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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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簧尾蛇毒?

这当中有什么蹊跷?

冷静旁观的楚明秋这时发现花著雨伤是伤了左手臂,可是那里乌黑得可怖,好像那些翻开的血肉马上就要脱骨掉落一般,与毒蒺藜伤毒去了十万八千里,看来,昨日的神医真的不是她。

那么神医会是谁?

既然是中了簧尾蛇毒,以前有过治毒经验的顾正凉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敢怠慢的,立即和药童回太医院配药。而等他把药配完,已到申时时分,蛇毒更是漫延得可怖,几乎马上就要浸入胸腔。若是等到了心脏,便是神仙难救了。

好在他的内服外敷的药一下去,毒性立马停止漫延,等到酉时末,黑气才慢慢淡下去很多。见她转危为安,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听说她已能进食,宝兴帝和婧皇后又都过来探看,花著雨此时气色虽然仍然不太好,但是精神已好了很多。见到帝后一起过来,就要起身行礼,宝兴帝沉声道:“你现在是病人,就不必多礼了。朕过来只是想问你,袭击你的真的是五毒教徒?他们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袭击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眼下殿里也就只剩花不缺、顾正凉的药童、文贵妃和陈太傅,楚明秋不欲表现得过份关心,在用过膳之后就走了,花著雨目光微转一圈后,才轻捂着胸口慢慢说道:“民女并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五毒教徒,他们袭击我,想必也是因为民女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所以才对民女起了杀心。”

婧皇后和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必慌,慢慢说。”

“是。”花著雨似乎一回想昨日发生的事还仍带着惊惧,停了一下才微颤了声音道:“当时民女在秋婉楼内,只觉得那里的生意份外的好,好不容易找了个座位,趁着上菜的当口便要去上茅房。结果在经过一间雅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中年女子,那女子眼神凶厉,民女吓了一跳,便不住道歉。当时那女子也并未说什么,就急步走了。而民女正也要走,就看到地上多了个金线绣桃花的荷包,捡起来一看,里面装着一块麒麟形状玉质极好的玉佩,一看就很贵重,知道是刚才那中年女子掉的,赶紧就追了上去。”

说到这里,她咽着口水停了一下,缓了缓心绪,才又接着说道:“只是等民女从大堂追出去的时候,那中年女子正在一辆马车旁和一个一脸横肉身形魁梧的大汉在说话,虽然他们说得不大声,因为当时是顺风头,民女还是听到他们说什么太子……嫁祸……他们自己斗……死无对证,然后还没待民女走近,那个中年女子就凶巴巴地朝我看来,民女吓了一跳,就把手里的荷包拿出来,问是不是她丢的,她的脸色骤变,跑上来就抢了那荷包,也没说个谢字就走了。民女心里直道此人好无礼,这个想法才落,只觉一个黑影如电一般从那大汉的手里射过来,然后臂上一痛,也不知他们用什么东西伤了我,就惊呼出声,恰好过来找我的师父听见我的声音出现,那两人便冷笑着走开了……这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宝兴帝和靖皇后闻言同时惊异对视,文贵妃则更是激动,几乎是含泪道:“麒麟玉佩?花七小姐现在若是看见的话,是否还能认出来?”

花著雨奇怪地看着她,想了想,“虽然只看一眼,但是民女看得出玉质极好,没有一丝杂质,应该是羊脂玉。”

宝兴帝眸光幽深,忽然从怀里拿出一块婴孩拳头般大小的羊脂麒麟玉佩,沉声道:“你看看,是不是跟这块一样?”

