是书生型的老爷说的几句话是什么的意思。
等她注意到,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人已被如安如意穿戴一新,连着包袱一起上了一辆半旧的马车上。
老爷真雷霆风行,中午归家,第二天就带着所有的女眷离家而去。
☆、第3章 离开北陵县
“知道我们这是去哪吗?”青玉扶额,脑袋还有些晕乎。醒来后吃的半碗蛋羹似乎在胃里蠢蠢欲动,想吐又吐不出来,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她坐在这行驶超慢的狭窄马车上,过了大半小时,帘布外的黯黑天色方才透亮。
这三老爷在搞什么鬼,一回来就仓促的带着家眷跑。
车上就坐着如意如安和她三人,她问话的对象当然是如意。
别看如意只有十二岁,比如安小一岁,口齿可比如安伶俐多了。
如意五官较突出,皮肤粗糙略暗一些,偏向新疆人的相貌,体型壮实,小小年纪,已显出少女曲线。
霍青玉醒来没多久,见到如意,以为这姑娘和自己这具身体的岁数一般大,后来才知晓,她只有十二岁。当时,心里暗自嘀咕了下;这如意发育的真好。
比之如意的健壮,如安就好比发育不全的小女孩,黑瘦黑瘦的,头发稀黄,眼小嘴厚。脸上最醒目的是她的鼻子,塌又宽,如意刻薄,给她起了个外号,塌鼻子。
比之如意如安明显的北方人特征,青玉这具身体的相貌体型倒是与她们南辕北辙,皮肤显白,四肢纤细,脸蛋小巧,杏眼小鼻,长相堪称秀美。
只要在人前,她潜意识的学着这具身体原主一贯作风,缩肩含胸,眼眸下垂,不敢与人对视的胆怯貌。
不管她是站着还是坐着,总给人感觉,她的后背一直是有点弯,一看就是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样。
她这唯诺的小家子样,将她秀美的容颜打了对折,变得平庸无奇。
“老爷说要回家奔丧。”如意一改往日的活泼多话,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再不多言。
“谁死了?”霍青玉将这早想问的三个字含在嘴里吞回肚子,上下扫了如意一遍,难怪她觉得哪里不协调。
认识如意有半个月,她的头上总插带着绢花或是绑着鲜艳绸带等头饰,衣裙款式一向是具有民族特色,色彩不是红就是绿,今儿个倒是一改作风,和如安的装扮一样。梳了个简单的双丫髻,上身穿着蓝底碎花细布短袖对襟长上衣,下身配着条适于行走的黑色条纹小口裤,脚上套着靴子像是西藏牧羊人穿的包裤脚式样的厚底鞋。
回家奔丧啊,怪不得张府上下的人,人人腰间缠了根粗麻白条布。
话说三老爷的家不是在南朝京都,奔丧,奔谁的丧?
古代交通不发达,只有乘船坐马车驴车两大种类的交通工具。
从南到北,那得花多少时间到达目的地?
这个三老爷看是仓促的奔丧之举,细细推敲下来,却不然,很多方面有隙可察。
上马车之前,她暗地里四下瞄了一眼,十来辆马车中有四五辆平板马车,每辆马车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笼和捆扎着堆一起的大包的物件。这可是了不得的奔丧,说是大搬家也不为过。
那些随行在马车两旁的丫鬟婆子,小厮长工,都是年轻力壮一类型,尤其是骑着健马守在马车外的几个强壮汉子,彪悍之气隐隐外泄。他们装扮简略,腰佩长剑或是宽刀等利器,不像是一般的仆人,倒像是当过兵或是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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