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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奇缘之虐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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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也就索性等着好戏上演。

“映月——”

惜春不安地扯下她袖口,红肿的面容转而望向雅芳,“我们,真的……”

望着雅芳防备的神色,女子声音黯淡,菱唇动了下,“当初说好的,我们三个要一起走出去,谁也不丢下谁,雅芳,在地牢的时候,我那么相信你。”

“那瓶东西,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了,是,我想要出去,可我没有想过害惜春,”雅芳激动地走上前,“那只是一瓶白玉露而已,真的没有什么。”

远处的高台上,男子悠闲而坐,映月望着她眼中的急迫,在周遭的窃窃私语声中,心,反而平静下来。

他们想要看的,无非就是一场戏。

手无寸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贝齿暗咬,在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后,这才意识到松开。

或许,自己可以赌一把。

映月垂下的眼眸,像是燃起的明火,簇焰熊熊,这场戏,她选择落幕,另一方面,这把双刃剑,更要亲手试探自己最亲的朋友。

“雅芳——”她张了下干涩的嘴唇,心里,突然很是紧张,“我和惜春放弃的话,你也放弃,好吗?”

雅芳同惜春均是一怔,台上男子以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并不插嘴。

阖上的轿帘,只留下一道罅隙,男子隐在黑暗之中,狭长的眸子喜怒不明,嘴角,呈现出魅惑的弧度,轻微展开。

惜春轻拉下女子的袖口,雅芳望着映月那双用破布缠裹起的手掌,心头当即一酸,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好!”

张开的小口,轻吐出这样一个字,有些模糊,却异常有力。

映月挽起唇畔,望向前头的眼中,多了些许豁然,轿中,男子以食指轻轻拨开轿帘,邪肆的目光同她不期而遇,她双目微眯,只见玄烨放下轿帘,高大的身子再度躺回去。映月眼见那轻巧的帘子随风轻扬,贴合的瞬间,心头却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人头攒动,张指挥朝着狱卒们使个眼色,围在边上的人一下下挥舞手中长鞭,这才让那喧闹沉寂下去。

润泽双腿交叠,手中的茶盏随着抿茶的动作而静止,男子余光扫向众人,顿显阴鸷,“一个都不想出去了?”

雅芳站在二人身边,映月听闻,螓首说道,“出不去,索性也就不想了。”

润泽抬眸,食指在杯沿漫不经心地打着转,“想不到,情谊,果然很深。”

天空中,阳光隐退在丛山之间,鹅毛般的大雪消停了几日,如今,再度沉闷的压下来,冰凉的,一片片顺着散落下的碎发沿尖滴落。

“少主,大雪将至,今日若不启程的话,属下生怕,沿途会遇上雪封。”贾管家弯下身,凑近说道。

“真麻烦!”润泽面露不耐,食指轻挥几下。

他正起身,睨视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即刻启程,”男子负手在身后,挺拔的身影踩在寒风中,凤目瞅了下方一眼,“将她们三人带上。”

“是。”贾管家轻应,朝着边上人做个手势。

映月怔楞,在男子大步走出去好远后,这才面露雀跃,扬起笑容。雅芳同惜春吃惊不已,最先反应的,莫过于张指挥。

“少主,少主慢走,您的意思是说,她们三个也……”

五月盟的人已经开始启程,贾管家大步跟在润泽身后,在张指挥再度跟上之际,他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随手那么一丢。

“这些银子,足够买下你整个北荒营。”

张指挥急忙伸出双手,将那叠银票齐数勾去,台下三人被推搡着跟在五月盟后头。映月迈开脚步,那顶轿子被先前的四名轿夫抬了起来,自始至终,里头的男子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回头望向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人群中,李阿婆挥了挥手,脸上展露慈祥。

第一卷 第九章 邪异

半个月后。

暮霭沉沉,抬眼望去,天际整个压在五月盟头顶,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一片豪奢,衬着廊檐上婴孩手腕般粗细的北海夜明珠,越发剔透宁祥。圈圈光晕,包揽万象,黑云涌动下,皇城似有告急。

急雾袭来,只在五月盟上方留下个口子。残月吞噬,临空一道闪电急速而来,哗啦啦——震耳欲聋的声响传来,让人禁不住掩起双耳。

接二连三,原先灰蒙的天空被打的忽明忽暗,狂风肆虐,垂在长廊上的琉璃宫灯被甩在墙面上,摔个四分五裂!