花著雨歪着头,看了半晌,先是点点头,马上又不确定的摇摇头,“像是又不像是。玉质好像是一样,雕工也很精细,不过,昨日的那只麒麟头好像是往左偏一点,好像与这个有些相反……”

她讪讪一笑,“这么一看,倒让民女辨不太清楚了。”

其实楚霸挂在腰间的那个麒麟玉佩,她也只是偶尔不经意的瞄过两眼,印象不是很深刻,不过凭第一印象,就觉这块麒麟玉佩若是挂在楚霸腰间的话有一点不对劲,细一想,恐怕就这么点区别。但也不能肯定,便干脆模棱两可起来,而且宝兴帝的这种问法,就觉得这块玉佩恐怕与楚霸的那块有所区别,再说作为证物,没道理会在皇上手上,应该在大理寺才对。

焉知她如此说,恰好切中要点。因为太子的麒麟玉佩与宝兴帝手里的玉佩正是一对,是大泽第一匠师所刻,当年楚霸被封太子的时候,宝兴帝就送了一块给他,自己留一个。不过麒麟玉佩还另有一块的事,也只有他和婧皇后知道,眼下花著雨瞎猫撞到死老鼠,叫她凭着宝兴帝的语气一下子蒙对了,简直是天大的幸运。

宝兴帝欣然大笑,“好。想不到花七小姐聪慧过人,能撞破五毒教的诡谋,而且还大难不死,将来必有后福。哈哈……“

婧皇后微微一笑道:“皇上,文贵妃,花大人,你们刚才都听到七小姐的话,依本宫看来,分明是昨日有人偷了太子的玉佩,然后再行栽赃之事,目的就是让太子背上与五毒教勾结的黑锅,叫我们天家废黜太子的东宫之位,让我们皇室混乱,他们好趁机谋利。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般?幸得被七小姐无意撞破,还差点丧命,也增得无事。这简直是我们皇灵庇佑,不致酿成大错。”

陈太傅脸色暗变,如果这么好一个拉太子下马的机会都错过了,那这次大费周章的行动岂非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损失了周大鹏这么一员大将?最可疑的,花著雨怎么会真的在秋婉楼被簧尾蛇咬了,难道那日那里真的有五毒教护法?

然而此时他确实不便说什么,恐怕引起圣上的疑心。有些事,还是要让别的文官出面明天在朝堂上辩论才好。他当下也一脸欣喜之色,连连说道:“邪教百密一疏,必有一漏,这次真该庆幸,太子也险些被恶人算计,万幸。看来花七小姐还真是我们大泽的福星,花大人,你可生了一对好女儿啊。”

花不缺亦不知道花著雨因毒会忽然扯出这么惊人的事,震惊之后,也是百般无奈,花著雨这间接的为太子洗清冤情,恐怕不知暗里又要得罪多少权贵,是幸又不幸。

听到太子将会没事,文贵妃喜极而泣,紧紧拉着花著雨的手,连道好孩子,好孩子。

宝兴帝和婧皇后显然心情很好,交待花著雨要好好休息调养后,便要离去,花著雨忙请示道:“皇上,不知北冥王到京还有几日?民女现在受了毒伤,刚才顾御医说肌肉受损,起码还要休养个七八日才能恢复如常,就怕这期间的骑射之术的教习不能照常进行,到时候达不到北冥王的要求,耽误了太后的正事……”

宝兴帝这才想起这事,皱眉道:“不说,这还真是个事,北冥王要来也就这十来天的事,这期间花七小姐拖着伤体肯定是练不成的。这五毒教徒还真是可恨,怎么就选在这个时候把人给伤了?皇后,你可有主意?”

婧皇后看了一眼花著雨,沉吟道:“皇上,要不这样,全国八字纯阴的未婚女子肯定还有,我们就限令各地迅速上报,再挑选那么一两个上来让方长老教习,您看怎么样?”

这么一去一来不知要多长时间,陈太傅一听要耽误了太后的正事,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皇上,这个关头再换人的话,恐怕用去的时间更长。不若将今日的实际情况快马书信给北冥王,看他能不能宽限几日。毕竟举国上下,无论是从学识样貌还是教养,没有一个人比花七小姐更适合。如果到时候挑来挑去只挑了个粗鄙之人,模样言行都入不了北冥王法眼,也是枉然。”

听他如此说,花著雨不由牙恨得痒痒的,她受了如此大的苦就是为了推拒这门婚事,这老家伙却在这里打反腿,他想死吗?

