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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千金凰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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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锦澜是去把师父请来了,沈芊君眼里不禁一喜,接下来怕是有好戏了。

“什么…,你说本真人是骗子?本真人通阴阳眼,熟知八卦布阵,会移魂术,能操办冥婚,你知不知道,方才你的话是对本真人的一种侮辱?”道长气地胡子分开,但很快佯装出一丝泰然,朝太后请了个礼,又给高冉昊恭敬鞠了个躬,“太后,皇上,既然你们不信本真人的话,那本真人便不好再留,本真人原本就云游而来,此番而来,纯属机缘不巧。”他打着马虎眼,心里却在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

“唉唉唉…,老头我还没说完呢,你知不知道,你丢了俺们这行人的脸?”道人捋了捋自己‘性感’的小胡子,忽然朝身后摆了摆手,“来人啊,上道具!”耍帅喽。

只见几个内监立即端上来开坛做法之物,接着一群人散开,道人十分牛气地拿了一张符咒,朝着它吹了吹。

“道人,台子已搭建好。”锦澜出声后退到一边,道人似听到喜庆的消息,那双眼冒着精光,他在掌心处呸了一口口水往脑门的头发一绿,来了个走俏的腾身,似要飞上那台子。

只是,哐当!

人飞到一半便扑通摔了下来,脑门磕在了阶梯上。

沈芊君捂着眼睛,真丢人,老头,你就不能正经点么?

太后看了眼摔地四脚朝天的道人,原本还担心着,这会儿却冷笑出声,原来不过如此,那就让你们整,看你们能整出什么花样。

那牛鼻子道长原本也吓得半死,可一看道人如此不堪,冷笑一声,瞬间腰板也直了不少,哼,敢说他是骗子,我看你才是骗子!

“嘿嘿,不好意思,失误失误啊。”道人双手抱拳,咧嘴嘿嘿傻笑,然后又摸着自己溜光的脑门,再一次腾身,不过这一次,所有人几乎都来不及看清楚,便见他已稳稳地落在了台子上面。

“对了,牛鼻子,那口令是啥?”

“……”,“急急如意令!”

“哦哦,急急如意令!”道人不好意思哈哈笑着,然后将符咒按在掌心处,一指点在符咒上,彼时,符咒如飞镖一般射、出,落在装有圣水的碗里,瞬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众人的眼睛都看呆了,传说黄石道人乃高人,此话不假,只是大家被他成天玩世不恭,好吃懒做的样子给麻痹了。

就在火快燃尽的时候,忽然,道人睁开了眼睛,手突然指了出去,“老头我所指之处,便是做桐木人偶之人!”

众人皆沿着道人的手指看去,不禁都睁大了眼睛,瞬间一片死寂,太后!怎么可能会是太后!太后怎么可能咒自己的亲儿子!

“哦哦,不好意思,指错了,其实老头我什么也没算出来。”道人嘿嘿一笑,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惊地不敢吱声。

“你你…,黄石道人,别以为你是皇上的师父就可以如此无法无天了,你胆敢如此,对太后无礼,来人啊,将他拿下!”太后被方才一指吓得不轻,春尚宫急忙喊出声,众人这才又回过神来。

“恩?”就在禁卫军想要上来拿人的时候,高冉昊负手冷抬了眼眸,吓得众人都不敢上前,皇家的兵,毕竟还是听皇上的。

“唉唉唉,等等啊,这么快处罚我老头儿干嘛?来,那个石头脸小子,你拿着符咒学着我方才的样子也来一遍。”道人不满地咧嘴,指着锦澜。

高冉昊点点头,锦澜立刻也翻身上了法台,接过道人递来的符咒。

众人更加疑惑了,这是要做什么?

