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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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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越说越饿,这些东西又昂又不能吃,看着没意思。”阮依依顺手甩了甩这铃铛,便跟着颜卿往外走。不一会,就走到了小径尽尖,眼前豁然开朗,平静的湖面上夏日荷花盛开,尽管不如水境的睡莲那样神奇,但也接天连日,很是壮观。

“颜先生,阮姑娘,二位怕是饿了吧。”突然,身边响起一个客气的声音。颜卿扭头一看,有个穿着丝绸的男仆,正半弯着腰,恭敬的看着地面,问候他们。

阮依依瞧他这模样,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

“你一直站在这里等我们?”

男仆又往下弯了弯腰,没有说话。但这个动作应该是默认。

阮依依不依不饶的追着问,要知道他们刚才很激烈,尽管男仆站在这里是不可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但阮依依还是觉得应该弄清楚才行:“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是谁叫你在这里等我们?”

男仆见阮依依的语气不太和善,这才回答:“奴才在这里站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是柴大少爷嘱咐奴才在这里等二位,说是二位若饿了就会出来,叫小的请二位去饭厅。”

阮依依一愣,她下意识的往颜卿身上靠了靠。她一直以为,是柴俊无聊,会站在花墙之外偷听,却没想到,会是柴智。

颜卿也很惊讶,他对柴智的印象还不错,觉得他正人君子成熟稳重,尽管带着明显的铜臭味,但也算是难得的儒雅商人。他也没想到,柴智会来兰舒院,并且在外面逗留这么长的时候,看来,他刚才的叫嚣有点过火,竟把柴智也弄得差点失神落魄了。

“带我们去饭厅吧。”阮依依莞尔一笑,示意男仆带路。

一路上,阮依依的手指都不安的在颜卿的掌心里抠弄着。颜卿知道她有些难为情,尽管知道柴智不可能真切看到她的娇媚,但只要一想到他听到了她各种媚态嗓音,颜卿也很不自在。

冲动是魔鬼!颜卿对自己这次没有自持,失控的行为感到懊悔。

阮依依没想到这兰舒院离饭厅是这样的远,在这迷宫似的花园里,左拐右转,绕到了湖泊的另一面,再往深处走,才来到一个四面敞开,临渊而搭的木制阁楼上。

抬阶而上,通透的阁楼上正对着这如梦如幻的湖面,红漆圆柱四周挂满了飘逸的白纱,湖面一阵风过,带着谧静花香,拂起了丝纱,和着湖面上声声箫笛,听得是如痴如醉。

钱是个王八蛋,但有了钱,王八蛋也能变成儒雅人士!阮依依很没出息的暗自崇拜了一下,这必须用钱才能堆砌出来的浪漫场景,以及花钱如流水的主人——柴智。

颜卿扫了一眼桌面,上面摆着十二个冷碟,十二个热盘,十二碟干果,和十二碟水果盘。这个规格,足以用来招待外国使节。颜卿细心的发现,中间只有两样是甜食,大多是京都美食和佛牙山脚小镇的特色小菜,还有部分花都的经典菜系。

最令颜卿有些恼火的是,桌子中间摆着二十多根油条和一大碗乳白色的豆浆。这两样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待客的盛宴中,摆明了,这柴智已经打听到了阮依依的口味,知道她喜欢什么就做了什么。

他们是今早才遇见柴智的,过了晌午柴俊才临时起意要他们来柴家小住。从他们跨进柴家大门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时辰,柴智不但打听到了他们的底细,甚至连阮依依最爱豆浆油条却对甜食一般的喜好都清清楚楚。

这柴智,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也是一般的男人。

颜卿挑起眉梢,许久,才慢慢放下。

阮依依的目光从那渴望多时的豆浆油条上转移到颜卿的眉梢处,他挑眉,难道是他对这桌菜很不屑。

“柴智真有诚意啊!”阮依依才不管柴智准备这些的真正目的,这一大桌全是她爱吃的,管它柴智有何企图,吃饱了再说。

男仆不知何时退下,柴智也没有出现,整座阁楼上,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外人,颜卿变得自在许多,尽管很鄙视柴智这番讨好,但看到阮依依吃得开心,他也放松许多,看着阮依依心满意足的吃饱喝足后,颜卿才挑了几样小菜草草吃完,拉着阮依依要离开。

