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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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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帐外有人影晃动。

颜卿撩起纱帐,这才想起项阳还在屋里,他们刚才嬉闹声他全都听见了。

“咳咳咳。”颜卿的嗓子也开始不舒服了,尽管看见项阳是背对着他们,可是只要不是弱智白痴,都能猜出方才在纱帐里发生了什么。

颜卿想将阮依依放下好生休息,自己再与项阳去清峰堂说话。可她好象猜出他的心思,扯着不放。颜卿见她皱着小脸可怜兮兮的,心一软,只好重新坐在帐内,隔着纱帐审项阳:“你与那渺烟姑娘到底是何关系?”

“还不是嫖客跟花魁的关系呗!”阮依依痛归痛,闲事还要管。她听见颜卿质问项阳,不等他解释,便振振有词的说道:“师傅,你没听到渺烟姐姐说的,是师叔买了她的初YE又不去收货,所以人家才寻上门来,要师叔赶紧收货嘛!”

这么简单的事实,他们两个大男人还不明白?连她这个小姑娘都懂了。

帐外传来阵阵咳嗽声,天干物躁,个个都喉咙上火,拼命咳嗽。

颜卿伸手拍了阮依依的脑袋一下,不许她再乱插嘴。阮依依在被窝里拱了两下,见颜卿做势要扔她回床上不抱她,这才乖巧安静下来,紧闭着嘴不说话。

“你打算如何处理?”颜卿问项阳。

“我已经把她关进柴房里,派人看着,只等师兄发落。”项阳果断把皮球踢给了颜卿。

谁叫他那天手痒去参加了花魁的竞投,花了大价钱又没收货,竟被人逼到家里来了。现在,不管他收不收货,渺烟都应该不会放过他。但假如是颜卿出面处理,渺烟就不可能有二话。

阮依依在帐里面贼笑着,这项阳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把这棘手难题扔给颜卿,自己甩得干干净净,两袖清风的。

颜卿犯难了,虽说长兄为父,但这种事他还真不好做主。本想严厉的训斥项阳两句,叫他自己好生摆平此事。结果考虎没发威,就被狐狸算计了。

论医术,论内力,论修炼,项阳都不及颜卿。但他整日的在官场和风月场所里混,论起无赖和狡猾,这事他还是一顶一的强。

阮依依知道颜卿太过正直,对嫖客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是不了解的,要他处理这种事,就象要他拿着银针去种田一样为难。她又拱了两下,悄声说道:“师傅,阮阮觉得渺烟姐姐是有苦衷的。”

“哦?”

“师傅何曾听说过,别人不要自己身子就去自杀的?渺烟姐姐撞在我身上的力道我是清楚的,她是真心寻死。”阮依依循序渐进的开始推理:“就算她是花魁,被人买了初YE没收货又不是死罪,大不了再抬高价钱卖给别人。可是她眼巴巴的上门求师叔收货,肯定另有原因。”

颜卿点头,项阳听见,不禁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他了解女人,但他不一定比女人更了解女人。

“桢襙对女人来说很重要,就算是青楼女子,也不至于这样随便,除非……除非有逼不得已的事。比如……涉及到她的生命,或者,有别人觑觎她的美色,但那人是渺烟姐姐宁死也不想给的……”

阮依依刚说完,项阳突然用力的拍了拍脑袋,说道:“上前去青楼时,我隐约听老鸨说过,有很多人在竞投渺烟的初YE。老鸨还催我快些收货,说是不收的话就转卖别人……”

剩下的话,项阳便不敢说了。那天正是他带阮依依去青楼玩的日子,他原本想就在那夜收货的,结果阮依依出事,他吓得魂不附体,就是端来西施给他,他也没有半点“品尝”的意思。

颜卿一听,觉得阮依依说得很在理。如果事情正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渺烟寻死的事情便会有合理的解释。如此看来,她性子刚烈,倒也算是坚贞不屈。

“师叔,你也太混账了!渺烟姐姐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你还关她在柴房里……你真是简单粗暴不讲道理!”阮依依得理不饶人,顺带把项阳说了一通。

