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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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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渺烟去世后,笼雨阁一直空着。项阳对渺烟歉疚多过爱意,逝者为大,项阳也没有再去计较她的叛变,顺其自然的让这件事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淡化。

但府里一直觉得笼雨阁不吉利,府里的奴婢也不愿意上楼打扫,项阳便由着它空置紧锁,桌面积灰。如今魅然来了,正巧没地方安排,他是花精,不必忌讳这些,让他去住笼雨阁,正好去去晦气增点人气。更何况他有一身好皮囊,嘴巴甜得跟吃了蜜似的,有他在笼雨阁,府里的奴婢自然愿意上去收拾。

众人并没想到项阳有这些打算,陈叔听从安排,带着魅然去了笼雨阁。果然不如项阳所料,这一路上奴婢们议论纷纷,魅然前脚刚进了笼雨阁,后脚就来了十几个奴婢,围着他前前后后的收拾房子。笼雨阁焕然一新,魅然也喜欢这临湖楼阁,欢欢喜喜的住了下来。

颜卿和阮依依的竹屋香瓜早就收拾好了,香瓜有一肚子的话要问阮依依,拉着她不放手。小四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端茶送水,嘘寒问暖。阮依依应接不暇,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颜卿见她不得空,便与项阳去了清峰堂小聚。

宫里消息灵通,阮依依刚进府不过半个时辰,宫里就派李公公出来传话,说是他们舟车劳顿,今日在国公府休息,明日再进宫面圣。项阳刚打发走李公公,袁铁轩又派人来问候,这厢人还没走,王太医和王仕青又分别派了家丁送来礼物,就连木根杨也差来乞丐送了只黄油鸡和几大块自已做的酱牛肉。

接着,一bobo有的没的人都跑来问候拜见,阮依依人还未正式出现,项阳就接待了五六波人。最后他也累了,将来客全都交给陈叔,自己躲在清峰堂,与颜卿煮茶闲话。

竹屋外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来看阮依依的。阮依依一边从乾坤袋里掏礼物,一边分发给国公府的奴婢,无一遗漏。大伙接了礼物后这逐渐散去,房里只剩下香瓜和小四,阮依依尽量简单扼要的把溪尾村一别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是就自己和颜卿之间的关系实在羞于启齿,只能含蓄的暗示他们,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至于夫妻之名,他们都不介意。

香瓜听得又哭又笑,小四也忍不住的抹眼泪,似喜似悲。

“原来那个花精改邪归正了……可惜他遇到小姐太晚了,否则,也不会背上这么多条人命,害了这么多人……”香瓜抹着眼泪,感叹道:“如果其它疫区的百姓都能象清风镇一样,该多好……”

小四见香瓜专门说些晦气话,推了推她,说:“看你怎么说的!魅然公子现在有幸能跟着仙医和小姐学医,是几千年都难得修来的福分。小姐和仙医在佛牙山上过得幸福,我们应该替小姐高兴。”

香瓜用力拍着自己的脑袋,连声道歉:“小姐,你看我这猪脑袋,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恭喜小姐,与仙医喜结良缘!”

“香瓜,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阮依依脸皮子发烫,赶紧的从乾坤袋里找出两样东西,将其中一个圆盒子递给香瓜:“这瓶是佛牙山上的精灵亲自研磨的红花胭脂,质地细腻光滑,颜色鲜而不艳,香而不俗,最适合香瓜你了。”

香瓜没想到自己能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惊喜得连哭都忘了,赶紧打开一看,只见这盒胭脂看似膏状,用手指一挑才发现全是粉末,涂在脸颊上,嫩嫩的粉红象有生命似的全都吸进了皮肤里,自然光彩,花香扑鼻,看得小四两只眼睛都直了,只会鼓掌不会赞美。

阮依依见香瓜喜欢,也很高兴,将手上的另一个看似小竹竿的东西递给他,说道:“小四,你是男子汉了,要承担起保护女人的责任。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跟护卫学拳脚功夫,这个,送给你。”

