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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官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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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上既要处罚他,总要看几分公主的面子吧,不然也不会将公主嫁给他了,从这一点来看,这宋崖又像是在骗自己。
因此,她在灯影中目光复杂的偷眼审视着景年,景年浑如不觉,替她点上灯之后,便熟门熟路的将她那些散乱的书卷之类的收拾整齐了,又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茶,自己试了试,递到康三元手里,道:“三元,你饿了吧?中午的饭还有给你留着的,你爱吃什么,我明日去给你买些——”
康三元不动,也不接茶杯,认真的道:“洪度,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了?你莫蒙我,前几个月我在渝州看到告示了,不是刚刚封了你吗?还赐嫁长公主了呢”
景年闻言咳了一声,飞快的从睫毛缝里打量了她一眼,转着手中的茶盏道:“唔,那是我进京前皇上安抚我的话,待我进京后便犯了事,所以这些都是虚的,并没有兑现——”
说完又望了望康三元,唇角一勾,微笑道:“三元,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如今我伶仃漂泊、无所依靠,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说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美目含情脉脉的望了她一眼,那神情,仿若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狗狗……
康三元不敌,顿觉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又被他的话一引,蓦然想起了在燕州的那一幕,脸在灯下忽的就热了起来。
景年似乎对她反应很满意,他收回目光,满意的转身,又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指敲了敲扶手道:“好了,就这样定了罢,三元,你也不能叫我的孩子以后没有父亲,叫我以后没有妻子罢?再者说,天下之人虽多,最难得是知根知底又是知己,我自觉我们尽得夫妻的缘法——唔,你莫要不信,这是你还没有悟出来罢了,以后慢慢的你就明白了——”
说着,俨然主人的环视了一周道:“呐,快些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到院子里看看月色如何?”
康三元刚刚消失的鸡皮疙瘩被他最后一句话又雷起来了……
一会儿之后,康三元独自在灶房熬粥,而宋崖则在院子里散步——康三元瞅一眼他那不徐不疾的步子,怎么看都不像被人追捕的、亡命天涯之人,再看他那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更没有一丝落难之人的郁卒之色,康三元向灶内送了一根大柴,想:且等明后日我去后山打听打听,保管就知道他的底细了,若再是骗我,正好有理由将他扫地出门——可怜巴巴的,如今我怀着他的孩子,熬个粥他都没眼力见,过来帮忙拿根柴也好啊,可见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病秧子时候的大爷。
我的前半生几乎全在伺候大爷了——穿过来的前一天还在伺候董清谭,穿过来后的第一天就开始伺候他……我的后半生一定不要再继续这样过下去了!
康三元折断了几根枯柴如是想。
院子内的景年浑然不知康三元心中所想,他觉得终于摆平了康三元,暂时能在她这里打个地铺了,不仅心旷神怡,且为康三元怀了孩子而激动万分,正觉得看啥啥顺眼。
于是,他踱着踱着便踱到了小灶房的门首,负手立着望了康三元一会儿,满面笑意——而康三元也从半明半灭的火灶旁侧过头来,神情莫辩的望他一眼,四目相对,一明一暗,明里那双眼是笑的眯眯着;暗中那双眼是探究性的眯着……
一时粥好了,景年立在桌子边看康三元乘出了一碗粥,便端到自己面前,替她轻轻的吹着,一边道:“三元,你身上没钱了吗?只吃白粥怎么行呢,现在要多吃肉才行啊——”
康三元头也不抬,多吃肉?这个天才刚入秋,肉能搁得住吗?她也不能单单为了割肉,而每天都跟着阿离去后山啊,且,也不好每次都麻烦阿离的,虽然阿离一点也不见外。
景年见她不答,观察了她一眼,以为她真的没钱了,便不说话只慢慢的吹着粥,心里盘算着明日去给她买肉——这种活以后都要亲力亲为了,不能再指使张齐等人,又想到自己刚刚骗她说身无分文的,不过这难不倒他,少不得买些野物,暂时先说是猎来的,以后——以后他有的是法子叫她相信自己既有钱又必须和她在一起……
吃过晚饭,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坐了半晌,景年是喜滋滋的望着康三元,康三元是皱着眉头望桌面——今晚阿九没来玩,看来是听康三元说她的前夫来了,所以不来打扰。
康三元摸了摸肚子,快五个月了,这孩子懂事之后,若是发现自己没爹,似乎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唉,单亲家庭的孩子都特别脆弱敏感,康三元有些犯愁。
叹了口气,望了望景年——却见他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这眼神自打她吃饭开始就一直没变过……),康三元吓了一跳,迅速的偏过脸,躲开他这样**辣的、让人无法承受的视线,目光落在一侧,问:“洪度,这次西北打仗死了多少人啊,你没受什么伤吧?”