颜卿叫来小四和香瓜,让他们带了身干净衣服去柴房。渺烟换好衣裳后,香瓜又叫人帮她整理好妆容才将她带到竹屋。

颜卿已经点上薰香,阮依依想凑热闹,强撑着不肯睡觉,搂着颜卿的腰不放。渺烟进来时,正在打瞌睡的阮依依立刻精神百倍,掀起纱帐连声喊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渺烟见颜卿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用被子裹着的阮依依,两人虽然没有肌肤相亲,但已经是亲昵,根本不象师徒,反而象夫妻。转头看向项阳,他已是见怪不怪,这才相信了坊间传说,越发觉得,只要赢得阮依依的同情,便能无往不利。

“渺烟姐姐,你坐。”阮依依话音刚落,项阳就主动搬来椅子,请她坐下。

渺烟刚想要跪下,项阳已经防着,伸手托住她的手肘,轻声说道:“我这小侄女最不喜别人跪来跪去,你若真得有心想求她什么,就别忤逆她。”

渺烟吃惊的望着项阳,见他也已看穿自己的心事,便不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求阮姑娘救救渺烟!”

“呃……”阮依依不知道自己竟成了她的救星,她狐疑的看着渺烟,问:“我要如何救你?”

“求阮姑娘收留渺烟。”

“可是这是国公府,要收留人,应该是我师叔说了算啊。”

阮依依都快急死了,渺烟绕来转去的就是不讲正题。阮依依知道古人说话喜欢含蓄,但这都到寻死的份上还含蓄,真心会把人磨死。

颜卿见阮依依着急,不耐烦的看了渺烟一眼,说:“姑娘有话直说,小徒被你伤得下不了床,还需要时间休养。”

渺烟站起身,冲着项阳福身,然后凄凄惨惨的说道:“大人若是不肯要了渺烟,明日,渺烟就要被坏人夺了清白。渺烟宁死,也不愿意被那畜生玷污了身体。求大人要了渺烟!”

颜卿赞许的看了阮依依一眼,她果然是天资聪慧,一猜一个准。

阮依依瞪大眼睛,问道:“不知渺烟姐姐说的畜生,是何人?”

“京都霍氏将军府的公子,霍钦!”

渺烟不需要任何理由,就留在了国公府。阮依依对她产生了深厚的兴趣,甚至晚上都不肯颜卿陪她,拉着渺烟在竹屋里跟她聊天。据说,她们秉烛夜谈,聊得很投机。

颜卿和项阳都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想多听些青楼里的风流韵事,顺便再问清楚霍钦是如何看上渺烟。渺烟不知原由,受宠若惊,问一句答十句,知无不言,大大的满足了阮依依的好奇心。

原来,霍钦早就相中了渺烟,只是那天竞投时被项阳抢了先机,一直怀恨在心。后来从老鸨那得知项阳没有收货,渺烟痴心已付,死活要等项阳收货,便带着小厮去了青楼,扬名初五迎财神这天他要亲自来开苞。

老鸨怕渺烟知道会逃跑,封锁了消息。也算渺烟命大,无意中听到了这件事,偷跑出来。

按照风俗,初三不利于行,但凡有点权势财力的人都不会在初三这天出行。三百六十五天也就这天青楼没有生意,所以老鸨放了姑娘们大假,让她们可以休息一天不用出门接客。因此,渺烟偷跑出来后,直到初四才有人发现。

老鸨不敢差人上门要人,只是传话来说两边都不好得罪,请项阳高抬贵手,将渺烟送回来。阮依依自然不肯,在屋里又蹦又跳的骂老鸨和霍钦,熬了一夜,眼底都青了,人还兴奋得上窜下跳。

渺烟见阮依依这样帮她,心里象吃了称砣似的,再安心不过。但霍家的势力也不可小觑,霍钦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见色忘义的混账东西,假如他非要把事情闹大惹出事端,国公府这边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颜卿轻轻的在好她腰椎上拧了一把,阮依依立刻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才安静下来。渺烟见自己成了不受欢迎的第三者,识趣的退出房去,随便用了些早餐。

香瓜端来熬好的八宝粥,里面添加了许多药材,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闻得阮依依肚子咕咕乱。