小四见阮依依手上这根翠绿竹竿不过普通筷子般长短,将信将疑的伸手接了过去。谁知,将握住这竹竿,它竟神奇般的变成,眨眼功夫,竟变成了一根竹棍。

小四兴奋的在屋子里舞了两把,这竹竿如灵蛇出动,自带灵性,将那些简单的招式变得是杀机四起,舞得虎虎生威。收招后,那竹竿又自己变回原样,小四随手往衣袖里一藏,看不出分毫。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四激动的跪在地上谢阮依依,连声说道:“奴才知道,这一定是佛牙山上的宝物,谢谢小姐还惦记着小四,给小四带这样的宝贝……谢谢小……”

“好了好了,离过年还远呢,别这么客气,快起来。”阮依依捂着嘴吃吃笑着,香瓜也跟着笑,看小四的眼神,竟温柔了许多。

小四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香瓜痴痴看着自己,知道是他刚才耍棍子耍得够英武,男子汉情绪立刻爆棚,上前拉着香瓜,结结巴巴的告白:“香瓜……以后,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呸,谁理你啊!真不害臊!”香瓜娇羞的甩开他的手,坐到阮依依身边帮她整理礼物,忽然发现她穿得单薄,不禁担心的说道:“小姐,你怎么只穿了一件衣裳?今儿虽然没有下雪,但早就天寒地冻的,我还是给你找出棉被穿!”

说完,就要去翻箱子。

阮依依拉住她,笑道:“这件衣裳,与师傅的一样,是织女精灵送的。别看它质地单薄,其实坚韧柔软,而且,冬暖夏凉。我只要穿着它,就不会怕山下酷暑,也不必担心寒冬腊月会受寒气侵蚀。”

香瓜稀罕的连摸了两下,果然如阮依依所说的那样,衣料竟自带与体温相似的温度,穿在身上,温暖如春。

小四看得直流口水,感慨着自己无缘去佛牙山,否则一定要在那里好好的待段时间,捡些宝贝回来。

阮依依与他们又闲聊了会,突然拿出一个水袋,晃了两下,说道:“灵鹊不知道我回来了吗?怎么这么久没看见他?”

小四摇着头,回道:“许是在皇宫里吧。灵鹊现在虽然住在国公府,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皇宫里陪着皇后娘娘解闷,听说,皇后娘娘不放心别人照看皇子,非要灵鹊整日守着。可怜灵鹊自己的老婆都顾不上,待在后宫里照顾小皇子,连觉都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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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挡箭牌箭

阮依依一听,不禁也同情起灵鹊来了。原来,他们同住在佛牙山时,颜卿是很心疼灵鹊的,几乎不会安排它做事,给它百分百的自由,随便它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灵鹊反而依恋颜卿,天天待在竹屋这里,守着他们看他们做事,偶尔打打下手。

现如今,它帮忙看皇子,责任重大不说,还不能合眼休息。就算灵鹊是圣鸟,体质强于一般鸟类,也禁不起这样折磨。

“唉,母鹊呢?”阮依依问小四。

不等小四回答,香瓜已经抢过话头来:“小姐,你问的可是小五?灵鹊在花园一颗树杈上给他们自己筑了个窝,如今小五怀孕了,整日在里面保胎休养呢。”

阮依依憋着笑看着小四,她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个损人的名字一定是香瓜取的。她看见小四幸福的笑脸,甘之如饴,心底也是满满的幸福感。

阮依依叫小四找来一个酒杯,将水袋里的山泉水倒了大杯后,端着,来到了花园里的一颗古樟树下。小四指着中间高处某处,说:“小五就在上面。”

阮依依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提拎着裙角,选了处风大点的地方,轻悠悠的飘了起来。香瓜不知道阮依依修成了御风术,忽然一见,崇拜的又是鼓掌又是呐喊,小四也膜拜的看着,有种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阮依依在樟树树枝中轻松穿梭,终于找到了灵鹊的鸟窝。她怕吓着小五,趴在树枝上小声叫着它的名字,直到小五毛茸茸的脑袋从鸟窝边探出来,阮依依才小声的对着它自我介绍了一番。

小五不会说人话,它只是一只长得很普通的鸟,两只乌黑的眼睛只有绿豆大,但看上去很传神。小五能听得懂阮依依的话,当她听到她的名字时,啾啾的叫了两声,冲着阮依依点了点头。

