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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奇缘之虐妃-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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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蹲下身,情急地唤了几声,老太君原先闭上的双眼,竟奇迹般地睁开了。

玄烨眸光一亮,“觅娘,您再坚持一会。”

老太君视线穿过二人,落向不远处,她看见门口站着的几个人,目光在瞥见一抹身影时,瞳仁咻地圆睁。她艰难地抬起一条手臂,尽管虚弱,却还是年足气力想要开口。

“觅娘,您想说什么?”润泽弯下腰,问道。

那手,在抬起之后指向了映月的位子,玄烨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神色蓦地怔住,难以置信。

映月亦是一愣,满面怔忡。边上,女子侧首,只见映月面色有些慌张,眼底,掩饰不住的惊恐在流溢出来,惜春想起之前,老太君对映月的反对以及阻挠,难道,映月是为了能和王爷……才对老太君下的手?

四目相接,映月看见老太君眼里的肯定,那手,越发坚定地指向自己。

不,不是我……

她摇了摇头,露出惊慌,若是此刻玄烨怀疑自己的话……

他视老太君如亲娘,一旦她有事……映月不敢想象,生怕和上次孕妃娘娘的事一样,而玄烨,已经禁不起三次。

面上的焦急。转为惊慌。她的担忧。看在惜春眼中。却成了害怕“月……”老太君总算拼劲全力开了口,此言一出,惊住了一屋子的人。

玄烨薄唇紧抿,老太君说完话后,手一垂,闭上了眼。

映月看见他眼中的紫晶色在翻腾,脸上,惊慌便越发的强烈,她摇着头,“不是……”

身侧,人影忽地一恍,她下意识瞅去,只见惜春踏出一步,跪在众人跟前,“老太君说的,是我。”

映月,惜春……

音调正好相同。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姿态

率先起身的,是润泽。

坚毅的脚步走来,惜春不敢抬头看他,垂在身侧的小手握了又紧,紧了又握。

而边上,映月的神色完全因她那突然一跪而转为懵懂,就在方才,全部怀疑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如今,就因为惜春的突然认罪,令她暂时安全了。

“你……好狠的心你!”反应最早的,是尚云,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双期盼的眼睛落向走来的润泽。

“不可能,”映月沉声打断,“怎么可以因一个字而断他人的罪?况且,老太君并未说那人就是凶手。”

惜春埋下的小脸上漾起欣慰,她的决定没有错,聪明如她,总会想出对策来,不像自己,遇上了这样的事,只会吓得哭。

脚步声,若隐若现,突然在她面前停住,尚云试图继续挑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太君话里的意思,就是指认了真凶。”

惜春是润泽的妾,玄烨并不能插嘴说什么,王煜正想办法以银针控制老太君身上的毒素,情势,刻不容缓。瞅着尚云趾高气扬的姿态,映月面色阴暗,刚要争辩,就见润泽睨了她一眼,余光,莫名的让她安定下来。

“在老太君清醒,开口指认之前,谁都有可能。”他说了这样的话,惜春原先垂下的小脸吃惊抬起,男子却是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回到老太君身边。

尚云诧异非常,既惊又恼,“可是,惜春自己都承认了…”怎么可以,这样当做没事发生一样?

她的质疑,让边上诸人纷纷交头接耳,就连映月都不解,惜春怎会突然跪下说出那样的话。王煜示意玄烨将老太君抱上床榻,润泽则有些失去耐性地转过身,“方才觅娘伸出的手指,说的不就是惜春么?她承认,有何错?”

“可是……”尚云欲要据理力争。可细想下后。却又觉得惜春毫无把柄可言,只得饭收收回指责。

映月闻言,全身骤然一松,她忙拉住惜春的手臂令她起身,润泽的解释虽然堵了悠悠之口,可显然,不能让全部人都信服。惜春看着周遭人异样的眼神,只得埋下了头。

屋内,静谧无声,只有王煜的身影不断在忙碌,丫鬟们端了清水进来,送出去的时候,盆里的水都是血红血红。王煜将一块冰凉的湿巾放在老太君额头上,看着她乌黑的嘴唇慢慢恢复血色,这才松口气道,“总算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毒性过猛,老太君一天两天还醒不了。”

玄烨同润泽僵硬的身体明显放松,二人都陪在床边,“你们都下去吧。”

映月捏了捏惜春的手,心里有诸多疑问想要开口,她们相携走出园子,尚云碍于映月的身份,也没有对惜春多加为难。

回到月苑,丫鬟将殿门阖上,刚走进内殿,映月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惜春,怎么回事?”