颜卿拿起银勺舀了小半勺,吹了吹,再放到嘴边试了试温度,这才送进阮依依的嘴里。

阮依依一整天没吃没喝没睡觉,早就蔫了,但她总惦记着渺烟的事,根本没有胃口,含了一嘴的药粥不肯咽下去,剪剪水瞳转也不转的看着颜卿,象等着吃骨头的小狗,就差摇尾巴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颜卿轻叹,说道:“我和你师叔已经想到对策了,你乖乖喝粥,师傅就告诉你。”1d548。

刚说完,阮依依已经端起碗,憋着一口气全都倒进肚子里去。幸亏颜卿交待过香瓜要将粥放得温热才能端进来,否则,阮依依的嘴又要被烫成猪嘴。

“等会我和你师叔会带渺烟姑娘进宫,求皇后首肯让项阳纳渺烟为妾。只要皇上皇后点头,霍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来抢渺烟。妾室进门可以不必拜堂,他们只需要做几年假夫妻,到时候让项阳以三年无所出为由将她休掉既可。”

颜卿缓缓道来,阮依依频频点头。只要齐浓儿点头,项阳可以光明正大的为渺烟赎身,做假夫妻,既能保住她的清白,也能给她一个安全的空间生活。三年后,霍钦肯定早就忘了渺烟的存在,项阳再休了她让她远走高飞,再美好不过。

“我也要去,我要进宫。”阮依依抱着颜卿撒娇。这么有趣有事她当然要在场:“渺烟姐姐第一次入宫,肯定害怕,我去还能陪陪她。”

“可是……”颜卿担心她的身体,迟迟不肯答应。阮依依举着手发誓,答应他回来后闭门不出十日专心休养,颜卿这才勉强同意。

项阳换好朝服后,便带着渺烟准备入宫。阮依依也挽了宫髻换上宫服,由颜卿牵着入宫。

事先灵鹊已经飞去朝凤殿报告这事,齐浓儿打量渺烟时,很是倨傲。阮依依坐在一旁,差点忍不住想提醒她,两天前她来国公府醉酒失态的样子,还不如渺烟。

人家渺烟千杯不醉,就是醉了,也是千娇百媚,把那些臭男人哄得神魂颠倒。齐浓儿虽然是皇后,但那天她借酒打颜卿,阮依依还记恨在心呢。

项阳也没有瞒齐浓儿,把要纳渺烟为妾的前因后果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尽管齐浓儿看不上渺烟,但冲着是霍钦要为非作歹这点,她就满口答应下来。当项阳问是否要请示吴洛宸时,齐浓儿的脸黑得跟煤炭似的,两指拈起块桂花糕,小口吃着,不理会她们。

刚巧柳翠前来奉茶,悄声在项阳耳边说道:“国师别再说了,皇上还在悦熙殿。”说完,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坐在项阳身边的渺烟,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脸,将手中另一杯茶递给了她。

渺烟能感觉到柳翠对项阳的亲近,以及对自己的提防。她恭敬的用双手接过茶,轻声说了句“有劳姑姑”。

渺烟的礼貌齐浓儿看在眼里,她赞许的笑笑,然后冷眼瞅了柳翠一眼。柳翠那点心思她是知道的,齐浓儿也乐于做这个媒,只是项阳总是不接她的话,不愿意娶妻纳妾,齐浓儿便不好再提。

如今项阳大大咧咧的带着渺烟说要纳她为妾,柳翠心里那个酸水直往外冒。但她是宫女,没有皇上皇后的谕令是不可能出宫嫁人。柳翠有些哀怨的想着心思,心不在蔫的放了手,渺烟并没有接稳茶杯,滚烫的茶水哗啦一下,全都倒在渺烟的手上。

渺烟一声惨叫,两只手背变得又红又肿,水泡就象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快去拿烫伤膏!”齐浓儿恨铁不成钢,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柳翠吓得怔住,愈发恼火。

渺烟见齐浓儿动怒,本能的要将双手往怀里藏,不让项阳看伤口。

“快拿凉水来冲冲,再上烫伤膏。”阮依依见渺烟太过紧张,便主动上前查看伤口,担忧的说道:“阿弥陀佛,千万别留疤。”

