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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不要放弃治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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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澈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嘴角浮出淡淡的苦笑:“因为……施主,怎样也无法成佛,最后重堕轮回,再解冤孽,此生此世,只为还业力而来……”

原来如此!

叶姻低下头,浑身一阵冷,一阵热,有些东西似乎明白,却又不敢去看,现在终于……

“承蒙施主昨日点拨,贫僧已回头是岸,只是这业力不还,终不能解脱……”明澈缓缓闭上了眼,面上无悲无喜,却又似悲似喜。

还……业力?

叶姻望着神,皱了皱眉,忽然之间一个念头灵光乍现!“还业力”的意思不会是,不会是……

前世我强了你,这世你强了我???艾玛,这可是不行滴!

“圣僧……”叶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畏缩地向床后退了退,道:“您……您说还业力的意思……是……”说着,又向床后退了一点。

明澈缓缓睁开眼,忽然一笑道:“其实我也不晓得……”本以为业力是以那样的方式,最后却证明是这样的方式,从前她情不自禁,如今轮到自己身不由己……想到这里,昨日那种伤渐渐变成了痛,这种痛又变成了怒,最后也不知是恼怒?是爱?抑或恨?只是这种奇异的情绪漫天覆地淹没了自己,忽然之间,明澈浑身发抖……

“是啊,圣僧,你已经还了啊,”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道:“你对我很好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而且我……现在很好,神,你可以安心去了……呃,您可以安心归西了,阿弥陀佛。”说着虔诚合十,从前对佛教轮回之说似信非信,如今自己重生了,对方又来还债,冥冥之力,深可畏惧。

明澈忽然笑了笑,一步步走近了少女,伸手抬起那张明媚的脸,从额头渐渐抚摸着脸上的点点滴滴,冰凉的手指在她肌肤上引起瑟瑟战栗,神的力量本来是亲切温柔的,神圣不带任何亵渎的,可是这样的抚摸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生杀之气,宛如燕王般那种绝对控制,只不过小小的接触,便震得她浑身动弹不得。

叶姻只觉头皮发麻,那个龌蹉却可怕的念头越来越盛,可偏生动弹不得,他们从前不是没有接触过,却从未有这样可怕的操纵力量,也许是他没显示,也许是她感受不到,此时此刻,茫茫无边里,一种轮回之力从天际边卷起万丈波澜,铺天盖地地淹没了她……

待她清醒过来,已经被明澈紧紧抱在怀里,嫣粉入口,紧紧咂住了她的所有,叶姻本能地想逃去,却被那条游蛇死死缠住,她浑身发抖,想大喊,想挣扎,想离开,甚至想让那个“她”出来,却什么也做不得,只能任由他紧紧缠住,不得动弹……

许久许久,明澈才松开了口,那神圣的面容染了人间的春//色,眼眸艳艳灼烧,亮得吓人,浓重的呼吸在叶姻的脸上留下一下下的灼热,那拥抱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让叶姻丝毫挣扎不得。

这样的淹没,这样窒息的力量,几乎要让叶姻要放弃反抗了……

何必呢,何必这么辛苦,这么累,这么挣扎,他是神,是皇上都尊敬三分的国师,他有他的巨大力量,上一世是他不肯庇护,这一世若是他想,叶家、她自己,甚至太子妃都可以手到擒来,只要任他索取,自己便能安然接受他馈赠的一切……

可是……

昏昏然里忽然想起重生之后,救徐氏,拒表哥,讨叶母欢喜,打退嫡母与三叔的数次攻击,为了父亲数次揭发燕王的阴谋,太后的嘉许、隋氏的称赞、萍儿的信任,以及叶母临走前的敦敦叮嘱……

“姻儿从前不懂,如今长大了,一定会成为叶家的骄傲!”

叶姻的眼里忽然流出泪来,那个走在太阳下而踏实有为的自己,那个不为情困而开朗清澈的自己,她真的真的,喜欢极了!

她真的真的,喜欢极了!

她猛地睁开眼,抓住那只手,颤声道:“圣僧,非要这样还吗?”