宝兴帝点了点头,“嗯,太傅说得也不无道理,那就这样吧,花七小姐,朕会责成顾御医尽快用最好的药帮你恢复身体,然后同时叫人去和北冥王商议,若是他不同意,我们就马上重新找人。若是同意了,你就克服一下困难,尽快跟着方长老去马场练习吧。”

他是金口玉言,都让他下了定论,花著雨哪里还有反对的份?如今她只望北冥王不喜欢病体,接到书信,马上就拒了她重新换人。

一切事情如此商定,一些人便各自散了。花不缺和花著雨回到国公府里,已经戌时末,老夫人、秦氏都还担心的没有睡去,待见病人毒已解,方都安了心。

和他们虚应一会后,花著雨才被人送回了静婷苑。伤势已见好转的琴儿和春桃也强行爬了起来过来探看,看到花著雨无大碍,琴儿拉着她的手又哭又笑道:“小姐,我们受伤也就罢了,想不到你也受了人暗算,幸好福大命大,不然琴儿也不想活了。”

楚霸的事看似解决了一半,花著雨也是心情大好,捏着她的手取笑道:“你若是不活了,你将来的夫君岂非要当鳏夫?到时候他还不要追到地府都要杀了我?”

“小姐,你就没正经话,取笑我很有意思么?”琴儿噘着嘴不乐意道。

毕竟是后来的,春桃倒有些生份,小心道:“小姐是心情好才逗你,高兴都还不及,有什么好埋怨的?”

琴儿擦泪破涕而笑,“我知道,不也是在和小姐开玩笑么?”

花著雨笑了笑,目光落在春桃已结痂的右脸上,柔声道:“现在伤口应该不疼了吧?”

春桃低垂下眼,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小声道:“小姐吩咐要擦的药很神效,早两天的时候就已经不疼了。现在就只等痂掉了长出新肉。”

想必她已经知道破相的事,哪个少女不爱美?春桃能如此镇定,倒是出了花著雨的意料之外。她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为你觅得能恢复容颜的药,不会让你就这样下去。”

这么一来,倒让几个人的心情沉重起来。而当初的罪魁祸首早已受罚,并且不知所踪,虽然花府也派了不少人在找,却一直没有消息,日子一久,恐怕所有人都要把那个该要送到庙堂里的少女给忘却了。

待春桃和琴儿走后,芍药赶紧吩咐人打来热水,又洒上新鲜花瓣,便服侍着花著雨泡一个热水浴。

透着花香的热水令人瞬间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花著雨闭上眼任芍药帮她洗发,边享受,边闲散道:“米铺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芍药小心翼翼避开她臂上伤口,“除信阳街的米铺被炸毁外,其他两个米铺我已经关了,只各自留了一人看门。”

“嗯,做得不错,不过信阳街那家被炸,官府就没有赔偿吗?”

“是因抓五毒教被炸的,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只能自认倒霉了。”

花著雨只觉惋惜,“看来又得自己拿出银子来修建了。”

芍药笑了一下,“不过小姐,以后这三间铺子还是准备卖米吗?今年的年成不好,收购米都成了问题,这生意还如何做下去?”

花著雨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这么大的铺子也不能空着,回头让我想想,到底该做个什么营生好。哦,对了,这几天养伤,我肯定是有时间的,出府又不可能,你干脆叫冯大哥这几天抽个空子想办法过来一趟,现在药铺那边的药不全,我要用药极不方便,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交待他,不然,那间药铺绝对撑不下去。”

芍药点了点头,“奴婢明天就去说。”

水渐渐有些冷了,芍药起身又加了点热水,舒服的水温让花著雨愉悦地哼了一声,忽然道:“阿旺现在怎么样了?赵管事有没有对他下毒手?”