那消失的男仆好象跟他们心有灵犀,阮依依刚放下筷子,他便带了一群丫环上来收拾桌子。她们轻手轻脚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象鬼魂似的,如秋风扫落叶般利索的将桌面收拾干净,又重新端来几盘水果,泡了壶浓浓的普洱,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师傅别急啊,那湖中心有人唱戏,没事听听呗。”阮依依对柴智又多了些好感,他似乎猜出颜卿和阮依依对陌生人并不友善,所以一直没有现身,就连这些奴仆也象空气似的来去无影踪。

能在这大大的阁楼里自由自在的喝茶听小曲,也是一番风情,如此舒适,阮依依当然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

颜卿见阮依依乐得享受,便重新坐了下来,陪着她,帮她泡茶,喂她吃小零食,慢悠悠的听着这悠长戏曲,看着阮依依半眯眼眸摇头晃脑的和声而唱。

一直无精打采的月亮高高悬挂在湖面顶上时,咿咿呀呀的戏子们才收锣罢鼓,驾着小船离去。

阮依依听得意犹未尽,直到湖面水平如境时,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在心底很现代的叹息着:“有钱真好!”

阮依依一直以为,自己虽然俗,但认识了颜卿之后,就被他洗涤得优雅万分,清高如梅,不怕孤芳自赏,就怕下里巴人。但这次遇见了柴智后,阮依依不得不钦佩他看人的准确和犀利。

柴智好象什么都没做,但他这招无声胜有声。他就是这样赤。裸。裸的将金钱所打造出来的美好世界毫不保留的显现给她看,将阮依依骨子里残留的那一丁点,几乎要被遗忘的世俗都勾了出来。

阮依依进过皇宫混过水境,陪过皇后迷过皇帝,治过瘟疫教过精灵,当过名人做过媒人,拉过帮结过派,走过四面游过八方,去过天涯走过海角,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偏偏柴智,就这样不偏不移的将她那压箱底的世俗,全都拉了出来。

阮依依羞于在颜卿面前承认有钱有快乐的“谬论”,特别是当她看到颜卿面不改色心不乱跳的从容样,觉得自己过于渺小,越发觉得自己太不坚定,这么快就被糖衣炮弹击中俘虏。

颜卿见阮依依一会痴痴傻傻的笑,一会又收起笑意正经古板的看着自己,宠溺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拧着她的脸颊,问:“是不是想嫁给柴家大公子了?”

“师傅,你瞎说!”阮依依恼羞成怒的将颜卿的手拍开。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柴家有钱真好,在这里生活也会很美好,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颜卿陪在身旁的基础上。

假如有一天,颜卿离开了她,再多的金钱又能如何,就算能买来世上无双的舒适生活,也不可能买到阮依依需要的幸福温馨。

阮依依突然站在凳子上,伸出手,笑嘻嘻的对颜卿说:“师傅,背我回去吧。”

颜卿驮着她,走下阁楼时,吃惊的发现,竟没有一个仆人。或许,柴智觉得这么晚了他们需要私人空间,所以没有安排人手吧。颜卿觉得这样更合他心意,便背着阮依依,慢慢的往兰舒院走去。

“师傅,我们在柴家住几天?”阮依依觉得这个地主落落脚休息几天还不错,不管柴家在打何主意,与颜卿在外面流浪了一年的阮依依,忽然有种想安定在一个地方住久点的冲动。

只要柴家不赶他们走,不打过分的主意,住在这里还是很合适的。

“阮阮想住在这里?”颜卿问她。

阮依依歪头看了看也有些歪的月亮,沉默良久,才说:“师傅,我想有个家……我想回佛牙山……精灵说要我们一年半后回去,这段时间,阮阮不想流浪了……师傅,你带阮阮再去找座山吧,咱们自己搭茅屋采药晒太阳,多好啊!”

