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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襟:卿尽我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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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尧的气息逐渐在空气里散去。
乔侧妃还独自一人保持不久前的姿势跪坐在榻上。
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果然,还是不行。
她颓然耷拉下双肩,缓缓倚躺到榻上。
婢女踌躇着不敢进前。只见她将脸颊埋进衣袂,身体几不可见地颤动。
过了好久,她才起身,以手遮面打了个哈欠,眼眶一道红圈。
“走吧。”像是困了。
光线太暗,婢女看不清主子是否真的哭过。
“谁叫你来的!”
司尧一进门劈然大吼,惊得沁兰将茶水泼洒在地。
对面坐着的人冲沁兰挑眉一笑,样子像在表示:我说的没错吧?
她的笑是一种干脆率真的味道,不加任何点缀和刻意修饰。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灵韵也随之溢了出来,让人不得不惊叹她天真灵秀的光芒。
她对着司尧努嘴。
“你以为本公主愿意?要不是她,本公主还不稀得来。”说话女子正是司尧下月即将迎娶的新妃,边楚王小女………成日和男子厮混一处的野丫头,乌嘉萝。
“你父王真没对你善加管教,越发胡闹了。”乌嘉萝缩回脑袋,对着沁兰吐了吐舌头。
她自小就有那种魅力,让所有见她的人,哪怕第一面,就会油然生出宠溺之意。
而她就是靠着这张无害面孔,四处招摇,出其不备显露自己小土霸的心性。
此时的司尧,本是半斤八两的货色,居然凭空多出了些成熟稳重。
果然,对比才能见高下。
不然,怎能知道,平日言行举止忒不靠谱的司尧,与某人站在一处,还真不是普通的顺眼。
司尧狐疑瞧着她俩互动,盘问开了:“看来,我错过了什么好戏?”
沁兰与乌嘉萝对视,均报以狡黠一笑,后者露出两枚俏皮虎牙。
“无可奉告!”
“你是在找我吗?”
显然面前的人始料未及,被吓了一跳。
待反应过来,单手呈爪,带起一小股凌厉的风,就向沁兰脖颈抓来。
在这么一个藏龙卧虎的年代,选错专业真是失策。
她当初怎么就没想过文体双修呢?
也不至于随便一个人都能探进自己私人境地,还动不动就想要自己的命。
上次是繁,这次又是哪位?
沁兰心情郁闷得无与复加,闪身躲到床后。顺手抽出习惯性绑在腿上的匕首,随手往上一划。
砰!哐!咚!啪!。。。。。。
各种凄惨,各种吵。
直到传来一阵大哭,沁兰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一仰头,哇咧!怎么一根绳都没剩下?
这下,“全tao服务”做足,可够他受的了!
再绕到床前,只见一片狼藉之上倒掉一个不知能否称之为“人”的生物。
脸上五彩缤纷,身上挂着不知名的绿色浓稠液体,四肢造型奇特僵硬,连一头长发都被折腾得刺毛乱炸。
“他”瘪瘪嘴,豆大的眼珠滚滚下滑。
“哇!你这个狡猾的女人!”
哦,原来,“他”是个女孩子啊。
第4卷 第175节:第一百七十五章烦人精
“呜~~~父王,你快来吧!快来救救你女儿啊!”
一阵接一阵折磨人的哼哼唧唧,抽抽搭搭。
沁兰耳朵快听出了茧子,时不时深呼吸,叮嘱自己要克制,对方只是个女孩子。
霁月坐在一边堵着耳朵,一脸哀怨。
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怎么从天而降这么个活菩萨?
手脚姿势怪异的那位已经被解开绳索,无奈因为被射出的石子打中穴位,只能处于僵硬麻木的状态。
于是,仰头张嘴,毫不客气地嚎开了。
真哭?不尽然。
她似乎摸清了沁兰对眼泪没辙,于是大肆利用。
反而更坚定了沁兰绝不搭理她的决心。
真要对上了,那可是多么棘手的人精啊!