那日她和芍药回来,看到一些下人神色不对,便叫芍药出去探看。芍药首先自然要找阿旺这个包打听询问,结果找了一圈都不见阿旺的身影,正在奇怪之际,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毛孩扯着她的袖子朝赵管事的院子指了指,随后就一溜烟跑了。她怀着好奇之心走过去,竟然隔墙听到阿旺的申吟声。

她大吃一惊,就要推门进去看个究竟,不料就听见阿旺在墙那头压低声音问,“是芍药姐姐么?”

芍药应了,阿旺却急声叫她不要进去,门口会有人看守。他叫她告诉花著雨,说赵管事利用他妹妹威胁他,如果他不说出那日他给花著雨传了什么信的事,就把他妹妹卖给人牙子。赵管事心狠手辣,一边威胁他,一边当着他的面打他妹妹,实在逼不之急,他才说是有人约花著雨第二日去万源米铺会面的事,他也不知道约她之人是男是女。

虽然他的话不尽不实,并没说出是长公主约花著雨在秋婉楼的事,但是他还是担心赵管事他们会对花著雨不利,他被关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能去,便给那个新进府的针线上的娘子的儿子隔墙传信,叫他若看见芍药找他,就把她引到这边来。这样也不会害了那孩子。

如果不是阿旺想法透露这件事,花著雨哪里能事先预知花若芸有可能在万源米铺使计害她的事呢?

那日将计就计,把花若芸和她那些帮衬者都整得当街失了脸皮,自然多亏阿旺。如今事过,又接连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也不知他有没有被赵管事怎么样。

芍药愣了一下,旋即叹道:“奴婢这两日因为忧心于小姐的事,再加上老夫人也被夫人和二夫人请了出来,竟是没空去问他的事,奴婢到现在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花著雨心一紧,不知道阿旺的情况?若是他这两日因为事败被赵管事处置了怎么办?

当下她不敢多想,赶紧伸手拿巾子,芍药与她心意相通,忙愧疚道:“奴婢现在就去探探,小姐有伤在身,不必亲自过去。”

花著雨盯着她,“现在老夫人出来了,若是你犯了什么错,老夫人是否会帮着你?”

芍药脸色迅即一黯,她咬了咬下唇道:“奴婢现在已经是小姐的人,一切都只为小姐的切身利益着想,若是奴婢真犯了什么错,按府里的规矩,老夫人该罚的还是会罚。”

这句话,便是让花著雨明白了老夫人的态度。老夫人此次在顾氏差点被赶出门时出来,恐怕便有了插手府里各事的心思,而她若是连芍药这个当初她派过来的人都会罚的话,怕是在打着公正家规的旗子,表明将要严厉对待她这个孙女的态度。

她唇角轻缓一勾,有人愿意拿出规矩来,往这个不讲规矩的国公府脸上贴金,那可是再好也不过的事,就怕有人连面子里子都不要了,那才是可怕的事。

当下便低垂了眼帘道:“也好,如果这就是老夫人的态度,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你现在去看看,我在这里等消息。”

芍药赶紧应声而去。

第二日,金銮殿上的早朝是一片争辩之声,在宝兴帝的点名之下,当时以花不缺做见证人,一力证明昨日受了五毒教簧尾蛇毒的花著雨所说的话语,证明太子楚霸被周大鹏抓在掌心的麒麟玉佩是被五毒教徒栽赃。

本不想加入这种争斗的花不缺硬着头皮说完花著雨所见所闻,立即遭受另一派文臣大肆辩驳,说只凭一个女孩子的片面之词就怎么能断定太子与此事无关?而且五毒教护法向来行事周密,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一个弱质女子撞破行径?