明澈混乱的双眸,被这眼泪的清凉点醒,嘶哑的声音道:“什么?”

“圣僧不是要还业力,想要怎么还?”叶姻被那力量控制得动弹不得,想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问了出来。

明澈看着那清泪,终于收敛了气息,涩涩道:“施主,贫僧不知道。”

“好,好……”叶姻感受到那气息的减弱,觉得黑暗里仿佛找到了出口,忙不迭爬了出来,吁口气,双手合十,警示般宣号道:“阿弥陀佛” 只要还阳,那狡狯性子便又上来,此时此刻,分外加重语气道:“圣僧,其实,你的业力已经还完了,真滴,快成佛去吧。”

“你希望如此?”明澈已经松开了她,只是手还在抚着她的脸颊。

“是啊……呃,当然不是,我只是说,圣僧,你既然不知道业力的方式,这种方式,其实也不一定对,说不定带了新的宿力,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再说,佛即使度人,哪有破色戒的道理?”说到最后,已经带着颤音。

明澈的手,忽然从她的脸颊上撤离,叶姻暗自吁了口气,听明澈的声音渐渐响起,不知为甚,带着微微的讥讽,道:“施主了解佛教有多少?”

“我其他不太清楚,只知道介个…… 三聚净戒里有色戒……”叶姻低着头,眼珠乱转。

“佛家无上瑜伽,以欲止欲,参欢喜佛。”明澈淡淡截住她的话。

叶姻脑袋“嗡”的一声,我勒个去,不会吧,佛教里还有这么坑爹的修行法,介个……介个……这和尚难道要……这不科学了啊啊啊啊。

“圣僧。”叶姻见这条路走不通,只好转向道:“您让我竞太子妃,是不是?”却不敢抬头望着明澈,只低头望着那僧袍被清风吹得摇曳,咽了口唾沫道:“太子一定不会修这个啦,我若是当上了太子妃,这……”

“你可以不当。”明澈仿佛铁了心要拧过什么来。

叶姻吓得抬起头道:“你……不是说,天下归序什么的,我必须当上太妃子,才能让天下太平,让燕王熄掉野心?”

“天下归序有很多法子,做太子妃只是其中一个。”这样的夜里,仿佛因为说破,那绝色男子变了一个人,站在月光的暗影里,如玉的脸上留下半暗半明的晦影。

“那……这也不科学啊。”叶姻软弱地反驳道;“我是叶家大小姐,早晚要嫁人对不对,若是没了贞洁,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明澈没有立时回答,沉默了许久,道:“从前你为什么不怕?”

“呃……从前是从前,圣僧,我不是说了嘛?我现在再也不是从前了”叶姻偷窥着明澈的颜色,见其毫无表情,心里越发惴惴。

“你怕?”明澈带着讥讽。

“怕,很怕!”叶姻大力点头。

“可也有许多法子,不要忘记,我是国师。”明澈断然道。

“圣僧,您的意思,必须这样吗?”叶姻真的要哭了,道:“这欢喜佛是个什么佛,蛇精病佛吧,哪有这样的,光天化日里强抢民女的节奏啊。”

“不是。”明澈见叶姻的表情,终于否认。

叶姻见他的语气平静些许,那颗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心头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

这货方才那些……其实在报复!报复自己从前的……

“圣僧……”叶姻心电转念,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道:“既然你也不知道如何还业力,我……当然也不知道,可是我们可以想法子。”

抬头见明澈不答,继续道:“如今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阻挡燕王野心膨胀,突然发难,以致天下陷入兵戈之危”见明澈渐渐抬眼看她,越发肃然道:“圣僧既然说让我嫁给太子会对燕王有抵制作用,我也决心这么做了的,不仅为了燕王,更是为了叶家,因为从我爹被参的事情里可以看出,应该还有其他皇子掺和进来……”

“因此”叶姻把手一拍道:“目前的任务就是争取当上太子妃,联合太子、皇上、太后之力,对付燕王和其他争位的皇子,若是赢了,便是天下太平,圣僧坐下这么大的功德,那业力自然化解于无了,到时候圣僧成佛,我自然欢欢喜喜地去做……哦,这个,您说呢?”