风驰雨骤,顶上瓦片啪啪作响,没过多久,早已是水雾腾腾,一院之隔的距离,已经看不清。半倾而下的屋檐,俨然成了四道瀑布,将整个五月盟围在中间。

一身灰色的粗麻裙摆拾阶而上,走在廊子中央,地上积起水渍,脚上单薄的绣花鞋踩上去,湿了个透。女子驻足,那两道柳叶眉弯起,叹口气,“什么天嘛。”

手上的托盘空置,她拎在手中,看着突来的暴雨索性就慢慢走。这雨,来的太过突然,半边身子被打湿,才走几步,就碰见东宫而来的另一名丫鬟。

“楼儿——”迎面而上,映月脚踩在积水中,感觉到分外难受。

被唤作楼儿的女子年方十四、五,听到叫唤,小脸一抬,双眼笑如弯月,“映月。”

双手的红木托盘上,放着一碗浓黑药汁。

“这是送往哪?”

楼儿望望周侧,见无旁人,这才示意她走到边上,菱唇轻启,声音压低说道,“这是给爷的。”

映月听闻,若有所思,心想不过是碗药罢了。

“好了,再不送去就误了时辰,我去去就来。”楼儿从她身侧跨过,才走几步,却又折回说道,“要不你在这等着我,我同你一道回去。”

映月一听,本就心存几分好奇,如今听她这样开口,便欣然点头,“好,我等你。”

楼儿走出几步,来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前,外头空无一人,就连本该挂在门口的两盏灯,也已经熄灭。只剩一个空壳子在那冷眼瞅着自己。

“主子——”

她轻唤,声音抖的不成,抓着托盘的两手全是冷汗,楼儿嘴唇哆嗦,她四处张望,手指紧紧掐入木质的边沿,隐约,那杯盏轻声战栗的声音,如此明显。

里头,没有定点声音。

‘哗啦啦——’身后,冷不丁打下一个闷雷,女子陡然绷紧,颤颤巍巍,素手推开门走进去。

‘吱——’古老而悠长,嘶哑声被拉开。

楼儿望着漆黑的大殿,一下竟不知该往哪走,声音怯弱,在原地站上半天,女子这才嗫嚅开口,“主……主子,奴婢,给您送药……”

全身的每根经都拉到极限,只要一点声响,就会咻然绷断!

耳畔,却清晰听到男子的呼吸声,楼儿端着的手,松了紧,紧了握,身上,已经灌满冷汗。

“过来。”蓦的,一道声音极地传来,明明对方应了话,楼儿却并未感到些毫雀跃,男子的声音,如修罗恶刹,平仄、冷冷冰冰。打在心头,犹坠入三千寒冻般,浑身战栗。

她一下,不知该往哪走,步子刚踩出一步,手腕就被大掌紧紧扣住,这惊吓,差点让她端不稳那托盘,男子的手……好冰,同那死人无异!

映月在殿外不断张望,等了须臾,不见楼儿的身影。

“怎么还不出来?”她未免有些焦急,才要走上前,就看见掩实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人来。

步履蹒跚,应是一位服侍的老妈子。

眼见她将门阖上,映月见楼儿还是没有出来,思忖片刻后,还是上前,想要问个究竟。才走几步,便觉怪异,那老妈子身上的服饰,竟同楼儿今日所穿戴的如出一辙。再靠近之时,映月惊地止住脚步,站在原地,面色惊骇,那样子,煞是吓人。

女子也注意到跟前的映月,她倦怠萧索,用力挤出抹笑,那张本该细致滑腻的小脸,却生出褶皱,一条条,错综复杂。三千青丝,大半成了苍老的银白之色,楼儿自身并未察觉,只是抱怨道,“映月,这送趟药,仿佛过了几十年似的,好累。”