花不缺一人难敌众口,疲于应付,在大理寺卿的提议下,又把顾正凉叫来,让他说明簧尾蛇向来只有护法能使用的原由。那日秋婉楼事件,有是有中毒的,但都只是普通之毒,簧尾蛇毒偏出现在花著雨身上,这么一来,也没人再敢说花著雨不是被五毒教护法所伤。

最后还有文臣雄于争辨,陈太傅看宝兴帝脸色发沉,便不得不站出来,又把那麒麟玉佩的事一说,全场的文臣再不发声。因为陈太傅本就是暗地发起让他们今日继续弹劾太子之人,他都出来说话了,说明今次的事大势已去,再辨反而惹人生疑。

于是秋婉楼五毒教事件以太子险些遭诬陷、后来由花七小姐无意间撞破五毒教护法阴谋为结尾就此落幕,各方兴奋了两天的人不得不咬牙切齿,暗恨被一个小女子坏了大事,无不背后痛声恶骂坏其好事之人,花不缺这个当父亲的,自然也跟着背了个大黑锅,无颜与那些平日走得很近的同僚相对。

早朝过后,花不缺才回国公府,就被老丈人左相大人叫去了。

花著雨昨晚一直等到芍药探到阿旺的消息后才睡。而阿旺的状况果然不好,当花若芸事败后,赵管事被无故训了一顿,他一通气无处可发,回头就朝阿旺一阵暴打。随即又把阿旺的妹妹小丝要拖回屋里强暴,结果小丝强悍,一脚蹬断赵管事的命根子,赵管事疼得死去活来,立即被人抬到医馆急救去了,昨日晚上才被抬了回来。

芍药去的时候,赵管事半躺在床上,怒骂着明天一定要叫来十个大汉当着阿旺的面把小丝玩死。

花著雨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怒,想不到赵管事如此狠毒,而阿旺和他妹妹受了如此多苦,全都是拜顾氏和花若芸所赐。

如今顾氏和花若芸犯了那样的错,老夫人都睁只眼闭只眼,恐怕这府里头的事还得要让老夫人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她才会动她们。

因为身子确实虚,她也暂且按兵不动,只让芍药有时间了就去注意赵管事那边的动向。

几乎一夜都是在恶梦中度过,天才亮她就睡不下去了,干脆起来洗漱。待问了芍药赵管事那边确实没什么动静,才稍静下心来吃丫头们送来的早饭。

芍药待丫头们下去后,布着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花著雨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吧,吞吞吐吐,我这饭也吞不下去了。”

芍药这才放下筷子,有些难以启齿道:“奴婢一早出去的时候,听到一些下人都在悄悄传言,说……说……”

“说什么?”

芍药一咬牙,“他们都在传言说小姐和方长老有私情,孤男寡女在外留宿一晚,怕是师徒之间做出了什么丧论败德的事。”

这个传言果然不好听。花著雨细嚼慢咽,“那你呢?相信吗?”

芍药脸一红,慷慨陈词道:“奴婢自是不相信的,小姐并不是一个轻浮的人,和方长老不过才见几面,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

花著雨忍不住扑哧一笑,“看你夸张得,既然如此相信我,你为什么要脸红?”

芍药脸色更是红得像抹布,吱吱唔唔了半天,才一口气飞快道:“奴婢只是觉得方长老确实温文尔雅,说话又风趣,长得也出众,每次和小姐在一起,都是笑吟吟地,眉目之间很是亲切,如果你们不是师徒,小姐能嫁他也不错。”

这么高的评价,听得花著雨直翻白眼,这丫头只看到人的表像,可知道方篱笙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既然知道我们是师徒,所以说,你就不要认同那些传言了,分明是有心人故意要毁我和他的名声。如果这事传出去,恐怕不止对我不利,对师父也极是不利,知不知道?”

她说得一脸严肃,芍药一定神,才知道此事不可胡乱猜测,忙收敛了玩笑之心。

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花著雨便带着芍药去荣华堂给老夫人请安。哪知才走到半路,就见到何氏扶着老夫人慢慢走过来,后面还跟着顾氏、秦氏、花若芸和二房的花碧媛、花碧丽,却不见三房的花碧桢和花碧英。不过看秦氏脸上无异色,恐怕两姐妹前日已安全回府了吧?

一众人浩浩荡荡,也不知要干什么去。

花著雨忙上前一礼道:“给祖母请安,不知大家这是要到哪里去?”