“你要欢欢喜喜去做什么?”明澈那讥讽的语气又淡淡响起。

“一起合作保天下,然后各走各的阳光路如何?”叶姻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既可以化解业力,也可以成就他们两个,恨不得握住和尚的手道一声“同志!”

明澈不说话,月色在地上留下的影子,渐渐覆盖住了他的整个身形,那往日的神圣之光在这暗影下渐渐变成另外一种颜色,一种叶姻说不出却害怕的颜色,若是从前,她也许调侃几句来掩饰,如今却只缩了缩脑袋,低头合十。

“燕王对你说过什么?”过了许久,明澈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悲悯。

“燕王?”叶姻皱着眉道:“我可不是燕王的奸细……哦……”她猛地抬起头道:“圣僧怎么知道的……”

见明澈不语,知道他不会说的,只得老实交代道:“那日你不是见了的,名单是我搞的鬼,燕王气坏了,把我抢了去问个究竟,我忽悠他说不是故意的,他就改了口让我帮他选的人,选上太子妃,否则就把我XXX。”说着,双手一摊。

“你自己选上太子妃,就不怕他……”明澈质疑道。

“这个……圣僧请放心……”叶姻现在对明澈说话的语气与从前调侃戏弄完全不同,恭恭敬敬带着十足十的严肃正经,点头道:‘圣僧,我已经准备对燕王的说辞,保证他杀不得我。”

“你从前不肯做太子妃,如今为什么?”明澈继续问道。

叶姻见明澈已经恢复正常,果断是要把她当“同志”的节奏,这就好,这就好。

她挠了挠头,道:“这样说吧,圣僧,我开始不愿意,是觉得不想搅进这浑水里,可是如今脱身不得了,只能投靠一方,因为我爹绝不会选燕王,所以我只好选太子这边了。”

“当然,也有你的原因,您这么先知先能,又能预测未来,说我担负着什么什么的,为了天下安危,我也只好这么做……”叶姻见明澈肯放过自己,开始大拍特拍,以图佛爷放下心结,精诚合作,不再发蛇精骚扰她小人家。

说完偷偷望了明澈一眼,见明澈依然是那张死人脸,咬了咬嘴唇又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太子妃里不仅有燕王的人,还有其他皇子的人,而且那暗中的皇子对我们叶家不怀好意,如果不能确定是谁,那我自己做最保险。”

明澈听了这话,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觉得谁是……燕王的人?”

“这个……真的很难说。”叶姻抚摸着下巴,道:“这次出事十分蹊跷,肯定不是巧合,感觉谁都有可能,燕王到了关键时刻会跟我说,最怕的是那个不出头的皇子,但是只有我是太子妃,他也没法子了的。”

“李嫣?’明澈吐出两个字。

“不会吧?”叶姻瞪大了眼睛,道:“这货最不可能啦,哈哈哈,哦……”叶姻忙收住口,要严肃,严肃!要把明澈童鞋当革//命同志对待,不能再嬉皮笑脸,免生误会。

“圣僧,不好意思,刚才打嗝,我的意思是,李嫣性子应该最不适合做间谍了,她风头太盛,招这么人憎恶,若是有人选她,那得眼瞎成什么样啊。”

明澈忽然深深地望了叶姻一眼,淡淡道:“太子之意中……”

“这事太子说不了算。”叶姻叹了口气,自由恋爱什么的,对于皇家是做梦。

“你不喜欢李嫣?”明澈不知为甚,对这个话头十分感兴趣,连连追问。

“恩,应该说不上喜欢,可是也谈不上憎恶。”在燕王等超级大BOSS面前,李嫣小姐的级别太低了,小姑娘之间的争风吃醋,已经不是叶姻的人生内容。

明澈听了这话,忽地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走到叶姻面前,伸出手来,俯身道:“吃下。”

叶姻一愣,拿起了药丸放在嘴里道:“不知圣僧给我吃的是什么……哇……不是春哪个……药吧?”忙要吐了出来,却见明澈那毫无表情的脸,终于没敢,苦着脸含在嘴里,却也不敢真的吞下。

万一真的是呢?