“来吧,小子,可别让老头我丢人。”道人拍了拍锦澜的肩膀便下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于是又转移在了锦澜身上,只见他学着方才道人的样子,念了一句咒语便将那虎符送进了碗里,火势照样极其旺。

“锦护卫也会法术?”沈芊君大概看出了些端倪,也明白过来道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出声笑问。

锦澜迅速飞下台子,抱拳站到沈芊君面前,漠然摇头,“属下什么也不懂!”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道人捋着胡子大摇大摆走上,又该他出场耍威风喽,手忙抓起那个装圣水的碗,大笑起来,“其实人人用了这碗水,都能成为通法术的高人,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圣水,这只是一碗白酒!只要事先以内力摩擦符咒生热,符咒落入此白酒中自然燃烧。”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略懂内功心法,便可以佯装自己是大师!

“你们瞧见了吧,这牛鼻子道长说自己能算出何处埋藏巫蛊,这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吗?嘿嘿。”老头朝着台下的沈芊君眨了眨眼,然后故作‘优雅’地给众人鞠躬。

一干看戏的宫人都禁不住拍手叫好起来。

“来人啊,将这道士给朕抓起来,打入天牢并严刑逼供,让他招出幕后主使!”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开口,俊逸的脸上夺过一线杀机,他早已心知肚明,谁是幕后主使。

那道长一听要用刑,那岂不是会被打的皮开肉绽,那可怎么办啊,待禁卫军上来拖人的时候,他交得哭天抢地,朝太后投去求助的目光,“救命啊,救命啊,巫蛊之术本真人没有参与啊,求皇上明鉴,皇上开恩啊…”。

道士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忽然一个侍卫大叫出声,“皇上,此人咬舌自尽了!”

死地倒也快!

太后一听这消息,悬着的心总算安心了下去,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此事定是宫中妃嫔嫁祸,芊芊,你放心,此事哀家定会替你做主。”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先帝在世时,因巫蛊之术曾连累了万人,如果这次继续查下去,怕是也会酿成一场惨案,皇上,不如就此结束吧,既然臣妾无病无害,就将这两个桐木人偶处理了。”沈芊君接过太后的话茬,却走向了高冉昊跟前。

这也许只是太后权谋的开端,她不想让他们母子真的反目,也许对于他们母子,还有其它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是她暂时还没想出。

“对对对,此事就到此为止…”,太后忙展颜附和。

高冉昊的手始终紧握成拳,不过很快便舒展开了,爽朗一声,“既然此事已真相大白,那还请母后早些回宫吧,来人啊,护送太后回宫!”

他冰凉的脸色只沉寂了片刻,便又转为如风的笑意,一如当初那个慵懒闲散的皇帝,负手冲着内监吩咐。

待看着太后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坤极宫的一片桃花之中时,沈芊君这才抬眸,缓缓朝男人走去,牵上他的手,“来人啊,将两个桐木人偶焚烧了!”

熊熊的烈火,两个桐木人偶被扔进了青铜大鼎里,院子外面瞬间一股乌黑的浓烟,大家都捂着鼻子沉寂地看着,似乎天也被阴霾了一般。

皇帝与太后第一局的较量,太后似乎凭借她娘家的势力,无人敢动……

……坤极宫的内室

“小姐,这事为什么不查了?”扇碧端着热水走进,帮沈芊君小心脱去鞋子。

如玉般的脚丫入水的瞬间,她深深闭目,享受着热水刺激血脉的感觉,轻声道,“方才老头的话不是玩笑之言,此事大概就是太后从中作梗,试问,这后宫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诅咒皇上?可虽说知道是太后主使,但太后与皇上毕竟是母子,况且那名道士已死,死无对证,难道要皇上死死追查,然后说是太后所为?天下人会信,还是更会觉得皇上无孝道?况且如今太后手里还掌握着一半虎符,赵家的外戚势力不比沈家小,所以说,太后与皇上的这场帝后之争,从人情和局势来说,都是皇上比较吃亏”。

沈芊君详细分析着利弊,是以今日她才会及时站出来,明明是受害者,却要大度地将此事作罢,她又岂会不知皇上的不甘?

