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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不要放弃治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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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沈氏倒退一步。
“月儿,”叶姻回身,一字一句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你为了不伤我们表亲之间的和气,拼了命担了这干系,可是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叶姻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怕眼泪掉下来,猛吸了一口气,俯身抓住月儿的衣襟——
月儿,月儿,我的未来再也不需要你的牺牲来成全,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来成全!叶姻重生一次,是为了守护你们的,而不是让悲剧再演一遍!
“我告诉你!”叶姻把那口气忍了下去,加重了语调道:“你这样会害了表少爷的,懂吗?有病得治,我们替表哥瞒着,若是他在科场上发作了,岂非大过!”说着,抬起头对着叶母跪下,高声道:“老太太,听说宫里的柴太医最擅长疯疾之症,要不等父亲回来,我们请他出面把柴太医请来看看……”
叶母站在那里一直沉默不语,此时见叶姻如此,只“嗯”了一声,那眼眸审视着叶姻,又望了望沈氏,“哼”了一声,顿了顿拐棍,转过身回了正房。
沈氏面色变了变,疾步跟着叶母走进了房中,一会儿子随身的几个丫头婆子都走了出来,屋里关了门,待了一盏茶的功夫,沈氏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低头见叶姻与月儿还跪在那里,抿着嘴走到叶姻面前,把她拉了起来,柔声道:“姻儿,天怪冷的,你这孩子也是傻,为这么点儿事这么着跪着,若是冻着了可怎生是好?要说你这丫头倒是好心,不过也是好心办坏事,这府里传得沸沸扬扬,不论说什么总是不好听的。”说着,扬起头对身边那婆子道:“袁嬷嬷,把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记下来。”
袁嬷嬷答了声“是”。
沈氏顿了顿,声音变得凌厉道:“老太太吩咐了的,此事一律不准提,若是有那不长眼的传出半个字,我就按着这册子一个个地找,早晚查出那多嘴碎舌的,打个半死赶了出去!”
☆、第15章 百般揣测
沈氏主持中馈多年,自是个有能耐的,很快沈典之事被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府里再也无人敢传什么,叶姻找婆子抬着月儿回了自己的文澜苑,指挥着丫头煎了药,亲自给月儿端了上来。
“小姐……”月儿靠在迎风枕上,眼泪哗啦掉了下来,她主子终于长大了,长得可以保护住自个儿,还能护住她,怎能不让她感慨万千……
叶姻拍了拍月儿的肩头,道:“先喝药。”
“我自己来。”月儿见叶姻竟要亲自服侍她,十分过意不去,忙强撑着坐起来,却见那碗已经端到嘴边,只得张口喝下,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咙流下,心里却甜滋滋的,刚要说话,忽然嘴里塞了一枚蜜饯,眼见小姐肃着脸道:“月儿,下次再这么自作主张,天天喂药。”
月儿喃喃道:“我……我这是怕……”
“再怕也要跟我先商量,本来我打算好了,被你这么一闹腾,倒是差点出事。”叶姻见月儿满面歉意,于心不忍,拍了拍她的手道:“下次再这么着,就逼着吃药。”
月儿“噗嗤”一笑,眼泪却掉了下来,道:“小姐,你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叶姻“嗯”了一声,扶着月儿躺下道:“小姐已经好了,你却倒下了,以后用你的地方多着呢,我就这么一心腹人儿,你没了我找谁去?”说着,忖了忖又道:“月儿,我知道这院子里都是母亲的人,你再给我找找,或者有那不起眼的小丫头里有可用的,倒是要留心,今儿有些撕破脸,挨不住日后会出什么事。”
月儿脸上勃然变色道:“小姐的意思是……”