这和尚阴晴不定,还是防备些好。

“两日后你会去参加备选,到时候太后贵妃等人会你等进行拣选,我……也会在。” 明澈淡淡道:“ 希望你能胜出。”不知为甚,他以前还会自称“贫僧”,称呼叶姻为“施主”,如今却“你我”相称。

“好。谢谢圣僧。”叶姻含着那药丸,含含糊糊点头。

“这药……是疗伤之药。”明澈见叶姻始终不放心地含在嘴里,不肯吞下,叹息地解释道。

叶姻微微愧疚,吞下那药丸,双手合十,道:“谢谢圣僧赐药。”她以前对明澈总是“你我”相称,如今却客客气气地称明澈为“圣僧”。

明澈不再说话,转过身去,走到窗前,瞬间不见踪迹。

叶姻探头探脑地见人终于没了踪迹,才长长吁了口气,无力地“噗通”地躺在床上,想到刚才惊险,依然心有余悸,不过自己现在与明澈的关系,似乎得到了对方的认可,这或许……是对她与他,最好的模式了,同志!

大事稳妥,叶姻安心地闭上眼,昏然睡去。

“小姐……起来吃药了。” 萍儿晃动着叶姻的身子,叶姻好容易找了个偷懒的法子,也不睁眼,就着那碗咕咚咕咚喝下,忽地扑到床上又要睡。

“主子……”庆元快步走了进来道:“淑妃娘娘来看您啦。”

叶姻迷迷糊糊里听到“淑妃”两个字,“哦”了一声,忽地坐了起来,道:“谁?”

“淑妃娘娘。”庆元也不待叶姻说什么,三步并两步到叶姻床前,给她套上外袍,用簪子把凌乱的发髻扎了起来,道:“已经在外面了。”

“好……”想到那位是燕王的姨母,叶姻整个人不好了,下了床就要站起来。

“小姐……穿错鞋了。”萍儿忙蹲□把鞋子给叶姻提上,低声道:“小姐,别慌,别慌,那位娘娘好像先去了东边了。”

“哦……”叶姻怔了怔,忽然对庆元道:“她……还去哪里了?”

庆元奇道:“主子什么意思?淑妃娘娘来看你们,自然是到你们这里来啊。”

“哦……”叶姻心道自己傻了,淑妃即使有要看自己人,也不会摆在明面上,自己不是燕王的,那武华是吗?她眼前浮出武华那痴情的面容,摇了摇头,燕王得多残啊,才找了这么一位,不过呢……

想起武华的军中背景,倒也很难说。

正忖度间,听外面传道:“淑妃娘娘到。”

叶姻忙迎出门去,见淑妃已带着一群侍从走了进来,见其大约四十许年纪,穿着一身紫红色的百褶裙,披着云纹月白色披肩,头戴凤凰钗,肤若凝脂,眼眉娇丽,未语先笑,见叶姻要给她行礼,忙拉着道:“罢了,罢了,听说你晕了,恁地还迎出来了?”

叶姻见她对自己这样亲切,忙回道:“第一次见娘娘,怎么好意思,再伤也要出来迎着的。”

淑妃娘娘抿嘴一笑道:“听说您嘴甜,果然是不差的。”说着拉着叶姻进了屋子里,一群人给她重新见礼,叶姻亲上了茶,淑妃坐在东坡椅子,端着茶盏,打量着这屋子,徐徐道:“这储秀苑,本宫还曾住过呢。”

“哦?”叶姻见淑妃摆出一副要跟她追忆往事的语气,忙做出好奇的摸样道:“娘娘也在这里过,那这屋子一定沾了娘娘的仙气。”

淑妃抬头望着叶姻,眼眸越发深邃,徐徐道:“当年本宫跟姐姐一起进宫备选的时候,就一起住在这里,姐姐住在东边,本宫住西边,那个时候……都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一转眼,竟是做祖母的年纪了。”说着,长叹一声。

叶姻听了这话,干笑几声,心道宫里头的主子们都患“年龄焦虑症”吗?太后如此,淑妃也如此,一个赛一个般追忆往昔岁月稠,不过……也许是深宫里的岁月,十分难熬吧。

这么想着,心中生出几分怜意,忽然又想到自己,这么拼搏奋斗,最后是不是也跟这些娘娘一般,踏着万人头步步登顶,胜利之时却是高处不胜寒,余下了无穷寂寞与下一辈们感慨往昔?