映月怔忡,兀自沉浸在惊恐中,难以自拔。

女子端着托盘的两手,形同枯蒿,皮色老态,已然皱皱巴巴。

肩上,挂着一根晶亮银发,映月伸手将它取下来,这头发,较楼儿的更为夺目,应该是属于真正的银色,发丝很长,一半还缠在她脖子上。眼角亮起的惊讶,在瞠目结舌中被吞咽下去,五指不着痕迹握起,捎带,将银丝缠在掌心中,带着些微痒的触觉。

“映月,爷喜清静,我们快些离开。”兀自怔楞时,楼儿拉着她的手肘,示意地轻扯下。

“哦!”应一声,她全身不住打着冷战,一手拿着朱漆色的托盘,另一手,将她搀扶过来。

脚步深浅交错,每个迈力,却是步履蹒跚,映月忍不住向后张望,那间屋子的大门紧闭,看上去,并无异常。

心中的震惊,久久没有平复下来,楼儿对于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显然没有察觉,映月不忍说破,只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将她送回东苑。

五月盟,是帝释王朝最大的山庄,外面看来,气势磅礴,更甚至,不比皇帝的金銮殿差,而其内,更分为三十六阁,七十二院,一整片庄园,占据了小半个京都。

自从来到五月盟后,映月就再没见过先前的贾管家同润泽,安排事务的,均是一名嬷嬷,人人唤她月娘。

长廊上,拼接整齐的大理石石面光亮可鉴,蒙蒙细雨将整个天际笼罩在灰雾中,映月端着托盘,来到西苑的一处阁楼前。

两名丫鬟已在外头候着,见她过来,便将殿门打开,示意她进去。

莲步轻移,水墨浓香,刚踏入一步,便听得一阵杯盏碰撞之音传来,哗啦啦的,屋里已经乱成一团。

“亦主子息怒——”

丫鬟嬷嬷们急忙跪下来,映月望着这个新主子,只见她一袭水红色寝衣披在肩头,墨发垂在腰际,娇弱的身子站在宽敞的殿中央,赤足踩在那绵软的毛毯上。

“昨夜侍寝的,是玥姬?”

跪在近身的丫鬟颤颤巍巍,脑袋点在胸前,不敢抬起分毫,“回,回主子……是……”

“贱人!贱人!”

亦蔷一手将桌上的杯盏挥落,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正好洒在了丫鬟的半边面颊上,顿时,那细嫩的肤色呈现出红肿,女子却依旧一动不动跪着,一声疼都不敢喊。

“那玥姬不过是丫鬟命,今儿个,倒先一步侍寝了!”亦蔷面露愤恨,随手将能砸的东西悉数丢掷,也不管是否伤了她人。一屋子下人就那么跪着,谁都不敢吱声,须臾后,女子气喘吁吁,艳丽的美目突然顿在映月身上。

“你是谁?”

第一卷 第十章 谜案

手中的托盘仍旧牢牢抓在手中,映月行礼,双手摆在身前,“奴婢映月,是才分到憩园阁的。”

亦蔷余怒未消,又是骄横的主,这五月盟内,后院,正如后宫一般,为了争宠,手段亦是无所不用其极,“新来的?”

映月双目低垂,语气不急不缓,“回主子,是。”

“那好,”女子面露倦怠,发泄一通后索性在贵妃椅上侧躺下来,“你去西宫走一趟,看看那贱人是否还留在那,若是少主问起的话,你就说你是新来的,找不着路才闯进去的,”亦蔷美目瞅着女子压下的双肩,涂满丹蔻的手指,相互把玩,“若是……”她顿了下,眼神忽而转为犀利,义正言辞,“你敢将此事扯到我身上的话,回来,我定撕了你的嘴。”

映月听在耳中,她虽知这迷路的理由不可信,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奴婢知道。”

走出憩园阁,天还未完全放亮,细雨将整条长廊的阴角打湿,她信步走去,不知不觉,脚步放慢下来。谁都知道,这西宫是少主的住处,岂是她一个粗使丫鬟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白皙清秀的眉宇间,轻轻皱起,在驻足犹豫之时,映月突的眸光一亮,下定决心后毅然朝着西宫走去。