“这杯水,是佛牙山上的清泉水。灵鹊最喜欢喝了,我特地从佛牙山上带下来的。你每天喝点,对你肚子里的宝宝也有好处的。”阮依依将酒杯放进鸟巢里,小五温顺的喝了两口,然后兴奋的扑了扑翅膀,冲着阮依依又啾啾两声,算是感激。

阮依依见小五的肚子圆圆滚滚的,就连站起来走路都有些难度。鸟巢很大,足够小五在里面散步休息,巢上面用几片超大的叶子做了屋顶,挡风挡雨。

尽管小五是普通鸟类,但灵鹊是圣鸟,它的后代要在母鸟肚子里酝酿五个月才能出生,一次一卵,继承灵鹊所有遗传基因。灵鹊在佛牙山有无数的追求者,却没想到,他最终被这只腼腆的小鸟俘虏了。

“我每天都会上来给你喂水的,再过一两个月你就要生宝宝,要好好照顾自己哦。灵鹊回来后,告诉他我来过就好了。”阮依依不想再打扰小五安胎,说完后便从树上飞了下来。

香瓜和小四还在树下等她,他们也很想看看小五,但小四把窝建得太高,自小五有孕后他们就再也看不到她。听完阮依依的形容后,香瓜指挥小五去准备一些瓜果和杂粮,说是等明天阮依依再看小五时,一并带上去。

就在他们三人兴高采烈的商量着给小五开个什么保胎食谱时,颜卿和项阳走了过来。项阳得知颜卿为了配合阮依依,也开始学着进食,兴奋得不得了,早早的就安排了厨房准备盛宴,还准备拉着阮依依痛痛快快的喝酒庆祝。

国公府难得的热闹,众人围着颜卿和阮依依边吃边聊到半夜,才陆续散了休息。颜卿坚持不同意阮依依喝酒,项阳也不勉强,拿来新酿的老米酒,兑些水,让她喝了取暖。

天不亮,项阳就进宫早朝。颜卿在国公府里一直等到他们散朝,估算好时间,给阮依依套上宫服,这才带着她进宫面圣。

刚坐进马车,魅然却找上门来,赖着要也要进宫。颜卿知道他是属狗皮膏药的,就算他们不带他进宫,说不定哪天他来了兴趣自己化成一堆花粉飘进去,麻烦更大,便点头答应了。

魅然乖乖的变成花粉钻到颜卿的乾坤袋里,一行三人来到宫门时,项阳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取了令牌,坐着马车与他们进了内宫,在归燕阁处停了下来,再步行到朝凤殿。

吴洛宸和齐浓儿早就在朝凤殿等着他们,行礼之后,齐浓儿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阮依依,冷不丁的冒出句话来:“佛牙山的水土果真是好,阮姑娘回去住了不过半年有余,竟越发水灵了。上次来宫里,稍嫌得清瘦许多,这次,虽然还是苗条,但脸色红润,前凸后翘,出落的亭亭玉立,很是漂亮啊。”

吴洛宸素来话不多,听完齐浓儿这一大段似褒非褒的话后,当真也仔细的上下扫了几个来回,似笑非笑的应道:“浓儿,阮姑娘越看越象当年的你。”

“皇上这话臣妾可不爱听了,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说,臣妾现在人老珠黄,不堪入目了吗?”齐浓儿说这话时,语调软侬,听上去好象是在撒娇。但阮依依知道,齐浓儿早已跟她生分,她已身为人母,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变化。刚才那些话,句句带枪夹棒的,只怕是知道了她和颜卿早就跨过了那个底限,心里不甘吧。

项阳见阮依依面色淡然,神色轻松,与颜卿坐在一起时,目不斜视,身姿端正,遇到需要她回应时,就侧身对着齐浓儿微微垂头轻笑,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不露声色,也不卑不亢,与上次进宫那稚嫩天真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颜卿也很满意阮依依的表现,他也听出齐浓儿那些话语里的尖酸刻薄,心里很不舒服。如果不是碍于吴洛宸在,又要考虑到为项阳遮风挡雨,他早翻脸不认人的离开朝凤殿。