这么想着,第一次觉得不欢喜起来,竟站在那里怔怔不语,忽听淑妃道:“本宫有几句要嘱咐你主子,你们先出去。”

萍儿几个都答了声“是”,走了出去,一时屋子只剩下叶姻与淑妃两个,淑妃那笑容满面的脸忽地沉了下去,望着叶姻冷笑道:“小叶子,听说你很有本事呢。”

☆、第92章 明争暗斗

叶姻“噗通”跪下;颤声道:“淑妃娘娘,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淑妃不答,只用那茶盏轻轻叩着那茶托,发出“叮叮”的声音;一下下敲着叶姻的心……

叶姻冷汗渐渐流了下来,女人果真比男人更不好对付;面对燕王的时候虽然害怕,可那是猛虎;总能知道他想咬你的地方,这位淑妃娘娘却是毒蛇;出招方向不明……

怎么办?

她本来伶牙俐齿;此时却沉默下来,因不知淑妃娘娘知道多少猜到了多少,便只低着头,抓住衣襟一言不发,心道众目睽睽下,你总不能因为我不说话而打死我。

淑妃本心是想下套,见这丫头竟不上钩,心里越发猜疑起来,她在大悲寺本来谋算待定,堪堪胜利在望,忽然之间一夜翻牌,虽然出头的都是陈嬷嬷,按照她对陈嬷嬷的了解,却不信是陈嬷嬷忽然心智大开,其中一定有人破坏了她的盘算,那么到底是谁呢?

算来算去,最可疑的便是叶姻,再加上那名单的事情……她虽然不大信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有这么大能耐,却也难以消除疑心,今日接着探望的名头来,便是想要诈上一诈。

见这小丫头干脆沉默以对,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

叶姻结结巴巴道:“娘娘,您让我说什么,哦,祝娘娘青春永驻,万福金安。”

淑妃听了一愣,嘴角弯弯道:“你果然嘴巧,太后娘娘便是看在嘴巧的面上不成?”

叶姻心中一凛,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淑妃娘娘怀在大悲寺里折损了一个侍郎小姐,好几个心腹宫女,都是陈嬷嬷出的头,可陈嬷嬷是太后的人,她如何敢动,只是陈嬷嬷忽然一夜翻案,不由不让她怀疑除了太后之外还有人,而这个人,自然是太后十分看重的……

联想到太后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与暗示,叶姻只觉得脖子嗖嗖发凉,喵了个咪的,若被淑妃抓到证据,分分秒秒是要煮成叶子冬瓜汤的节奏……

“淑妃娘娘,小叶子愿为燕王效犬马之劳!”叶姻心电转念间,转了话风,识时务者为俊杰,燕王不可能对淑妃隐瞒自己那夜的承诺。

“哦……”淑妃把身子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望着跪在地上的叶姻,道:“犬马之劳,是什么劳,小叶子跟本宫讲讲。”

“介个……犬马之劳,就是象骡子一样任劳任怨,象马一样老实驯服。”叶姻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解释道。

淑妃的脸呼啦啦沉了下来,道:“叶姻,少在本宫面前弄鬼,别看太后娘娘护着你,本宫有一白种法子送你西去,你信不信?”