身后的女子见她这样开口,显然反应不过来,映月急迫道,“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闻此言,惜春这才觉得不对劲,她睁大双眼,嗫嚅道,“不……不是你做的吗?”

“什么?”映月蓦地呆住,脑子差点转不过弯来,“你以为是我要加害老太君?”

“我……”经她这么一说,惜春越发慌了,“我以为……你方才神色那么紧张,我以为你对老太君心有间隙,一时糊涂才……”

“惜春!”她咬着牙,面色涨的有些红,“就因为这,你就站出来替我顶罪了?”

“对不起,映月。”女子神色惊慌,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心维护之举,反而连累了她,“我,我真是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看着惜春懊恼万分的神色,映月百感交集,她走上前,一手,轻轻落在她的肩上,惜春以为她会多加责备,却不料,下一瞬,映月竟将她用力拉了过去,“你这个傻子!就算真是我,你也不应该就这么替我顶罪,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我……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甚至,没有确定是不是映月所为,就鲁莽地站了出去。

“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映月退开身,她能想象得出,惜春站出来时有多害怕,她目光放柔,用手指理了理她的碎发,“老太君毫无反抗之力,对方却并没有将她一刀毙命,原因很简单,她想借老太君的嘴,将我除去,”映月顿了顿,复又开口道,“老太君的指证,分明是冲着我而来,对方是以什么让她如此认定了是我,就不得而知了。”

“映月,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嘴角轻挽,却有些苦涩,这个傻女人,总是以这种危险而决绝的方式欲要保护她,不管自己的肩膀有多瘦小,也不管这肩膀能否承担得起,只要遇上映月的事,她就会和疯了一样的去保护,“没有,惜春永远都不是我的麻烦。”

女子闻言,笑了,有些羞搬,又有些欣慰。

为了不招惹话柄,惜春并没有久留,她刚离开,映月就听见外面的画束一个劲在小声嘟嚎,“奇了,怪了。”

映月走出内殿,景瑟放在月苑的丫鬟,在映月回来后,就被遣了出去,她不会将这种隐患留给自己。“什么奇了?”

“王妃,”画束忙过来行礼,眼神还在寻找着什么,她颇为懊恼地起身道,“就是今天您从老太君那回来,勾破的那件衣衫,奴婢缝补之后明明晾在院子里的,下午事多,奴婢忘记收起来了,这才想起,可去院子一看,那衣裳竟然不翼而飞了。”

画束说的比较玄乎,她疑惑不解,在五月盟谁还敢偷王妃的衣裳不成?

再说,那还是映月特别修爱的一件,想到这…她神色不免忐忑,吓得话也不敢说了。

映月眯起眼睛,冥暗幽黑的夜色下,显得那双剪眸陡的一亮,“都找过了吗?”

“奴婢连角落里都找过了,再说,今天并未起风…”

原来如此,应该不会错了。先前得不到答案的疑惑,总算是崭露头角,怪不得老太君一口指定是自己。

“今天下午,有什么人来过月苑吗?”

“回王妃,没有,奴婢一直在月苑,想着您才回来—就想将这里里外外再打扫一遍……”

很明显,对方是趁了空隙,只偷走一件衣服,就想要置她于死地!

所幸,老太君没事……想起当时,玄烨眼底聚起的紫晶色,多亏了惜春,要不然……不知会变成怎样。

同样的心痛,有什么,比得上自己所爱的人,杀了自己最亲的人,更为残酷?

玄烨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朝霞在东方冉冉漂染了半边天,走进殿内的时候,就看见映月撑着手肘,正在发呆。红烛即将熄灭,只剩下一个底端,仿若垂死挣扎。忽明忽暗的烛火映衬下,映月目不转睛,定在一点上。

肩上,陡的一沉,下刻,男子的俊脸便疲倦地埋入她颈间,磨蹭着,亲昵着。

“老太君没事了吧?”映月松开的柔荑落在那双裹住自己纤腰的大掌上。

玄烨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嘶哑粗噶,连日来的事,一桩桩,一条条,让他省不下心。“没事了,只是,还没有醒。”

映月顺势将脑袋靠在他肩上,本想,让他好好歇息下,缓缓神,可如今的情势,刻不容缓,她将惜春替罪以及自己丢失衣裳的事详细说于他听,玄烨闻言后,眉宇中心的焦虑,拧的越发紧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月苑,并且得手,对方应该是五月盟的人。”他松开手,在映月身边坐下来,“应该是女的。”

对方如果真是冒充了映月,这一点,就毋庸置疑,她脑中一道利光闪过,试探道,“会不会是…”

玄烨俊目幽亮,睨着她,“谁?”