“那欣嫔之死如何交代?皇上那边…”。扇碧抬眸认真地看着她,毕竟欣嫔这边也是个棘手的问题,毕竟欣嫔她早就犯了欺君之罪,且秽乱宫闱,罪孽深重。

“他会由着我处理。既然欣嫔已死,她与两王有染之事就不要再说出,以免节外生枝,那样是丢皇上的脸,而且人已死,死无对证。现在为今之计,就是给欣嫔找一个自杀的罪名,也希望她走得不会太难看…”悠然开口,掌心摊开又捏成拳,对于高冉昊给予的信任和宠爱,她觉得是时候回报了。

欣嫔的事,她要妥善处理,既要保护好皇家颜面,又不能让高冉昊觉得心里上过不去。

思索了片刻后,她大抵有了个两全的办法,将扇碧招呼过来,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沈芊君重新坐正,将脚从银盆里收起,“去办吧。”

“是。”扇碧端着银盆便走了出去。

是夜

入夜寂静,整座皇宫还沉静在白天欣嫔惨死的噩梦中,打更的太监畏畏缩缩,巡夜的小宫女战战兢兢。

忽然,一袭黑影打晕天牢的守卫,飞一般朝里面走去,他循声来到大牢深处,从怀中掏出几把飞镖便朝着牢房里窝着的一个人刺去,可是就在他转身要走之际,瞬间天牢内火光冲天,被照地恍如白昼。

“梁王殿下,别来无恙啊。”为首一身华丽宫装的女子款步走来,浅笑着由内监搀扶着,她手指修长的米烙护甲在火光中闪出一丝寒光。

梁王嗖地拔剑,看向来人时,神色一暗,只是他的剑还未出鞘,那剑便哐当被一名侍卫打落地。

“梁王,你深夜劫狱可是犯了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沈芊君眯缝着眼大笑,旋即便有狱卒将铁锁打开,火光朝着方才被飞镖刺中的人照去,梁王一怔,眼见着狱卒把那人外层的衣服撕开,竟是一个稻草人!

不是月儿!?

他,中计了!

原本还冷然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笑意,梁王并不惧怕,只微微扬唇,不紧不慢地撩拨了一下自己耳际的碎发,而后从性感的薄唇里散散吐出一句,“皇后要告本王什么?本王只不过是瞧上了一个宫女,这名宫女犯了死罪,本王来看看她,若这也有罪,岂不荒谬?”

他得意笑着,那双似狐狸般的双眸眯地狭长,双手背到身后,负手而立,斜睥眼前女子,等待她的回音。

“是么?可如果你是早有异心,要刺杀皇上呢?”菱唇一挑,沈芊君猛然一狠,眼里露出异样的凶光,大吼道,“来人啊,有刺客,快些把这名刺客抓起来。要是伤到皇上可就不好了。”

彼时她身后便拥出一群人,手里个个拿了利剑长矛,皆凶神恶煞地朝着梁王指来,梁王似要反抗,她却冷冷一笑,“梁王还是不要做过多反抗,以免误死。这要是被当成是刺客杀了,可是死无对证了。”

“你!”梁王剑眉深锁,可是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他摊开双手投降,任由禁卫军把他五花大绑,从沈芊君身边擦身的时候,他微微扬唇,凑到她耳边,声音极细,“本王就喜欢你这性格…”。

声音极具魅惑,可是听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沈芊君身子猛然一颤,感觉脖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眼梁王被五花大绑的身影,许久后才回神。

待梁王被带走后,她才悠悠开口,“你都看到了吧,他对你,无情。他能让你除了欣嫔腹中的孩子,同样能亲手毁了你的。今夜他的到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月儿被两名狱卒从黑暗的走廊带出,她垂丧着脑袋,全身还在因为躲过方才一劫而战栗,方才她就在另一间牢笼里,亲眼看着梁王的暗器刺向那个稻草人,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她到现在都没平静过来。

忽然,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般,月儿抬起那空洞的双眸冷笑,为了一个男人,她出卖了她的主子,害她主子惨死…

狠狠咬牙,几乎要将舌根咬破,她决然开口,“皇后娘娘,奴婢愿意出来作证,梁王早有谋逆之心,并且已经暗中部属!”