绿竹环翠,好一片盎然的景色,她蹑手蹑脚来到殿门口,这儿,却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正上方,宫灯燃点,在门廊前洒下一片阴暗的余晖。

映月杵在门口,脚尖踮起后朝着内殿张望,里头,却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不敢多作逗留,生怕被人瞅见。

单脚跨进去,踩在绵软的毛毯上,犹如置身云端,她屏息凝神,双目更是警惕地瞅向四侧,穿过大殿,隔开一座屏风后,应该就是少主歇息的地方。

脚步才刚放下,她刚探出脑袋朝着里头张望,就听得男子的声音错开那旖旎在地的纱幔,传了过来,“谁?”

映月一惊,忙福身行礼,“奴婢是憩园阁的丫鬟,昨儿亦主子受了凉,身子微恙,奴婢不敢怠慢,斗胆向少主知会一声。”

她心头发怵,自知这个借口有些差强人意,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里头,沉默半刻,就在她一颗心悬起之时,男子竟开了口,“你进来。”

映月松下口气,内殿中,清新的香薰自烫金炉中流溢出来,暧昧横生,她拳头轻握起,余光在再次行礼之时,不着痕迹地朝着榻上张望而去。

润泽单手撑起脑袋,慵懒的身姿朝外侧躺着,精壮的身上,仅以一条丝质的床单遮掩住腰下风光,映月并未细看,目光掠过,朝着男子身后望去。

“这儿,没有别人。”他一眼看穿,话语落定,更是撑起了上半身。

锦被轻滑,露出肌理分明,殿内的温度随着烛火的蹭燃而上升,映月退也不是,只得将眼帘微微压下去。

润泽径自起身,纯白的寝衣随手一披,映月趁机瞅向四侧,殿内似乎并无欢爱后的痕迹,空气更是清淡雅致。

身前,感觉到暗影压下,映月蓦地回神,男子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她顺着望去,只见一件女子的寝衣散落于此,手工绣制的牡丹妖娆夺目,平添暧昧。

映月目露不解,润泽嘴角一勾,忽然将右手伸到她面前,“我想要,女人。”

她怔忡万分,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神色微变,双目戒备地瞅着他。男子喉间哽动,呼出的气息,变得分外灼热,那双干净的眸子,更是转为深邃,在映月眼中变得越发深沉……

“告诉你主子,明夜,由她来侍寝,”润泽避开女子的目光,他转身,胸腔处那抑制不住的欲。望正升腾而来,一波复又一波,犹如万蚁吞噬,强忍不住。男子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一手撑在边上的桌沿,“滚下去。”

映月望向他倾下的背部,福了福身后便大步退出去。

回到憩园阁,亦蔷仍旧躺在先前的贵妃椅上,见到她进来,眼皮抬了下,“怎样?”

“回主子,西宫只有少主一人,并未见到玥姬,”映月见她眼中一亮,适时补上一句,“少主还让奴婢带话过来,说,明日由您去西宫侍寝。”

“什么?”亦蔷惊异起身,赤足来到她身前,“此话当真?”

“回娘娘,是少主亲口所言。”

女子面露欣悦,下巴轻扬后,脸色得意,“玥姬,你我斗了这么些时日,你还是赢不了我。”她雀跃万分,睬了映月一眼后说道,“赏,憩园阁的人统统有赏。”

众人相觑,映月率先应道,“谢主子。”

一整天,园子里头忙个不停,映月回到小院的时候已近深夜,就着昏暗的月光,她推门进去时,就看见雅芳正坐在惜春的床前,给她送水。

脸上的红肿已经好了大半,容貌也已渐恢复。

“雅芳,”惜春就着杯沿喝口水,“对不起。”

雅芳抬下双眼,将她落下的被角掖好,“傻了?为何这么说。”

“大夫说了,我这脸是过敏,同你给我的药没有关系,瓶子里的暗红,只是时间久了的关系,这声对不起,是因为我的小人之心。”惜春背靠着墙壁,双手缩在被窝中后,将脑袋低垂,点在胸前。

映月悄无声息来到二人跟前,她屈膝坐下,双手各自抓起二人的柔荑,“从今往后,我们三人不要有所芥蒂,一起经历过了患难,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

惜春同雅芳均点下头,相视而望后,勾唇浅笑。

夜色如墨,由于各自跟的主子不同,三人歇息的地方,也不在一起。

箫声悠扬,在人静之时,从檐崖之间穿梭而来,一曲三折,波澜万惊,映月竖起双耳,左手食指在锦被上顺着那曲调写出二字:速来!