好在她很聪明,嚎累了也会停下来,砸吧砸吧嘴,问霁月要杯茶去。
霁月脸上的表情,像是踩上了坨屎。
小丫头盯着沁兰瞅了一阵子,觉得应该改变策略,于是讨好道。
“好姐姐,我叫乌嘉萝,今年14,你呢?”
无人搭理。
“我叫乌嘉萝,今年14,你呢?”
“。。。。。。”
你猜怎么着?
她能锲而不舍把同样的问题问上无数遍!
“我叫乌嘉萝,今年14,你呢?”
“啪!”霁月受不了了,谁禁得住这种帝王级的骚扰啊!
“我叫霁月,今年15!你还想怎样!”霁月正气凌然,沁兰欣慰,她终于能独当一面。
“我没问你。我问她。”乌嘉萝不吃这套,甜甜一笑,带着三分狡黠。
霁月表情扭曲,似乎准备超越道德底线。
她胸口起伏,酝酿许久之后爆出一句:“小姐,你来告诉她!”
沁兰翻了翻白眼,真是南瓜长在瓦盆里……………没出息。
“我是崔岚。过了这个秋冬,就13了。”她温和道。
石沁兰已“逝”,再用这个名字不知还要挑起多少事端。
乌嘉萝半信半疑将沁兰上下打量一番。
沁兰个子在同龄人中偏高,一身装不来的气度更让人难以信服。这哪像一个未过及笄的少女。
“姑且信你。那我虚长你三岁,你还得叫我声姐姐咧!”
随即又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珠子,撅起不点而红的嘴唇:“崔岚?真难听的名字。这样吧,你若放了我,我赐你边楚王姓,如何?”
若是在她那国,对面人早已三叩九拜,感恩戴德了。
这个家伙居然无动于衷。
你敢藐视我的权威!
她底气归位,不信她是个油盐不进的刺头。如同咆哮帝上身一般叫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边楚王最疼爱的小女儿!若是父王知道你这样对本公主,定把你。。。。。。”
沁兰脑门赫然亮出三条黑线。
这些古代富二代就没有新鲜点的词儿吗?动不动就喜欢拿别人脖子上这个脑袋作威胁。好歹它现在还是自己的所有物呢。
她好整似暇地说道:“我说这位公主姐姐,现在你可是在我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还听说过吧?先担心自己吧。”
乌嘉萝变脸如变天,天生是个高手,马上又瘪着嘴开始哭:“呜~~~~父王,快来救我啊。有人欺负你女儿。。。。。。”
沁兰头疼地扶额,算算时间司尧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这个公主不出所料也是被他祸害的广大女性其中一员,赶紧带走,再待一会,指不定求饶的是谁呢。
霁月又叫了个丫鬟进来,放了满满大桶水,噗通一声将动弹不得的乌嘉萝抬进去,撸起袖子就是一顿猛搓。
那叫声,真是惨烈。
片刻的功夫就给收拾好了。
再待出来,乌嘉萝连手背都是红的。
她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穿着沁兰宽大的袍子,配上娇俏可爱的面容,简直怒也可餐。
前提是不要露出她大煞风景的本性。
沁兰不知怎的,由心溢出一阵喜欢,牵过她的手,将手臂依旧僵直的她带到软榻坐下。
过程中,乌嘉萝居然一声不吭乖乖任她拉着。
沁兰给她满上一杯茶,想了想,一笑置之。
生在深宫长在深宫,有无限荣华,也有辛酸无奈。
深宫里的孩子,大多缺爱,缺信任,缺一个正常的生存环境。
所以,她的野蛮任性霸道,心直口快,其实,可以理解,也是意料之中。
第4卷 第176节:第一百七十六章静夜无人安睡
司尧眉头紧锁,一双桃花眼在两人之间流转。
“你,跟我出来!”他拖出乌嘉萝。
小妮子一边朝外走,一边回过头来冲沁兰挤眼:“马上回来。你还没讲劈头盖脸打我的那些东西怎么来的呢。”
沁兰只得笑着点了点头。
真应了一句话:不打不相识啊。
“就你一个?”
