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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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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是想……不!那样太过于残忍……”
兰聆静静看着玉柔专注于琴上的神情,眼中参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只有这个办法,才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楚忧离又一次沉默半响,但眼中却已闪现出坚定和爱意。
“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都会支持你!”
“你的轻功很好,我倒不担心你会被人发现,但是接触那些病人时,一定要注意,我不希望你有事。”
“你难道忘了吗,我也是个大夫啊……放心吧!”
“这首曲子,我弹得好吗?”玉柔见兰聆一直都没出声,笑着问她。
兰聆回神,报以赞赏的笑容:“当然好,宛如天籁!”
玉柔忽然有些扭捏,面颊飞上一团红晕,但还是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是楚忧离教得好啊!”
听到这儿,兰聆再也笑不出来,眼底有些泛红,深吸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面对玉柔微笑着。
玉柔兴奋地跳起来,在首饰盒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只红珊瑚串子,跑到兰聆面前。
兰聆忽觉手腕上一圈冰凉,原来是玉柔将那串子套在自己的手上。
“你看!”玉柔伸出自己如莲藕般的胳膊“我也有一只,一摸一样的!”
‘别这样!不要这样!’兰聆内心抗拒着,手腕上的红珊瑚串子发出炙热,灼痛着她的双眼。
“怎么哭了?”玉柔心疼的抱住兰聆:“你最近总是哭!”
兰聆抬了数次手臂,终于还是回抱住她:“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呀!没关系的,以后我们还是可以通信啊!”
“好……我会经常写信给你”兰聆抱着玉柔,通过玉柔服帖的发丝,注视着楚忧离,眼神中的悲伤,蜂拥而至。
楚忧离站在玉柔的背后,也端端看着兰聆,眼神中充满着疼惜和无奈……
离公主启程还有三日。
兰聆突然感染风寒,为了不传染给公主,兰聆和侍女香蓉移至赵王后寝宫北侧的的御风小筑养病。
离公主启程还有二日。
“你听说了吗?今早公主身上突然起了很多疱疹,还高烧不退呢!”
窗外传来宫女们的小声议论,兰聆半卧在躺椅上,拿着书卷的手颤抖了一下。
“不是得了瘟疫吧,外面死的人,一开始都是这样的。”
“怎么办啊!王后就这么一位宝贝似的公主,如果公主真的死了,那以后我们的日子真是难过!”
“看我不敲了你的牙!这话也敢乱说!”
听到这里,兰聆忽然觉得嗓子眼干涩疼痛,咳嗽了起来。
“快走!许是被人听见了!”几个侍女一眨眼功夫跑了个没影。
香蓉听到主子咳嗽,忙端了杯水送到跟前,兰聆喝了一口,顺过气来,对香蓉笑笑,可笑中却也泛着苦涩:“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高兴吗?”
香蓉虽不明白主子怎么就能带着自己离开齐王宫,但还是很信任的点了点头……
离公主启程还有一日,这几日医官都在公主处诊治,虽然没有人来顾及兰聆,但是一早起来,兰聆却已是身体大好。临近过年,天气也慢慢回暖,太阳照在兰聆的身上,给了她一些温暖和力量,她携着香蓉一路来到公主居住的随香园门口,看到带刀侍卫把手在门外,除了医官以外,不许任何人进入。
兰聆在门外站了足足一个时辰,脚下没有移动半步,以习武人敏锐的耳力,听到有一群人朝她这边走来,‘终于要来了吗……’
“你对公主的心,哀家了解!”一只带着扳指已不再年轻圆润的手抚在兰聆的肩头,兰聆顺势转过身,伏在赵王后的身侧,嘤嘤而泣。
赵太后扳正兰聆的身子,牵着她的手,来到齐国大殿之上,殿内凡是二品以上的官员都在列,齐王这回倒是没有斜倚在王座上,齐顷站在群臣中最前面的位置,待看到母后将兰聆带来后突然浮躁起来。
兰聆站在殿中央,像是害羞又像是温顺,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足前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砖上。
齐顷突然疾步冲过来,站在兰聆身边,向着齐王跪下:“父王!您已将兰聆赐给我做太子妃了,怎能将她再送予覃王!”