一道黑影自小院蹑手蹑脚走出去,四处张望,见无异样后,身形灵动跃上屋檐,弓腰大步向前。脚底生风,踩在瓦砾上,甚至没有丝毫响动。

远远的,只见一名黑衣男子负手在身后,手中,握着长箫。

“九哥。”映月站在他一步之外,轻唤。

“东西到手了?”男子旋身,面上,一条黑色布巾蒙住鼻梁以下的轮廓,只露出一双淡漠的眼睛,他左手戴着一只皮质手套,世有传闻,他手段毒辣,又断了一截手指,故而唤其为九哥。

“藏得太深,我还没有摸清它藏身何处。”

“我千方百计将你送入五月盟,不是让你吃白饭的。”男子显然露出不悦,声音阴鸷。

映月抿下唇,粉拳紧攥,“再给我些时间,既然已经到了这龙潭虎穴,我一定会将那东西交到你手中。”

第一卷 第十一章 寻访

男子望着她蹙下的眉头,大掌抬起后,忽的将她额前散落下的碎发拨至一边,“在这儿,自己要当心。”

微凉的面颊贴在他掌心,映月眼神忽闪不定,这名男子,从始至今,便让人捉摸不透,她话语淡然,轻应一声,“我知道。”

“需要人帮忙么?”

映月将面颊从男子手掌中别开,“五月盟做事向来小心,当初我进来的时候,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以防生变,我一人留下便够了。”

路易没有坚持,将大掌抽回去。

“对了,”映月恍然想起,“我如今跟的主子,为人骄横,我怕她会坏事。”

“这好办,”男子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她手中,“这是凝神散,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用的少,能控制对方精神,而多的话,则能取人性命。”

映月将瓷瓶接过手,紧握之后藏入袖中,他手上的东西,她从不怀疑。

翌日。

憩园阁全院的下人均没有休息,如今才丑时,也不知亦主子何时会回来。

映月站在殿门口,高挂起的宫灯在暗夜中显得尤为凉炽,感觉到有些冷,她侧身靠在殿门上,双臂环起。

暖意还未聚起,肩胛处却被突然一撞,她凝神望去,只见亦蔷正魂不守舍从自己跟前走过。

“主子。”她轻唤,女子却是头也不回,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侧,那件寝衣披在她肘弯间,露出细嫩白皙的双肩。映月跟上前去,亦蔷只是僵硬的向前,裸。露在外的颈间,猩红点点,说不清的暧昧。

身上,衣衫半褪,纯色的肚兜遮掩不住内里春光,淤青,伴着情。欲之色,倒衬得女子一张小脸娇艳万分。

“主子。”映月见她神色不对,再度轻唤。

亦蔷回神,瞅了瞅四侧,竟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憩园阁,映月旋身将殿门阖上,拿起藤架上的裘衣给她披上。

暖意包拢,女子睬了一眼,“你是,映月?”

“奴婢是。”

亦蔷屏退旁人,拉紧前襟后,神色由先前的怔忡转为肃然,“我提前回到憩园阁一事,不得张扬,明日,你就去外头说,我呆到了天明才从西宫离开的。”

“是。”映月乖顺点头,搀扶着躺下后,这才朝外走去。

东宫外。

萧瑟的冬叶临落,在细枝末节处圈转,带动一些旖旎,终究抵不过寒风,落下之时,几多眷恋,成就一捧黄土。

足尖轻点,一袭夜行衣裹住女子玲珑身段,她栖身于巨大的铜柱后头,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迟迟没有上前。