洪度闻言,眼睛眯起来,目光变得更加的炽热欣喜,他惬意的道:“你莫担心,像这样的大战,我一般是坐在帐篷里观战的,离两军阵前远的很,绝不会有事——”一边说着,眉头舒展开来,一张本就妖娆的玉面更是仿若那盛开的春花。
康三元深觉得他长得还是太扎眼了。
她听了他如此热切的回答,摸摸胳膊,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战争真可怕……”
景年闻言,脸上的颜色顿时灰了一分,自己郁郁了一会儿,又感叹道:“天下哪有长久的安定,除非各国皆孱弱。不然,只要有一方雄起,定然会觊觎邻国的疆土,清乾的安定,也只在这十年八年之间罢——”
景年这话其实只是他的一个预测,不过很不幸,清乾国没有挺这么久,五年后,一场更加旷日持久的决战,又在他曾经运筹帷幄的地方拉开了,其时,正是他痛不可当的时候……
这些是后话。
如今,康三元听了他的预测,在放心之余,又很为那十年之后担心,毕竟,在颠沛流离的同时还要负担苛捐杂税的日子不好过。
景年看出她的忧心,心道:“她还是这样,净为那些遥不可测的事担心,真真天生就是操心的命,这样不好——”
他不愿意看康三元烦恼,于是,便将西北军中的一些趣事信手拈来几个讲给康三元听,以转移她的心思,康三元从没发现景年还有讲故事的天赋,听着听着忍不住面上含笑——倒不是为了那故事内容,而是单纯的觉得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意思。
两三个掌故说完,天已经到了一更多,康三元想起今晚还没有胎教,不过对着景年叫她读着那些诗词傻傻的胎教,她有些做不出,于是想了想,去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床被褥,指使景年道:“既然如此,你就现在这里打个地铺吧,我也要去睡了——”
说着,自去洗漱,准备睡觉。
等她洗好澡,一切都妥当了,扶着腰走到西厢房门口时,却见房里面影影绰绰的,已经有个人在了——那影子一看就知道是宋崖,康三元顿时有火,上前一把推开了门,正想撵他,却又顿时无语了——
只见宋崖已经在她的床前打好了地铺了,此刻正乖乖的靠着她的床头坐着,手里拿着一卷书,双眼小心翼翼的望着她(肯定是装的!),因为他长得是那样张扬的模样,现在装出这样一番小心翼翼、有些可怜的神态,那巨大的落差便使人觉得十分可乐。
康三元屏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笑影,赶紧抹了一下两颊,拉下脸来,正要说话,但那一丝笑影却早被宋崖看在了眼里,他还不等康三元张口便迅速的扔下书站起来,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热茶讨好的道:“三元,先喝口热茶吧,这是我特特的预备的。唔,我在这里睡的意思呐,就是预备着给你端茶倒水的,再者也免得你一个人害怕 ——”一边说,一边期待的望着康三元。
前一句话康三元无所谓,她还不习惯晚上有这么个端茶倒水的人;后一句话倒是卡在她的心坎上——她一个人睡这么一个院子,的确有些害怕,晚上也经常睡不安宁,听到山鸟叫什么的在大热的天也只好蒙着头睡。
且康三元也相信宋崖的人品,虽然他常有奸诈,但大方向上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是个君子——想到这里,她便接过那茶喝了,道:“你明日替我去后山请几个匠人来可好?我要在这房子周围拉一道院墙……”
说着她便颤巍巍的爬上了自己的床,蒙着被子倒下了。
隔着被子,听宋崖十分稳重的答了一句:“好——”