渺烟被烫的时候只是吓得失了神,听到阮依依说可能会留疤时才哭了出来。宫女拿来烫伤膏带渺烟去侧殿上药,项阳不放心,不时的往那边看去。柳翠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里更加难过。

“师叔,这里是朝凤殿,注意形象。”阮依依小声提醒他,把他按回到椅子里,转身突然发现齐浓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颜卿的脸看,好象在看他脸上是不是还有被她掌掴的手指印。

阮依依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他们师兄妹之间的是非还真多,自己也不知何时被夹在了中间,把这印染缸搅和得更加混乱。

“大过年的,阮姑娘为何叹气?”吴洛宸刚跨进朝凤殿的门槛就看到阮依依正在摇头叹气,不禁笑道:“才听说你昨儿又受了伤,伤哪了?”依动见次哭。

齐浓儿见吴洛宸回来,迎面走了过来。众人正要行礼,都被吴洛宸拦住,说是家人小聚不必多礼。齐浓儿等吴洛宸落座,这才接过他的话头,把阮依依被渺烟撞伤,以及项阳要纳渺烟为妾的事都说得详详细细。

末了,齐浓儿说:“臣妾已经允了师兄纳妾的事,不知皇上可有异议?”

“纳妾又不是娶妻,犯得着来请皇后做主吗?”吴洛宸似笑非笑的看着项阳,这时,渺烟已经上好药正缓缓走来,初次见到天威,也不惊讶,依礼跪拜后,退到项阳身后低首垂眉,很是温顺。

当着众人的面项阳不好查看渺烟手背上的伤,他尴尬的冲着吴洛宸干笑,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那痞子样,吊儿郎当的说:“年前皇后责骂微臣,说微臣是的流连烟花柳巷的红尘客,自己染了红疹病不说,还害得半朝臣子也跟着染病,要微臣收心找个女人过日子。微臣也是谨记皇后教诲,这才纳妾的。”

吴洛宸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不再追问项阳纳妾之事。

阮依依见渺烟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一夜未睡再加上身上的伤,令她精神不振,整个人渐渐萎靡。

若是从前,她肯定会赖在颜卿身上撒娇闹睡,可是自从知道齐浓儿对颜卿的特殊感情后,阮依依刻意不在她面前与颜卿亲热,所以只能强撑着,听他们之间的寒暄,渐渐的,神志开始涣散,目光没有焦距,头也开始不自觉的往前耷拉,象小鸡啄米似的。

“阮姑姑这是怎么了?”齐浓儿问颜卿,当她得知是因为阮依依昨晚与渺烟秉烛夜谈才没精神时,齐浓儿吩咐道:“柳翠,你送阮姑娘去归燕阁,让她好生休息。渺烟姑娘也一并去吧,你第一次进宫,瞧瞧也好。师兄就留在这里陪本宫说说话,用完膳再回去吧。”

☆、第七之十二章 过年之真真假假惹祸了

阮依依早就困得上眼皮粘着下眼皮,听完齐浓儿的安排后便急冲冲的往归燕阁赶去,裹进被窝里痛痛快快的酣睡起来。渺烟简单的参观完归燕阁后,便与归燕阁的宫女一起做女红,等着阮依依睡醒。

齐浓儿等她们都走了,这才懒洋洋的假装关心婧贵妃:“不知妹妹身体可有好些?臣妾一直想去探望,但太医说妹妹要静养,臣妾又带着两位皇子不能脱身,所以才未曾去。”

“不碍事,太医说了,不过晨吐,很多孕妇都有的。”吴洛宸一提起婧贵妃怀孕就眉头舒展。无论怎样,都是他的皇子,假如皇宫宗亲能在他这代得以繁盛,也是幸事。

齐浓儿本就是假心假意的问,却没想到吴洛宸答得这般认真,还喜不自胜。她只能强压住心中那点嫉妒和怨恨,逼着自己陪笑着,说了些足以证明她是贤妻良母的话,做着皇后的本分。

颜卿与项阳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颜卿突然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不知是哪位御医负责请婧贵妃的平安脉?”

“太医院里的朱太医。”齐浓儿听出端倪,问道:“师兄有人要举荐?”