当日,楼儿便是从这儿出来,十八年华成了花甲。

五月盟的四大宫,就只差东宫没有找过。

美目从暗夜中探出,女子挪动两步上前,剪影投射在殿门上,她双手试着推动下,只听得细微的吱呀声传来,敞开了一道隙缝,足能挤进一人。

殿内,很静。

她反手将殿门阖上,里头不比西宫那般明亮。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摸索着一路向前。

一格格的,似乎是书架,映月仔细的不遗漏一寸地方,心头更是紧张难耐,黑纱下的呼吸也随着焦虑而急促起来。

身后,蓦地,像是传来阵脚步声。

女子竖起双耳,动作瞬间顿住,屏息凝神。

她斜视,漆黑一片,看不见一个人影。

静观片刻,直到确定是自己心虚后,映月才转过头去继续手上动作。

推开几摞文书,五指朝着里头探去,掌心在不经意间似乎碰触到一层暗格,她心中暗喜,自袖中掏出火折子后,凑至菱唇前轻吹一口。

“哧——”

突来的光亮让她不住眯眼,映月抬下眼帘,一声惊愕卡在喉间,双目咻地睁大。

阴鸷的墨黑色瞳仁,浸染残酷,昏暗的烛火将男子阴邪的面容展露无遗,他眼锋犀利,攫住女子的双目涌现出血腥。

映月大惊失色,刚要将手中火折吹熄,便见苗火忽闪,胸前猛的被一击,身子撞向后头的书架上。

接二连三的撞击使得后背疼痛不已,大摞的文书从书架上倾斜下来,砸在她瘦削的双肩,皓腕轻挥,她想也不想的将火折子扔向男子,趁着光亮隐退之时,侧身躲过他身前,向外蹿去。

映月跃至殿门口,肩胛处忽地袭上火热,她贝齿轻咬,柔荑按上去时,掌心已经触及到温热。

坚硬锋利的蛇形镖插。入胸口,指缝间,血渍不断流溢而出,她奋力打开殿门,娇小的身影跃向院外,趁着夜色消失而去。

男子紧随其后,黑色的袍子同暗夜为伍,凤目瞅向四侧,听到动静的守卫已悉数赶来。

“给我搜,抓活的!”

“是!”

一时间,传接的火光照亮整个五月盟,玄烨站在东宫门口,望着地面上滴沿向前的血渍,凤目阴鸷,冷下脸来。

映月用力按在胸前,她步子趔趄,几乎是抚着那面墙壁才能勉强向前,气息不稳地攀附着巨大的铜柱,她朝向天空之外瞅了瞅,这时候,她大可以拼劲力气逃出五月盟,可那样一来的话,昔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光洁的前额处冷汗涔涔,呼吸伴着灼烫的混沌,她挣扎向前,面色惨白如纸。

映月并未立即回到小院,她望向四侧,见无人后,这才躲到憩园阁院内的一处假山旁。手脚慌乱的将夜行衣褪下,右肩处已经泛上麻木,她忍痛将蛇形镖取出,随手丢掷于一侧的湖泊中。

背靠石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映月勉强将裙角撕成条状,艰难的将伤口环绕起来,由于一手不能用力,她只能将贝齿咬着布条的一角,忍起剧痛将胸口层层裹住。鼻翼间,浓郁的血腥味令人欲呕,惊动了东宫的主子,过不了多久,那些守卫就能将五月盟翻个底朝天。

走出假山,映月蹲在湖泊前,想要将沾在掌心的血渍洗去。

就着月光,双手刚碰触到湖面,却发现漾开的水晕竟呈现出暗红色,她面色怔楞,眉头咻然皱起,镖上有毒!

“去那边搜,刺客还没有逃出五月盟,快,一处都不能放过!”

守卫的声音急匆匆而来,伴着火光蔓延,迅速着染夜色。映月忙起身,那身夜行衣来不及处理,只能藏进假山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向自己住处走去。

她步子不敢迈的太大,生怕再度撕裂伤口,走到长廊处,垂目察看,果见胸前血渍斑斑,浸染大片。映月将墨发悉数披在胸前,这才勉强遮起。

回到住处,所幸同屋的丫鬟都已睡下,她蹑手蹑脚选来一套厚实的衣衫,刚换上,却听得外头传来阵阵如雷般的擂门声,“开门,开门!”