然后室内一片黑暗,康三元将被子推开了一点,露出头脸来想:“果然有个人在就是不一样,感觉上就安心了许多。待院墙拉起来,我也从匠人们口中打听清楚了他的底细,到时再赶他走不迟——若他真是避难的呢?若真是避难的,那只好先随他去了……”
康三元盘算着,很快安然睡去了,而地上的景年,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他躺在地铺上,不过他倒丝毫不觉得难受——他正美滋滋的想:“难道三元想拉院墙,是怕邻里看到我与她同房?真是个掩耳盗铃的人啊——更何况,用不了几天,大家就都会明白我是她官人了,这个还用遮掩和解释么?”他亦放心的沉沉睡去了……
偶有山鸟鸣,风吹竹影动,四野寂静,唯见竹林那侧还有一户人家,亮着一点烛火,是阿离还在夜读书。
番外。景年早起
清晨一大早,景年便已悄悄的起身,看看康三元睡的正沉,便立在床头,胳膊肘拄着枕头,托腮端详了康三元一番——嗯,几个月不见,她好像胖了。
不过应该是带着身孕的缘故,景年大略的还是知道一些这类的常识的,看着她酣睡的模样,景年忍不住心里起了柔柔的爱怜,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康三元一向晚起惯了的,此刻睡意尚浓,浑然不觉。
景年看她两条胳膊都露在外面,搭在枕头上——康三元此时的睡相真的很不雅观,不仅人是仰面朝天的大字型,两只胳膊还呈投降状,举在枕头两侧。景年嘴角擒笑,抬起了她的胳膊——一握之下,又觉出她这胳膊也粗了不少。
听说女人生完孩子之后都会发胖,有些甚至胖的可怕,景年握着康三元的胳膊,又一度的端详了一遍她那仿若银盆的胖乎乎的脸蛋,心中不禁隐隐有了一丝忧虑——如今才四五个月她就胖成这般,再往后可要成什么样子了呢?
可千万别生完孩子也成了个胖妇人啊。
一边想着一边将她的胳膊塞进被角下——她这样矮的身子,若认真胖起来那可不好……
景年脑海中已经想象出康三元胖成圆滚滚的肉球的模样,不禁蹙眉叹了一声。
不料康三元此时却嘤咛一声,睁了睁眼。
景年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背过身去,弯腰收拾自己的铺盖——他不是怕她,是怕她的聒噪。
收拾着,听了半晌,后面却没声音了,待他抱起铺盖卷,转身窥视的时候,发现康三元只是换了个姿势,已经又酣然入梦了。
景年便又是一笑。
将铺盖找个妥当之处安放好,这才轻轻的开了门出去——一出门,扑面而来的是山中清晨新鲜的空气,沁人肺腑。
便缓步到了院子里。
只见山林寂寂,一轮巴掌大的红日朦朦胧胧,正从那远处隐隐的青山后升起,远望的阡陌纵横,曲水交流,亦是朦朦胧胧的。初秋的早上,露浓霜重,远近的丛林都被雾气包裹着,层林漠漠,仿若一副巨大的水墨山水,层层推染,美得让人惊叹。
景年也算是戎马半生了,各处的奇景美。色也见了大半,虽说各有妙处,然而此刻看这小桃源,却从心里就觉得亲切喜欢。
他伫立在栅栏旁,静静的看了半晌,觉得胸臆开阔、心境清明起来。
他估摸着康三元还得睡两三个时辰,便决定逛着去后山给她买些早饭来,待她起来也就正好吃了,自己也顺便逛逛这小桃源,还有一件,秋季是农忙的季节,四邻一定起的早,正好顺便去打声招呼,认一认——
景年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稍作洗刷之后,他带上柴门,便缓步出了院子,刚一出门,果见康三元院子前的这家人家的主妇,正围着头巾,提着篮子在摘桑叶了——正是阿九。
景年便在康三元的小柴门边站定,正寻思着怎样打招呼,阿九却先看见了他,直起身来略有些惊讶的招呼道:“起的早,阿元也起来了?”