叶姻嘿然道:“没什么……你先歇息。” 说着,眯起眼望着后罩房里的一地金光,初春的夕阳透过窗棂照得人影淡淡,透出乍暖还寒的瑟瑟冷意,可她心里却是暖的,活了三辈子,前两辈子都在自私妄为里轻舞飞扬了,从来没感受到能守护他人的那份踏实感……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叶姻攥着月儿的手,望着月儿朦胧睡去的秀脸,阳光透过床幔,在那如玉的脸上形成一圈光晕,衬托出一切静谧美好,她给月儿盖上被子,轻轻退了出去。
月儿住在叶姻正房北面的后罩房,拐过一个角落便是抄手游廊,院子里迎春花开,惹出一抹金灿来,映着夕霞在苑里流光飞舞,几个小丫头正在剪枝子,见了叶姻,忙施礼道了声“小姐。”
叶姻点了点头,抬头见阳光正好,眼前如画,想起前世宿业,今世得报,因果轮回里,也抱怨过,逃避过,害怕过,可是现在……只要努力,就会改变的,她攥紧了拳,大步向前走去。
第二日要去大悲寺,月儿病倒了,辰儿星儿两个给叶姻打扮妥当,跟着叶姻并李嬷嬷去文礼苑,与叶母沈氏等人辞别之后,一起走到大门口,见门前停着一辆珠宝华盖车,青色的布幔低低垂下,后面跟着十几个婆子并丫头,还有十几个护院,辰儿过去扶着叶姻上了车舫,抬头见徐氏那粉光正艳的脸,见她进来,勉强笑道:“大姑娘”。
车舫轱辘“吱呀呀”响起,叶姻其实有一肚子话要与徐氏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人与人之间很微妙,先前徐氏对她还是一片坦诚,此时仿佛关了门的闷葫芦,神情莫测,默默之间,竟是相对无言。
“三婶娘,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的,你别歉意,我问你,你可是真心要去大悲寺开光的?”叶姻忖了忖,决定开门见山。
徐氏脸色一变,低了头,抬起头来已经眼中含泪,道:“大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的苦。”
“我知道才问的。”叶姻尽量缓了语气,道:“那日三叔回来的早,我竟没得问,再找你,你也不回了,你说要你表哥通信,可是有……有什么着落了?”说着,心砰砰乱跳,嘴唇抖了起来,忽然紧紧抿住,不让徐氏看出自己的紧张。
徐氏低头不答,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个不停。
叶姻见了越发疑惑,恨不得拽过徐氏的衣襟,问个清楚明白,只是她知道自己越是着急,徐氏越是不敢答,只得沉了心,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淡淡道:“三婶娘从前跟我是知心的,不知为甚,怎么生分起来?”
“我……”徐氏抬起头,眼中含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里,有着异样的坚定。
“三婶娘,你说我让你这么做的,如今我倒成了外人不成?亏的我担心你,巴巴地赶到老太太面前要跟你一起去。”叶姻握住徐氏的手,语重心长道。
“原来大姑娘去大悲寺是为了帮我……”徐氏忽然戛然而止。
叶姻面不改色地点头道:“我去大悲寺是为了帮衬你的。” ——至于帮衬的法子你就不要计较了。
徐氏面上显出犹豫挣扎之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大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不要掺进来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没好处,我反正已经落了心的。”
徐氏越这么说,叶姻越是着急,她努力回忆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想着徐氏从前口口声声与表哥传信,如今竟贸贸然要去大悲寺,难不成……
这就准备行动?
可是这不合理呀,眼看着春闱将近,她表哥再脑残,也不可能拖着礼部尚书家的儿媳妇私奔,这是情种上身,精虫上脑的节奏吗?若仅仅是私会的话,徐氏又为什么吞吞吐吐,不肯告诉她呢?
怎么办?
叶姻挠了挠头,靠在车壁上,听着车外骨碌碌的响动,车帘一下下随风飘舞,吹进阵阵清风,打眼望去,缝隙里已经不再是繁华世间,而是笔峰挺立透空霄,曲涧深沉通地户。两崖花木争奇,几处松篁斗翠,全是一番山明水秀,这情形她隐约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想起前世自己与圣僧种种,越发心烦意乱,忽然在这茫茫里,脱口而出道:“你可要与你表哥私奔?”