“好吵。”一名丫鬟翻个身,小声嘀咕。

“快,开门——”

映月好不容易背身将腰带扣起,就听得院门哐当一声被剧烈踹开。满屋子丫鬟惊醒,利索起身后捡起边上的衣衫披起。

“守卫大哥,这三更半夜的,可是园内出了何事?”为首的丫鬟揉下眼睛,语气微带不满。

护卫首领目露凶光,眼如鹰,扫向众人。

映月随在后头,垂在身侧的右手分外沉重,她避开首领的视线,下意识瞅了瞅自己胸前。

“五月盟内闯入刺客,玄爷有令,西南阁的丫鬟全部到东宫复命。”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怜惜

“西南阁,这是为何?”先前的丫鬟不解,连连追问。

映月五指轻握,眉角泄露几许懊恼,定是方才逃跑时,他们顺着血渍追寻至此。

“爷的命令你也敢如此七嘴八舌,”为首的男子利眸轻扫,“全部带过去。”

映月挤在众人之间,面色虽有些苍白,所幸是夜里,走到院外,才发现西南阁的丫鬟已经被聚到一起,守卫更是森严。

东宫。

“平日里少主都不许我们踏进这里,今儿怎么……”一名丫鬟走入东宫正门,好奇嘀咕道。

“不是说了吗,有刺客闯入,只是不知道让我们过来做什么……”

映月秀眉紧蹙,一手按在胸前后走入园中。豁然明亮的火光让她眼中霎有刺痛,宽敞的鹅卵石小道上,两边站满手持佩刀的侍卫,神色肃穆,布满杀气。极目望去,聚集到此地的丫鬟们均是战战兢兢,树林阴郁,漏下的月光更显惨淡稀疏。

映月单手提起裙摆拾阶而上,行入殿内,才发现惜春同雅芳也在这。

吵嚷的声音,均随着男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而静止。

四名侍卫跟在身后,玄烨并未换下衣裳,仍旧是先前的一袭黑色寝衣,夜凉如水,只不过在外头披了件狐裘披风,高大挺拔的身姿跨入大殿,俊目阴魅,眼光邪肆。

“爷!”众守卫逐一行礼,满屋子丫鬟悉数下跪,映月单手紧握,慢慢软下双膝。

玄烨坐上首位,长腿交叠,食指上,一颗巨大的白玉镶嵌在金属质地的戒指上,中间一点血红色,犹如眼泪的灼烫,分外耀眼。

“起来吧。”男子薄唇轻启,雪白的狐裘袖口下,五指在桌面上轻击。

映月起身,目光落在玄烨肩头,只见他长发披肩,东宫又是他的居住之所,而那一日,楼儿分明就是在自己眼前从这出去,白了头……

心中的疑虑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得守卫上前,“爷,人已经到齐。”

玄烨只是轻点下头,他眸光阴鸷,一一扫向众人,“东宫之中,竟然闯入刺客,家有内贼,而且,是名……女贼!”

映月暗自唏嘘,她微微吃惊,敛下双目。

丫鬟们面面相觑,更加小声耳语,“内贼?也不知是谁……”

“嘘,说不定就在我们当中……”

雅芳同惜春站在一起,离她也不过几步远,映月面容竭力平静,正在此时,守在外头的守卫突然将殿门阖上,苒动的烛火跳跃几下,遂而恢复静谧。

随着砰一声,她心头大颤,看着男子从座位上起身。

目光,在高大的身姿中睨视而来,映月不经意与之对上,男子只是瞅一眼,继而别向她人。

一名丫鬟身着单薄,她紧压下脑袋,望向自己的脚面,双颊绯红。

玄烨食指轻勾,扣起她的下巴后,将掌心横在女子跟前,挡住她眼睛以下的部位。慵懒的眸子波澜不惊,在睬上一眼后,面带不屑地随手丢开。

映月眼见他以同样的动作推开雅芳同惜春,而那些丫鬟,则被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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