颜卿很想点头答应,但要他对阮依依许下一个家的承诺,颜卿犹豫了一下。

他不怕吃苦,佛牙山过得清苦,颜卿早已习惯。他不怕寂寞,几千年的修行,有喜有悲但更多的是寂寞。他不怕沧海桑田,生命的终止有早有晚,他早已看透。

阮依依因为有他,所以也不怕。但颜卿没有忘记,阮依依不可能象他这样,他也不想阮依依变成他。她是个真实存在的女孩,有着这世上所有女孩都期待的未来,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颜卿不想破坏了,因为他,而破坏了阮依依最初的本质。

就在颜卿犹豫之时,一根发丝,缓缓的飘荡下来。颜卿伸手接住,本想逗阮依依,却怔住,过了许久,才说:“阮阮喜欢,我们就住在这里,随便多久都行。”

阮依依咯咯笑了起来,说道:“看师傅说的,这柴家难道还是师傅的家么?师傅说住多久就多久?”

“哦,阮阮不信师傅,不如自己去问问主人。”颜卿抬起头,对着前面的竹林,扬声说道:“不知柴大公子意下如何?”

一个深赭色的身影,缓缓从竹林中走了出来,背着手,踱着方步,悠闲从容,好象他不过是无意间散步在这竹林之中,与他们偶然相遇。

阮依依趴在颜卿的背上,当第一缕月光照在柴智身上时,她就清晰的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欣赏。他在欣赏什么?欣赏颜卿背了她,还是欣赏她能骑在颜卿身上?

阮依依探究的看着柴智,当他走近自己时,颜卿难得客气的说道:“打扰柴大公子了。”

柴智则自然的回道:“颜先生和阮姑娘大驾光临,是柴家的荣幸。”

阮依依真心受不了这两个腹黑的男人深更半夜的相互奉承和客套,她知道柴智肯定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也很想了解柴智是否真得很希望他们留下住在柴家。

柴智见阮依依转着眼珠子直溜溜的看着他,善解人意的又说:“柴某有幸能遇到两位,也是缘份。假如颜先生和阮姑娘愿意在柴家小住几年,柴某不甚欢喜。”

小住几年——阮依依一听到这四个字立刻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颜卿听到她不加掩饰的笑声,轻轻的掐了她的屁股一下,逗得阮依依不停的晃着身体,笑得更加明媚。

柴智见阮依依笑得这样乐呵,正要再说几句话,阮依依忽然想起柴俊说的明天要带她去泛舟游湖,张嘴便问柴智:“大叔,柴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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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章 他会照顾八你

颜卿在阮依依喊柴智的那一刻,笑了。

柴智的脸,却耷拉下去了。

目测柴智的年龄,与颜卿相差不大。只不过颜卿仙风道骨,一袭白袍飘逸洒脱,超凡脱俗,就算是白胡长眉,看着也是一表人才,谦谦君子。

而柴智,做为嫡子长孙,他从小就背负着柴家重任。三岁就开始接触家族生意,走南闯北,旁听会议,整天与掌柜账房生意人打交道,自然而然的,面相也变得更加老成稳重,一张脸笑亦阴阴亦笑,明明是难得的讲道理的儒商,全身上下却全无书生的气质,偏偏又爱穿深赭色这种特殊颜色的袍子,奢华中的阴沉,喊他大叔真不为过。

颜卿笑,是因为他听出阮依依是故意喊他大叔要他难堪,柴智阴沉脸皮,似乎是因为阮依依问他柴俊的去向。

“我二弟唐突了阮姑娘,正和我三妹在大堂中罚跪!”柴智目光坚定,纵然是说些闲话,也好象在宣誓一般,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斟酌再三。所以,柴智的语速不快,低沉的嗓音很是迷人,只是,阮依依根本没有发觉。

阮依依听到柴智这么说,咯咯笑了起来。她搂着颜卿的颈,将头搁在他肩上,故意找碴:“柴大公子说话真有意思,柴俊和柴情没有唐突我,我反倒觉得是柴大公子今早有客栈唐突了我。为什么柴大公子不去大堂那跪着认错,反而打发自己弟弟妹妹去罚跪了?”