☆、第16章 初入寺中
徐氏簌然抬头,嘴唇抖得秋风落叶,却狠狠咬住,不肯应答。
叶姻的心呼啦啦坠了下去,果然,彪悍的人生不许解释,那位居然敢跟三婶娘在春闱前私奔,这得需要多少大无畏的脑残精神?她艰难地咽了口吐沫道:“三婶娘,你可想过,你若是这样了,你们徐家……”
徐氏低头不语。‘w…r…w…h…u。c…o…m‘
叶姻皱了皱眉又试探道:“你表哥寒窗苦读十年,为了你放弃了举业,一旦有一日埋怨你,可怎么办?”
徐氏忽地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却死死忍住。
“你听我说,三婶娘,我以前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私奔了……”叶姻脑海里想着那些悲剧故事,却因为看过的小白文太多,即使是悲剧的结局,也是些神经病逻辑,没一个对认清现实有帮助的,正着急间,忽然想起鲁迅的《伤逝》,郎才女貌,性情相投,诗词歌赋,浪漫无比,结果呢,日子消磨了一切诗情画意,那个为爱付出一切的女人,终于沦落成为琐屑计较的庸俗妇人,而那个曾经真心爱过的男人,终于无可奈何变成了薄情郎……
这个好!
叶姻拉着徐氏的手道:“三婶娘,你想过没有,你表哥没有什么生息,你带的的银子再多也是有限的,你们坐吃山空,很快就不行了的,到时候你怎么办?再者,这过日子不是风花雪月,很多事情要面对的,你无名无分跟着他,他总不至于一辈子不娶妻吧?……”
“大姑娘!”徐氏忽然止住叶姻的话头,皱着眉道:“你为什么变了?”
叶姻苦着脸道:“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徐氏果然引起了好奇心,道:“什么梦?”
“梦见你跟你表哥私奔之后,又被你表哥抛弃了……”叶姻吞吞吐吐道。
徐氏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又是一红,忽然转过头,望着那车窗外的山清水秀,淡淡道:“我明白了,大姑娘其实是怕了的,本来这念头是你鼓起的,如今你又怕了,你放心,即使我落不到那好下场,也不会怨你的。”
叶姻却并不因此减轻了那内疚,她见这面劝不进去,只能从另面道:“你自己不怕,这也罢了,我只问你,婶娘即使不顾叶府体面,你父母生养你一辈子,难不成你忍心让他们一辈子蒙羞?”
谁知徐氏竟嘴角弯弯,眯起眼道:“大姑娘放心吧,必会妥当的法子的。”
妥当的法子?
叶姻心下大奇,待要问,却见徐氏紧紧闭住嘴,转头靠在车壁上,竟闭上眼睛,知道这个是问不出来的,也只得见机行事了。
叶家离大悲寺不远,大约半天功夫,已经到了山头,叶姻正在揣测徐氏的法子,只听车舫“格拉”一声停住,耳听李嬷嬷道:“小姐,三太太,到了。”府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徐氏的辈分虽高,地位却比叶姻低着不是一点半点,因此李嬷嬷先叫了“小姐”。
辰儿过来打帘子,李嬷嬷先扶着徐氏走了下来,见叶姻坐在车舫不动弹,奇道:“大小姐?”
“哦……”叶姻咬了咬嘴唇,扶着李嬷嬷的手走了车舫,眼见琉璃碧瓦;八字红墙。隐隐见苍松偃盖,潺潺听流水鸣弦,山门上大书齐朝圣祖手书“大悲寺”,在阳光下烁烁发光,正是死也不想见到的情景,雪夜的痛本来已经结了疤,如今却被这样的景物挑破了,汩汩地流出血来,叶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了?小姐?”李嬷嬷见叶姻脸色不对,道:“可是哪里不舒服?”她知道昨日沈典之事,今日侍奉得越发殷勤。
“没……没什么?”叶姻用尽力气笑了笑,忽然后悔起来,自己前世不长脑子,除了月儿,身边竟没有培养起一个心腹,如今月儿病了,周围全是沈氏的眼目,一举一动皆在其监视下,连难过的心情也不敢表露。
不过也好,叶姻想着沈氏,精神一震,来不及伤春悲秋,快走了几步,跟上了徐氏。
大悲寺乃皇家寺院,气势雄壮,庙前宾客云集,知客僧也是十分老道的,见他们车舫上的叶家标识,忙走了过来,合十道:“请问施主……”
因徐氏与叶姻都是年轻女子,李嬷嬷赶上前道:“法师好,我们是礼部叶家。”
知客僧立时点头道:“可是为了圣僧明日开光之事?”