“还有乌原,在城西的客栈里。”只有她和司尧的时候,乌嘉萝也难得收敛。
自年少时,她就对司尧又爱又怕。
爱他出众的外表,敢说敢做的性子。
又怕他反复无常的脾气和掩藏在妖孽下的狠厉。
“我让人备车,马上送你回去。”
“我不要。”乌嘉萝张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拽了拽他的衣角。
“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父王近日总是心神不宁,我猜,怕是叔叔又开始寻隙挑衅。我想待在你这里,下月不是大婚嘛,反正还要回来的。”
“胡闹!”司尧呵斥,才不管她眼里有多期盼。
边楚最近的政局他是知道的。乌嘉萝的父亲是前任边楚王一手扶植,向来分部族盘踞各地的首领自然不服,尤其她那个野心勃勃的叔叔,一直想取而代之。
边楚王早先就一直提这件婚事,一来替乌嘉萝寻个庇护所,二来也为政权找个靠山。
所以在他不同意娶她为正妃之后,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可见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深吸一口气,他扶着乌嘉萝,直视其双眼,沉声静气说道:“你先回去,我派人随身保护。等大婚,再把你风光接进府里。乖,别让你父王为难。”
边楚王待自己不薄,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替他照顾这个小时候一直喜欢做自己跟屁虫的丫头。
“嗯。”乌嘉萝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手指相互揉搓下已经通红。
“她人呢?”
只有司尧一人进屋,沁兰忍不住向后张望。
“回去了。”最近事多,他头疼不已。
“听说你要纳妃,对方就是这位公主。不错,我挺喜欢她的。”沁兰说得由衷。却引来司尧怪异的眼神。
“哼!”他又一次拂袖而去,背影周围愤愤的怒气肆意流走。
沁兰与霁月面面相觑。
难道又说错什么惹恼这个祖宗了?
是夜,当空,净月高悬。
漫漫银光洒满天墒都城每一处角落。
西南一处高宅,浑然大气。一个丫鬟端着药碗轻叩房门。
“放下吧。”声音低沉,但很好听。
丫鬟将碗搁在床边的矮几上,低头退了出去。
坐在帘子里面的,是两个她连瞄一眼都不可以的人。
听说他们俊男美女,十分登对;听说女子为救情郎甘愿用身体挡上一剑;听说他们自此一往情深,男子终日陪伴左右,羡煞旁人。。。。。。
谁知道呢,自己从没见他们出过这间屋子。
即使有幸碰到,她的动作也只有诚惶诚恐的下跪,行礼。
在她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帘子被从里挑开。
一个修拔的身影走出来,轮廓柔和,眉眼如画。
他端起药碗,走入帘中,轻轻挨着床沿坐下。
“来,喝药。”
舀一勺,放在嘴边吹凉,才送到女子口中。溢出来一点都会用帕子替她抹掉。极尽细致。
女子苍白的脸颊浮现一抹娇色,声若细丝:“玄哥哥,我自己来。”
男子轻柔一笑:“你重伤刚愈,躺着别动。我来就好。”
女子动情地看着,目光一寸寸抚过他的如墨发鬓、似玉脸庞,眼角渐渐闪烁泪光。
“只要你能在夕儿身边,怎样我都愿意。”
直至深夜,男子才从房内出来。
外面早有一人在等候。
“事情进行得怎样?”
“下月太子迎娶边楚嘉萝公主。接洽人会随送亲队伍进城。”那人木讷的表情上藏着凌厉的杀气,短短两句话,简短概要。
“恩。”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太子府有什么动静?”