何氏一见是她,就暗自撇了撇嘴,讥诮道:“原来是著雨呀,听说你昨天在宫里提出因伤不愿嫁北冥王的事,此事可是真的?”

这话一传出来就变了。花著雨低眉顺眼道:“不是不愿嫁,是怕耽误了太后的正事。如今只等北冥王一句话,嫁与不嫁并不是我说了算。”

何氏哼了一声,这一哼里恐怕还有别的含义,只是还顾点面子没说而已。

“没那么个打算就好。”顾氏徐徐上前一步道:“你祖母说最近府里都极是不顺,说是今天要到怀恩寺进柱香,驱驱邪,然后还要和惠法大师讲讲经,看怎么才能让我们国公府兴盛起来,不被邪魔所扰。”

她笑得情深意重道:“其实刚才已经着人去静婷苑问你,不知道你拖着病体方不方便去?去的话让惠法大师给你做做法事,说不定就不会这么多灾难了。”

看她目光含厉,恐怕这个邀约又没安什么好心。花著雨不动声色,笑道:“原来是去怀恩寺上香,我自是愿意的。就像母亲说的一样,女儿最近还真是多灾多难,果真该去祈个福了。”

老夫人颔首道:“你身体不适,还能有这个心,菩萨一定会知道的。如果你不怕累的话,就随我们一起去吧。”

花著雨暗笑,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借机把阿旺和他妹妹光明正大救出来,岂能让你们去得成怀恩寺?去了那才叫古怪。

她一脸虔诚道:“既然是去祈祷许愿,为表诚心,女儿愿意为寺里捐献五百担大米。今年年成不好,米价也贵,相信这个捐献极受寺里欢迎。”

第072章 指东打西

何氏顿时笑开了,“哎呀,想不到我们七小姐出手还是挺阔绰的,五百担大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捐到怀恩寺,那主持还不要为我们七小姐亲自祈愿?我们国公府这会子也要跟着沾光了。”

何氏见钱眼开,虽然不是给她的,但是一并要挂上她的名头,自是觉得风光无限。可惜有些人就是见不得花著雨被人阿谀奉承,花若芸忽然笑语嫣然道:“祖母向来吃斋念佛,祈愿菩萨庇佑我们国公府和隆昌盛,最忌身心不洁净之人。最近我们国公府事发连连,不知是不是府里有不洁净败坏门风的事。此次去怀恩寺,希望惠法大师能给指出一二。”

她一挑了头,站在她旁边的花碧媛亦笑着暗有所指道:“最近这年头,有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比如兄妹,父女或者师徒都可以毫不忌讳的干出那伤风败俗之事。唉,若是我们国公府有人干出了这等事,恐怕是再求佛祖,也难以再把福泽降临了吧?”

她这一说完,一些人皆是带了异样之色地看着花著雨。

花著雨像无觉般面不改色心不跳,笑盈盈朝花碧媛大表赞同道:“四姐说得还真是个理儿。祖母素来身慈心善,为了我们国公府福泽延绵,宁愿弃了俗世繁华,自己整日吃斋理佛,向善之心至诚之致。若果有人还能不顾她老人家的一片至诚之心干出淫邪败德猪狗不如的事,是当该重惩不怠,母亲,不知女儿说得可对?”

被问到了脸上,顾氏眸光连闪,花碧媛说得如此明显,她不可能不知道是在说她。而她还能笑得出来,暗觉这笑面狐狸恐怕又在使什么诡计,顿时提高了警惕。

她哼了哼点头道:“著雨说得自然没错。若是有人敢在我们国公府干什么淫邪败德之事,岂止是严惩不怠,还要重刑伺候,让她交出唆使她之人,叫天下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地。”

花著雨笑眯眯道:“母亲还真是严厉,就不知道真出了这等事,到时候还能不能大义灭亲。”

老夫人微厉道:“今日去佛寺,我等都是提前沐浴三天,如若有敢犯那等事之人,此行必定是亵渎神灵,去了反而会遭受祸患,希望大家都谨言慎之。”

各人都急忙应了是。花著雨看前戏也做得差不多了,便对何氏道:“我的那些个米铺前两就关了,里面已无米可捐,不过好在账上还有些钱。不知道现在买五百担米要多少钱?如果二婶有信得过的人,我现在把钱拿出来,二婶给派人去买,然后再招集府里得力的人一并随后送到怀恩寺,可行?”