李嬷嬷合十道:“正是为此,劳烦法师了。”
知客僧飞快地睃了徐氏与叶姻一眼,迟疑着正要开口,忽听徐氏道:“法师不必为难,我们也不是贸然来的,那琉璃佛珠几个月前得了明禅法师的允许,在佛前培着了的,如今圣僧开光正是时机。”她素来唯诺,此时说话却出奇的流利,叶姻不由望了她一眼,见其依然低着头,敛着手,那忽闪的睫毛透漏出内心的不平静。
知客僧听了这话,方松了口气,笑着对她们道:“请叶家施主勿怪,因圣僧开光之事传开,这几日竟是不停歇地来了几百家,都是要让圣僧开光的,明日*怕是千人之上的,这寺虽大,竟住不开了,方丈明远法师为了方便,只得许约好的,其他的竟一概不能了的,因此我要问上一问。”
“没事,没事,我们也不会常驻,否则也不止这么几个人,这次来只为了拿老太太的寿礼,拿了就走,法师放心。”李嬷嬷笑道。
知客僧听了这话,点头道:“施主就跟我来。”说着,拐了个弯,向寺庙的拐角走去,寺庙正门除非正典大礼抑或皇上来才会开放,普通俗众自然从偏门进。
李嬷嬷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叶姻跟前,道:“小姐,你看……”
“走吧。”叶姻见徐氏已经当先跟去,心中越发惊异,虽然大悲寺是让她伤痛的地方,但是因为徐氏的事情牵着,她竟没了心情伤痛,快步走了几步,跟上徐氏的脚步,笑道:“三婶娘,这么急?”
☆、第17章 半夜幽会
“喷嚏”叶姻忙捂住嘴,挪了挪冻僵的身子,寒风瑟瑟,在冷飕飕的月夜里蹲墙角,怎一个“苦逼”了得——可又能如何?白日里无论如何探不出实情,眼堪堪明日便是开光之日,隐隐预感到一定有大事发生,叶姻牙一咬,脚一跺,决定拼了!
指使开丫头婆子之后,她换上一道简装便服,偷偷摸摸绕到了徐氏的禅房,耳听丫头婆子伺候完徐氏洗漱,却一直没有动静,初春时节,山风凛冽,她又不是武功高手,只冻得浑身僵硬,只得挪了挪右腿,又挪挪左腿,左三圈,右三圈做运动,防止第二次冻死在大悲寺,心里暗自发狠,以后死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正恨恨间,忽听门“吱呀〃一声,虽然轻微,却让叶姻精神一振,她悄悄从窗下向前爬去,摁住墙角见那门轻轻被推开,从里面出来一人,悄声悄步,看身形正是徐氏,心中一喜,果然让她等到了。
眼见徐氏左右环顾,见院中无人,大家此时都歇息去了,这把院门打开,走了出去。
叶姻连忙跟了上去,只是她没有受过跟踪训练,只在穿前电视里看过一些,只能见树躲树,见墙躲墙,见徐氏七拐八拐,逶迤向后院走去,只是徐氏仿佛也不认路,走了这边,感觉不对又走了右边,左三绕,右三绕,两个女人围着大悲寺捉起了迷藏,最后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徐氏气喘吁吁地在一处禅院前停驻,定了定神,轻轻扣门。
叶姻早被徐氏绕晕了,若不是凭着非要救她不可的执念,早跟不住了,如今见徐氏在一所禅院前停住,她不由扶着不远处的树,吁了口气,心道尼玛,姐,你也太能绕了吧,不是故意的吧?