“没有。”
“没有?”他稍稍向前探出身子,有些不信。
“公子所说消息难道是指?”那人试探道,遂被男子一道责问目光扫过,低下头去。“属下失言。”
“罢。也不是你的过错。”男子哀伤闭目,把身体放软靠在椅背上。“是我不死心,总觉得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话锋一转,他又自嘲:“可能只是我胡思乱想。你放心,夕儿如此对我,我不会负她。”
“谢公子。”那人行礼,在男子示意下离去。
凉薄的空气中充斥着夏与秋交杂的味道,一屡屡轻若游丝般萦绕在屋子的每一角。
瞬间突厥出一丝虚无的寥落感。
男子自怀中摸索出一叠折得工整的纸张,从泛毛的边角以及深深的折痕可以看出主人的珍视程度,定是日日翻看的物件。
不知上边所书所画究竟何物,只是看的人眼眶湿红。
今卿虽逝,言犹在耳。
此去经年,便是良辰美景,都已形同虚设。
第4卷 第177节:第一百七十七章戏如人生
月余时日,其实不过转瞬之间,但对于深宅大院中的女人,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这一日,乔侧妃邀天墒有名的戏班子来府里,并让所有姬妾一并观看。
本想借机见见司尧,顺便探探口风。但在书房外等了半天,却等来司尧不在府里的消息。
心中本来的疙瘩未平,那个毓侧妃偏偏不懂人情世故。
先是派人请了几回才姗姗来迟,后又屡次在看戏时呵欠连天。
这不,已经是她第五次在看戏过程中瞌睡了,弄得自己好生尴尬。
“妹妹,妹妹。”她轻轻摇了摇毓侧妃,孰料对方并不给面子。
悠悠等了半天才半张开眼睛,慢条斯理道:“妹妹最近乏得很,搅了姐姐雅兴。”
乔侧妃笑道:“哪里哪里,妹妹肯来就是给姐姐面子了。”
转而又关切问道:“妹妹不是身体不适吧?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多谢姐姐关心,不用了。我身体还能有什么不适。不过是闲得发慌,贪睡罢了。”毓侧妃听出她话里有话,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藤往上爬。
“我还以为。。。。。。”乔侧妃收回手,面露失落,“还想先给妹妹恭喜来着,唉。”
一声故作姿态的叹息不由让毓侧妃蹙眉。
这个面慈心冷的女人,没一刻想让她好过。
看惯宫里尔虞我诈的戏码,毓侧妃怎不知她这次是想拖自己下水。
于是淡淡回应一句:“要有喜也得先是姐姐。谁不知殿下与姐姐格外恩爱。羡煞其余姐妹。”
乔侧妃岂不知她在讥讽自己,不过做戏还得做全套。乔清玉在这方面无疑是个尽职的演员。
她满面愁态可谓信手拈来,随即感伤:“妹妹莫要拿我消遣。现在府里皆知太子隔三岔五就往竹林那边去。你我姐妹都没这个福分。”
毓侧妃不言语,兰指娇翘接过丫鬟递上的茶。
眼角瞄向乔侧妃,后者见之温和一笑。
“分什么你啊、我啊、她的。大家都是侍奉太子爷的人,理应站在一块。”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乔侧妃闻言满意点头,附和道:“妹妹说的在理。都是姐妹,不管谁得宠,都是太子的恩泽。换言之,我们也该相互照应,上请殿下给她个名分才是。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毓侧妃一手搭在丫鬟手臂上缓缓站起,稍稍福了福身子当做行礼。
“一切都听姐姐的。妹妹今日不适,先一步回去了。”
说罢,轻扭腰肢,一种楚楚动人的风情韵致油然而生。
身后乔侧妃目送她的眼里划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情,随即又展开她的招牌笑,众人簇拥下,俨然一副正妃气度。
廊上,毓侧妃遣走其余,主仆二人走向寂静的花园。
已经离戏台子很远了,但还是远远传来的戏腔悠悠扬扬、深深浅浅。
曲调缠绵悱恻,唱的人唱腔优柔婉转,妩媚动人。
只听戏文正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与谁同醉采香归,去年花下客,今似蝶纷飞”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恍惚之中,她沉浸到了一种悲凉的美感。
耳边余音缭缭,是哀静。
第4卷 第178节:第一百七十八章事与愿违
许是手指太用力引起丫鬟注意。
从承月带来的随嫁丫鬟恭敬提议:“公主,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有风,您。。。。。。”
她竖起右手制止丫鬟说下去,一边松开她的小臂,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年月似风,拂去记忆中的尘土,留薄梦几许,依稀记得顾盼中迷醉流连。
自镜躅一别,他与自己鲜少联系。
去了十封信,不知能得他回的一张信笺。
就算写,也是寥寥数句。
虽字字关爱,但她读得出,究竟几分真心,几分敷衍。
是的,他在疏远自己。
因为她现在是天墒太子的女人?