“好。”沈芊君抬步走出牢笼,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很像为欣嫔报仇的感觉,也许是她做了母亲后太过不舍孩子,也许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父亲,她有太多憎恨。

很多原因,连她自己都还不明白。



梁王被抓后立即送入大理寺,大理寺的审查员,主审的官员是皇帝刚提拔的刘安明刘大人,而沈芊君则与高冉昊在屏风后坐着。

当年一副字画,刘安明从此调任京官,如今他为高冉昊所用,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要是皇命,从不怕得罪任何达官贵人。

这也是沈芊君佩服之处,这个看似中庸的皇帝,平日虽不太批驳朝政,大事几乎由她爹处理,可单就近日他破格提拔了刘安明和柳剑南这二人,便已引起满朝风雨。

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江南织造,一个则是大内带刀统领。前者被升为大理寺卿,后者被升五军都督。

外头刘安明果然事出惊人,起先便对梁王用了刑,那一声声闷叫声不绝于耳。沈芊君斜看了眼高冉昊,他到还能在这满布血腥的审讯室里悠闲呷茶!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只微微转过脸来,露出柔和浅笑。举着自己的茶杯送到她嘴边,她一惊,呆怔了片刻后就着他喝过的地方细细地品了一口,男人这才满意地移开杯子。而后,在方才她喝过的地方,轻轻附上了唇。

沈芊君无语地看着男人这一举动,显得有些毛躁,这是在审案唉,这个男人怎么还有闲功夫在这调情?!

“说,你究竟为何要刺杀皇上?!”拍案一声震耳,外面的怒声震地屏风也跟着咯吱作响,刘安明质问着被打地血肉模糊的人呵斥道。

“刺杀?这个罪名本王可不敢当。本王只是风流而已,那名宫女被本王搞大了肚子,这是她与本王之间的私事。但她犯了宫规被处死,她能死,本王的孩子不能死!区区一个宫女竟然闹出这等大事,本王怎知那宫女会歹毒要了欣嫔的孩子,总不能她谋害了皇帝的孩子,就要在本王头上撒气吧?况且,那宫女腹中怀地也是皇家血肉,本王护着血肉没错吧?”梁王邪邪笑着,被按压在地的头猛然抬起,嘴角上扬,连带着那未干的血迹,看上去有些狰狞。

此时此刻,处变不惊,梁王绝非等闲!

“你!”刘安明被气地不轻,方要开口。

“梁王当真是好唇舌。”坐在后面的人终于忍无可忍了,如此渣男,她不亲自摆平了,难掩心头之气。作为一个父亲,如此不拿孩子的生命当一回事,那就让她来好好教训教训他,算是给自己腹中孩子的提前胎教吧!

“梁王,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孩子,可之前本宫就已下令待月儿腹中孩子生下后再刺死,本宫就是念及皇家血肉,才包庇梁王如此肩见不得人的丑事,难不成王爷认为搞大一个宫女的肚子是件很光荣的事?你义愤填膺地说情字无罪,但裾本宫所知,王爷昨日可不是单单为了情字而来,刺杀皇上才是真吧?来人,将月儿带上。”

沈芊君俯身看着一脸从容,但全身早已被打地血肉模糊的人,嘴角浮现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意味,这个男人,死到临头了却还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彼时一名衣衫整齐的女子便被带了上来,她被并排站到了梁王身边,手上戴着重刑犯的手铐脚链,方跪下,她便狠瞪了身边的男子,只差没将人生吞活剥。

“娘娘,梁王接近奴婢也只是为了在宫里安插眼线,他曾床头戏言,他日他若为皇,便封奴婢为贵妃。宫中大部分现报,都是奴婢及时向他通风报信,奴婢深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也请娘娘明察秋毫,切勿让这谋逆之臣逍遥法外!”讥讽一笑,月儿捏紧拳头道,早已忘了之前梁王对她耳鬓厮磨的山盟海誓,当初,要不是她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事情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听完月儿的话,梁王越发觉得好笑,开口道,“既是床头戏言,何必当真,皇后娘娘,您不会真信了吧?还有这位牛鼻子大人,你觉得呢?这就好比本王说相当玉皇大帝,想做深陷,此话也能当真?不过戏言。”