徐氏扣门不久,那门边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见了徐氏十分惊喜,握住徐氏的手低低絮语,叶姻知道那必是她表哥,只是离得太远,她听不清楚内容,正着急间,忽见那表哥拉着徐氏向自己这边的树丛走来。
叶姻脑袋“嗡”地一声,恨不得立时变成轻功高手,飞身上树,可她哪里跳的动,只得向树丛深处退去,只听脚步踏着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惊得立时停住脚步,抬头见男女已经近前,忙躲在树后偷瞄,谁知他们竟恍然未闻,大抵乍然相见,心情激动,无心他顾。
“表哥,我都准备好了,你放心。”徐氏低低道,抓住那青年男子的手。
叶姻借着月光打量着那男子,见其穿儒生打扮,穿一领蓝袍,腰间勒一条黄丝绦,足下踏一对乌靴,鬓若刀裁,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倒是位清秀的美男子,只见他拍了拍徐氏的手道:“兰儿放心,我已经与逸致兄说好了,他家卫最是厉害,必能保你平安,若是……若是……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就是。”
“表哥……”徐氏抬起头,眼中含泪,梨花带雨,玉蕊娇花儿似的,仿若琼林玉树临凡。
男子经不起这样的丽色,忙把徐氏搂在怀里,柔声道:“兰儿,以后你跟着我,可要受苦了。”
徐氏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想起叶姻在车舫里的劝诫,忽地挣脱开怀抱,道:“表哥,你……你……以后若是嫌弃了我怎么办?”
男子怔了怔,忽然笑道:“怎么会?兰儿恁地会这么想?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徐氏似乎十分执着,顺着叶姻的话道:“若是我们逃出去,你永远不能娶我为妻的。”
那男子反应半晌才明白,忙握着徐氏的手道:“那我就一辈子不娶妻了,你就是我的妻。”
徐氏听了这话,嘴角弯弯,似乎十分甜蜜,忽然又想到什么,道:“那表哥,你的举业……”
男子拍了拍徐氏的手,安慰道:“无妨,无妨,逸致兄说若是我还想举业,他就帮我换个身份,是一样的。”
徐氏这才放心,“嗯”了一声,男子见佳人月光下,眉若春山,眼横秋水,想到从此长相厮守,心中欢喜,忙抱在在怀里,轻轻吻着,徐氏“嗯呢”着,两人动作越发亲密不堪……叶姻微觉尴尬,侧过头去,叶家大小姐在寺庙偷窥三婶娘偷人,这是何等狗血的故事啊,又想了想两人的对话,徐氏明日要做什么,还要护卫什么的,那个逸致又是谁?
正忖度间,忽听徐氏道:“那个逸致兄,表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男人正意乱情迷,听徐氏这么说,微微有些不悦,可如今人都跟他了,只得耐心解释道:“是这些时日在寺庙里认识的,他也同科的举子,我们一见如故,相交莫逆,那日你传信过来,正好被他看见,他倒是阔大之人,只说此事可行是可行,只是要小心从事,毕竟为人子女,不可逆了天伦,便说出此计……”
“他竟这么肯帮你?”徐氏的语气里有微微的疑惑。
“你竟不肯信他?”男子含着明显的不悦,道:“他倒是肯诚心帮我们的。”
“不是,不是。”徐氏忙解释道:“表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到萍水相逢,他竟然……”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一见如故,相交莫逆,你勿要瞎疑心,此人是个真本事的。”男子见徐氏不肯信他,十分不耐烦,道:“你若是不信,明日不敢跳的话,也由得你!”说着,推开徐氏,拧身要走。
“表哥!”徐氏忙拉住他,眼泪哗啦掉了下来道:“到了这地步,你还不信我的心吗?”