景年便施了一礼,按照阿九打招呼的方式也道了早,笑道:“这位就是九嫂吧?我家娘子在此处多亏嫂嫂关照,实在感激——昨晚三元都告诉我了,以后嫂嫂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莫要见外才是”——景年是居高位惯了,想报答一个人从来出口便是“有事只管来找我”,意思差不多天下事是没有他解决不了的。
这话他说着习惯,阿九听了却有些不好意思,只笑了笑道:“哪有什么,阿元太当一回事说了——”一边继续采桑叶一边又问他要去哪里——景年便站着和阿九聊了几句,将对阿离说过的话拣紧要的又对阿九叙述了一遍,表达清楚了自己是康三元的官人,康三元乃是负气躲到这里的之后,自觉心满意足,自往后山去了……
去后山的山道宽敞平坦,两旁的山势巍峨,山上的草还是半青的,湿淋淋的全是露水,路上的行人不多,景年一边走一边观看四周的山石树木,想:这里的路也是宽敞的,甚好,不然三元每日在这里走动,岂不是危险。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一时,红日已经挣脱了青山的怀抱,喷薄而出了,光芒万丈,温暖又和煦的温润着草木河山,山雾消散,熙熙攘攘的后山在望了——
情切切意迟迟
话说从这天起,康三元家里就热闹起来,不仅因为小桃源的人路过她家时都进来看一看她的官人,还因为景年从后山请了一大班子的石匠泥瓦匠,正井然有序的给康三元拉院墙。
康三元本来一见景年带回了这么多匠人,心声不解——拉个院墙最多七八个人也就够了。后来一想人多了也好,自己正好打听消息。于是也就没说什么,任凭景年调度。
这山里的规矩是主人家一般要管匠人们饭的,一般至少管两顿,午饭和晚饭。
这点景年很不喜——他好不容易找到康三元,得到了与她共处的机会,因此倍觉这些天黑了还坐在自家吃饭的人碍眼。景年心理上觉得康三元的就是他景年的……
因为康三元有孕,饭食之类的都是阿九来帮忙,真忙的时候甚至要景年自己动手,介于这些,他本来还想在这院子里再早两间房子的,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惟愿院墙早点完工,匠人们早点散了。
不过,康三元却似乎不怕聒噪,景年几次发现她坐在匠人们堆里,与他们谈的甚是投机,偶尔向自己这个方向望过来,那神情是暗流汹涌的。
于是,在某一天趁康三元歇午觉的功夫,景年也和匠人们谈了一次,顿时真相大白。
如此五六天之后,院墙终于造好了,十分结实,为了与小桃源青山绿水的环境相协调,大门就用了一扇木头的。这天结算了工钱,送走了匠人们之后。
景年估摸着康三元该有话说了,所以将大门一关,悠然的亲手泡了一壶茶,端坐在桌前等她说话。
康三元其时已经憋了很久了,此刻一见景年一副怡然自得仿若无事人的模样,心里的郁郁简直就要喷薄而出。
她强压了压心中的愤愤,语气尽量平静的道:“洪度,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景年闻言端着茶碗,悠悠的笑道:“三元,这话还用问么?自然是娘子在此多久,为夫便在此多久了——”
康三元闻言手有些抖,满面又急又气的道:“洪度,你不要耍赖,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也不管你想怎么样,我这孩子是必不能跟着你的,你就别打这主意了!”