“你!高演,这哪里是戏言!你三番五次透露有谋反之意,还敢说是子虚乌有的事?”月儿气地牙齿咯吱作响,直呼他名讳,可是梁王依旧淡定自若,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我说女人就是蠢笨,男人的几句花言巧语你就动心了?这只能说明,你自己有谋逆之心,听了本王的戏言还真想当贵妃了?”梁王的反应极快,口才也是好的不得了,渐渐月儿就占了下风,供词也变得苍白无力了。

月儿被气地嘴哆嗦,刘安明看了看沈芊君,也表示确实没有证据,梁王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便将供词拿上!”见状,沈芊君急忙补充道。

当日高冉昊扫了天香楼的铺子,将一群纨绔子弟抓获,原来他早已秘密吩咐锦澜调查梁王平日举动,见他多流连达官贵人之间,便从中入手。

百人的联名状,一个个鲜红的手印。

“你还有何狡辩?”她狠瞪着他,将沾满血手印的纸竖在他面前。

“人都知这些官宦子弟平日只懂风流作乐,前几日被皇上抓进了大牢,他们个个胆小如鼠,这其中恐怕担心被逼供,虚意自招的成分应该居多吧?”梁王挑眉看向沈芊君,发出挑衅的信号。

果然是个不易对付的家伙,不仅不易对付,还相当难缠。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甚至比女人还能言善辩。

“且不管屈打成招是否属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你不懂?之前被你收买的官员,皇上已经秘密收整,如今城门守卫也由五军都督接管,你驻扎在云都外的一万精兵,已经被皇上悄悄灭了,不知这些梁王可知?”

梁王身子一怔,原本看着沈芊君笑得风雅,脸猛然一沉,“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当真以为皇上真的是与本宫出宫去消遣?你与欣嫔的事,我们早知,那日本宫与皇上出宫之日,便是你召集群将一商大计之日吧?”沈芊君缓缓回身,只留清瘦的背影给他,沉声道,“刘大人,让他画押,藩王作乱,丞相已查明所有,梁王罪该万死,证据确凿,三日后问斩!将这些证词,稍后都送去丞相府。”

“是。”刘安明躬身,旋即示意狱卒动用私刑,两个粗壮的汉子按压着梁王让他画押,可是他们哪里敌得过他的力道。

“既然王爷如此不配合,那只好将手指剁了!”刘安明言毕,已拔剑嗖地朝地上挣扎的手掌斩去,瞬间一片血肉模糊,梁王惨叫一声,一根手指便落在了地上,旋即便有狱卒捡起那带血的指头,就着血迹在状词上按压了下去。

梁王被人带了下去,那冷魅阴沉的声音久久回旋,“沈芊君,记住你欠本王的!”

沈芊君身子一颤,看着刘安明递来的状子,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捂着嘴就奔出去狂吐了起来。

此人心太狠,只能利用,不能重用!

“皇后娘娘…”,身后立即传来刘安明慌乱的声音。

坐在屏风后呷茶的男人一听外面的动静,急忙拔腿跑了出去,走出大牢便见人儿半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呕。

他急忙拿出帕子给她,小心帮她擦拭嘴角,柔声问着,想要探手去为她把脉。

“臣妾只是闻不得里面的血腥。”她忙拒绝,接过帕子起身,冲着男人莞尔一笑。

“皇上,你会把欣嫔如何?”她擦着嘴角,将帕子小心地收进怀中,抬眸问着。

“除去宗籍,将其送回家乡安葬。从后宫中,抹去这个人…”

除宗籍?沈芊君抬眸微怔,可是转而又浅浅一笑。

如此,便不会再有人知道大内曾经有冯欣儿这个人,而她,也会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般,只剩那孤坟留世吧,如此好,如此便无人知道她曾经如何不堪,如此皇家颜面也能保存。