“上次刺杀太子的时候,她也是假扮了我。”映月的怀疑很明显,阿蛟。

玄烨思忖片刻,眼神笃定地开口,“阿蛟虽然有时候不按常理做事,但,伤害老太君的事,她不敢做,况且,若真是她,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她精通幻术,觅娘不会武功,若想让她认定刺客是你,易如反掌。”

映月一直以为刺杀太子时,阿蛟是假扮了自己,没有想到,她所用的竟是幻术。现在看来,就算是老太君醒来,也不可能还映月一个清白了。

惜春忐忑地回到西宫,那时候,润泽还没有回来。她心里微微一松。急忙洗漱后入睡。

天色渐渐明亮,一直到润泽回来的时候,惜春还是没有睡着。听到殿门轻启的声音,她忙地缩起双肩,将锦被拉高于头顶后,人像蜗牛一样躲在里面。

脚步声并没有如之前的那样消失,而是越发清晰地接近过来,惜春吓得额头上冒出冷汗,润泽对自己今天的认罪,定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那声音来到床榻后,就消失了。

她屏息凝神,锦被中的两眼圆睁,就连抓着被角的小手都在抖个不停,外面,润泽一眼就看出她在装睡。

真是会惹麻烦!想起那双战战兢兢的眼睛,他就一肚子火,居然还敢站出来认罪!

“你给我起来!”男子一声怒吼,手上也没有闲着,大掌抓住锦被后,咻地将它扔出去……

身上陡的一凉,惜春没有想到他会掀被子,只觉得双肩凉嗖嗖的,也没有多想,就硬着头皮坐了起来。

锦被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她埋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竟只穿着一件肚兜和亵裤,白皙纤瘦的四肢裸露在外,粉色的肚兜下,胸口处的丰盈若隐若现,充满诱惑。她大惊失色,慌忙对上男子的视线,竟发现那双眼睛,满是灼热……

润泽喉间滚动,气氛尴尬万分。惜春躲也不是,想要拿件东西遮掩,可锦被都掉在了地上,不得已下,也想不出别的办法,竟是拿双手把自己的眼睛给遮住了。

望着她此番动作,男子唇畔微笑,被逗乐了。

从一旁的藤架上取下衣衫,随手一扔,兜在了惜春头上,她赶忙背过身,勉强抖着小手,扣起前襟。

“少主。”隔了许久后,她才站到润泽身后。

“刚才不是能说会道吗?天不怕地不怕。”他扯下嘴角,勾起几分讥诮。

“我……”惜春两手抓紧前襟,“我错了。”

润泽并未理睬,而是走到门口,将殿门打开,他跨出去后坐在石阶上,看着东边的太阳在五月盟上空慢慢升起。

惜春站在他身侧,小心翼翼问道,“老太君,没事吧?”

“没事。”润泽两手撑在身侧,示意惜春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你也知道,当时觅娘所指的是映月吧?”

她人刚坐下,就被一吓,差点弹跳起来,“映月不会那样的……”

润泽冷眼瞥了她一眼,纯净的眸子幽黑而剔透,光澜明亮,“我看你生下来就是少根筋的。”

惜春小脸涨的通红,也不反驳,润泽面向东方,脸色有些朦胧,“不过你这样的傻子,真的很少见。”

“我是不是很笨?”自己的认罪,肯定给映月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嗯。”润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须臾后,转过头来道,“我很好奇,当时你怎么想的?”

“我……”惜春脸色更红了。支支吾吾道,“其实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哈哈——

”润泽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染。飞扬的凤目拉开一道好看的弧度,这样肆意而笑,惜春还是一次见。她有些发懵,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错愕的神情,看在润泽眼中,越发显得好笑。他薄薄的嘴唇不再无情抿起,脸上,也不再是那种疏离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相反,他的周身,此刻,正被一种温暖给慢慢包拢。

惜春看的有些呆,故而,连笑也是呆呆的……

润泽意识到她的凝视,不自然的将笑收拢起,袖中叮的一声掉下样东西,他垂目一看,见是先前从惜春那“夺”来的金步摇。

璀璨的金色,熠熠生辉,那是映月给她的。润泽神色黯了黯,将那支金步摇捡起后,托在掌心中。沉甸甸的,压得他好不容易宽敝的心,又收拢了。

惜春看着他将步摇举起,尔后……竟是插上了自己的发髻。

她一怔,感觉沉了不少,“少主?”