脑海不由浮现那块一直在眼前晃动的火红帕子。
震耳欲聋的锣鼓鞭炮,喜气洋洋的喧嚣贺词。
吆喝仿佛一直传到百里之外,从承月的苍翠的山峦一直绵延到天墒汪洋碧波的上空。
盘旋。
她对自己说,她只是个渴望关爱,渴望强大的女人。
关爱不要太多,一个专心人给予就够。
要强不要过大,必须不再让别人踩在脚下。
第一点,司尧不及他。
第二点,他却输得狼狈不堪。
司尧能给的,是她十几年来期盼过千百遍的东西。
许诺好的太子妃,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具诱惑的条件。
她也想过把司尧变成爱她的男人。
可惜不成,他心里一直有别人。
从那时每日隔帘想见,她就感觉得出。
在这方面,谁能比一个爱恋中的女人更具发言权。
到后来,莫名奇妙出现在自己房中的陌生男人,周围鄙夷唾弃的眼神,父王将她拒之门外的狠绝。
她想到了什么,又被自己坚决压下。
直到那晚,红烛滴泪,帐内和衣而眠。
早晨指尖鲜血染红了榻上锦帛。
他嬉笑的话语听似那么漫不经心。
“不过是各取所需。你是他的人,我不会碰你。”
她知道,这样的男人一旦认真,他说什么都不会是假的。
那一刻,她似乎同时怨上了两个男人。
可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戏,这次谢幕散场,下次可以再唱。
可是,世间很多事,一迈步就是一辈子。
猜不着结局。
晚上,乔侧妃张罗了一桌菜,又来请毓侧妃。
无奈她称抱恙婉拒,只得与一、两个素日走得近些,家世也稍好点的庶妃、姬妾胡乱吃了一气。
她揣着心思,吩咐奴才去司尧殿里通传,惶惶地等着他来。
不料,她终是猜错了。
司尧此时不在府里,更不在沁兰那边。
“什么?被劫了?”司尧拍案而起,妖娆脸上的勃然怒色,显得逼人可怕。
“回殿下,确、确实如此。”跪着的人胆战心惊。
“每日一骑单人往返镜躅,无人注意,再加上有殿下的令牌,谁人敢拦。但今日负责取药的侍卫负伤而归,并称归来路上入了国境便有人设障,意在夺得寒香丸。这。。。。。。”
他没往下说。只见司尧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每走一圈,就让人焦虑更深一层。
“再派人去一趟镜躅。”他吩咐。
“若是药,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去了。”他为自己能揣度主子心意而欣慰不已。
不料,司尧却说:“今日时辰已过。寒香丸再吃也不管用了。本王是要向神医问问,这寒香丸还有何功效。劫药之人身边必有伤员,且藏身不远。就是将天墒翻个个儿,本王也要抓住罪魁祸首!”
他说话冷静,条理清晰,分析面面俱备。
侍卫忙不迭爬将起来照办。
司尧双眼微光凌厉。
我知道是你。
可你知道,自己此举害了谁!
第4卷 第179节:第一百七十九章老友来访
因为太子爷催得紧,去镜躅的人当晚就打马狂奔去向北境。
第二日,天际泛白,司尧案上灯熄,一缕青烟袅袅翻卷。
“殿下,去北边的人回来了。”有人一路小跑,在门外站定。
司尧刚枕上手腕的下巴立即抬起,轻阖的双眼倏然大睁。
“这么快!让他进来!”