“那便无罪而使?太后那边如何交代呢?”皇上药箱去一人宗籍不是难事,可关键太后那边若是穷追不舍,便会兜出欣嫔与梁王的旧账。

“太后那边朕会去亲自解释,这下可满意?”他揽上她的肩膀送入怀中,小心地将下颚靠近她的脸,声音细软,“无论如何,朕都会做到让你满意。”

她心一抽,被这句话感动地有些茫然,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觉得好安心,好安心。

只是当她明白过来一切时,为时已晚,因为她而受伤死去的人,很多。



三日后,钟粹宫简单地办了丧事,看着偌大的宫殿,只零星地挂着花翎,大殿中央,一具红木雕花棺材孤零零摆在那,火盆前,几个哭丧的宫女正有气无力地哭着。

“皇后娘娘到!”随着内奸的通传,屋里的人才忽然卖力地嚎啕大哭起来。

沈芊君苦笑着,缓缓走至棺材边,看着里面一张白布遮挡着尸身,她伸手想要去掀开那白布看冯欣儿最后一眼,却被扇碧一把扯住手。

“小姐,不可啊,欣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尸身已摔的粉碎了,脑浆都崩裂了…”,后面的话她没再继续,用凄楚的眼光直直看着沈芊君。“小姐,这个是在欣嫔手上发现的,她死死拽住,我怕此物被他人发现,于是藏到现在。”

扇碧说毕递给沈芊君一张带血的纸,上面自己早已被血染,而上面的自己苍劲有力,一看便出自男人之手,欣嫔腹中子,不可留。

沈芊君缓缓收手,然后冷冷看了身后的内监,“盖棺吧。”

难道欣嫔自杀的原因就是这个?哀莫大于心死吧。她想地出神,缓缓背过身去。

几名内监急忙而来,顶着笨重的棺木盖上。

轰的一声,棺木合上,四名太监麻利地扛着棺木便朝外面而去,沈芊君久久地看着那消失的人影,又回望了眼身后破败的屋子,低声道,“将钟粹宫打扫后闭宫吧。”

冯欣儿等了三年,在这后宫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可是最后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孩子没了,连仅存于世界的名都没了。宫里不能给她风光大葬,死后不能入皇陵,即便是宫里品级最低的妃子,死后的待遇也比她好吧。

一念成痴,一念成恨。

“走吧。”她垂眸跨出院子,再也没回头。

午休了一下午,总觉得眼皮子跳地快,待醒来时,扇碧已煮了些红枣茶进来,“小姐,近日的事实在是多,您现在有了身子,就不必事必躬亲,亲力亲为了吧?”

沈芊君接过碗微微一笑,看着碗里漂浮的红枣,闻着那气味忽然就胃里一阵犯恶心。

扇碧急忙端来痰盂让她吐下,眉头不禁一皱,“这才一月,按理说害喜不该这么厉害的呀。”

“可能最近没休息好,这茶不喝了。”沈芊君把碗放到一边,用帕子拭嘴,刚抬头,便见小宫女在门外候着,神色焦急。

“何事禀告?没见娘娘好不容易歇下了吗?”扇碧呵斥着,实在心疼沈芊君这几日的劳顿。

小宫女支支吾吾,待沈芊君展颜让她进来,方道,“天牢那边来人说,月儿昨夜在牢里自尽,尸、体已被处理扔去乱葬岗了。”

什么?月儿…死了?

沈芊君方要起身便被扇碧扯住,“小姐,月儿这是畏罪自杀,此事您就别再去管了,毕竟牢房不干净,对你腹中胎儿也不好。”

说月儿自尽,她不信。她特赦月儿可以生下腹中孩子再死,当时月儿感激地不得了,又如何会去死!何况从她义愤填膺对梁王的指认,不可能梁王未死她便先死。

最为蹊跷的是,尸、体是得了谁的准许这么快处理的?后宫里除了她有这个权利,还有谁?