男子的衣袖中,传来一阵好闻的熏香味,他收回神,“这本就是你的,还你。”

不是自己的,勿念,这是润泽现在突然生出的想法。

“当初,将你们三个带出北荒营的时候,纯料就是图个好玩……”润泽仿佛回到了那时的冰天雪地,惜春歪着脑袋,却想不出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映月、雅芳,还有自己,曾经是多么亲密无间。

有多久没有见过雅芳了?想起在北荒营时,在一起经历的那么多风风雨雨,她甚觉有些想念,改天,应该抽个时间去见见雅芳。

“其实,我很不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润泽转过头,睨着她一字一顿道。

惜春神色稍黯,埋下头,声如蚊细,“我知道。”

“不过,有时候想想还行,至少我不用担心被你算计了去。”润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今天的话,仿佛很多。

惜春讶异,她扭过头去,望着润泽的俊脸怔怔出神,恰巧男子回头,四目相接,她怦然心动,忙心虚地别开。

男子唇角轻勾下,坐在外面,竟不觉得累,反而,有些愉悦。

“你有喜欢的人么?”润泽突然发问,眸子捅捉到她的双眼。

惜春差点被口水呛住,小脸暴红,她不善于撒谎,更不擅长伪装,如今。只是抬头怔怔地望着润泽,开口,不知道说什么,不开口,也不是。

满面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可以放你自由。”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她的心灵。

“没…”惜春忙开口,“我,我愿意呆在你身边。”

说完这句话后,脸红的犹如三月里的桃花,全身滚烫,她忙用小手呵着脸颊,想要将温度降下来,望着润泽忽然柔下的神色,她手足无措,慌忙起身后,逃也似地回到殿内。

男子并没有叫住她,只是浅浅地笑着,他的心,是不是也应该放开点呢?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试试看,也好。

惜春回到殿内后,并没有再歇息,不多久,天就放亮了。

她来到月苑,听映月说了丢失衣裳的事,心里,隐约有了不安。

在月苑逗留了很久,回去的时候经过雅芳的院子,想起好久没有碰面,就想着进去看看。

院内,有些萧条,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似乎没什么人打理。

一路走进去,连个丫鬟下人都没有,惜春望着满地的落叶,分外感慨。

雅芳之前再怎么不对,如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肯定已经知道错了,惜春有些后悔,不该刻意冷落她。

走到后院,她轻唤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双手才放在门上,殿门就自动开了。

“雅芳——雅芳——”她进去,在屋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在经过那张靠墙的床榻时,右脚不小心被绊了下,她一个趔趄,回过头去,见是床底下被扯出样东西来。

她蹲下身,轻拉下,原来是一件衣裳。

惜春刚要起身,就觉有些不对劲,这件衣衫她认识,是映月的,而且,这衣服的袖口上,还沾着些许血渍!

她神色大惊,来不及反应,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异动,回过头去,只见雅芳面容阴沉地走了进来!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失控

“你怎么会在这?”

惜春蹲在原地,手里紧捏着那件衣裳,半晌,说不出话来。

雅芳沉着走进来,反手,将殿门在身后掩上,“你都看见了?”她的语气很平淡,目光轻扫过惜春手里。

她慌忙将衣裳藏到身后,保护的姿势,如此明显,“为什么?雅芳,你怎么会这样?”

“把衣服交出来。”

望着雅芳面色的紧张,惜春细想下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老太君一口咬定了映月,莫不是……”

雅芳眼角轻挑了下,惜春察觉到她眸中的阴鸷,忙住了嘴,只是两手抓着那件衣衫不撒手。

“把衣服给我。”

“雅芳,”惜春缩在那张床榻前,“我们三个曾经是多么的亲密无间,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陷害映月,先前的事,她并没有和你计较过,雅芳。你收手吧,好吗?”