齐王训斥道:“胡闹!”然而看到太子眼中的痛苦之后,于心不忍地用安抚着他:“这也是没有办法,刚才大臣们也说,就这一个办法可行。父王就玉柔这么一个嫡出的公主,其他公主不是已经出嫁,就是年龄不符,兰聆的母亲是寡人的妹妹,现在只有兰聆才有资格作为公主去覃国。”
“既然玉柔染上瘟疫不能前往覃国,那就不要送公主去了!”齐顷一把将兰聆锢在怀里,大声宣布对兰聆的所有权:“兰聆是我的!”
“兰聆必须去覃国!覃国乃虎狼之国,如果让他们得知,我们由于各种缘由不送公主,这是给了他们向我们宣战的口实!而且也无法向你的祖母,覃国太王太后交代!”
“不!”齐顷大吼一声,拉着兰聆大步向殿外走,但却被殿中的侍卫拦了下来。
大臣们看到这样的情景,都纷纷议论起来,言论中多有责怪太子不顾大局之意。
齐王再也按耐不住,拍案而起,指着齐顷,失望道:“为了一个女人?置国家安危不顾,这就是我大齐的太子!?”即刻下令道:“田将军!将太子给寡人带下去,直到兰聆安全抵达覃国,不许他出太子府一步!其中如有任何纰漏,你还有你的家眷,就以死谢罪吧!”
田将军上前领命:“请王上放心!臣愿以性命担保!”
齐顷冲口而出唤道:“父王!”语气中满是绝望和无助。仍不愿意放弃,紧紧抓着兰聆,反抗着上前要将自己带走的田将军和禁卫军。
田将军和禁卫军看到太子如今失常的举动,怕伤到他,僵持着不敢上前。
齐王一看,这哪还得了,大喝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田将军领命上前,扭住齐顷的一只胳膊,从兰聆身上将他扯开,齐顷涨红着俊脸,完全不复往日的风采和城府,被带下去的时候,硬生生的扯下兰聆一片袖角。一声“聆儿”回响在大殿之上。
在这过程中,兰聆可以说是逆来顺受,不发一语。看到太子已被带下去,对着齐王跪拜行礼:“臣女有罪!”
“快快起来!”齐王急道:“这事儿不能怪你,是太子年轻冲动!”又转了转浑浊的眼珠,吩咐刑部侍郎李一平:“快将兰崇轩送回兰府。”
“是!”李一平领命退了下去。
兰聆面上明显松了口气。
齐王观察着兰聆的反应,觉得现在将兰崇轩放出来,是对的,作为女儿的兰聆一定会感恩戴德,至于她和太子之间的小儿女情愫,就更不值一提了,于是起身直接宣旨:“传寡人旨意,封珈蓝
郡主为我大齐公主,明日前往覃国和亲!”
兰聆跪下接旨,额头伏于地面,谢恩道:“王恩浩荡!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当侍女们拥着兰聆走出殿外时,楚忧离就站在那里,他脸上挂着些许疲惫。
“随我一起去覃国吧!”
“现在不行,直到医治好城内感染瘟疫的百姓,我再去找你。”
“好。”
这几句话也就是在他们两人擦肩而过时的交流,楚忧离看着兰聆走远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开……
第二日清晨,离行前
沐浴、挽发足足用了两个时辰,兰聆坐在镜前,手握着红珊瑚串子,珠子在指尖一颗颗滑动着。
“外面为何如此吵闹,发生了什么事?”
为兰聆描妆的侍女手顿了顿,回道:“奴婢不知。”
“嗡!——嗡!——嗡!——”三声沉闷钟响,撞入人的耳膜。
兰聆有些坐不住了,吩咐道:“李嬷嬷!快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一会李嬷嬷就回来了,眼角还挂着些许泪水。
“快说!”兰聆语气有些不稳,却早已是预料到了答案。
李嬷嬷扑通跪下,哽咽道:“玉柔公主薨了!”