颜卿指指自己,正经八百的,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吴洛宸曲指轻敲桌面,没有马上应答。颜卿清高骄傲,竟然会主动请缨帮婧贵妃。特别是婧贵妃和霍钦都曾伤过阮依依,他们之间早就结了不可化解的结梁子,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颜卿是不可能答应帮婧贵妃把脉。

“皇上不知道,刚才皇后求师兄帮忙,两人吵得快要翻脸。”项阳立刻出来打圆场:“皇后说皇子能顺利生产全靠师兄立了大功,师兄原本就该守护无忧国子民。婧贵妃喜得龙子,天降祥瑞,假如师兄能帮忙把脉开些保胎方子,以和为贵,有何不可。”

吴洛宸赞许的拍了拍齐浓儿的手,深情赞道:“浓儿,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齐浓儿习惯了后宫的勾心斗角,深知有好事时要快点上,遇见倒霉事就要马上闪。颜卿和项阳合力给她戴了这么大一顶高帽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戴白不戴。

“师兄与霍家有过节,但冤冤相报何时了。臣妾觉得,假如师兄这个时候能主动示好,既能化解矛盾,还能为皇家子嗣效力。皇上如果觉得让师兄去把脉不合适,就当臣妾胡乱操心,说错话做错事了。”

项阳刚喝下去的茶,差点就喷出来,齐浓儿关键时候比谁都上道,那神情、动作和说话,都点到为止,没有半分夸张。

项阳和颜卿进宫前商量过是否要告诉齐浓儿他们的计划,当时他们担心齐浓儿知道了不能表演得真实,才决定按下不提,只由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却没想到,齐浓儿是如此的应答如流,白白让他们担心。

吴洛宸听齐浓儿这么一说,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齐浓儿怀双胞胎龙子时,颜卿的高超医术他已经见识,其实,他也动过请颜卿来替婧贵妃把脉的心思,只是他们早有芥蒂才没有提。而且,婧贵妃自怀孕后就有些神经兮兮,总是担心有人谋害腹中胎儿,所以坚持只让朱太医把脉,不肯让别人来看。

不过,刚才齐浓儿这些话都说到他的心槛里,令他更加的怜爱这位皇后。

“浓儿,你这几天清瘦不少……是朕没有照顾好你。”吴洛宸的甜言蜜语果然是灵丹妙药,齐浓儿一听,立刻眉开颜笑,有些矫情的拧了拧身子,好象在责怪吴洛宸。

项阳见他们话题越走越远,便说:“皇上,我师兄把脉功夫一流。听说婧贵妃已有身孕一个多月,只要让我师兄一把,定能知道是男是女!到时候,婧贵妃给娃娃缝制衣裳时,心里也有数啊。”

吴洛宸依旧只是笑笑,并不答应。颜卿早就料到会如此,也不急,仍然摆出他平时目空一切的姿态,但语气却诚恳了很多:“其实,太医院里,还有一位御医有识得胎儿性别的本领。”

“哦?是谁?”齐浓儿和吴洛宸异口同声。他们俩是真心想早点知道婧贵妃腹中胎儿性别,只不过他们所希望的答案是截然相反的。

颜卿笃定说道:“王太医。”

“哦……听说王太医年轻时曾经在佛牙山脚下跟仙医学过几年,这是真的?”吴洛宸见颜卿点头,又笑道:“听说阮姑娘拜了王太医为师爷,没少在王太医府里闹腾。”

项阳也跟着笑道:“是啊,皇上不知道,那傻妞跟王太医的孙子杠上了,叫板说非要把他弄到太医院里来耍。傻妞还说了,如果她没本事把王仕青弄进太医院,她就倒着走!这会儿她是太困去归燕阁休息,否则,肯定要缠着皇上闹这事呢。”

“哦,不就是太医院进个小药童,既然是王太医的孙子,就让他进宫学医,顺便陪阮姑娘玩。”吴洛宸看上去心情不错,一听到项阳说是阮依依闹着要办的事,马上就答应下来。

颜卿和项阳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容易办成,愣了会,这才替王太医谢恩。四人又闲聊几句,正巧碰到王太医进宫请平安脉,吴洛宸想起颜卿的举荐,便顺口问了王太医。

王太医正想推脱,齐浓儿开口说话:“王太医,刚才皇上已经准了让您孙儿入宫学医,还不快谢恩。”