说着,颤巍巍的在屋内转了个圈,绞着手又道:“实话对你说罢,别说和你是意外有了瓜葛,就是正经的男婚女嫁,我和你也绝不可能。你不是总怀疑我是什么人么?实对你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意外的到了此处。这其中的事也难对你细说,你也不会明白。我原本的想法是,既然到了这里,就攒些钱,各处逛逛,真要遇上可心意的人了,也可以成家生子,夫妇两个和和美美的,也是一件美事。”
“不过,这样的美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也知道你们这里规矩甚多,尤其是高门大院里的规矩就更多了,这些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不乐意受那种罪,人活一世乃是眨眼之间的事,实在没必要自寻烦恼,受人家管制——所以,你细想想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如今我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明白要怎样做了”
“你有你的事要干,我有我的路要走,咱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吧,免得以后更别扭——你若真不放心,待这孩子生下来,你瞧一眼再走也可以,等他长大了若想见他父亲,我也会放他去找你。孩子在哪里长大都是一样的,你知道,我很养得起他……”
康三元将二十年后的事情都想好了……
景年原本想她今日肯定要发个火,然后问十万个为什么的,没想到她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这么些,说到最后,竟有些悲凉的意味,他微微诧异的看着她不语。
脑海中又想起自己曾怀疑她是换过魂的想法,
他不明白为什么康三元会认为和自己在一起,日后就会“越来越别扭”?他自觉地和康三元在一起很有乐趣呀——因此,他自觉的将这段话抹掉了。又想,她觉得自己养得起孩子,可是就凭你开几家铺子赚些蝇头微利,就以为能养得起我的儿子么?
是以,他略有些薄怒的放下了茶碗,忍了忍气,霭声道:“三元,你过虑了,以后我们家的事都听你的,你看可好?凡百的规矩也都由你定,如此何来的别扭之说。你看,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要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另外,我如今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有你一个,唔,如此你闲暇时也要好生保养,千万莫老的太快了——”
说着一双妖娆的眸子又带了一丝笑意,溜了康三元一眼,康三元刚刚那慷慨激昂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溜,顿时土崩瓦解——跺跺脚正要说话,却见宋崖忽然起身,伸臂一捞,自己的身子便落到了他的怀抱里。
宋崖小心翼翼的抱着康三元坐回椅子上,轻轻喟叹了一声——他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
然后收紧了双臂,笑意盎然的俯视着她,慢慢俯□,却没有亲她,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轻轻的蹭着,康三元被他身上馥郁的香气包裹着,脸顿时热起来,刚挣扎了一下,手臂立即被宋崖揽紧,耳中便听宋崖在她的颈窝里叹了一声低低的道:“唉,不能XX,你什么时候生完呢……”
康三元闻言,只觉得颈窝里一阵酥麻,顿时瘫掉,脸在暮色里更像那火碳一样腾的直烧到了脖子根上……
康三元家的这顿晚饭吃的有些销魂。
康三元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向宋崖申明了自己的意愿,捎带着揭穿了宋崖的 谎言,比如根本就不是逃难,如今也不是布衣,家中还娶了个公主等。
宋崖十分从容而简略的一一的承认了自己的谎言,并扼要的说明了自己撒谎的原因。唯有娶公主一事,景年是果断的驳回的,并怒斥街上的流言是“胡诌”!