“闭嘴!”女子一声厉喝,情绪有些失控,“拉弓没有回头箭,我收不了手。”

“为什么?”惜春不解,再三力劝,“我们难道就不能回到以前那样吗?你和映月不应该是敌人啊。”

“当初,我们誓死要进入五月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惜春想也不想说道,“因为,我们不想留在北荒营,我们想要过人过的日子。”

“错,”雅芳上前一步,站在她十步开外,“事后我才知道,映月是三王爷的人,我们两个进入五月盟,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惜春张大了嘴,映月的事,在园内已经不是秘密,“难道,你也是……”

“我也是为了名册而来,所以,我千方百计接近权倾王,为了不让映月得逞,我离间她和王爷之间的关系,更想让她和景瑟鹤蚌相争,只可惜,一次次,都让她侥幸逃脱。”

“原来是你……”想要陷害映月的,原来还有雅芳。这么一想,很多想不通的事,如今就打开了个结,豁然开朗。

“本来,我也想过收手,我不是特殊体质的事情拆穿后,我等于被软禁于此,本就没有了机会……可是,太子死了,他死了,死的很惨很惨,这笔血绩,我是一定要讨还的。”雅芳说着,声音不由拔高,面目狰狞。

惜春并不懂这些朝野上的事,只是依稀听出了大概,“你是太子的人?”

“你今天不该到这来的。”

惜春听闻,后背冒出涔涔冷汗,她双手捏紧手里的衣衫,“雅芳,你放过映月吧。”

“哼!”女子不屑出声,“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

“都过去了,这件事过后,你也放过自己吧,这件衣裳交给我,刺杀老太君的事,是我做的,同你们都没有关系。”惜春语气真挚,两眼期盼地望向雅芳。

“惜春,你真是傻得可以,”女子哧笑,摇了摇头,“今天,我怎么可能让你活着走出去?”

她杏目圆睁,这才开始害怕,“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信你!”雅芳逼上前来,“我只相信,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

少主不是说了,一切等老太君醒后再作定夺么?这次,映月逃不了,老太君看见的就是她!”

“你——”惜春气的小脸通红,眼眶因害怕而不断涌出酸涩,“你好狠毒!”

“我若不狠毒,早就死了千次百次,”雅芳咬牙,“本来,我没有想过要杀你。”

惜春抱着那件衣裳连连退后,趁着雅芳说话的间隙,她偷偷扯下一角紧紧捏在手里,“我…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她不想死,特别是经过了昨晚之后,她真的不想死。

“惜春,对不起,雅芳站住了脚步,从一旁抽出长剑,“这是我最后的计划,我不能让一点可能,去破坏了它。”

眼神,趋于绝望,这间屋内,没有一处可以逃生的地方,雅芳伸出手,“把衣服给我。”

惜春意识到,一旦这衣服交到雅芳手里,过不了多久就会销毁,到时候老太君一醒,映月就真的百口难辨了,“我不会给你的。”

雅芳并不着急,只是顿了顿脚步,“惜春,说不定不久之后,我就会下去陪你的。”

她眼神朦胧,泪水忍不住淌落下来,不单单是害怕,还有好多的眷恋、不舍,她不想死,“雅芳,我不想死,真的,我想活着。”

“惜春,我也不想死…所以…”雅芳闭了闭眼睛,握着佩剑的五指咻地收拢,她手臂一扬,戾气便狂啸而去。

惜春眼睛只来得及睁一下,仿佛感觉不到多少疼,人便倒在了地上。

雅芳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来,想要将那件衣服夺过来,她轻拉下,却发现另一角被惜春死死拽住,不肯放手。白色的雪仿纱,已经被她咽喉处不断冒出的血给染红,惜春知道再怎么用力也没有用,因为,自己活不了了。

雅芳站起身,一个用力将那件衣裳扯出来,连带着,将地上的人也拖动一大步的距离。鲜血,汩汩而下,雅芳见她睁着眼睛,便提起剑,想要在她心口再补上一剑。

那双眼眸,太过清澈、干净,明亮的居然令她下不了手。

月苑内,映月单手撑着下颔,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起,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王妃,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映月走出寝殿,这才发现天色已晚,今天的月光,看在眼中,如此惨淡。

“呆会王爷过来,你就说我出去走走,马上回来。”

她顺着长廊走走停停,心里的不安在走出月苑后更甚,额头上,竟不知为何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随手擦拭下,心,扑通扑通乱蹦,感觉到强烈的不对劲。