“去把月儿的尸身抬回来。”不顾扇碧阻拦,她抬步便出了院子,扇碧没办法,只叹一口气急忙拿了件披风跟了上去。

冷宫外几里有个乱葬岗,基本是处理宫中死去的宫女太监尸身之所,一周清理一次。

一条不大的山丘,却杂七杂八地堆积了数不清的尸、体,因为有些尸、体已经搁置了一周,面部的皮已脱落,整个尸、体膨胀成巨人,加之周边环境恶劣,许多尸、体上已经爬满了蛆,看得人只觉得肠子翻滚。

月儿的尸体夹杂其间,被几名内监抬了出来,立即送往了天牢给仵作验尸。

“禀娘娘,那名犯人就是在这里上吊的。”狱卒三缄其口,眼神有些躲闪。

“那时你在何处?”

“奴才们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清早送饭,才发现犯人已死。”

地上无任何打斗的痕迹,凳子下面是一双绣花鞋,上吊的是随身的腰带。

“把那腰带拿来给本宫看看。”

待狱卒拿下,沈芊君微微一瞥,不禁眸子里有了冷然的光芒。

“传仵作。”

不时一个白胡子老头便提着工具巷子走来,显然是刚给月儿尸、检过。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仵作的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沈芊君瞥了他一眼,并不让他起身,问道,“尸、检结果。”

“禀娘娘,死者尸斑全部压退,羊皮纸样斑形成,角膜高度混浊,巩膜黑斑出现,口腔粘膜及眼结合膜自溶,应该死了足有一日。死者颈部有两寸宽度勒痕,伤口角度偏下,后背有瘀青,指缝有布料碎片,脚后跟皮肤摩擦褶皱…”。

仵作详细地陈述尸、检结果,沈芊君蹙了蹙太阳穴,大抵知晓了月儿的死因,可是,凶手是谁?

“将月儿的尸、体先妥善保管,本宫今日与你们所谈任何事都不得外露,否则,杀无赦!”她沉眯着眼睛,大步朝牢笼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附和领命的声音,在牢笼深处显得越发空旷。



叮、叮,沈芊君把玩着手中的银筷,在盛满不同水量的茶杯上敲击,发出声阶不同的声音。在现代她也喜欢这么玩,穿越而来许久,到时把这打发时间的玩意给忘了。

她继续敲了几声,直到扇碧走进才放下筷子。

“宫史记载已经拿到手了,月儿的身世很平常,自小孤儿,七岁入宫,曾在尚衣局当过六年的差,三年前欣嫔入宫后便一直在钟粹宫里当差。”

沈芊君接过厚重的册子,看着上面关于月儿寥寥几字的介绍,峨眉微蹙,她将宫史放到一边,而后又问道,“那月儿指缝的布料碎片可与那上吊的腰带有关?”

“说来也奇怪,月儿指缝里有两种布料,一种和她上吊的腰带吻合,另一种,则是上乘的苏锦…”。

“苏锦?”那可是品级妃嫔才能用的东西。她舒展的眉头蹙地更紧了,事情果然不简单!

“谁会要害月儿呢?不会是杨昭仪吧?”扇碧脱口而出,而后又摇摇头,因为无从找到动机。

“瞧瞧你,现在倒是像是断案神判了,不过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缓缓起身,沈芊君宠溺一笑,推了推扇碧。

扇碧忙回头不肯走,愁道,“我还没伺候小姐梳洗呢。”

“让别人来吧,这几日你陪着我也累了。对了,我这有几瓶南越进贡的活肤膏,还不去给你家锦公子好好看看伤势如何了?”

“小姐,你惯会取笑人。”扇碧羞地直跺脚,抓起她手中的东西逃一般便出了院子。

沈芊君笑得更加温和,看着扇碧离去的身影,抿了抿嘴,是时候考虑这丫头的终身大事了。虽然有些不舍得。

她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书案边,又翻了翻方才扇碧送来的一干资料。

执起一边的茶杯呷茶,茶杯刚要送到嘴边,她却猛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一个早该被遗忘的名字发呆,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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