所幸,阮依依表现得特别有教养,对一切话语都无动于衷,颜卿渐渐放心,赞扬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主动接过话题与齐浓儿周旋,项阳又从中帮腔,吴洛宸只是默默在旁看着听着,与已无关的态度。

齐浓儿对颜卿和项阳维护阮依依的行为很不满意,但她再伶牙利齿,也说不过他们两个,最后气得差点拂袖而去。幸亏后来吴洛宸出口相助,帮她扳回一局,这才令她安定下来。

齐浓儿见闲扯蛋也扯得差不多了,开始旧事重提:“项阳,你说你中意阮姑娘,所以死活不肯纳妾。现在阮姑娘也被你从佛牙山上叫了下来,我们就当面对质,问个清楚。”

项阳立刻露出一个谄媚笑脸,讨好的对着齐浓儿说:“皇后娘娘,人家女孩子脸皮薄,哪能这样。有什么事,你问我吧,我一定据实回答!”

“哼!”齐浓儿用力瞪了项阳一眼,许是瞪得太凶,露出很多眼白。不知为何,阮依依莫名的想起了魅然那吓人不偿命的眼球,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齐浓儿听到她的笑声,没好气的问道:“你笑什么?”

“哦,我笑师叔这么大年纪了,还象孩子一样害羞。”阮依依灵机一动,解释道:“师叔自从渺烟姐姐去世后,一直都洁身自好,修炼身心。其实,师叔早就象依依告白过,不过依依觉得,当时有渺烟姐姐在,师叔又是长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师叔结为夫妻啊。”

阮依依的一番话,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就连躲在乾坤袋里的魅然也听得一头雾水,悄悄的探出头来看热闹。

齐浓儿本以为阮依依要陪着项阳唱双簧,说些什么早就私定终身非君不嫁的狗屁不通的假话。谁知道她说得字字真实,句句真诚,一点都不象在帮项阳,反而象是在帮她。

“咳咳,既然阮姑娘都这么说了,项阳,那你就没有拒婚的理由了吧。”齐浓儿顺水推舟。柳翠闹着要嫁项阳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她身边难得培养几个心腹,假如能促成这个婚事,对自己只有利没有弊。

项阳笑得比苦还难受,他也没想到阮依依会临时掉转枪头对着他,现在阮依依当面说清楚不会嫁他,他一时半会的到哪里去找人做挡箭牌。

“皇后娘娘,民女的话还没有说完……”阮依依起身跪在齐浓儿面前,对着她和吴洛宸瞌了个头后,不疾不徐的陈述道:“渺烟姐姐的死,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对师叔的影响很大。师叔也曾经说过,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被感情纠绊,正因为如此,师叔才改邪归正,不再流连烟花流巷。师叔向依依表白时,说过,只求情深义重俩俩安好,不求朝朝暮暮双宿双栖。依依明白,师叔是怕自己又牵连了爱人,再重蹈重覆,走了渺烟姐姐的不归路。”

阮依依话音一落,整个朝凤殿都陷入一片死寂中。

渺烟对于齐浓儿来说,无足轻重,但她的死,确实给项阳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阮依依也因为她和狗蛋的死而悲愤欲绝,当街鞭笞霍钦,差点造成一场危机。这些事,都在阮依依和颜卿离开京都后渐渐平淡下来,现在,由阮依依的口再重提往事,每一个人都觉得很沉重。

颜卿和项阳都知道,阮依依刚才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真假假,但说得全是血泪,说多了都是伤。听着听着,也不禁黯然神伤,特别是项阳,一改往日风流倜傥的潇洒,默默摇头,连声叹息。

齐浓儿窝了一肚子火,气得嘴角抽搐。牵红线拉姻缘原本是件喜庆的事,她哪里知道,阮依依总拿个死人来堵她的嘴,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冷得象棺材似的。

吴洛宸一直端坐在齐浓儿身边,见她气得脸部肌肉僵硬不能控制,又仔细琢磨着阮依依的话,也觉得成亲这种事不能勉强,更何况项阳也经历了生生死死,短时间内,不适宜让他重新纳妾娶妻。

“阮姑娘的话确实有道理,项阳,你果真有这般明志过?”吴洛宸出来打圆场,他见项阳点头,便说道:“既然你有悔改之意,也有心祭奠渺烟姑娘,对阮姑娘一片真情,朕和皇后就不勉强你了。你,好自为之!”