侍卫推门而进,神情掩盖不住的疲惫。
但举止丝毫不敢懈怠。他进来后立即恭敬行礼。
“爷,有人求见。”
“谁?”
话音未落,一个清浅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是我。”
“繁月!”司尧不禁惊呼出声。
这么难请的菩萨,什么风把他给吹来。
只见他站在那里,身材挺秀高颀。一身白衣,皮肤胜雪,乌木般的黑色瞳孔,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繁月也就是沁兰口中的繁,。
他这人性冷,脾气又有些别扭,一直不喜人叫他“月”。
师傅说他被抱进医庐的那晚,夜静冷苍凉。
巨大的圆弧形苍穹缀满星斗。
师傅用手拨开他的襁褓,一张小脸如月,泛着柔润玉光。
因此择“星繁月隐”中间二字为他取名。
没人知道他家乡何处,只听师傅说过,他和舒玄一样,被人放在山门石阶。
司尧自小脾气古怪,时常胡闹打混,却最喜与繁月亲近。
两人个性迥异的人站在一起,却出乎意料地和谐,总要让人揣测一番是不是嫡亲兄弟。
每到此时一向心重的舒玄就会默默在一旁打拳,抑或远远看着他俩,表情晦暗不明。
越到后,越多的间隙在三人之间划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时光荏苒,一切仿佛就在转瞬。
亭中摆上釉色酒盏,两小杯。
蟹粉卷、呛笋和蒸好的芋头,三五个碟子,都是节气鲜物。
时近中秋,月色尚可,更好的是东面吹来的习习凉风。
“你我好久没有这样对饮。”司尧把玩酒盏,笑嘻嘻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有一点感叹的意味在里面。
繁月但笑不语,依旧一副高深莫测。
司尧好笑地摇摇头。
那么些年过去,这家伙简直可称上是一尊活雕塑。
要么冷面神一座,要么煞气至极。除了皱眉、瞪眼和讲话,司尧记不得他还有哪个面部器官动过。
“既然来了,要不要去见见她?”
繁月抿抿唇,自然知晓他说的“她”是谁。
“你不怕我走了,一人独饮,易醉多愁?”不直面,也不含糊。
“嘁”司尧鼻子里轻哼。手却不停,替他满上一杯,高举过眉。
“有道是: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今日不醉不归。”
“好。”
繁月没笑,但眉头甚是舒展。
三盏两盏喝来,身上微微发汗。
“说正经的,你这次下山所为何事?”
繁月眼梢一动:“我哪次跟你说的不是正经话?至于所为何事,你也不需要跟我装疯卖傻。”
司尧闻言低头嘿嘿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敛容正色道:“下月乌嘉萝就要进府,这期间有几件事还真挺棘手。”
“挑重点。”繁月直截了当。
司尧沉吟片刻,“解药和舒玄。”
“只能挑一个。”繁月的问题让司尧深深蹙眉。
“解药。”这次,司尧的回答速度比刚刚还要快。
繁月放下酒盏,认真注视他良久。
“我此次就是来通知你,撤回暗中派去边楚的人,解药的事不可轻举妄动。”
司尧想发问,被他竖起的手拦下。
“乌嘉萝的叔叔挟天子以令诸侯,边楚王室形同虚设,你不会不知吧?醉翁之意不在酒,背后相助之人是旧识。”
司尧没有说话,但从他没有起伏的神色可看出,他所想亦是繁月所知。
“有些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是那么激进的人,想来你也知道近来他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查查是谁干的。”繁月提醒,也是忠告。
“还有,”半盏酒沾湿唇瓣,“别低估了女人的本事。”
第4卷 第180节:第一百八十章流年无情