兰聆听了这话,双目一黑,险些晕厥,手中的红珊瑚珠子散落一地。
众侍女忙上前扶住,李嬷嬷扑过去,手在抚在兰聆的胸口上,帮着顺气,宽慰道:“已时三刻(10点多)就要启程前往覃国,您一定要挺住啊!”
李嬷嬷见兰聆情绪稳定了些,说道:“都查清楚了!原来是公主身边侍女云儿私贿近卫长许伟,出宫看望感染瘟疫的家人,这才把瘟疫传染给公主,王上已经下令将云儿和那个近卫长许伟杖毕在随香阁外,以告慰公主殿下的在天之灵!”
兰聆咬紧牙关,勉强直起身来,正坐在椅子上,双眼不再有一滴泪水流出;沉沉地说了道:“继续吧。”
描妆的几个侍女,见兰聆缓过神来,迅速补起她哭花了的妆容,又将桃花胭膏抹在她泛白的唇色上。
梳妆完毕,玉蓉在一侧掺扶着兰聆,后面簇拥着一群宫女太监,行至礼台上。
齐王和赵王后高高坐在台上,站在左侧的丞相宣读圣旨,无非是珈蓝公主端庄淑德云云,今去覃国应怎样怎样……
兰聆完全没有听进去,她欣喜的看到父亲和娘亲,还有五哥兰宇杭也在送行的官员之列。但由于太远却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兰聆脸隐在红纱中,拖着宽大的衣摆,面对台下的文武百官。
司仪官一声“跪!”
众人伏地行礼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兰聆微抬下颚,抬起手臂,手心向上,示意平身,姿态高雅雍华。
礼毕,兰崇轩和温氏得到准许,走到兰聆面前为女儿送行。
温氏哽咽着,竟说不出话来,兰崇轩单手扶在她的肩上,对兰聆说道:“此去,不知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玉一定要用在最最恰当的时刻,遇到难处时,记得去找你的二哥兰宇炫。”
“好……”兰聆慎重承诺,拉起娘亲的手:“娘亲,女儿这就去了,在您身边尽孝的时间总是太短,女儿惭愧!”
温氏摇了摇头,泪水洒在兰聆的衣袍上,染成了点点深红,从侍女手中接过嫁衣交给兰聆。
兰聆定眼一看:“这是您给我做的嫁衣啊!”
“恩,娘希望你大婚的那天可以穿上它,就像娘也能在一旁观礼一样。”
“好……”除了这个字,兰聆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跪下深深一拜:“父亲,娘亲万万保重!”
“公主起驾!”司仪官得到齐王的暗示,催促着兰聆。
兰崇轩挥了挥衣袖,说道:“快去吧!”
兰聆点了点头,转过身后,又不舍得回过头,看了眼双亲的面庞,随后毅然将下颚转正,目光坚定地平视着前方,一步步走下台阶,坐进早已准备好的御驾马车中。
马车缓缓行出齐宫,一路上,玉蓉的手都被兰聆紧紧地攥着,她感到主子的手心发烫,而手指却又像冰一样寒冷,深知主子为了救自己出宫,受了很多委屈,却也不知该怎么劝慰主子,自己心里也难受得紧。
这时兰聆动了动,一只手撑开马车上的窗户,玉蓉随着光线向外看去……
“你知道那是哪里吗?”兰聆用下巴指了指窗外的一个方向。
玉蓉看到齐宫的一处正在焚烧着什么,有火光冒出,皱着眉头想了想了,突然恍然大悟,‘那不是公主的随香阁吗,听说被瘟疫闹死的人都要立即火化,难道是……’
“那是来自炼狱的火……它已将我烧的体无完肤了……”
14温泉水寒
跟随的侍女们都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主车车厢长宽各十二尺(约四米),里面的布置皆是嫡出公主的用度,兰聆坐在靠进侧窗的地方,拨开碍事的香囊坠子,将窗户支开一角,拍醒还在熟睡的香蓉。
香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想知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兰聆平淡说道:“我想了想,还是教你学唇语吧,这样你就可以没有任何障碍的和我说话了。”