景年这话倒也没撒谎,公主到底是没嫁成,阴差阳错的竟嫁给了那个莫儿墨国王,这事纯属意外,景年的本意只是逼明泽收回成命的,没想到最后,明泽却将明月远嫁了异族,这件事其中的纠葛一时也难对康三元讲清,景年之大略的说了个梗概,使康三元去疑也就罢了。
康三元劳动了这些天,今晚十分劳乏,又见景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住下去了,也无法撵他,想到自己越来越笨重,一个人住也确实不放心,又不想雇个丫头——小桃源民风淳朴,从来没有雇丫头这一说,康三元不想显得太奢侈了,与众人格格不入。
遂暂时决定随宋崖去罢,他如今想来也还是十分忙的,用不了多少日子自然有事情将他牵回去。等自己生完了,恢复了,再决定以后的事吧。
康三元这样的打算正和景年的心,他觉得康三元之所以如此排斥他,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在渝州城养伤的那段日子导致的,康三元对他保留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坏印象所导致的。
所以,他打算充分的利用这段共处的时间,来降服康三元……
这天的晚饭,两人各怀心思,虽然是静默着吃饭的,但那空气中心思流动,十分的粘稠热烈。
因为有了院墙的保护,康三元觉得安全了许多,这夜当景年又抱着铺盖来康三元的床前打地铺的时候,便理所当然的吃了个闭门羹。
这令景年愉悦的心情又遭到了一点小挫折,不过他调整的很快,见康三元没有商量的余地,便毫不生气的回了堂屋——康三元的屋子内都是青砖铺地的,这个季节,又常下秋雨,人睡在地板上难免腰酸背痛,景年虽然是从过军的,但他鲜少吃败仗,因此即使在不毛之地睡的那也是紧暖密实的暖帐,何曾睡过这样潮湿又阴冷的地面。
因此,十分不爽。
他本来有一分的腰酸背痛,此刻在康三元的面前,便刻意的表现出了十分,最终康三元终于看出了他的痛苦,问是怎么了,景年遂将睡地板的苦处夸大了十分的说出来,又说此处不比北方,这里如此潮湿,是人都禁受不得的。
康三元想了想自己在渝州城睡地面,他睡床的日子,对他的处境只给了两点建议:要么赶紧回去吧;要么去后山住客栈也行。
景年末了去了趟后山,买回了一架新床。
新床足够大,险些进不去康三元的堂屋门口,卸掉那 高大的床栏杆之后才抬进去,一张床占了那可怜的堂屋一半的空间,康三元默默的看着自己精心布置过的小厅兼书房就这么被毁了,一脸的痛惜。
下午,阿离来玩,与景年一起将床栏杆又钉上,景年对这张床甚是满意。阿离看了看这张床,又望了一眼康三元的脸色,有些不解这对古怪的夫妻。
景年在这里最大的乐子,除了看康三元之外,就是和阿离谈讲,两个人常常在大月亮底下,对坐饮酒,谈的月亮上了树梢,又落下了树梢。
康三元很佩服阿离,竟然能啃得动景年这样的老冰山。
她这些日子,白天大多不在家,不是去找阿九玩,就是寻那些也正在怀孩子的人家,一起谈讲些育儿经,一边切磋针线——都是小孩的衣裳。
景年已经带康三元去了后山一趟,还是那个老大夫给康三元把了脉,康三元忍不住的还是问了问是男还是女,那大夫正伤风感冒,一边咳嗽一边皱眉细摸了半天,道:“咳咳咳,都有……”
吓了康三元一跳,紧张的望着大夫等下文,那大夫缓过一口气来,喝了口茶才道:“都有可能,现在看脉息还把不出来——”
康三元闻言长舒一口气,继而又大失所望,继而更怀疑这大夫的水平。
景年在一边旁坐,闻言只略略的和大夫谈了几句后,便决定命张齐去京里带一个大夫回来——另,张齐和霍顿如今轮班倒,还在后山住着……
康三元如今看着小桃源的清风明月,看着跟母鸡看小鸡一般围着自己转的景年,有时会有一种又是恍如隔世了般的感觉,继而又有些伤感的想起夏风,有时半夜醒来,会有一丝的错觉,以为自己还在步云街的宅子里,而夏风那温暖的怀抱和气息就近在眼前。
人家说,怀孕的时候想着谁,孩子生出来就像谁,康三元一度有些担心这孩子以后的相貌……
作者有话要说:贴
为毛瓦写着写着就往伤感里去了呢?挠墙,难道瓦就是传说中的悲剧性的性格??叹气,挠墙……
正文 过重阳
如此过了几日又到了重阳。
小桃源的风俗,重阳节要全家人登高插茱萸,带着吃食在野外进餐的。
康三元也想去登高,景年不许,他霭声劝道:“在家里看山同爬到高处看,区别也不甚大——山还是同一座山嘛。你如今行动不便,就不要学人家了,我们两个在家过有什么不好?”