男子这才回嗔作喜,拉着徐氏的手道:“我自然是信你的,所以你要信逸致。”
徐氏咬了咬嘴唇,忙承诺道:“我是信的,我是信得……”说了这几句话,心里依然没底,道:“表哥,我再问一句,你别生气,那逸致大哥到底是什么来路,竟有护卫,可别是朝廷里的……”
男子“嗤”地一声道:“那又如何?只要权势够大的,便是把你明着抢了来,恐怕那叶家也不敢作声的。”说着,抱着徐氏道:“好了,好了,别操心了,明日你安心跳了便是。“
☆、第18章 今世重逢
月光之下,两人絮絮情话,无非男女恩爱,山盟海誓,天长地久,叶姻听之喟然,上世情字,让她死于非命,这一世竟是解脱了的,袖手凭栏,不过一笑置之,便正是因为如此,在这惨死的大悲寺里,竟无多少伤恨,她轻轻靠在树干上,听着那些唬人心跳的情话,嘴角只是冷笑……
便在这样的出神里,转头忽见徐氏与那男子已然不在,吓了一跳,忙从树丛里走了出来,眼见空荡荡的场上,晒着一地清辉,周围静寂无声,只有自己黯落的影子,与树枝间的斑驳形影相吊,她不由慌张起来,前世虽然对大悲寺不陌生,可是这边禅院却并不熟,怎么回去?
她拼命回忆着前世的那些记忆,想着家眷客房的方位,迈步开始向西边走去,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越过几处院落,又跨过几个大殿,随着自己的感觉拐过仪门内大院落,见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仿佛面熟。
是这里吗?
叶姻挠挠头,看着又不像,正怔忪间,抬头忽见一堵红墙的那边,一棵梧桐树,正像道自己禅院里那棵,左右环顾见前面同道已锁,来路又不知转到哪里,那堵墙却也不高,旁边那棵柳树正吐蕊拂叶,咬了咬牙,抓着那柳树枝子向上爬去,幸得她从前性子活泼,经常跑了跑去,倒也不比那柔弱小姐,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柳树上,扶着那枝子一步跨到墙头,吁了口气,把腿迈了过去,擦了擦脸上的汗,一抬头,却浑身动弹不得
她这辈子不想见到一个人,正静静站在院中,望着她——圣僧明澈!
叶姻想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想哭,却怎么哭不出来,只怔怔地望着这个男人,重生之后,曾想过无数次重逢场景,如今全化作了虚渺的云烟,前世种种,自作孽多,可是终究是为这个人而死,他竟连看也没看一眼,叶姻也不知自己该用什么心情对待,只是隔了一辈子,仿佛隔了一个轮回,爱也罢,恨也罢,忘记了,真的忘记了……
便这样无心无欲地望去,却也不得不承认那绝世天姿——怪不得圣上把他奉为圣僧,怪不得俗众把他奉为神明,那是神才具有的正大仙容,仿佛希腊神袛里的标准雕塑,每一部分都完美无缺到了极致,任何语言去形容其美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此时月光如水,清辉淡淡,白衣飘拂,雪白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即使毫无表情,也足以让万物瞬间窒息,只是回眸一顾,便让人匍匐跪拜。
神佛此时正站在院中,负手而立,望着自己,青山隐隐,流水昭昭,一切美景美色都变成了水墨画轴里的衬托,在那不染尘埃的高贵清华里显出了自惭形秽的低微,叶姻望着望着,忽然冒出一个奇特的念头,自己前世那么惨,不会是亵渎神仙的报应吧?这尼玛是人吗?明明是如来佛下凡太阳神在世好不好?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对望着。
此情此景难为情,叶姻尴尬地“咳”了一声,伸出手摆了摆,开口道:“hello;how do you do……”
说完,怔怔在想,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哦……”神开口了,泉水叮咚,声音簌簌,满院花开,连那梧桐树都娇羞绽放,“你怎么在这里?”语气里含着极深的不耐。