王太医见颜卿和项阳正坐在旁边,回想起他们在府里说的话,明白是他们和齐浓儿帮了忙,立刻跪了下来对吴洛宸叩头谢恩。

虽然齐浓儿不明白为什么颜卿非要王太医去给婧贵妃请平安脉,但她还是推波助澜:“方才我师兄还向皇上举荐王太医呢。听说王太医能通过把脉识得胎儿男女,皇上正发愁着,王太医一来,不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婧贵妃怀孕之事王太医早就听说,太医院里早就有人谋了心思去巴结。要知道,假如婧贵妃能顺利产下龙子,专门负责请平安脉的御医也会因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只是朱太医是婧贵妃钦点的御医,王太医自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去插一杠子,是福是祸,难以预测。

吴洛宸先前拒绝了颜卿的主动请缨,还有些说法。假如他再拒绝王太医,在齐浓儿这边也难以交待。吴洛宸考虑了会,觉得多个太医联合会诊会更加安全,确保万无一失。更何况王太医常年在宫里保持中立,又德高望重,由他诊脉,别人也无二话。

“王太医,这些天婧贵妃日日晨吐,一到傍晚身子就不舒服,朕也被她闹腾了好些天。不如你和朱太医一起会诊,看看婧贵妃的身子该如何调理。”吴洛宸又扭头对身边的李德荣说:“你陪王太医去一趟悦熙殿。”

王太医领命,随着李德荣往悦熙殿走去。齐浓儿端起茶佯装品茶,实际却在偷笑。

婧贵妃为了争宠整日说身子不适,拿着肚子里的孩子来要胁吴洛宸,要他留宿悦熙殿。她做梦都没想到,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吴洛宸专程叫王太医去诊,是真是假很快就能知晓。

颜卿和项阳面不改色的坐在那儿继续找话题说,齐浓儿有种扳回一程的块感,人也变得精神起来,扯着扯着,忽然说起了项阳的安乐坊,还煞有模样的问起了安乐坊的经营。

“听说你把安乐坊的药材全都接济给了老百姓,还免费帮他们医治。这等善事师兄应该多做做,为皇上分忧,也顺便给朝廷争些脸面回来。”齐浓儿说完,还冲着吴洛宸撒娇:“皇上,臣妾说得对吗?”

“项阳你经营安乐坊也有四五年了,怎得突然想起做善事?”吴洛宸只是笑,安乐坊专门做达官贵族的生意,太医院里一半的药材也是从安乐坊采购的。这些年项阳从中没少赚银子,突然一下这样大方的把药材全拿去接济穷人,吴洛宸对这消息还是有几分怀疑的。17894291依完得眼酣。

齐浓儿不提安乐坊也就罢了,一提,项阳的脸就变成了苦瓜。安乐坊是他的摇钱树,是他的金库他的财产,结果,全被阮依依卖光了。卖光了也罢,还要逼着他好象很享受,他那一肚子的苦汁被“善事”两字憋得压根不敢吐出来,只能硬生生的全都咽了回去。

吴洛宸见项阳伤心成那样,忍俊不禁的笑了。颜卿见他这般不争气,摇头笑道:“都是依依的主意,项阳拦不住,到现在还在心疼。”

齐浓儿噗哧一下笑开了花,她抑郁了几天,终于开怀大笑。吴洛宸非常同情项阳,但一听到是阮依依的主意,马上抚掌称赞。项阳被臊得里外不是人,丢了夫人又折兵,只好低着头由着他们笑话。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王太医从悦熙殿回来。齐浓儿也不急,召回柳翠开席用膳。期间,吴洛宸一直若有所思,午膳结束前,李德荣回来了,在他耳边轻语两句后又离开,依旧没有看见王太医的身影。

颜卿素来进食很少,项阳心痛安乐坊也没心情,只有齐浓儿胃口大开,比以前多吃了一碗饭。颜卿见她谈笑风生,如同失忆一般完全不记得初二来国公府胡闹的事,松了口气,耐心的等午膳结束,归燕阁的宫女突然气喘吁吁的跑来,说阮依依被吵醒,正在那里大闹天宫。