康三元神往的道:“山上人多热闹!”
景年瞧了瞧她的神气,和蔼的道:“你爱热闹,那好,过晌我去请阿九阿离他们来,大家一起饮酒赏花如何?呐,你在家略躺躺,我现在去后山买些吃食来——你爱吃什么?重阳是必要有菊糕和菊花酒的,其他的,牛羊肉你可喜欢?”
边说边起身,从房中拿来一件短披风,重新回到廊下,将康三元一罩,只露出胳膊和脸来,景年打量了一番,满意的道:“就在这里坐着吧,我去去就回,你可想好吃什么?”
康三元想了想道:“那,就按你们这里的规矩来吧,我,什么都想吃……”
她这说的是实话,自从怀了身孕以来,她越来越馋了,简直看什么都想啃两口,食欲旺盛的吓人。
景年却不以为意,闻言甚是喜悦,各处检查了一番,看看再无不妥当之处,便关上大门自去了。
康三元坐在廊下,晒着秋日的暖阳剥新鲜的玉米——她准备煮来吃的。这个时节坐在山里,虽然晒着太阳,风一过还是有些凉的,康三元将短披风拉了拉,将两侧盖的更严实一些,将剥好的嫩玉米放进藤椅边干净的竹筐里。
自己则端起膝上的小簸箩,将里面淡青色的玉米皮衣端到东南角的小石板房里,喂给两只日渐肥壮的野兔吃——这小石板房是工匠们建院墙时顺手新盖的,小小的三层小楼的模样,均是用青石板搭成的,最底下的一层住着康三元新养的小鸡仔,中间一层养着那两只灰毛野兔,干净又敞亮。
康三元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人,她不能忍受每天只是闲聊做针线看蚂蚁上树,所以,这院子里栽花种草养鸡养兔子的事都全了,她尚觉得不满足,某一天还感叹过要是大壮小壮们在就更好了……
她在景年来了之后,曾经托阿离写过一封信,寄到渝州,给银姐他们——一则让他们放心,二则她也想知道那边的生意等状况。至今还没有收到回信。
康三元现在的这所宅院内,除了以前搭的花架子,更在东南角,房前屋后等地,种了许多梅菊等花——均是她带着针线去人家谈讲育儿经的时候,顺便讨来的……
如今重阳,各家各户的菊花,甚至山野的菊花也都盛开的灿烂,各色灼灼,耀人眼目。独有康三元家里种的这些菊花不景气,要么苗株还未长足,要么即使开花了,那花也是瑟瑟的,瘦小的可怜。
康三元恍惚记得有一种说法,是讲这花木家畜之类的荣枯盛衰,乃是顺应主人的气运而变换的,如今——她望着自家墙角这些萎萎靡靡的花儿,心中颇为郁卒。
又给花儿们撒了一遍水之后,便听到前院一阵欢笑声,夹杂着小阿花奶声奶气的“咿咿呀呀”声,康三元知道是阿九一家要去爬那座桃花山了,昨晚她们就说过的。
康三元早就听说过桃花山很有名,在这个节会有不少锦夜城远近的才子名士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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