柴智对阮依依吃饱了没事找事的挑衅并不理会,他看着颜卿,非常客气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二弟和三妹对柴家祖训背得滚瓜烂熟,只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颜先生别介意。”

这时,阮依依才想起,大堂上挂着的那幅画。此时,柴俊和柴情正对着那幅画忏悔。阮依依猜,应该是柴卿整日想着或许柴家后人还会有机会再遇到颜卿,所以又给了个什么祖训吧。无非应该是要他们再见到颜卿时,对恩人恭敬之类的。

柴俊和柴情不如柴智心思慎密,所以没有立刻猜到颜卿的身份。柴智得知了,只是严格按照祖训来罚他们。如此一来,他们两个应该也知道了颜卿的身份,不过,柴智没有当面点破,大概是为了尊重颜卿的本意,所以,大家都不捅破这层纸,但也都心知肚明。

这样也好,有颜卿在,他们自然会恩人照顾有加。但又不说破,维持这种微妙的关系,也挺不错。

颜卿只是点头笑笑,当他背着阮依依要回兰舒院时,阮依依忽然又想起柴智站在花墙外偷听的事,莫名的红了脸,将脸颊藏在颜卿的颈间,竟不敢再出声。

柴智见他们两人似乎准备回去休息,退后一步,略微弯腰,说道:“兰舒院清静,正适合二位休憩。明日是游湖的好日子,柴某有事,不能相倍,就请二弟和三妹与二位同行,以尽地主之宜。”

阮依依最是不耐烦别人说话文绉绉的,这柴智见惯了大场面,在家中说话也是这样。他见阮依依的头突然的抬起来,皱成一团看着自己,以为是说错了什么,仔细想想并没有不恰当的地方,正思忖着是不是多问一句,颜卿扭头看着阮依依嘟嘴,笑道:“有劳。”

柴智双手做揖,算是与颜卿告别。颜卿因为背着阮依依,无法回礼,只能斯文的点点头。

阮依依趴在颜卿身上,看着柴智那僵硬的脸,象打了肉毒杆菌似的,无论说话还是笑,脸上总有一块肌肉不会动,如果放到现代偶像剧里,这张面瘫脸一定会风靡全世界,迷倒所有怀着青惷梦想的小姑娘们。

只是,阮依依却不喜欢。她看惯了颜卿的冷清淡然,喜欢他笑时如风吹白云,怒时气吞云山,坦坦荡荡,无畏无惧的样子。

柴智,确实是人中龙凤,只是,他与颜卿比,还是差了。阮依依是这么想的。

颜卿也发觉到,阮依依在探究的看着柴智。这个男人,看上去什么都没做,但他成功的引起阮依依的注意。柴智并没有存心耍手段,或者说,他并没有想过要夺得阮依依的眼球。这些言行,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浑然天成,却又与众不同。

“如果有一天,阮依依需要一个依靠,或许这个男人是个很好的选择。”颜卿被自己这个想法骇住,当场他就定在原地,竟没有再动。

柴智有些奇怪的看着颜卿和阮依依,他能一眼看见阮依依的想法,但无法了解颜卿的失态。柴智没有先行离开,他只是安然的站在他们面前,无惧阮依依挑剔的目光,与她直视。

刚开始,阮依依还挑衅似的瞪着他,时间一长,眼睛酸胀难受,好象要流出泪来,只能灰溜溜的败下阵来,耷拉着眼睑,假装看不见柴智。

柴智只是默默的一直盯到阮依依避开他的眼神,才从容不迫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对刚回过神来的颜卿说道:“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不等颜卿有所回应,便离开了。