前头,人烟罕至,映月走着走着,不经意,看见一块青石板的狭缝间,竟藏着暗红的血渍,她蹲下身来,仔细一看,那血还未完全干涸。

映月忙地起身。目光扫向眼前的那座废园。

心,骤地一缩,她疼的弯下腰去,豆大的汗珠顺着鼻翼滑落下来。

晚风萧瑟,枯木残枝狼狈地倒在一处,映月踩着斑驳的地面上前,两侧,杂草丛生,足有膝盖那么高。

不远处,是一片荒废的梅林,月色阴暗,映月并不能看的真切,只是依稀看见有一处杂草的地方好像凹陷了下去,她走过几步,就看见地上有拖动的血渍。

映月拨开那片杂草,刚要上前的脚步像是被什么绊住一样,怎么都提不起来,她视眼一下模糊,差点栽倒在地,“惜……”

声音完全嘶哑,映月像是疯了般冲上前,她蹲下身,伸出的双手,却不知该碰她哪。

惜春满身的血渍,脖子的地方,致命的伤口已经呈现暗红色,大块的血块凝聚起来,脸色透明如纸,只有眼皮轻微地动了几下。

“惜春,惜春!”映月顾不得那么多,将她拉拽起来,“惜春,醒醒!”

听到熟悉的叫唤声,惜春沉重的眼皮抬了抬,眼眶里面,泪水汹涌而出,只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谁?”

她原先紧握的左手突然动了动,松开之时,一块雪纺纱的布料随风掉了出来,映月捡起一看,脸色大变,“你在哪找到的?”无疑,对方定是杀人灭口。

“呜呜——”她想要开口,只是一动,喉咙就像是火烧一样的疼,她已经讲不出话来了。

“惜春,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映月噙泪,却不敢哭出来,她脑子里面想着,惜春会没事的,她怕自己一哭,惜春就更没有坚持下去的力气了。

前襟尽湿,触目惊心,映月躲开视线,不敢去看。

刚要将她背起来,手臂却被惜春给轻轻拉住,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也知道,她活不下去了,一直坚持到现在,就为了要将真相告诉映月,不能让她有事。

“惜春,你再坚持一会,不会有事的。”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映月只觉痛不欲生,这个时侯,就和当时站在郊外一样,她已经没有了姐姐,不能再让惜春出事。

全身,痛的像是蚂蚁在啃咬一样,雅芳那一剑,并未完全割破她的咽喉,不然,她撑不到现在。

伸出的一手,指向上方,月上凉稍,顶上,是一棵梅树!

映月,是梅树!惜春拼着最后一口气想要表达,然,映月悲痛欲绝,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只看见那苍凉的圆月高挂于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映月并不能领悟。

“惜春,你想说什么?”语气,急切而懊恼,映月眼泪直掉。

惜春对上她的两眼,扯了扯嘴角,滚烫的泪珠落个不停,映月,对不起你教会我的坚强,我来不及适应,就要走了,我不想死…

也许,我真的不合适,我太软弱了,我一直像个蜗牛一样缩在壳里面,自以为,会很安全,我想像你保护我一样,可以保护你,可是…我做不到。

我只有连累你,不断的连累你…

可是映月,我真的不想死啊…

少主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映月,我胆子好小,我好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昨天,他一次对我笑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笑,就和他的眼睛一样,纯净清澈,笑的时候,眼角轻弯,我形容不出来,只能说,像一轮弯月。

映月,我一直以为少主是讨厌我的,可原来,好像并不是…

映月,如果能让我讲话,我一定会告诉少主,我喜欢他,喜欢他,那样的喜欢,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不是,叫爱呢?

晶莹的泪花,迷失了惜春的双眼,一辈子,只能碰一个女人……

我真的不想死…

强烈的留恋,使得她胸口处剧烈起伏,映月忙轻拍了几下,欲要将她抱起来。

好舍不得…

一切的一切。

她走了,少主的背影,是否会一直孤独下去呢?来世,会有来世吗?

如果有的话,少主,会不会愿意和她再次相遇呢?也许,不会吧……毕竟,他们之间,本来就是错误的。

唯一的祈求,就是少主不要恨她……

那一晚,她不是故意的,那一晚,虽然是错误的,却成了她今生,唯一的缱绻。

映月已经将她背了起来,嘴里吐出的血,湿润了女子的肩膀。她让自己坚强起来,她想见润泽最后一面。

前尘往事,如过往云烟…

“惜春,还记得我们是怎么一起走出北荒营的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儿冰天雪地,一次,润泽捉住她的下巴,傲慢问道,“你想出去吗?”那时候,她就在他眼中看到了寂寞。

“惜春,来到五月盟后,那么多辛苦的日子我们都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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