叶姻卖萌不成反而被淑妃吐了一脸,只得苦着脸道:“娘娘别恼,我……我一定听您的,帮着燕王殿下选的人,选上太子妃。”

淑妃听了这话,“嗯”了一声,脸色缓了缓,道:“你准备怎么做,让我听听。”

叶姻知道这淑妃是个不饶人的,不敢推却,只道:“明日备选,娘娘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淑妃不答,屋子里一时静寂无声,叶姻好奇地抬头藐了一眼,见淑妃正俯□子望着她,眸光里充满了审视,对视之下,叶姻忙低下了头。

“聪明人总会活得长一些的。”过了许久,淑妃的声音才淡淡响起,:“可是小叶子,太聪明人,也活不长,你若是有朝一日能进宫,要记得这句话。”

叶姻冷汗津津而下,相处了这么一会儿,她知淑妃不喜欢嘴巧,也不多说,低头老老实实答了声“是”。

“这才是好孩子。”淑妃尖尖的手指抚上了叶姻的肩头伸出手,那白皙的手掌上,一颗黑色圆溜溜的药丸,耳边那深情而温柔的声音响起道:“好孩子,吃了这个,便能活得更长。”

叶姻盯着圆溜溜的药丸,苦着脸道:“娘娘给我吃的这是……”

淑妃眨了眨眼睛道:“你说愿为燕王和我效犬马之劳,恁地连药丸也不敢吃?”说着,眼眸里已经射出厉色。

叶姻咽了口唾沫,脑海里转出七八条计谋,说真的,屋里不过只有她与淑妃两个,若是真枪实刀地硬上,自己倒也不吃亏,真要逼死她,她可不会坐以待毙的,可是……

淑妃不会立时害死自己,这是肯定的,可这药丸一定不会是巧克力,这也是肯定的,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我怕,我不敢吃。”叶姻干脆实话实说道:“我怕死。”

淑妃“恩”了一声道:“敢这么说,就是老实人。”说着,用尖尖的手指撩着叶姻的脸颊道:“我不会让你死,可是为了表示你对燕王的忠心,这个是要吃的,否则,我晚上找人来喂你吃。”说着,那娇丽的容颜上露出俏皮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十分好玩的事情。

我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叶姻一边在心中大骂“更年期的欧巴桑”,一边无奈地拿着那药丸含在嘴里,却见淑妃以措不及防的速度对着她的下颌一推,叶姻“轱辘”一声吞到肚子里,顿时面如死灰,心想这会不会是武侠小说里说的那吃了以后,若是不吃解药就发疯吃人的恶性毒药吧,我擦。

淑妃见她吃了药,拍拍她的发髻,道:“乖孩子。”说着,转身走去了殿外,宫里头主子们的鞋因为是特殊犀木所制,走来会发出“吱呀”的响动,平时倒也不显,此时听着却分外的惊心动魄,叶姻垂着头,扶着那椅子怔怔不语。

“小姐……”萍儿几个送淑妃回来,见叶姻扶着那椅子发怔,都过来扶着她,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疑惑,淑妃娘娘到底说了什么,让主子这样的表情。

“小姐,是不是还头晕,快回床上歇息吧。”萍儿与庆元一左一右扶着叶姻进了里间,给叶姻脱了鞋子与外袍,盖上被,萍儿性子沉稳,也不问什么,庆元可是有些耐不住,张口道:“主子,娘娘可跟你说了什么?”

叶姻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庆元,淑妃在宫里头……”

“淑妃娘娘在宫里头并不怎么显眼的,这么位置不是靠宠爱,而只是因为资历老。”庆元知道叶姻想打听情况,一一道来:“倒是她姐姐丽妃娘娘当年宠冠六宫,十分出挑,只是不知什么事得罪了先皇后,生下燕王殿下就疫了,先皇后便把孩子抱到自己膝下抚养,燕王殿下与先太子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与亲姨娘淑妃娘娘起初并不亲近,先皇后与先太子都去了之后,才慢慢熟络起来,这些年来,节日里都会进宫给娘娘请安。”

叶姻撇了撇嘴,心道燕王的经历还有够狗血,亲娘被皇后害死了,皇后又成了自己的养母,可能那个时候太小都不记得了,后来辅佐太子,假装不知道,在太子死后,被淑妃告知真相,才生了不臣之心?

那么,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这位淑妃娘娘了,淑妃的虽然容貌俏丽,在宫里头算不上多美貌,难得她隐忍十多年想给姐姐报仇?抑或根本不是要报仇,而是压抑多年想出人头地当太后?