很快,颜卿就背着阮依依回到了兰舒院。很明显,这里已经有人收拾过。下午颜卿只顾着阮依依,所以房间在他们疯狂之后变得有些狼籍。但现在,窗明几净,就连那大大的书桌上,也摆好了文房四宝,摔在地上不能用的砚台毛笔,都被打扫干净。

床褥也换成新的,虽值盛夏,但在西北昼夜温差大。夜深露重,刚在床沿边坐了一会的阮依依,就感觉到习习凉风中带些寒意。

这里,不象京都那样,大半年的时候都在酷暑之中,也不象花都四季如春温暖得感觉不到寒意。西北荒漠的寒,夹着小江南的暖湿,两股气流在这里交汇,形成了一个特殊又宜人的天气。

阮依依懒洋洋的打着呵欠,一头栽进了被窝里。

“师傅,柴家真有钱。”阮依依摸着床上的衾被,无比羡慕的感慨道:“这料子,连皇宫都没有。”

颜卿侧身坐了过来,摸了摸那衾被,也不得不佩服柴家的实力。这料子,摸上去象丝绸一般,柔软轻薄,特别的舒服,但仔细看看,才会发现,竟和他们的衣服料子有些相似。

不过,他们的衣裳都是精灵所制,柴家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有,用这么珍稀的料子来缝被子,实在是一种浪费。

颜卿仔细研究了一下,说道:“这是野生天蚕丝。”

“哦,这有什么来头吗?”阮依依好奇的问。

“野生天蚕只生长在一个叫天沐山的地方,天蚕个头比一般的桑蚕要小一半左右,所吐的丝,也比一般的丝要细上一半,所以,用野生天蚕吐出来的丝做料子,会特别的柔软细滑。”颜卿感叹道:“据我所知,天蚕只能野生,无法家养,而且,天蚕数量极少,每年所吐的丝总共也不过可以缝一张被子而已……”

一年一张被子的料,当真缝成了被子,然后就放在了阮依依的床上。

颜卿看阮依依时,眼神都怪了。

阮依依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推托道:“与我无关!你跟他们柴家的祖先不明不白的,说不定别人是冲着你的面子,才拿这么好的衾被给我们用呢。”

颜卿垂下眼睑,密长的睫毛,将他的目光遮住。阮依依看不出他有什么心理变化,见他不语,以为自己重提柴卿惹他不高兴的,便扑了上去,主动献上香吻,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师傅无心柴家祖先的,只是人家有情于你,又是去世了两千年的老人,她的后人谨记她的祖训对师傅好,师傅就要领情嘛!”

“好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颜卿抱着她,两人一起滚进了床里。颜卿伸手,用衾被将二人裹住,慢条斯理的帮阮依依脱去衣裳,然后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说:“快睡吧,明天还要去游湖。”

阮依依一听到游湖,立刻爬上颜卿的身上,象八爪鱼似的抱住他,然后卖萌的吐了吐舌头,忽然,很有感触的说道:“师傅,阮阮如果没有了你,该怎么办?”

颜卿捧起她的脸,故作轻松的笑道:“嫁给柴智。”

“为什么?”

“他可以照顾你。”颜卿停住,又想了想,补充道:“他很欣赏你。”

阮依依歪过头去,也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说:“柴俊也可以照顾我,也很欣赏我,师傅为什么不叫我嫁给他?”

“他不如柴智。”颜卿说得一本正经,没有半点玩笑之意,阮依依不禁心谎,她双手扯着颜卿的头发,也不管他疼不疼,大声叫道:“师傅!你……你真要我嫁?!”