“我……”叶姻此时一脚跨在墙里,一脚跨在墙外,以最不雅的姿势扭着身子合十道:“菩萨大人,我迷路了,求点化,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明澈见她胡言乱语,皱了皱眉,眼目里闪过一丝眸光,也许是叶姻疑心,那眸光竟含着一种深深的厌恶与推拒,只是迅疾便消弭不见,又恢复了无波无动的面瘫摸样。
叶姻畏缩了下,仿佛在神的光芒里,自己更加卑微如尘土——这一世已经抛弃了穿越女的优越感,又舍弃了那“情”字,在这个如神邸的男人面前,自己竟俨然众人般只剩下那单单纯纯对神的敬仰与膜拜……
她自己也无法理解此刻的心境,可茫茫里忽然想起徐氏,看看天色晓明,回头迅速道:“圣僧,求指点,我找不到客房的禅院在哪里了?” 说着,扭着头望着那颗梧桐树,以一百八十度的姿势在墙头拧了三股。
正望着那梧桐树发怔,忽问道一股冷香,幽幽之间一股电流通过全身,叶姻打了个冷战,掉头看去,见圣僧已经走到墙边,心道不好,“喂喂”了两声,忽然腾云驾雾,自己竟被此人全身拎了起来。
前世最亲密的男人……
咫尺之距……
“完了……”这是叶姻意识消失之后的最后一句话。
待到醒来之时,自己正抓着明澈的衣襟,那天人之色就在眼前,春晓透明的亮色,在那如玉的脸上起了瑟瑟之意,“澈,我恨你……”叶姻眼泪汪汪道。
佛不说话,只悲悯地俯视着,一动不动。
叶姻忽然伸出双臂搂住明澈,又道:“澈,我恨你……”
佛的眼眸里渐渐起了氤氲,那墨玉的潭底泛起涟漪,只不过那不是欢喜,而是极深极深的厌恶,这样的厌恶让叶姻簌然而惊,趁着那一瞬间的清醒,她恶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头,连滚带爬了好一阵,吁吁停住,扶着墙站了起来,转过身,见佛还站在那里,清风吹起僧袍点点褶皱,面上无波无动——好歹没了厌恶。
叶姻尴尬地咳咳了两声,对明澈肃然合十道:“圣僧不要见怪,我方才鬼上身,你别害怕。”。
“鬼上身?”明澈皱了皱眉,飘到叶姻面前,道:“真的?”
叶姻没想到他如此之快,待要离开已然不及,本能伸出手拉住明澈的僧袍,恢复了深情款款模式:“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毒……我恨你……”
神也有被吓着的时候,明澈未料叶姻转变如此之快,吃惊之际,向后退了两步……
叶姻便又恢复了恭敬摸样,合十道:“圣僧,不好意思哈,刚才又上了。”
明澈皱了皱眉,站在那里静静不语,春风吹过,桃花朵朵,神忽然开口道:“不会是你的又一计?”说着,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叶姻扶着墙一边后退,一边吁吁喘气,道:“圣僧,别过来,我疯得都赶不上进度了,啊呀妈呀,饶了我吧……”
☆、第19章 有所图谋
晓明之中,春风吹过,禅院深深,静寂里只有枝叶哗啦啦作响,仿佛也借了神佛的光芒,生出了几分灵性,此时神佛眼波潋滟,那张让天地失色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座雕塑,静静地看着叶姻,忽地,向前走了一步——
“澈,你还记得我吗……”少女眼泪汪汪,梨花带雨。
后退一步——
“阿弥陀佛,不好意思哈,圣僧,鬼上身,鬼上身。”少女面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十分疏远客气。
向前一步——
“澈,我恨你,你枉为圣僧……”少女爱恨交织。
后退一步——
“又来了,阿弥陀佛,圣僧别管我,快走吧。”少女连声咳嗽,摆了摆手。
向前一步——…………
后退一步——……
“别玩了!”忽听少女一声怒吼,扶着墙喘了口气,对着神佛横眉立目:“神经病人很好玩吗?”
明澈停下身形,静静地望着她,忽然甩了甩袖子,飘然离去,脚步似乎极慢,速度却极快,瞬息之间人迹渺渺,春风吹过,流花飞舞,似乎是为神送行,可叶姻一点也没有心情欣赏……
一夜恩情,一世恩仇,生死之难,隔世重逢,若是仇恨,好歹开启趾高气扬模式,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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