香蓉听到这话,高兴的蹦了起来,可又被顶棚撞了下脑袋,手扶着痛处,急急得点头。
兰聆勾嘴而笑,招了招手:“那还不快过来。”
车队行了整整二十五天,才到达覃国雍城,连新年也是在路上糊里糊涂过去的,‘如果自己还在兰家,应该是一屋子家人,其乐融融吧’兰聆抑制不住地想着。
五国的公主都按惯例,分别安排在不同的驿站里,兰聆被香蓉掺扶着下了车,一行人正准备进入驿站休整,一队整齐有序的队伍停到他们面前,一位身穿太监服饰的中年人,上前对着兰聆一拜:“太王太后命我们前来迎接公主殿下,请公主移驾。”
兰聆的脸隐在头纱中,点了下头。
早就听闻覃国的王室马车与别国不同,均是纯铜打造,就像眼前这个,长而宽的顶盖下面是厢,车厢表面浮雕着繁美的纹案,厢的周围是一台耳,耳与顶盖之见是侧窗,窗上竟不是用帘子,而是雕刻细致的合页窗,窗把上还装饰着铜做的穗,细细看去,那细长的穗片中段雕刻着点点鎏金梅花。耳的下沿是两个硕大的车轮,车轮中轴上挂着一个突出的飞铃,随风响动。
这样精美的马车,自然当由四匹同色骏马而拉,最左边的一匹马,顶戴纛(dào,古代王室御用马车上的装饰物)标致着此马车主人尊贵的身份。
“果然是覃国才有的王者风范……”兰聆不由赞叹。
“公主请上马车”中年太监催促道。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跪趴在马车正门的下方,站在一旁的兰聆看了看他,没有动。
“公主请上马车”中年太监再次催促道。
兰聆还是没有动。
“请公主上马车” 中年太监第三次催促道。
兰聆抬了抬脚,终于踩在那人背上,上了马车,心里不禁骂了句‘万恶的地主阶级!’
按照宫中规矩,兰聆只带着贴身的侍女香蓉进了王宫,一路平坦大道,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覃国韶明太王太后的英华殿……
英华殿上,韶明太王太后显然等得有些焦急,看到老太监冯川进来禀报,急忙唤来问道:“公主美吗?”
老太监冯川回答不上:“蒙着脸,没看到啊。”
“算了,赶紧传公主进来!”
“太王太后请公主晋见!”冯川大声通传。
清一色衣裳的宫中侍女,一字排开在两侧,兰聆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着白色纱帘,前摆垂到腰身处,后摆挽迤三尺有余,步态愈加雍容柔美,停在韶明太后十步的地方,盈盈福了福身:“拜见太王太后!”
韶明太后看着兰聆云里雾里的装扮,姿态高挑优美,更是好奇:“快快揭开面纱,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是”兰聆双手将纱层层挑起,就快要露出脸的时候。
韶明太王太后伸手制止:“先不要摘!……让我猜猜,你一定是个绝色美人,一定是肌若凝脂,螓首蛾眉,明眸秋水,齿如含贝!”
此时此刻的兰聆被韶明太王太后这一段四个字,四个字的话,弄得有点怯场,怎么听都像是在形容秦卷的姿容,想了想,先不能给她太高的期望,于是乎回答道:“珈蓝……恐怕是要让姑祖母失望了……”
“不可能!” 韶明太王太后的情绪有些激动了。“齐王绝不会开这种玩笑!”
兰聆淡笑,两颊生花,将面纱缓缓揭开,韶明太后的目光也随着那纱帘逐渐明亮起来,唇角向上弯起,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你这小丫头,还敢骗哀家!快快到哀家身边来!”
看到兰聆如此姿色,侍女和太监们齐齐跪下,大呼:“公主天人!”
韶明太王太后将兰聆像个孩子一样搂在怀里:“告诉姑祖母,你会女红吗?”
兰聆摇摇头:“不会!”
“王上喜欢乐曲,你可会什么乐器?”
兰聆还是摇摇头“不会!”