颜卿这才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在她的翘臀上拧了一把,缓缓说着:“是你自己好好的提这晦气事……阮阮,无论有没有师傅,你都要幸福。只要你觉得幸福的事,就去做。师傅会护你周全……假如师傅不在,也会有别人护着你的。”

阮依依被颜卿的话弄得有些忧伤,他们从来不谈分离,就好象这件事不可能发生一样。但阮依依心里清楚,他们这种状态,就象柴智对颜卿的态度一样,明明知道,却假装不是。

颜卿怀里温香暖玉,却随着他们的话题,变得冰凉。阮依依莫名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好象突然掉进了冰窖,没有温度。

颜卿用力揉搓着阮依依的身体,让他快些恢复温度,而阮依依则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想着心事。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师傅,给阮阮一个宝宝吧。”阮依依忽然特别的想拥有颜卿的孩子。他们在一起三年,从不设访,但阮依依似乎与怀孕无缘,从未有过好消息。

阮依依一直私心的觉得,自己还太小。毕竟,在现代社会,女子二十岁才结婚,二十四岁才叫晚育。她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九岁,她真得没有思想准备,去做一个妈妈。

所以,这三年来她没有成功受孕,阮依依一点都不着急。只是今晚,某个随机的时刻,阮依依忽然想通,她想趁着现在,与颜卿组成家庭,有个自己的孩子,过得会更加幸福快乐。

颜卿对阮依依这个要求很是吃惊,但很快他就释然。他不能告诉她,孩子是上天的礼物,迟迟没有孩子并不是他们身体的原因,只是因为上天至今都不祝福他们。他也不能告诉她,他害怕她真得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万一突然他象老叟一样离开了她,他无法想像,她单独带着孩子过着凄苦生活的场景。

阮依依探手下去,耳鬓厮磨之间,贴合的身体早已有了反应。阮依依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水汝胶融之际,期望着这次能将种子撒向肥沃的土地,从此,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漫漫长夜,再结实的雕花红木床也经不起两个人的热烈激战,嘎吱嘎吱声响了一整夜,终于在薰香燃尽之时,才归与平静。

清晨,有人敲院门。颜卿起身应门时,院外无人,只留下两个食盒。食盒里,除了两碗清粥、小点心和一些小菜外,还有一碗大补汤,颜卿看见时愣住,象做贼似的将这汤全都倒了,才拎着食盒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阮依依酒足饭饱,神采奕奕的与颜卿离开兰舒院。小径上的琉璃灯早已灭了烛火,上面精致的装饰在白天看得更加清楚。阮依依一路数过去,不多不多,正好十二盏,每盏琉璃灯的灯柱上都有一种动物的铜像,正是十二生肖。

阮依依兴奋的来到其中一盏琉璃灯前,灯柱的顶端有只可爱的小猴子趴在上面,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好奇的望着远方,长长的尾巴勾着琉璃灯,风吹时,那尾巴似乎还会动,左右摇摆,活灵活现。

“师傅,阮阮是小猴子!”阮依依的属相正是猴。

颜卿一听,笑了:“难怪阮阮这么调皮,原来是灵猴下凡,还人间惹事生非啊。”

“讨厌!”阮依依与颜卿在小径上追打起来,刚跑出小径,就看见柴俊和柴情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喝茶,他们好象是专门在这里等人,见到颜卿和阮依依时,纷纷起身,向他们走来。

柴情热情的挽着阮依依的胳膊,笑道:“你再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去游湖了!”

阮依依斜睨柴俊,问他们:“听说你们罚跪了?”

“是啊!”柴俊指着柴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都怪我这个妹妹,粗心大意,竟然连大哥的行踪都没有打听清楚,信誓旦旦的说大哥昨天一早就离开乐安城去别处买地,结果,被大哥抓了个正着。”

阮依依知道,柴俊所说的被抓信正着,是指他无聊跑去投宝活动里当标的,而柴情则更加无聊,搬着自家的钱去砸自家的场子。平时肯定是柴智管得太严,所以他在乐安城时,他们都乖乖的装听话。其实,就是忍着想等柴智出门做生意时,好好的玩耍。

谁知道,柴智昨天临出发前先去了一趟三宝客栈,原本打算在那里吃完早点之后,再启程出发,偏不巧又碰到阮依依被偷了金子在闹事,但耽误了行程,当即派人去查谁是小偷。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柴俊无聊偷自家客栈客人的金子玩,颜卿和阮依依又在投宝活动中帮助柴情投到了他,大闹公堂之后,一来二去,柴智还会离开乐安城出去做生意才怪。

折腾了一整天,柴智罚完了他们,今天才离开乐安城,准备快去快回。柴俊和柴情被罚跪到后半夜才允许起来,柴情说,膝盖都快跪折了,起来时全靠家里仆人架起来,半个时辰过去了,腿都还是弯的。

阮依依没想到柴智对自家人都这样心狠手辣,刚开口骂了两句想替他们出头,就被柴情捂住了嘴:“我的大小姐啊!你竟然敢骂我大哥?你可别惹祸,到时候我大哥不罚你,又会回来罚我!”