项阳一听,如获大赦,激动的双腿并跪在地上,对着吴洛宸少说瞌了七八个头,感动得差点都快要哭出来。

齐浓儿见吴洛宸主动开口放过项阳,在柳翠那里也有个交待,便也不再坚持。脸色是有些难看,不时的偷瞟颜卿,见他心疼的将跪在地上的阮依依扶起来时,一口气憋在那里,扭过头去不看。

谨嬷嬷带着一干宫女们为他们上茶,这本有专门的宫女负责,阮依依见谨嬷嬷亲自带人来奉茶,从她手里接过茶杯时,特意身体前倾,小声说道:“谨嬷嬷好。”

谨嬷嬷一如既往的没有看她,目光从未离开过茶杯。面对阮依依的问候,她也无动于衷。但是阮依依能感觉到,她将茶交于她手里时,手指轻拂过她的手指,安静的摁了一下,好象在问候她。

阮依依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茶温适中,茶色温润,入口清香,暖心润肺。

“呵呵,没想到谨嬷嬷泡得茶,竟这样的好喝。”项阳心情好了,嘴巴也甜了许多。以前整日看到谨嬷嬷都是一张扑克脸,不笑不哭的,面无表情,项阳也不敢随便与她玩笑。今儿他终于解脱,看到谨嬷嬷的扑克脸都觉得可爱许多,对着她又开始本能的拍着马屁。

在阮依依看来,谨嬷嬷的性格就跟刑法一样,一板一眼,一条一项都有明确规定,不可能更改。就算别人真心示好,她也是严厉回击,不可能当真有所回应。

可是,谨嬷嬷却应了项阳的话。

“奉茶的宫女身体有恙,不能进殿伺侯。柳翠姑姑昨天突然花粉过敏,身体不适。所以,就由我这粗人奉茶,没想到竟入了国师大人的口。”谨嬷嬷太久没有与人说过这种客套话,纵然有心说,也跟背律条似的,每一句都带着肃杀之气。¨wén rén shū wū¨

项阳被这么严肃的嗓音弄得怪怪的,觉得是自己多嘴惹来的事,悻悻然笑着,慢慢的品着手中的茶。阮依依却留了个心眼,听到柳翠花粉过敏,不禁奇怪。想问,但又涉及到柳翠,怕又横生枝节,犹豫一下,闭上了嘴。

颜卿把阮依依的这些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他垂眸看了看探出脑袋的魅然,一小团墨绿色花粉正在得意的偷笑,悄悄的将他按回乾坤袋里,不动声色的问道:“谨嬷嬷,不知道柳翠姑姑现在可好?”

齐浓儿见颜卿假装不知,有些恼,阴阳怪气的回道:“师兄,昨儿我派柳翠去城门口接你们,你们假装没看见,柳翠心急,赶着马车来追你们。谁知道那畜生突然发了狂,竟然口吐白沫跪躺在地,将柳翠从马车里翻了出去。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花粉,全都沾到了柳翠脸上,害得她长了一脸脓包,根本没有办法见人!”

阮依依抿着茶笑而不语,魅然用花粉下毒,最是难解。颜卿虽然有方子,但如果想效果快,还是要魅然拿他自己的花粉来做药引子才最好。

阮依依不喜欢柳翠,尽管她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但颜卿岂能不知。听到齐浓儿的抱怨后,只是随口附和两句,压根不提给方了或者帮忙诊治的事,也跟着抿茶消磨时间。

谨嬷嬷见这里没有其它的事,奉完茶后带着其它宫女离开。当她前脚跨出门槛时,她不轻易的侧了侧身。阮依依发现她假装捋碎发时,用手指拂过面颊,然后冲着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这才离开。