“那你总会跳舞吧!”
兰聆仍然摇摇头,这回实在没脸回答了。
“那你会什么?”韶明太后将兰聆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面带不悦的问道
兰聆想想,肯定是不能说自己会谋略和兵法,于是答道:“我会作诗!”
“作诗?女孩子家怎么会些男人消遣的东西!”韶明太后端看着兰聆的面容和身段,说道:“这也没关系,离选后还有些时日,瞧你这身段……就学跳舞吧。”
“一切听从姑祖母安排……”兰聆柔顺的回答着,声音宛若黄鹂……
覃王宫,纹澜殿
覃王覃陌央已经看了一早上的书了,今日前来伴读的是燕国的游学士子,现在已是大覃郎中令的韩溪源。
韩溪源发现王上近来比以前更是刻苦了,膳食吃得也少,越发清瘦起来,心性也更加变幻莫测。
已过午时,自己已然是饥肠辘辘,见王上还没有吃饭的意思,自己只能隐忍着。
“王上,喜事啊!”不男不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殿内的安静,紧接着太监张安就带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覃陌央从书卷中抬首,瞪了他一眼,张安立刻汗毛倒立,出了一身的汗,小声清了清嗓子:“启
禀王上,太后命人送来五国公主的画像,请您悦目。”然后向那个小太监示意,让把画像呈到王上面前。
还没等呈送到跟前,覃陌央开口说话了:“让郎中令……韩溪源看吧……”
“这……”小太监呆立在原地,向太监总管张安求助。
郎中令韩溪源听这话也是连忙摆手:“这……这怎么合适,公主们以后都是后宫的娘娘,臣哪看偷窥天颜!”
“一句话,寡人不想重复两遍!”覃陌央话音明显带着不悦,长睫浅眯,轻撇了眼那些画卷,意思再明显不过,今天你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郎中令韩溪源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拿起放在最边上的一幅卷轴,打开来看。
“哇!天下竟有如此艳丽的女子!”韩溪源拿着卷轴的手都在发抖,眼睛瞪得老大,脸颊浮上不自然地一圈红晕。
覃陌央唇角折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接着看……”
韩溪源得令,低头继续看那画卷上的女子。
“寡人是让你看下一幅……”
韩溪源“哦!”了一声,眨了眨受刺激的双眼,拿起另一幅卷轴打开。定眼一看,又发出一声赞叹:“更有甚者!”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敢再看了。
覃陌央看着韩溪源似是被画中人调戏了一番的囧态,忽觉好笑,也不再为难他:“行了,不用看了。”
“王上,那这些画像……”张安上前询问。
覃陌央用淡然的眼神扫了扫满殿的奏章和书卷,又挑起眉稍看了眼他。
张安咽了咽口水,向小太监挥了挥手:“拿下去吧。”
“奴才还有件事要向您禀报,太王太后请王上后日酉时,去英华殿用晚膳。”
“恩!”覃陌央应了一声,侧目问向韩溪源:“刚才讲到哪里了”
“哦!刚才……”韩溪源猛扇眼皮,努力回想:“刚才讲到,对于商人税赋的征收问题。”
“继续……”……
实际上,跳舞对兰聆来说……很难!由于兰聆个子高,胳膊腿长,其他舞娘跳完一个动作,结果自己还在五分之四的动作上停留着,一天跳下来不只身体紧张,连思想也跟着紧绷,比练习剑术还费神!
已经在英华殿待了几日,兰聆也曾向宫女们打听过覃王的样貌,哪知……那些宫女都摇摇头,称
‘从未见过’,
兰聆自然是继续追问,那些宫女只说,每次覃王来给太王太后请安,都是屏退左右的。
兰聆更觉好奇,进而追问。那些宫女的答案很是诡异,说是王上不喜欢女人盯着他的脸看!
‘难道他长得奇丑无比!?严重自卑?!’兰聆摇了摇头,‘不知秦卷到底是不是覃王?’兰聆捧起一汪温泉水,拍在脸上,‘算了,还是专心洗澡吧!’