顾氏眼睛一亮,如果她随便说个高价钱,这不是有钱可赚么?正要说话,顾氏此时脑际灵光一闪,顿时了悟,怪不得这小贱人如此慷慨大方,恐怕是这小贱人又想拿她铺子里那些霉米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害人,岂能上她的恶当?

她当即一咳,迅速朝何氏递了个眼色,抢在她之前说道:“五百担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要调派人手送去怀恩寺,也不是一个两个劳力能行的。这样吧,就由母亲派个在府里办差牢靠的老人,马上清点二十个壮汉驾了马车去市面上买米,买完立即就送怀恩寺,既不误事又利索,婆母看怎么样?”

老夫人点了点头,“难得著雨有这份心,就照媳妇说的这么般行吧。不过那买米送货之人可要牢靠,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要失了我们国公府的面子。”

顾氏应声,“婆母只管放心,媳妇安排的人牢靠得很,赵管事在媳妇面前办差二十年,可从没出什么差错,现在府里的事一应也由他管着,再大的事都不会出差错。”花著雨梦想用霉米充好也不可能得逞。

花著雨故意露出一脸失望之色,更是让顾氏暗自得意她猜中了她的心思。赶紧着身边的道:“去把赵管事请来,就说七小姐有差事让他办。”

应了,正要去,芍药已在花著雨的暗示下站出来道:“我们一起去吧。正好问赵管事五百担米要多少钱,我再回去静婷苑拿,免得来来回回让主子们久等,耽搁了时间。”

这话说得没错,各位主子们也没在意,便是说说笑笑地直往前院走去。等到前门,那里已经备了六七辆华盖马车,各位夫人小姐依次坐好,老夫人正要吩咐起程,老远就听到院子内有人边呼边跑道:“等一等,等一等,老夫人,小姐等一等……”

众位夫人小姐不知是谁敢在国公府门口大呼小叫,探头一看,竟是去请赵管事的芍药去而复返。花著雨皱着眉,一脸不悦地训斥道:“不是叫你去问了米价拿银子?怎的还跑来门口叫嚷,成何体统?”

芍药喘着粗气跑过来,双手撑着膝盖一脸委屈,“小姐,奴婢是想告诉你,今天还是别去怀恩寺了……”

和花著雨坐一辆马车的花碧媛顿时嘲讽道:“难道没钱买米,又想反悔了?没那么个本事就别说那么大的话,现在反悔,岂不笑掉人的大牙?”

花著雨脸色一白,“不可能,我昨晚明明检查好了还有一千两银子的,怎么可能会没钱?难道被人偷了?”

芍药连连摆手,急道:“小姐……不是那样的,是……唉……是……反正今天夫人小姐们都别去了就是。”

这个话可就是大了,老夫人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你这丫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芍药红着脸,吱吱唔唔,想说又羞于出口的样子,倒是让一众夫人小姐更是感觉好奇起来。

何氏下了马车道:“有什么话不能说?让主子们这么停着,是不是觉得挺能耐?”

芍药嘴巴张了又张,看到国公府门前不少路过的百姓在朝他们张望,甚至有喜欢听八卦者还聚拢了来,一副要听小道消息的样子,更是难于启齿。眼看花著雨要发怒,方结结巴巴道:“那个……奴婢刚才和去请赵管事,谁知道还没进院子,就听到赵管事屋里传来人声。奴婢和还以为赵管事在招集了人在开什么会,就悄悄推门一看,想不到一屋子站了十来个家奴,他们都光着上身,赵管事正指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子说,说让他们把那个女孩子一起……那个了……”

她席话说得相当有技巧,开始是结巴,后来是越说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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