边楚政局表面波纹不动,实则暗流汹涌,卷进了多少势力掺杂其中。
但他们没有拂了天墒的面子,送亲大队浩浩荡荡,已在来的路上。
此时城内关于太子金屋藏娇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听说连太后都已知晓。
不过,是纳侧还是做庶,尚不可知。
许多人都还是揣测。因为大婚在即,新妃在边楚是出了名的娇惯,性子的难驯连天墒都久享盛名,难保听了不会上火。
一时众说纷纭。
回去后,司尧暗地里吩咐开始着手调查。
对于这样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话题,只付之一笑。
这时候的古人还未重视舆论的压力,对它造成的连锁效应始料未及。
司尧若是能猜到底下会发生的事情,他也断断不会听之任之。
所以说,命运,就是上天带着恶作剧的心态顽皮地捉弄有血有肉的天下苍生。
这就叫阴错阳差。。。。。。
天明,太阳升起,冷月落下。
沁兰盖着薄毯伏案而睡。
晨曦透过窗子照到她身上,一阵氤氲,七彩光至,又散去。
霁月端了水进来,轻轻叫醒她,伺候梳洗。
沁兰今日挑了件素淡碎褶裙,犹如在早春绽放的花朵般清高雅致。
那么恬静,不肆意出位也不刻意夸张,如一股清流般洇出,绽放,如画,如诗。
她站在廊上,嘴角擒一抹浅笑,对着周围的丫鬟奴才点头问好。
看着他们依旧诚惶诚恐的表情,沁兰不禁莞尔。
这些日子最大的收获居然是教会了一众下人们如何使用现代礼仪而不用下跪行礼。
她承认,自己真的是无聊到了。
尤其郁闷的是,这里所栽树木大多长青,秋天也比承月暖和许多。
所以即便有些叶片青中泛黄,可还是倔强地不愿坠下。
因此,形成了与承月截然相反的翠秋,虽美,但说不出的别扭。
沁兰无比怀念,往年这个时候,寺院的地上都会铺就厚厚一层落叶,密密匝匝,一地金黄。
有些还未干枯,踩在脚底,软绵绵的。
阳光从稀稀落落的叶片间穿过,满地光影斑驳。
如果能在路上遇见井空,他总在捡拾落叶,对着阳光细细观看。
叶片错中复杂的脉络清晰而井然有序。
也只有那时,沁兰才肯相信,面前的井空是掌握禅法机要的得道高僧。
小和尚在林间挥舞笤箒,将落叶堆在树下。
霁月跑到院里看天,抱出花茶来晒。
心琪未及梳妆就跑到后面吩咐早膳,一点一滴恨不得亲力亲为。
。。。。。。
于是现在的她只能兴叹流年无情。
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仿,岁岁年年人不同。
“小姐,该用早膳了。”霁月身后跟着一个身量不大、埋着头的奴才。
“端过来。”
奴才赶忙上前,将手中托盘捧到沁兰面前让她过目。
沁兰抬手将放在两只白釉食碟中间不显眼的青花碟挪了挪位置,眉梢继而一挑。
“跟我进来。”
第4卷 第181节:第一百八十一章我为鱼肉
面前这个奴才打扮的人相貌普通,朴实的细细眉眼总在笑一般,态度谦和恭顺。
沁兰肯定自己没见过他,可他连衣服褶子都流露出熟悉的味道。
青花碟下压着一张不起眼的小纸片,只露出指甲盖大小的一角。
若没看错,她刚才挪动碟子看见的,就是恒通号发行的银票一部分,刚好就是上头盖着自己印戳的地方。
是霁月玩笑时说的一句“印在钱上,不如叫钱串子得了。”,因此就刻了个“钱川”。
“自报家门吧。”
奴才谨慎地往门口瞧了瞧,压低声音道:“小的金泉,是咱们恒通钱庄在宛阳(天墒都城)的管事。”
怪不得,简直就是翻版金利,一副抠抠的聪明样子。
难道冯二爷把所有的掌柜都取名姓金?这是有多想钱。
像是猜到沁兰所想,金泉呵呵笑着告诉她:“小人与金利是同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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