阮依依这才忽然想起,上次离开溪尾村时,她托人将情人花汁送来给了谨嬷嬷和年嬷嬷。那情人花有神奇的自我修复功能,女人喝了,就算不能青春永驻,也能保持四五年。谨嬷嬷年纪并不大,只是她长期负责责罚,才显得老成。喝完情人花汁后,所有人都觉得她一夜之间风华正茂,黑发丛生,颜卿给的丹药更是锦上添花,羡煞旁人。

原来,谨嬷嬷知道她今天进宫,想找机会表示感激之情。只是人多口杂,她不能说出来而已。

阮依依对她报以微笑,手掌在腿上悄悄竖起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谨嬷嬷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低头,离开了朝凤殿。

项阳坏心眼的觉得柳翠被魅然下了毒不能出来见人甚好,但见齐浓儿心情郁结,便主动示好:“娘娘,师兄从佛牙山下来的时候,带了些礼物来。”

说完,便招手叫人端到齐浓儿和吴洛宸面前给他们看。其实,无非都是些珍稀药材,千年人参,山顶雪莲,人形何首乌,扇状灵芝,一样样一件件的,摆满了一桌子。

颜卿又从怀里掏出两个长命锁,说是送给两位皇子的礼物。

齐浓儿有气无力的瞅了两眼,对那两个玉质长命锁并无兴趣。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阮依依的脚踝上,好象很想要她的唤心铃。

阮依依下意思的将脚收了回来,正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时,门外传来小宣子的声音:“回皇上皇后娘娘,袁铁轩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吧。”吴洛宸示意宫女将这些礼物收走,袁铁轩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他见颜卿他们都在,愣了愣,先行了大礼后,这才对着他们也行了个礼。

阮依依他们跟着回礼,袁铁轩这才说正事:“回皇上,臣已经在京畿内外布置了十万大军,另外,宫内禁军护卫也增加了人手,从一日三轮班改成了五轮班,加强了巡逻。”

“嗯,袁大人做事,朕放心。”吴洛宸满意的点点头,见颜卿他们听得一头雾水,便说道:“袁将军已经擢升为一品大将,专门负责宫内和京畿内外的安全,可以先斩后奏,调动十万大兵。”

阮依依一听,连忙说恭喜。颜卿只是微笑,算是祝贺。

袁铁轩有些害臊,大老粗的憨憨笑了两声,说道:“在下的命,全靠仙医才捡回来的,不敢当,不敢当啊。”

说完后,又对着吴洛宸汇报:“布防基本结束,下个月伽蓝国进贡,能确保万无一失。”

“伽蓝国?”阮依依下山后时常翻阅一些书籍,知道伽蓝国是无忧国西北面的一个小国。两个国家经常闹点小摩擦,打打小仗,虽然不会伤筋动骨,但每年都有死伤。霍家的人才大多镇守过西北边境,就连袁铁轩也曾经在那里打过仗。

这些年,伽蓝国与无忧国的关系逐渐缓和,为求和平,伽蓝国每隔一年会进贡一次。今年除夕,便是伽蓝国进贡的日子。

齐浓儿见阮依依对伽蓝国有兴趣,借题发挥:“阮姑娘与师兄在佛牙山过着神仙日子,自然不用操这些闲心。左左右右两位皇子周岁时都未曾派人来问候一声,又怎么可能知道伽蓝国进贡的事。”

“咳咳,这都是些国家大事,依依就是个孩子,确实不知。”项阳打着哈哈,本想圆场却得罪了齐浓儿。她又瞪了他一眼,最后泄气,知道他们最终还是会维护阮依依,索性懒得再说,只顾着玩弄指间戒指,好象在仔细鉴赏。

项阳赶紧的又各打二十大板,对着颜卿抱怨:“师兄,你这就做得不对。佛牙山上清静,不知今夕何年,但你怎么也不能忘了皇子的周岁。虽然宫里没有专门摆酒庆贺,但师兄你也该派人来传个话,送个礼物什么的吧!”