叶姻想了想去,觉得都有可能,又都不可能,见庆元眸光炯炯地望着她,笑道:“你们别担心,我就是累了,静一会儿子就好了。”

庆元几个听了这话,纷纷退出了内室,萍儿心细,把那药汁碗放在案几上道:“小姐,这药汁还热着,一会儿子记得喝,别凉了。”叶姻点了点头,萍儿这才退出了里间。

叶姻斜靠在迎风枕上,反复思量,忽然觉得自己傻了,与其反复揣测淑妃的动机,还不如想着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淑妃心狠手辣,自己又被她逼着吃了毒药,若是一个不好,烤叶子妥妥的。

她本来设计好了许多法子,如今因为淑妃的到来,又改了改,不过主要目标不会再改,淑妃有淑妃的打算,自己却不能因为她一个而打破全局,淑妃不是说有一百种法子弄死自己吗?——呵呵,叶姻对着淑妃坐的那张椅子做了个鬼脸,老娘能被你逼着吃了药,自然能想法弄到解药,你不好忽悠,找能忽悠的呗,想到这里,眼前浮现出李卫那双明媚的大眼睛……

叶姻闭上眼,翻了个身,昏昏然里,忽然浮现出太后、淑妃等人的面容,见了这些在宫墙里活下来的深宫动物,不知为甚,让叶姻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们是漂亮光鲜,尊贵体面,却像是祭庙里的雕像,带着一丝死寂的暮气,仿佛一切活泼的,可爱的,有灵性的东西离她们都很遥远,叶姻本性活泼灵动,与这些暮气动物似乎隔着好几个次元。

她烦乱地翻了个身,昨夜刚刚拒绝了明澈,那时候理直气壮,慷慨激昂里带着一丝“你终于爱我,我却真的不爱你了”与“本人终于可以无欲无求成仙得道”的得意,如今却有些……

有些……

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伸出手在床榻上挠了又挠,挠了又挠……

第二日清晨起来,萍儿刚服侍叶姻盥洗完,庆元从外面提这个锦盒道:“小姐,这是给各位小主的装饰之物,今日只能用这盒子里的东西,其他一概不得擅用。”

“哦?”叶姻笑了笑,走过来去打开锦盒,见里面放置一只凤凰金钗,两块碧玉簪,宫花若干,下面则是披肩两幅、上裳两件,裙子三件,“是任选?”叶姻问道。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次避让,这一次却志在必得,因此叶姻要问个仔细。

“是的,主子,”庆元在宫里头时日长,唯恐叶姻不懂,忙解释道:“三从四德,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主子,这是考校妇容呢。”

“我知道的。”叶姻笑了笑,翻开那些饰物,抚摸着下巴道:“你说这要弄个什么样的好呢?”

庆元抿了抿嘴道:“其他奴婢不知道,可我知道太后娘娘喜欢喜庆些的。”

叶姻点了点头,忖度半晌,道:“中规中矩。”

萍儿与庆元对望一眼,没有说话,隋氏在旁道:“小姐,若是中规中矩,岂非让别人抢了你的风头?”

叶姻挠了挠头道:“出风头风险比较大,何况再怎样出,肯定不如哪一位。”说着,向东边努了努嘴。

几个人听了这话,会心一笑,听叶姻又道:“既然在这方面抢不了先去,就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吧,中规中矩无论如何出不了大错,时辰不多了,先扮起来,我再想想。”

几个人等叶姻这么一说,只得先给叶姻打扮,梳了个闺阁里流行的双环式,两边堑了碧玉簪,挑了个紫色圆领云锦衣,□则穿了一件水墨色的百褶裙,等打扮起来,萍儿皱了皱眉道:“小姐,不够喜庆。”

叶姻在镜子里端详,也觉得有些黯了,想了想,问庆元道:“庆元,太后娘娘可有什么嗜好好?”

庆元认真想了想,道:“太后娘娘礼佛十分虔诚,喜欢簪花,在打扮上虽然喜欢富丽,却不喜欢太多金银雕琢。”

叶姻“嗯”了一声,在那锦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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