细问之下才知道,刚才他们用膳时,御膳房另外做了几道小菜送到归燕阁给阮依依和渺烟品尝。渺烟初来乍到,不敢坏了规矩,只好饿着肚子等阮依依醒来再用膳。

谁知阮依依睡得象小猪似的,裹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送去的饭菜已经热了三回,再等下去谁也别想吃饭。

归燕阁新来的宫女不熟悉阮依依的脾气,自告奋勇的叫阮依依起床。谁知道宫女手上的力气大了些,碰到她的伤痛醒了,阮依依的起床气跟火苗似蹭蹭蹭往上窜,裹在被窝里哭着喊疼,偏又困到不行睁不开眼,嘤嘤嘤的直喊“师傅”。

众人见捅了马蜂窝,只好来找颜卿求助。

颜卿急忙向吴洛宸和齐浓儿行礼告退,拉着项阳就往归燕阁跑。刚一进门,就看到渺烟惊慌失措的样子,知道她被阮依依闹脾气的样子吓着了。项阳拉着她到一旁解释去了,颜卿则直接来到房里看阮依依。宫女们见颜卿来了,个个如释重负,纷纷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关好。阮依依不知颜卿来了,正裹着被子在床上闹腾。

“阮阮,又闹脾气了?”颜卿刚坐下,阮依依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卷着被子一咕噜的滚了过来,伸出脑袋将脸贴在他的手掌心里轻轻磨蹭着,顺着味往上闻。

颜卿见她一直闭着眼睛,困得睁不开,闻到他的味道才乖乖的爬出了被窝,贴身穿的亵衣扣子松了大半,露出瘦削光滑的肩,和绣着大黄鸭的桃花肚兜。拆了宫髻的青丝散落在身上肩上和后背,还有几缕粘在嘴边,细细的,软软的,弄得她的脸痒痒的。

颜卿无奈的摇头,知道她熬了一天一夜早就体力不支,又受了伤极其需要休息,没他在身边,她素来睡得不踏实,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不懂事的宫女活活闹醒,没有脾气才怪。

“师傅……抱……”阮依依嗓音软糯,如孩童般伸出手在半空中晃动,却总是抓空。

颜卿本想替她穿好衣服再抱她,见她皱着眉哼哼叽叽的不高兴,只好一手揽着她,一边拉过锦被,将她美好的惷光掩住。

阮依依一靠在颜卿身上就象泥鳅似的直往他怀里钻,双手熟悉的找到颜卿身上白袍的领口,轻轻的扯开,探了进去,慢慢的滑到腰间在后面合拢,手指头无意识的轻轻在他后腰抠弄着,习惯性的摸了两把,才停下来。

颜卿身上的白袍很快就被阮依依弄得门户大开,颜卿袒/胸/露/乳,阮依依也衣衫半解,两人上半身有大半部分都贴合在一起。颜卿体温适中,外面北风呼啸他却温如暖玉。阮依依血气不旺又适逢葵水,全身冰凉,贴在颜卿身上,被熨烫得各种舒服。

阮依依才靠了会又不安生,咕噜咕噜的喃喃两句,竟从爬了起来,双腿跪在颜卿面前,双手环住颜卿的颈后,自动自觉的跨坐他的腿上,腰、腹、胸紧紧的贴在一起,特别是那两团软棉似的小东西,抵在他硬硬的胸口之上,随着她浅浅呼吸小幅度的蠕动着,三千发丝,全都披散在脑后,将她裸/露的后背藏了起来。

“乖,别这样。”屋里虽然没有别人,但颜卿还是觉得有些害臊。

阮依依躁郁的上下晃动着身体,她只想好好睡觉,可是耳边总有人象苍蝇似的嗡嗡嗡喊她起床。本以为颜卿来了会哄她,可是他总是将她往外面推,恼得她贴在颜卿身上来回磨蹭,就是不肯离开。

颜卿呼吸一滞,胳膊僵硬的悬在她腰间没有碰她。她半梦半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颜卿还是个正常男人,怀里温香软玉,不停的自己身体蹭着他的身体,这动作,仿佛在调情,如罂粟般香艳动人。纵然是颜卿清修多年,也不得不闭上眼睛大口呼吸,强迫自己不要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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