“呃……你们家的家教……还真严!”阮依依感慨道:“这么严,怎么没有把你二哥教好?没事做小偷!”

“这不是无聊嘛!”柴俊也是有苦难言。他也不是天生的纨绔子弟,身为柴家老二,他也一样有责任为柴家服务,从小接受柴家的教诲,学习经商。可是柴智太能干了,无论柴俊会的还是不会的,柴智都一手包干。

柴智把事都做完了,柴俊就只能钻研一些歪门斜道,偶尔帮忙打打下手,解决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生意问题,或者出去应酬喝酒,谈天说地。柴情因为是女孩,所以过得比柴俊还轻松,两个人无聊到一块去了,自然就会经常结伴出去惹事。

如今柴家全是柴智做主,你们的父母在他们少年时代就已去世。柴智掌管柴家十几年了,风调雨顺,不停的壮大柴家势力,平安盛世之下,柴俊除了大把时间无处消遣,还真得没有别的烦恼了。

颜卿见阮依依与柴俊柴情都很投缘,说话也不避讳,大家嘻嘻哈哈的也没有什么禁忌,心里很是安慰。他有意放慢了脚步,在离阮依依两步远的身后,慢慢跟着,而阮依依一手挽着柴情,打趣着柴俊,说得手舞足蹈,竟忘了自己平时赖着颜卿,跟他撒娇卖萌。

很快,他们一行四个便来到了后花园的最北端。柴府座北朝南,后花园位于柴府的北面,其最北端离柴府的正门最远。

阮依依见他们不从正门出去,反而还往府里深处走去,觉得奇怪。当她看到他们绕过一个小湖泊又看到另一个小湖泊时,忽然明白了,整个柴府,就是围着这七八个如池塘一般大的星罗棋布的小湖泊所建。

柴情边走边介绍后花园的格局,大约是因为从江南搬迁而来,这里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青竹绿松,都是典型的苏州园林风格。曲径通幽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错落有致。

阮依依行走在里面,总是会忘记自己此时正处在大西北,他们仿佛画卷里的人儿,随着卷轴的展开,慢慢前行。

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最北面的最后一个湖泊旁,岸边停靠着一个小船,柴情告诉她,那是摆渡。

“摆渡?我们要摆渡去哪?”阮依依一脸的问号,柴情却故作神秘的不告诉他。在船夫的帮助下,他们都上了船,随着艄公号响,小船稳稳的滑行在水面上,往处划去。

很快,阮依依就看到不远处水天一色,再往前,便是广阔无边的大湖。

“这是乐安城最大的湖泊,叫玄水湖。”柴情骄傲的说道:“我家后花园的湖湖泊,全都是天然形成的,与玄水湖相连。所以,我们不需要出府门,就能直接来到这玄水湖游船。”

阮依依悄悄的扯着颜卿的袖子,感叹道:“师傅,真得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象形容得不对,自我解嘲的笑笑,说:“反正,柴家太有钱了,这样的风水宝地,他们也能寻到。”

颜卿侧过头来,看着阮依依,似笑非笑。阮依依很快就补充了一句:“不过,跟佛牙山还是没得比的……我和师傅,最终还是要回佛牙山,精灵还在等我回去跟他们喝酒呢!”

阮依依这马屁,拍于无形之间,颜卿听着甚是舒服。他知道阮依依的心里始终只有他,所谓有这些感慨,无非是随口说说,并不当真。

颜卿伸手,想将阮依依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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