“王上,您往这边走”老太监冯川一路将覃陌央引到一个砖木混砌的大堂中。墙上一色都是由白色汉白玉垒成,上面雕画着浅衫轻舞的女子们,圆润的诱人身躯在薄纱中若隐若现。
“太王太后就让寡人在这里用晚膳?……”覃陌央唇角挑起一抹略带轻蔑的情绪,心里再明白不过,太王太后请他来,无非是想让他先见见齐国公主。
“太王太后为王上准备了美妙的晚宴,请王上好好品尝,奴才这就下去了。”冯川卑躬屈膝地退了下去。
“齐国!”覃陌央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咬碎,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沿着花瓣铺成的小径走了进去……
越向里走,空气越变得湿热,雾气迎面扑来,和樱草色的层层幔帘相互搅绕,中间是一个长宽约十六尺的正方形浴池,东南角的花岗岩圣兽雕像口中吐出细腻温滑的水帘,底下站着个年轻女子,温泉水浇湿在头顶上,如黑色绸缎般的长发子自额头开始分别坠在两侧,遮挡住了胸前无限的□,腰以下没在水中,长长的发梢飘洒在水面上,合着藕荷色的花瓣,浅浅流动着,她的双目紧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丰盈的唇色在流动的水中显得愈加娇艳欲滴,通体宛如一座天女雕像,一动不动立在水中。
覃陌央站在幔帘后,微微抬起下颚,目光轻蔑地瞟了过去,然而此刻的覃王一身黑色玄服,面颈如玉,比起那水中的女子,更显优雅尊贵,翩若惊鸿。
兰聆的耳边竟是水流的哗哗之音,忽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暗自镇定,没有大的动作,只是高声问道:“谁!……谁在那儿?”
覃陌央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先是一愣,而后眯起双眸,细看过去,接着睁大双眼,里面写满惊愕和心酸,紧接着就是那不期而来的愤怒。
过了片刻,兰聆再仔细听去,室内已没了声响,却总感到周身似是悬着无数柄利剑,无尽压迫之感袭来,兰聆向前走了半步,退出水帘,明眸扫视着四周,忽见右侧三十步外幔帘下方,露出一片黑色金边衣角。
兰聆挑起一旁鹅黄色浴袍,踏出水面,旋身迅速将浴袍裹在身上,抄起果盘袭向那里。
可那果盘打在幔帘上,扑了个空,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啷响声,兰聆走过去,撩起帘子,什么都没有!
兰聆努了努嘴‘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韶明太王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外堂中,面色平静如水的覃王,又看了看没有任何踩踏痕迹的□小道,问道:“王上可用了晚膳?”
覃陌央爽朗一笑:“祖母是在说笑吗?寡人一直坐在这里,并不见有人呈上膳食。”
“一定是那群狗奴才怠慢了!”韶明太王太后赔笑:“这就让人准备去。”
覃陌央起身,摆摆衣袖,“不用了,很多政务还要处理,已然看望到了祖母,这就要回去了。”
韶明太王太后还想上前拦住他的脚步,没想覃陌央回身一揖,语气温和的说道:“祖母请留步吧。”随后便带着太监张安,扬长而去。
覃陌央一走进纹澜殿,就吩咐张安去将五国公主的画像和文书拿来过目。
张安觉得很是不解,王上前天不看,昨天不看,为何今天又要看了?王上这样的情况,又如何向顾丞相禀报呢?
张安吩咐五个太监站在殿中,分别将五国公主画像举高垂下,好让覃王过目。
然而覃陌央侧坐在案后,左手肘放在案上,双手自然垂下,将腰间的佩饰拿在手上摆弄着,仍是没有看画卷一眼,久久说出一个字:“念……”听来又似是叹息。
张安拿起文书大声念道:
燕国公主,燕语蝶,芳龄十六,身长四点八尺,肩宽约一尺……
“只念名字!”覃陌央出言打断。
“诺!”