颜卿当下也觉得自己确实欠考虑,无论如何,这两位皇子与他有缘,又是齐浓儿的孩子,他竟然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确实不应该。

“果真是师兄我的疏忽,还请皇后娘娘见谅。”颜卿知错就改,主动道歉。齐浓儿见有了台阶下,也识趣的接受了,没有再拧着。

“幸亏今年是闰年,过年比往年晚了两个月,否则,只怕我们也请不动师兄下山小聚。”齐浓儿不冷不热的嘀咕两句后,也没有再嘀咕下去,而是正儿八经的跟吴洛宸商量起如何迎接伽蓝国进贡使节的事来了:“听说,这次是伽蓝国的继承人奕世王子亲自带队来我国进贡,不知皇上有何想法?”

【感谢小妞的钻石,感谢菁的鲜花,么么你们】

☆、第一百零三章 日章子不好过

吴洛宸见齐浓儿问他,下巴往项阳那里扬了扬,笑道:“浓儿你忘了,这些事都是由项阳负责的。不过,他最近忙着私事,怕是……”

项阳用手握成拳头,按在嘴边大声咳嗽起来。吴洛宸猜得没错,尽管半个月前就得知奕世王子会亲自来无忧国进贡,吴洛宸也早早的要求他先行准备,但项阳整日躲着柳翠和齐浓儿的围追堵截,哪里有心思做这些事,无非是交待属下按往年照办就是,却忘了,这次是奕世王子亲自带队,接待规格用度都要与从前不同。

“项阳,听说你还是安排他们住在驿站?洗尘宴也与往年一样在冬暖阁?菜名曲名可曾定好?给伽蓝国的回礼清单呢?还有奕世王子在京都这半个多月的行程,你都安排好了?”齐浓儿玩着手指丹蔻,也不看他们,只是慢慢的问着。每问一句,项阳就滴一颗汗,泪珠顺着额头流过眼角渗了进去,熬得眼睛疼,也不敢去抹,只能垂着头不停的点啊点,希望能借这个力度把那些泪珠子都甩了。

颜卿在旁边看得忍俊不禁,见他辛苦,悄悄伸出手凌空一弹,阮依依只听到嗖的一声,项阳脸上的泪珠子都被这道冷风吹干。

项阳感激的侧头对着颜卿笑,齐浓儿突然拖着长长的鼻音“嗯”了一声,项阳又不得不跪下来认错,狠狠的自我批评了一顿。

吴洛宸见平时吊儿郎当的项阳就服齐浓儿管,像看猴子似的看着他,喝茶的时候,独自在一旁呵呵笑。齐浓儿见吴洛宸开心,不禁恼火,一转头,望着吴洛宸,冷不丁的说:“皇上,不是臣妾想干政。只是皇上最近也该收收心了!听说奕世王子正值壮年,臣妾纳了几从头再来,却一直没有定下太子妃。两年一次进贡并非大事,他身为储君竟亲自来访,难道不会有别的意图?”

齐浓儿的意思很明白,奕世王子的年纪与吴洛宸相当,假如奕世王子是来求亲的,只可能是皇室旁系或者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假如吴洛宸不从中干预,让奕世王子有目的的寻了一门他们不能控制的亲,那么,这对于两国之间的交待势必不利,并且,在很长远的一段时间里,都有可能成为隐患。

齐浓儿身为女子,却深谋远虑。碍于自己是女子,身为皇后不能干政,眼见吴洛宸整日被那个月美人迷得晕头转向,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闺房秘招和生儿偏方,哄得吴洛宸有事没事都去她的美人院里春宵一度,耽搁了国事。

吴洛宸眸色一暗,不置可否。

项阳见齐浓儿当众给吴洛宸难堪,令他难下台,也知道这半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相敬如宾却不似从前恩爱,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两败俱伤。

他急忙冲着颜卿使眼色,这些,他都在前一天悄悄的跟颜卿说了,他希望这次颜卿回来,能好好劝劝齐浓儿,以大局为重,别再为难自己。

“项阳,你今早进宫前,不是说把菜单和座位安排都带来了吗?还不拿给皇上看?”颜卿并不着急,他慢慢的拿出一个单子来,宫女接过去送到吴洛宸手中,打开一看,竟是个菜谱:“伽蓝国地处我国西北部,那里遍地戈壁沙漠,靠绿洲水源生存。所以,他们的饮食习惯与我国截然不同。这个菜谱,是我收集来的,里面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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