“汉国公主陈紫韵,隋国公主杨芷颜,齐国公主珈蓝,咦?不姓齐,哦,这里写了,乃王室外姓公主。津国公主文珺瑶。”
张安将文书放回,垂首禀报:“王上,念完了,还要再看看各国公主的画像吗?”
“拿下去吧……”覃陌央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心中默念着那个每夜都会闯入梦境中的名字
‘兰聆……珈蓝……’……
15大婚
覃王覃陌央六年,正月十五日,勤政殿举行选妃大典。覃王高坐在宝座上,东西两侧分别坐着韶明太王太后和王太后玉姬,再下一个台阶,左侧坐着权倾朝野的顾丞相。
今日的覃陌央没有带冕旒(俗称:平顶冠,古代帝王上朝时所带的一种带珠帘的帽子),黑丝绸般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束在宝紫金冠中,脸完全暴露在外,下颚瘦窄而微扬,眉眼微虚俯视殿下,密睫下的瞳孔深黑,好似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光源,鼻梁高挺,胭脂般红润的双唇挂着忽明忽暗的笑意,似是愉悦又似是讥笑,纯黑色的华服衬得整个人气质疏雅,不似楚忧离那般妖治,却更显高贵优雅,不敢仰望。骨肉均匀的长指翻转着选后的信物:凤翔钗。
偶尔有几名官员抬头看向殿上,都瞬间呼吸一紧,均不敢再窥视圣颜。
文史官,得到太王太后和顾丞相的准许后,大声通传:
“宣!燕国公主上殿!”
燕国公主年芳十六,身材娇小轻盈,脸上稚气未脱,眉眼细长,被宫女们拥在大殿中央,起初一点都不害臊的直直看向殿上的覃王,可才一看清,便呼吸急促起来,面色羞得涨红,直到侍女将古筝摆在她的脚边,才方觉失态;,抚了抚发丝,坐定于垫上,抬手抚琴,悠扬的琴音从指间涓涓流出,可弹奏了几段后,又忍不住抬眼看向覃王,逐渐心绪不宁,气息和指法越来越不稳,散漫起来,最后竟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燕国公主燕语蝶自知丢了燕国的脸面,眼泪像细雨般落在弦上,奄奄抽泣起来。最后可怜的燕国公主被侍女扶下殿去。
顾丞相看到覃陌央一副不为所以的狡媚表情,冷哼一声:“王上如对选后有何不满,可以言明,何以如此捉弄燕国公主。”
覃陌央偏头回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丞相真是冤枉寡人了,寡人可什么都没做啊!”
顾丞相顿时语塞,脸色略微发青。
“只要哪位公主在寡人面前,能够镇定自若,寡人就选他为王后,如何?”
顾丞相只得点点头,命文史官继续。
“宣!隋国公主上殿!”
隋国公主杨芷颜上殿后,看到覃陌央的真容,也是大大的失态,美丽的歌喉,也无法唱出动人的音调。只得黯然退下殿去。
“宣!津国公主上殿!”
当津国公主文珺瑶看到自己未来夫君,竟然是如此绝色玉人,长久以来,骄傲自持的美貌也黯然失色起来,一想到即使自己当不上王后,也可为妃,侍候那人,脚步顿时忘记跟随乐曲的节奏,竟痴痴微笑着。待发现自己的失态,双手拂颊,眼含点点泪光,飞也似的逃了下去。
殿下官员们不免一阵唏嘘,看来今日的选后不会有好结果了。
韶明太王太后看至此刻情景,也是坐不住了,没想到津国公主表演的同是舞蹈,此时王上又是摆明了不配合,不知接下来的珈蓝公主看到王上的脸会作何反应。侧目瞧了瞧覃王,不免冷哼一声。
覃陌央的脸转向左侧,扇动着密睫,安慰道“祖母不必忧心,我待齐国公主自然会与别人不同。”
右边果然立刻传来太后玉姬与顾丞相的冷哼声。
“宣!齐国公主上殿!”
兰聆发髻高挽,不施粉黛的面庞,颜色如朝霞映雪,一身月牙白色长裙,周身萦绕着淡雅脱俗的气质,宛若月宫的嫦娥。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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